【哲学研究 】
马克思与怀特海人学思想比较研究
陶涛涛, 吴兴华
(安徽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安徽 芜湖 241002)
摘 要 :人的问题是任何哲学都无法回避的问题,马克思和怀特海对此均有不同的贡献。怀特海从有机论、整体论和有神论的视角对人及其社会进行了重构,而马克思则以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为理论基础,对有关人的问题及其未来社会的发展提供了科学的指导。在对人的价值、人道主义和社会文明三者的对比分析中,马克思和怀特海都展现了各自人学思想的理论特色。通过对怀特海人学思想的挖掘、考察和研究,能够拓宽我们对马克思主义研究的理论视野,进而为丰富马克思主义人学思想提供有益的借鉴。
关键词 :马克思;怀特海;人的价值;人道主义;社会文明
由于马克思主义哲学与怀特海有机哲学有很多共通之处,无论是马克思的社会有机体理论、人的自我生成理论、主体间性理论、人的本质是社会关系的总和等理论,还是恩格斯的“世界是过程的集合体”等思想,都与怀特海的机体哲学所倡导的以过程—关系视角和有机思维方式观察和认识人的世界与世界中的人具有内在的相似性和一致性。因此,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认为对怀特海人学思想的研究应当与马克思主义人学思想进行比较分析。通过对怀特海与马克思人学思想的对比,不仅可以加深我们对怀特海有机哲学视阈下的人学观得与失的理解,更能有助于坚定我们对马克思主义人学理论科学性的认识,同时也将进一步推动作为时代精华的两大哲学体系在有关“人的问题”上的交流和互补。
一、对人的价值判断
哲学及哲学史表明,每当探讨一种新的问题时,就必然会推动对某一问题的深入研究,对人的价值问题的研究也不例外。而对人的价值的探讨和研究不仅关乎理论,更牵扯到现实。怀特海和马克思对人的价值的理解方式有所不同——怀特海首先依据他的有机哲学对“价值”的辨析,然后扩展到对人的价值的讨论,人的价值可以看作是怀特海价值论所自然延伸出来的一部分;马克思则先对人及其本质属性做出了科学的理解,进而论述人的价值及其实现方式。总之,有关人的价值问题是一个十分复杂和争议较多的问题,必须对其进行具体的、科学的分析。
“造林不护林,等于白忙活。”杨德平是这样理解“严管林”的。为进一步做好护林工作,杨德平积极向连队建议发动全连制定护林公约,并讨论出台了《四连林木管护和牲畜家禽管理公约》。连队职工群众相互监督执行,对乱砍树木、折树枝、在林地内放牲畜等违约行为实行严惩。每年,他都制作宣传牌张贴在连队集中的地方,还做了10多块禁止牌,挂在连队林带路口。
在怀特海的有机哲学中,价值是用来表达现实存在或者事件实在性的一个概念。怀特海不仅认为现实存在作为事实或者事件,其本身就具有价值,而且还认为现实存在自我构建和实现满足的过程就是一种价值的获得和完成的过程。这是怀特海价值论与众不同的独特之处:每一种现实存在都是以两种方式而存在的。“首先它是作为经验的主体存在的。以这种方式,它摄入先前的经验,然后对它们做出自我决定的反应。作为主体存在后,它的主体性便衰亡了;它然后便作为后继主体的一个客体而存在。”[1]现实存在的这种双重存在方式表明,怀特海所理解的价值分为两种类型:内在价值和外在价值。当一个现实的实际事态作为一个正在享有经验活动的主体时,它具有内在的价值,即对自己的价值;而当其成为其他事态的客体时,它就具有了外在价值,即对他者的价值。
怀特海又进而指出:“任何事物都有为自身、为他者以及整体的价值。这一点表明了现实事物的意义的特征。由于这种构成实在性的特征,于是就产生了道德概念。”[2]由于每一经验事态的两种价值方式都在合生过程的满足中实现更替,那么就自然引出了道德评价的标准问题。在怀特海看来,审美价值是用作道德评价和道德价值的重要基础,它是根据美的两个标准来讨论——和谐和强烈度。“每一种经验的目的都是自为的,并在其相关的未来中获得强度。道德价值必定与这种对未来的贡献有关。一种经验越是广泛地涉及未来,其目的就越是道德的。”[3]依据怀特海的价值论,当我们每个人在面对严肃的道德问题时,我们越是拓宽我们的同情,扩大我们的关注范围,那么我们自然就会尽我们最大的努力致力于公共利益,那么我们就会越道德,人的价值的实现程度就会越完满。
值得注意的是,怀特海对价值的理解和人的价值的探讨具有浓厚的思辨特征,这种抽象性思维在其形而上学体系中最终指向了作为这个宇宙的最高限制原理——上帝。在《不朽》这篇论文中,怀特海说道:“有限是存在的——否则,无限就真的没有意义。有限和无限的对比源于这样一个基本的形而上学真理,即每一种实存都包含了无限多的视角,其中每一个视角都表达了这种实存的一个有限特征。”[4]这表明人的价值的评判是有标准的,而这个标准就是一种超然于时空和世界之上的凝固不变的理性的基础或者经验的基础。由于怀特海的价值论泛指所有有机体的个性价值,因而上帝就成为万事万物价值的统一体。所有的有机体都分有上帝的部分价值,而每一次新的价值的创造都含有上帝的选择和限制。“上帝并不创造这个世界,他只是拯救这个世界;或者更确切地说,他是这个世界的诗人,具有慈爱的宽容精神,并以他对真、善、美的洞见来引导这个世界。”[5]441在这个意义上来说,上帝成为人的价值和道德的最高评价者、选择者和限制者。人的价值因赋有了上帝赐予的神圣因素才可能获得不朽的意义,即进入永恒的价值世界而被上帝所保存。
董氏秉承章氏的为学方法,即如果一个问题有两种说法,那么各按其理去思考,思考到有窒碍不通之处,再回过头去各自仔细思索,一定要找到这两种说法的相合之处。信中提到“居敬”和“穷理”哪个在先的问题,当时论学者多认为“居敬”应该在“穷理”之先,与先儒论述不同。董氏觉得其说有本末倒置、求新反害正理之嫌。又如《中庸》“大本”之说,朱熹解释昭然明白,但程颐与吕大临、苏季明为何要反复论辩,而最终未有结果?这两个问题,董氏都按章氏的为学方法去理解,但思之未得,反而搞得纷繁复杂,理不清头绪,故特向章氏请教。章氏覆书云:
正如马克思所说的那样:“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7]136毫无疑问,这的确表明了马克思和怀特海对人道主义问题理解的两种不同思路:是从现实的人的现实的活动及其所反映出来的社会生活和社会关系出发,还是从抽象的人和人性出发,去讨论有关人的问题和人道主义。历史上的人道主义虽然也提出了人的自由、平等、博爱以及全面发展的理想目标,但是它们或多或少都受到了时代和阶级局限性的影响,只能在思维上阐释这些理论问题,而无法找到解决这些问题的科学方法和实现理想的具体途径。而马克思的人道主义超越了历史上人道主义的种种缺陷,就在于他以“实践的思维方式”来把握和认识人与世界的关系。“全部社会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凡是把理论引向神秘主义的神秘东西,都能在人的实践中以及对这种实践的理解中得到合理的解决。”[7]135-136这无疑表明,实践的本质就在于现实的人通过对现实的不断否定将现实变为理想的现实。“这样,实践活动就使自在世界的‘现实性’变成了‘非现实性’,而使自为的人的‘理想性’变成了真正的‘现实性’,并从而使世界变成了‘自在自为’的现实——按照人的理想所创造的客观存在。”[14]209这种理想的“客观存在”在马克思那里同样最终也与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事业紧密相连。
首先,人的价值包含有人的类价值,这就是人有尊严地享受其自由自觉活动的权利。人的价值是由人自己所创造的,人通过劳动创造了人的价值和物的价值。换言之,对人的劳动权利和创造精神的满足造就了人的尊严和地位。人的类价值在量上是无法衡量的,但是在质上却是有标准和界限的:“人能否实现或顺利实现他的自由自觉活动这一类特性,是否把这一实现作为目的,人是否真正享有他做人或成为人的权利和尊严。”[6]在资本主义异化劳动的生产条件下,人的类价值具有了“非人的”性质,“人的类本质,无论是自然界,还是人的精神的类能力,都变成了对人来说是异己的本质,变成了维持他的个人生存的手段。”[7]57因此,马克思在批判人的类本质在资本主义社会异化的同时,又竭力唤起无产阶级的主体意识和争取无产阶级的主体地位。
其次,人的价值也涵盖了人的社会价值,这种社会价值概括地说就是人对社会所起的实际作用以及社会对这种作用的肯定或否定。在马克思看来,人的这种社会价值的衡量标准就是人对社会的贡献、对于社会进步和绝大多数人的意义。“历史承认那些为共同目标劳动因而自己变得高尚的人是伟大人物;经验赞美那些为大多数人带来幸福的人是最幸福的人。”[8]真正伟大的人物有着为人类的幸福而斗争的崇高理想,肩负着千百万人的解放事业的神圣使命。马克思告诫人们在选择职业时应该同时考虑到人类的幸福和我们自身的完美。不应该认为这两种利益是相互对立、彼此冲突的。人只有为同时代的人的完美、为大多数人的幸福而工作,他自己才能够达到完美。马克思不仅是这么想的,他本人更是将毕生的精力投入到为无产阶级和人类解放的斗争事业中。
最后,人的价值必然需要落脚于人的个人价值,这体现在源于个体的差异性而导致的人对自身的个性的发展、能力的提高和素质的养成等方面。但就人的个人价值的发挥和实现的程度而言,与个人对社会生产力总和的占有程度和占有方式有很大关系。在资本主义私有制下,资本家占有了主要的社会物质财富,这就使得大多数人的个人价值的发展受到了物质基础匮乏的阻碍。更为重要的是,在资本主义社会,资本、金钱或者货币成为衡量人的个人价值的最主要的甚至是唯一的尺度。“钱是一切事物的普通价值,是一种独立的东西。因此它剥夺了整个世界——人类世界和自然界——本身的价值。”[9]马克思认为这种异化的历史现象只具有暂时的必然性,并进而指出人的个人价值的充分实现必然是建立在资本主义社会批判基础上的,是以共产主义的实现为目标的历史发展的产物。
历史上的人道主义所依赖的哲学基础大多数是唯心主义的,所以它们才会对人的存在和价值、人的本质、人的发展等在思辨的和概念的王国中做出抽象的理解。而马克思对人的问题的研究则奠基于历史唯物主义的基础之上,即以“历史”作为解释原则来研究有关人的各个方面的问题,并且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思想体系,并最终构成了马克思主义的人道主义。“在‘历史’的‘过程’中,蕴含并展现了人与世界的全部矛盾关系,并不断地实现了‘人的尺度’与‘物的尺度’、‘合目的性’与‘合规律性’的统一,也就是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他人、人与自我的矛盾运动中的统一。”[14]85在马克思看来,这种人与世界的否定性统一的历史性过程最终指向的结局就是共产主义,即“这种共产主义,作为完成了的自然主义,等于人道主义,而作为完成了的人道主义,等于自然主义,它是人和自然界之间、人和人之间的矛盾的真正解决,是存在和本质、对象化和自我确证、自由和必然、个体和类之间的斗争的真正解决”[15]。
二、对人道主义的阐发
从文艺复兴至今,人道主义作为一种社会思潮和学说,伴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和时代的变迁而具有不同的表现形式和理论形态。具体到怀特海和马克思来说,他们对人道主义的一些基本的和共通的内容都有着相似理解和认识:“强调以人为本,肯定人的价值,维护人的尊严和权利,用‘人类的本性’作为真、善、美的尺度,并以此来观察、衡量人类社会和其他一切事物。”[10]但怀特海和马克思毕竟站在不同的阶级立场来看待人道主义,这就造成了在人道主义普遍性的外观之下隐藏着特殊阶级的特殊利益。
最后,怀特海的人道主义思想渗透着浓厚的宗教情怀。这与怀特海的家庭背景和个人的成长经历有关。怀特海的先辈及其兄长都从事与教育和宗教有关的工作,加之怀特海从小接受的就是传统的古典教育,祈祷、礼拜和定期的宗教仪式成为其所受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些因素综合起来便造成宗教神学深刻影响着怀特海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因此,怀特海的人道主义思想并不像激进的资产阶级理论家那样坚决反对宗教神学,宣扬无神论的思想。他认为历史上的宗教在肯定人的存在和价值、高扬人的尊严方面发挥过重要作用,不能一味地批判和否定基督教神学,“18世纪的人道主义运动,结合着四海之内皆兄弟的宗教观念,使得一些主要的文明政府制定了彻底根除奴隶制的政策。”[11]34鉴于宗教是人类历史漫长发展过程中的重要因素,并且在可预见的未来一直会存在下去的事实,怀特海认为宗教信仰在人道主义思想中占据着重要地位,“离开了宗教,人生便是在无穷痛苦和悲惨之中昙花一现的快乐,或者是瞬息即逝的经验中一种微不足道的琐事而已”[13]211。
其次,怀特海的人道主义思想受到了时代思潮——进化论——的影响。怀特海认为达尔文的自然选择学说并不表明生物的演化发展只是遵循自然选择这一唯一路径,自然选择只是众多进化机制的一种。“但是,自这一学说发表以来,直至今日,自然选择却一直支配着人们的思想,乃至它成了人们唯一认真思考的因素。这一理论一经应用到人类社会,便成为对整个人道主义运动的挑战。”[11]42在达尔文主义突破生物学的界限而蔓延到哲学界和社会科学界的时候,对生存竞争的推崇和对自然选择的强调逐渐发展为一种世界性的思潮,这一思潮在20世纪上半叶很快发展到了极点,两次世界大战将世界投入到了血和火之中的事实,无疑表明社会达尔文主义对人道主义的无情践踏和摧残。因而,怀特海面对这一弊端,着手重新阐发有机体的进化机制,特别强调了有机体与环境之间的相互依存以及有机体之间共存共荣的依赖关系。“因而,合作、协调、利他主义正是机体进化的必要条件。这里进化对群体合作的无法回避的要求促进了机体的道德价值的发生,因为合作以组成群体社会(从而改造环境)在逻辑上就要求遵守共处原则,伦理价值于是应运而生。”[12]因此,在怀特海看来,人道主义所包含的人的自由和平等、利他主义以及博爱思想等各种各样的道德和理论原则与进化的机制并不是相违背的。相反,它们完全是可以协调起来共同促进人类社会健康和谐的发展。
怀特海在其著作《观念的冒险》一书中专门开辟了一章“人道主义的理想”来阐发他对人道主义的理解。通过对怀特海人道主义思想的挖掘、分析和梳理,可以看出怀特海的人道主义思想既承袭了西方资产阶级对人道主义的一般理解,又渗透着时代的烙印和自身的个性。首先,怀特海的人道主义在整体上仍然代表和反映的是资产阶级意识形态下的人道主义。他对人道主义的认识和理解带有哲学上的抽象性和思辨性的特征,这种抽象的人道主义认识论的根源在于它是由一种特殊的社会关系——阶级差异——所造成的。虽然怀特海也耳闻目睹了19世纪以来在英国自由资本主义阶段下底层劳动人民的悲惨遭遇,也对执政当局所采取的各种补救性措施和发起的新的社会协调运动的失败表示不满,但他仍然寄希望于资本主义渐进式的自我改良,反对激进的社会革命。“卡尔·马克思宣布了‘阶级斗争’的学说。有学问的经济学家众口一词地对我们说,《资本论》一书未能表达出一种健全的科学的学说,科学的学说是经受得起与事实的比较的。对于该书的成功——因为它对我们还有影响——只能作这样的解释:工业革命的第一阶段带来了太多的弊病。”[11]41由此可见,怀特海的人道主义思想有着明显的阶级性,对人道主义对未来合理社会制度的追求和对“理想王国”的期盼仍然囿于观念的体系中。
怀特海和马克思总体上都对社会的发展进步持有坚定的信心和乐观的态度,但他们的社会历史观和对理想社会的构思却有很大的不同。怀特海虽然并未对社会历史观作出系统的研究和阐释,但是在其机体论的自然哲学对宇宙论的探讨过程中,对科学技术、宗教、教育、道德等社会活动的本质及其在社会文明和历史发展中的进步作用,对人类社会发展规律性的探索等,都有着独特的认识和精彩的论述。而马克思的科学社会主义则是建立在哲学批判、政治经济学批判和空想社会主义批判的基础上的,它是以历史唯物主义世界观和剩余价值学说为理论支撑,以人类的自由解放和共产主义的实现为最高理想。虽然怀特海的社会历史观并未超越马克思的科学社会主义,但是他对科学技术与社会发展的关系、社会与个人的关系、社会文明发展的动力及其未来的趋势的论述,仍然对我们理解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的发展趋势以及人类文明未来的发展趋向具有很大的启示意义。
高职院校要盯住区域经济产业结构调整和企业生产方式的转变,做到知己知彼,有的放矢。优化专业结构和课程设置,增强人才培养的针对性,不断调整教学内容,提升教学质量。“实质性的将教育与产业融合,将专业建在产业链条上,办一个专业,兴一个产业”[10]。这就要求高职院校在专业设置上对标经济产业链,摒弃大而全、小而全的办学理念,挑选易与产业相结合及对标地方经济产业发展的专业,练好内功。如:天津现代职业技术学院的钟表专业、贵州轻工职业技术学院白酒酿造专业在全国乃至国际都具有较大市场,形成了校企合作、培养过程、学生就业、技能服务、行业发展等一条龙培养模式。
在现代汉语中,“让”字后面的参与者角色即为“现象(Phenomenon)”。而表示现象的部分一般是由小句构成。而在表示“现象”的小句中,通过及物性分析我们可以发现,在“现象”小句中,涵盖了加的夫语法的过程类型主要有行动过程(action process)、关系过程(relational process)、心理过程(mental process)和影响过程(influential process)。下面对这些过程类型进行逐个分析。
本文采用单点交叉的方法[19]。在传统的单点交叉方法中,切割点位置在染色体中的位边界上;而本文切割点位置在最小聚类单元的边界上。例如图4中,算法在P1,P2,,P8中随机选择了P3作为切割点位置,对父代染色体进行交叉运算。
与怀特海不同,马克思认为对人的本质属性理解的不同导致了对人的价值理解的差异。马克思在总结前人的经验教训的基础上,认为人及其本质属性是以下三个方面的有机统一:其一,人在本质上是能够自由自觉的活动的类存在物,这也是人区别于其他动物的独特性基础;其二,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的社会存在物,这使得人能够区别于其他群体中的人;其三,人是个性的存在物,其本质是其具有独特的个性,这是人区别于其他单个人的原因。因此,对人及其本质属性的认识是我们理解马克思人的价值思想的前提。
三、对社会文明的探讨
与怀特海的人道主义思想主要停留在抽象领域不同,马克思的人道主义思想既包含和继承了历史上的人道主义所蕴含的一切有价值的思想,又是以“历史的”和“实践的”思维方式来践行之。马克思主义的人道主义思想是对资产阶级人道主义思想的扬弃和超越,弘扬人道精神,倡导人道原则,坚决反对一切形式的不合理、不平等、不人道的社会现象。在研究和阐明人道主义思想的问题上,是使用阶级分析法还是用抽象的人性论方法,成为马克思和怀特海对人道主义认识的分水岭。
在对人类和社会文明的探讨上,怀特海致力于阐述影响文明发展的各种普遍观念,并最终得出了一个普遍的定义:“一个文明的社会表现出五种品质:真、美、冒险精神、艺术、平和。”[11]302“真”就是现象符合实在;“美”就是在一个经验事态中诸种因素之间的相互协调和适应;“冒险精神”就是由于根植于事物本性中不进则退的原则,要求人们必须善于冒险,追求创新;“艺术”的目的是要在细节中超越平淡和乏味而创造出个性;“平和”则被表述为平息破坏性骚动从而使文明趋于和谐。这样,怀特海就从哲学的视阈对人类和社会文明做出了深刻的阐释。从机体哲学出发,怀特海认为有意识的个人组成了社会的和谐,而只有众多个体所组成的和谐才能真正保持和促进社会的和谐发展。文明社会的基本要素或性质就表现在人们对求真、审美、冒险、艺术以及平和这五种优秀品质的追求之中。
怀特海在其著作《科学与近代世界》中,对科学技术的发展、对人类社会文明的巨大推动作用做了深入的探讨。他在肯定论述科学技术给人类带来的巨大影响和惊人的业绩的同时,也对现代科学的局限性进行了全面的反思和批判。一方面,科学在给人们带来巨大的物质财富和现实利益的同时,也造成了空前的生态危机,“由此产生的两个恶果是:(1)不顾每一个机体和环境的真正关系,(2)不顾环境的内在价值,而在考虑终极目的时,环境的内在价值是必须充分估计进去的”[13]216。另一方面,科学在对宗教和神学的霸权进行反抗和祛魅的过程中建立了自身的霸权和神话。科学成为新的膜拜对象和公认的立法者。在怀特海看来,这种现代科学的局限性集中表现为科学霸权主义、科学价值中立的神话、科学唯物论机械的还原主义以及坚持科学与非科学两极对立思维四个方面。因此,怀特海极力倡导现代科学应当更加注重有机性、开放性、多元性、创造性和生态性,科学要想在未来人类社会发展的过程中造福于大众,必须充分考虑对自然的关怀以及与其他人文学科特别是宗教的交流与对话。
在社会发展的动力问题上,怀特海认为要想静止地维持社会的和谐与完美在理论和现实上都是不可能的。怀特海认为文明是渐进的演化所形成的结果,人类社会一方面需要不断地在这种动态的平衡中保持必要的和谐与秩序,另一方面也要不断地进行观念上的冒险和实践上的创新。“进步的艺术就是在变化中保持着秩序同时又在秩序中保持着变化。生命拒绝以防腐剂来保持活力。在单调僵滞的系统程序中,停滞不前的时间越长,僵死社会的崩溃造成的冲击就越大。”[5]432此外,怀特海还认为,观念的或者思想的历史就是一个不断修正的历史,其原因就在于观念的形成、演进和发展的历程是非常漫长的,而其与现实社会生活的互动过程又是极其复杂的。怀特海“观念的冒险”包含有双重意蕴:一是指某些观念在加速和助推人类通往文明的缓慢进程中所产生的影响,这就是人类历史中的观念的冒险;二是指观念将对人类历史的冒险之旅做出解释,而有思想的人们在对这些观念进行思辨和重构的同时,也无异于是在经历一场冒险。因而,怀特海赞同柏拉图的观点:“世界——即具有文明制度的世界——的创立过程,就是说服战胜征服的过程。”[11]31在此,怀特海对社会的暴力革命采取了否定的态度,主张以说服和劝导作为社会发展的主要力量。他认为人们心灵所怀抱的观念和理想构成了他们的行为特点,在经由人类社会内部的各种因素相互激荡和修正以后,对社会规律和社会发展的历程就会产生极为深刻的影响。
(2)加强流域水功能区监测统筹和监督监测,加强水功能区动态纳污能力核定、入河污染物总量统计等工作,按行政区提出更明确的限排总量意见。
与怀特海不同,马克思对人类历史和社会发展规律的分析首先是从整体上进行宏观的理解和把握,为人类文明的未来发展提供了具有指向性的宏伟蓝图,进而最终是要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马克思对人类社会发展的漫长历史进程用“三大形态”和“五大形态”的理论做出了科学的阐释。一方面,就人的发展的“三大形态”的历史过程而言,马克思认为“人的依赖关系(起初完全是自然发生的),是最初的社会形态,在这种形态下,人的生产能力只是在狭窄的范围内和孤立的地点上发展着。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是第二大形态,在这种形态下,才形成普遍的社会物质交换,全面的关系,多方面的需求以及全面的能力的体系。建立在个人全面发展和他们共同的社会生产能力成为他们的社会财富这一基础上的自由个性,是第三个阶段。第二个阶段为第三个阶段创造条件”[16]。另一方面,在人类社会发展的“五大形态”理论上,马克思对人类社会发展演进的过程进行了科学的划分,即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和共产主义社会,并且进一步指出:“无论哪一个社会形态,在它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是绝不会灭亡的;而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在它的物质存在条件在旧社会的胎胞里成熟以前,是绝不会出现的。”[17]这是一个由低级到高级地呈现为一个历史的辩证序列,并且对各个具体社会形态的研究都是依次关联的,贯穿着历史与逻辑相统一的辩证思维。虽然“三大形态”和“五大形态”的理论侧重点有所不同,但它们都是对人类历史和社会发展进程的科学概括和总结,都阐明并不断揭示了人类历史进程的发展规律。
在社会发展的动力问题上,马克思的唯物史观认为社会发展的动力是由多种因素所构成的有机系统,具体来说,物质生产是基础的动力,社会基本矛盾的运动规律是核心的动力,人民群众是主体的动力,正是由于它们的相互作用才能共同推动人类社会的发展。“这种历史观和唯心主义历史观不同,它不是在每个时代中寻找某种范畴,而是始终站在现实历史的基础上,不是从观念出发来解释实践,而是从物质实践出发来解释各种观念形态。”[7]172需要特别注意的是,唯物史观最大的成就是发现并确立了人民群众的主体地位。但唯物史观在肯定人民群众在创造历史的决定作用的同时,并不否定个人的作用,特别是杰出人物在推动历史发展进程中的作用。更确切地说,任何时代杰出的历史人物也只有在顺应历史发展的潮流、符合人民群众意愿的前提下才能彰显他们的历史作用和时代价值。
在对现实社会的改造和未来社会的展望方面,马克思的科学社会主义理论为现代工人运动和社会主义运动在世界范围内的蓬勃发展提供了有力的思想武器。马克思科学社会主义的创立离不开必要的理论支撑,即唯物史观和剩余价值学说。恩格斯就曾明确指出:“这两个伟大的发现——唯物主义历史观和通过剩余价值揭开资本主义生产的秘密,都应当归功于马克思。由于这两个发现,社会主义变成了科学。”[18]马克思的这两个发现首次揭开了资本主义必然灭亡和社会主义必然胜利的客观历史发展规律,找到了推翻资本主义和实现社会主义的革命力量、途径和道路。在《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为无产阶级的解放斗争提出了明确的理论指导和实现目标,即无产阶级的解放以及以此为基础的人类的解放,最终达到每个人自由而全面发展的理想境界。上述分析表明,“马克思的科学社会主义,是以无产阶级的解放、人类的解放和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为理论旨趣的科学学说。从根本上讲,无产阶级的解放、人类的解放和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是一个相辅相成的统一体,三者内在关联,共同统一于马克思的科学社会主义学说之中”[19]。
二是财政支出结构优化。加强专项资金管理,压缩精简专项,控制一般性支出,盘活存量资金,全力支持脱贫攻坚工作。2017年,全市“三公”经费支出预算同比下降13.4%,盘活存量资金136.37亿元,市级财政收回8个县(市、区)结余2年以上未使用的财政扶贫资金2043万元。同时,将挤出的资金集中投入扶贫领域。2016—2018年,市本级财政每年统筹安排风险缓释金10亿元,支持开展“产业扶贫信贷通”融资试点;2017年,市、县财政统筹安排23.43亿元支持蔬菜、油茶、低质低效林改造和柑橘黄龙病防治及接续产业发展。财政资金的倾斜分配,为贫困地区、贫困户带去了希望。
综上,我们不仅可以理解社会主义运动的缘起、实质、目的和要求,而且也将懂得当今社会主义国家的建设和实践的过程就是科学社会主义运动的继续和组成部分,也只能是广大的工人阶级和劳动人民寻求解放的时代性的延续。
四、结语
有许多迹象表明,怀特海的机体哲学在当代科学、哲学、教育学、心理学等众多学科领域得到了某种程度上的复兴,但是在人学领域,他的著作中所蕴含的独特思想和人学意蕴却在很大程度上被忽略了。这部分原因是由于怀特海并没有在他的著作或哲学中单独阐发和集中论述过他的人学思想,但笔者以为更重要的原因与他的机体哲学蕴含的很多主张所具有的复杂性、新颖性和独创性有关。作为马克思主义者,我们显然对怀特海人学思想的部分观点难以完全苟同。我们至少可以列出以下理由来反驳:首先,怀特海将批判的矛头指向了一切的唯物主义,不仅包括机械唯物主义,更包括马克思所创立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我们知道,马克思的唯物主义高扬人的主体性地位、关注人的精神世界以及强调人的精神能动性。那种将人视为机器的机械唯物主义不仅不属于马克思唯物主义,更是马克思所极力批判和超越的。其次,怀特海机体哲学具有一种强烈的宗教神秘色彩,这与其家庭背景和成长经历有关,更是其哲学体系构建的需要。尽管怀特海对传统的宗教神学进行了改造,在某些方面也确实促进了宗教神学本身的进步,但这种有神论的观点和立场是我们所不能接受的。最后,怀特海在社会历史观上所持的唯心主义观点也是我们所无法认同的。怀特海反对激进的暴力革命,主张资本主义社会的渐进改良,并且认为这种渐进的改良是需要有思想、有教养的人先提出一般观念,然后再用于社会实践,最后达到改造社会的目的。然而,对怀特海哲学中人学思想局限性的反思和批判并不是表明其理论和学说一无是处,相反,他的人学思想所包含的许多真知灼见和精彩的论述都能够丰富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的人学观。特别是怀特海的机体哲学并不是一个僵死的、固步自封的哲学体系,而是随着时代的发展而不断拓展其内涵。近年来西方兴起的有机马克思主义思潮就是将机体哲学、中国传统智慧和马克思主义有机融合而形成的一种新形态的马克思主义。因此,对怀特海机体论人学思想的挖掘能够拓宽马克思主义研究的理论视野,进而为丰富马克思主义人学思想提供有益的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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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Comparative Study of Marx ’s and Whitehead ’s Humanistic Thought
TAO Tao-tao, WU Xing-hua
(College of Marxism ,Anhui Normal University ,Wuhu 241002,China )
Abstract : No philosophy can avoid the human problem, to which Marx and Whitehead have different contributions. Whitehead reconstructed people and society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organism, holism and theism, while Marx provided theoretical basis for dialectical materialism and historical materialism, and provided scientific guidance about the human problem and their future social development. In the comparative analysis of human value, humanitarianism and social civilization, both Marx and Whitehead demonstrated the theoretical characteristics of their respective humanistic thoughts. The exploration, investigation and research of Whitehead’s ideology can broaden our theoretical horizons into Marxist research and provide useful references for enriching Marxist humanism.
Key words : Marx; Whitehead; human value; humanitarianism; social civilization
中图分类号 :B08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1001-0300(2019)02-0044-07
收稿日期 :2018-07-10
作者简介 :陶涛涛,男,安徽芜湖人,安徽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生,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研究;
吴兴华,女,安徽舒城人,哲学博士,安徽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西方马克思主义和科学技术哲学研究。
[责任编辑 王银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