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公共图书馆事业与城市文化战略的互动关系，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互动关系论文,事业论文,战略论文,公共图书馆论文,城市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分类号 G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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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市的现代化进程中，起决定作用的三个重要环节是：决策、管理和服务。而决策是否正确、管理是否有效、服务是否到位，从根本上说，其实都是文化问题。我们知道，城市的发展，要求其经济的总量大幅增加，质量明显提升，流量迅速扩大，结构不断调整。而与综合经济实力紧相伴随的，是持续发展环境的进一步改善，国际化程度进一步提高，运作方式进一步规范，服务能力进一步增强，管理水平进一步提高。所有这一切，都离不开由一流的教育、一流的科学研究、一流的决策、一流的市民素质，以及一流的社会动员与社会控制体系所提供的精神的、智力的、文化的支持。从这个意义上说，一个城市经济与社会的未来发展，很大程度上决定于它在文化上能否达到先进的水平[1]。
城市文化是一个综合性的概念，一个城市的文化状态，由诸多文化要素共同决定。城市文化并不是一个空泛的概念，它会通过一些具体的方式去体现。实际上，许多城市是通过构造一个公共文化空间来营造城市文化的。公共空间的规模、结构和内涵，则从总体上体现着一个现代都市的文化水准、文化特征、文化模式以及文化个性[2]。毫无疑问，公共图书馆是这一空间的重要组成部分。现代城市文化区别于传统城市文化的一个重要方面，就是它能为人们接受、处理、传递文化信息提供较之先前远为广阔的多层次多类型的公共空间。从中我们不难看出公共图书馆的地位与价值。同时也能体会到城市文化对公共图书馆的发展具有巨大的推动力量。
1 先进的城市文化呼唤公共图书馆事业的同步发展——对公共图书馆地位的思考
1.1 公共图书馆本身就是城市的一个文化象征
图书馆有“城市文化名片”之说。它的文献收藏功能、信息传递功能，以及建筑物的文化符号功能等，构成了一个城市不可缺少的文化要素。通常，城市的规模越大，公共图书馆事业的规模也越大。不仅要有标志性的主体图书馆，还要有一些专门图书馆、社区图书馆，以形成一个多功能的均衡分布的公共图书馆系统。比如，纽约是美国最大的城市，其公共图书馆事业的规模也堪称全美第一，拥有公共图书馆的总数约300个，其中纽约市图书馆、皇后区图书馆都以其丰富的藏书、现代化的管理、优雅的环境而闻名；英国是世界上第一个以制度来保证公共图书馆事业发展的国家，首都伦敦的公共图书馆规模在世界大城市中名列第一，拥有公共图书馆。400多个，上至国家图书馆，中间有市级公共图书馆，下至社区图书馆，遍及城市的各个角落；东京虽然是世界最大的城市之一，但相对于其人口密度，土地资源是十分紧缺的，但为了与其作为日本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的地位相符，也大力发展公共图书馆事业，在寸土寸金的东京拥有公共图书馆160多个，其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1.2 公共图书馆是提升城市文化品位的重要因素
每个城市，都有其特定的城市文化形象。构成城市文化形象的基本要素有：城市建筑文化、城市公共文化、城市科技文化、城市制度文化与城市精神文化。它们是自然文化与社会文化的结合，也是物质文化、制度文化与精神文化的统一，它们构成了城市文化形象的物质基础与基本条件[3]。公共图书馆对城市文化形象的体现是多方面的。在建筑文化方面，世界上所有著名的城市，无一例外地都非常注重公共图书馆的建筑设计。坐落于塞纳河畔的法国国家图书馆，四个极具气势的大书塔之间，是一个“天井”，天井里种植着郁郁葱葱的黑松，法国人称之为“松林公园”，整个建筑与巴黎艺术之都、文化之都的气质十分和谐一致；1998年建成使用的浙江图书馆新馆，地处宝石山栖霞岭北麓，采用低层的下沉式庭院结构设计，从北向南形成了地下、地面到山景的多层次室内外空间，达到了建筑物与周围环境的完全和谐[4]。在其他方面，公共图书馆也多层次多方面地体现着城市的文化形象。例如深圳曾经被称为“文化沙漠”，但是，深圳图书馆，这座位于荔枝公园西北角的雅致的建筑，多年来一直超负荷运转，深圳人以他们持续高涨的读书热对否定深圳的城市文化形象的说法给予了否定。可以说，深圳的图书馆现象已成为这座新兴城市中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图书馆对人们的吸引力，不仅是它丰富的藏书，还有图书馆所营造的那种独特的文化氛围。在美国哥伦布市立图书馆的大门内，迎面而立的是一座2米多高、不规则的黑色锥体石雕，上面用盲文镌刻着一首咏叹知识的诗，该馆工作人员解释此处用盲文有两层含义：一是寓意书籍能给人带来光明，二是为盲人服务——图书馆人独具匠心[5]。一个城市，如果能形成功能多样、藏书丰富、环境优雅、分布均衡、方便实用的公共图书馆系统，对于塑造城市的文化形象、提高市民的文明素质、丰富市民的精神生活，无疑具有重大的意义。
1.3 公共图书馆是城市文化传统延续的客观展示
一个城市，如果其公共图书馆的建筑代表了当时最高的建筑艺术水准，那么，在这个建筑物的生命周期之内，它将“作为城市的骄傲以及它的设计者和建设者们的一座丰碑”[6]，即使岁月流逝，城市变迁，人们仍然能够从中感受与体会传统文化的独特魅力，这就是为什么纽约图书馆在翻新时采用了“整旧如旧”的方案。此外，公共图书馆作为城市文化传统延续的另一个更重要的方面，则是它世代延续、永无止境的事业——藏书与提供服务。我们无法想象，没有公共图书馆，那些珍贵的文献资料将何以妥善保存。我们也难以想象，没有公共图书馆，那些记载着城市变迁历程的文献资料又何以能够集中与展示。从文化的角度来看，公共图书馆最重要的价值不仅在于它所珍藏的各个时期的文献，还在于这些文献所呈现的贯穿人类思想长河的链条，以及从古至今文化发展的脉络[7]。
2 公共图书馆推动城市文化发展的进程——对公共图书馆作用的思考
2.1 资源保障作用
城市的可持续发展，不仅体现在对城市物质资源的持续利用上，更重要的应体现在城市精神文明和文化功能的持续发展上。在走向更高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过程中，文化资源的保存和持续开发利用，将成为城市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推动力。虽然在网络背景下图书馆已不是存贮和提供知识和信息的唯一地方。但是，图书馆的文化与资源积淀却是网络无法比拟的。例如，在存贮信息的质量方面和数量方面，图书馆的馆藏汇集了人类数千年来的知识和文化成果，是人类文化的精华；在组织和管理信息的水平和质量方面，图书馆已经形成了一套有效搜集、加工、组织和管理信息资源的方法和标准。正因为如此，“以色列巴伊兰大学经济管理系施瓦兹博士在查阅比较了因特网和世界上三大图书馆——美国国会图书馆、纽约公共图书馆和英国不列颠图书馆在若干专题上所拥有的资料后发现，因特网上所提供的资料从内容到范围都远不如图书馆提供的丰富。……要使因特网真正成为国际数据资料库的主要支柱，仍需要有一个相当长的过程。”[8]由此说明，在文献资源保障方面，公共图书馆的作用仍然是不可替代的。
2.2 提升城市文化力的作用
对于城市来说，文化力是通过具有凝聚力的城市文化激发出来的人的本质力量。它包含两个因素：一是智力因素。经济发展必须有智力的支持。21世纪的世界经济竞争，智力因素是其最基本的保证。只有掌握技术和拥有人才，才能具有真正的优势。而要提高智力因素，就要大力发展包括公共图书馆在内的文化教育事业。二是精神力量。它包括理想、道德、信念、价值观、求实创新和奉献精神等等。这种力量具有激发力、导向力、感通力三个作用。激发力赋予经济以活力，导向力赋予经济以价值，感通力则赋予经济以组织效能。缺乏其中任何一种功能，或其中任何一方的不适应，都会对经济发展产生不良的影响。
文化力要有文化网络的支撑，而公共图书馆的作用尤其重要。第一，先进的公共图书馆往往能吸引并维系优秀的人才，这与大学图书馆之于大学的重要性是一样的。曾任哈佛大学图书馆馆长的保罗·柏克指出：“一座很好的图书馆是吸引优秀人才到一个大学里来的重要因素。”同样也是哈佛大学图书馆馆长的道格拉斯·布利安特也认为大学的藏书与学术研究的趋向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在一个大学图书馆，如果有某一专门领域的丰富藏书，常常会促成一位学者向着该领域去探索，这样的探索又有可能促成一批更年轻的学者去研究这个新发现的领域。”我们有理由相信，在城市与人才之间也存在同样的关系。人们在选择工作和居住的城市时，促使其作出选择的因素固然是多方面的，但相当一部分人，尤其是高素质人才，往往十分看重包括公共图书馆在内的文化网络是否先进与完善。第二，图书馆所提供的阅读资源与环境对提升城市整体文化力具有重要作用。一个城市，其市民的整体文化素质往往决定着城市的整体文化力。阅读是现代人文化性学习和认知的基本方式，同时也是促进人的心智发展的最有效方式。阅读的深层意义在于启迪人的心灵，熏陶人的品格，丰富人的素质和精神世界，进而优化人性的家园，促进社会的精神文明。图书馆不仅提供阅读的资源与环境，在倡导阅读，促进阅读方面也历来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中外公共图书馆所提供的图书馆服务，无不包括“读书活动”、“导读辅导”等内容。我国于1997年启动的全国“知识工程”计划[9]，就是以图书馆为基本阵地实施的一项全民读书活动。实际上，一项全民性的读书活动，如果不以图书馆为依托，是很难顺利实施的，因为公共图书馆在资源、服务以及公益性方面具有独特的优势。
2.3 克服数字鸿沟的作用
笔者在Google搜索引擎上输入关键词“数字鸿沟”，结果出来25300条信息，足见数字鸿沟问题所受到的广泛关注。数字鸿沟不仅存在于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之间、同一个国家的不同地区之间，也存在于同一个地区的不同人群之间。由于受教育水平和信息素养的差异，使得信息、知识、机遇等方面在受到良好教育的高收入群体和受教育少、收入低的群体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距，而且这种差距还在逐渐加大。
克服数字鸿沟的倡议已得到国际社会的普遍回应，在许多行动计划中，都与图书馆有密切的关系，或者说，消除数字鸿沟，图书馆是积极的和热心的参与者。早在1994年，克林顿政府就提出要让美国的每个教室、每个图书馆实现联网的计划。针对这个计划，美国图书馆协会承诺将和它的会员们一起开展一个信息识知者的培训计划，以在全国至少250个社区填平数字鸿沟。拥有信息识知能力的人，将能够认识到什么时候需要信息，如何查找、评估和有效使用这些信息。
从历史发展的角度来看，美国图书馆协会的计划是图书馆从未间断过的“用户教育”的延续，“在过去的100年里，图书馆员一直致力于架设‘信息富有者’和‘信息匮乏者’之间的桥梁”[10]。社会进入信息时代，“用户教育”的内容也必定发生相应的变化，从阅读辅导、认识图书馆和如何使用图书馆发展到帮助不同年龄、种族、语言、宗教信仰、性别和身体条件的人，特别是那些生活在数字鸿沟“贫困一边”的人提高他们的“信息素养”，并把重点放在培养解决信息问题的能力方面。也许正是看到了图书馆在填平数字鸿沟行动中的核心作用，国际图联已经把“用户教育分会”改名为“信息素养分会”，以唤醒图书馆员的角色意识并跟上新形势的需要。
近年来，我国的公共图书馆也开始重视对公众的信息教育，如上海图书馆自1998年建立教育培训中心以来，已经有7069人受过培训，“位于图书馆新馆一楼的电脑学习室，装备了60台连接因特网的计算机，并且拥有丰富的电子资源，他们经常为公众举办免费讲座，现代化的设备和训练有素的管理人员吸引了大批本地用户和旅游者”[10]。显然，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在进行全民信息素质教育方面，图书馆是最热心、最务实的实践者。而一项调查数据表明，公众十分迫切地希望提高获取信息和解决信息问题的能力，并且十分愿意得到图书馆员的帮助[11]。
3 以城市文化发展战略为动力推动公共图书馆事业发展
如果说公共图书馆是城市文化发展战略中不可缺少的部分，那么，城市文化战略也是公共图书馆事业发展的推动力，因为，公共图书馆事业的发展需要一个坚实的社会基础。
历史上，公共图书馆事业的几次大发展都与社会力量的推动作用有很大的关系。19世纪中后期的公共图书馆运动，虽然其启动的力量来自图书馆界，但真正使公共图书馆迅速发展的却是一种社会的力量，即公共图书馆得到了社会的广泛认同，以至于成为一种城市时尚，即使社会无力投入更多的经费，但这次运动却使公共图书馆观念深入人心。另一次较大的发展发生于二战以后，在世界经济的高速发展和社会民主化潮流的背景下，许多国家普遍推行福利性公共政策，世界公共图书馆事业被推向一个前所未有的高潮。在1952年，纪念曼彻斯特公共图书馆建立100周年之际，世界的公共图书馆事业进入了最为辉煌的时期[12]。20世纪末，随着知识经济的到来，知识、信息、信息资源、信息管理成为热门词汇，民众对知识和信息的需求程度空前强烈，公共图书馆又有了新的发展动力。另一方面，经济与文化是城市发展的双翼，许多城市纷纷制定了新世纪城市文化的发展战略，由于文化发展与文化建设的外部条件是文化设施建设，所以，在这些城市文化发展战略中，公共图书馆无疑例外都是重点发展的项目之一。毫无疑问，借助城市文化战略的巨大推动力，会使公共图书馆事业快速发展。
3.1 通过纳入城市文化综合指标体系，大力推动城市图书馆的发展
核心问题是使城市公共图书馆事业在城市文化的综合指标中占有重要的比例，这是公共图书馆发展的坚实基础。对于图书馆文化意义的认识，社会并不是整齐划一的，为此，图书馆界应该在理论研究、舆论宣传和制度建设方面进行不懈的努力，以发动一次新的公共图书馆运动来开创公共图书馆的新局面。
3.2 从城市文化的总体发展出发，加强公共图书馆的规划研究
对公共图书馆的规划研究应该提高起点和拓展思路。首先是要在城市文化发展战略规划基础上，把城市的公共图书馆事业作为一个整体来规划。比如总、分馆制就是解决公共图书馆整体性和层次性的一种思路，可以避免局部与整体的交叉、重复，同时便于协作协调，发挥整体效益。而整体规划的制定和实施，又必须建立在机制创新的基础上，具体地说就是要打破条块分割和部门束缚，变部门行为为整体行为。只有强化整体规划的统一性，城市公共图书馆才能有飞跃发展。其次是要对公共图书馆的数量分布和空间分布进行规划。在城市的社区结构中，公共图书馆起着信息结点的作用，高水准的城市公共图书馆系统，即要充分考虑结点的数量分布，数量分布是市民人均阅读资源和阅读空间保障率的基本条件；又要合理规划结点的空间分布，使图书馆能够以区域分布的优势融入市民的文化生活之中。
3.3 抓住文化事业体制改革的机会，促进公共图书馆体制的创新
城市文化持续、快速、健康发展的关键所在是体制保障，目前，文化体制的改革正在全方位的进行。体制改革的核心问题就是文化建设、文化发展的主体地位如何确立、如何发挥作用的问题。公共图书馆应该通过体制的创新来加快发展的步伐。长期以来，我国公共图书馆事业的发展基本上是政府主导型，即由地方政府授权管理，由地方财政给予投入，免费向社会公众开放。这样，公共图书馆事业的规划、资金投入、管理等都是由政府直接负责操作或者由政府所任命的管理者负责操作。这种体制保证了公共图书馆在保障公民自由获取知识、信息权利方面所具有的不可替代的作用。但是，我们也必须考虑，在城市文化事业大发展的背景之下，现行体制与急待大力发展的公共图书馆事业之间是否存在不相适应的地方？如何在保证公共图书馆制度的前提下进行体制创新？勿庸置疑，以政府为主导应该是发展我国公共图书馆事业的基础体制，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维持和保障公共图书馆制度。但是，在政府财政还不能满足社会发展需求的情况下，是不是可以实行图书馆创办主体的多元化、经营主体的多元化和产权主体的多元化的发展模式，以动员社会多方力量来共同发展公共图书馆事业？浙江金华市严济慈图书馆的投资经营体制就是革故鼎新的一个实践，它所实施的“联合投资、股份合作、拥有产权、资源共享、民办公助”的方针[13]，为城市公共图书馆的发展探索了一条全新的路子，值得学术界关注与研究。
如果把发展公共图书馆融入到城市文化发展的战略之中，就会从一个新的高度来认识公共图书馆事业的意义。只要目标明确、认识到位、战略正确，并且能够从体制与制度方面进行建设与调整，我们坚信，公共图书馆必将进入一个新的发展时期，并且在自身长足发展的同时，也必将为城市的文化发展发挥更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