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与曹明海、余英源、胡英强进行综合三维讨论_叶圣陶论文

语文:一体三维——兼与曹明海、余应源、胡尹强诸先生商榷,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语文论文,曹明海论文,尹强论文,余应源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多少年来,人们一直在追问,“语文”到底指什么?我们认为:作为学校教育的一门课程,语文教育是指祖国语言的教育,即作为中华民族通用语的汉语言的教育。“语文”所指可以概括为“一体三维”:“一体”即语文本体为语言;“三维”即这个语言包含三个维度的意义指向。

认定语文即语言,始于语文作为课程教材名称之时。叶圣陶先生说:“‘语文’一名,始用于一九四九年华北人民政府教科书编审委员会选用中小学课本之时。前此中学称‘国文’,小学称‘国语’,至是乃统而一之。彼时同人之意,以为口头为‘语’,书面为‘文’,文本于语,不可偏指,故合言之。”(注:叶圣陶《答滕万林1964年2月1日》,《叶圣陶集》第25卷,江苏教育出版社1994年版,第33—34页。) 又说:“什么叫语文?语文就是语言,就是平常说的话。嘴里说的话叫口头语言,写在纸面上的叫书面语言。语就是口头语言,文就是书面语言。把口头语言和书面语言连在一起说,就叫语文。”(注:叶圣陶《认真学习语文》,见中华函授学校编《语文学习讲座丛书》(一),商务印书馆1980年版,第3—4页。) 张志公先生也明确指出:“在普通教育阶段,这门功课应当教学生在口头上和书面上掌握切近生活实际、切合日常应用的语言能力。根据这样的看法,按照叶圣陶先生的建议,不再用‘国文’、‘国语’两个名称,小学和中学一律称为‘语文’,这就是这门功课叫作‘语文’的由来。这个‘语文’就是‘语言’的意思。”(注:张志公《说“语文”》,《张志公语文教育论集》,人民教育出版社1994年版,第69页。)

我们理解,语文即语言,这个语言从语文教育的角度来看,至少包含三个维度的意义指向:口头的语言和书面的语言、狭义的语言和言语、语言的形式和语言的内容。如图所示:

附图

语文作为语言的第一个维度的意义指向,包括口头的语言和书面的语言。这在叶老对“语文”的解说中已经说得很清楚。叶老提醒人们:“此学科‘听’‘说’‘读’‘写’宜并重,诵习课本,练习作文,固为读写之事,而苟忽于听说,不注意训练,则读写之成效亦将减损。”(注:叶圣陶《答滕万林1964年2月1日》,《叶圣陶集》第25卷,江苏教育出版社1994年版,第33—34页。) 语文作为语言的第一个维度意蕴,规定了语文训练最基本的元素——听、说、读、写,不可缺失任何一个。

语文作为语言的第二个维度的意义指向,包括狭义的语言和言语。20世纪初,瑞士语言学家索绪尔提出了区分语言和言语的理论。所谓言语,就是个体的说和写以及所说和所写,它包括言语行为和言语作品两个方面。为了区分“语言世界”中跟“言语”相对的“语言”,语言学家们又将“语言”分为广义和狭义或宽式定义和严式定义两种。王希杰先生说:“语言是语言世界中的潜在物,而言语则是语言世界中的显性的经验和事实。”(注:王希杰《语言本质的再认识》,《云梦学刊》1994年第4期。) 他将这一“潜在物”的语言称为狭义·的语言,而将包括言语和狭义的语言在内的“语言世界”称为广义的语言。王宁先生指出:“把个人的说话行为和结果称作‘言语’——个人说话的行为就是‘言语行为’,个人说话的结果也就是‘言语作品’。而‘语言’则是从言语中概括出的属于全社会的各种语言要素有规则、成系统的集合。所以,语言中其实也包含言语。”(注:王宁《汉语语言学与语文教学》,《中国社会科学》2000年第3期。) 她将包括言语在内的“语言”称为宽式定义的语言,而将与言语相对的“语言”称为严式定义的语言。将“语文”定位为“语言”,这个“语言”即是“广义的语言”或“宽式定义的语言”,也就是说它涵盖了现代语言学所讲的狭义的“语言”和言语。在实际教学中,语文学科确实既要教学语言系统和规则(狭义的语言),又要教学各类实用文章和文学作品(言语作品),还要进行读、写、听、说(言语行为)的能力训练,这三个方面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语文作为语言的第三个维度的意义指向,包括语言的形式和语言的内容。语言是人类思维和交际、生存和发展的工具,语言符号形式总是承载着人们各式各样的思想观点、表达着人们丰富多彩的情感态度、反映着大千世界的种种事实,这些思想观点、情感态度、种种事实,正是语言的内容所在。在人们的实际使用过程中,语言的形式与语言的内容总是如影随形、无法割离的。我们说语文本体为语言,当然涉及语言的形式与语言的内容。语文教学理应负有语言形式方面教学与语言内容方面教学的双重任务(这是语文教学与除外语之外其他课程教学最根本的区别,政治、历史、数学、物理等课程的教学都偏重于对语言所表达的内容的理解与掌握)。正如钟启泉先生所指出的:“语文学科就是从形式与内容两个侧面发展学生语言能力的、兼具‘形式训练’与‘实质训练’的一门综合性的基础学科。”(注:钟启泉《中外母语教材比较研究丛书·序》,《中外母谱教材比较研究丛书》,江苏教育出版社2000年版。)

近几年,在关于语文含义的讨论中有三种比较活跃而又值得商榷的观点:“文化说”、“言语说”、“语言文学说”。

先看“文化说”。曹明海先生认为:“从语文的本体来看……语文就是文化的存在,文化是语文的‘底座’,语文与文化血肉同构,语文就是文化。”(注:曹明海《语文:文化的构成》,《语文教学通讯·高中刊》2004年第7—8期。) 我们以为,这一观点把语文的所指扩大了。文化是什么?“广义指人类社会历史实践过程中所创造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总和。狭义指社会意识形态,以及与之相适应的制度和组织机构。”(注:辞海编辑委员会编《辞海》下册,上海辞书出版社,1989年版,第4022页。) 显而易见,语文只能被看作是人类文化的一部分。事实上,包括语文在内,学校开设的所有课程都是人类文化的体现,学习各门课程都是学文化,说“语文就是文化”是不能揭示语文学科的个性特征的。

次看“言语说”。余应源先生认为:“‘语文’指的是汉言语,语文教育是我们母语汉语的言语教育。”(注:余应源《语文“姓”什么?》,《中学语文教学》2001年第3期。) 我们以为,这一观点把语文的所指缩小了。如上所述,语文包括言语和狭义的语言,虽然作为母语课程内容的语言系统及规则,人们可以在日常生活的语言环境中通过自发的经验和认知多少获得一些,但这些毕竟是零碎的,与在学校教育的情境中通过较高级的思维活动系统地学习是不能相比的。学校开设语文课程之所以有必要,即在于可以使母语的学习和掌握,由自发的、偏重感性经验的、少慢差费的暗中摸索,走向自觉的、带有科学理性的、多快好省的明中探讨,这其中便包括语言系统及规则的学习。“言语说”在引用索绪尔区分语言和言语理论之际,忘记了极为重要的一点——“语言和言语是相互依存的,语言既是言语的工具,又是言语的产物”(注: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商务印书馆1985年版,第41页。)。一方面,语言对每个人的言语具有强制性的规范作用,每个人必须按照约定俗成的语言规则进行交际,否则就不能被他人理解、被社会接受;另一方面,言语是语言产生的土壤,语言在孤立的每个人那里都是不完备的,只有在某一个社会集团里的全体成员中才能获得语言的完整痕迹。脱离言语的语言与语言之外的言语,实际上都是不存在的。语言和言语只有在统一两者的辩证进程中,双方才能获得各自的完整定义。割裂语言和言语之间这种相互依存的关系而执其一端的语文教育,必然是残缺的甚至是荒谬的。

再看“语言文学说”。胡尹强先生认为:“语文就是语言和文学,这本来是常识,即早已被人们长期的实践证明是正确的,谁也不会怀疑,因而也无需论证。”(注:胡尹强《语文就是语言和文学》,《语文学习》2004年第4期。)

我们以为,视语文为语言学与文学的拼盘、语文教育就是语言学教育与文学教育的相加,也是欠妥的。一个不争的事实是:呈现在语文课本中的绝不仅仅是文学作品,其中还包括大量的非文学作品:政治论文、科普读物以及一般性的记叙文、说明文、议论文、应用文。说“语文就是语言和文学”,在突出文学的同时,将非文学一笔勾销,显然不符合语文教学的实际。文学是语言的艺术。作为一门艺术,文学作品与政治论文、科普读物、实用文章相比,在以情感人、以美育人方面有其独特的优势,语文教育无疑要充分利用这一优势。但作为学习语言的语料,语文课本中的文学作品与政治论文、科普读物、实用文章的性质是相同的。我们以为,语文学习包含语言形式与内容方面的学习,就已经包含了作为语言的成品的文学作品与政治论文、科普读物、实用文章的形式与内容方面的学习,文学教育就已经是语文教育的应有之义了。其实,叶圣陶先生早就指出:“‘语文’这个名称并不是把过去的‘国语’和‘国文’合并起来,也不是‘语’指语言,‘文’指文学(虽然教材里有不少文学作品)。”(注:叶圣陶《语文是一门怎样的功课》,《叶圣陶集》第13卷,江苏教育出版社1992年版,第247页。)

古人说:“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为“语文”正名,绝不是一般的概念之争,而是关系到语文学科性质的定位、语文教育目标的确定、语文教学内容的安排,乃至语文课程改革的方向的大问题。“一体三维”的解说是否妥当,同样欢迎同行批评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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