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实验研究方法的特点和适用范围，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适用范围论文,实验研究论文,方法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1 前言
管理实验作为管理研究的重要方法和手段，在管理学理论研究、实践操作以及管理学发展进程中一直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但是近年来，管理实验研究方法运用暴露出了一些严重问题，如：实验者未能熟练运用管理实验的研究方法、存在“管理实验研究方法适用于研究所有管理问题”的错误认识、管理实验研究方法研究的外部效度不高、实验研究的结果未能很好地为社会实践服务等。究其原因，除实验人员对管理实验具体操作方法和技巧的掌握尚不成熟外，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当前学术界存在着“对管理实验研究方法的特点认识不清，对其适用范围缺乏足够的认识”。
本文试图运用文献研究和系统理性分析方法开展理论探讨，结合已经成功实验的一系列管理实验案例，从实际运用角度总结和提炼管理实验研究方法的特点及其适用范围。
2 管理实验的概念、分类及其研究方法
管理实验就定义上来说，是其在可控的实验环境下，针对某一特定的管理现象或者管理问题，研究如何控制实验条件、观察实验者行为以及分析实验结果，以检验、比较和完善管理理论或为管理者提供决策依据的过程[1]。从这一定义出发，管理实验是根据需要研究的管理现象或者问题，利用管理实验研究方法并在其适用范围内对实验变量、环境进行控制、处理和分析，在实验过程中进行实验组的随机配对和对照分析处理，最后通过对实验数据结果分析，为研究者提供更为现实、深刻、与实践交互的实验研究结果。
一般来说，管理实验分为现场实验、实验室实验和课堂实验，三者的实验设计方法、实验实施方法、实验结论运用方法以及侧重点都不同。现场实验对实验主试和被试的要求都非常高，同时需要严格控制实验过程中多变的管理机理以及其他可变因素；实验室实验则较为强调实验的事前控制，一般都在实验设计时采取控制变量法，使需要验证的管理机理的变化在实验可控范围内；而课堂实验的主要目的是使管理原理或者机理再现，使课堂实验人员在实验过程中深刻感受到某种管理因素的作用机理，因而其研究方法更具备重现性、教导性。
管理实验研究方法(即实验管理学的研究方法)可以划分成如图1所示的三部分，即：实验研究方法、管理科学研究方法和其他学科研究方法[1]。
图1 管理实验研究方法体系
其中，现场实验设计、角色扮演方法、案例研究方法是管理实验研究方法的典型代表。著名的“霍桑试验”和泰勒的“切削实验”所使用的现场实验设计方法虽然具有简单易实现等特点，但由于自身消耗成本高，在管理实验发展过程中备受限制，得不到有效的推广和应用。角色扮演实验研究方法相对能解决现场实验研究方法周期长、成本高等困难，具有很强的灵活性和模拟性[2]；这种方法要求实验设计者、指导者和参与者高度配合，被广泛运用于管理教育和管理培训之中[3]。与现场实验设计和角色扮演相比，案例研究方法最突出的特点是其不对所需研究的环境、变量等进行控制，保证了案例的整体性，从更为贴近现实的角度分析管理实验，使实验背景和实验结果分离开来[4]。
3 管理实验研究方法的特点
管理实验能根据实际情况的不同，熟练运用具有不同特点的管理实验研究方法进行实验研究。归纳起来，管理实验研究方法具有如表1所示的主要特点。
3.1 强验证性
强验证性是管理实验研究方法的突出特点，它体现在管理实验具体操作的各个步骤之中(这些步骤包括分析管理实验内部因素关联→提出实验假设→设计剖析管理机制的实验→实施实验以验证假设→分析实验结果→得出实验结论)[5]。要特别强调的是，管理实验的验证性包括相关验证性和因果验证性两个方面。相关验证性主要是找寻管理现象或者活动中的各类相关关系，而因果验证性则关注如何(通过实验组和控制组的设计)挖掘和分析管理问题的因果关系。强因果验证性这一特点，恰恰是管理实验研究方法区别于其他常用管理研究方法(如调查研究法、观察研究法和相关研究法)的突出特征，详情如表2所示[1，3，6-8]。
3.2 可控性
可控性是管理实验研究方法的重要特点。首先，不同于调查法、观察法或者描述法被动地处理研究对象，实验研究方法对实验变量、实验环境甚至实验对象都可以主动地加以控制，使所要实验的内在联系脱离其他干扰而显现出来[1]。其次，面对极具复杂性的管理实验，实验设计者必须运用可控的管理实验研究方法去分析管理实验，逐层剖析管理机理和因果关联。第三，管理实验研究方法可以有目的性地调整实验条件和环境，针对同一项管理实验或同类型的管理实验进行再次实验，以验证甚至校正原本的管理实验。此外，管理实验一般都采用对照组和控制组分开实验的方法，以比较得出加以控制后的管理活动的变化，进而深层次地剖析管理原理的内在机理和作用机制[9]。
在文献[10]和文献[11]的系列管理实验中，为验证实验假设进而得出实验结论，实验人员就实验的外部条件(如实验室的计算机实验环境、被试的选择)和内部条件(包括控制自变量、因变量和干扰变量，对实验任务和问卷调查进行量化处理等)进行了控制。如果运用的研究方法无法对管理实验进行有效的控制，就会增强实验难度、增加实验成本，导致实验结果偏离实际，有悖实施管理实验的初衷。
3.3 可重复性
可重复性是管理实验研究方法必不可少的特点。能够重复验证并得出高度一致的结论才是有效的、科学的管理实验。此外，面对复杂多变的管理实验环境和变量，大部分科学的管理实验都需要经过实验设计者和研究者的多次验证。因此，在管理实验中所运用的研究方法必须是可重复的，否则无法保证实验的正常运作以及实验结果的科学有效。
3.4 相似可拓性
相似可拓性是管理实验研究方法的专属特性，其具有两层含义[12-13]：
(1)指由相似可拓建模体现出来的方法特性。管理实验可以先利用相似方法快速地建立原始问题的相似模型(这一过程也称为相似复用)，然后利用可拓知识表示方法对相似模型进行知识表达和可拓分析(包括发散分析、相关分析、蕴含分析、可扩分析、共轭分析等)，建立目标和条件的可拓模型，最后再通过相似变换和可拓变换生成解决问题的策略(这一过程也称为相似可拓创新)。
(2)指在管理实验实施过程中，对图1中其他管理研究方法和其他学科方法的相似复用及可拓变换。也就是说，为了验证实验假设，得出实验结论，有时还会运用到基本管理实验研究方法之外的其他管理学研究方法和其他学科方法；如果需要，还可利用相似可拓性对这些研究方法加以改进、进行可拓变化，使其适用于特定的管理实验。其中，“方法的相似复用”在科学发现方法中也常称为方法的移植或移用。
由此可见，管理实验研究方法的相似可拓性有助于提高管理实验的可行性和有效性。在管理实验过程中，可以充分借鉴和利用已有的经济实验、行为实验和心理实验的模型、案例或原理，构建原始问题的相似模型；同时，又可不拘泥于已有的实验模型、方法和结果，通过相似变换和可拓变换对它们进行适当的调整[13]。实验设计者在古诺寡头博弈管理实验研究中改造经济实验模型为管理实验模型、在远程工作团队管理实验研究中改进文化量表以及对心理学行情测验法的相似复用等，都是基于管理实验研究方法的相似可拓性这一专属特征，扩大管理实验研究方法的有效适用范围，使管理实验研究方法多样化[14-15]。
当然，还要注意的是“一枚硬币总有正反两面”，同其他研究方法一样，管理实验研究方法也有其自身不足之处[1]：
(1)易受人为主观影响。管理实验研究方法多种多样，既没有一种万能的管理实验研究方法适用于所有的管理实验，也没有只适用于一种管理实验的实验研究方法。管理实验研究方法的选取和应用仍取决于实验设计者，不同的实验研究方法运用于同样的管理实验所得出的结果与实际情况的贴合度也许会有所不同。
(2)难以验证实验的有效性。由于管理实验研究方法具有相似可拓性，通过相似可拓变换改进的研究方法的适用性以及有效性仍需实验研究者不断地探索。同时，也没有一种有效方法可以验证所有管理实验研究方法的有效性，这与管理实验研究方法的探究性属性有关。
(3)目前，管理实验研究方法主要是通过人的经验以及偏好解释或者预测管理现象或理论，还无法完全预知未来，这是管理实验和实验管理学研究工作中需要解决的难题之一，也是其他管理科学研究方法需要一起共同解决的难题。
这些不足之处在一定程度上约束了管理实验的泛化适用，说明采用管理实验研究管理问题时必须注意其使用特点和适用范围。
4 管理实验研究方法的适用范围
目前，管理实验与实验管理学发展缓慢的原因主要有：管理实验本身的复杂性、管理实验在建模方法上的不足、研究者本身的问题以及学术界对管理实验数据的怀疑等[1，7]。鉴于此，在探讨管理实验研究方法特点的基础上，对其适用范围作出划定，将有助于研究方法在管理实验中的运用，提高管理实验研究方法的科学性、实用性和可操作性，推动管理实验的发展。
结合管理实验研究方法的以上特点，从管理实验的定义出发，我们对管理实验研究方法的适用范围做出了以下界定：具有可控的外部环境和内部因素，可被重复验证的，所需剖析的因果关系或内在机理无法直接得出且较为复杂的管理现象或管理活动。也就是说，选用管理实验研究方法时，最好考虑所要研究的问题是否满足以下三个适用条件：
(1)外部环境和内部因素可控。由于管理实验的自身复杂性，其外部环境和内部因素能对所需探究的管理内部机理造成影响以及变动。研究者需要对管理研究的变量、条件和环境加以控制，才能在复杂的管理逻辑中找出关键变量，剔除多余的、能够对管理研究过程或者结果产生影响的额外变量。著名的“霍桑实验”就是以实验可控为前提，历时八年，通过比较、验证一系列实验，利用实验结果最终创立了人际关系学派。在大多数现代的管理实验中，都把实验分为控制组和实验组，以便反复比较验证，最终得出科学的、贴近现实的结论。
(2)研究内容可重复验证。假如管理研究是一次性的、无法重复的，则无法通过对比、检验的方法来验证：管理实验方法使用是否正确？实验条件控制是否适当？实验结果是否真实？因此，在管理研究中使用管理实验研究的方法，必须确保所需研究的管理内容具有可重复性。也许有些管理研究从直观上无法重复实验，但可以通过建模、可拓、角色扮演等方法对管理研究进行重复实验，以得出科学、有效、与实际交互的实验结果。
(3)因果关系或内在机理比较复杂。大多数管理实验研究需要深入探讨其内在机理和所涉及的因果关系的变化，非直觉、经验、预感等感知就能直接剖析出其变化。而同时，在实验的实施或者结论验证过程中，管理内部因素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往往会对管理实验的有效实施带来障碍，这就要求用管理实验研究方法深层次剖析其内在机理和作用，进而建立管理因果关系模型。如在文献[16]的“跨文化远程工作团队管理实验”中，其“跨文化”、“远程”两大因素就决定了此项管理实验因素交互的复杂性，无法直接用简单的理论分析、实证分析去探析这种工作团队的内在机理，但是又需要通过找寻其内部因果联系得出可供实践的科学结果。又如在文献[17]中，关于企业逃税政策问题的实验研究，由于在现实生活中逃税的惩罚政策是由国家文件制定的，长期以来没有变化，无法从现实生活中获得企业逃税量与惩罚力度之间的因果关系及其变化，因此实验研究者便设计一个博弈的实验，并从中获取相关数据，最后得出结论及解决方案。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现代计算机科学技术、互联网技术和移动通讯技术的发展与应用，使管理实验研究方法更加多样以及灵活，使管理实验研究方法的特点更加突出以便于掌握，逐步弥补了管理实验存在的精度效度低、受其他因素干扰大以及实验成本高等不足。相信在不远的将来，管理实验研究方法的适用范围也将得到新的诠释，为管理实验的发展带来新契机。
5 结论
本文围绕近年来管理实验研究运用中暴露出来的一些严重问题展开，对管理实验研究方法的特点和适用范围进行了探讨，得出以下结论：(1)管理实验研究方法具有因果验证性强、可控性、可重复性和相似可拓性的特点；(2)管理研究方法适用于具有可控的外部环境和内部因素、可被重复验证的、所需剖析的因果关系或内在机理无法直接得出且较为复杂的管理现象或管理活动。这些结论为管理实验研究方法的选择和运用提供了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