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申报》广告考究药风新剧场史料，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史料论文,考究论文,剧场论文,广告论文,药风新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一、药风新剧场的成立
1917年到1919年上海新剧较为衰落，主要活动在游乐场里，极少有独立的剧场。
1918年6月至10月郑正秋组织药风新剧场，任编演总主任，他声称该剧场“营业性质与教育主义并重”。
1918年6月3日《申报》登出《药风宣言》：“人非痴呆，朝夕优孟衣冠。四出逢场作戏，夫岂无故?原为世风日兢，而吾华国风偏不兢，各处地方风俗，则皆兢尚奢华，兢尚淫佚，兢尚欺诈，兢尚攘夺。如此风尚，不可不有一药之耳。
独恨剧人不德，不以剧场为教育场，竟以戏台作吊台，于是新剧尽失其效用。正秋恐力挽狂澜者，反而推波助澜，恶风俗尤加甚焉。故屡欲脱离新剧也。奈正秋不出，剧人拆白行为不但不见少，而且日加多。思之思之，唯有独树一帜，严定规则，以取缔剧人之一法，此药风新剧场之所以设也。”
由此则广告词可以看出，这个“新”字带有强烈的革新动机，药风新剧场正如其名“药风”，借演剧开展社会教育，来端正当时社会演剧的风气。
6月9日《申报》再次刊登了《药风宣言》：“我尚有心肝乌可以不演几出，新剧人应演新剧。
呜呼今日何日，呜呼今日之日，而新剧人独不演新剧人应演之新剧，则社会上何需乎有此新剧为哉?正秋伤心人，因与秋声等结合公共团体，以冀稍为新剧留余地焉。
人以戏呆子目我，我以戏呆子自居也久矣。六年来，始也财虽去，药风之志独未变，故社会蒙新剧之福利多，糟也渐与社会万恶，剧人万恶之叹，今也所谓社会教育之新剧人，行将改去社会良者，而教社会以不良矣，其罪不当尽归诸剧人，大半当归诸专重女客之资本家也嘘!
新剧无能为，人皆劝我勿焉，我乃竟为之者，伤心人痛人心将死，国亦将随之以俱死。不再来热我一片心以励人心，中心实有所不忍，故是役也非。至将伯呼无可呼寸心终不遽灰，盖在平时犹可舍剧弗为?今日之日，实大不可。既已以身许社会，持久与否，毁家与否，俱不足以动我心，热心君子，能为我药风新剧场到处尽鼓吹之责，提倡之力，则万幸万幸。唯有一层不能不为社会告者，则此番系分前后台拆帐办法，欲完全脱离资本家，力有所不逮，故营业性质与教育主义并行，为今番进行之宗旨，因我向不敢作欺人语，特为声名于此。”
从这两则宣言中可以一窥药风剧场成立的背景和目的。新剧人不演新剧，剧人不德，不以剧场为教育场，竟以戏台作吊台，于是新剧尽失其效用。郑正秋以匡扶社会风气为己任，成立了药风剧场。
二、演员阵容
1918年6月3日《申报》广告中登出了其剧社的主要成员。广告词如下：
总干事：傅秋声，编演总主任：郑正秋，副干事：谭志远
优美小生：戴一飞；(张苏新、林飞熊、张庆云)
优美悲旦：李玉魂；(顿楚荪、李惜玉、陈杜宇)
优美花旦：夏天人；(何立民、张则鸣、刘航燕、甘佩琳)
优美泼旦：冯毓秀；(董天涯、吴楚英、董别声、黄小雅)
6月4日《申报》登出：著名奇童：药风子；悲旦花旦：李曼英；古装小生：俞公玉；后起美旦：甘泣红。其他人则有：道修、冷水、梦梅、红影、春潜、永林、慕侠、秋心、可卿、天民、瞿瞿、玄水、松青、悦天、晓钟、美影。
药风新剧场在后来五个月的演出过程中，不断引进新人才，并有的在《申报》广告上作了简单介绍。
6月25日《申报》登出成员：徐半梅、郑鹧鸪、邬剑魂、徐寒梅。
鹧鸪品学兼优，为剧一丝不苟，言论非徒有虚名，诸老生文俗不一，常有语病者，所能望其项背。老生既佳，滑稽亦好。
剑魂之旦，剧界第一。其描摹戏情，深刻入骨，言论无比，表情卓绝，亦一丝不苟，四面顾到之好角也。戏中优有其为旦，精彩自然加多，向不渔色，尤为难得。
半梅卓呆之名，震于教育界小说界久矣，入新剧界为丑，独可以得文明滑稽之盛名。今更精女角且善编剧，道德名望均佳，诚无双才也。
寒梅老资格为徐娘旦，有独到处，声音作沉郁好尤擅办事，排戏说戏，俱精且熟，从此药风社人才济济，堪称海上独步，大可为社会尽力矣，各界士女尽来观乎。
6月26日《申报》广告除了上述四位外，又新加了叶天球、鹧鸪子、吴湘涛三位演员。
7月8日《申报》广告：“陈杜宇文武名旦今夜登台……陈杜宇为侠义旦之矫矫者，蜚声湖南北久矣。而言论尤佳，非胸无诗书可比，今夜登台，扮侯月英，能说能打能做表情，新剧界中不多见之名角也。”
7月21日《申报》广告：“著名滑稽王无能今日登台。”
7月27日《申报》广告：“特请武丑俞樵翁、彭德惠今日登台……新聘之彭德惠、俞樵翁二位，既精武艺，擅跌打，又长于滑稽。”
8月12日《申报》广告：“著名滑稽张冶儿今日登台……今晚并有最著名滑稽张冶儿登台，张君不在英界演剧瞬已四五年矣，自鸣新停演后，爱观张君剧者咸盼念之。本社特聘伊加入，从此又多一出色人才。”
8月26日《申报》广告：“著名小生黄鹃声今晚登台……寄尘与鹃声共事久，以其艺兼庄谐于滑稽一门，忧忧独造，自成一家，故介绍入社，从此小生戏可以全美满矣。”
8月27日《申报》广告：“著名老生钟笑吾，著名旦角王惜花……笑吾演滑稽老生戏。□才好到极点，做作又有波浪，言论动作之善解人头，可以首屈一指。扮官僚尤为出色，□齿清楚，字眼入耳，非常受听。凡人家所想不到说不出会趣话，独笑吾言来，滔滔不绝，君房语妙天下，笑吾有焉，今夜登台……”
从8月28日《申报》广告中可以看出，药风新剧场又引进张双宜。并对他作了宣传：“又添人才演好戏。(夜戏)双宜之泼旦真是老资格新剧中兴名重一时。”同时广告词中对昨日刚引进的王惜花也作了简介：“惜花貌艳于花，立台上颇为动目，与泣红并有美人之称。”
9月3日《申报》广告：“第一滑稽生张啸天，今夜准演生平杰作。”“如此人才有几个?新剧界滑稽脚色少，全才惟张啸天足以称之。新剧界滑稽名家多退步，张啸天十分进步。啸天本受沪人士欢迎久，何必再以其技详述于诸君之前，虽然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更有胜于昔日之啸天也。新剧中滑稽最多最容(易)而最能讨好，但药风以为滑稽最少最难最不能过分讨好，药风独取啸天者因啸天第一长处顾身份，第二不出戏情，第三不带累旁人的趣分，一般大名鼎鼎十九胡调之滑稽大家比来，真有天渊之别。其演西装也又非他人所可及，身段表情出神入化，其演古装也完全时装不同，其演老夫人则龙钟老态，极自然，其演童稚则一团孩气，真是做一样像一样，多才多艺不可多得。况其规矩就规矩，打趣就打趣，非一门滑稽者比，请问如此全才有几?”
9月5日《申报》广告：“滑稽第一秦哈哈准演杰作……一见哈哈便哈哈。哈哈之为滑稽也，长在精气神莫不充足，长在刻画入里，处处淋漓尽致，丑中别具一格之大名家也。游湘鄂宁甬，艺益精进，今尤客串三天，俱系此君杰作。”
9月6日又对其作了宣传：“哈哈客串实一虎。滑稽有走阴分者，有走阳分者，哈哈之精神、气力、喉咙，三者皆阳之至而非□辈所能及，实一虎乃一草莽武夫，哈哈演来便成一绝，见小荷花分小荷花之惧，见小荷花之悸，哈哈应有尽有，上半出必叫人看得笑不停□而临死拜阙起来，泪随声下，语语动人，海上士女，尽来一观这个特别滑稽人之名剧也。”
9月8日《申报》广告：“老生薛光明。”
9月13日《申报》广告：“著名旦角顾觉因准演全本古装《武松》。”
9月21日《申报》广告：“著名滑稽胡悲天，著名旦角陈影影，著名老旦华剑侠。”
“各人之长处一一介绍于诸君之前。影影悲旦亦是其正场，风骚旦亦颇擅长，有娇态，有□才，貌不俗而秀入骨，声音娇而清脆可听，更有可听之处，为发两句言论绝少不通之语，且时亦确有见地，盖新剧人中发议论而能免语病者，甚少甚少。越是大名鼎鼎之角儿，语病越多，旦角更无论矣。影影□□是可以执笔者，故而蜚声甬禾云间至久。药风开时即与有约，然因为甬人，坚决不成来，今托郑君□去情面，始达今夜登台之目约。悲天，亦胡调派之滑稽，系有分寸而以冷□高之□主角也，语语发松，□□大气。价值在不守钱国正大名家之上。剑侠，既长于龙钟生旦，又擅演冷难角色，非但有演剧才更有排戏寄管□后台才，说话、神气，二郑均颇爱之。”
9月21日《申报》广告：“滑稽小生张颠颠……(张颠颠)滑稽小生中不可多得之人才也，出言吐语，颇有趣味，更擅扮女角。”
10月4日《申报》广告：“著名旦角钱惜美。”
从《申报》广告词中可以看出，药风剧场队伍不断壮大，且引进的皆为当时名角。
三、舞台面貌
药风剧场非常注重舞台技艺和舞台效果，这在舞台布景，演员的服装、言论和动作都方面都较为明显，药风剧场在《申报》广告词里多次有“服装”“布景”“言论动作”的宣传，以此来吸引观众。
1.服装方面，旗装、西装、时装都进入戏剧舞台。6月26日夜戏《顺治太后之趣史》药风剧场首次排演旗装戏。“请来观此药风初次排演之旗装戏也。”8月4日夜戏《铁面情郎》头本：“(服装)全体系着拿破仑戏服装”；“旗装好戏《珍妃投井》”；“《热血》西装”等。
2.布景。清末以来引进布景，上海观剧风气随之发生改变，由原来听戏，看演员做戏，渐渐转变为看演员、看行头、看布景、看故事。从《申报》广告词看，药风剧场也非常重视布景的设计，把真刀、真枪、真水、真火搬上舞台。7月30日预告：“念四念五夜准演忏红新编《天雨花》……(真火景)(真刀真枪大打武)……”8月4日夜戏《铁面情郎》头本：“(布景)活动机关杀人床，活动机关伏人墙，再加特别烧马棚，十二分警人夺目。”8月5日夜戏《铁面情郎》二本：“新筑新水池，满台真水景、炮台、濠沟、灯塔、瀑布。”《男女拆白党之大交战》：“踏高橇演时新戏；闹喜房出共和灯；五法师新法放焰口”《拿破仑娶妻休妻》：“布景尤为特别新奇，服装摆设彩头，价值五千余金。”至刺恩一剧，7月8日“火烧军械局，大布景……布景大佳，火景向未用过，今夜一准用之。”今夜有炮攻兵艋。机关布景，全堂音乐。“所有布置彩头，一切均佳”。
3.言论动作。从药风剧场在《申报》的宣传广告看，演剧增加了对话和言论，减少了唱、歌舞、程式化表演和虚拟动作。如：“天人、一飞饰美人、侠女，此二人容貌好，声音好，言论好，表情好。”7月8日《申报》“而言论尤佳，非胸无诗书可比。”《乾隆皇帝休妻》：“皇后直谏有趣言有正论。”8月10日夜戏《大小醋》“《大小醋》为酸娘子，正秋之杰作也。戏中旦角多而非常好笑。程度与目今社会适合，言论意中有意，言外有言。家有妻者、妾者，或大妇受小妻闲气者，皆不可不看。”
四、观众群体
从戏剧接受者的角度来说，由于近代戏剧渐渐成为大众娱乐，各个阶层的观众都汇聚到茶园或戏院中来，审美需求立刻多样化了，尤其是中下层观众的审美需求变得不容忽视：原先主要满足贵族或皇家的城市戏剧，现在要满足商人和市民，如：很多剧目都是由商人烦演。“浙商烦演”“甬商烦演”“茶商烦演”等，学生也成为观剧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以约演《窃国贼》、《秋瑾》等爱国戏为主。因此，在这种情形下，过于清雅和晦涩的戏剧不受欢迎了，热闹、爱国、冲突明显、情节明晰的戏剧成为时代所需。同时，迫切的民族危机已经不容许接受者完全沉醉于歌舞升平的纯粹娱乐之中了，他们的忧患与焦虑必须通过舞台，与演员、与在场的其他观众形成巨大的共鸣场，完成共同的宣泄，获得最大的认同。当然，他们也希望通过戏剧反观到现实生活的种种变化，并对如何理解新的生活现象、社会现象获得一种确定性认识；他们还想通过这个窗口了解最新的时尚潮流趋势，了解更为当下的突发事件的原因、经过、结果和他人对事件的态度或反应。这就使得旧戏剧不得不自我调整，以满足不同阶层观众的多元需求。这也决定了中国戏剧不可避免地改变原有格调，向写实和情节方面发展，即故事要紧贴现实生活，反映现实生活，情节要相对清晰、集中、完整。
五、演出剧目及分析
药风剧场自成立以来，一般情况下是日戏和夜戏并演。自1918年6月3成立至同年10月27日告别舞台，历时近五个月的时间，演出剧目繁多。因早期话剧资料整理比较稀少，本文将药风新剧场的演出剧目整理如表所示(见表1-5)：
从以上剧目可以看出，药风剧场在接近五个月的演出中，除去异名同作外，至少有130个剧目。其中有的属于短剧，有的属于一次演完的本戏，有的属于多次才能演完的连台本戏。从演出剧目的性质来看，悲剧、喜剧、正剧都占有相当比例。从剧目来源看，有的属于新编实事戏，有的是从改良戏曲移植而来，也有的改造自旧戏和外国戏剧，还有的是从小说中节选片段改编成戏剧。从题材来看，世态人情、儿女情长、国家民族都得到了相当的表现，从主题来看，尚武重义、讽刺社会家庭不良现象，唤醒国民爱国意识，塑造英雄人物形象，同情不幸女子，肯定合理爱情等都在剧目中有所展现。从节目编排看，药风剧场加强了剧情的连贯和吸引力，如《男女拆白党之大交战》、《天雨花》、《孽海花》等，都是多次才能演完的连台本戏。
在这些剧目中，家庭戏和国事戏占了绝大部分，其中还有一部分改编自外国戏剧。
1.家庭戏多以家庭内部矛盾为主题，以此达到劝和家庭的目的。如：7月30日日戏《险姻缘》；7月31日至8月1日夜戏《天雨花》；8月11日夜戏《天雨花》接演七八本，其广告词：“夜戏是剧界从来未有之细腻家庭戏。天人一枝笔，写内面越细越有工夫，惟戏亦然。《天雨花》今夜已入左维明正文，上半本夫妻情爱，描摹得真真是新旧戏中见所未见之好情节。而下半本也是家庭惨戏，而且正是眼下社会上男男女女之心中目中所确有之景象，是眼下男女不可不看之好戏也。”
8月25日，日戏为第一大悲剧《归梦》。“日戏《归梦》大悲剧也。正秋扮白发瞎婆婆，神情好到极点，言语诚挚动人。鹧鸪侠客顾铁拐，言语皆佳，剑魂之悍妇，描摹尽致，天人之义媳，悲哀第一，为自私自利而同室操戈者，观之必然大受感触。”9月12日夜戏再次出演第一大悲剧《归梦》。“是中国《不如归》。《归梦》为姨太太叫屈，为养媳妇叫屈，《归梦》为自有新戏以来，第一大悲剧。《归梦》价值在《不如归》上，正秋扮白发瞎婆婆之老姨太太，是绝作，剑魂扮悍妇，异曲同工，天人扮养媳，好到极点，秋声懦夫亦佳，更加啸天扮潘老三。有趣有趣，家有父母者，妻女者，子弟者及有家产者，均请来一看《归梦》，胜于看《珍珠塔》《玉蜻蜓》万倍万倍万倍也。”
9月6日夜戏，正秋杰作《杀泼》。“《杀泼》是取材莎士比亚者为劝悍妇弗虐待家人之杰构……凡有家室之责者请来观乎。”9月13日，著名旦角顾觉因准演全本古装《武松》。“以《武松》一剧可以增兄弟之情，大有益于家庭，故面请一演。”
2.国事戏，既有对爱国英雄人物事迹的弘扬，也有对当今国事戏的展现。爱国英雄人物主要有徐锡麟、秋瑾、赛金花(妓女)，戏剧有对徐锡麟和秋瑾的单独戏目，也有两人合传的戏目。这类戏的剧目如：8月3日夜戏《秋瑾》8月10日日戏《蔡锷脱险》；8月11日日戏再度出演《秋瑾》；8月21日日戏《徐锡麟刺恩铭》，夜戏《爱国双鸳鸯》；9月29日夜戏《石家庄》；10月3日、4日、6日、7日夜戏《孽海花》；10月13日夜戏《九月初九革命痛史黄花岗》；10月15日日戏《血泪碑》后本；10月19日日戏《同胞》，夜戏《徐锡麟秋瑾合传》等。10月27日的告别演出中，日戏：头二本《蔡锷》，夜戏，前二本《徐锡麟秋瑾合传》，广告词：“……剧旨表扬先烈即所以作民气而稗国运耳……”
3.外国戏剧，西方戏剧的参照性、典范性影响是中国近现代戏剧史上的大事，这已为众多学者或戏剧家所指出。清代的出洋使臣和士商，较早地把西洋戏剧的情形传递到国内。国内近、现代戏剧受国外近代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戏剧影响最大，因为这一时期中国急需反映现实、传达最新观念的戏剧形式。这时传到中国的戏剧，以莎翁剧居多，药风剧场搬到舞台上的戏剧主要有《窃国贼》、《借债割肉》、《女律师》、《杀泼》、《驯悍》等，这些都是改编自莎翁戏剧。这些剧目中，《窃国贼》出演频率较高。10月2日《申报》广告：“《窃国贼》是药风大绝作，疯中歌疯中语，悲壮苍凉，听之心动，台上台，戏中戏，情景逼真趣味深浓，西装戏中独一无二之好戏也。丹麦太子□王弟窃国贼君弑兄盗嫂致欲绝婚复仇，逐至一出国事戏，幕幕有女角作主脑，而在情字色字上分□道编法其好，正秋得意之笔也。”
无论是国事戏和家庭戏，还有爱情戏或社会戏也好，药风剧场的编剧、演剧一直是趣味性和思想性并重，不断把旧剧翻新，并不断请名人翻编新剧。总是力图跟上时代步伐。民国七年(1918)7月30日(旧历六月廿三)《申报》广告预告：“念四念五夜准演忏红新编《天雨花》连极三十二本。忏红先生交名素著，以报界闻人，编劝世新戏，已见大效于春柳，今因《天雨花》为弹词小说中之大王，颇可利用其情节以改革社会，故着手编制。”等等。他们深谙观众心理，能够把握时代脉搏，总是能够适时推出广受欢迎的剧目，借演剧开展社会教育，传播“智识”。其剧目虽说大多带有惩恶扬善的寓意，但在对恶的描摹上穷形尽相，带有清末以来谴责小说和黑幕小说的特征，总是对社会上发生的恶性事件表现出极大兴趣，其结果，居然赢得了不错的票房率和巨大的社会知名度，并且越来越多的知名旦角、武生、滑稽老生也归之门下，这与其逐渐壮大的名声不无关系。
10月27日《申报》刊登了正秋告别辞：“药风期满矣，因为辞以告别。夫社会万恶新剧药之，当也，新剧万恶，重祸社会，斯不幸矣。惟其不幸，故立药风五月，虽耗毛诗十部，而新剧之气，究常扫去良多负固钜，犹奚惜，第剧人尚利，且来去者去，敷衍者敷衍，新编剧出，辄难惬吾意新二圣与伤心打长毛二剧乃不克排演以砭时，殊于心不愉焉!且女子新剧及诲淫小说，毒焰方张，心欲锄之而力不足，爰请百面君子，相戒家人亲友，弗为所惑，吾拟编行药风说部以与新丧国人道德之鼠辈战，旦力有所及，再当与诸君子，相见于舞台之上，专此告别，并谢向日惠，愿诸君知音之情焉。”
从以上分析来看，药风剧社终究没有背弃成立之初的宣言，以社会教育为己任，传播社会“智识”，端正社会风气和演剧风气。
注释：
①本文所引资料均摘自1918年6月-10月《申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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