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学者“9.11”后的美国单边主义分析--布什与世界_美国社会论文

美国学者“9.11”后的美国单边主义分析--布什与世界_美国社会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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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采取“新威尔逊主义”

就造成的情感冲击而言,2001年9月11日可能是美国历史上最令人恐惧的一天。乔治· W·布什也在情感上亲身经历了这个新生的可怕事件。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可以采取 行动。2001年9月20日,布什首次向世界传达了这样一种信息:“要么跟我们在一起, 要么跟恐怖分子在一起”。自从布什主义首次得以阐述,布什政府重心的转移已经成为 美国对外政策中令人鼓舞的事情。政府用布什主义为采取固执的海外政策寻找理由,这 在冷战结束以来是前所未有的——几乎等同于美国霸权的宣言,布什主义也重新界定了 美国同世界的关系。在布什主义的敲打之下,巴基斯坦被迫放弃了对塔利班的长期支持 和对“基地”组织的容忍。沙特也必须尴尬地面对这样一种事实:15位叛逆的沙特公民 以伊斯兰原教旨主义的名义实施了这场恐怖袭击。布什主义还有助于调整美国同中国、 俄罗斯和印度等大国之间的关系。这些大国自身也面临着恐怖主义暴乱,现在它们都像 俾斯麦一样高兴地用比彼此间交涉更为友善的言语同华盛顿打交道。总统用“布什主义 ”来孤立被称为“邪恶轴心”(尽管在世界上几乎没有其他国家持相同看法)的伊拉克、 伊朗和北朝鲜,宣称美国有权在任何地方采取“先发制人”打击。“我的工作不是去分 辨细微差别,”布什曾为他生硬的单边主义解释道:“我的工作就说出我的真实看法。 我认为:道德上的明确十分重要。”

但事实却是时隔一年之后,美国对外政策的真正方向与反恐战争到底为何物仍然没有 明确。首先,反恐战争一开始就不是“战争”。自从3月份美军在阿富汗实施了最后一 场大规模战斗之后,反恐努力就开始转入地下,下降为平静地抓捕和关押疑犯,日复一 日地封锁威胁。实际上,即使对“我方”正在取得胜利作出判断也已经无法实现。就像 五角大楼灵活地适应了阿富汗的山区一样,美国现在正通过由间谍和准军事人员组成的 秘密组织,同恐怖组织展开较量。

更重要的是,冲突的核心概念几乎没有突破1年前的实质性表述。总统仍然将“布什主 义”作为号召行动的正当理由。但何谓在反恐战争中与美国“站在一起”?到底这是一 个临时的联盟,还是有其他更多的含义?美国的敌人显然是本·拉登及其伊斯兰同伙、 同案犯和支持恐怖主义的国家。但谁站在美国一边?为什么包括在布什所谓的“文明国 家的强大联盟”中的许多成员仍然抱怨没有成为范围更大的反恐事业中的一部分?

从其行动来看,布什似乎相信一种单边主义文明:冷遇北约,对联合国先斩后奏,认 为条约得不到遵守,厚颜无耻地支持采取新钢铁关税和农业补贴等国内保护主义手段。 在这种文明中,任何阻挠华盛顿行动自由的行为都将被视为敌对行动。例如,为了压制 国际刑事法庭(ICC),布什政府威胁要完全撤走联合国维和资金。尽管白宫承认可能发 生全球变暖这一事实,但它仍然在没有提出任何替代计划的同时,将国际社会经过10年 的艰苦谈判达成的《京都议定书》扔进了垃圾桶。发生“9·11”事件之后,北约首次 启动“第五条款”,将对美国的攻击视为对全体成员的攻击,但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 却派遣伍尔福威茨散布言论说:没有必要这样做,因为“联盟的组成将由(反恐的)任务 决定”。

从整体上看,布什的强硬派正在赢得决策之争。切尼和拉姆斯菲尔德采取的“外交退 出现实主义”似乎比伍尔福威茨和其他人采取的“十字军东征式的”“新保守主义”( 号召扩大“民主的地盘”)更占上风。即使这样,在实践上,多数保守派已经开始聚集 在“新帝国主义”或“霸权主义”的旗帜之下。“新帝国主义”认为:单边武断地宣布 美国具有不可挑战的“硬实力”,对于赢得反恐战争和保持美国的主导地位,都是优先 考虑的手段。它还认为:在大多数问题上,美国不能屈从于国际体系,或其他国家的外 交要求。布什的霸权主义者认为,在世界上,美国就像“格里夫”一样被“小人国”的 国民(即国际体系中的规范和机制)长期束缚。在苏联和塔利班相继倒台之后,霸权主义 者觉得宣布美国的霸权是正确的。为此,他们取得了一项重要成果——废除《反导条约 》。下一步,他们还计划在年底对伊拉克进行先发制人的打击。

今天,华盛顿似乎向世界表达了这样一种信息:按我的吩咐办事。但是真正有能力的 领导人即使在战争期间也不会通过勒令别人来达到目的。在号召世界加入美国的事业方 面,前任总统提供了同单边主义截然相反的例子。面对一战期间西方文明行将崩溃的局 面,伍德罗·威尔逊宣布计划,呼吁建立新的民主世界和符合“人类共同利益”的开放 市场。富兰克林·罗斯福、哈里·杜鲁门、约翰·肯尼迪和罗纳德·里根都看不起威尔 逊的过度理想主义,但在二战和冷战期间这些人显然都坚持了威尔逊的路线,尽管当时 他们都可以采取其他的世界观。布什强硬派放弃了许多多边机制,而这些机制却被前任 美国总统视为(在诸如法西斯主义等机会主义威胁来临的时候)修正西方民主资本主义弱 点的绝好工具。

即使当布什的确接近威尔逊主义的时候,他却常常采取“政策真空”的做法,用自己 的单边主义道德观对其他国家造成更大的刺激。“20世纪在人类进步的单一生存模式中 划上了句号,”布什在西点这样讲道:“这种模式是建立在对人类尊严,法制,限制国 家权力,和尊重妇女、私有财产、言论自由、公正平等以及宗教容忍等‘不容谈判’的 要求之上。”与之相比,罗斯福在1941年有关“四点自由”的演说充满了希望,而没有 规定什么东西“不容谈判”。罗斯福演说的主旨很快就写入了《大西洋宪章》和后来的 《联合国宪章》。

正当反恐战争如火如荼之际,美国却正在丧失布什所说的“历史性机遇”。恐怖组织 不仅将美国当作目标,也威胁到欧洲国家和亚洲国家,这就使得世界的共同文明更加容 易界定。极端的伊斯兰主义信条不仅有反美内容,也将世界上所有的现代文明视为“罪 恶的源泉”。作为反击,目前正好是提出强大的、有包容性的理想主义的时刻。这种理 想主义的作用下,世界能够消除伊斯兰主义对(伊朗和巴勒斯坦等地区的)年轻一代的诱 惑。

的确,这是一场与以往不同的战争。就“硬实力”而言,威胁远比纳粹德国和前苏联 构成的霸权挑战要小得多。由于全世界只听到了布什的进军号令,而没有一个共同的蓝 图,因此各国也不太情愿听从这些号令,特别是如果美国开始对像伊拉克这样的国家采 取大规模的“先发制人”行动。尽管对在威慑面前无动于衷的敌人使用“先发制人”将 是不可避免的,华盛顿也需要采取一种圆满的外交政策,使伙伴国家相信:这场战争符 合它们的利益,并在“先发制人”的打击之后,让他们一起收拾残局。此外,还要在外 交上努力说明:“先发制人”并非是反恐战争中的首要原则,防止像印度这种国家利用 “先发制人”袭击巴基斯坦。在这方面,美国只能通过身体力行才能树立榜样。在古巴 导弹危机期间,肯尼迪总统曾对美国向古巴发动先发制人的打击对联合国及国际社会可 能造成的反应表示担忧,并最终选择了违背“鹰”派军事顾问意愿的海上封锁行动。

但要懂得布什政府的走向,首先必须懂得它的根源。如果说布什坚持其强硬政策有原 因的话,那么这个原因就是这些政策继续得到美国人民的欢迎。因此,如果想要布什改 变其形象,美国人民首先要改变自己的形象,他们必须改变自己看待问题的参照框架。

建国神话的消亡

“9·11”事件的第二天,迈尔斯将军在国会听证会上遇到了这样的质询:为什么历史 上最强大的军队不能保护美国的霸权心脏免受一小撮持刀歹徒的袭击。这位即将就任的 参联会主席没有提供现成的答案,但却道出了不可辩驳的事实:“如果威胁来自外部的 话,我们可以做到得心应手,”迈尔斯说道,“但如果威胁来自内部,那我们就不那么 顺手了。”

一年之后,美国人似乎仍然惊奇地发现:要想辨别哪些威胁来自外部,哪些威胁来自 内部,是极其困难的事情。这种迷惑与美国情报界的划分本质息息相关。长期以来,人 们忽视了这一问题,但现在它却成为反恐战争的关键。中央情报局与联邦调查局由来已 久的冲突在后冷战时代甚至愈演愈烈。虽然随着形势的发展,双方也开始插足对方的管 辖范围,但这些努力只是改善了交流,而且两大机构似乎没有加强合作的紧迫感。一直 等到“9·11”的发生,这种局面才得到改善。

即使现在,美国人仍然不能轻易接受“边界无用”的思想。尽管“全球化总统”克林 顿喋喋不休地论述这个主题,但从来都没有在国内引起共鸣。在美国的建国神话中,有 一项是“特殊主义”:美国位于世界其他部分之外,有两大海洋作为保护屏障。19世纪 后期,美国已经成为世界第一经济强国。美国的胜利用鲜活的事实支持了“特殊主义” 及其衍生物——孤立主义和单边主义,从此,这种建国神话开始变成现实。美国成功地 建立大陆帝国只能助长它相信自己完全可以采取自由行动。美国对其价值观和理想的骄 傲使得美国人确信:他们永远是正确的。20世纪,美国卷入了世界大战,开始形成了现 在为人熟知的先深度卷入、后抽身撤出的参与模式。冷战期间,由于在结束了同法西斯 的战争之后,美国与苏联又在全球展开争夺,因此美国不可能采取收缩和撤出政策。但 即使在两大海洋不再保护美国免遭核袭击的核边缘政策时代,美国人仍然认为:威胁来 自“外部”的世界。因此,冷战结束之后,也就没有人会惊奇地发现乔治·W·布什曾 谋求收缩美国的海外存在,并再次强调美国不可压抑的“特殊主义”。

“9·11”后,一些欧洲评论家安慰自己说:美国放弃了孤立主义。这样说没错,但单 边主义和孤立主义是一对意识形态的孪生兄弟,都源自相同的“特殊主义”——这是美 国对世界其他地方(特别是对欧洲)持有的深刻怀疑。虽然单边主义比孤立主义在政治上 更受欢迎,但与孤立主义一样,单边主义并不接受国际体系对美国产生的阻挠。

美国人,包括布什的强硬派必须明白:在美国深度卷入海外冲突的时候,那个他们力 图将之隔绝在大洋之外的世界正在成为他们自己的世界。一个世纪以来,美国人已经逐 渐建立起国际秩序,同时又想孤立地收缩,就像聚会中礼貌的客人那样要求抽身离开。 美国人没有搞清楚这样一个事实:实际上,这个聚会是他们自己的聚会。主要的国际机 制:联合国、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北约和关贸总协定都是美国一手缔造的。 这些机制构成了可操作的国际体系,在这个体系中民主和市场自由似乎达到了前所未有 的高潮。

现在,美国人必须接受一种看似矛盾的概念:采取一种更加包容的“特殊主义”—— 承认使美国与世界分离的因素再也比不上使两者紧密相连的因素。特别是在今天的世界 ,机会与威胁变得具有全球色彩,捍卫自由就意味着捍卫国际体系。美国面临着一场交 易,在交易中它将付出久经考验的美国理想:要想维护美国建国原则的核心——自由, 就必须放弃另外一个建国神话——“特殊主义”。美国已经不可避免地成为了它自己缔 造的国际社会的一分子。

接受国际社会

事实证明,对于布什政府来说,美国在反恐战争中的主要盟友是国际社会,而且他们 需要这种曾遭受鄙夷的自由实体来充实布什主义,这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讽刺。在上台 初期,新政府坚持要“从国家利益的坚实基础出发制定政策,而不考虑虚幻的国际社会 利益”(赖斯语——译者注)。保守派要求从被他们看作“快速全球化”的克林顿年代恢 复过来,他们斥责全球化的国际社会试图影响诸如地雷、国际战犯法庭和税收等美国的 主权事务。

到布什上台的时候,美国对国际体系的依赖已经超越了经济层面,开始对美国维持军 事上的绝对优势(单边主义者赖以骄傲资本)产生影响。正如阿富汗战争所反映的那样, 美国的许多优秀防务技术是由高科技公司创造的,并用这些技术制造了无人飞行器、空 中摄像机、卫星、GPS手持装备和系统整合及远程通信装备。现在,这些装备几乎都不 是美国的军工联合体独立生产的。在未来,这种闭门造车生产方式也是不现实的,尽管 布什大幅增加了国防开支。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些高科技公司的生存有赖于国际市场。 实际上,它们生产的“两用技术”在美国经济中占有很大的份额,并大量销往国际市场 。换句话说:美国的防务优势有赖于国际经济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形式保持稳定和开放。

没有任何事情像反恐战争那样最能体现这样一种必要性:美国人必须突破思维定式, 接受成为国际社会一分子的观念。为了打击群龙无首的恐怖组织,美国迫切地需要了解 有关从柏林到吉隆坡的恐怖组织情报。这需要布什政府采取一种更加调和的态度,但美 国的这种姿态似乎姗姗来迟。华盛顿甚至不愿意同像法国和德国这样关键的盟友分享情 报。因此,取缔恐怖组织和铲除其金融支持网络的合作无法继续进行也就不足为奇了。

神秘却又十分关键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问题是为什么美国人必须努力充实国际社 会的另一个原因。几十年后,恐怖组织将更加容易获取这些武器。对美国人构成主要威 胁的行为体将不是那些清楚会招致大规模报复的“无赖国家”所发射的弹道导弹,而是 一小撮充满仇恨的人所驾驶的带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船只或卡车,这些人既没有退路 也不畏惧报复的威胁。面对这些情况,导弹防御根本不起作用,而得到加强的本土防御 也只能在很小的程度上增加美国防止这些人采取危险行动。尽管“先发制人”肯定会对 制止恐怖分子有所助益,但过度地采取这种手段,将会在国际上造成危险的先例。因此 ,控制或者减少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在全世界的扩散显然最符合美国的利益。

出于这些原因,华盛顿根本就承受不起单边主义招致的国际愤怒与不合作。美国接受 其成为更大的国际体系这一现实并不意味着主权的严重丧失——是根深蒂固的“特殊主 义”导致了美国的严重担心。但这些担心都是一种荒谬的夸张:政府和国家仍然是世界 的主要界定力量。真实、强大和增长的国际社会并没有显露出建立世界政府的任何迹象 。但这也不等于说:美国的单边主义就一无是处。

达成新的一致

在布什主权主义者鄙夷的国际主义和他们提出的另一条路线——“非此即彼”的单边 主义之间,存在着折中的选择:在国际上达成新的一致。这种建立在共同的国际体系构 想之上的一致是完全可能的。在今天的世界上,美国军事和经济的主导地位是决定性因 素,必须加以维系(就像右派认为的那样),但作为国际体系的暗中执行者,美国人已经 在上一世纪做了许多工作(这是左派的立场)。与上个世纪一样,维系秩序与和平的基础 工作必须由国际体系及其经济和政治规范完成:深化国际联系;应付像阿富汗这样的破 产国家、潜在的“无赖国家”和“战略竞争者”;孤立(如果不是消灭的话)恐怖分子。 正如亨利·基辛格所写的那样:“美国对外政策的主流思想必须是:将实力转化为一致 ,以使国际秩序建立在协定之上,而不是停留在不情愿的默认上面。”

在政策实践上,要想适当地同时采取单边主义与多边主义,并能够切实奏效是非常不 容易的。华盛顿必须正确地权衡:既要警告世界美国不会允许其他强国挑战美国,从而 使世界不会出现无法容忍美国的情况;又要让世界放心美国本质上是仁慈的,从而其他 国家认为美国正在“软化”其立场,或者准备收缩。这样做需要布什政府做出某种政治 上的牺牲。美国对外政策的特殊之处在于:必须向美国人民兜售这种政策。与多边主义 相比,单边主义要容易得多,而且在概念上也要清晰得多。单边主义的好处是短期的: 总统形象的强大有力、能够赢得更高的民调,布什还可以保住保守的根基。但这样做需 要付出长远的代价: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扩散、从此导致欧洲或中国开始对美国霸权进 行反对,以及地球逐渐变暖的事实。与之相反,多边主义带来与之相关的好处,但它也 会产生短期性代价:导致形象的妥协与软弱(没有哪个美国总统会喜欢这种形象,特别 是在战争时期)。但是,包括布什在内的美国总统必须承受这种损失,并接受无上的责 任,即使这样做会使他们在选举中失去选票。实际上,布什团队的精力主要集中在右翼 的政治风向。去年9月,就有一些保守派权威开始号召在海外采取更加武断的行动。

但美国的国家遗传(DNA)恰恰不是去强行建立新的罗马帝国。美国存在的根本原因在于 :使自由得到最大限度的扩展。在任何情况下,美国对帝国的追寻都是注定要失败的方 式:历史上的强国,不论是否千秋万代,由于自己的傲慢导致了帝国臣民或敌人的愤怒 ,都最终流于衰亡。正如鲍威尔在他被提名担任国务卿时说的那样:美国与国际社会有 着“千丝万屡”的联系。因此,美国唯一可行的解决办法就是:大力支持国际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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