逻辑教学改革也要实事求是_系统思维论文

逻辑教学改革也要实事求是_系统思维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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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B8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8263(2001)8-0089-04

自1998年始,我国逻辑界对我国的文科逻辑教学改革展开了大讨论,主张大致有三:用现代逻辑取代传统逻辑(取代论);吸收现代逻辑成果改造传统逻辑(改造论);形式逻辑和非形式逻辑并举进行(并举论)。我不把自己归入哪一派,这并不是中庸调和,而是要实事求是,以免犯“目标转移”的错误——由探讨逻辑教学改革而潜默地转化为维护自己的主张。“目标转移”无助于问题的探讨。

随着人的智力水平和思维能力的提高(这种提高也正有普通逻辑普及的功劳在里面。普通逻辑的普及不一定是学生亲自学了普通逻辑课,完全可以是受过逻辑训练的老师间接地传授给学生的),我国普通逻辑教材的内容确实显得苍白薄弱,必须改革。究竟如何改革?我认为,应该坚持实事求是的原则。实事求是是指导我们一切工作的思想路线,也应该是指导逻辑教学改革的思想路线,必须依据学生应用的实际、社会发展的实际、逻辑的实际找出、定准逻辑教学改革的路子和方向。

一、从学生应用的实际看

毛泽东同志早在50年前就说过:“应当从客观存在着的实际事物出发,从其中引出规律,作为我们行动的向导”(注:毛泽东,毛泽东选集[M],人民出版社,1991,第799页。),而不能从主观愿望出发。又说:“共产党员如果真想做宣传,就要看对象,就要想一想自己的文章、演说、谈话、写字是给什么人看、给什么人听的,否则就等于下决心不要人看,不要人听。”(注:毛泽东,毛泽东选集[M],人民出版社,1991,第836页。)“‘对牛弹琴’这句话,含有讥笑对象的意思。如果我们除去这个意思,放进尊重对象的意思去,那就只剩下讥笑弹琴者这个意思了。为什么不看对象乱弹一顿呢?”(注:毛泽东,毛泽东选集[M],人民出版社,1991,第836页。)逻辑教学也是一样,必须从学生的实际需要和思维的实际状况出发。问题不在于老师要教些什么,而在于学生要学些什么。学生不想学的东西,你再教有什么效果?

那么,文科学生学习逻辑要干什么呢?文科学生要用逻辑中的一些什么呢?本人也是文科毕业,深知大部分文科生学习逻辑并不是要去专门从事形式系统的构造或去从事深奥的逻辑理论研究,而是要对实际思维进行规范,以免发生思维谬误,因而所需要的只是逻辑中的一般的思维规则,如概念应用的规则、合理的推理式、逻辑规律、论证规则、交际准则、谬误识别及反驳(后两部分,现行的普通逻辑教材几乎没有涉及)等。笔者遇到的一些实际的、绝非编造的事例完全可以证明这一点。最近,我们单位发一份“职工情况登记表”,“爱人情况”中有一栏是“婚否”,这不自相矛盾或赘余吗?事后了解,这是一个师专毕业生制的表。我们单位食品部为了制止行业不正之风,做了一条规定:卖馒头的也得排队买馒头。这条规定能实行吗?我们单位每年要对干部进行体验,通知如下:4月3日团职(含技术8、9级)体检;4月5日师职(含副教授、教授)体检。实际上,副教授有9级到5级5个级别,还有其他技术干部。这不是子项相容和划分不全吗?这是一个医学院毕业生制的表。我们有位干部有一次得肠炎去了医院,之后又有多次肚子痛去医院,医生就是说肠炎,给开些治肠炎的药,最后到了肠癌晚期,不治而死。医生的推理不就是“如果肠炎则肚子痛;肚子痛;所以是肠炎”吗?普通逻辑用推理规则告诉人们不能这样推,有什么不好?还非要用形式系统证明“(p→q)∧q→p”不是某一系统的定理吗?

固然,笔者举的例子和普通逻辑的内容在逻辑学家看来是极其简单的,但是简单与是否有用并不是一回事,逻辑学家熟练掌握了的东西与他人是否熟练掌握也不是一回事;而且,逻辑学家掌握这些东西大概也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学习来的。再有,就是逻辑学家的文章(如王路先生文(注:王路,论我国的逻辑教学[J],西南师范大学学报,1999.3。)不是也不乏论旨不清、偷换论题、推不出等错误吗?如,逻辑教学并不等于培养逻辑学家、普通逻辑现在没有改造好并不等于可能改造好;至于偷换论题与推不出的错误,马佩先生文(注:马佩,也谈我国的逻辑教学——与王路先生商榷[J],西南师范大学学报,1999.5)做了详细分析。本文目的不在于挑王路先生语文的毛病,而是要借此说明普通逻辑训练的必要性、重要性。通过普通逻辑教学,让人们都熟练地掌握思维规则,不犯或少犯逻辑错误,不是很好吗?这也正是普通逻辑教学的重要目的。

笔者也不否认少数文科生毕业后可能专门从事哲学、语言的逻辑理论研究,要用到系统的、专业的逻辑知识,如北京大学哲学系的学生。对这些学生可以讲专业性很强的现代逻辑,但对大部分文科生则不一定也非要讲同样的内容,因为为了实用而学习与研究终究不是一回事,为什么不可以区别对待,因用施教?为什么非要强人所难、一刀切呢?这不是实事求是的态度。

所以,从用者的实际看,普通逻辑应该针对学生日常思维应用的实际,针对学生将来发展的可能性来确定内容。

二、从逻辑的实际看

从上面讨论可知,普通逻辑教学的改革重点在于探讨在教学中教些什么,而不在于争论什么是逻辑或争论什么是高级逻辑什么是低级逻辑,就像人们远在弄清数学的本质之前就一直学数学一样;但是,从论战者的目的看,争论什么是逻辑却是至关重要的。你讲的都根本不是逻辑,你还讲什么?取代论者接连发表关于什么是逻辑的文章(注:李小五,什么是逻辑[J],哲学研究,1997.10\王路,论“必然地得出”[J],哲学研究,1999.10。),目的就是要釜底抽薪。

笔者没有那么深的理论功底,不能专门探讨什么是逻辑的问题,仅想引述他人的一些思想并依据思维实际表明自己的观点。

金岳霖先生认为“逻辑是逻辑系统所要表示的实质,逻辑系统是表示逻辑的工具,……逻辑是逻辑系统所表示的‘义’”(注:宋文坚,逻辑,逻辑系统和逻辑学[J],北京大学学报,1995.6。)。当然,这个“义”可以用形式系统表达,也可以不用形式系统表达,差别只是严密不严密的问题,而不是是不是的问题,大概谁也不能否认普通逻辑中讲的三段论不是逻辑。取代论者非要说只有严格的形式系统才是逻辑(注:李小五,什么是逻辑[J],哲学研究,1997.10。),实际是用逻辑系统取代了逻辑,在普通逻辑中叫犯“偷换概念”的错误。

周礼全先生持一种大逻辑观,他说:“形式逻辑要在提高人们的思维能力方面起重要作用,就必须和自然语言相结合,……就必须和人们的交际活动相结合。”(注:周礼全,逻辑——正确思维与有效交际的理论[M],人民出版社,1994,序P1。)他主编的逻辑专著就叫《逻辑——正确思维和有效交际的理论》,书中3-10章都是关于语言交际的,是非形式的。陈波先生“在实际操作上……主张一种相对宽松和随便的态度,不要轻易地把某种形式化的或非形式化的研究排斥在逻辑范围之外。”(注:陈波、逻辑哲学导论[M],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0,第323页。)他把逻辑分为狭义与广义的,认为“一切研究思维规律和思维方法的学科都可以泛称逻辑”(注:陈波、逻辑哲学导论[M],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0,第326页。)。张盛彬先生也说:“现代逻辑仅演绎一枝的发展。”(注:张盛彬,沉重的逻辑话题——答逻辑取代论[M],中国人民大学复印报刊资料,逻辑,1992.2。)实际思维中还有许多非必然的其他的推理,如案件侦破、事故调查中的回溯推理,不能排除在逻辑之外。取代论者认为严格的纯形式的演绎系统才是逻辑,只此一家,别无分店,这正像恩格斯批评的归纳万能论者一样,是“牺牲一个而把另一个捧到天上去”(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M],第三卷,人民出版社,1972,P548。),是一种极端做法。

取代论者所以如此主张,除了论战的目的外,大概在取代论者看来,现代逻辑似乎是万能的,能处理思维形式或思维规则方面的一切问题。其实非也。孙培福先生在《传统逻辑功用再思考》(注:理论学刊,1995.5。)一文中举到“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例,其不能分析为“对任一X,如果X是革命则X不是请客吃饭”;对于“战争是战争”,若分析为“对任一X,如果X是战争则X是战争”,也就失去了其语用意蕴(注:陈波、逻辑哲学导论[M],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0,第78页。)。而且,从当前世界逻辑的发展看,“非形式逻辑同样构成了逻辑现代化的一个发展方向。非形式逻辑克服了数理逻辑远离日常生活和实际思维的不足,为人们的日常论证活动提供了实际的技巧和指导。”(注:晋荣东,社会的民主化呼唤逻辑教学的改革[N],社会科学报,2000.2)金老也说过:“传统逻辑有的东西,数理逻辑不必有,反过来数理逻辑有的东西,传统逻辑也不必有。”(注:金岳霖,金岳霖学术论文选[C],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0,P550。)因为,对谬误的辨析、语用推论,形式系统是无能为力的。取代论者从定义什么逻辑入手(王路先生就说:“传统逻辑的问题有许多,根子在它的定义”(注:王路,论我国的逻辑教学[J],西南师范大学学报,1999.3。),试图把一切不符合自己论点的东西都排除在外。但是我们知道,应该是履适足,而不是足适履;应该是定义适应对象,而不是对象适应定义。普通逻辑的定义不恰当,我们应当在改造发展普通逻辑的过程中探讨其定义,而不应该用某种定义棒杀普通逻辑。取代论者企图釜底抽薪是无济于事的。

毋庸讳言,现代逻辑对科学研究,尤其是对哲学和语言研究,大有作用。但是纯形式化的现代逻辑也有着自身不可克服的局限。陈波先生在他的专著《逻辑哲学导论》中专门探讨了形式化的局限性,他指出,形式化的“精确性并不能保证正确性,……也不能保证深度和重要性(注:陈波、逻辑哲学导论[M],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0,第149页。),形式系统可能“其涵义不同于它们的原型在被形式化理论中的涵义”(注:陈波、逻辑哲学导论[M],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0,第150页。)。

除了形式化方法本身的局限性,它还对人的思维产生很大的束缚。形式化方法确是可以使人的思维精确、严密,但这只是事情的一个方面。有学者经过深入研究指出:“理性思维,每一个思维动作的不确定度很小,几乎都可以明确表达。……(依靠语言的)思维形式成为一个这样的模式:在一些基本的、有确定意义的思维基点之间寻找彼此的联系,总结这些联系的规律,依据这些规律去发现新规律,……(这有)一个明显的问题,这就是我们要采取的思维仅停留在对大量思维动作组成的模块进行符合一定规律的组合、装配及使用上(形式化方法正是这样——笔者),……这种思维方式准确度很高,但无疑对思维发展有很大的限制。……因为语言(只)是对于实在的一幅抽象的近似的图画,用语言来解释客观实在总是不精确不完全的”(注:王宝俊,陈亮,思维的局限与发展[J],山西大学学报,1996.2。)。对事物本质的认识、创新发明也往往不是靠形式化方法达到的。朱水林研究员也指出:“当前也要注意一种潜伏的暗流。对哲学的种种领域存在作成功的逻辑分析的可能性,可能吸引人们把对具有本质意义的重要问题的注意,转向安逸地寻求某些细枝末节的小问题。他们可能放弃对某些尚未梳理清楚的哲学领域作艰苦卓绝的探索,而对某些本质上是平凡的问题作过分精湛的逻辑分析。”(注:陈波、逻辑哲学导论[M],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0,第151页。)法兰克福学派从政治学的角度对形式逻辑进行了批判,指出,形式逻辑“像用锁链紧紧地把思维束缚住,不允许思维超出即存的东西探询和寻求解决办法。”(注:应国良,形式逻辑功能的转向——法兰克福学派对形式逻辑的政治学分析[J],中山大学学报,2000.3。)

由上可知,以纯形式化的现代逻辑取代符合日常思维的普通逻辑,必然会加重对人的思维灵活性的限制,可能得不偿失。

三、从课程设置的实际看

虽然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把逻辑学排在基础科学的第二位,但我国的大学文科专业很少把逻辑学作为必修课的;20世纪90年代以来,一些原来将逻辑学作必修课开设的院、系、专业也或者取消或者将其改为选修课并压缩课时,逻辑教学成萎缩趋势。取代论者把这委过于传统逻辑教材陈旧(确实!),主张以现代逻辑取代之,但主张取代论的诸葛殷同先生也说“以《形式逻辑原理》为教材失败了。”(注:诸葛殷同,吸收论的两种归宿——中国高校文科逻辑教学走向何处[J],南京社会科学,2000.8。)南京大学哲学系讲授《形式逻辑原理》,效果也不好(注:郁慕镛,关于我国逻辑教学的若干问题[J],南京社会科学,2000.2。)。笔者曾在宋文坚老师门下学习过,也曾以他主编的《新逻辑教程》为教材,学生也难接受。为什么?因为学生认为不需要,认为它远离思维实际。

不可否认,学生学习有功利性的一面,教与学是一种供求关系,同样抽象的数学,从小学到大学,逐步深入;每一步教育都能与解决实际问题紧密结合在一起,而且从小学就是必修课,学生必须、也愿意认真学。再如外语,在改革开放前,曾有过“我是中国人,不学ABC”的论调;1977年恢复高考,外语只是作为加试题,为什么?因为那时国门封闭,与国外交往很少,日常生活、经济生活都很少用到外语,人们自然就认为无用,当然也就不愿意学。现在有各种外语级别考试,就是没有这些考试、学校不开设外语课,人们也要学习,因为实际生活当中要用。对于逻辑也是一样,比如两个演算,也有将之归入离散数学的,数字电路设计专业的学生,你想不让他学也不行啊。就是说,课程设置也不是主观人为的,必须切合人们采用的实际。现代逻辑可以使人得到思维严密性的训练,对一些专业研究也确实很有用,但是,思维严密性的训练是无形的,很间接的,现代逻辑的一套形式化方法远离思维实际,很枯燥,很抽象,不能帮助人们判别概念、命题是否同一,无助于揭示各种谬误,大多数人自然就认为不切实用,因而不愿意学。这是现代逻辑教材在文科教学中不能推行的根本原因。

再有,王庆英先生《中国逻辑教育的出路》(注:自然辩证法研究,2000,增刊。)一文说的很有道理:人的思维发展有其具体过程,教育必须符合思维发展的客观规律,而我国中学教育中几乎没有逻辑教育,错过了“青少年抽象逻辑思维形成和发展的关键时期”,进入大学,学生“头脑中逻辑知识一片空白”。对这样的学生,进行思维的一般规则的训练,不是很有必要吗?

四、结语

现在是知识经济的时代,不是做经院式研究的时代。创新需要思维具有敏捷性、灵活性、开阔性,需要很强的想象与联想能力,如,由灯炮联想开去,可得到10多种新型椅子的创意,这是形式化的逻辑思维所不能企及的。在经济生活、日常生活中,人们经常遇到谈判、协商、论辩等等,现代逻辑并不能教给人这些技巧。逻辑教学改革必须适应这一时代特点,不然,在“人们勇于智力投资为的是花钱买本事的时代”,仅以现代逻辑简单地取代普通逻辑,必然是无的放矢,难以取得好效果。

现行的普通逻辑教材确实薄弱落后,必须改革。究竟怎么改革?正象王路先生问的:删除、吸收的依据是什么?这确实是一个很关键、很重要的问题。象现行的有的普通逻辑教材那样,把谓词逻辑等作为独立的章节搬进来是不行的。由上面论述可知,普通逻辑应根据对象应用的实际、思维状况实际、普通逻辑功用的实际,构建新的体系。笔者曾撰写一篇小文(注:普通逻辑学科体系定位考辨[J],中国人民大学复印报刊资料,逻辑,2001.1。),将普通逻辑定位为“以命题形式的逻辑性质与推理形式合理性为核心基础、研究日常思维的一般性规范。”由于篇幅所限,未给出体系纲要,简要地说,人的日常思维有接收理解信息、加工操作信息、交往表达思想三个过程,普通逻辑相应的也应有接收理解的逻辑、形成新思想的逻辑、交际表达的逻辑三大部分,各部分都有相应的规律、规则。普通逻辑应朝着这个方向改革构建,以期为人们的日常思维提供实际的指导与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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