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上的历史学者与公共历史传播:内容、路径和效果,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历史论文,路径论文,学者论文,效果论文,内容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K06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7326(2014)08-0102-07 作为当前中国最迅捷的信息传播工具,微博得到了广泛应用。“截至2013年6月底,我国微博网民规模为3.31亿,较2012年底增长了2216万,增长7.2%。网民中微博使用率达到了56.0%,较上年底增加了1.3个百分点。”[1]特别是在极具中国特色的语境和社会环境下,微博成为社会舆论最重要出口,成为大众化舆论平台,吸引了大批不同身份、年龄、学历、社会层次的人参与其中,无论是机构还是个人都乐于在微博上发布信息。由于发展较早且营销有力,在众多微博平台当中,新浪微博发展最快,受众面最广,在新浪微博上发布的信息最多而且影响力相对更大。在新浪微博平台上,试图面向公众发言的“公共历史”也得到了最大程度传播。通过观察在新浪微博上的历史学者如何与其他人互动,以及观察微博“公共历史”传播过程,可以更好地为“公众史学”该如何进行,提供一个近身了解的窗口。 一般来说,“公共史学”(或公众史学)指“由职业史学人士介入的、面向公众的历史文化产品创制与传播”。①而“公共历史”则更多泛指所有试图对历史问题发言者所创作关于“历史”的言说。当然,非职业历史学者按照学术规范在专门学术平台上发表见解,也仍然归入到职业学者范畴内的专门“史学”(或者可称之为学院派史学)之内。而职业学者在专门学术平台以外对普通公众进行史学知识、思想的传播,也理所当然应被视为广义的“公共历史”而非专门“史学”。可以说,“公共历史”是“公众史学”得以产生和良性发展的基础,而“公众史学”则是“公共历史”的学术性升华。两者既有极密切的关联,但大体也能被区分开来。经过专门的“公众史学”训练者,或许更具能力在学术平台之外对社会大众力量传播有学术含量的“公共历史”。根据这样的概念界定,微博上“历史”传播大体上可以看做是广义“公共历史”的传播,其中既包括了学院派史学的普及化传播,也包括了一般性历史知识的公共传播。基于此,本文试图了解在微博上的公共历史传播者,试图分析微博上公共历史、公共史学的大致情况,以为进一步建立及拓宽“公众史学”研究领域,推动提高“公共历史”水准而贡献微薄力量。 一、微博上的“公共历史”传播者 对微博上的史学内容进行扎实数据分析,相对难以处理,目前也不易找到适用的分析工具。但是,有另外一些途径可以对微博上的公共历史传播者情况加以蠡测。②首先,是微博昵称当中名字含有“历史”“考古”等专门词汇的情况。据2013年10月20日笔者检索,均有超过1000个昵称使用。③其中有些是班级或者机构名字,另外有些昵称虽然包括这两个词汇,但完全与历史知识无关。据笔者一页页翻阅,这类昵称数量相对较少,能见到的2000个昵称里面,差不多都与历史传播有或大或小的关系。有28个粉丝超过10万的非个人账户或者官方账户(可统称“营销账户”,但不意味着一定会谋利。限于篇幅,其他账户名称从略)。@历史袁老师、@新浪历史、@历史一问一答,这三个ID占据了粉丝数量的前三名,其中第一名的营销账户有粉丝数量将近300万,而相对严肃的@共识网、@炎黄春秋编辑部等账户粉丝数量较少。这28个账户共有粉丝数达到了1千万以上。假设合计扣除重复粉丝和僵尸粉丝为总量的一半,这28个账户仍然会把信息传播到500万个粉丝中去。④ 其次,是进行了认证(或众所周知)的公共历史传播者(非职业历史学者),以历史写作爱好者和中央电视台“百家讲坛”主讲者为主。此类写作者数量庞大,粉丝数量亦极为庞大。这些作者见解、观点并不一致,水准也高低互现,不过基本没有在历史学专业发表平台采用严谨学术规范发表过历史学学术论文。据笔者阅读和了解,如@袁腾飞、@孔庆东、@易中天、@赵楚等粉丝较多,影响也比较大,较多对历史话题有过发言(转发)。据笔者搜检,29位个人用户,有近2800万粉丝(限于篇幅,其余账户名略)。如此数量的受众面,即使除去水军和僵尸粉,也仍然是值得高度关注的群体。当然,这些人是根据笔者有限的微博阅读视野,人为筛选出来,没有海量数据的支持。其中为了平衡不同观点,特意选择了一些与微博主流意见持不同意见的账户,但不代表笔者对他们观点持赞成或否定意见。 再次,是职业历史学者。由于职业历史学者数量极为庞大,以笔者有限之目力仅能了解与笔者专业相近的部分学者情况,又由于大部分职业历史学者没有加V认证,很多时候很难确认账户所有者确为职业历史学者。笔者共搜集到63位专业学者作为代表,如@钱文忠、@袁伟时、@葛剑雄、@孟彦弘、@罗新PKU、@雲中上師、@于赓哲、@三语掾V、@旁观者马勇等账户相对比较活跃且可确认为专业研究者。由于很难有软件准确把历史学者辨析出来,其选择严重依赖于笔者的阅读视野。当然,笔者选择时注意了不同学科、年龄、地域、性别的代表性,或可略具抽样意义,不过仍然是北京、上海的学者居多(与互联网及微博总体使用状况趋同,以东部为主)。63位学者共有粉丝800万,高居榜首的钱文忠、袁伟时、葛剑雄三人有粉丝约660万,其他学者大体上有140万粉丝数量。 由上述,虽然无法获取准确的数据统计,但大体上可以认为,非职业历史学者的“公共历史”传播最广,受众量最大,草根账户及蓝V账户(营销账户)次之,而职业历史学者在微博群体当中的受众量最小。当然,受众量的多少并不意味着其言论的学术含金量的多少,有些具有极高学术水准和学术价值的微博,确实呈现出曲高和寡的情况。再因职业历史学者本人的自我取向,不愿公开认证也不愿过多发表过界言论,导致影响力相对较小。这同样是历史学者本人的选择,无可厚非。 二、非专业研究者的“公共历史”微博传播 微博上非专业研究者的“公共历史”传播大体上以近代史和现代史内容为主,相对较少涉及古代史,而古代史里面又相对较为集中在明清史内容当中。这些微博通过什么样的途径得以传播,了解其时间、传播范围、关键节点、阅读者的基本情况,对于分析“公共历史”的传播有着重要意义。目前,针对微博的统计分析工具有很多,[2]笔者使用后感觉较为适宜分析“公共历史”话题的是“知微”和“孔明社交管理”两个工具。[3]因此,本文主要使用这两个工具加以分析和了解。 在微博“历史”传播中,贴近于传播者自身生活的历史,可能因某种机缘表露出来,就成为“公共历史”的传播。江西九江的一位警察,@段郎说事在重阳节(10月13日)当天7:40发了一条微博: #重阳忆家史#:五十年代举家逃荒,七岁父患肝腹水去世,九岁母亲因结核病病故。哥从军、大姐嫁人,二姐为就近照顾我与小妹,嫁给本村一个她并不爱的男人,后因不堪婆家羞辱我和小妹为累赘喝农药身亡。有几年,我与小妹每年享受军属补助稻谷七十斤,但其中有两年没领着一粒谷,后来得知被村会计瞒贪了。[4] 使用“知微”分析软件,可知这样一条有着足够信息量的“公共历史”微博,至10月21日,消息曝光量为1352891次,这里所谓消息曝光量是所有转发者的粉丝总数,此条微博的曝光数量超过80%的微博(不过存在各种因素,粉丝不是一定会看到此微博)。其传播以自身为中心,最多传播层级为四层。关键的传播账户,第一名有16次二次转发,第二名有5次二次转发,第三名有2次二次转发。而前三名均为实名认证用户。不过该微博第二层以下的转发数量相对较少。据自我登记的男女性别情况看,男性为84.1%.女性为15.9%。在转发时间曲线上,可见以第一天为主,后期则再无转发,说明“公共历史”的传播,与其他内容的传播相同,超过某个时间点很难被再次转发。关注到此条微博的用户地域分布情况,前三名依次是广东21.5%、北京9.2%、上海7.2%,而中西部地区几乎无人参与。 再如@半闲空间在10月14日23:20发表了一条微博: 【“镇国之宝”】这件文物,曾被誉为“20世纪最伟大的中国考古发现”。1995年出土于尼雅遗址东汉墓、现藏新疆考古所。这块蜀锦缚臂地位尊显,被列为首批禁止出国展览文物之首。因为它太讨巧,上面织有占辞术语“五星出东方利中国”。有研究者称其祥瑞内容预见了今日之中国,是五星红旗的设计源泉。[5] 此条微博被转发296次,有评论62条。其传播途径,使用知微软件分析,大体形成了自身和@中国考古网两个转发中心点。其自身和@中国考古网的粉丝交集不多。其第一层有34次转发,第二层有103次转发,第三层有47次转发,第四层有30次转发,第四层以上共有39次转发。由于中国考古网的转发,导致形成了另外一个传播的中心,所以出现了大量的第三、四层次的转发。前三名的转发者当中,@中国考古网是机构认证用户,转发有140次,@黄叶照风是实名认证用户,转发有55次,@螺旋真理是普通用户,转发有35次。在男女比例上,男性68.4%,女性31.6%。在转发时间上,因为该微博发布于深夜,所以在第2天才形成了转发高峰。而此条微博的关注者地域分布较为广泛,其中北京占20.2%,上海占10.3%,不过新疆、甘肃等均有转发,这与微博作者是新疆人有关。 而“营销账户”的传播则更为广泛,@这不是历史10月18日19:08发布了如下一条微博: 【拒绝举手】这张照片摄于1936年德国汉堡。在一个船只下水礼上,在向纳粹致敬的人海中,只有这名男子拒绝举手。此前,因为和一位犹太女士结婚,他已被判两年苦力。44年他被杀害,91年这张照片刊登时,一名女子认出这是她的父亲,他的名字叫August Landmesser。一张照片,见证了人类高贵的道德力量![6] 这条微博的传播则呈现散发状态,但主要还是以第一层为主,转发299次。前三名的转发中,@律坛阎王为个人认证用户,转发119次。而男女比例更如同其他涉及到“公共历史”类的微博,男性占81.8%,女性占18.2%。再如@風月蘭台令史10月14日8:04发布的一条微博: 有人问黄永玉,原谅“文革”那个时代吗?他说:“我曾在巴黎圣母院旁,看到一个纪念二战死者的纪念馆,门上刻着阿拉贡的诗:可以原谅,不能忘记。但我想,原谅的时候,也就忘了。所以,我要说,我不原谅,也不忘记。”“文革”中黄受到残酷迫害,他曾在“牛棚”中偷偷写下长诗《老婆呀,不要哭》,安慰妻子。[7] 通过使用“知微”工具分析,该微博被转发986次,总曝光量为6624146粉丝,超过了86%的微博被曝光量,而且男性(74.4%)对该微博感兴趣的情况远远超过女性(25.6%)。大体来说,北京、重庆、广东这三处的用户参与度更高,另外大约有7%的水军在其中。 以上所举的几个例子,可以大致体现“公共历史”传播的基本情况。中部省份地方民警关于重阳家史的微博,很好地说明如果有合适机会,普通人都会有传播“公共历史”的不自觉意识。在“公共历史”的传播中,大V的以古讽今表达方式也较为流行和普遍。这种“公共历史”一般是采用隐晦方式来表达某种想法,但是展现在公众面前的则是一些历史信息。如著名的媒体人,@李承鹏10月20日11:04就写过一条内容涉及项羽、刘邦、孙文的微博(已经被删除)。其要表达什么,且不必详论,但是从其文字本身来看,肯定是一种“公共历史”的表达。这些微博信息表现手法很灵活,对熟悉近期时事热点的人很有会心一笑的可能,也同时成为了“公共历史”的传播途径。 三、职业历史学者的“史学”微博传播 专业历史学者的“历史”微博,则更多是学术问题表达,很少见到有专业历史学者发表历史微博是只传达一个“事实”或者只讲一个“故事”。因此,专业历史学者所发表关于历史的微博,大部分可以说是“史学”微博。鉴于无法全面把所有历史学者的“公共历史”和“史学”微博都加以仔细分析和梳理,在笔者有限的目力之内,选择了若干微博,同样采用“知微”和“孔明社交管理”两个工具加以初步分析。例如著名的史学家@雲中上師有一条微博是关于学术口头表达训练的: 英美学者有个普遍特点就是重视学术口头表述,这和学术训练很有关,如何在十几分钟内把自己手头学术工作介绍清晰有深度还幽默,是非常重要的素质,中国学术训练这环特弱。口头表述当然不等于最终研究成果一定多了不起,但无疑有帮助,看看哈佛Michael Szonyi如何介绍他的工作:http://ealc.fas.harvard.edu/michael-szonyi-april-5-2013[8]史学家与微博上的公共历史传播:内容、路径与效果_历史学专业论文
史学家与微博上的公共历史传播:内容、路径与效果_历史学专业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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