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帮”和“乞丐帮”社会史考察_丐帮论文

“乞丐帮”和“乞丐帮”社会史考察_丐帮论文

丐帮与丐———个社会史的考察,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丐帮论文,社会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提要 乞丐是以乞讨为生的人,乞丐的组织就是丐帮。本文将乞丐作为一种社会角色来进行考察,既注意个体的乞丐,也注意群体的乞丐,同时还将乞丐放到社会文化的大背景中加以分析,从而勾勒出中国历史上乞丐的诸种行迹与心态。

关键词 丐帮 丐 角色 身分 社会分层 等级

将丐帮放在前面说,是因为这些年丐帮的“名头”似乎要比丐更响亮的缘故。

造成这种状况主要是靠了文艺的力量,具体地说,是因了武侠小说、武侠影视的风行。武侠小说作者中的“大哥大”金庸在其尽人皆知的小说《射雕英雄传》中塑造了宋末丐帮帮主洪七公的形象,这是位行侠仗义、武功盖世的人物,同时他又和蔼可亲、善解人意。论打人的功夫,洪七公以“北丐”之称与“东邪”、“西毒”、“南帝”并列冠军;而论做人的功夫,洪七公却从这些人中脱颖而出,独占了鳌头。有了洪七公这样的杰出领袖,丐帮便能虎视江湖、武林称重。到了金庸“射雕三部曲”的最后一部《倚天屠龙记》中,丐帮虽在领导人的问题上出了点纰漏,却依然以雄厚的实力与明教和少林派共同构成武林三大门派。

金庸笔下的洪七公与丐帮自是小说家言,我们不必太过认真,但金庸先生熟谙中国历史,小说中的历史大背景多脉络清晰、真实可信,就是一些具体细节描写也常能言之有据。

在中国历史的发展进程中,宋代是一个很值得注意的时期,各种社会文化制度臻于完善,各类民间组织亦层出叠现。宋人陈襄《州县提纲·常平审结》中就曾出现“丐首”一词:

常平义仓,本给鳏寡孤独、疾病不能自存之人,每岁仲冬,合勒里正及

丐首括数申县。

又如宋人孟元老的《东京梦华录》详细描绘了东京市井的民俗风貌,其卷之五“民俗”中介绍诸行百户衣装本色时提到:“至于乞丐者,亦有规格,稍似懈怠,众所不容。”虽语尚欠详,但已透露出彼时乞丐中应有丐帮一类组织并有严格行规的信息。

宋人文籍中缺乏对丐帮详尽记录的遗憾,在明人所编话本集中可得到一些补偿。《古今小说》收有《金玉奴棒打薄情郎》话本,内中谈及宋时的丐帮组织,想来去事实不远,今录其片段如下:

话说故宋绍兴年间,临安虽然是个建都之地,富庶之乡,其中乞丐的依

然不少。那丐户中有个为头的,名曰“团头”,管着众丐。众丐叫化得东西

来时,团头要收他日头钱。若是雨雪时,没处叫化,团头却熬些稀粥,养活

这伙丐户,破衣破袄,也是团头照管。所以这伙丐户,小心低气,服着团头

,如奴一般,不敢触犯。那团头见成收些常例钱,一般在众丐户中放债盘利

,若不嫖不赌,依然做起大家事来。他靠此为生,一时也不想改业。由此可见乞丐已脱离散漫状态,抱聚成团,自有首领。而“团头”与团员,虽名义上都是乞丐,却有天上地下的差别。丐中的富人,一点不比社会上正经八百的富人逊色。据沈榜《宛署杂记》卷十一《养寄院孤老》中记载,明万历年间北京地区的丐头“家饶衣食,富于士民”。同样,清初“富庶地方之丐头,类皆各拥厚赀,伏溺坐食,其温饱气象,反胜于士农工贾之家。”[①]生活如此优裕,难怪丐头们不愿改行。

近代以来,社会调查之风兴起,一些有心人开始更深入地观察了解乞丐王国的诸种情状,从而使世人渐窥乞丐这一特殊人群的本相。例如,李家瑞所编《北平风俗类征·市肆》中引《北平的乞丐生活》介绍了发祥于北京的“硬采丐帮”之组织,在谈及“丐头的权威”时说:

北平设有丐厂,全城的乞丐都归一个大丐头管理,手下还有许多小头目

,丐厂有很严密的组织,等级分得很清楚,势力也分布得很广阔。不但该地

的乞丐须绝对听从丐头的命令,就是外来的叫化子也须先备专帖拜访,称为

“化子拜杆儿”,否则休想在街头混得下去的。丐头是终身的职业,生活都

很优裕,死后方举新丐头接替,资望最老的才有被举的资格。其余乞丐大约

以年龄定其名次,长称老大,次称老二老三,童丐则概称为徒弟。丐头对内

有指挥调解之权,例如甲丐与乙丐争执地盘,经丐头调解后必须遵守。民家

如有喜庆大事,丐头便代表全体前往收捐。丐流如遇疾病死亡,丐头便须设

法买药侍病,或集资收埋,或报警送官。从以上记载看,丐帮颇像一个大家族,帮内有敬老之风,以长幼为序,分定等级,可说是老人政治。民主当然说不上,丐头是“一言堂”,行的又是终身制。好在一入丐帮,便似加入了社会保险,生老病死,全由帮中照管。

丐帮中的丐头以杆子为权力象征物。据《清稗类钞·乞丐类》“丐头”条介绍,“丐头必有杆子以为证,如官吏之印信然”,“丐头之有杆子,为其统治权之所在,彼中人违反法律,则以此杆惩治之,虽挞死,无怨言”。不知这杆子是由上古权杖启发所制,还是从乞丐手中的打狗棒演变而来,但其功能,却似是上两物体的综合,它承担着对内对外交流的双重职责。

丐帮只是对乞丐组织的一种较通俗的叫法,其他叫法还有穷家行、穷家门、穷教行、乞丐行、丐行、理情行(意为讲理讲人情的一行)等。丐帮中派别林立、门户森严,有四大门、七大门、七支八姓等等分别。例如,王官琪《花子与花子院》一文谈及,河北省正定县的乞丐行分四大门,即范家门、康家门、李家门、高家门,据说这四门分别由东汉范丹、江南康花子、宋仁宗生母李后娘娘及后唐穷秀才高文举所传[②]。按乞讨方式乞丐行还可分为文行、武行,每行又有诸多门类,如文行中有诗丐、响丐、吹竹筒丐等,武行有叫街丐、拉头丐、钉头丐、蛇丐等。

丐帮的名称有多种,乞丐的名称也不例外。在宋代以前,“乞丐”多用作动词,意即求食,对以乞讨为生的人则称作丐、丐人、丐者、乞儿、乞人等,如《吕氏春秋·精通》有“闻乞人歌于门下而悲之”句。又有“乞索儿”的叫法,如《太平广记》卷四九八引《玉泉子·苗耽》:“乞索儿卒饿死耳,何滞我之如是耶!”宋代以后,“乞丐”一词逐渐普及。时清时期,至今仍为人熟知的“花子”、“叫化子”一类俗称开始流行,如《五杂俎》卷五《人部》:

京师谓乞儿为花子。

此类俗称还有老花子、讨饭化子、花郎、要饭的、跑腿的、打闲的、吃生意的等等。有时在乞丐中还分类给予具体的称谓,如乞讨的女性称“乞婆”、丐之恶者称“丐棍”。而一些不太常见的、仅限于某一地域某一方言群中对乞丐的叫法尚不知有多少,如《北平风俗类征·市肆》引《燕京杂记》曰:

京师乞丐,谓之“顶沙锅”,乞食食尽,戴于首以为冠,彼犹以手持为

劳也。

这自然是有饭吃有衣穿者拿乞丐“开涮”之语。

前已述及,乞丐在丐帮中有较为严格的地位等级差别,地位低的乞丐见到地位高的乞丐,便要敬礼如仪、肃立听命。丐头在帮中的威风,以及他的实际富裕程度,均远非寻常百姓可比。

但丐头的威风与富裕,却改变不了作为一种社会角色的乞丐在社会等级序列中最低贱的地位。在中国历史上的各朝代中,元朝统治者是最热衷于划分社会等级的,据赵翼《陔余丛考·九儒十丐》载,当时有十等人之说:

郑所南又谓元制:一官、二吏、三僧、四道、五医、六工、七猎、八民

、九儒、十丐。又谢枋得《叠山集·送方伯载归三山序》谓:“七匠、八娼、九儒、十丐。后之者,贱之也,贱之者,谓无益于国也。”这里将儒排在“老九”,位居娼妓之后,知识分子历来视为奇耻大辱,至今仍耿耿于怀,但人们总是忽略或忘记了乞丐,他们却是真正的最底层。

元时既以丐为最贱,朱元璋灭元后,出于种族复仇心态,便将“丐”这顶帽子倒扣在中原的蒙古遗族头上。据《三风十愆记·色荒》载:

明灭元,凡蒙古部落子孙流窜中国者,令所在编入户籍,其在京省谓之乐户

,在州邑谓之丐户。

丐户一般均有职业(自然是贱业),少有乞讨之实,此名称意在羞辱。明沈德符《万历野获编·风俗·丐户》即曰:“今浙东有丐户者,俗名大贫。其人非丐,亦非必贫也。”不过,由此却可看出,不管是在元朝明朝,还是汉人蒙古人,在乞丐是最低贱者这一点上,倒是达成了共识。

视丐为最贱者的观念古已有之,在我国先秦时便是如此。据《列子·说符》载:

齐有贫者,常乞于城市,城市患其亟也,众莫之与。遂适田氏之厩,从

马医作役而假食。郭中人戏之曰:“从马医而食,不以辱乎?”乞儿曰:“

天下之辱莫过于乞,乞犹不辱,岂辱马医哉!”可见当时百姓已十分讨厌乞丐,乞丐自己也以乞讨生涯为人生最大耻辱。后世有“乞儿相”、“花子胚”等语,都是贬人损人的话。而一个人若有了乞丐经历“这碗酒垫底”,就“世上什么样的酒都敢喝下去”了。

还是回到话本《金玉奴棒打薄情郎》中来,其中写到丐头虽“住的有好房子、种的有好田园、穿的有好衣、吃的有好食”,却在社会上被人轻贱:

只是一件:“团头”的名儿不好。随你挣得有田有地,几代发迹,终是

个叫化头儿,比不得平等百姓人家。出外没人恭敬,只好闭着门,自屋里做

大。因此,金团头主动把团头让与族人金癞子做了,他有个有才貌的女儿玉奴,则“立心要将他嫁个士人”。“论来就名门旧族中,急切要这一个女子也是少的;可恨生于团头之家,没人相求”,“因此高低不就,把女儿直捱到一十八岁”,方寻到个穷秀才莫稽。莫稽虽说一贫如洗,但家大业大的金团头之女与之结亲仍算是社会学上所说之上攀婚。在话本中,金团头上攀之迫切期望,与妓女要从良时十分相似,这应该是彼时乞丐中较典型的心态。

从社会分层的角度看,乞丐是站在最低层次的,居下位,因此,若论社会流动,乞丐当是最易流入的一层。无需考核,通常也用不着申请,每个人只要愿意都可以随时加入乞丐行列。除了生于乞丐家庭者外,多数乞丐的角色获得并不是天赋的。在我国古代,贫穷是制造乞丐的主要原因,一遇天灾人祸、饥馑流行,大量普通百姓丧失抵抗能力,如不愿在家等死,又不愿走偷盗抢劫的歪道,便只有采取乞讨这种“正当防卫”的手段了。《北平风俗类征·市肆》引《京华百二竹枝词》云:“讨钱童子乱拦人,略迹原情总为贫。”正反映了贫穷导致行乞的实况。

当然,贫穷的原因,有个人无法抗拒的社会力量,也有自己造成的。岑大利、高永建在《中国古代的乞丐》[③]一书中便列举了因穷奢极欲导致由官而丐、因好吃懒做导致由富而丐、因家庭败落本人无任何技能而丐、因嗜赌成性财尽而丐等诸种情形。

相对于一般下层民众因贫而丐,原居上位高层之人沦为乞丐在心理上的反差不知要大多少倍。由富贵而丐的事在历史上不乏其例,《朱子语类》卷一百三十就记载着:“钞法之行,有朝为富商,暮为乞丐者矣。”《红楼梦》中甄士隐在注《好了歌》时说道:“金满箱,银满箱,转眼乞丐人皆谤。”遭此巨变,除了“叹无常”,还能有何排遣之途呢?

由富贵而沦落行乞者自不甘终身为丐,就是乞丐出身者亦然,《金玉奴棒打薄情郎》中已将此种心态表现得淋漓尽致。这一点从丐帮供奉的祖师或行业神中也可看出。李乔《中国行业神崇拜》[④]引唐友诗《乞丐》一文写道:“穷家门供的是范丹。范丹是东汉时人,他人穷志不穷,穷得刚强、有骨气,不向富者屈膝。穷家门人虽是以讨钱为生,但是不用手拿钱,要用响具去接,意在不因钱而降低身份。”推崇范丹以自重、在社会上没身分却要去争身分,其实是为超脱乞丐身分的潜意识的投射。更能说明问题的是祖师的变换,据《江湖丛谈·穷家门》说:“穷家门的乞丐在早年都供奉范丹,如今都供奉朱洪武。”其原因,前引《北平的乞丐生活》中有所说明:

“硬采丐帮”是中国乞丐的正宗,北京便是该帮的发祥地。据一般老辈

丐流追述该帮的起源,说某朝有个皇帝,在未发迹时也曾降身为乞丐,后来

贵为天子,皇恩浩荡,便特封该帮逢门可乞,逢城设厂,逢镇设甲。这里所说的皇帝,当是明太祖朱元璋。朱元璋家贫,早年曾为游方僧,可他不会念经,自然也不会做佛事,故他离寺云游时实际上是个穿僧衣的乞丐。丐帮奉朱元璋为祖师并传颂其事迹,他们所要表白的,主要还不是皇帝曾经为乞丐,而是乞丐也可能做皇帝,其中折射出的正是乞丐们欲改换身分角色而上攀的梦想。

我们说任何人在任何时间都可随意变成乞丐,这主要是针对单干的情形,而要加入有组织的乞丐群就要麻烦得多。据《中国古代的乞丐》引出东宁津县的一份关于“穷家行”的调查介绍,要加入丐帮,得磕头认师,即“拜杆”。拜杆时必须有师傅、明师、引师三人参加。认师后,由师傅告知徒弟是多少世,师傅、明师、引师各是哪一门;再由明师讲行道;引师保证所介绍的这个徒弟不违犯行中规矩。以后在外遇到同行,便要报出师傅等的名姓,并按世辈论大小、定称呼。

有组织的乞丐常常还要经过“岗前培训”,从而保证他们上岗后的角色扮演象模象样。如《北平风俗类征·市肆》引《北平的乞丐生活》介绍了乞丐技能的学习:

乞丐须学会各种技能,例如“顶鼻”、“掷球”、“穿舌”、“舞刀”

、“弹拍”等。各有专师传授衣钵,而且多非由丐头教习,而是由献技拳术

中人任业余教授之责的。其交换条件不过年纳例金若干,以不妨碍他们的丐

业范围,尽可传授。此种乞丐比较那些哭喊乱唱求乞的较易得钱。看来无论干哪行,多有些专业知识总不是坏事。

既然做了乞丐,不管怎样自重身分,讨要是免不了的。称乞丐为叫化子,就是因为乞丐之行为特征乃通过叫、化来讨要。《清稗类钞·乞丐类》中“花子院联”条曰:“俗称乞丐曰叫化子,盖以其叫号于市而募化钱物也。”讨要可分无技能的与有技能的,后者如前文所引要经训练,自然也可能有带艺入丐者,即沦落为丐前本有某种手艺。有技能的讨要又可分为文武两类,《清稗类钞》中“丐之种类”条曰:

挟技之丐,亦或游行江湖,不专在一地。一唱,或不规则之戏曲,或道

情,或山歌,或莲花落。一戏碗,以碗置于额,或鼻端或指尖而旋转之。一

吞刀,置刀于口而吞之。一吞铁丸,自口吞入,于他处出之。一弄蛇,以蛇

塞鼻中,使自口出。在这里,唱的是文讨,其余的则是武讨。

一般说来,不论有技无技、文讨武讨,按行规乞丐不得蛮横霸道。然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况乞丐乎?故也有一帮不讲道理的恶丐,强讨硬要。胡朴安《中华全国风俗志》下编《武昌乞丐之恶俗》曰:“大小红白事,必为彼等设席,少不遂意,辄倾席毁具,碎碟破碗,必主家道歉,另为设席乃已。”恶丐上演之此等闹剧,《金玉奴棒打薄情郎》中有生动描写。当前任团头金老大设宴嫁女之时,金癞子曾率众丐上门吵闹,但见:

开花帽子,打结衫儿。旧席片对着破毡条,短竹根配着缺糙碗。叫爹叫

娘叫财主,门前只见喧哗;弄蛇弄狗弄猢狲,口内各呈伎俩。敲板唱杨花,

恶声聒耳;打砖搽粉脸,丑态逼人。一班泼鬼聚成群,便是钟馗收不得。从此不难看出乞丐身上的一种重要习性——流氓无赖性,自然这习性是由乞丐的生存空间所决定的。《清稗类钞·乞丐类》“丐之种类”条曰:“无恒产,无恒业,而行乞于人以图生存之男女,曰丐。”此界定相当准确,长期无产无业,肯定会使人的心性发生变化。

需要指出的是,丐虽处社会下位,依然是一个流动性的阶层。在历史上,丐的组成人员并不稳定,常会随自然的及人为的环境变化而变化。例如,每遇灾荒,大批农民便会离乡背井出外为丐,而当难关度过,他们又会恢复自己的农人身分。这样一批乞丐,是非专业的,其角色具更替性,他们以农为主,丐只是其“第二职业”。类似的情形不少,因许多角色并不因新角色出现而消失,故一个乞丐身上常会有多种角色并存,构成所谓角色丛。《清稗类钞》有“贫士以游学行乞”:

雍、乾间,湘、鄂之贫士失馆者,可出游。过蒙塾,得谒其塾师以乞钱

。且适馆就餐,越宿而行,无阻之者。名曰游学,犹游方僧之挂单也。这些文士,行乞时并不失其原有的角色,他们亦文亦丐,其准确的称呼,当为文丐或儒丐。

我国的乞丐出现甚早而至今犹存,并且80年代中期以来,乞丐尚呈增加之势。据朱光磊主编的《大分化新组合》[⑤]一书介绍,中国当前的乞丐活动范围几乎遍及全国的大小城市乃至乡镇。这些乞丐中来自农村的占90%以上,其中年龄在18岁以下的占25%,18—55岁的占65%,在性别构成上,男性乞丐约占75—80%。该书分析产生乞丐的原因主要为生活困苦所迫、家庭原因造成及寄生思想作崇。这三点涉及到物质、社会、精神诸层面,看来这些问题不解决,乞丐就不会绝迹。

新时期也出现了新的现象。视丐为副业,只是一种不得已而为之的角色,恐怕是千百年来多数乞丐所抱的态度,前文所论丐的上攀心理也可作佐证。

但时代在更替,人心也在变化,近年来却有越来越多的乞丐抱定自己的角色乐不思迁了。据1989年《中国年鉴》载,在1980年以前,因生活困难而沦为乞丐的约占乞丐总数的80%,而到80年代末这类乞丐仅占总数的20%,把乞讨作为生财之道的职业乞丐人数明显增多。从新闻媒介中人们不时能看到今日乞丐暴发的传奇式消息。这些人白日破衣烂衫、街头行乞,夜则油头粉面、或赌或嫖。回到家乡,他们有豪华别墅、锦衣美食。说他们不是乞丐,他们的生活来源倒全是“行乞于人”;说他们是乞丐,可他们的富裕程度却远超一般工薪阶层。在这些人的“感召”下,某些地区整村整村的人荒废田园,欣然为丐,走上了靠乞讨脱贫致富的道路。如此自甘堕落,真个是人心不古。而另一方面,对有关研究者来说,“乞丐”一词的界定恐怕也需要重新加以审视了。

注释:

①《皇朝经世文编》卷二十六《生财裕饷第一疏》。

②载《夜盗珍妃墓》,河北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

③商务印书馆,1995年版。

④中国华侨出版公司,1990年版。

⑤天津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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