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言教”思想的核心语义及其启示论文

《论语》“言教”思想的核心语义及其启示论文

《论语》“言教”思想的核心语义及其启示

朱荣英1,谭 琳2

(1.河南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河南 开封475001;2.许昌市魏都区实验学校,河南 许昌461000)

摘 要 :孔门儒学向来重视言传身教,《论语》中的“言教”思想就极其丰厚。孔门师徒认为,君子应懂得知言慎言、言默自如、当言则言、时而后言,应该以言践仁、言而有信、讷言敏行、力戒浮言,更应名正言顺、言必可行、出言有章、言必有据。从学理上阐明《论语》“言教”之道的核心语义及其礼仪规矩,旨在“引成辞以明理”“凭理趣而显奇”,这对于我们理性地把握世界本体、破解当代语言学中的难题,均有一定的启示。

关键词 :《论语》;“言教”;言行

《论语》的言行观教育即“言教”思想,可谓博大精深、内涵丰富。如,强调君子应力戒空谈浮言、非礼妄言,反对巧言令色、言过其实,主张慎言敏行、言信行果;认为当言则言、时而后言,懂得辟言、厉言,可从知言、慎言、辟言过渡到知仁、知命、安身,可从静修之“言道”过渡到不言之身教,做到言行合一、践言力行,如此等等[1]。本文诠释《论语》“言教”思想的微言大义,对破解当代语言学中言与仁、言与信、言与行、言与默等一系列难题,以精美的艺术语言把握存在之真谛,颇具理论意义。

设母联开关CB2初始断开,从而构成母联闭合C型结构,以满足所有母联开关不能同时闭合的要求。仿真模型内各设备参数配置与第2.2节所述相同。

一、《论语》“言教”思想的核心语义

(一)君子应“知言”“慎言”“厉言”“放言”

孔子认为,“与师言之道”,也就是“相师之道”(《论语》季氏第四十二),君子出言吐词要合乎言道,有序有礼,特别注重对弟子及大众进行言传身教、仁德感化。孔子主张君子立身处世要懂得“言教”礼数,具体要做到:“知命”“知礼”“知言”。如果不懂得对“命”和“礼”的默而知之、自我把握,当然就不能安身立命、建功立业;而如果不能“知言”,不善缄言,即不善于分辨和把握人们言谈的技巧与时机,就“无以知人也”(《论语》尧曰第三)。为何凭“知言”就可“知人”呢?这是因为,“一言以为知,一言以为不知”,从一句话中就可以弄明白这个人的智慧与否,因而“言不可不慎也”(《论语》子张第二十五)。君子之言,既要“言中伦,行中虑”,即言谈话语要遵循社会伦理,符合世道人心,也要懂得有时应该沉默寡言,“隐居放言”(《论语》微子第八),即过隐居生活,收敛自己,莫谈时事。真正的君子之言,不仅要谨言慎行而且要“厉言”“厉己”,话语严正而精当。“君子有三变: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听其言也厉。”(《论语》子张第九)君子讲话时,要庄重威严、和蔼可亲,言语深沉而富有魄力。当然,除遵循“言教”外,君子也要善行不言之教、述而不作。譬如,“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论语》阳货第十九),上天以其风生水起、日夜循环的各种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降神圣之谕。对此,君子虽然言不能及,但应畏天畏命,“畏圣人之言”,而小人肆无忌惮,做不到这一点,常常“侮圣人之言”(《论语》季氏第八),失口猖言,遭人诟病。

选矿工艺生产用水量较大,精矿及尾矿中含有大量水,因此需考虑生产用水重复利用。生产回水管道系统,包括生产回水加压管道系统和生产回水供水管道系统。考虑到生产回水供水系统稳定性,设高位生产回水水池,水池按储存4~6h生产回水量容积设计,生产回水水池设置于高于选厂场地标高约50m左右的山坡上。

(二)君子应“以言践仁”“行修言道”

因天人合一、言行不二,故而尽心、知性可知天,知言、践言而知人,行修言道、践仁知天。易言之,人在说话,话也在说人。所以《礼记》上说:“修身践言,谓之善行。行修言道,礼之质也。”[2]君子要淡泊功名利禄,不语怪力乱神,不言稼穑捕猎等鄙事,“子罕言利,与命与仁”(《论语》子罕第一),少谈论财货与利禄,多赞颂天命与仁德。儒家认为“立言”即是“言仁”,“学仁”才可近道,而循序至精谓之学、受之于师谓之传、三省吾身谓之悟,此三者为入道之门、积德之基、“言教”之本[3]。如何“言仁”“学仁”呢?言在利仁、其言若拙,言行一致、质朴无华。相反,若花言巧语、工于辞令,则“鲜矣仁”(《论语》学而第三);若心口不一、空谈浮言,则违于仁。孔子一向耻巧言、倡讷言,认为“巧言,令色,足恭,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论语》公治长第二十五)。对此朱熹注曰,君子传习仁道、讲究“言教”,应力戒以言代行、妄滕口说,应“好其言,善其色,致饰于外,务以说人”[4]。若“道听而途说,德之弃也”(《论语》阳货第十四),不假思索、直言不讳,就会远离仁德;君子“不学诗,无以言”,“不学礼,无以立”(《论语》季氏第十三),不学习诗词礼法,就不要空发言论,而要言必有理,言必有据,出言有章,放言得体。

(三)君子应“言而有信”,以诚立身

1)链路的稳定性评估.考虑到道路的宽度是可以忽略的,所以拓扑的变化很多时候是由于速度以及方向的变化所引起的,严重影响了链路的稳定性.本文利用相对位移的变化量来衡量节点间链路的稳定性.节点周期性的广播信标数据包,使得节点间的距离很容易利用以下公式得到

(四)君子还要讷言敏行、言信行直

君子“言前定则不跲”,三思后行,敏学讷言则行事无不顺。衣食住行,无非是随遇而安、素位而行,要重视闻道乐行、闳言崇议,“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论语》学而第十四)。“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论语》里仁第二十四),不能口不择言、行不副言,要善于以礼义来匡正自己的言行,力行其言,说到做到,不能徒托空言、吞言咽理。君子还应“先行其言而后从之”(《论语》为政第十三),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要言出必行,以行践言,勿轻易允诺、轻言寡信。孔子告诫说,“古者言之不出,耻躬之不逮也”(《论语》里仁第二十二),以不能践言为耻,不能兑现其言,悖言乱辞、言与心违、言不顾行、言不及行,就会言多伤行,成为无稽之谈。所以,“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论语》宪问第二十七)。若“其言之不怍,则为之也难”(《论语》宪问第二十),大言不惭、言之过甚,必失信于人,处处为难。若身居高位,更要“多闻阙疑、慎言其余”,这样就能够“言寡尤、行寡悔,禄在其中矣”(《论语》为政第十八)。要多闻多见、隐而不言、言信行果,就会减少过错。

孔子主张,君子“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论语》学而第七),言语要恪守信用、一言九鼎,人而无信,岂能立身行事?君子之言,要“言善信”,信不足则言不行,贵言事随、希言取信,“知者不言、言者不知”[5]。“主忠信”(《论语》学而第八),必须“言必信,行必果”(《论语》子路第二十),谨遵“言教”、安仁利仁,这是孔门“言教”之要旨,也是修身立德之根本。对于察人、知人,不能“听其言而信其行”,而要“听其言而观其行”(《论语》公治长第十),言顾行、行顾言,言行不二,言扬行举。人“无信不立”,但“信”不是盲目的愚信,不是远离仁心的偏信,而是传习仁义的笃信,“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之邦,行矣”,言行恭敬诚信,即使是到了蛮貊荒野之地,仁道也行得通;“言不忠信、行不笃敬,虽州里,行乎哉”(《论语》卫灵公第六),若言行相悖、自食其言,即使是在本乡本土也不能“践言”行世。而那种“言思忠,事思敬”(《论语》季氏第十),言语诚恳、嘉言善行,因“信近于义”,其“言可复也”(《论语》学而第十三)。朱熹批注说,“言可复”就是说其言不虚,言近于礼,能够以行“践言”,言亦可宗,远离耻辱,安身立命。从谨遵礼制之“言教”过渡到言之可复的身教,以身作则,言行相称,君子有所不言,言必切当,有所不为,为必志成。若是那些语言上的君子、行动上的矮子,势必一事无成。故而,君子要言出必行,以行践言,谈言微中,言芳行洁[6]

(五)君子要“以言见礼”、德言容功

孔子在日常生活中强调“以言见礼”,善于察言观行、恬淡少语,认为君子要善于“辟言”(《论语》宪问第三十七),躲避难听的话,因为“有德者必有言,有言者不必有德”(《论语》乡党第二)。言谈举止,一言一行,举手投足,都要符合“言教”的规定,在不同的场合,方言矩行、情见乎言、合乎礼制。善言者,因人而言。如:在同乡人面前,言语要温和谦恭,表现出不善言谈的模样,“恂恂如也,似不能言者”。在宗庙祭祀或者面见君臣时,要表现出既善于辞令,又健谈而慎言的样子,“便便言,唯谨尔”(《论语》乡党第一)。每当上朝,与同僚或下属讲话时,要温和持重、从容不迫、不卑不亢、理直气壮。“与下大夫言,侃侃如也”,与地位较高的上级官员谈话,要和颜悦色、中正诚恳,“与上大夫言,訚訚如也”。在君主面前言语,要恭恭敬敬、谨慎小心,“踧踖如也,与与如也”(《论语》乡党第二)。在经过国君的座位时,要脸色庄重,脚步加快,出言慎重,显得中气不足的样子,“色勃如也,足躩如也,其言似不足者”(《论语》乡党第四)。在进食或休息的时候不要言谈,“食不语,寝不言”(《论语》乡党第十)。而到了太庙,每时每刻都询问礼义以显诚敬之心,“入太庙,每事问”(《论语》乡党第二十一);在车中,也要按礼行事,不要高谈阔论,“不内顾,不疾言、不亲指”(《论语》乡党第二十六)。对旧的礼法,虽然非常熟悉,也要有一种求实态度,因资料有限、不足为凭,“吾能言之”而“不足征之”;若文献足够,则“吾能征之”(《论语》八佾第九),等等。

(六)君子注重“时而后言”,言行相顾

对于言什么、如何言的问题,君子还要谨记“邦有道,则知;邦无道,则愚”(《论语》公治长第二十一)。有道时则尽显才智,一般人可做到;木讷装愚,是常人学不到的。君子懂得审时度势,言默自如,“国有道其言足以兴,国无道其默足以容”[7]。唯君子能善行言道、言而有度,言与不言、言什么、如何言,皆中规中矩,合于礼法,深谙人间睿智、“言教”之妙。君子学以致用、言行合一,使于四方、不辱君命,若纸上谈兵、溢于言表,不切事理、言之无文,虽言之凿凿,又有何用呢?“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论语》子路第五)孔子特别强调君子应该“名正言顺”,认为这是从政之要,“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一事无成必然就会“礼乐不兴”“刑罚不中”“民无所措手足”(《论语》子路第三)。所以,君子必须重视正名与正言,不能妄言非议,不能和盘托出,“名之必可言”,“言之必可行”(《论语》子路第三),君子需要一个值得称道的正当名分,更要把握一种立得住、讲得通、用得上的“言教”之道。怎样才能避免以言卖祸、言多必失?孔子说,“君子于其言,无所苟而已矣”(《论语》子路第三)。君子之所以讲究言道,主张规训言谈、出言有法,是由于“一言而可以兴邦”,“一言而丧邦”(《论语》子路第十五)。这样说虽然有些言过其实,“言不可以若是”,但历史上的确频发因一言不当而导致兴衰的事。君子要言不烦,寡而实;小人巧言如簧,多而虚。君子之言,言而有宗,确能一言兴邦,一言济世;小人之言,僭而无征,言悖而出,亦悖而入。

(七)君子强调“名正言顺”,言默自如

孔子讲究言而有道、言而有礼,不能口无遮拦、胡言乱语,特别强调“时而后言”“义而后取”,认为若“时而后言,人不厌其言”(《论语》宪问第十三),轮到自己发言,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人们不会厌烦。要“见利思义,见危授命,久要不忘平生之言”,即使是天长日久,也要信守诺言、仁义当先。朋友之间的好言相劝,即使是肺腑之言,也要讲究言谈技巧,要“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则止,毋自辱也”(《论语》颜渊第二十三),若多口多舌、诡言浮说,就会自取其辱、徒增烦恼。要善于观察人言谈时的特殊表情,“质直而好义,察言而观色,虑以下人”(《论语》颜渊第二十),就会闻达天下、言行相符。孔子认为“君子之言”与“小人之言”有别,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君子“切切偲偲,怡怡如也”(《论语》子路第二十八),良言近仁,言必有中,小人“群居终日,言不及义,好行小慧”(《论语》卫灵公第十七),闲言闲语,不着边际。君子“邦有道,危言危行;邦无道,危行言孙”(《论语》宪问第三),小人多言数穷,“巧言乱德”(《论语》卫灵公第二十七),“词不达意”“过而不改”。君子“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论语》卫灵公第二十三)”,可与之言则言,不可与之言则不言,就“不失人,亦不失言”(《论语》卫灵公第八)。若“言未及之而言,谓之躁;言及之而不言,谓之隐;未见颜色而言,谓之瞽”(《论语》季氏第六),不当言则言,就是浮躁;当言不言,就是隐言、失言;贸然而言,就是瞎了眼的失礼妄言。

二、《论语》“言教”思想的当代启示

显然,语言是用来表达思想感情的,寻声定墨,立意运斤,这是《论语》“言教”思想的根本旨趣。子曰:“辞达而已矣。”(《论语》卫灵公第四十一)语言只要能够传情达意、表达流畅、通晓易懂就行了,不必刻意追究文思奇巧与字句艳丽。若一味滞留于字句的凝练与润色上,刻意追求“拍案叫绝”“语不惊人死不休”那样的效果,就会成为字句的奴隶,死于古人的句下,甚至会陷入“以文害辞”“以辞害意”的窘境。子曰:“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论语》雍也第十八)文采与质朴必须妙合无垠,不能流于粗俗,也不能虚伪浮夸。刘勰在其《文心雕龙》中认为,“立文之本源”在于,“以文附质”“以质待文”,丧言不文、正言不采,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君子常言,未尝质也”,“文采所以饰言,而辩丽本于情性”[8]330。但是,语言之“达”,又有上下之分、雅俗之别。“君子上达,小人下达”(《论语》宪问第二十三),积极向上、日进高明为“上达”,沉沦平庸、日究污言为“下达”。君子“上达”要通于雅言,“子所雅言,《诗》《书》、执礼,皆雅言也”(《论语》述而第十八)。“雅言”也就是“正言”,读诗书礼义,注先王经典,必正言其音,谨言表达。真正切当的、无倾向性的艺术语言,犹如“一种神话”[9],巧妙而艺术地运用语言,在匠心独运、反复斟酌下,就会达到文思神远,视通万里,字字珠玑,吐纳珠玉,言为心声,神与物游。语言呈现是“一种生命的形式”[10],要反复锤炼,“句有可削,足见其疏;字不得减,乃知其密”[8]338,务求“以一字为工”,这种“炼”“是往活处炼,非往死处炼也”[11]111,妙笔生花,尽显生命之美,情动言外,隐含文理神韵。古人诗句中虽不言高远静闲、洒扫应对,而在文中却能以少总多、万取一收;对于景外之意、韵外之致、味外之旨,不事雕琢确能活灵活现、自然贴切,可谓文之精华,有隐有秀;言不在多,尽得风流。

《论语》倡导的“言教”,还有另外一种含义,即著书立说,以言行世,“出‘言’如‘笔’,‘笔’为‘言’使”[8]413,因字生句,联句成章,积章成篇,连篇为著,表面看似乎是一种文字游戏,实质上表达的却是人的内在神韵、风骨情志,揭示的是一种有深度的思想,语言就是思想表达本身。易言之,语言本身是思想的直接现实,语言是一种现实的思想,是能够被人直接感受到的思想。马克思说,“语言是一种实践的、既为别人存在因而也为我自身而存在的、现实的意识”[12],它所呈现的不仅仅是僵死的外在符号而是生命的深度即“灵魂的深度”[13]35。以理论的方式把握世界,须借助娴熟巧妙的语言艺术。理性语言不同于一般的日常用语,是一种惊艳妙心的学术语言,具有自己特殊的性质与方法,最能体现人的自由自觉活动,黑格尔讲它是“诉之于心灵”[13]44并“经过心灵化”[13]49的东西。列宁说,决不能“机械划一,强求一律”,“在这个领域里是最来不得公式主义的”[14]。艺术地运用语言去驾驭思想,必须推敲文字、凝练语义。古人早就说过,“二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诗改一字,界判人天”。而创造性地使用语言艺术,更要重视合理表达那些突然涌现在意识内的东西,“惟陈言之务去”,摒弃一切文法理障,“不涉理路,不落言荃”,“羚羊挂角,无迹可求”,才能在吟咏性情的微妙处,显得“透彻玲珑”,“言有尽而意无穷”。用最明确的科学术语来表达最真切的思想,确能深入揭示人的心理过程及其发展规律,学术语言的这种修辞方法“就是心灵的辩证法”。当然,我们不应该为了观念的东西特别是语言上的东西,而忘掉现实主义的东西,学术语言所表达的都是具有真情实感的东西,语言艺术说到底是生活的艺术,学术话语所表达的都是人民的思想,要做到“心既托声于言,言亦寄形于字”,属意为文、心与笔谋,趣幽旨深、内明外润,“玩之者无穷,味之者不厌”;还要做到以“言教”荡涤世人浑浊之心,提振民族精神,净化人的心灵,开阔人的视界,“纳之于豪杰而后期之于圣贤,此救人道于乱世之大权也”[15]

现代西方哲学中有所谓“语言学转向”之说,论述的是语言所具有的本体论意义或存在论功能,强调语言作为思想交流的手段不仅能够指涉事物、传达思想,更能开显世界之本体与存在之真谛,甚至能够构造物质世界和人的存在的多种可能性意义。存在主义者认为,世界就是语言所及的世界,世界就寓于语言之中,而人的存在意义也是语言所构造的,语言是存在的家,唯有借助那种诗意的言说才能揭示人的本真之在。中国古代哲学也重视语言的工具妙用,从言与物、言与意、言与道的关系上看,语言不仅具有指涉作用,可“言之有物”“直言其事”,而且能够传达思想、言说道理,可“言以表意”“辞以达意”。但中西哲学也都谈到了语言的局限性问题。的的确确,语言有时也会束缚思想,窒息灵性,会抵达那种言不尽意、词不达意,不可说、不能说的地步。对那些在语言之外的、不可说、说不出的“非言之在”“不验之词”“不思之说”,西方哲学强调“沉默是金,语言是银”,认为能说的就要说清楚,不能说的就要悬置语言。唯有在语言的破碎处,隐秘的存在才真正开敞,唯有在语言休息时,真正的哲学才开始了言说。所以,语言只能说那些可说的,不可说的就不要说,“说不可说”非语言所能及,只能依靠非理性的临界体验即“畏、烦、死”的内在启示,或者借助类似于中国古典诗词的超越想象、诗意传达,或者干脆依靠神的召唤,才能聆听到那些神秘之在所传达的灵异之音等。西方的这种语言观与中国儒学“反巧言”“倡讷言”的“言教”思想,有异曲同工之妙。中国古代哲学也认为语言不是万能的,人们常常需要借助“非言”的物指、神谕、棒喝、敲击,去体悟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因“言不尽意”之故,才“立象尽意”“得意忘言”;由“正言若反”“大辩若讷”,才主张“寄言出意”“得意忘荃”;因“言语道断”“思维路绝”,才强调不立文字、以心传心,直指心体、默然心会。笔者认为,古代先贤忧之也深、言之也切,“文思极则奇,极深而研几”,那么言与非言的界限如何把握,“言”与“默”的矛盾该如何处置,如何“以意新而得巧,凭理趣而显奇”[16]?细究《论语》关于“言教”思想的核心要义,对破解这一难题或许不无裨益。

参考文献 :

[1]穆南柯.儒家典籍的语境溯源及方法论意义:兼与郭齐勇先生商榷[J].哲学研究,2002(12):40-43.

[2]秦川.四书五经:第2 卷[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07: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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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论语[M].陈国庆,何宏,译注.合肥:安徽人民出版社,20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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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曾子,子思.大学·中庸[M].王国轩,译注.北京:中华书局,2006: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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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刘熙载.艺概[M].刘立人,点校.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3.

[1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161.

[13]黑格尔.美学:第1 卷[M].朱光潜,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79.

[14]列宁选集:第1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664.

[15]王夫之.船山全书:第12 卷[M].长沙:岳麓书社,1992:479.

[16]朱荣英.以意新而得巧 凭理趣而显奇:浅议哲学的治学方法及为文之道[J].河南教育学院学报,2012(6):91-93.

The Core Meaning of“Speaking and Teaching”Thought inAnalects and Its Enlightenment

ZHU Rongying1,TAN Lin2
(1.Henan University, Kaifeng 475001, China; 2.Xuchang City (Weidu District) Experimental School,Xuchang 461000, China)

Abstract : Confucius always attaches importance to the teaching by words and deeds.Confucius and other masters believe that gentlemen should know when and what to say, how to keep their words, and how to speak with enough evidence.“speaking &teaching”are just the core meaning and etiquette rules ofAnalects ,aiming at “introducing principles by words and deeds”.This thought affords great enlightenments on contemporary linguistics studies and the rational grasp of the world's ontology.

Key words :Analects ;“speaking &teaching”;words and deeds

中图分类号 :B222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1006-5261(2019)06-0047-06

收稿日期 :2019-06-16

基金项目 :河南省教育科学“十三五”规划项目(〔2019〕-JKGHYB-0015);教育部示范优秀教学科研团队建设项目(JK-0021-0)

作者简介 :朱荣英(1963―),男,河南尉氏人,教授,博士,硕士研究生导师。

〔责任编辑 叶厚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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