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的焦虑
——关于社交网络中个体身份认知的研究综述
于 越 (中国传媒大学 100024)
摘要: 本文以涂尔干“群体促使个体体验社会角色与个人角色两种状态”的观点切入,推导出人们确认个体身份的方式。文献资料参考最早至1912年爱弥儿·涂尔干发表的《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最近到2014年由雪莉·特克尔撰写的《群体性孤独》,从社会学和传播学两个角度探究社会环境和信息科技对现代社会生活对个体身份塑造的影响:传统社会中个体间的互动基于具体实在的人际交往,产生的角色因内在特征和外在形象的不可预制而丰富多样,到当我们越来越熟练地运用虚拟社交这种因镜像导致的扁平化交流时,一场场脚本雷同的独角戏中真实交流的缺失带来的是身份的模糊。
关键词: 角色设定;行为脚本;个体身份;商业化;社交网络
一、个体身份的构成
法国犹太裔社会学家爱弥儿·涂尔干(Émile Durkheim)在其晚年最后一部著作《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中,将(澳洲)原始社会作为主要研究对象,因为他相信观察最基本的形式更利于掌握事物内核。相较现代社会,初级社会中人类行为的一致性导致了思想的一致性,现象与动机之间保持着非常直接的关系,人们据以说明自身行为的理由也还没有因研究、反思、阐发而变得复杂。如同书中的研究发现,这个原始社会只存在两个不同的生活状态交替循环:一是为谋食而独立采集渔猎的个体生活,二是定期聚众举行、表达“欢腾”的集体生活。在后一过程中人们装扮自己,有组织地发出声音做出动作。并在这样的集体活动中感受到区别于平淡个体生活的亢奋,产生一种“不再是自己”的印象,从而将对自己的角色认知划分为两种——一个日常生活中的“我”与一个群体中的“我”。
上述这一“群体促使个体体验社会角色与个人角色两种状态”的观点可以在英国学者约翰·马克(John Mack)的《面具:人类的自我伪装与救赎》中得到进一步延展——“角色的区别将人类世界的剧幕拉开,从此我们拥有了身份”。书中约翰·马克认为面具的基本功能就是变化和固化一个角色,同时设立规则——这个角色的行为脚本。使用者在佩戴面具后,按照这个角色的行为脚本做出的举止表达的不再是使用者自身的性格特征,而变成了面具所代表的符号本身。例如在日本能剧表演中,如果表演者带上幽默角色的面具,便成为一个娱乐角色,需要做出夸张怪异的搞笑行为。表演者改变了日常中自己的行为规则,但观众并不会对这个差异感到震惊,因为表演者和观众约定好共同进入到娱乐角色的行为脚本中,认同表演者不再是“自己”,而是一个他者——娱乐角色。
面具作为角色的脸谱符号,隐喻着人们对于不同角色的设定,不同的设定则透露着我们对于不同角色赋予的期待。面具的重点不在于被遮盖的部分,而是被创造的部分——人们在构建这套脸谱符号的系统中展示出了认识世界和自身的规则。
4.加强对生产经营管理关键环节和赋权范围的监督检查。以规范经营管理行为、强化权力运行监管为切入点,突出加强对被巡视单位物资采购、外部市场、工程建设、资金管理、合同管理、外协服务、车辆租赁、房屋租赁等业务领域及其重点流程、关键环节的监督检查,查找管理漏洞,防范违规操作,推动被巡视单位健全规章制度、强化精细管理。通过强化生产经营关键环节的监督检查,规范企业生产经营行为,确保国有企业保值增值。
加拿大社会学者欧文·戈夫曼(Erving Goffman)在《日常生活的自我呈现》中讨论了上述这种“认识世界和构建自身的规则”。首先作为社会人,我们需要遵守自身所处社会对人的各种判断标准,即道德伦理。不同角色根据道德伦理生成对于内在特征与外在形象要求的不同。反之,这些角色的行为脚本的不同也能够以符号化的方式折射出平日中不可捉摸的道德伦理。例如当一个人面对工作中的上级时,他的角色是下级职员,这个设定需要他以微言慎行、尊重上级指示等行为脚本来演绎;而当这个人回到家中面对妻子时,对于丈夫角色的设定,指导他的行为脚本是温柔体贴等。职员、丈夫、父亲、儿子……我们的社会存在随着角色的不同而发生变化,体现着“我”与世界和自我的关系。
但我们并不会因角色的复合而产生人格分裂的感觉,因为正是社会和自身的多种角色相加,构成了我们的“身份”。身份不是单一、恒定的,而是不停变化的动态混合体。我们通过挑选、学习、演绎不同的行为脚本,实现道德伦理和自我认知在与对象的互动中的规范作用,同时形成一个相较稳定的个体身份。
2017年河北省非油气持证矿山企业从业人员18.81万人,较上年减少2.14万人。其中能源矿产11.71万人(煤炭10.75万人);黑色金属矿产4.35万人(铁矿2.23万人),较上年减少3 760人;有色金属矿产0.13万人,较上年减少545人;贵重金属矿产0.84万人,较上年减少937人;冶金辅助原料非金属矿产0.32万人,较上年增加506人;化工原料非金属矿产0.21万人,较上年减少7人;建材和其它非金属矿产1.17万人,较上年减少0.2万人;矿泉水0.08万人,较上年减少12人。
二、商业化对个体身份的影响
例如空乘这一类角色表达出微笑、殷勤与和善展现的除了道德伦理中对服务人员礼貌的规范作用,更多是作为航空公司服务的一部分,是乘务人员出售给航空公司的劳动力所转化出的商品。因为服务中越真实的情感表达越具有价值,这需要职员的角色表演更逼真,为了保证“商品”的标准,从事情感性劳动的人需要最大限度的回避自身真实感受与工作要求之间的冲突,为了填补其中差异必须作出情感整饰。
在美国情感社会学研究者阿莉·卢赛尔·霍赫希尔德(ArlieRussell Hochschild)《情感整饰:人类情感的商业化》中提到的现代社会中,市场的商业化使得人们可以因以道德鼓励的脚本演绎角色而获得经济利益,同时服务业的崛起,促使了“情感性劳动”这一概念生成。
如此心胸开阔,实乃宗师风范。但造化往往弄人,天鹰教曾设计毒伤俞岱岩的事情败露,张翠山深感愧对师门,和殷素素双双自杀身亡。这其中纵然有种种的误会和巧合,魔教却也是导致武当悲剧的导火索,甚至让洒脱宛如仙人的张三丰,也因此发生了极大的转变,实在令人遗憾。
如同《情感整饰:人类情感的商业化》中描述的那样,“对某人的个人素质的控制一旦以某种价格转让给另一个人,而这些供出售的素质又影响着一个人给其他人的印象时,人格市场便形成了。”利益与情感通过角色表演产生关联,意味着社会对行为脚本的规范作用向经济目的转化。现代社会的商业化程度之深使这种影响几乎波及到我们每个人,我们拥有的角色形成了一个“角色管理库”,不再是一种用于认知个体身份的方式,而是一种可在社交中置换的“无形资产”。
三、社交网络中个体身份的模糊
当这种可在社交中置换的“无形资产”,与《群体性孤独》所处的互联网时代中的社交媒体相遇时,对人们个体身份认知的影响变得更加广泛。这本书的作者是美国麻省理工学院主要研究科技、社会与心理之间关系的临床心理学家雪莉·特克尔(Sherry Turkle),她在实践研究中发现人们在社交网络里倾向于设置取悦自己(和他人)的个人简介,按照自己对于一个角色的理解赋予它内在特征和外在形象,并按此脚本行事——在线上交谈中反复修改信息直到它能反映我们理想中的自我形象。
传统社会中个体间的互动基于具体实在的人际交往,产生的角色因内在特征和外在形象的不可预制而丰富多样。此刻我们面对的这个互联网环境下的社交网络则创造出一种“仿真交流”,真实的互动环境被各种各样的屏幕取代。我们在与对象交流前就已经按照自己的理想从角色管理库中调取一套固态“面具”,使得社交如同镜面,看似比从前更多的交流对象实际都是自身的反射。在这种新型数字化关系中直接经验的丧失,削弱了我们与他人产生共鸣的能力。只在想象的观众面前独白,使得我们与世界和自我之间的关系被架空,人际关系的功能由过去通过不同的交流确认自身身份演变为角色管理库的展示。虚拟世界承诺着一种看似更能控制的关系,而这关系则意味着我们根本不在关系中。当我们越来越熟练地运用这种因镜像导致的扁平化交流时,一场场脚本雷同的独角戏中真实交流的缺失带来的是身份的模糊。
参考文献:
[1](法)爱弥尔·涂尔干著、渠敬东,汲喆译.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1.
[2](英)安东尼·吉登斯,菲利普·萨顿著、赵旭东等译.社会学(第七版)[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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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淡卫军、情感与商业势力入侵的新对象评霍赫希尔德《情感整饰:人类情感的商业化》一书[J].社会,20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