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防大学政治学院杨浦校区 上海 200082
古今社会发展中曾出现过各种制度，有的昙花一现，有的经久不衰，有的倍受诟病，有的深得民心。它们的存在消亡表面看是由制度制定者所左右，实则都是由人民群众和社会发展客观规律所决定的。古代官僚贵族享有的法律特权兴及一时后，注定走入没落，中国共产党“官无特权违法必究”的制度深得民心，必然领导中国走向辉煌。
一、千年“宦海沉浮”——引礼入律的“官当”制度
（一）应时而生因势而衰——“官当”制度的缘起缘落
“官当”是古代的一个法律用语，是指官僚贵族犯罪后，依法可用官品或爵位折抵刑罚。用今天的话说，这种制度就是用纪律处分代替刑罚处罚，实质是中国古代封建官僚在法律上享有的一项特权。
这种减刑或免刑最早可以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当时的刑罚在具体执行时会参考罪犯的身份等级，实施轻重不同的处罚，开了在法律面前实行公开的不平等原则之先河。这种制度在秦汉时期基本成型，明确官吏可以以官抵刑，而且在三年以后可以重返仕途，只不过比原官阶低一些。正式定名于南北朝，自隋开始，“官当”广泛采用，办法更为详尽复杂，于唐宋时期达到顶峰，明清以后渐渐衰微。作为一种社会历史现象，它的存在超过了千年，是中国传统文化负面影响的一个体现。
（二）权利专断礼法无序——“官当”制度的源头活水
“官当”制度在中国的出现和发展有深厚的文化和制度根源。我认为其形成的原因有两方面：一是君主专制和官僚特权政治的产生。从皇权与官僚集团的关系看，官僚集团代表最高统治者行使权利，是立法者也是司法者，自然无法做到贵贱同刑。原因之二，“官当”的法理依据是引“礼”入律。礼制作为对法律的补充，在社会治理中发挥着很大的作用。君贵民贱、官高民微的思想长期深入人心，受封建时期政治伦理思想和行为规范的约束，法治中往往会过多地含有被社会认可的所谓的“礼”治。
从客观上来看，君主专制的持续存在促使这种制度能够兴起并长期发展。在历朝历代它体现的都是拥护皇权、执行政令的官僚贵族群体的利益，这些人不仅有很大的权力和影响力，而且一定程度上具有法律政策的制定和执行权，他们的“运筹帷幄”“兴衰荣辱”是和“皇权”的起伏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他们自身的利益是和统治者的目标基本一致，即礼法并用，维护统治者的地位。那么，在他们违法犯罪的情况下，只要不至于影响统治者的地位，“法外开恩”于统治者而言，也是情理之中的。
（三）利益纷争法令失衡——“官当”制度的穷途末路
随着社会的发展和阶层的固化，“官当”制度带来的危害也不可小觑。首先，贵族和士大夫势力越来越大，代表的个人利益也越来越明显，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皇权的稳固；其次，官僚贵族们越来越难以在维护法律的权威上达成共识，自成法令、相互掣肘的现象越来越突出；第三，这种制度造成官高民低、官贵民贱，权官玩弄法令，平民漠视法令，为社会矛盾的激化逐渐埋下了祸根，一定程度上违背了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
这种制度是建立在维护统治者利益的基础上，既得利益集团作为法定的掌控者，在法令执行中必然出现不平等不公正，从而导致官僚集团的违法乱纪无法有效杜绝。长此以往，官员道德沦丧，纪律废弛，法律权威丧失，其它阶层生存权利无法保障，矛盾一旦无法调和而激化时，社会便陷入动荡，最终导致暴动揭竿而起，统治者下台，王朝更替。无论如何改朝换代，只要专制制度不改，仍难逃脱这样的“历史周期率”。最根本的解决之策在于改革法治和严格执法。
二、百年“风云变幻”——难以存活的“官当”特权
鸦片战争以后的百年时间，国家政权、制度风云变幻，特权阶层不断更迭，造成严重的社会动乱。中国共产党成立后，带领全国人民经过艰辛探索，建立了人民民主专政的新中国，实现了人民当家作主，从根本上消除了官僚特权的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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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共产党作为国家的执政党，对于拥有权利的党员干部是否能够“官当”，法外开恩呢？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原因之一——党纪不容。从严管理党员干部是我党基于对国情、党情、社情的客观把握和准确认知后做出的科学判断，也是《党章》等明确规定的。在党纪面前，任何党员干部不能拥有特权。毛泽东在处理黄克功时说过：“共产党与红军，对于自己的党员与红军成员，不能不执行比一般平民更加严格的纪律。”建国初期“三反运动”中，我党也严肃查处了党的领导干部刘青山、张子善严重贪污盗窃国家资财案件。
原因之二——国法难容。对掌控权利的党员干部的法外开恩是对人民权利的践踏，对国家稳定和社会发展的不负责任。他们的违法乱纪往往是带有全面而巨大的社会危害性，可能导致国家错失发展的黄金机遇期，甚至危害国家安全。周永康泄露国家机密进行钱权交易，给党和国家造成重大损失，对司法工作的公正带来了恶劣的负面影响。郭伯雄、徐才厚给军队造成的流毒也是全方面深层次的，严重阻滞了军队的建设发展和战斗力的形成。
三、常态“正风反腐”——中国共产党的“官严”制度
“官严”与“官当”制度的区别在于它的根本宗旨和服务对象的不同。中国共产党是马克思主义政党，它根植于人民群众，只有从严从实，才能始终获得人民的认可。从严管党治党首先要严格管理党员干部，本文中简称之为“官严”制度。这完全符合当下国情、党情、时代要求和共产党人的理想追求。
（一）立国之本建党宗旨——“官严”制度的法理依据
作为社会主义国家，我们实施依法治国。《宪法》作为国家的根本大法，是所有机构职能部门行使权力的根本准则。《宪法》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切权利属于人民。”这跟我国两千年来历朝历代的法令最大的不同是做到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党一直将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作为根本宗旨，一切行动必须以维护人民利益为根本出发点。以《中国共产党章程》为依据，我党先后制定了《中国共产党党内监督条例》《中国共产党廉洁自律准则》和《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等，从而为治党、“官严”提供了法理依据，有效杜绝了“特权”行为的出现。
（二）符合规律顺应民心——“官严”制度的历史必然
中国共产党执政，建立社会主义国家，是符合中国国情和历史规律的，也是时代发展的必然要求。一个政党的前途命运取决于民心。我党代表的是最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而人民群众最痛恨的是特权问题，它是我党面临的最大威胁。因此，人们群众反对什么、痛恨什么，我们就要坚决防范和纠正什么。反特权即要从严治党，首要任务便是从严治官，因此，“官严”成为历史的必然。
习近平总书记也指出要虚心向群众学习，虚心接受群众监督，始终根植人民，造福人民，始终保持党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始终与人民心连心，同呼吸，共命运。人民群众要发挥集体智慧和力量，敢于对各级官员执政中出现的问题提出质疑，通过各种渠道发声问责，让警堂之音和惊世之语产生振聋发聩之效。
（三）常态反腐高压震慑——“官严”制度的时代要求
在国内外形势复杂变化，我国发展处于重要战略机遇期的当前，党、国家、人民已经成为命运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中国共产党只有严明纪律违纪必究，管理党员情理并用，任用官员坚守原则，服务人民倾听心声，才能在社会主义康庄大道上越走越远。只有以全面从严治党永远在路上的坚韧和执着，深化标本兼治，保证党员干部清正、政治清明，才能跳出历史周期律，确保党和国家长治久安。
（四）忠诚信仰坚定理想——共产党人的精神追求
导致高级官员专权腐败的主观因素体现在思想道德防线溃败和法制观念淡薄。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对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信念，是共产党人的政治灵魂，是共产党人经受住任何考验的精神支柱。加强品德修养，坚守人生信条，老老实实做人，扎扎实实做事，踏踏实实做官，肩负起一份历史责任，心中保持一种家国情怀，敬畏历史，珍惜当下，查找不足，找准道路，校正人生。
“知足知不足，有为有弗为，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全党上下务必谨记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严格执法，严明纪律，严肃处理一切违法违纪行为。“先之以身、后之以人、则士无不勇。”全党同志要居安思危，登高望远，团结带领全国各族人民决胜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奋力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主义伟大胜利。
论文作者:张国栋
论文发表刊物:《中国经济社会论坛》学术版2018年第3期
论文发表时间:2018/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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