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 ”在 《存在与时间 》中的生存论建构作用
陈志伟1,刘易晴2
(1.广州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广东 广州 510006;2.中山大学 哲学系,广东 珠海 519082)
[摘要 ]西方哲学在20世纪发生了语言学转向,语言哲学获取了举足轻重的地位,“语言”受到了格外关注。在海德格尔现象学的视域之中,语言是同“话语”密切的联系在一起的。相对于现成的语言,话语要更为源始,是一种源始的生存论现象。话语本身又同领会、现身情态交织在一起,共同作为此在“在之中”的三个基本环节。虽然话语同领会、现身情态“同样的源始”,但是它又扮演着不同于二者的独特角色,发挥着独特的生存论构建作用。话语通过对现身情态和领会的内在构成,从生存论上建构着此在之在。
[关键词 ]此在;领会;现身情态;话语;生存论建构
一 、引言
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中的话语、领会与现身情态都是非常重要的概念,尤其是话语备受学界的关注。本文试图对学界流行的几个观点给出自己的新看法。其一,如果仅仅从章节安排的形式上看,话语似乎同领会、现身情态具有同等的地位和作用,学界有些人对三者也采取了“等而视之”的态度,并没有充分意识到“话语”所具有的独特性。国内学者如叶起昌在对话语概念进行探讨的时候,则默认了话语同领会、现身情态具有同等的地位,而并没有专门突出话语相对于领会、现身情态的不同之处[1]。本文所反对的就是这种“等而视之”的态度,明确强调,相对于作为此在之“此”源始展开方式的“领会”与“现身”,“话语”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其二,在对话语本身的理解方式上,本文也鲜明指出,话语具有独特的生存论建构作用,而非一种简单的存在方式。有些学者认为话语同领会、现身情态一样,都是此在的一种展开的方式,例如王辉就把话语、语言当作是存在的一种展开方式,认为语言是存在的敞开,语言揭示存在以及存在的意义;有的学者在解读《存在与时间》中的语言观的时候,则仅仅把语言看作是此在的一种活动[2];有些学者则把海德格尔的话语理解为一种“语言本质建构方式”[3];有的学者则直接把话语理解为此在的一种存在方式,将话语方式同此在的存在方式联系在一起,乃至与本真性、非本真性联系在一起[4],而这种对于海德格尔话语的解读方式,实际上等同于把话语理解为此在的一种展开方式。总体来看,以上对于海德格尔“话语”的诸种解读方式,不管是把话语理解为此在的展开方式、活动方式、语言本质建构方式乃至直接理解为此在的存在方式,在笔者看来,都是不确切的。“话语”并非此在的展开方式,而是此之在的生存论结构要素,是构建此之在的结构性现象。而“话语”的这一生存论性质表现在“话语”对“领会”及“现身”的构成与规定作用上。本文在分析三者之间关系的同时分析“话语”对此之在的生存论建构作用,以期对此在生存论建构取得一个整体而深入的探究。
二 、话语作为一种源始的生存论现象 :四个环节与两种可能
海德格尔既然认为,话语与现身、领会在生存论上是同等源始的,那么话语对此之在的建构作用应该与其在生存论上的源始性密不可分,或许正是如此,话语得以成为组建此之在的源始环节,这是我们可以率先发现的话语建构作用的突出特点。为了在之后的分析中更好把握这一特点,我们有必要在此先对话语的源始性特征进行说明。
话语如何成为一种源始的生存论现象?我们可以先来看看海德格尔对话语所进行的结构分析。海德格尔将话语的生存论结构分为四个环节,即“关于什么”“话语之所云本身”“传达”与“道出自身”[5](P189-190)。
话语的“关于什么”是指话语所关乎的世内存在者。比如,当我说“这把锤子真好用”时,其所关乎者就是我手中的这把锤子。话语总是“关于什么”说明话语总是在世的话语,话语根植于此在在世界中存在这一存在建构,因此,话语总会关乎此在与非此在的世内存在者。
“话语之所云本身”则是指话语说出时在传达它自身,张汝伦指出:“任何话语都有一个来自我们在世存在方式的角度,都是从这个角度出发的……任何被言说者的各自所言,都是一个存在者自己的揭示方式和展现方式。”[6](P451)话语的所云是指任何话语的说出都有其角度与意向,而这一角度与意向就奠基于此在与世内存在者的关系之上,所云展示的正是这种关系。而这种关系给予了话语所关乎者规定与意义,比如当我说“这瓶水真好喝时”,“好喝”是我与水之间的关系,也是我给予水的意义与规定,这即是所云本身。
“传达”则与此在共在的存在建构密不可分,此在作为共在而存在,因此话语先行地不会是一种私人语言,话语总是在共在的相互联系中说出,因此话语总是在传达什么。而这一传达,如海德格尔自己所强调的,不是甲先说出,再传达到乙,而是话语的可能性在任何具体语言之前已经寓于在了此在共在的存在方式中,因此,在甲说出口之前,话语能够传达的性质早已被此在共在的存在建构决定好了,所以话语必然地具有传达这一结构环节。
引导基金是由政府设立并按照市场化方式运作的政策性基金,不以营利为目的,通过财政性资金投入,引导社会资本支持科技型企业发展,促进科技成果转化和产业化,全面提升科技型中小企业的创新能力。引导基金的资金来源包括市级财政专项资金,引导基金资金存放银行或者购买国债所得收益,引导基金投资退出返回的本金及收益,个人、企业或者社会机构无偿捐赠的资金等。
生与死,是人生的终极问题,它发源于存在的深渊,即只有当存在者的生存依据出现问题的时候,才有这样的终极问题出现。生死之为主题,大概与鲁迅之前的绝望感有关吧。愈是深陷绝望之中,愈是感到生的存在,从生死互见之中,鲁迅经历了一条由死到生的哲学路线。
最后,关于“道出自身”,是指此在总是通过话语来说出自身。并且,此在这一说出自身根植于此在“在之中”的存在方式,因此此在的话语总是向着世界的方向道出自身。此在在说任何一句话的时候,展示出来的不仅有话语这一生存论现象,还有在世存在的此在自己。而话语这一结构,根植于此在之“此”总是在自我展示的生存论性质,“此”先天是敞开着的,此在的一切存在论现象无一不在展示着此在之“此”。
本文基于“没有最好的技术,只有最适合的技术”的思路,给出一种选型策略参考模型。移动应用开发技术的选型是一个多因素权衡的过程,本文仅提供一种基于开发技术的选型思路。面对众多的开源组件和框架,开发人员需有效识别需求,选择最适合的开发技术,完成开发模式和技术栈选型。
预算方面:现有的科研经费预算管理研究是针对传统管理模式,而针对科研经费管理系统的预算研究还很少。根据《意见》内容,科研经费管理系统的预算管理模块未来应以实现以下功能为研究方向:首先,把传统的十余项科研预算明细项目对应到会计核算科目,并且将个别预算项目(差旅费、会议费、国际合作交流费)设为一个预算控制项,内部可以互相调拨,项目经费支出时仅受总额控制。其次,在预算编制界面,提供预算编制的详细指引,指导科研人员合理编制项目预算。再次,在科研预算管理模块增加预算调整功能,项目负责人在系统里申请预算调整,科研管理部门电子审批后,反馈到财务的预算执行系统,减少纸质文件传输的时间成本和人工成本。
除了四个结构环节,话语还包含两种生存论可能性,即听与沉默。听是话语的构成要素之一,只有能“听”,才能“说”。而此处的“听”并非一般意义上的感知性的“听”,而是生存论意义上的“听”,这种“听”可以被理解为对意义的“听”。我们最先听到的不是一团音素,而是音素背后的意义,比如听到一只鸟的叫声,我们首先听到的不是“啾啾”的声响,而是首先听到鸟鸣。只用通过这种存在论意义上的特殊的“听”,才能进入诗意的栖居,才能够听到万物的道说,正如海德格尔所说的:“关键在于学会在语言之说中栖居”[7](P27),“让万物进入敞开的道说”[8](P319)。沉默则是除了语言之外,话语的另一种表现形式。沉默并非不说,而是用一种无声的方式去说,沉默与语言一样以话语为其生存论基础,“语言作为寂静之音说”[9](P1001)。实际上,沉默本身是语言的一种特殊的道说形式,语言通过沉默而道说,海德格尔说道:“因为在语言的根本话语中,它所真正要道说的东西很容易为了那些浅显的意思而落入被遗忘状态中。这一过程的秘密,人们几乎还未予思考。语言从人那里收回了它的简单的和高级的言说。但语言的原初的呼声并没有因此而暗哑,它只是缄默不语而已。而人却不去留意这种沉默。”[9](P1191)通过沉默,我们可以进一步理解话语的生存论意义,话语绝非某种现成的固定的行为,话语是有所关乎,有所云,有所传达的此在自我显示的生存论现象,是此在存在的一种生存论建构。
进一步解释这种关系,可以参照科克尔曼斯的说法:“‘言谈’这一生存论的组成部分是通过在生存论的情境中让各种意义被看这种方式而将意义整体清楚表达出来的能力。”[10](P182)也就是说,话语使得意义能够被表达出来,或者说能被“作为……”的解释结构所占有,而意义正是得到领会的东西,因此,是话语将可领会性实现了出来,并使领会到的东西得到了展示,并且是合乎其意义的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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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话语与领会 :话语对领会的构成作用
话语与领会之间的关系通过解释、命题可以较为容易地搭建起来,但话语与现身情态之间的关系就没有那么脉络清晰而容易探寻。不过海德格尔在提及话语对领会的规定与构成时也总是提及现身情态,指出现身也由话语得到规定,并且话语也对现身具有构成作用。关于这一关系,在话语一节的文本中,海德格尔给出了一处较为明晰的说明,指出:“现身的‘在之中’通过话语公布出来,这一公布的语言上的指标在于声调、抑扬、言谈的速度、‘道说的方式’。把现身情态的生存论上的可能性加以传达,也就是说,把生存开展,这本身可以成为‘诗的’话语的目的。”[5](P190)
海德格尔在概述话语的时候指出:“话语是可理解性的分环勾连。从而,话语已经是解释与命题的根据。”并且,“我们曾把这种可加以分环勾连的东西称作意义”[5](P188)。回顾海德格尔对于领会的生存论分析,不难发现,可理解性与意义都同领会具有密切的联系。海德格尔在“解释”一节中指出:“随着此在之在得到领会,我们就说:它具有意义……意义是某某东西的可领会性的栖身之所。”“意义就是这个筹划的何所向,从筹划的何所向方面出发,某某东西作为某某东西得到领会。”[5](P177)在这里得到领会表现为具有意义,而意义是筹划的何所向,筹划正是领会所包含的生存论结构。而话语是使得这种筹划的何所向,或者说意义得以分环勾连的东西。此处的“分环勾连”应当是指“能够把一般可领会的东西合乎含义地分成环节”[5](P1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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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合乎含义地分成环节”又是何意呢?张汝伦指出,海德格尔曾经在三十二节中将意义通过解释分解出来,而在分析话语时,海德格尔认为意义归根结底是通过话语分解出来的,如此解释才能以它的方式分解意义[6](P446)。回顾海德格尔对解释的分析,他指出解释是领会使得自己成形的活动,领会在解释中有所领会地占有它所领会的东西[5](P173)。领会通过解释来使自己具有成形的结构,而张汝伦认为这种成形结构是通过话语分解出来的,那么领会对其所领会东西的占有,领会最终具有成形的结构则最终是通过话语完成的。
而正是话语所具备的上述生存论意义使其可以被称为源始的,甚至是与现身和领会同等源始的。把握了话语的这一特征,我们就可以在后文的分析中更深入、更具体地阐明,话语对此之在建构作用的发挥如何根植于话语的这种源始特性中,或者说话语如何源始地组建此之在。有的学者,如叶起昌等人,虽然认识到了话语的“不可分割的四个环节”[1],也意识到了话语在此在结构中的地位,但是,却并没有突出话语对于此在的独特的生存论建构作用,也没有详细地论述这种建构作用是如何通过对领会与现身情态的构成而展现自身的。下面,我们通过探究话语对领会和现身情态的构成作用,来说明话语是如何在生存论上建构起此在之在的。
而话语又是如何完成这一过程的呢?是通过对可理解性的分环勾连完成的。这种分环勾连所基于的正是本文上一部分所分析过的话语的基本结构环节。话语通过其何所关,何所云,何所及,展示此在自身四个环节对可理解性进行了分解,将可理解性也分解为这些环节,使得每一次领会能由以上清晰的环节构成。也就是说,任何一次领会,当其被展示出来时,都能由话语所具备的环节表达出来,这种表达与解释之于领会的作用是同等的道理,因为解释归根结底是通过话语完成的。而海德格尔曾经在分析“解释”的时候指出“解释”的“作为……”结构是不可拆解的,并提出疑问,询问是否这样“解释”的源始结构是无法得到彰显的[5](P176)。或许这一问题就可在对话语结构的分析中有所推进,解释的结构归根结底是话语的结构。此外,话语的四个环节又并非分崩离析的,而是作为一个整体勾连起来,领会也因此组合为一种完整的此在存在方式。在这一意义上,话语规定并构成了领会。
科克尔曼斯指出,我们可以通过沉默与听来进一步形象化这种关系。他指出,如果两个人相互交谈,一个人的沉默则能够让另一个人得到领会,这就是通过话语来达成领会的表现;而倾听则使我们能够让一个人所领会到的意义在共在中通过被展示的方式得到他人的领会,这也是领会经由话语得以成形的体现[10](P182-183)。
总之,通过上文的分析表明,话语并非像有些学者所默认的那样,与领会具有一种简单的并列关系[1],并简单的作为此在的存在方式[4]。相反,话语内在的构成着领会,并通过对领会的构成,而在生存论上建构着此在之在。
不过,即使话语本身不足以成为一种此之在的展开方式,话语却依旧是与领会同等源始的此之在的生存论环节或说生存论结构,因为话语所具有的结构环节是使得领会得以成形的源始结构,二者在这一意义上是同等源始的。
二里半吃饱饭,好像一切都有希望。他没生气,照例自己笑起来。他感到满意地离开青山家。在小道上不断地抽他的烟袋。天色茫茫的并不引他悲哀,蛤蟆在小河边一声声的哇叫。河边的小树随了风在骚闹,他踏着往日自己的菜田,他振动着往日的心波。菜田连棵菜也不生长。
此外,话语的这种构建作用却又并非是无所奠基的,话语的这种构建作用奠基于可领会性之上,如海德格尔所指出的:“言与听皆奠基于领会。”[5](P192)这里不存在循环论证,话语虽然为领会提供了表达结构,但其生存论可能性的根基依旧在领会之中。此在作为能在即是从可能性来领会其自身的存在,此在将自身领会为可能性,能在是此在作为领会而展开时的存在方式。而话语之所以能够将领会到的东西分环勾连出来,是基于此在总已对自己有所领会,并总将自己领会为某种可能性而成立的,也就是说,此在要能够对自己有所领会,才能将领会到的东西分解表达出来。话语的可能性先天地奠基于领会的可能性中,就像解释“在本质上是通过先行具有、先行视见与先行掌握来起作用的”[5](P175)。话语先行地奠基在了领会之中。并且,此在对世界的领会也奠基于对自身的领会之中,世界的可能性奠基于此在的可能性中,正如孙向晨教授所说:“海德格尔在关于‘在世界之中存在’的论述中强化从世界来‘照面’(encounter)此在。”[11]因此,当话语表达此在对世界的领会时,这种表达也奠基于此在对自身的领会,也就是最源始的可理解性之上。
对这一部分进行一个小结,通过话语与领会之间的关系,我们阐明了话语对领会的规定与构成作用,进而说明了话语对此之在的生存论建构作用,并且,我们也指明了这一建构作用的根基所在,可领会性为话语提供了生存论上的先行奠基。
因此,话语与领会的关系在于,话语为领会提供了基本的结构要素与构成环节,从这一关系来说,话语的确不是一种此之在的源始展开方式,而是其展开方式的构成要素。如张汝伦指出的:“话语只是此在的结构性要素,它需要有它的具体存在方式,或存在者状态,这就是它的说出性。”[6](P446)也就是说,话语本身不是一种存在方式,话语对于此之在的建构作用在于话语作为领会的构成要素在发挥作用。
当这四个结构环节结合为一个整体,我们可以发现,话语根植于此在在世存在的基本存在建构中,并且又在不断展示着此在的存在建构,如张汝伦指出的:“话语是此在的存在理解(即它的展示性)的重要构成要素,但它同时又被此在的在世存在所决定。”[6](P450)而这种关系显示了话语所具备的源始特征。
四 、话语与现身情态 :话语对现身情态的构成作用
如本文第一部分所指出的,海德格尔认为现身与领会都由话语加以规定,而他又在后文进一步指出,“话语对于此之在即现身与领会具有构成作用”[5](P192),那么话语究竟在何种意义上规定与构成了领会,将是本文这一部分所要着重探讨的内容。
海德格尔的这段论述所针对的是话语的第四个环节“道出自身”与现身情态之间所具有的联系,这种联系是较为明显的。但是,话语与现身情态之间的联系并不仅仅至于此,我们先来简单看看现身情态所具有的本质特征。
向世界道出自身是现身情态这一此之在的展开方式所具有的本质特征,“现身的有情绪从存在论上组建着此在的世界的敞开状态”[5](P160)。现身情态中,此在总是从世界的方向来开展自己,将自己在种种由世界先已调校好的情态中开展,这是此在的被抛性,此在在这种种情态中总是不将自己向自己的存在开展,相反地,此在作为现身情态存在时,总是想方设法逃避自己的存在,从自己的存在逃向世界,把自己的存在交由世界遮蔽,“在《存在与时间》里,海氏在作为语言存在的此在之基本动向(‘常人’的颓落)中看到实事遮蔽的倾向”[12]。因而,在现身情态中,此在总是向着世界的方向开展自身。而这一特征在话语的结构环节中是可以得到分解的,如张汝伦曾指出的:“潜在的和实际的说出、听到和读到的语言就是对此在的展示性的意义分解,从存在论上理解,即话语的说出性。”[6](P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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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汝伦的分析认为话语对此在作为现身情态的展示性进行了分解,因此,此在作为现身情态的存在方式也是由话语所构成的,那么话语如何构成了现身情态的展示性呢?这或许与话语的结构环节中所先天包含的世界性有关。
首先,在话语结构环节中,话语之所关表明的正是话语总是与此在或非此在的世内存在者有关,话语总是要关乎什么才得以说出,这不是说此在一定要描述某样东西,而是此在所说的一定与某样东西有关,即使说情也会有所关乎的对象。而这种关乎说明话语根植于此在“在之中”的根本性存在建构,并且说明话语所表达的是此在朝向世界的自我展示,“话语必然具有这一结构环节,因为话语共同规定着在世的展开状态”[5](P189)。
其次,话语之所云本身则是此在对世内存在者有所关乎的角度,在话语知所云中展示出来的是此在与世内之物相处,发生关系的方式,这说明话语先天地在世界之中才得以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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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话语之传达是根植于此在在世共在的存在建构的。“在话语中,共在以形诸言词的方式被分享着,也就是说,共在已经存在,只不过它原先没有作为被把捉被占有的共在而得到分享罢了。”[5](P189)话语之传达唯有在共在、共处中才得以可能,独处时无所谓传达。而共在共处是现身的重要内容之一,现身情态所基于的被抛中包含着共在。
最后,话语的结构环节的最后一个环节表示此在总是通过话语道出自身,并且这一道出往往是有方向的,是朝向世界的,海德格尔说道:“澄明着和掩蔽着之际把世界端呈出来,这乃是道说的本质存在。”[7](P193)话语总是在被抛中道出的,此在的被抛性决定了话语的道出是关乎被抛的。
通过上述分析,我们不难发现,话语的四个组成环节都包含着一种世界性,而这种包含意味着当此在通过话语将自身分环勾连地说出,进而将此在自身展示出来的时候,这种展示总是显示了此在的被抛性,展示了此在在世界之中存在的存在方式。而此在在被抛中的自我展示正是以现身情态的方式而展开的。因此,话语的分环勾连使得现身这一此在的源始展示方式得以分成环节地展示出来,话语的结构环节规定了现身情态的展示环节,在这一意义上,话语规定与构成了现身。这种联系所表现出来的现象在于话语的说出总是带有情绪的,不论是高兴、愤怒,还是忧伤,话语的展示总是在某种现身情态之中的。但不能将这种现象理解为现身情态对话语的规定作用,而应理解为正因为话语源始地规定与构成了现身情态,话语才总显示出现身的特征。
而话语对于现身的这种构成作用也是话语对此之在建构作用的发挥方式之一。话语不仅作为领会的构成与规定建构此之在,也作为现身的构成与规定建构此之在。但是,话语这种建构作用的发挥依旧不是作为一种此在的展开方式,而是此在展开方式的结构要素,因此,此在不是作为话语而存在,而是其存在由话语的结构得以规定。
此外,还需补充的一点在于,话语对于现身情态的构成作用的根基在于此在在世存在的基本建构,或者说是此在的被抛性,这与此在以现身的方式展开自身的根基是相同的。而话语之所以能成为现身的结构要素也正是因为二者具有相同的生存论根基。在这一意义上,话语与现身是同等源始的,只是话语究其根本不是一种在世方式,而是展示此在在世的源始性结构。由此可见,话语并非像有些学者所认为的那样,同现身情态处于同等并列的地位[1],也非简单的作为此在的展开方式[4],相反,话语具有一种至关重要的生存论构建作用,并通过对现身情态的构成而建构着此在之在。
五 、结语 :对话语之建构作用的整体阐明
总之,仅仅将话语与领会、现身情态并列起来,把话语理解为此在的展开方式、活动方式、语言本质建构方式、以及此在的存在方式等等是不够的。话语在存在论上发挥着一种独特的建构作用,而并非简单的作为此在的一种存在方式。话语的这种独特的生存论建构作用,恰恰又是通过对话语和现身情态的构成而得以发生的。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恰当的理解《存在与时间》中的话语。话语如果要成为一种存在方式,如同张汝伦所指出的,必须被说出,或者说“说出性”是此在的话语的具体存在方式[6](P446)。但是,话语一旦被说出,又会成为一种现成的世内存在者,成为语言,因而语言不是此在之“此”的源始展开方式。海德格尔说道:“一种关于语言的言说几乎不可避免地把语言弄成一个对象”[7](P141),而原初意义上的话语并不是对象,并不是一个现成之物,“也就是说所谓存在方式的存在一直以来都不是直观所规定的对象,或者说是能够被完全认知并从中收获知识的对象,而是在它本己存在的方式里在此”[13](P7)。严格来讲,话语本身尚不是一个概念,话语尚不是理论,在理论之前。在海德格尔看来,一旦到了理论的层面,往往意味着对于本真自我与世界的消解,“一开始我们的理论态度就是先消除周围世界的事物,同时忽略、剔除了本己的我,再去追求理论”[14](P85)。话语对领会与现身的构成作用奠基于此在基本的存在建构,即过去、现在、将在的统一,“从存在的在场意义上来讲时间,从过去、现在、未来三者的互相伸通来讲时间,这则是一种比前期时间观更具原始意义的时间观”[15]。话语归根结底奠基于时间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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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xistential Constructive Role of "Discourse "in Existence and Time
CHEN Zhi -wei 1,LI Yi -qing 2
(1.School of Marxism ,Guangzhou University ,Guangzhou ,Guangdong 510006,China ; 2.School of Philosophy ,Sun Yat -sen University ,Zhuhai ,Guangdong 519082,China )
Abstract :A Linguistic turn took place in Western Philosophy in the 20th century, and philosophy of language gained a pivotal position, and language attracted special attention since the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Heidegger's phenomenology, language is closely related to discourse. Compared with ready-made language, discourse is more original, and it is an existential phenomenon of origin. Discourse itself is interwoven with understanding and appearing modality, which are the three basic links of being here. Although discourse has the same origin as understanding and appearing modality, it plays a unique role different from the two and also plays a unique role in the construction of existentialism. Discourse constructs the presence from the existentialist point of view through the internal composition of the present state and understanding.
Key words :current existence; understanding; appearing modality; discourse; existentialism construction
[中图分类号 ]B516.54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1672-934X(2019)02-0048-07
DOI :10.16573/j.cnki.1672-934x.2019.02.008
收稿日期 :2019-02-06
作者简介 :陈志伟(1988-),男,山东东营人,讲师,哲学博士,主要从事现代西方哲学研究。
标签:此在论文; 领会论文; 现身情态论文; 话语论文; 生存论建构论文; 广州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论文; 中山大学哲学系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