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执政71年的墨西哥革命制度党缘何下野，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墨西哥论文,制度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墨西哥革命制度党既是墨西哥也是拉丁美洲的第一大政党，早在20世纪80年代初其党员人 数就已达1300万。在拉美乃至世界各国的资产阶级政党中，墨西哥革命制度党有两个突出的 特点：第一，它是拉美实力最强的政党，也是世界大党之一，其群众基础之广泛，在国家生 活以及在拉美政治舞台中影响之大，都是拉美其他国家的政党不能与之相比的；第二，它是 拉 美各国中执政时间最长的政党，自1929年3月4日建立以来至2000年12月1日，连续执政长 达71年。这在政党林立、竞争激烈、政变频繁的拉美政坛上，也是独一无二的。
然而，在2000年7月举行的举世瞩目的墨西哥大选中，革命制度党的候选人弗朗西斯科·拉 瓦斯蒂达·奥乔亚得13576385票，占总投票数的36.10%，以240万多票、6.42个百分点之差 输给反对党国家行动党和绿色生态党组成的变革联盟的候选人维森特·福克斯·克萨达（得1 5988740票，占总投票数的42.52%）。（注：Sergio Aguayo Quezada,El Almanaque Mexicano,Editorial Grijalbo,2000,México,p .251.
）福克斯当选为总统，并于同年12月1日就任，成为墨 西哥现代史上第一位反对党候选人当选和执政的总统，从而结束了革命制度党长达71年的统 治。
革命制度党缘何在大选中失败而下野？革命制度党的下野给人们什么教训和启示？它的近况 和前景如何？笔者曾应墨西哥外交部国际合作署的邀请，于2000年6月至2001年3月在墨西哥 作为访问学者亲临了这一历史进程。本文拟就上述问题谈一些粗浅看法。
革命制度党下野的主要原因
革命制度党在2000年大选中失败而下野的主要原因如下。
1.放弃了党的指导思想和原则——革命民族主义。
革命民族主义是革命制度党的指导思想和原则。该党在成立时就宣称它是1910～1917年墨 西哥革命的继承者和1917年宪法的执行者。1972年该党的“七大”正式把革命民族主义确定 为党的指导思想和原则。其主要内容是：继承和发扬墨西哥独立战争、19世纪中叶华雷斯领 导的改革运动和1910～1917年墨西哥革命的传统，捍卫民族独立与主权、自由与民主、正义 与社会公正，反对殖民主义、帝国主义，建立“民主、公正、自由、平等”的社会。革命制 度党正是在这一思想的指导下，赢得了民众的支持和拥护，维护了党的团结，发展了民族经 济，从而保住了自己长期执政的地位。
1982年，德拉马德里（1982～1988年任总统）还强调，“革命民族主义将指导我的一切行动 ”，“革命民族主义在今后许多年将继续是我国人民的基本指南”。（注：Miguel de la Madrid,Pensamiento Politico,México,PRI,1982,p.39.
）然而，实际上，从德 拉马德里政府开始，特别在萨利纳斯执政(1988～1994)时期，革命制度党逐渐放弃和背叛了 革命民族主义，以名为“社会自由主义”而实际为新自由主义取代革命民族主义。1992年3 月4日，萨利纳斯总统在纪念革命制度党成立63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指出，“今天，民族主 义很难用过去的、同样的词语来表述”，“必须加以修改”。因此，他提出了“(20)世纪最 后10年的新民族主义”。（注：Carlos Salinas de Gortari,Tercer Informe de Gobierno,Comercio Exterior,Noviem bre de 1991,pp.1069～1070.
）萨利纳斯在这次大会上还提出，要以社会自由主义作为20世纪末 和21世纪初“党和政府实现历史目标、发展民族文化的指导思想”。同年3月8日，革命制度 党在主要报刊上发表了1篇题为《社会自由主义，我们的道路》（注：Carlos Salinas de Gortari,México Un paso dificil a la modernidad,Plaza & Jan es Editoriales,2000,Barcelona,Espa
a,pp.308～309.
）的文章；5月，该党“十五 大”确认了这一主张。
尽管萨利纳斯在执政时和下台后一再辩解说，他主张的社会自由主义不同于新自由主义。 尽管在1996年9月，在塞迪略执政时期(1994～2000)革命制度党“十七大”又决定重新举起 革命民族主义的旗帜，摈弃社会自由主义的主张，但实际上，无论是萨利纳斯还是塞迪略， 在他们领导的革命制度党和联邦政府中，奉行的都是新自由主义政策，均背离了墨西哥革命 的宗旨，过分强调经济自由，缺乏对社会问题的重视，导致财富过于集中在少数人手中和社 会贫困化日益加剧。
2000年7月3日，即大选后的第二天，在革命制度党全国执行委员会会议上，路易斯·奥尔 蒂斯委员尖锐地指出，这次革命制度党竞选失败的原因在于党“背离了革命的方向和建党的 原 则”，“党背叛了自己，将民族主义变成新自由主义，将主权变成全球化”。（注：La Jornada,4 de Julio,2000.
）革命制度党 参议员、曾任内政部部长和普埃布拉州州长的曼努埃尔·巴莱特认为，革命制度党之所以失 败，是由于“党失去了指南，在意识形态上出现偏差，新自由主义的瘟疫在党内蔓延”，“ 将‘社会自由主义’强加给党，篡改了党的原则，使党力量削弱，与基层失去联系”。（注：La Jornada,7 de Julio,2000.
墨西哥《进程》周刊评论说，“德拉马德里开始敲响革命制度党的丧钟，萨利纳斯使党奄 奄一息，而塞迪略葬送了党”，“1992年3月，在党的又一周年时，萨利纳斯改变了党的思 想，提出党和政府的指导思想是‘社会自由主义’”。（注：Proceso ,No.1236,9 de Julio de 2000,pp.10～11.
2.经济社会政策失当，贫富差距拉大。
近20年来，在革命制度党政府领导下，墨西哥经济虽然取得了一定的发展，但是，德拉马 德里、萨利纳斯和塞迪略3届总统执行的新自由主义经济政策导致收入分配不均，贫富差距 拉 大。
据统计，1980～1996年，墨西哥国内生产总值年均增长2.07%，而同期人口年均增长率为2.58%，经济增长率低于人口增长率。近20年来，90%的家庭收入减少。1989～1996年，贫困人 口占全国总人口的比重从39%增至43%，赤贫人口从14%增至16%。（注：Con México a la victoria,Programa de Gobierno de la Alianza por México,29 d e Abril de 2000,Grupo Comercial Pamen,pp.6～9.
）据官方统计，到20世纪末 ，墨西哥贫困人数达4600万，其中赤贫人数达2700万。占全国人口10%的富人拥有全国8 0%的财富。（注：El Financiero,2 de Diciembre,2000,edición especial,pp.22～23.
革命制度党众议员马科斯·布西奥·穆希卡认为，塞迪略总统所推行的经济政策导致了革 命制度党公众威信的下降，使党在大选中失败。（注：El Financiero,30 de Julio,2000,p17.
）由于经济政策失当，1982年和1994年年底 ，墨西哥先后爆发了震憾世界的债务危机和金融危机，人们对此记忆犹新，仍心有余悸。革 命制度党总统候选人拉瓦斯蒂达认为，导致他竞选失败的原因之一，就是“居民的贫困化、 生活水平的降低、1995年（指金融危机）的高昂代价、增值税的提高、对储户的银行保护基金 问题等”，“人们在自己的钱袋里体现不到经济增长的影响。经济可能有所增长，但人们生 活并没有好转。因此，他们希望变革。”（注：La Jornada,6 de Febrero,2001,p13.
3.缺乏自我监督和社会监督机制，党内腐败现象严重。
革命制度党长期处在官方党的执政地位，忽视党的自身建设，又缺乏必要的自我监督和社 会监督机制，党内和政府内腐败现象严重，贪污腐化丑闻迭曝，在党内外影响恶劣，党的威 信下降，引起人们的不满和愤慨。1995年2月，萨利纳斯的胞兄劳尔·萨利纳斯因涉嫌贩毒 和非法致富被捕，至今仍被关在监狱里，此案也涉及萨利纳斯前总统（自1995年起一直“自 愿”流亡国外）及其他高级官员。1997年2月19日，墨西哥全国缉毒局局长古铁雷斯·雷沃略 将军及其两名助手因参与贩毒活动被捕。据报刊披露，在塞迪略执政期间，因贪污和涉嫌贩 毒而被撤职、法办的军队高级将领除雷沃略外，还有负责军事运输的弗朗西斯科·基罗斯· 埃莫西利奥将军、马里奥·阿图罗·阿科斯塔·查帕罗将军，以及国防部长之子、负责军事 通讯的恩里克·塞万提斯·马丁内斯将军。（注：Proceso ,No.1245,10 de Septiembre,2000,pp.10～13.
）2000年6月，正当墨西哥各大政党进行激烈 的竞选角逐时，曾任革命制度党财务书记，先后任墨西哥联邦区长官（即墨西哥城市长）、旅 游部长的奥斯卡·埃斯皮诺萨·比利亚雷亚尔因涉嫌贪污4.2亿比索（约4500万美元）而逃往 国外。（注：Mediodia,9 de Diciembre,2000,p.4.
拉瓦斯蒂达承认，劳尔·萨利纳斯因多种罪名被监禁，埃斯皮诺萨因被控贪污4.2亿比索潜 逃而逍遥法外以及其他贪污丑闻是导致他作为革命制度党候选人竞选失败的重要原因之一。 （注： La Jornada,6 de Febrero,2001,p13.
）革命制度党全国执行委员、墨西哥全国农民联合会总书记埃拉迪奥·拉米雷斯·洛佩斯 指出，革命制度党的错误是“背离了人民强烈的要求，人民对腐败与逍遥法外问题和日益贫 困忍无可忍”（注：Proceso ,No.1236,9 de Julio de 2000,pp.10～11.
）。参议员巴莱特认为，“腐败成为革命制度党司空见惯、习以为常的现象 ，革命制度党几乎成为惯偷和窃贼的党，是腐败导致党的失败。”（注：Proceso,No.1255,12 de Noviembre,2000,pp.10～11.
4.党内派系斗争激烈，政见不一。
革命制度党党内派系斗争由来已久。20世纪80年代前半期，党内在如何处理本国严重的社 会经济危机问题上，出现严重的意见分歧和组织分化。1986年8月，以米却肯州州长、前总 统卡德纳斯之子夸乌特莫克·卡德纳斯和革命制度党前主席波菲里奥·穆尼奥斯·莱多为首 的一批观点较为激进的党员组成民主潮流派，公开批评政府新自由主义的经济政策和党内的 专 制腐败现象，要求在党内进行民主改革，提出党的候选人不应由现总统一人指定，应民主选 举该党的总统候选人。1987年8月，民主潮流派领导人和一批党员被开除出党。1989年5月， 民主潮流派同社会党等11个政党和组织联合成立民主革命党，夸·卡德纳斯和莱多先后当选 为民主革命党的主席。
进入20世纪90年代后，革命制度党内争权夺利斗争加剧。1994年3月，党的总统候选人路易 斯·唐纳多·科洛西奥遇刺身亡。同年9月，党的总书记何塞·弗朗西斯科·鲁伊斯·马谢 乌又被暗杀。萨利纳斯及其胞兄涉嫌与此案有关，引起党内许多人强烈不满。党内分成“元 老 派”（又称“恐龙派”）、“传统派”和“少壮派”、“革新派”、“现代派”、“技术官僚 派”；近年来，又出现了“团结派”、“2000民主派”、“民主进步派”、“新民主派” 、“批判派”等派别。此外，曾作为革命制度党预选的总统候选人的塔瓦斯科州前州长马德 拉索、巴莱特和拉瓦斯蒂达等也各自立山头，互相倾轧。
拉瓦斯蒂达在分析大选失败原因时指出，党内斗争是大选失败的重要原因之一。革命制度 党4位预选总统候选人之间互相倾轧、内耗，直接导致了拉瓦斯蒂达作为该党总统候选人的 失败。他说：“在党内预选中投票赞成马德拉索的党员中有52%的人在大选中投了国家行动 党的票。如果在预选中有300万党员投票赞成马德拉索，那么这意味着有150万革命制度党党 员在7月2日大选中没有投革命制度党（候选人）的票。”“如果这150万人不投福克斯的票， 那 么福克斯得票只有1430万张，而我们则可得1510万张。”（注：La Jornada,6 de Febrero,2001,p11～12.
）拉瓦斯蒂达认为，如果党内斗 争不很好引导，就会导致分裂，“如果党内团结搞不好，就会丧失政权，其代价是高昂的。 ”（注：La Jornada,6 de Febrero,2001,p3.
5.塞迪略总统未全力支持本党总统候选人，他所推行的政治改革扩大了反对党的活动空间 。
塞迪略总统为了表明自己同革命制度党保持“健康的距离”，不仅没有像过去历届总统那 样，全力支持本党的总统候选人拉瓦斯蒂达，反而对后者的失败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有的 墨西哥报刊把塞迪略称作革命制度党的“掘墓人”（注：Proceso,No.1256,26 de Noviembre,2000,p.8.
），也有的报刊把塞迪略比作“墨西哥 的戈尔巴乔夫”（注：Proceso ,No.1236,9 de Julio de 2000,pp.10～11.
自1996年以来，塞迪略推行了一系列改革措施，如宣布结束“任命制”，总统不再指定官 方党下届候选人；联邦区长官不再由总统任命，而由该区选民直接选举产生；联邦选举委员 会不再由内政部管辖，而成为一个独立机构等。这些政治改革措施扩大了反对党在国内政治 生活中的活动空间，使国家行动党、民主革命党等主要反对党的影响明显扩大，而不利于革 命制度党。然而，另一方面，塞迪略却利用其总统及党的最高领导人的地位，干预党务，在 其任内，根据其旨意，更换了7位党的主席，“每当某位主席想实现某项计划，立即就被替 换”。（注：Proceso ,No.1236,9 de Julio de 2000,pp.10～11.
6.美国等西方国家支持反对派。
美国等西方国家明里暗里支持反对派国家行动党候选人福克斯，希望在墨西哥结束革命制 度党“威权主义”的长期统治，推动国内政治的多元化。巴莱特认为，国际上有人“因为革 命制度党是一个民族主义政党，因此不喜欢它，认为它是障碍”（注：Proceso ,No.1236,9 de Julio de 2000,pp.10～11.
）。另据拉瓦斯蒂达揭露 ，福克斯在竞选中得到了来自美国的资助。
除上述原因外，在这次大选中，首次参加投票的年轻人绝大多数都投了福克斯的票。据革 命制度党众议员布西奥称，“革命制度党大选失败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没能同年轻人很好沟 通”，“我认为革命制度党没有经常、有效地做好年轻人的工作”，“他们对革命制度党不 满意，因此，没有投它的票。”（注：El Financiero,30 de Julio,2000,p17.
革命制度党下野的教训和启示
革命制度党成立后的头50年，它曾高举民族民主革命的旗帜，以革命民族主义为党的指导 思想和原则，大力推动社会经济改革，推动国家的现代化进程，使墨西哥经济社会取得显著 进步。与此同时，它在墨西哥建立了一套独特的资产阶级民主制度，使国内政局长期保持相 对稳定，创造了“墨西哥奇迹”，因而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持。在20世纪80年代之前，革 命制度党历届总统候选人在大选中得票率均超过90%。在议会中，参议员是清一色的革命制 度党党员，众议院的绝对多数议席也为该党所有，各州州长的职位也均为该党所有。国家的 政治、经济、外交和军事大权，以及党内重要事务，都集中在革命制度党总统兼党的最高领 导一人手中。
然而，长期维持这种高度集中并缺乏党内外严格的监督机制的“一党执政总统”制模式， 也导致国内政治生活中的官僚主义及党和政府内腐败现象的滋生。20世纪80年代以来，革命 制度党历届政府推行新自由主义经济政策，导致贫富差距扩大，社会矛盾加深。革命制度党 在工人、农民、印第安人乃至中产阶级中的支持率逐步下降，使党的组织基础大大削弱。由 于 推行私有化，原国有企业职工大批失业。由于修改宪法，允许村社土地自由买卖使村社名存 实亡，广大贫苦农民特别是印第安农民失去依托。债务危机和金融危机使大批中小企业破产 ，广大储户利益受到损害。
革命制度党大选失败而下野的经验教训表明，一个政党必须坚持符合本国国情的方针、路 线和思想；必须为广大民众谋利益，而不是为少数特权阶层谋利益，党的各级领导必须密切 联系群众，不能高高在上，脱离群众；必须加强对党和政府高层领导的有效监督机制；必须 健全党内民主生活，维护党的团结，形成一个坚强的领导核心。
革命制度党大选失败而下野的经验教训还表明，经济体制改革和政治体制改革的目的，应 该 是推动本国经济的发展和社会进步，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衡量一国的经济政治改革是否成 功，不能光看经济增长速度如何，而是要看广大人民群众是否从中获益，本国的综合国力和 生产力是否提高。另外，政治改革的目的，应该使党的活力增强，使党在人民群众中的威信 更加提高，而不能使党的力量削弱，威信下降；应该使党更加团结，凝聚力增强，而不能使 党的队伍涣散，四分五裂。
正如拉瓦斯蒂达所说，“革命制度党应明白，任何时候都不能放弃捍卫民众阶级和大多数 人的利益和权利，”“党应该为自己的理想、目标而工作”，“党应对发生的事作一个客观 的分析”。（注：La Jornada,6 de Febrero,2001,p13.
革命制度党的近况和前景
2000年7月2日晚10时许，还没有等联邦选举委员会公布大选结果，塞迪略总统就匆忙发表 电视讲话，向福克斯表示祝贺，并承诺将“透明地、干净利落地、有效地”将政权移交给新 政府。（注：Mediodía,3 de Julio,2000,p.6.
）晚11时，拉瓦斯蒂达在革命制度党总部礼堂发表讲话，表示尊重选民的意愿。
7月3日，革命制度党召开全国执行委员会扩大会议，会议开了10个小时，没有就党的领导 班子调整问题达成一致。当晚10点多，拉瓦斯蒂达和党的主席杜尔塞·玛丽亚·绍里一起去 松林别墅见塞迪略总统。深夜，塞迪略决定让内政部部长迪奥多罗·卡拉斯科和副部长迪奥 尼 西奥·佩雷斯·哈科韦出面调解。据悉，在这一天的会上，玛丽亚主席和全国执行委员会全 体委员提出辞职。党内一些州长和老党员提出让马德拉索当主席，但也有人提名让巴莱特等 人当主席。（注：La Jornada,4 de Julio,2000.
）会上，恰帕斯州的埃弗伦·莱瓦指责塞迪略抢先承认革命制度党失败的做法 。
7月4日，革命制度党领导层继续开会。玛丽亚表示，应全国执委会的要求，她不再辞职， 并宣布将组成过渡委员会来分析大选失败原因和提出今后对策。（注：Mediodía,5 de Julio,2000.
7月11日，塞迪略总统召集21位革命制度党州长一起开会，会议决定成立由该党15位前主席 组 成顾问委员会，由玛丽亚兼任顾问委员会主席。21位州长中，有14人表示支持，而7人表 示反对。（注：Reforma,13 de Julio,2000.
9月9日，革命制度党在其总部举行“革命制度党该怎么办”的全国论坛（讨论会），会上玛 丽亚主席表示，“革命制度党是民主的创造者，我们不会离去，不会消失。我们是一支懂得 变革的政治力量。”“革命制度党将继续为民主而战斗。”（注：El Financiero,10 de Septiembre,2000,p.18.
11月20～22日，革命制度党举行纪念墨西哥革命爆发90周年大会并召开“思想和政治分析 全国会议”。
2001年2月16～18日，革命制度党在墨西哥州伊斯塔帕召开第40次全国政治委员会全体会议 ，352位委员中有80%赞成玛丽亚主席继续担任主席，会议决定将于2001年11月17～20日 召开党的“十八大”。（注：Unomásuno,18 de Febrero de 2001.
）在“十八大”上，将决定如何选举党的主席，但“十八大”本身 将不举行选举。（注：Http://www.pri.org.mx/
2000年大选的失败对革命制度党是一个沉重打击，使该党失去了官方党的地位，首次成为 反对党。同年12月1日，塞迪略总统将政权移交给国家行动党的福克斯。不久，塞迪略本人 便去联合国就职。革命制度党不再有党的最高领导人兼总统的指引。
然而，尽管革命制度党失去了总统的职位，但它在参、众两院中所占议席仍居首位，在全 国31个州中，到2001年8月初为止，仍占19个州州长的职位，其力量和影响仍不能低估。
革命制度党总统下台后，党内派系斗争加剧。以拉瓦斯蒂达和原在塞迪略政府内任职的该 党部分党员为一方（被称为“技术官僚派”、“现代派”及“革新派”），同原与拉瓦斯蒂达 竞选该党候选人的马德拉索、巴莱特、温贝托·罗克·比利亚努埃瓦为另一方（被成为“传 统派”）正在为争夺党的领导权而进行较量。在这两大派之间，还出现了许多其他派别。（注：Ei Financiero,2 de Marzo,2001,Séptima 13.
）由于这两大派旗鼓相当，势均力敌，其他派别力量还不大。因此，作为权宜之计，大多数 人同意玛丽亚留任。玛丽亚是在1998年11月30日当选为党的全国执行委员会主席的，根据党 章 规定，她的任期应为4年，到2002年11月30日任期届满。
目前，革命制度党内对党的改革主要有三种主张。第一种主张通过党的全国政治委员会对 党进行适当的调整；第二种主张对党进行深刻的改革，甚至可以考虑更改党的名称；第三种 主张从形式到文件方面，对党进行彻底的改革。这三种主张的共同点是将革命制度党定位为 中左党，以区别于中右的国家行动党。（注：El Financiero,13 de Agosto,2000,p.35.
对于革命制度党在新的形势下的作用和任务，党的主席玛丽亚在2000年11月20日纪念墨西 哥 革命90周年集会上说：“在这一形势下，革命制度党应该成为阻止向过去发动攻击的铜墙铁 壁，成为夺取未来胜利的舞台”；“今天，我们要使党成为一个进步的党，具有明确民族主 义思想的党，一个中左的政治组织，一个服务于国家美好愿望、墨西哥人民美好事业的党” ；“要使人民把革命制度党视作他们真正的代表”。（注：XC Aniversario de la Revolución Mexicana,PRI,2001,pp.25～28.
）党的总书记塞尔希奥·拉米雷斯也 认为，2000年7月2日党在大选中失败“并不意味着革命制度党的消失，更不意味着党所代表 的历史潮流的终结”，“7月2日的失败使我们认识到我们做对了什么，犯了什么错误”，认 识到“墨西哥新的社会结构”和“党的未来作用”，党应该成为“一道防护堤”，成为“阻 止后退的一道不可逾越的铜壁铁墙”。（注：XC Aos de Revolnción Balance Critico,Fundación Colosio,2001,México,pp .350～351.
）他主张党内两大派——传统派和革新派（即现代 派）应调和，团结一致向前进。他认为革命制度党应该成为“负责的、理智的”，然而又是 “强有力的”反对党。
目前，革命制度党正处在十字路口。广大党员寄希望于即将在11月召开的党的“十八大” ，希望通过这次代表大会，党能很好地总结经验教训，党内能统一思想、整顿队伍、加强团 结、确定党的方针政策，为今后选出强有力的领导班子，为赢得2003年的中期选举和2006年 的大选，使党东山再起，作好思想上组织上的准备。
对于革命制度党的前景，有3种估计。
比较乐观的估计是：通过“十八大”，党制定明确的方针路线，明确党的社会民主党和中 左 党的性质，对革命制度党进行深刻的改革，不排除党改变名称和党三色旗的可能；抛弃职团 主义，反对新自由主义，主张国家起宏观经济的调节作用。在未来的中期选举和大选中可望 东山再起。
第二种估计不甚理想：在“十八大”前和“十八大”上，保守派实用主义占上风，只是在 形式上对党进行改革，对党的思想、原则、党章不进行深刻的改革。主张建立一个现代政党 的一派从党内分裂出来，致使党在未来的选举中失败。
第三种估计有一定的可能性：无论党的“十八大”是否对党进行深刻改革，总会使党内一 些派别的头目感到不满，他们决意脱离革命制度党，或加入别的党，或另建新党。革命制度 党将发生分裂，党的力量将会大大削弱。（注：El Financiero,2 de Marzo,Séptima 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