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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面对世界范围内新一轮城市建设带来的能源、环境以及地域特色消失的问题，竹子作为一种生态材料，重新引起重视。武重义作为越南建筑设计领域的领军人物，竹材是其常用材料，并成就了一系列震撼人心的竹构建筑实践。通过对其代表作品WNW咖啡馆和酒吧的实地调研，认识其竹构建筑在形式、空间、建构对地域气候、竹化界面、传统工艺、预制装配的积极回应和探索，最后总结了其建筑创作的思想，并思考了其实践对我国的参考和警醒意义。
关键词：武重义；竹构建筑；地域气候；竹化界面；传统工艺；预制装配；创作思想
1竹子的新生
当前广大的发展中国家面临着新一轮的城市建设机遇，但如果简单重复西方发达国家过去的建设思路，所消耗的能源、带来的环境压力是地球无法负担的。另外，“普世性”[1]的城市开发建设也不利于地域特色的延续。
在这种背景下，一度被认为是“穷人木材”的竹子重新引起了人们的重视，一方面，“归因于全行业范围内对节能材料的找寻，即那些性能相近但在生产过程中消耗更少能源的材料”[2]。而竹子作为建筑材料，有一系列优势：它生长迅速，短时间内可以固定更多的碳。轻质高强，被称为“植物钢铁”[3]。另一方面，“竹子不仅仅是一种植物和材料，在世界上的很多地方，竹子都是联系过去和未来的活遗产的重要部分” [4]。各种各样的竹子制品和建筑有其地域和文化上的意义。基于这些认识，各种各样的竹子展览馆成了世博会上的主角，从2000年汉诺威世博会的ZERI馆，到2010年世博会德中同行之家，到2015年米兰世博会的越南馆，关于竹材的建筑探索不断……
2武重义的竹构实践
在这缤纷的实践中，越南的年轻建筑师们用竹构建筑实践上演了“越南崛起”[5]，这其中武重义（vo trong nghia）无疑是越南竹构建筑领域的领军人物，“通过对光、风和水的实验以及使用自然和本土材料，他使用现代设计语汇探索创造21世纪绿色建筑的新方法，同时维护亚洲建筑表达的本质”[6]。
1976年出生于越南中部的广平省（quang binh），2002年从河内建筑大学毕业后，他获得了日本政府的奖学金，得到了去名古屋工业大学（nagoya technology institute）学习建筑设计的机会，在名古屋工大，他凭借硕士论文中对空气动力学、风和水的研究获得了东京大学的奖学金，而这些研究奠定了他日后创作的主题 [7]。两年后，他取得了东京大学土木工程设计硕士学位。随后，他又在东京大学完成了博士学位。2006年，武重义回到了越南，开始了他在越南的实践，先后在胡志明和河内开设了武重义建筑事务所（vo trong nghia architects）。
越南作为一个从农业社会到工业社会快速转变的国家，转变中的基础设施以及环境问题影响着他的实践。能源短缺，绿化空间减少，增加的污染和极端的高温是武重义不得不面临的问题。面临环境、能源以及经济的压力，他选择生态材料——竹子作为建材，他认为竹子是21世纪的建筑材料，是“新的植物钢铁”[8]，竹子作为建筑元素出现在他的诸多作品中。
分别于2006年和2008年建造的WNW咖啡厅和酒吧，使用竹子作为建筑材料，并以风和水作为自然空调。这两个作品都为他摘得了国际建筑奖（IAA），此后，他的建筑实践开始为世界范围内所关注。感兴趣于武重义的竹构建筑，笔者决定对其代表作WNW咖啡厅和酒吧进行一次实地的调研。
3 实例调研——WNW咖啡馆和酒吧
WNW咖啡厅和酒吧位于越南平阳省的南部，距离胡志明市中心大约30公里。它们位于一片热带丛林中，用不同的方式诠释了武重义对竹构建筑的理解，一个在统一中与自然环境融合，一个在对立中与自然环境协调，它们本身也采取了不同的设计策略，但它们的建筑形式、空间处理以及建构的考虑却十分相似。
3.1 空气动力学、风、水与建筑形式
咖啡馆的主体呈现“C”形的线性形态，纤细的结构支撑着上部出挑深远的屋盖，十分通透。这样的处理武重义有遮阳和通风的考虑：出挑深远的屋盖可以有效地遮蔽周边高大树木透漏下来的炙热阳光。V 字形的屋顶平面是根据计算流体力学分析生成的，目的是尽可能把风引入建筑，[9]建筑的周边的一圈水池则能够对穿过建筑的风起到冷却的作用。
酒吧主体呈洋葱形，除了底部的几个窗户和顶部的一个圆形的天窗，整个建筑外面覆盖着厚厚的秸秆，与咖啡馆相比，它更加闭塞、厚重。这样的形式处理，武重义有着隔热和拔风的考虑：隔热方面，酒吧的屋面覆盖着厚厚的秸秆，这是一种很好的隔热材料，有效地将阳光带来的热量阻挡在了外面。洋葱般的外形，在下部靠近水池的位置开一些窗户，在满足采光的同时不会得到阳关直射带来的热量。拔风方面，武重义在屋顶开了一个圆形的天窗，引导热空气向上运动，洋葱般的外形上部逐渐缩小的外形形成促进空气向上流动的烟囱效应。
3.2 竹化界面与建筑空间
咖啡馆作为武重义的第一个竹构建筑实践，其主体结构是由竹材和钢组合形成的，然而起到结构作用的钢片和钢管的力学意义被他刻意地掩盖了，这些钢片或钢管被竹杆和竹条所包裹，连屋面波纹钢板的下界面都被刷成了黑色，并且被竹制的椽子所遮挡，建筑内部的光源也被竹片所包，可以看得出武重义对于竹化界面的热衷。
酒吧作为武重义一个纯竹子作为结构的建筑实践，内部的处理则更为纯粹。空间的第一层次是竹竿绑扎的舞台、踏步、扶手和凳子，以及竹条编制的灯筒。
期刊文章分类查询,尽在期刊图书馆第二层次是竹竿绑扎的拱架，覆盖在拱架上的竹篾则作为背景，这些竹篾将起防水隔潮作用的白色PVC塑料布遮挡在后面，形成了视觉上色调统一的内界面。
3.3 传统工艺与材料、节点
在材料的处理上，咖啡馆和酒吧使用了相同的方法，即使用传统的泥浆浸泡以及烟熏的方法增强竹材的耐久性，经过处理的竹材可以减少自身的糖分等有机物质，抵御虫蛀和真菌感染。时间也证明了这一点，从2006年咖啡馆建成至今，经过近九年的时间考验，起结构作用的钢材都出现了大量的锈蚀，甚至是断裂，但是竹材仍然保存的相对完好。
在节点处理上，与咖啡馆使用竹契和竹条进行绑扎不同的是，后建的酒吧则使用竹契和浸了油的绳子进行绑扎，体现了武重义对传统节点的改进。从实地调研的结果来看，它们的绑扎节点都有一定程度的松散，但咖啡馆相对来说更为严重，这一方面与其建设时间更早有关，另外一方面也与武重义后期对绑扎节点的改进有关。
3.4 预制装配与结构单元
咖啡馆作为武重义的第一个竹构建筑实践，虽然有不断重复的伞状结构形式，但这些结构形式没有真正使用预制装配的思想，它们都是在现场绑扎的，数千个竹构件对于现场施工来说，难度可想而知。到了酒吧的设计，预制装配的思想已经十分明显，武重义为酒吧这个穹顶建筑设计了竹拱结构系统，主体高度达10m，跨度则达到15m。竹拱结构由48个预制结构单元组成，每个单元则分别由数个竹杆构件组成[9]。这些结构单元都是提前在别的地方完成，之后运送到现场进行组装，显示了很好的灵活性和适应性。
4 武重义的创作思想
与我们想象中的不同，竹构建筑在越南的大中城市很少，城市中常见的多是一些钢筋混凝土盒子，即便是在城郊或是农村地区，竹构建筑也并不常见，那是什么样的原因使武重义选择了这样一种在越南相对“非主流”的材料，他设计竹构建筑的思想又是什么呢？
4.1 基于地域气候的建筑形式创作
越南地处低纬度，终年高温，一年分为旱季和雨季，旱季干热，雨季湿热，在这样的气候中，对风和水的驾驭和运用成为武重义惯用的设计策略，他的一系列实践也都以“wind and water”来命名。运用空气动力学的原理，对建筑的形式进行推敲，最终呈现的形式是对地域气候深思熟虑的结果。
4.2 基于自然材料和传统技术的有机特性表达
自然材料，特别是竹材，在武重义竹构建筑中起到主导的地位。与哥伦比亚建筑师西蒙·维列强调“矿物元素和植物元素之间调节适当的平衡”[10]的观点不同，在武重义的竹构建筑中，我们更多的是看到一种纯粹的对竹材有机特性的表达。他认为“竹结构建筑可以在不使用化学材料和金属构件的情况下进行建造，因此建筑空间使人更加接近自然”[9]。
在节点处理上，武重义也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他认为“采用金属节点是很省事的，但是竹结构的有机特性和成本优势却会因为过多采用金属节点而被削弱”[9]。
4.3 基于大众应用的预制装配思想
与其他竹构建筑大师着着重竹构建筑的个性表达不同，武重义通过一个又一个的实践，不断地探索竹构建筑的生产和建设体系，他认为酒吧的设计目标“不单单为了在当地制作一件民间手工艺品，最主要是希望打造一座当代的绿色建筑，因此开发一种竹制建筑的生产和建设体系显得尤为必要”[11]。他选择了预制装配体系，预制装配思想在他那里有三重含义：一是预制装配可以弥补竹材带来的施工精度问题。二是提供了运输上的便利，可以节约成本。三是迅速地拆卸，方便回收再利用。预制装配思想的引入使得他的竹构建筑可以有更多应用的可能性和广泛性，而不至于变为昂贵的工艺品，从而走向大众。
5 思考与展望
对我国来说，虽然城市建设达到了新的阶段，但同样面临着很大的环境能源问题。在这个情况下，武重义的实践对我们有很好的参考和提示作用：首先是“竹子生长在中国的大部分地区，是中国最基本的可持续建筑材料”[12]，而且我们有着很好的工业竹材加工能力，我们可以充分地发掘这一材料的潜力。其次是我们的建筑师，应该牢固树立在地建筑的意识，在当前的新农村建设浪潮中，尽量使用当地生态材料，做出更多低碳、经济和地域的设计探索。
参考文献：
[1]肯尼斯?弗兰姆普敦. 现代建筑：一部批判的历史[M]. 张钦楠，等，译. 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4.
[2]海伦?马利根，迈克尔?拉梅奇. 材料的今日与未来——工程竹材的数据与设计[J]. 世界建筑，2013（12）：35-39.
[3]Marcelo Villegas，New Bamboo Architecture and Design. Villegas Editores，2003
[4]Jules J.A.Janssen.Designing and Building with Bamboo[M].Technical report 20.64-65.
[5]越南崛起[J].新建筑，2014（09）：154.
[6]http：//votrongnghia.com
[7]http：//insitu.nzia.co.nz/speakers/vo-trong-nghia/
[8]支文军，秦蕾.竹化建筑[J].建筑学报，2003（03）：26-28.
[9]武仲义.越南的绿色建筑[J].ECGB，102-121.
[10]刘宇波，李佳.哥伦比亚建筑师西蒙·维列和他的竹构建筑[J].世界建筑，2009（06）：94-97.
[11]越南WNW酒吧[J].现代装饰，46-52.
[12]欧华尔顾问有限公司，INTGER绿色智能有限公司.竹子在中国住宅中的应用——昆明世博integer生态城多层竹结构住宅[J].建筑技艺，2012（01）：235-238.
论文作者:李超
论文发表刊物:《建筑细部》2019年第14期
论文发表时间:2019/12/17
标签：越南论文; 建筑论文; 重义论文; 竹材论文; 竹子论文; 结构论文; 材料论文; 《建筑细部》2019年第14期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