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机创作之“繁”,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刘勰《文心雕龙》论及陆机的创作,常常用“繁”字来形容。如《史传篇》:“至于晋代之书,繁乎著作,陆机肇始而未备。”《议对篇》:“及陆机断议,亦有锋颍,而谀辞弗剪,颇累文骨。”《体性篇》:“士衡矜重,故情繁而辞隐。”《镕裁篇》:“至如士衡才优,而缀辞尤繁;士龙思劣,而雅好清省。”《才略篇》:“陆机才欲窥深,辞务索广,故思能入巧,而不制繁。”《序志篇》:“陆机(《文赋》)巧而碎乱。”在刘勰看来,陆机创作之“繁”主要表现在三方面:第一是著作之繁,第二是文情之繁,第三是词藻之繁。如何理解、评价“繁”的涵义?必然涉及刘勰的文学思想及批评标准,非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这里不妨就《昭明文选》所收陆机创作略窥陆机创作之“繁”。通行本《文选》在十六个子类下收录其作品凡111篇,其中文9篇,诗102篇。个人作品收录种类之多,居《文选》之冠。 据姜亮夫师《陆平原年谱》附录《陆机著述考》,陆机著作包括:《晋纪》四卷、《洛阳记》一卷、《要览》若干卷、《晋惠帝百官名》三卷、《吴章》二卷、《吴书》、《连珠》若干卷及《文集》四十七卷。其著作之繁,正符合刘勰所说:“至于晋代之书,繁乎著作,陆机肇始而未备。”其文情之繁,莫如《叹逝赋》,其境界犹如张若虚《春江花月夜》、刘希夷《代悲白头吟》,借用闻一多的评价,即充满了所谓宇宙意识。《赴洛二首》、《赴洛道中作二首》更是文学史上的名篇。《世说新语·文学篇》引张华对陆机的评语:“人之作文患于不才,至子为文,乃患太多。”钟嵘《诗品》也说:“余常言陆才如海,潘才如江。”才华横溢而又“不逾矩”乃是最高之境界。恰恰在这一点上,刘勰对于陆机似乎有所不满,说“情繁”,“缀辞尤繁”。《招隐》、《与承明作与士龙》等诗对仗之繁富;《赠冯文罴迁斥丘令》比喻之别致;《文赋》分析之细密,《赠尚书顾彦先》用字之考究,当时人在给予高度评价之余,也时有微辞。《世说新语·文学篇》引孙绰的话来说,欣赏陆机的文章需要“排沙简金”的功夫,才能“见宝”,因为“陆文深而芜。”这“芜”即“繁”的另一种说法,多少含有贬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