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合所有制与社会主义生产资料公有制主体地位的实现，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公有制论文,所有制论文,生产资料论文,主体论文,地位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F046；F016【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1008—942X（1999）03—0127—08
传统的所有制理论认为生产资料所有制只有公有与私有两种形式。但这两种所有制形式并不能包容全部所有制关系，除此以外还有一种独立的所有制——混合所有制的存在。社会主义时期的混合所有制仍然是一种独立的所有制形式，它从属于社会主义公有制经济，它的增长与发展不仅不会削弱公有制经济的主体地位，还会因混合所有制具有开放性、过渡性等特征，更有利于公有制经济主体地位的实现。
一、混合所有制是一种独立的所有制形式
江泽民同志在“十五大”的报告中提及社会主义混合所有制经济问题，这是对邓小平理论的继承和发展，对社会主义生产资料所有制理论作出了新的贡献。混合所有制从理论上讲是客观存在的，这种所有制是由社会生产力发展的不平衡规律决定的。人类社会发展到今天，生产力的不平衡发展是始终存在的。无论是从国际范围看，还是从一个国家的内部看，直至从某一个地区看，都存在着一个生产力不平衡发展问题。不同的生产力水平要求用不同的所有制关系去适应它。生产力发展水平及层次的多样性要求生产关系形式的多样性。作为生产力的组织与管理形式的生产关系，需要与生产力的要求相一致。问题在于一种典型的生产资料所有制形式是包容不了太多的生产力水平的。传统的非公即私所有制理论观点是人们从这样的认识中推论出来的：公有制是与极端低下的原始的生产力和高度发达的生产力相适应，其它的生产力水平就都只与私有制相适应。从实际情况看，社会主义公有制与现代资本主义私有制比起来，生产力的现有水平显然还暂时不及后者高，但社会主义时期，在采用了多种所有制形式以后体现出旺盛的生命力，这就说明简单地解析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是很难使人信服的。所以非公即私的观点是应该重新加以认识的，生产力的多样性只能要求生产关系的多样性。这种多样性的生产关系客观上就很难用公有与私有来囊括。
从人类社会形态更替的过程来看，一种典型的公有制或私有制形式是无法完全取代前一种所有制形式的。在原始的公有制被奴隶主私有制所取代的过程中，奴隶主私有制取代的仅仅是原始公社公有制的典型形式。这种原始公社公有制因不适应新的生产力发展，它们自身内部已经起了质的变化，随着外部条件的参与，人类社会形态的更替就较为自然地进行了。但有两种情况是例外，一种是旧的仍有生命力的与原始生产力相适应的原始公社公有制仍会被保留下来，在局限地区继续存在。我国的原始公有制在一些地区几乎延续到了社会主义社会。另一种是随着生产力的发展，既不适应原始公社公有制，也不适应奴隶主私有制的所有制形式出现了。这种所有制形式不是别的正是小农经济与个体经济、手工业和股份制经济，这就意味着人类最初的混合所有制形式的产生。考察历史上所有制形式的交替过程，没有一种社会形态是用单一的所有制形式去取代另一社会形态的所有制形式的。所以在每一社会形态中除了占主导地位、决定社会形态性质的所有制形式外，总是存在其它的所有制形式。以此类推，封建社会的封建主所有制不能完全取代奴隶主所有制，资本主义的资本家所有制也是难以将它以往的经济关系全部吸纳下来取而代之的。社会主义公有制也不可能完全取代资本主义私有制。这是因为，一个社会形态只是由一种典型的所有制形式来确定，而典型的所有制形式只能与某一层次的生产力水平相适应，但是某一社会形态中存在的生产力状况又是多种多样的。
二、混合所有制的性质与作用
混合所有制比起公有制和私有制来，一样有着自身演变与发展的规律。混合所有制首先具有生存的顽强性与在社会形态演变过程中的过渡性。
从生存的顽强性上看，一当它产生就可以一直生存下来而不会因其他社会形态的更替而湮灭。在历史上社会形态的更替都经历了巨大的革命，而每一“革命过程”都会不同程度地影响生产力、甚至破坏生产力的发展。当新的所有制形式尚未出现的时候，生产力的表现很大程度上 依赖于那些混合所有制。混合所有制形式可以不被社会形态的剧烈动荡所震撼。
混合所有制的顽强性是与自身的不断变化与完善分不开的。个体手工业经济、小农经济与股份制经济在演变过程中自身也是不断发展变化的。应该说历史上的小农经济与现在我国及发达国家中存在的小农经济是不一样的。这种不一样表现为生产资料内容上的变化，如小农从只有简单的劳动工具到有一定数量的土地等生产要素；个体手工业经济从依赖自身劳动，到有少量的雇工剥削，都有一个嬗变过程；就是股份制也有组织结构与管理形式的变化，股份制经济从单凭信誉合股、合作劳动，到信用制度的发展、组织结构的完善与股东参与的社会化管理，都有明显的不同。这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混合所有制开放性的特征。正是它的这种开放性才使得混合所有制具有顽强的生命力与自我完善力。
从演变的过渡性看，混合所有制形式，是社会形态更替过程中产生新的典型的所有制形态的一种催化剂。混合所有制形态的更替过程产生或蕴育新的所有制形式，为什么呢？列宁曾说到小农经济是一片汪洋大海，随时有可能产生资本主义的危险，就是说资本主义是可以产生在小农经济的基础之上的。既然资本主义私有制可以产生在小农经济的基础之上，那么封建主义要更接近于小农经济，小农经济也就更容易产生封建主义的所有制关系。将小农经济看作是封建社会所特有的经济形式显然是不够科学的，早在封建社会以前小农经济就已经存在了。我们总不能说封建社会的性质是由小农经济决定的，我们最多可以说小农经济在封建社会得到了比较大的发展，就像股份制在资本主义得到较大发展一样。封建社会这一社会形态的存在是由封建主占有生产资料（主要是土地）、部分占有劳动力的这样一种特性决定的。作为混合所有制的小农经济可以孕育资本主义和封建主义的所有制甚至社会主义的公有制。我国社会主义集体所有制，就是将小农组织起来而形成的，中间没有其它新的环节。那么小手工业经济、股份制经济是否也有这样的功能呢？按照斯大林的说法，公有制是不可能从私有制中产生的，公有制与私有制是根本对立的两种制度形式，[1] 那末资本主义私有制又是如何延续到社会主义公有制的呢？就是靠那些混合所有制形式！从这个角度看也说明将混合所有制经济简单地归入私有制经济是不合适的。
混合所有制经济是一种开放型的所有制经济。这里所谓开放型的主要是指它可以吸纳旧的生产关系组成混合所有制经济，也可以从混合所有制经济中产生出新的所有制经济。资本主义的生产资料所有制是资本家占有生产资料、雇佣他人劳动的这样一种所有制，随着生产力水平的发展、社会化程度的提高，资本主义的私有制已经很难与它相适应了。但要进入到社会主义或共产主义公有制，各种条件也还不具备，因此，作为混合所有制的股份制就比较宽容地接纳了它，使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形式有了一个喘息的机会，使资本主义条件下生产力发展的“链条又宽松许多”。为什么在资本主义条件下股份制会得到如此快的发展？原因在于股份制不失为公有制与私有制兼容的一种好形式，是资本主义典型的生产关系形式向社会主义（共产主义）过渡的一种混合所有制。
混合所有制能够产生新的生产关系形式，股份制是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2]的必要阶段。 这是因为混合所有制与公有制和私有制都不是绝然对立的，在长期的发展变化以后，资本主义时期的混合所有制就能产生出社会主义的经济关系来，要不然社会主义公有制就成了无源之水了。这是现代资本主义私有制向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公有制过渡的条件。
混合所有制它不是简单的公有与私有的融合，而是一种非公非私的独立形式。它既包括了公与私融合所产生的混合所有制，但更多的则是一种非公非私的混合所有制形式。你很难发现个体手工业经济、小农经济或股份制经济是一种公有制与私有制相融而生存的。就是股份制形式本身，到了近现代已不乏公有制经济参与其中，但这种参与其中的经济改变的只是股份制经济的股本结构，而不改变股份制自身源于社会生产力发展不平衡性的特质。如果我们要说它有公有与私有的性质，那是它自身具有的规定性，来自外部参与的公有或私有的东西，只能改变混合所有制形式上量的界限，而对质的变化并不十分明显。
就混合所有制对人类社会的作用而言，它是社会经济形态更替的润滑剂，是一块可以减轻因不同社会经济形态更替而造成的对生产力破坏的缓冲地带，在社会经济更替过程中对社会生产力具有保护作用。社会经济形态的更替需要砸碎旧的生产关系和它存在的基础，在这一过程中往往会出现连孩子与洗澡水一起泼掉的情况。暴力革命的实施过程，对生产力的破坏是难以避免的，无论是最初的私有制取代原始公社公有制，还是私有制内部几种社会经济形式的更替都是这样。[3] 但混合所有制因其兼容了新旧生产关系存在的部分条件，在社会经济形态更替的间隙中，依然可以用来发展生产，而成为革命时期的主要经济支撑。
小农经济、个体手工业经济，在历史上出现的“革命过程”中，还没有哪一次是直接将矛头指向它们的。作为混合所有制形式人格化的阶级成员，在革命斗争的关键时刻，往往会成为对立双方争取的对象，这也使他们有了生存的空间，可以摆脱双方的争斗，以求得一方平安，而保存了发展生产力的条件。封建革命是要革奴隶主的命，打破的是奴隶主占有生产资料及奴隶的经济关系；资产阶级是要革封建主的命，要推翻的是封建主的占有形式。这样小农经济、个体手工业经济也就一直被保存了下来。
从另一方面说，混合所有制形式没有成为革命的对象，主要是因为它一直处于社会的从属地位，没有取得决定社会经济形态的资格。按照马克思主义的观点，人类社会经历了五种社会经济形态，它们是原始的、奴隶制的、封建的、资本主义的、共产主义的。这五种社会经济形态都是由鲜明的所有制形式决定的。所有者的身份明确，或是原始公社成员公有或是奴隶主、封建主、资本家私有。而混合所有制形式在每一社会形态中只是处在社会的附属地位，不能决定某一社会经济形态的性质，这也使它避免了成为革命对象的可能性。
关于混合所有制形式一直是处于社会从属地位问题，毛泽东同志曾在论及小农经济时指出，小农因其有一小部分土地资源，所以在革命时往往具有一定的软弱性，他们自身革命的要求有一点，但并不强烈，对革命的态度总是处于摇摆不定状态[4]。 小农经济这种含混不清的特性，决定他们既不愿革命也不反对革命，斗争性有一点但又不坚定。这样的阶级怎么可能作为领导阶级呢？
混合所有制的作用除了在社会变革中起到保护生产力的作用外，由于它的开放性，起着对生产力发展的推动作用。生产力的不断发展需要生产关系的主动调整才能实现，混合所有制因其不断地调整与完善自己，适合了生产力发展的要求。我们以股份制为例，股份制这一产生于古罗马时期的经济形式，最初是由包税人组织的股份委托公司。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中世纪出现了自由民之间或手工业者之间的，以人、财、物各项生产要素中的一项或几项为联合内容的合伙经营方式。当初在合伙内容、经营方式、分配方法等方面，还没有明确的规定，也没有形成严格的管理制度。其入股者不仅包括商人，而且包括王公、教授、廷臣等，业务管理由官方实行监督。但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股份制的形式也开始发生变化，14世纪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在欧洲封建制度内部逐渐产生。在意大利和德意志的一些商业中心，出现了先是同血族人和亲属共同经营，后来吸收亲属以外的人参加的商业团体和公司。参加商业团体和公司的人，通过契约集中财务并把公司财产和各自拥有的其他财产分开而独立，所得利益按资本股份大小分配。
当资本主义生产社会化超越了一国范围，国际贸易迅速发展以后，股份制形式又有了许多新的变化。如1600年在英国成立的“东印度公司”，就是采取股份集资、合股经营的。合股人已从收入挂钩进一步演变为投资、经营、管理与分配挂钩。股份制企业逐渐趋向于稳定，股东趋向于长期投资，股息定期发放。到了17世纪中叶为了应对经济危机，股份公司中出现了有限责任制形式。有限责任制形式的出现避免了经营者、投资人的更大风险。再以后公司内部的管理引进了选举制度，有了股票上市及二级市场的出现，这样初步形成了现代企业制度。
股份公司的更进一步发展与完善则是在产业革命出现以后。产业革命的出现，国际市场的扩大，社会分工越来越细，生产组织之间的相互协作越来越紧密，企业规模也日益扩大了，作为单个私人资本已无力承担起巨大的生产经营投资。于是，几个乃至几十个私人资本，以资本入股或以发行和认购股票的形式组成的股份公司便迅速增长，并普及到国民经济的各个部门，用股份制形式组织企业成为现代资本主义时期企业制度的基本形式。
现代股份制经济由于筹资、管理、股本结构等多方面都具有高度社会性，适应了生产力社会化发展的要求，它能够随着生产力社会化程度的延伸，而相应延伸其组织形式与职能，能较好地反映生产社会化的要求，体现出这一经济形式顽强的生命力。现代经济生活中，跨国组建股份制形式的广泛发展与迅速增长便是明证。
三、社会主义条件下的混合所有制形式与公有制的主体地位
社会主义条件下的混合所有制是客观存在的，不仅社会主义现阶段存在着小农经济、个体手工业经济与股份制经济等混合所有制经济形式，而且还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
尽管有理论认为社会主义是建立在生产力高度发展的基础之上，但事实是：（1）社会主义建立的生产力基础并不十分雄厚， 从总体来讲并不高；（2）各国社会的生产力水平也不是单一与平衡的， 一国内部的生产力水平总是参差不齐的；（3 ）我国社会主义生产力水平是建立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基础之上的。[5] 这样看来我国建立社会主义的物质基础比其他国家要更薄弱些，而建国以后迅速建立了部分与现代化生产相适应的企业，使少数的生产力水平有了一定的提高。同时也拉大了国内不同地区、不同企业之间的生产力距离，生产力发展水平的多元性就更加突出。再说生产力中人的因素各地因文化、习惯、传统和受教育程度的不同等差别也十分明显。
从我国的具体情况出发，进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除了部分生产力水平较高的地区与企业适应于建立公有制外，还有一些企业建立公有制的条件并不完全成熟。建国以来多年的实践本身已经证明，脱离了生产力水平的生产关系只会束缚生产力的发展，那种认为生产资料所有制越公越好的观点是反马克思主义的。但那些不宜建立社会主义公有制的地区与生产企业，并不意味着就只能建立私有制、搞私有化了！这中间许多企业是适合于建立混合所有制的。混合所有制的形式，又可以有多种多样，并非只能采取股份制或小农经济、个体手工业经济中的某一种。具体采用什么样的混合所有制形式应该根据生产力的发展状态，诸如发展水平、发展的结构等来进行，采用效果的好坏事后还应该根据邓小平同志的“三个有利于”标准[6]来加以检验。
混合所有制在我国现阶段的客观存在，除了生产力的多层次性与混合所有制自身相适应外，还因为社会主义建设的实践也需要混合所有制。过去有一段时间我们简单地搞了单一的公有制形式，将其它所有制形式都作为资本主义尾巴来割，严重脱离了我国社会生产力的实际，影响了人民群众的生产积极性与社会物质财富的创造。但在公有制经济以外又能搞什么呢？囿于传统非公即私的所有制理论，就有了如何认识私有制问题的争论。一部分人担心搞私有制会背离社会主义的宗旨，反对与私有制相联系的经济；另一部分人则认为可以不管公有制与私有制的区别，只要适合生产力发展的任何形式都行。“只要适合生产力发展的任何形式都行”并没有错，在我国尚有不少落后地区还是适合于搞私有制经济的，也应允许一定范围的雇工剥削现象存在。正因为这样，我国《宪法》也把保护私有制经济发展的内容写了进去。但非公即私的观点并不准确，在我国现阶段生产力水平总体来讲还不高的情况下，一些人自然会得出我国只能先搞私有制的结论，那样就会否定我国近五十年来社会主义建设所取得的成就，就容易把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迅速发展看成是搞私有化的结果，得出私有制的生命力强于公有制的错误结论。
我们需要混合所有制经济！在农村与城镇生产力水平并不高的地区与企业搞小农经济、个体手工业经济。就是在工业化有了一定程度提高、又不宜搞单一公有制的地区与企业，搞股份制，包括有限责任制、股份合作制、劳动力合股制等等形式，以便更好地调动劳动者的积极性，高效率地配置好经济资源，提高生产效率。
我国现阶段要充分利用的混合所有制形式已经有了变化，不再是小农经济与个体手工业经济，而是股份制经济，这是由我国社会生产力水平一定程度的发展这样一个事实决定的。股份制经济可以在我国原来的国有、集体经济改造过程中发挥作用，实现所有权职能的部分转移，让生产资料所有权的各种职能多元化占有。按瑞典经济学家阿德勒—卡尔松的说法，所有权是有多个所有权职能组成的，各种所有权职能的适当分离可以改善经济状况[7]。对部分国有、 集体经济实行所有权职能分离的改造，在保证社会主义制度、目标的前提下，充分发挥作用应该是可取的。
作为混合所有制形式之一的股份制经济，能充分地保证社会主义生产资料公有制的主体地位。正是股份制具有混合所有制的开放性特点，各种不同经济成份的经济可以共同组成股份制经济，在股份制经济中本身可以包含着国有、集体成份，它们自然成为社会主义公有制经济的组成部分，体现出公有制的主体地位。又由于股份制经济的从属性，表现为它总是依附于占主导地位的社会经济形式中。[8] 我国的改革是社会主义制度的自我完善，生产资料公有制将始终会在社会主义生产资料所有制结构中占到重要地位。发展与完善社会主义生产资料所有制将是改革的主要任务，社会主义制度不变，公有制的性质不变，现阶段的混合所有制从属于社会主义公有制的特性也不会改变。混合所有制形式的存在与量的增长，它能更好地为社会主义服务，增强社会主义经济。股份制经济建立的出发点是生产力的多层次性，因为筹资的社会性与风险的社会性，我国现阶段的股份制地会吸纳较多的公有股。国家也会把企业制度改造过程中所有权职能的多元化看作是搞活国有企业的一个方向。那样新建的股份制企业与老企业的股份化，股份制经济就会发展，公有股会因此增加，而公有控股的企业质量也会改善，数量也会扩展，企业活力能得到充分发挥。
从股份制经济产权构成的流动性看，我们并不排除在一个特殊阶段可能会在总量上减少公有股的比例，但从总的和最终的结果看并非如此。本文的前提是认为生产力的社会化必然要求生产关系的社会化，生产力水平的提高会引起生产关系公有化程度的提高，那种认为从西方国家的情况看生产力水平进一步提高以后，私有制就更容易生存的观点，是需要进一步商榷的。我们认为现阶段生产力水平的提高，只能是混合所有制形式的发展。我们已知私有制经济的两个基本特点是：（1 ）生产资料私有；（2）剥削他人劳动。 西方国家在生产力水平进一步提高以后出现的个体经济，并不具备私有制经济的两个特点，而是属于混合所有制的复活，不是资本主义私有制经济的再生。从社会主义整个发展阶段的总趋势看，股份制经济产权构成的流动，会逐步增加公有股的比例，社会主义公有制经济可以通过参股、并购等方法切入到股份制经济中去，增加公有制经济的控股范围，在混合所有制内部稳定地控制这种经济形式。
社会主义公有制经济的主体地位不仅是由公有制经济在国民经济中的量的比例决定的，而且要看公有制经济自身的活力与导向作用，看公有制经济的成长性与对社会的贡献率。数量比例很高，但缺乏活力的经济形式其主体地位最终也得不到保障，就是勉强保持数量优势也没有多少意义。在沿海某地的一些合资企业中，外资比例不足30%，而中方占到70%以上，但企业的分配、管理、监督权限却主要掌握在外方手中。这种现象说明能否体现出主体地位与主导作用，还是要看资本的质量。所以公有制经济的主体地位也要看它对其它所有制经济的影响力，只要它对混合所有制和其他所有制形式存在着巨大的影响力，对混合所有制能起到引导、控制的作用，社会主义公有制经济的主体地位就没有削弱，反而应看作是有所增强了。
由于混合所有制形式的存在，一些原来并不十分适合搞国有、集体或并不十分适合由国家与集体独立经营的企业，变成了混合所有制形式，公有制经济其运作效率就会有所提高。那样由于公有制经济存在的基础扎实，运作模式新颖，其运行的效率也就会比过去有更大的提高。
混合所有制经济通过对社会生产力起保护与促进作用而壮大社会主义经济。从保护与促进作用看，因为它对生产力不同层次分别采取不同的具体形式，比起非公即私的生产关系来它更与生产力结合得贴切与紧密，因而对生产力的发展就有着更为积极的促进作用。如在我国沿海地区生产力发展有了一定的水平，但尚不宜完全搞单一的公有制经济，不搞公有制就搞私有制也不符合实际，这时混合所有制的出现就会显得更合时宜了。我们说一切符合生产力发展的都是社会主义的或社会主义可以接受的。[9]但更适合生产力发展的， 更能推动生产力发展的就更是社会主义的了。使生产关系更好地适合生产力性质与状况，更好地推动生产力的发展，混合所有制就有着这方面独特的优势。从这点讲混合所有制本身就是社会主义的，或是社会主义可以接受的。混合所有制中的国有、集体成份属于公有制经济，由公有制经济控制或控股的经济也是公有制经济，或是能与公有制经济起到同样作用的。混合所有制经济的出现并不影响公有制经济作用的发挥，相反地公有制经济可以得到进一步增强。就像有好的领头羊，可以带动更多的羊群一起奔跑一样，领头羊虽少，但选好了，跟随的羊群可以增加，总体实力就会得到壮大。公有制经济对混合所有制经济来说就像一头好的领头羊，混合所有制经济就可以紧紧地依附在它的周围。
我们所说的公有制经济包括国有与集体两类形式，国有经济一定能通过改革得到搞活，那些认为国有经济搞不活，想要搞活国有经济是枉费心机之说是缺乏科学依据的。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仅有私人部门生产有利可图的私人产品已严重制约了社会的公平与效率（市场失灵的存在），为大众服务的公共产品供给因为私人部门不愿生产而严重滞后，公共产品的国有化生产与经营成为今天许多发达国家的政策措施，而公共产品的外延也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而逐渐扩大。显然，国有经济是必要的，又是不断扩展的。既然是必要的又是扩展的，那么总应该有搞活的办法。
混合所有制的存在与现阶段的发展，对完善社会主义所有制结构有着较为积极的意义，单一的公有制经济不是发展社会主义经济的最好形式。我们在寻找公有制经济实现途径的过程中，也应该重视其他有利于社会主义经济发展的所有制形式。现在看来，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在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经济结构中，应该有混合所有制存在的条件，混合所有制属于“其它所有制经济”中的一种，但又是与私有制经济有区别的一种，这样组成了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一个完整的所有制关系。一些适合私营的就可以搞私营经济，一些适合于搞混合经济形式的就搞混合经济。那样，生产力的多元化就有了多元的生产关系形式与之相适应，可以避免一些生产经营单位在生产资料所有制归属上的混乱。
再从混合所有制经济的过渡性看，人们认为资本主义条件下股份制经济的发展已经成为社会主义的人口，成为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的条件[10]。混合所有制的存在还能起到对私有制向公有制经济过渡提供必要条件的作用。混合所有制经济因为包含了新的生产关系的因素，随着混合所有制经济自身的发展就能够生长出新的生产关系。社会主义作为资本主义向共产主义过渡的中间阶段，需要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的高度发展才有可能完成过渡任务，而这期间需要生产力水平的高度发展，高度发展生产力离不开混合所有制，由于混合所有制的存在适应了生产力的要求，在推动生产力的过程中混合所有制又会改变与完善自身的内部结构，以与生产力发展同步。在一定条件下，一些先行成熟的混合所有制形式就会转变成为与高度社会化相适应的公有制经济。从这个角度讲，混合所有制经济在今天不仅能保证社会主义公有制主体地位的实现，而且还能在这一过程中逐步完成人类社会最终向共产主义过渡的艰巨任务。
混合所有制理论的研究，对于我们解放思想也有着重要的意义。改革开放以来束缚我们手脚的一个主要问题是关于姓社姓资的争论，现在看来有些争论不休的东西既不姓社也不姓资，而是姓混合所有制。因其是为占统治地位的经济关系服务的，我们没有必要纠缠在姓社姓资的争论上。
当我们今天认识到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生产力总体水平还并不很高的情况下，我们有必要积极发展与保护混合所有制，在坚持社会主义的前提下，推动与发展社会主义生产力。
[收稿日期]1999—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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