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格斯对资产阶级利己主义和金钱道德的批判及其意义——读恩格斯《英国工人阶级状况》，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恩格斯论文,利己主义论文,工人阶级论文,英国论文,资产阶级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从根本上说，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势必要推动人们道德水准的提高。但是，由于种种原因，在我国目前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初期，经济活动中的不道德行为已经成为社会的一大公害。在加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设的同时，如何加强道德建设，这是摆在人们面前的一个重要的课题。今天，重温恩格斯对资产阶级利己主义、金钱道德的批判，无疑对于我们坚持社会主义道德原则，搞好道德建设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
1842年11月至1844年8月，恩格斯在英国居住。在这近两年的时间里，他没有被资产阶级的灯红酒绿所迷住。相反，他抛弃了资产阶级的社交活动和宴会，尽可能多地深入到工人中去，与工人交朋友，亲自问工人的疾苦，亲眼看他们生活、斗争和劳动。正如后来恩格斯在《致大不列颠工人阶级》信中所说：“我愿意在你们的住宅中看到你们，观察你们的日常生活，同你们谈谈你们的状况和你们的疾苦，亲眼看看你们为反抗你们的压迫者的社会的和政治的统治而进行的斗争。我是这样做了。我抛弃了社交活动和宴会，抛弃了资产阶级的葡萄牙红葡萄酒和香槟酒，把自己的空闲时间几乎都用来和普通的工人交往”。①在和工人相处的过程中，恩格斯获得了大量的调查材料。为了唤醒无产阶级的阶级意识，鼓励他们对资产阶级的仇恨，为社会主义的发展提供坚实的基础，恩格斯于1845年3月写下了《英国工人阶级状况》这部光辉的著作。在这部著作里，恩格斯运用翔实的材料，第一次对资产阶级的利己主义、金钱道德作了淋漓尽致的揭露和批判。
恩格斯认为，在资本主义社会里，资本家占有一切，而工人阶级一无所有，靠出卖劳动力为生。工人阶级和资产阶级由于社会地位、生活条件不同，决定了这两个阶级有着不同的思想、观念、政治和习惯，也有着根本对立的道德原则。那么，资产阶级奉行的是什么样的道德呢？
第一，资产阶级的道德原则是极端利己主义。恩格斯指出，在资本主义社会里，每个人都只顾自己，并为了自己而反对其他一切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完全变成了金钱关系、买卖关系、利用关系和剥削关系。“每一个人都把别人看做必须设法除掉的敌人，或者最多也不过把别人看做一种可以供自己利用的工具。”②利己主义原则渗透到资本主义社会人和人的一切关系中，贯穿到社会生活的一切方面。正如恩格斯当时揭露伦敦流行的道德原则时说：“这种目光短浅的利己主义是我们现代社会的基本的普通的原则，可是，这些特点在任何一个地方也不象在这里，在这个大城市的纷扰里表现得这样露骨，这样无耻，这样被人们有意识地运用着。”③资产阶级便是当时社会贯彻极端利己主义的典型代表。为此，恩格斯站在无产阶级的立场上，对资产阶级利己主义道德原则进行了无情地揭露和批判。他指出，资产阶级在对待工人的态度上充分表现出它的冷酷无情和道德堕落，并愤慨地揭露资本家把工人当成发财的工具，把工人等同于机器、牲畜，把人变成了物，这就是资本家的利己主义道德观和价值观。因此，资本家把一切有利于他的剥削，有利于使他发财的东西都称之为“善”。对此，恩格斯一针见血地指出：“千万不要以为‘有教养的’英国人会公开承认这种自私自利。相反地，他用最可耻的伪善的假面具把它遮盖起来。”“英国资产阶级行善就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他们不会白白地施舍，他们把自己的施舍看做一笔买卖。他们和穷人做买卖，对穷人说：我为慈善事业花了这么多钱，我就买得了不再受你搅扰的权利”。④
第二，金钱万能是资产阶级道德的主要规范。恩格斯指出，资产阶级是以金钱作为衡量道德的标准，资产阶级的一切苦乐、心灵和任何活动、各种各样的所谓私德，都取决于金钱，生活中的一切关系、一切品德都以能否赚钱来衡量。“除现金交易外，他不承认人和人之间还有其他任何联系。甚至他和自己的老婆之间的联系百分之九十九也是表现在同样的‘现钱交易’上。”⑤一切为了钱，这就是资产阶级的本性，因为“在资产阶级看来，世界上没有一样东西不是为了金钱而存在的，连他们本身也不例外，因为他们活着就是为了赚钱，除了快快发财，他们不知道还有别的幸福，除了金钱的损失，也不知道还有别的痛苦。”⑥资产阶级不仅用金钱作为衡量道德的标准，而且以赚钱多少衡量人的价值。恩格斯说：“金钱使资产阶级……在语言上都留下了它的痕迹。金钱确定人的价值：这个人值一万英磅，就是说，他拥有这样一笔钱。谁有钱，谁就‘值得尊敬’，就属于‘上等人’，就有‘势力’，而且在他那个圈子里在各方面都是领头的。”⑦正因为如此，资产阶级全心身地投入到追求金钱这一点上，为获取更多的金钱，甚至不讲道德、不讲良心、不择手段。恩格斯根据他的调查，对资产阶级这种为赚钱不择手段的的行为进行了揭露。他指出，药品的制造者为了赚钱，“用鸦片制剂（主要是鸦片的酒精溶液）制成的水药”美其名为“高弗莱强身剂”大量抛售。“商人和厂主昧着良心在所有的食品里面掺假，丝毫不顾及消费者的健康”。⑧“当然，事情并不仅仅限于食品掺假。到处都有骗局：把法兰绒、袜子等等拉长，叫人看起来好像长一些，只要洗一洗马上就缩短；比规格窄1.5英寸或3英寸的呢子被当做宽的卖出去；磁器上的釉薄得一到手就裂开了，这类骗人的事情还可以举出几千件来。”⑨总之，资产阶级为了赚钱，他们不惜采用一切卑鄙的手段，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他人痛苦的基础上。
二
恩格斯对资产阶级利己主义、金钱道德的批判，不仅具有重大的历史意义，而且具有深远的现实意义。
从历史意义来说，恩格斯的揭露和批判揭示了资产阶级道德的本质，撕下了资产阶级道德的伪善外衣，对于唤醒无产阶级的阶级意识，传播社会主义思想具有巨大的意义。在历史上，资产阶级实质上是极其残酷和不人道的，但却惯以套上人道主义的外衣，大肆标榜自由、平等、博爱等，所以资产阶级的道德具有极大的虚伪性和欺骗性。正如恩格斯说，资产阶级使自己“野蛮的利欲蒙上一种伪善的文明的形式，……以便他们有更多的骗人理由来吹嘘他们的虚伪的人道主义－－事情不过如此而已。”（10）因此，不揭露资产阶级道德的本质，就难以唤醒无产阶级的阶级意识，鼓励他们对资产阶级的仇恨，社会主义思想也难以广泛传播。正因为如此，恩格斯为了无产阶级的觉醒，为了社会主义，在这部光辉的著作中对资产阶级利己主义和金钱道德进行了猛烈的抨击，“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都是对英国资产阶级的起诉书。”(11)这部著作出版后，在工人阶级中产生了共鸣，成为《共产党宣言》问世以前拥有工人读者最多的书。这些，为社会主义思想的传播确实起了巨大的作用。为此，马克思和列宁对恩格斯的这部著作都作了很高的评价。马克思说：“你的书中的主要论点连细节都已经被1844年以后的发展所证实，这本书写得多么满腔热情，……丝毫没有学术上的科学上的疑虑。”(12)列宁说：“这部著作是对资本主义和资产阶级的极严厉的控诉。它给人的印象是很深的。从此，到处有人援引恩格斯的这部著作，认为它是对现代无产阶级状况的最好的描述。的确，不论在1845年以前或以后，都没有出现过一本书把工人阶级的穷苦状况描述得这么鲜明、逼真。”(13)
就现实意义来说，恩格斯对资产阶级利己主义、金钱道德的批判，对于我们搞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和精神文明建设具有深刻的启迪意义。
第一，社会主义必须把经济建设和道德建设有机地统一起来。今天，市场经济的浪潮从南到北席卷了整个中华大地，我国的经济生活、道德生活以及人际关系等方面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摆在人们面前的一个事实是：在经济增长和人民生活大大提高的同时，利己主义、拜金主义之风也渐渐刮起。这股利己主义、拜金主义之风给人造成了一种错觉，误以为搞市场经济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发财，谁能赚钱发财谁就有本事，至于手段如何则无需考虑。所以，在我国目前市场经济的初期，一些经济行为者对金钱的欲望超过了一切。为了钱他们不讲信誉，不讲尊严，不要良心、人格和国格，采取种种不正当的手段获取钱财。他们中有的利用手中的权搞权力经济；有的坑蒙拐骗；有的偷工减料、以次充好；有的生产和经营伪劣产品，用各种各样的假冒产品来坑害消费者，甚至明目张胆地生产假药害人；还有的甚至拦路抢劫，贩毒或卖淫等等。这些现象与恩格斯所揭露的资本主义社会资本家所干的勾当有着惊人的相似，的确令人怵目惊心。今天，我们重新学习恩格斯当年对资产阶级利己主义、金钱道德的批判，使人们清醒地认识到，利己主义、拜金主义决不是社会主义的。从马克思主义的观点看来，社会主义是一种优于资本主义的社会形态，它既是经济发展的合乎规律的结果，也是通向人类解放的心由之路。因此，社会主义不仅应把经济建设看成是头等重要的大事，创造出高于资本主义的社会生产力，而且也应消除资本主义社会各种不人道的丑恶的现象，为人类提供一种无愧于人的本性和尊严的社会生活。如果社会主义不能创造出高于资本主义的社会生产力，社会主义制度就不能巩固；而如果在致力于经济发展的过程中，不致力于精神文明建设，不努力提高社会的道德水准，把经济的发展建立在牺牲道德进步的基础上，让利己主义、拜金主义泛滥，那就背离了社会主义的根本宗旨，同样不是社会主义。所以，我们决不能让被恩格斯批判过的资本主义的东西在我们社会主义社会泛滥，应在搞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设同时切实搞好精神文明的建设，促进道德的进步和文化的繁荣。值得一提的是，面对着我国目前道德滑坡的现象，有些人认为这是经济发展过程必须要付出的代价，试图以“代价不可避免”为借口，容忍各种反道德的思想和行为到处泛滥。我们认为这种观点是不可取的。如果继续让利己主义、拜金主义、个人主义泛滥，其后果将是社会的腐败和民族精神的崩溃，到头来仍将阻碍经济的发展。尤其是在消除社会发展和人本身发展的对抗已成为时代性课题的今天，如果我们放弃为提高全民族的道德水准的努力，这不仅不符合我国的具体国情，而且势必被时代所抛弃。
第二，高度重视道德批判的作用，加强对利己主义、拜金主义批判的力度。如前所述，恩格斯之所以在《英国工人阶级状况》中对资产阶级道德发起猛烈的抨击，其主要目的就是要鼓动无产阶级对资产阶级的仇恨，让工人接受社会主义的思想，促进社会主义运动健康迅速发展。显然，恩格斯非常重视社会变革时期道德批判的作用。目前，我国正处在改革开放的社会变革时期。改革开放一方面促进了我国社会生产力的高速发展，但在这一进程中也出现了一些问题，其中人们最为不满的就是社会风气的恶劣。我们不得不承认，社会风气的恶劣已成为我国进一步深化改革的一大障碍。社会风气为什么趋于恶劣？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与经济活动的利己主义、拜金主义思潮的泛滥有直接的关系，或者说，经济活动中的利己主义、拜金主义思潮严重地破坏了经济公共关系和经济道德，并由此引发出了一系列社会道德问题，如人际关系的经济化、商品化等等，致使整个社会的道德出现滑坡、社会风气恶劣。据此，笔者认为，学习恩格斯，重视社会变革时期道德批判的作用，在当前加强对利己主义和拜金主义的批判，对于促进社会风气的好转，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创造良好的社会环境有重大的现实意义。加强对利己主义、拜金主义的批判。就是要充分利用广播、电视、书刊、报纸等大众传播工具，对自私自利、唯钱是图等各种不道德行为进行猛烈、持久地抨击，对典型事例毫不留情地给予曝光，运用正确的舆论导向促使社会成员形成道德价值上的共识，使利己主义、唯钱是图和各种不道德的行为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这样，才能唤起人们道德参与的社会责任感，建立正确的社会道德监督机制，使社会风气得到好转。当然，社会风气的好转是一项复杂的社会工程，仅靠道德的批判往往难以达到目的，需要同时运用行政手段、经济惩罚、法律制裁等手段才能达到理想的效果。但尽管如此，道德批判仍不失为扫除社会变革道德障碍的一条必经之路。
第三，社会主义社会必须坚定不移地坚持集体主义道德原则。利己主义与集体主义是相对立的道德原则。恩格斯对资产阶级利己主义道德的揭露和抨击从反面告诉我们，社会主义道德原则决不是利己主义。因为“工人比起资产阶级来，说的是另一种习惯语，有另一套思想和观念，另一套习俗和道德原则”，这就是集体主义原则。正因为如此，集体主义原则成为以工人阶级为领导阶级的新中国现实生活中调节个人和集体、以及人与人之间关系的主要手段。建国初期，由于集体主义原则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认同和拥护，五、六十年代中国出现了前所未有的道德繁荣的局面，乃至今天人们仍然留恋那个时代。雷锋则是那个时代杰出的道德榜样。但是，我们也要看到，那时的集体主义原则是建立在计划经济体制基础上的，在具体实施过程中也出现了一些偏差和失误，主要表现为过份地强调集体利益，甚至片面地以集体利益否定个人利益，使集体主义原则受到扭曲。因此，集体主义原则在实施过程中与现实生活客观上产生了冲突和矛盾，潜伏着某种程度的危机。改革开放后，商品经济、市场经济逐步渗入社会，多种经济成分并存，个人利益的问题变得越来越突出。维护正当的个人利益成为激励人们从事生产和经济活动的重要手段，也是维护国家、集体利益的必要条件。在这种情况下，过去那种片面强调集体利益、扭曲了的集体主义原则，便失去了其原有的权威性和号召力，为此受到了猛烈的冲击。而与此相对立的个人主义、利己主义思潮在道德领域内渐渐地占有一席之地，并大有否定、取代集体主义原则之势，在理论界甚至有人试图从理论上论证其合理性，宣扬“要为个人主义正名”等等。现在的问题是，集体主义真的过时了吗？笔者认为，过时的不是集体主义原则，而是对集体主义原则的片面理解和不合理的实施。实际上，正确的集体主义原则并不否定、排斥个人利益，而是强调在坚持集体利益高于个人利益的同时，充分肯定个人利益的合理性，努力把集体利益同个人利益结合起来，以促进个人同社会、集体的和谐发展。只要我们在具体实施过程中，克服过去出现过的偏差和失误，注意社会、集体利益的权威性、个人利益的合理性和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的协调性，那么，集体主义原则在社会主义中国就仍有旺盛的生命力。这是由社会主义社会的根本性质、根本宗旨和无产阶级崇高的历史使命决定的。从当今社会生活的实际来看，集体主义原则所倡导的对集体的责任感和奉献精神仍然是不可缺少的，雷锋精神作为一种理想道德仍然对人们具有巨大的鼓舞、激励和榜样作用，老百姓仍然期盼着雷锋重新回到我们中间！总之，在社会主义中国坚定不移地坚持集体主义原则，不仅符合恩格斯的观点，而且是搞好四个现代化、搞好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关键。丢掉集体主义原则，势必要饱尝极端利己主义、个人主义和拜金主义给经济发展和社会生活所带来的恶果。
注释：
①②③④⑤⑥⑦⑧⑨(10)《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第273页、419页、304页、565页、564页、565-566页、389-390页、352页、459页、410页。
(11)《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第278页。
(12)《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第338-339页。
(13)《列宁选集》第1卷，第9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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