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20年代美国对拉美地区的经济扩张，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拉美论文,美国论文,年代论文,地区论文,世纪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K712.5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4733（2006）03—0023—04
有关20世纪前期美国与拉美关系的研究，我国学者成果颇丰。如对20世纪初西奥多·罗斯福的“大棒政策”、塔夫脱的“金元外交”以及30年代富兰克林·罗斯福的“睦邻政策”的研究，对20年代拉美国家反美斗争的研究等。本文将主要从美国对拉美的经济扩张这一角度对20年代美国与拉美的经济关系进行探讨，以求教于方家。
一、20世纪20年代美国对拉美地区的总体政策
自19世纪末以来，无论是西奥多·罗斯福的“大棒政策”、塔夫脱的“金元外交”还是威尔逊的实用外交和理想主义，都把拉美尤其是加勒比中美洲地区作为美国重要的战略防御地区，对这一地区采取了直接干涉政策。对美国人来说，拉丁美洲特别是加勒比中美洲地区在美国的发展中占据着极其重要的地位，不仅为美国提供原料、市场和投资场所，而且对美国具有极其重要的战略地位。进入20世纪20年代，一方面，部分拉美国家争取民族独立的斗争加强，而美国国内也出现了要求从加勒比撤军的呼声，因此这一时期从政治上讲美国的拉美政策处于从强行扩张干涉到“睦邻友好”的政策调整阶段；另一方面，在20年代，从哈定、柯立芝到胡佛三届政府的对内政策的重点都是极力促进大企业的扩张，这种企业至上的政府原则也同样体现在这一时期的对外政策中，因此经济扩张的加强也成为了美国政府外交决策的主要原则之一。因此，虽然哈定、柯立芝和胡佛的拉美政策不尽相同，但他们的政府对这一地区总体政策是基本一致的，即政治上通过撤军等手段限制解决各种争端，减少美国对该地区的政治控制，与该地区国家的关系实现正常化；经济上扩大美国在这一地区的经济利益，加强对这一地区的经济扩张。
美国20年代这种对拉美的战略首先体现在三届政府的执政实践中。哈定在竞选时就提出了美国不干涉加勒比各国事务的政策，国务卿休斯在实践中坚持贯彻了哈定竞选时的这一政策。休斯并不是要限制美国对拉美的责任，他同样认识到维持美国在加勒比的强大影响的重要性，他所做的只是让其他国家相信美国对拉美的自由和独立方面没有别的企图。为了表示美国对建立友好关系的诚意，在休斯的努力下，美国与中美洲各国于1922年2月签订了条约，声明相互保持中立、建立中美洲法庭、同意限制军备。12月，他又发起组织了华盛顿中美洲国家会议。在会上休斯明确表示了美国的立场，“美国政府并没有通过损害你们的利益而使自己得以满足的野心，没有与你们的国家愿望相反的政策，也没有要在促进和平的利益以及用你们可以接受的方式帮助你们解决问题获得你们自己认为合适的有利条件两个方面所保留的目的，美国的利益存在于这个半球的和平和你们的利益受到保护的条件中”[1]。同样，正如当年哈定总统的国情咨文中所反映的，20年代的美国并不是完全放弃干涉权利，而是仍然坚持了有限介入的原则，“中美洲国家的代表团为了稳定他们的国家、消除所有不一致的迹象，现在正聚集在华盛顿的谈判桌前，寻求国家间的谅解。他们是应我们的邀请而在这里相遇的，而不是我们躲避。他们接受我们的好意，因为他们相信我们的无私和帮助”[2]。当凯洛格接替休斯之后， 在继续坚持休斯时期的战略原则的基础上，美国对拉美政策的调整有了更进一步的变化。如果哈定时期这种调整还仅限于使美国不再与拉美国家发生冲突的话，那么柯立芝总统则更强调对美国公民人身和财产的保护，因而他一方面主张撤军，另一方面要求参与到各国的内部事务中。“这个地区所有的冲突能够平静、满意地解决是我们一直以来的愿望。与我们追求和平的愿望同时存在的是我们对我们拉美兄弟国家财富增长的强烈希望，以及始终存在的推进与他们之间合作的目标，这种合作对双方都有利并常常受到最诚挚的友谊的鼓舞”[2]。胡佛当选总统后，他大肆摆出睦邻友好的态势。胡佛本人首先是进行了一次所谓友好愿望的拉美之旅，而后又反复强调了美国愿意和南面的邻居们建立最诚挚的联系，同时他还宣称美国的政策是永远不介入任何国家的内部事务，拒绝用武力维持经济联系的做法，并声称“我们要用行动来维护我们的信念和理想”[1]。
经济方面，战争削弱了美国的竞争对手，并刺激了美国本身的工业，扩大其投资资本的供应。“在20年代，美国用产品、分厂和投资资本淹没了世界，使这十年成为这个国家历史上经济扩张最厉害的时期之一”[3]。尽管抛弃了威尔逊的国际主义和拒绝参与集体安全计划，美国人却在世界和平的条件下，谋求全球经济利益。根据美国人的看法，这时的经济扩张主义主要包含了两方面的意思：既是手段也是目标，所谓手段即指通过经济上的扩张来实现美国的和平和繁荣并为以后的扩张打下基础；所谓目标是因为美国要想长久地保持国内经济的繁荣，必须不断地扩张，只有实现了经济的扩张，才能保证美国经济不断增长的趋势。对此，当时美国的政界人士都从不同的角度阐述了这样的看法。哈定政府的国务卿查尔斯·休斯从美国利益出发强调控制主要原料的重要性，以致出现了石油外交等政策；柯立芝总统曾表示，“我们这样的投资和贸易关系使地球上任何地方发动任何冲突的企图几乎成为不可能，这些冲突将不会对我们产生不利的影响”；胡佛总统则明确表示，“我们必须为我们的盈余寻找有利的市场”[4]，如此等等，不一而足。如此，被美国看作后院的拉美地区便首当其冲地成为了美国加强经济扩张的对象。
二、20世纪20年代美国对拉美地区的经济控制和扩张
20世纪20年代美国对拉美的经济控制，首先体现在美国私人和政府领导人作出的经济决策，对拉丁美洲国家的生活，特别是对加勒比海、墨西哥和中美洲具有极大的重要性。例如，在多米尼加共和国、古巴和海地，官方在借用外国资本之前必须征得美国的同意。在30年代初，智利驻华盛顿大使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预测美国在购买铜方面和对智利的债券将作出什么决定，这两件事对智利国家生计都是至关重要的。在那10年中，“智利从来还没有感到过它这样彻底地被一个外国的难以预料的态度所左右。”[5] 在古巴，美国股份占糖业生产的大约2／3，美国的投资把这个国家牢牢地固着在危险的单一作物生产经济上，受世界糖价浮动的影响。萨姆纳·韦尔斯在1924年报告说，在由联合果品公司和标准果品公司提供国家大部分岁入的洪都拉斯，美国财团向一个政治集团提供了必不可少的大炮和机关枪，使它进行了一次成功的政变。在委内瑞拉，国家税收的一半来自石油税——即来自外国拥有的石油公司。1929年，美国公司生产了委内瑞拉一半以上的石油，他们向委内瑞拉政府官员，包括总统，行贿的数字是少见的。到1921年，有1000多家美国控制的企业至少在拉丁美洲3／4的国家中发挥着重大的影响。如历史学家J·弗雷德·里比所说：“这无数家商业公司的活动需要许多密切的结合和大量的接触，……来自美国的数千名商人和技术人员在一年当中几乎每一天都同数百拉丁美洲人保持着紧密的接触。”[6]
阿根廷作家曼努埃尔·乌加特在20年代中期干脆给美国贴上了“新罗马帝国”的标签。他抱怨说，美国兼并财富而不是兼并领土，这样它享有“实质上的统治”，却不背上“管理地区和统治民众的沉重包袱”。他悲叹美国经济渗透的结果说：“它巧妙地侵入每个人的私人事务，而总是标榜和平、进步、文明和文化这些神圣的词句；但是，它的动机、做法和结果经常是对上面这些说法的全盘否定。”[7] 拉丁美洲领导人们在作出经济、政治、外交决定时都不得不考虑北美人在想什么和他们拥有什么。驻智利大使威廉·卡伯特森在1930年大言不惭地说：“美国资本在这些［南美］国家将是公私财政中的决定因素。……反对和批评可能会改变或减缓这种趋势，但它们不能改变最后的结果，也就是说，美国的物质与精神文明必定会使自己给这些民族留下深刻印象，而且，我相信，会对他们有益。如果反美批评家们要把这些说成是我们的‘帝国主义’，让他们尽量这样做好了。”[7]
经济扩张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美国对外关系的特点，同样这一时期美国对拉丁美洲的投资和贸易也达到了“繁荣”阶段。虽然欧洲特别是英国的利益集团在那里仍然是重要的，但美国企业家渐渐地使他们丧失了头等地位。美国公民的直接投资（不包括债券和证券）从1914年的12.6亿美元猛增到1929年的35.2亿美元，主要是在电力、铁路、香蕉、糖、石油和矿产方面，这相当于美国在国外总投资的1／3。美国最大的公司之一新泽西美孚石油公司在8个国家进行活动，联合果品公司在中美“香蕉共和国”拥有很大的利益。国际电话电报公司控制了古巴的通信，1919年到1933年，美国在古巴的全部投资增加了536％。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由于担心正在减少的美国石油储藏，哈定政府，特别是在国务卿查尔斯·休斯和商务部长赫伯特·胡佛领导下，决定“敦促我们的石油公司在欧洲公司抢先独占之前，获得南美和其它地方的石油领地。 ”正如胡佛所进一步说明的：“一次主要石油生产国的会议召开了，采取这样的行动使南美大部分可利用的油田都由美国人所取得。”[7] 此外，有14个拉丁美洲国家20年代在美国发行债券，其中许多是为了非生产性的公共工程，例如，为秘鲁总统修建的大理石宫。这种“易得之财”给北美人带来了可观的利润，但是总的说来，对拉丁美洲经济产生了破坏性的影响。拉美民族主义者也抱怨巨大的利润回到了美国。1925—1929年这一时期，每年平均流出的美国投资收入比流入的美国资本多1亿美元。
“随投资而来的是贸易”，这是当时流行的口号。从1914到1929年，美国对拉丁美洲出口额增加了两倍，达到10亿美元，相当于美国总出口的20％。虽然30年代贸易下降了，而且美国贸易大部分仍然是同欧洲进行，但是，对拉丁美洲许多国家来说，同美国的贸易关系是至关重要的。例如，到1941年，尼加拉瓜的出口货物96％是运往美国。1920年，美国供应古巴73％的进口货物；1929年，由于古巴糖业经济处于萧条状态，这一贸易额下降到59％，古巴对美国的出口也锐减，不过它们仍然占全岛出口的68％这一高水平。如果说同古巴的贸易在衰落，而美国同更往南的其它国家的贸易则有了改善。美国对委内瑞拉的巨大投资和贸易，把英国人排挤了出去，使那个国家变成世界主要石油出口国和仅次于美国的第二大石油生产国。美国在智利的投资翻了一番，即从1920年的2亿美元增加到1928年的4亿美元，从此同智利的硝酸盐和铜的贸易便猛升。到20年代中期，美国资本占智利铜矿总投资的29％。
总之，20年代美国对拉美政策中一个最重要的方面是扩大在这一地区的经济利益。美国政府的努力收到了较好的效果，据统计，到1929年，美国在拉美的私人直接投资从1924年的10.26亿美元增加到了30.53亿，出口量增加了3倍达到9.86亿美元，占美国出口总额的20％。[8]
三、20世纪20年代美国在拉美地区与英国的经济争夺
20世纪20年代美国在拉美地区的经济扩张，势必引起它与传统帝国英国在这一地区的经济争夺，两国围绕贸易、原料、航空、通讯等领域展开了激烈竞争。在这些方面，美国极力排挤英国的经济利益。
就争夺国际市场而言，拉丁美洲无疑是20年代英美市场战中的一个重要战场。1925年，英国的威尔士王子率官方贸易团访问拉美，建立“销售工程”。1929年，新当选的美国总统胡佛对拉美进行友好访问，为美国商品做广告，这是如此直接参与市场竞争的第一位当选美国总统。同年，为了消除胡佛访问拉美的影响，英国也在拉美成立了一个庞大的高级贸易机构。该机构的首脑是英国财政家，埃及政府前顾问，自治领皇家贸易委员会主席和战后第一位任驻德大使的阿贝农。该机构的主要目标是抵制美国商品，其手段包括策动反美宣传、筹集广告资金、引导拉美市场消费等。由于拉美人民的觉醒，他们首先对长期借“门罗主义”干涉他们内政，又实行高关税把拉美许多农产品如羊毛、皮革、水果、可可等挡在大门之外的美国极为愤怒不满，英国的反美宣传取得了一定的成功。特别是在阿根廷，宣传效果更是明显，英国在阿的投资是美国投资的4倍，阿成为英国的第三大买主， 英国则是阿出口的主要市场。但是无论英国怎样努力，还是抵挡不了美国新兴工业品特别是汽车、电力设备、轮胎等的有力竞争，这些工业品对于战后渴望经济独立与现代化的拉美市场有很大的吸引力。由于英国的一些工业品竞争不过美国，整个20年代，在拉美的进口中，英国的比例明显下降。1913年到1927年，英国从占拉美进口的25％下降到16％，而美国所占比例却从24％上升到38％。[9]
英美两国在拉美地区围绕原材料的斗争主要是在争夺石油这种重要的原材料上。1919—1920年，英荷壳牌石油公司企图购买加利福尼亚的石油公司，美国辛迪加立即通知该公司，英国石油公司的股份只能限制在 26％。同时， 英荷壳牌石油公司又开始向墨西哥和加勒比海地区渗透。这一地区是美国的敏感区，美国立即付给哥伦比亚2500万美元用来解决哥对巴拿马运河的要求，其中部分原因就是为了排斥英国对这一地区石油的侵占。同时，美国又把一艘海军军舰派往墨西哥的坦皮科油田。美国还向伦敦送去照会，其语气强烈使英政府认为不宜公开发表，迫使英政府终于认识到维持同美国的友好关系比石油利益重要得多。结果，英政府只好把中东和美索不达米亚的石油股份让给了美孚石油公司一部分，但同时宣布如果美国政府坚持反对英国对摩苏尔地区石油的控制的话，英国将拒绝偿付欠美债务。英美关系因此有所缓和。墨西哥也被卷入了英美石油争夺战之中。早在1919年，美国就利用墨西哥反叛军人除掉了反美的英国傀儡，换上了亲美派上台，但亲美派上台后，实际上实行的是既反英又反美、让英美力量相互削弱的政策。1920年，美国再次支持军人成功地发动了叛乱，1923年8月，新政府与美国达成《布卡雷里协议》，承认美国拥有墨西哥油田的60％。后来，由于20年代后期，墨西哥石油出产量急剧降低（1921年为193万桶，到1929年只有45万桶）； 英国公司开始转向新发现了世界第二大油井的委内瑞拉，已经无力继续在墨西哥制造反美舆论；再加上墨西哥的第一大出口物质银的价格下跌，造成经济困难，美国终于用贷款取得了在墨的优势，直到1958年一直拥有墨60％的石油资源。委内瑞拉作为一个重要产油国的突然出现，加剧了20年代后期英美两国在拉美的争夺。委内瑞拉的油田比墨西哥的坦皮科油田距巴拿马运河更近更方便，产量也很高。1927年，它的石油产量把墨西哥挤出第三位，1928年，又把前苏联挤出第二位。由于这些原因，英美两国在这个国家里围绕石油控制权展开了无情的斗争。它们之间的斗争是在美孚和荷壳两公司之间进行的，美国逐渐取得了优势，到1929年，英国占委内瑞拉石油总产量的40％，美国占了60％。
战后英美两国都鼓励发展本国的航空工业。英美两国商业航空工业的大规模发展必然加剧两国商业竞争，这种矛盾在加勒比海地区尤为突出。这一地区是美国战略防御中心，为了控制它，美国把海军陆战队长期部署在多米尼加、海地和尼加拉瓜三个国家，同时对这些国家的海关和财政实行监督。另一方面，这一地区对英国也有很大的利害关系，它既是联系英国同南美洲利益的纽带，也是英国利用这一地区的反美情绪在整个南美洲进行反美宣传的阵地，因此，英国也企图打进这一地区。这样，英美在拉美的航空业竞争就出现了紧张的气氛。美国为了排挤英国，拉拢该地区的拉美国家成立了泛美航空公司，并开始大量吸收英国航空公司的股票。英国则加紧同法国建立合作关系，以抗衡美国势力。1929年8月7日，英法两国举行航空部长会议，会议发表的联合公报声称：“两国为了发展在非洲、中东和南美洲的航空运输，在相互广泛合作的基础上，在原则上和重要的细节上已达成一致。”[10] 这预示着30年代航空业的竞争将愈演愈烈。
战后，随着英美争夺霸权的斗争日益激烈，电缆和通讯业也以其特有的重大价值纳入英美争夺的范围。19世纪的美国，海外利益有限，因此，既无必要也无资本同英国争夺海底电缆。到了20世纪20年代，美国开始打破英国的垄断，首先在中南美洲同英争夺控制权。一战后，英国准备铺设一条新的电缆线，把美国的迈阿密线同巴巴多斯到巴西的线连接起来，并且在巴西同里约热内卢到布宜诺斯艾利斯一线相接，其重要目的是建立一条迈阿密——里约——布宜诺斯线，以把美国的电缆排斥在富裕的美洲西海岸之外。美国政府获此消息后立即派遣一艘军舰游弋在佛罗里达海域进行干涉；同时，议会马上通过一项法律阻止未经许可在美洲地区铺设电缆的行为，并且用援以大量资本的办法使这条法律得以在10多个拉美国家得到承认，从而在这些国家里打破了英国的垄断。
综上所述，自从门罗宣言发表以来，美国就一直在“美洲是美洲人的美洲”的旗号下寻求成为美洲的老大，20世纪20年代，经济实力不断增强的美国更是如此。但在这一时期，美国在具体处理拉美事务时，从维护国家安全和经济利益扩张的角度，采取了收缩与扩张并举的手段。政治上，由于拉美国家争取民族独立斗争加强，许多地区反美情绪高涨，美国调整了其对拉美的强行干涉和扩张政策，实现了收缩；经济上，则由于经济力量的上升和国内企业扩张的需要，加强了对拉美地区的经济扩张，使20世纪20年代美国共和党政府把自塔夫脱总统以来的“美元外交”发展到一个新的阶段。
［收稿日期］2005—12—09
［基金项目］ 本文为湖北省教育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重点项目（2005Z150 ）阶段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