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牛王国”中的非裔美国牛仔_牛仔论文

美国“牛王国”中的非裔美国牛仔_牛仔论文

美国“牧牛王国”里的非裔牛仔,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王国论文,美国论文,牛仔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美国牛仔是由不同肤色、不同种族和不同国籍的人构成的,非(洲)裔牛仔是这个特殊社会群体的重要组成部分。非裔牛仔同白人牛仔、墨西哥牛仔(墨裔美国人)和原住民印第安牛仔一样,在辽阔的牧区骑马放牧,看护牛群,从得克萨斯踏上“赶牛小道”,经过漫长而艰险的长途驱赶,把牛群赶到东北的市场、小牛育肥地和新牧区。许多非裔牛仔对美国“牧牛王国”在西部辽阔大平原上的兴起和繁荣献出了毕生的精力,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然而,由于美国对黑人的种族歧视政策,使“牧牛王国”里的非裔牛仔长期被美国的史学家和作家们所忽视。直到20世纪中期民权运动兴起,非裔牛仔的研究才受到美国学术界的关注。

      菲利普·德拉姆和埃弗里·L.琼斯合著的《黑人牛仔》于1965年出版。这是第一部也是迄今为止唯一的研究美国非裔牛仔的学术专著。这一著作主要集中在对非裔牛仔参与在美国西部牧区持续二十余年的长途驱赶牛群的论述上。同年,德拉姆和琼斯还出版了《黑人牛仔》的简写本《黑人牛仔的历险》,以便于青少年读者阅读。1986年,保罗·W.斯图尔特和华莱士·伊冯娜·蓬斯编辑出版了《黑人牛仔》一书,是关于88位非裔牛仔的人物传记。萨拉·R.马西编的《得克萨斯的黑人牛仔》于2000年出版,是一本关于非裔牛仔传记性的研究论文集。该论文集共收入24篇论文,论及牛仔先驱、赶牛牛仔和现代牛仔三方面的重要代表人物。除上述论著外,还有纳特·洛夫、比尔·皮克特和博内斯·胡克斯等著名非裔牛仔的自传和传记。自20世纪中期至今,在美国的一些报刊上还发表了数十篇关于非裔牛仔的论文。这些论文多数是关于非裔牛仔的个案研究,也有一些论述非裔牛仔在得克萨斯牧区、牛道和牛镇的活动,其中有的文章涉及到他们的经济待遇和社会地位问题。论述非裔牛仔的重要论文有菲利普·德拉姆在1955年发表的“黑人牛仔”、德拉姆和埃弗里特·L.琼斯于1964年发表的“马背上的奴隶”,以及肯尼思·W.波特于1969年发表的“1866-1900年西部牧牛业中的黑人劳工”等。“黑人牛仔”一文是美国历史上第一篇研究非裔牛仔的论文,强调了这项研究的重要意义。“马背上的奴隶”论述了在美国内战以前就有数千名黑人奴隶劳作在得克萨斯的牧场上,他们是美国牛仔的先驱者之一。波特的文章论及美国西部牧牛业的发展历史概况、看马人、赶牛人各个岗位上的牛仔与追随者,及其工资、工作与生活条件、牛仔罢工、娱乐社交和种族生活等十余个方面的问题。该文虽论述全面,但不够深入,有些问题仅仅是提及而已①。纵览美国学者对非裔牛仔的研究,我们可以看到大量论著集中在著名非裔牛仔的个案研究上,而对这个独特的社会群体在牧场和牛道的劳作状况以及他们能在美国“牧牛王国”立足的原因和境遇的论述似显薄弱。本文拟从非裔牛仔在牧场的艰辛劳作、在牛道上遭遇的凶险、在“牧牛王国”立足的原因以及在美国对黑人种族歧视和种族隔离特别严重的特殊年代他们在西部牧区的独特生存状态作初步论析。

      一 牧场里的艰辛劳作

      美国西部的牧牛区在内战以后迅速从得克萨斯向西向北拓展。在二十多年的时间里,大平原(Great Plain)上兴起了一个辽阔的“牧牛王国”(Cattle Kingdom)。“牧牛王国”的疆界南起格兰德河,北抵美加边界,东起密苏里河,西抵落基山脉脚下,约占美国陆地面积的1/5,覆盖十个州和领地的草原。“牧牛王国”的兴起,主要是由于美国内战后工业化和城市化对肉类巨大需求的推动,同时也是数万名牛仔艰辛开拓西部边疆的结果。数万名牛仔作为牧场主和牧牛公司巨商的马背劳工,日夜在牧场上放牧,照料着牛群。在数万名牛仔中,有万余名非裔牛仔。在非裔牛仔中,既有内战前就劳作在得克萨斯牧区的马背奴隶,也有战后逃离美国南部到西部投身牧牛业的黑人②。在“牧牛王国”里,非裔牛仔和其他少数族裔牛仔(墨西哥人和原住民)一样,要比白人牛仔付出更多的辛劳。

      在大平原牧区,牧场的各个工作岗位上都有非裔牛仔,但通常他们承担的是白人牛仔不愿意干、最危险和最困难的工作,如地位最低的看马人、常遭牛仔们不满的厨师以及最危险的围捕和驯服野马等。

      在牧牛营地,牧场主常雇用非裔牛仔(有时也有墨裔)当看马人。看马人的工作主要是照料那些不立即使用的马。牛仔在干不同的工作时,要骑乘不同的马。在辽阔的无围篱牧场走马巡边时,他们骑被驯服的快速幼龄烈马;在放牧或围拢牛群时,他们则换乘较为温顺的马;夜间值班守护牛群时,牛仔们又骑乘夜用马。因此,每个牛仔可以从牧场工头那里领到8~10匹归他使用的不同加鞍备用马和一匹夜用马。在通常情况下,一个放牧队要有100~125匹马③。这样多的马集成马群,由看马人照看。每匹马都有自己的名字。看马人不但要熟记每匹马的名字,而且要知道它们各自的用途,哪些马归哪个牛仔使用。在夜晚,除了挑出值夜班的牛仔骑的夜用马外,其余的马多数要集中起来,由看马人照料。

      看马人的工作非常辛苦。每天从早晨到夜晚,看马人要根据牛仔们干不同活的需要,随时挑出适合他们骑乘的马。如果有一匹马丢失,看马人只要把马群环视一圈,就能知道是哪匹马逃失。可能某日看马人离开马群数小时,等他回来时,所有的马都呆在一起;而有时他仅离马群20分钟,也可能所有的马都逃失④。因此,看马人几乎每时每刻都要与马群呆在一起,看护马吃草。由于看马人日夜都要看护好马群,所以在一个牧牛营地里有两个看马人。夜里值班的看马人更辛苦,因为马群只是圈在用绳子简单拉成的围栏里,他要防止有马丢失⑤。

      看马人除照看好马群外,还要帮助厨师干些杂活,如协助运回木料,有时还要按厨师要求准备咖啡和冷肉排等⑥。在牧牛队里,看马人与头等牛仔的关系同餐馆中“洗碗工与厨师长的关系极其类似”⑦。也就是说,看马人是最低的工种⑧。

      一些过了骑行年龄而经验丰富的非裔牛仔常被牧场主雇为厨师。在牛仔群体中,厨师是地位较高的职位。他仅位居牧场工头和牧牛营地的老板之下,而高于其他岗位上的牛仔。尽管一些白人拒绝听命于非裔厨师,但很多牧场主对厨师的选择“总是喜欢黑人”。究其基本原因,在牛仔中“黑人比较好的平均数高于白人”⑨。在很多情况下,一个牛仔选择加入哪个牧牛队取决于该队厨师的名誉。在厨师履职的竞争中,只有少数人能够胜任这一职务,其中不乏非裔厨师。

      一些非裔厨师能够在牧区获得好的声誉,原因在于他们能保证在任何困难的条件下为牛仔们准备好一顿饭的能力。在牧场的厨师通常只是管好厨房和看好牧屋,而在牧牛营地,厨师要掌管好炊事工具车周围60平方英尺的地盘⑩。相较而言,牧牛营地的厨师比牧场的厨师要面对更多的困难。在北部牧区,牧场厨师在一间大牧屋的后部掌管火炉,南部牧区牧场的厨房则是与牧屋相连的单独房间。至于牧牛营地的厨师(还有赶牛队的),除了在荒野之中的炊事工具车外,没有厨房和任何遮蔽物(11)。牧牛营地的厨师必须有驾驭骡子或公牛拉炊事工具车渡过河水暴涨的河流和穿过任何难行地段的能力。他必须能在暴风雨雪等恶劣的天气下为11~12名艰苦劳作的牛仔做好一日三餐(12)。与白人厨师相比,非裔厨师具有更强的能力管理炊事工具车和在困难条件下的烹饪能力。部分原因是他们曾有过这方面劳作的经历。强加给黑人的种族歧视,使非裔厨师在未成年时,就被迫在种植园或牧场的厨房或马厩里干活,他们在少年时就学到了一些烹饪知识和骑马的技术(13)。黑人少年干的杂活,日后成就了他们能胜任厨师的职务。而少年时期没这种经历的白人牛仔,在年长后当厨师时便缺乏烹饪和管理炊事工具车的能力。

      一些非裔厨师的厨艺在牛仔中赢得了赞誉。牧牛队牛仔每日三餐的饮食是很粗糙单调的。厨师用的食材主要是装在工具车上的面粉(多是玉米面)、豆子、咸猪肉、水果干、糖和咖啡等,最初一两天偶尔有点牛肉。面包是厨师自制的。主食不是玉米饭就是玉米面面包。菜不是切成厚条的咸猪肉煮豆子,就是把咸猪肉煎一煎,饮料主要是咖啡。牛仔的一日三餐基本就是这些单调乏味的东西。过不了几天,牛仔们便厌烦了(14)。一些优秀的非裔厨师总是想尽办法来改变令牛仔们生厌的食谱。他们在早午两餐的时间,用炊事工具车上带的防护武器去打些飞禽走兽等野味来改善伙食。如在佩科河一个牧场的非裔厨师杰克用他打的鹿和野火鸡丰富牛仔们的食谱。1878年,在皮斯河一支放牧队的非裔厨师萨姆更是充分展示了他的精湛厨艺,为牛仔准备了一顿数年后还被人记住的丰盛晚宴。有人称那顿饭是“从未享受过”的“最美味”的吃食。其中有满烤箱的野牛排、烤熊肉,味道都比猪肉好;煎锅里火鸡胸脯肉浸泡在用水、面粉和油脂熬成的灰色汤汁中;一根棍子上架烤着羚羊的肋条。萨姆有时会在坑中烧熟一只带毛的火鸡,也会焖熟野李子做成厚厚的水果饼。在牧牛区,萨姆仅是一个出众厨师的代表。其他非裔厨师也用他们打的鹿、火鸡和其他猎物来改善牛仔们单调的食谱,每人各有专长,如烤出桃子馅饼、“钟形饼干”等等(15)。

      在牧牛队遇到危险时,非裔厨师经常独自奋力保护炊事工具车和车里装载的食品、炊具等。在放牧区扩展的过程中,经常侵占原住民(印第安人)的土地,也必然引发他们的反抗和袭击。1877年,一支放牧队在得克萨斯科尔县放牧牛群,突然遭到了原住民的袭击。4个白人牛仔和3个非裔牛仔躲进了一个洞里。只有非裔老厨师安迪独自躲在炊事工具车后,用枪击退了袭击者,保住了炊事工具车和供应品(16)。炊事工具车周围是牧牛队牛仔们食宿的场所,炊事工具车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城堡”。他们每日三餐的食品、炊具和夜宿的“热卷”(卧具)、工具和武器等都在炊事工具车中。每有突发事件,非裔厨师都会冒着生命危险为牛仔们固守“城堡”(17)。

      一些非裔厨师还有为人称赞的多方面才能。前面提到的非裔厨师萨姆不仅有烹饪野味的特殊才能,而且是位好骑手,经他训练骑术的人可以学到驾驭烈马的本领(18)。XIT牧场最好的厨师黑人吉姆·佩里被白人牛仔W.T.布朗称之为是他生活的那个时代的最好的骑手(19)。“布洛克圈”(Blocker loop)是美国西部牧区著名的套牛马的方法之一,由非裔牛仔布洛克发明。有一次,一个助手对这种套法的精准性表示怀疑,布洛克就让绰号为“山羊”的非裔厨师拿来一条套索并拉出一匹矮种马。布洛克骑在马上,在一头母牛从栏门刚迈出时,他用套索抛出了一个规范的“布洛克圈”,套住了母牛的两只前脚,把它拉倒,而坐骑还停在原地。接着布洛克让“山羊”用同样的方法套住第二头母牛。然后,两人交替着套,直到套了20头而无一失手(20)。事实上,许多非裔厨师是著名的骑手和套索手。有些非裔厨师有多方面的才能。人称“老李”(Old Lee)的黑人被认为像一个“方便的上衣口袋”,他几乎能做任何事情。从烹饪到驯马、缝补马鞍和靴子等,他都行。被称为老巴特(Old Bat)的黑人约翰·巴特维亚·欧诺特的主要工作是厨师,但他又是牧场的头等牛仔,有经验的赶牛人、猎手和赶车人。“老巴特”被认为是非裔厨师中最多才多艺的人之一(21)。

      非裔厨师能让牛仔们在艰苦的劳作之余享受欢乐。非裔厨师大多是歌手、乐手,甚至有人是作曲家。尽管厨师每天的工作非常劳累,但他们是牧牛队中唯一能携带乐器并能演奏的人,上面论及的多位非裔厨师都有很高的音乐天赋。斯劳特的非裔厨师“老巴特”能拉小提琴和吹横笛。“XIT牧场”的厨师吉姆·佩里是最好的小提琴手(22)。佩科斯河那个牧场的厨师杰克不仅能唱歌和弹吉他,他还为赞扬牧牛生手骑上了难驯服的野马的歌曲《泽布拉·唐》谱了曲(23)。能做出味美晚宴的厨师萨姆在牛仔们用餐时,总有“祝贺词”或一首“祝福歌”,还会弹班卓琴并能唱歌。一天晚上,有人踏着节拍,带着一伙人给萨姆一把买来的小提琴,他便拉着诸如“青玉米,青玉米,拿到台上来”之类的歌曲(24)。不过,在美国西部牧区产生更大影响的是非裔厨师戈登·戴维斯。他曾骑在拉炊事工具车的左边的公牛上,用小提琴演奏着《野牛加尔斯》,穿过了道奇城。戴维斯被称为“公开登上牧区舞台的出色的黑人厨师音乐家”(25)。

      非裔牛仔被牧场主们雇用是因为他们在围捕和驯服野马方面具有特殊的能力和极高的天赋。在美国西部牧区,牛仔所有的劳作都在马背上进行。内战后的二十余年,随着牧牛区从得克萨斯扩及整个大平原地区,仅靠牧场饲养的马已无法满足牧业蓬勃发展的需要。因此,很多牧场必须围捕大量漫游在大平原上的野马并驯化以后作为牛仔的坐骑。围捕驯服野马颇具危险,很多非裔牛仔被牧场主雇为野马猎手和驯马人。因为,由一匹雄马统领多匹母马和幼马组成一个关系紧密的野马群,能在一个方圆25英里的地区迅捷地驰骋,人们很难摸清其活动规律(26)。围捕野马通常是由能力很强的非裔牛仔去找寻、追踪野马群。牛仔们通过与野马群的百般周旋,才能把马领进事先筑好的围栏中。

      非裔牛仔鲍勃·莱蒙斯独具取代野马群中的雄马而被牝马视为统领的本领。莱蒙斯从准备寻找野马群开始,便断绝与人的交往,不换衣服,不换坐骑,把带的食物放在树上风干,使之失去人的气味。他能很快地找到一群野马。在第一周,莱蒙斯只是远远尾随野马群。在追到一块小牧区时,他开始被野马群接受为其中的一员。第二周,莱蒙斯赢得群马的信任,被牝马们接受为统领而取代了领群的种马。在野马群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他把马群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一路上,莱蒙斯除了不吃草外,他已成了“野马群中领头的马”(27)。最后,他把野马群引领进围捕它们的围栏里。

      著名的非裔牛仔纳特·洛夫则是挑选精干的牛仔组成包围圈猎捕野马。一次,洛夫精选了20名牛仔,把60匹野马围在了一个10~15英里方圆的包围圈里。牛仔们被分在包围圈固定点上。在被围住的野马发疯似地狂奔时,牛仔们则绕圈慢慢骑行。用这种方法,牛仔每人每天只骑行10英里,而野马群则在包围圈内奔跑六七十英里。十余天后,疲劳使野马的奔跑速度迅速减慢。牛仔们的包围圈则逐渐缩小。30天后,累得精疲力竭的野马群便被牛仔们捕获归栏(28)。

      被围捕的野马入栏以后,非裔牛仔又承担起更困难的驯马任务。圈在围栏里的野马在种马的引领下时刻想撞毁围栏逃回荒野草原。如果有两三百匹野马组成的大马群被赶入围栏,那么极易发生崩栏群逃或马匹互相践踏造成伤残或死亡的事故。在此情况下,非裔牛仔要冒着个人受伤的危险进入大围栏,把一些健壮幼龄的马用套索套住放入小围栏中,将其他马放掉。在驯马的最初几天,牛仔不给围栏中的野马喂草,并让它们不停地跑动。直到野马因过度疲劳和饥饿变得老实起来,驯马人才用套索套住一匹马的前蹄,用力把它拉倒在地,顺势给它戴马勒或笼头,再给它拴上缰绳,把缰绳的另一头牢牢地拴在结实的木桩上或一棵树上。被拴住的野马会暴怒地嘶鸣,使出浑身解数前踢后跳,不停地挣扎反抗,企图挣脱逃走。两天过后,疲劳过度且饥饿难耐的野马才暂停抗争,驯马人便就势从侧面给它备上马鞍。这匹饥饿过度的野马才被允许吃草,直到它吃得过饱,胃胀难受为止。因为暴怒的野马在任何一个环节都可能对人造成伤害。这个过程多由驯马技能高超的非裔牛仔去完成。备了马鞍的那匹野马紧接着要天天交由数名牛仔轮流骑乘。经过数天骑乘之后,直到那匹马完全听从骑手的命令、不再挣扎反抗、平静地低头向前奔跑为止,才算初步将它驯服(29)。

      有的雄野马凶如野兽,即使是有经验的非裔牛仔有时也难以把它驯服。非裔牛仔乔治·亚当斯受雇于“7D牧场”时,是最杰出的骑手和套索手。亚当斯因技能出众成为“7D牧场”地区的传奇人物。在驯服一匹浑名叫“草莓男人”的雄马时,几乎遭受致命的伤害。因为“草莓男人”过于暴烈,亚当斯和另一名牛仔一起驯它。两人给它加上马鞍。亚当斯刚骑上马鞍,“草莓男人”突然把他高高抛起摔在地上,马蹄迅疾向他狠狠踏去。亚当斯敏捷地躲开。在野马掉转头时,亚当斯又跃上马鞍。“草莓男人”又故伎重演,就是不让骑。最后他们两人只得把它拉上可以俯视佩科斯河的高悬崖上,消磨它的斗志。过了一天,他们两人同另一名守护野马的牛仔,整整与“草莓男人”周旋了一天。但它仍猛窜狂跳,就是不让人跃上马鞍。亚当斯再次骑到“草莓男人”背上。为防止“草莓男人”跃入河中游到对岸逃跑,亚当斯等人只得把它拉回牧场,关进七英尺高的围栏里。次日凌晨,亚当斯等人再去查看时,“草莓男人”已在夜间跃出高围栏,逃归荒野(30)。如果不是亚当斯有出众的驯马技术,他可能被“草莓男人”多次伤及生命了。

      除野马外,非裔牛仔也要驯服饲养马中像布朗科马那样的烈马。被人们称为阿德的非裔牛仔艾迪生·琼斯具有不寻常的套马技能。他把套索的绳头系在自己的臀部,在围栏里或在开阔的草地上引出一匹未驯服的烈马。在烈马全速向阿德冲撞时,他立即抛出套索,套住马的脖子,然后以超人的技巧和十足的力量把马拉倒在地,再迅速给它加戴各种马具。此后,他对这匹马再进行多次骑乘,直到把它驯服。阿德每天做的工作就是从挑出烈马开始到骑乘烈马结束。他每天早晨要骑乘数匹烈马,直到它们变得温顺后,再交其主人使用。在佩科斯地区,阿德是最好的驯马高手之一(31)。

      绰号为“博内斯”的非裔牛仔先驱马修·胡克斯是由布朗科马骑手、驯马人而成为专业驯马师的。他第一次在得克萨斯北部骑野马时只有12岁。15岁时,博内斯以最佳布朗科马骑手而名扬得克萨斯博内斯县整个牧区。在1886-1887年那个可怕的寒冬,博内斯在得克萨斯潘汉德尔地区是看马人、布朗科马驯马人,并成了驯马师的先驱者(32)。

      在驯马人中也有黑人妇女。1857年(或1858年)出生于墨西哥的具有黑人与森密诺尔人(美国原住民摩斯科格人的一部分)血统的约翰娜·朱莉是一位典型的代表人物。约翰娜一家在1870年代初移居得克萨斯南部。她从小就跟父亲学习了养马、放牧山羊和牛等家畜技术。后来成为侦探的亚当·威尔逊教会她骑马。在十多岁的年龄段,约翰娜的养马和骑马的技能就已经非常好。当时,在得克萨斯南部仍然沿袭墨西哥骑马牧人从西班牙殖民者那里学到的残暴的旧驯马方式。约翰娜却以女性的温柔和实践经验创造了不同于旧习的轻柔驯马方法。她在下格兰德河洗澡时带几匹马入水。在深水处,马害怕得不得了,完全失掉了野性。约翰娜向上游时,只要骑在马上抓住马鬃往上提,马也昂头向上游,不会前倾把她摔下来。在深水中马是不想往前倾的。在水中驯马可以不对马施暴,也能减少驯马人被马伤害的危险。然而,马在水中的态度是顺从还是反抗,取决于水的深度。如果马发现它站在浅水中,便载着年轻的约翰娜狂奔起来,甚至有把她摔下来的危险。马和轻柔的驯马方法成了约翰娜生活中的一部分。她在父亲去世后,还向年轻的男女牛仔们传授驯马和养马的技术(33)。

      除史上留名者外,还有很多骑驯布朗科马的非裔牛仔并没有留下他们的名字。在1880年代美国西部牧区向公司化牧场转型的时期,随着牧场规模的扩大和牛群的增多,需要有更多的马为牛仔提供坐骑。如“XIT牧场”在1880年代拥有15万头牛、300多万英亩土地、1000多匹马和150名牛仔。驯马成为重要的工作。刚到“XIT牧场”的新手练习骑马时一天都要被摔到地上二三次,都喊“干不了驯马这活”(34)。一些初进牧场的白人牛仔不敢给烈马佩戴马具和骑驯它们。所以,这种最困难和最危险的驯马工作大多由非裔牛仔承担。

      在牧场上劳作的还有被称为“牧牛女郎”(cowgirl)的非裔女牛仔。生于密西西比州的亨利埃塔·威廉斯·福斯是个女奴隶。她18岁时被卖往得克萨斯南部的沿海地带,成为那里牧牛业开发的先驱者之一,赢得了“里蒂姑姑”的赞誉。“里蒂姑姑”和男人们一起管理牛群,骑马不备马鞍。她是当时唯一与男人一起在牧场上劳作的妇女,能赶不同的牛群在不同的牧场往来(35)

      非裔牛仔绝大多数劳作在得克萨斯牧区,少数人去了大平原的新牧区。在牧牛业起步较早的得克萨斯南部海湾地区,非裔牛仔的数量特别多。在努埃西斯河东部沿海的灌木丛区、布拉索斯河河口、休斯顿以南和原住民保留区俄克拉何马部分地区的一些牧场上,非裔牛仔是唯一的劳动力(36)。美国内战以后,在“牧牛王国”由得克萨斯向大平原北部和西部扩展时,一些优秀的非裔牛仔在向新牧区赶牛后,留在了当地的牧场。他们把在开放大牧场管理牛群的方式带到了新牧区。一些非裔牛仔成了当地技术能手。虽然非裔牛仔的数量不及白人牛仔多,但他们在牧场付出的辛劳和经受的危险多于白人牛仔。非裔牛仔是促成美国“牧牛王国”兴起和发展的重要力量。

      二 长途驱赶中勇对凶险

      非裔牛仔不但在“牧牛王国”的牧场里艰辛劳作,而且在把牛群从得克萨斯赶往东北部市场和大平原新牧区的“长途驱赶”(Long Drive)中勇对各种凶险。“长途驱赶”是通过“赶牛小道”(Cattle Trail)把牛群从牧场赶往最近的铁路站点或新牧区。在铁路没有通到得克萨斯前,“长途驱赶”是把牧区和市场联系起来的唯一可取的经济运营方式。“长途驱赶”也是顺应美国内战结束后工业化、城市化迅速兴起的一种经济活动。东部农场饲养的牲畜不能满足东部城市人口需要的大量肉食供应,而得克萨斯牧区却四处漫游着当地卖不出去的500万头长角牛。美国东部的城市居民渴望吃到长角牛的牛肉。与此同时,美国西部的开发伴随第二次现代化浪潮的勃兴而迅速展开。横贯大陆铁路的修建、矿业开发、农业开发同步进行,更多的联邦军队进驻西部,都需要大量的肉类供应。为了解决美国肉类市场的供需失衡,不但需要把得克萨斯现有的牛群销往东部市场,而且更需要建立新的牧区,在大平原上建立庞大的畜产品生产基地。在此背景下,大规模的“长途驱赶”从1866年持续到1885年。此后,西部牧区零散的“长途驱赶”活动到1895年终止(37)。

      赶牛队是由不同肤色的牛仔组成的,有很多非裔牛仔被雇用。“长途驱赶”是与西部牧区春秋两季的“赶拢”紧密相连的经济活动。“赶拢”是把相邻几个牧场混杂在一起的牛围拢起来,给跟随不同母牛的小牛打上与其母身上的烙印相同的烙印,以此来确定这些新生牛的归属(38)。得克萨斯的牧场主们在赶拢之后,从牧场选出两三千头牛组成牛群,根据牛的数量,招雇由8~20人组成的赶牛队(39)。赶牛队把牛群赶往牧场主要求前往的目的地。在相当多的赶牛队里,至少有1名或1/3乃至更多的非裔牛仔(40)。每个赶牛队由一名牛道老板负责,成员有一名看马人、一名厨师和多名被分派在牛队各个岗位上的牛仔。牛道老板基本上是白人,只有在极特殊的情况下才由黑人担任。其他成员白人牛仔居多,并有黑人或墨西哥人,看马人和厨师常用黑人(或墨西哥人)担任。

      在“长途驱赶”中,赶牛队要遭遇许多凶险。当时赶牛队常走的“赶牛小道”长达数百英里乃至千余英里。赶牛沿途地势复杂多变,既有多条河流拦路,又经沙漠荒山和深谷峻岭。一次赶牛行程历时三个月、半年甚至更长的时间,牛仔们有时会遭遇春夏秋冬四季无常的突变,承受暴风雨雪恶劣天气来袭。“赶牛小道”沿途,牛队常受毒蛇猛兽的侵扰,也有人为因素造成的凶险,还有牛群炸群等突发事件的发生。

      在“赶牛小道”上,非裔看马人比在牧场更为辛劳。在漫长的牛道上,一个牛仔有10匹换乘马。每个赶牛队要为牛仔们准备数十匹至百余匹的换乘备用马和多匹夜用马。看马人的主要工作就是管理、放牧马群。每日凌晨赶牛队启程前,看马人要为每个牛仔挑出他选骑的马。牛队行进时,他赶着马群随炊事工具车骑行在牛队前面。到牛队停下让牛吃草时,看马人要放牧马群,并为牛仔们选好换乘的马。在近黄昏时,看马人要赶着马群随炊事工具车前往临时宿营地。晚间,他要夜牧下午骑乘的马,并为每班守夜看护马群的牛仔选好夜用马。牛道沿途没有畜栏。夜里,看马人还要看护好马群,防止盗贼偷盗和野兽的袭击,也要防止有马逃离。看马人还要为马医治伤病。只有保护好马群,才能保证牛仔们经过漫长的骑行把牛群赶抵目的地。非裔牛仔阿列克·格罗斯多次加入阿伯·布勒克尔领导的赶牛队当看马人,直到他成了“白头”老人时仍在赶牛队中。牛仔们都尊称他为“阿列克叔叔”(41)。

      在早期的赶牛队中,很多厨师都是美国内战前的黑人奴隶(或墨西哥人)(42)。在“赶牛小道”上,做一名好厨师更为困难。在赶牛队里,厨师是每天起得最早睡得最晚的人。每天天没有亮他就起床。夏天在凌晨3点,厨师就起来做早饭。然后,他叫醒牛仔们起床。待牛仔们依次吃完早饭以后,他洗完餐具后装上工具车。天还没有亮,厨师就赶着炊事工具车先行,到前面牛仔们吃午饭处去准备午餐。牛仔们轮流吃过午饭后,厨师又得先于牛队启程,赶往牛道老板选好的宿营地,去准备晚餐。看马人帮助厨师挖一道两米长、6~10英寸深的槽沟,用来安放锅、壶等炊具,点火做饭,并燃起篝火。在牛仔们赶着牛队到宿营地时,篝火已经燃起。赶牛队抵达宿营地把牛和马群安顿好后,牛仔们才围着篝火吃晚饭。晚饭后牛仔们陆续睡觉后,厨师还要洗炊具餐具。如果备好的面包已吃完,厨师要马上做烤面包的发面。在寒冷之夜,要把面盆放在篝火上或烧水的壶上加热,以便不误次日早餐让牛仔们吃上面包。如果是在酷热的夏夜,厨师得把发面放在炊事工具车尾部底上的地上,为的是不让面发过头。有时,为防止面发过头,他还得当夜烤第二天的面包。在这种情况下,厨师得工作到午夜。次日,他又必须最早起床。在数个月的牛道生活中,厨师几乎天天这样周而复始地劳作。

      为了保证牛仔们的食宿,厨师要克服许多困难。在牛道沿途,获得做饭和燃篝火的烧料也很困难。在很多情况下,厨师要在看马人的帮助下,在沿途草地上寻找燃料。草原上很难找到木头,他们只能收集被称为“草原上的煤”的野牛粪和牛粪做烧料。如果找不到足够的干牛粪,厨师还要焙干湿牛粪。厨师必须保证有充足的燃料,因为在寒冷之夜只有保证篝火整夜烧着,才能使睡在炊事工具车附近的牛仔稍增点暖意。缺水也是厨师必须克服的困难。牛队穿越沙漠或干旱地区时,炊事工具车上的储水罐只能保证做饭用。餐具只能装上沙子或青草,用抹布擦一擦。厨师还必须保证在任何恶劣的条件下为牛仔们准备一日三餐。在狂风大作的天气里,他必须精神专注,防止灶具被风掀倒或壶盖等被风卷走。在大雨使水漫营地时,厨师必须挖泥堆成高过水面的泥堆,在上面生火做饭。在炊事工具车上的储备食材用完而得不到及时补充时,厨师必须打野牛、野火鸡和野兔等野味或杀头疲弱的小牛来保证鞍马劳顿的牛仔们不至于挨饿。

      无论在任何困难的情况下,厨师必须守护好牛仔的“家园城堡”——炊事工具车。因为在赶牛途中赶牛队每天都要在不同的地方宿营,炊事工具车周围就是牛仔们的“临时家园”,是他们食宿的地方。为了炊事工具车的安全,厨师不允许任何牛仔骑马进入车周围60英尺地盘以内。除牛道老板之外,不准任何人把马栓在工具车上。有时在牛队行进途中遇到河水暴涨,使河面增宽到五六英尺。厨师必须使炊事工具车安全过河(43)。如果炊事工具车受到损坏,会影响赶牛队的行程。在牛道上,做一个好厨师是如此不易,难怪很多白人牛仔即使过了骑行的年龄,也不愿意干这份工作。

      在数千名投身于“长途驱赶”队伍的非裔牛仔中,被雇为看马人和厨师的只占少数,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被牛道老板以其能力和经验分派在赶牛队的其他岗位上。在前面引领牛队前进的“道头”虽然多数由白人牛仔担任,但一些优秀的非裔头等牛仔也被委此重任。作为引路的道头,他必须防止排在牛队前头的强壮小公牛向前狂奔,拉乱了队形。被分派在牛队左右骑行的牛仔多是普通牛仔,其中也有黑人。骑行在两侧的牛仔通过调整坐骑离牛队的距离远近来保持牛队行进的快慢,以此防止牛队挤成一团或拉成稀稀拉拉的长线。刚加入赶牛队没有经验的牛仔被分派到牛队尾部殿后压阵,其中也有黑人。殿后的牛仔主要负责照看体弱跛足的牛,避免它们被强壮的牛冲倒踏死或掉队。这些刚出道的殿后牛仔天天都要吸食整个牛队踏起的尘土(44)。

      在赶牛队遭受恶劣天气时,一些非裔牛仔总是让老板、队友到安全的地方而不顾自己的安危。1881年,非裔牛仔比尔·“泰格”·埃弗利随一个赶牛队往蒙大拿赶牛。赶牛队在内布拉斯加境内沿普拉特河行进时遭遇到暴风雪的袭击,温度骤降到零度以下。牛道老板下令让牛群跑动起来,奔向南方躲避风雪,让牛仔们钻进铺盖中御寒。埃弗利打开自己的铺盖给年轻的牛道老板盖上。牛道老板拉他一同钻进了铺盖。虽然牛队的马全都冻死了,但赶牛队的成员都活了下来(45)。还有一名没有留下姓名的非裔牛仔,在牛队遭遇寒冷北风的袭击时,他让其他人躲进工具车里藏身避寒,自己只穿着很少的衣服而被冻死在马鞍上(46)。

      在难以防范的牛马群炸群四散的突发事件中,非裔牛仔总是冒着生命的危险,堵截、守护畜群。1872年3月28日,非裔牛仔詹姆斯·凯利引领的赶牛队从得克萨斯踏上了“奇泽姆小道”,向北行进。在第一个星期的每个夜晚都有牛群炸群逃散的事件发生。凯利作为这个赶牛队的牛道老板兼看马人,不仅要领着所有的牛仔拦截四处惊逃的牛群,还要平息个别白人牛仔制造的事端(47)。1867年,大牧场主查尔斯·古德奈特赶的牛群经历了一个可怕的暴风雨之夜。一些受惊吓的牛离群,搅动整个牛群狂奔。在危险时刻,牛队中最优秀的骑手非裔牛仔鲍斯·伊卡德从夜里1点直到凌晨,一直追随着牛群,直到把所有的牛稳定下来(48)。1868年3月15日,J.M.汉金斯所在的赶牛队在锡沃罗河和瓜达卢普河之间行进时,夜雨使牛群受惊逃散。直到雨停,狂奔的牛群才停了下来。此前非裔牛仔拉尼·劳特罗斯一直骑行在前面,引领着惊恐的牛群。待牛群停止奔跑后,劳特罗斯迎着随后追来的牛仔们,并告诉骑行在前头的汉金斯,牛群停在前面稍远的地方(49)。由志愿厨师助手升为厨师的非裔牛仔“多克”·利特尔在牛群炸群的突发事件中,总是第一个跃上马背。斯特劳的非裔厨师“老巴特”在500匹马炸群惊逃时,在马背上颠簸骑行,带头把马群拢住(50)。上述例证表明,在牛马发生炸群惊逃时,非裔牛仔不论在什么岗位上,总是率先去追堵畜群,并总是与牛马呆在一起。

      赶牛群渡过暴涨而湍急的河流比牛群炸群更具危险性,但一些非裔牛仔在危急关头不仅显示了他们的胆量,而且具有化险为夷的智慧和能力。在落基山脉冰雪融化和暴风雨频发的春天,牛道沿途条条河流河水暴涨。河流变得河面宽广,河水极深且急流翻滚。要把牛群赶过这样的河流是极其困难而又危险的。牛群面对奔腾咆哮的激流,不是吓得止步不前,就是掉头逃跑。每当赶牛队面临这种窘境,非裔牛仔会想各种办法,试着帮助牛群过河。1877年的一天,阿比·布洛克所赶的牛群行进到普拉河边。此前从未见过横跨在河面上的软桥的长角牛,拒不从桥上过河。一位非裔牛仔见此情景,建议让牛群游过河。这一建议被采纳后,牛仔们让一头名为“比利”的老公牛先下河引游,那些领头的小公牛在老公牛之后跟游。整群牛也跟着过了普拉特河(51)。1884年,S.B.布赖特所在的赶牛队抵近加拿大人河边时,正赶上河水暴涨。在赶牛群过河时,一匹系在工具车上的马溺水而死。一名非裔牛仔引牛过河,他的马在游到河中间时沉没。那名非裔牛仔被留在了沙洲上。等到所有牛全部过河后,那个非裔牛仔跟随在布赖特骑的马后抓着马尾游过河(52)。1895年,R.F.加尔布雷思随一支赶牛队往怀俄明赶牛。在过雷德河时,加尔布雷思和另外两个白人牛仔乘渡船过了河。非裔牛仔托尼·威廉斯骑着一头骡子,引导着牛群游泳过河。高大的巨浪把威廉斯从骡子上冲下卷走。正当加尔布雷思惊叹威廉斯不能生还时,不一会他们看到他紧紧地抓住一头公牛的尾巴浮出了水面,并一直随公牛游上了岸(53)。事实证明,在赶牛群渡过水流湍急的大河出现险情时,非裔牛仔总是承担最危险的引领牛群过河工作。他们靠自己的能力保全生命,并和同伴共同设法把牛群赶过河继续向前行进。

      在漫长的牛道上,非裔牛仔能勇敢地面对人为因素引发的突发事件。这种突发事件主要是赶牛队与原住民和拓荒农场主的武装冲突。原住民的保留地俄克拉何马是通向北部牛道的必经之地,否则赶牛队就得绕远而行。在长途赶牛的二十余年间,原住民赖以为生的野牛基本上被开发者屠杀殆尽。原住民因此而面临生存危机。与此同时,数万名牛仔踏上牛道,牛群经常穿越何克拉何马,破坏了原有的生态环境,扰乱了原住民部落的传统生活。原住民为了生存便向赶牛队索要牛作为过路费。很多赶牛队恃强拒付,与原住民频发冲突,乃至发生流血事件。在这类事件中,非裔牛仔为保护牛群往往不顾个人安危。前面述及的鲍斯·伊卡德就是突出的一例。在那个暴风之夜牛群发生两次炸群。第一次,伊卡德奋不顾身地飞马在前,帮助古德奈特把牛群截住。第二次,伊卡德尾随牛群追赶,防止原住民在天亮时乘牛群炸群前来偷袭。因为在牛群雨夜炸群前他们的赶牛队已与原住民发生了一次冲突,一个牛仔的脖子被箭射中(54)。牛道沿途各州和领地的农场主都非常仇视牧场主。大量牛群踏上牛道,不但会毁坏农田和庄稼,而且农场主饲养的牛也会被长角牛传染上“得克萨斯热病”而死亡。因此,牛道沿途的农场主会制造各种麻烦甚至武装起来阻截赶牛队,不许牛群过境。在赶牛队受到原住民攻击或与农场主发生冲突时,非裔牛仔乔治·麦克道总是第一个自愿站出来,去抗击敌对者(55)。

      加入赶牛队的大多数牛仔只有一两次长途赶牛的经历,但一些非裔牛仔却多次踏上牛道。从1866-1869年,非裔牛仔鲍斯·伊卡德随古德奈特骑行在“古德奈特—洛文小道”上。4年中,伊卡德从得克萨斯经新墨西哥至科罗拉多的长途赶牛中多次历险(56)。1871-1872年,得克萨斯的大牧场主尚海·皮尔斯每星期往古巴出口500头牛。从皮尔斯的牧场把牛赶往墨西哥码头装船的人员中很多是非裔牛仔。非裔牛仔普丘恩·霍姆斯是赶牛队中的重要成员。到1880年代,皮尔斯又往奥加拉拉和堪萨斯城赶牛。在多次“长途驱赶”中,霍姆斯成了皮尔斯在辽阔、开放草地上的“牛海”的守护人(57)。非裔牛仔本·金奇洛在1871年加入了索尔·韦斯特领导的赶牛队,踏上了“奇泽姆小道”。韦斯特共进行了12次“长途驱赶”,把牛群从得克萨斯赶往科罗拉多、堪萨斯和内布拉斯加。金奇洛参加了所有这些“长途驱赶”(58)。

      “长途驱赶”是美国西部开发史上最富传奇色彩的壮丽篇章,而这一历史奇迹正是由包括非裔牛仔在内的数万名牛仔组成的赶牛队所创造的。为了把牧区和市场连结起来,在二十余年的时间里,有3.5万名牛仔从得克萨斯踏上了“赶牛小道”(59)。在所有参加“长途驱赶”的牛仔中,白人约占63%,非裔美国人占25%,墨裔美国人占12%(60)。跻身赶牛队中的非裔牛仔有五千多人(61),甚至达到八九千人之多(62)。数万名牛仔踏上漫长的“赶牛小道”。数百万头长角牛从得克萨斯赶往东北部市场和新的牧区,使牧牛业扩展到整个大平原,形成疆域辽阔的“牧牛王国”。“牧牛王国”成为美国新的畜产品基地。“长途驱赶”的规模之巨大,场面之恢弘超过了大平原历史上的野牛群大迁徙。

      作为马背劳工的牛仔与同时代美国工矿业的劳工相比,他们骑行在牛道上,食宿在荒野中,经受着人类生存极限的考验。在二十余年的“长途驱赶”中,非裔牛仔成为不可或缺的力量。这不是因为非裔牛仔在赶牛队中占有较大比例,而是因为在很多情况下,他们往往要承担更困难更危险的工作任务。在危急关头,非裔牛仔敢于挺身而出,不顾个人安危,守护牛群。在“长途驱赶”中,非裔牛仔发挥的重要作用足以使他们彪炳史册。

      三 能在牧区立足的原因

      无论是在牧场还是在牛道上,多数非裔牛仔的表现都被认为是最好的。如果没有非裔牛仔在牧场和牛道上的辛勤劳作和不惧危险的精神,美国西部牧牛业的发展就不会那么顺利。牧牛业也像工矿企业一样需要大量的劳动力从事生产,不同的是牧场和牛道上所需要的雇工是具有较高素质和特殊技能的牛仔。数千名非裔牛仔之所以能够立足牧区成为不可或缺的力量,原因是多方面的。

      首先,非裔牛仔能勤学苦练各项专业技能,许多人成了顶尖的专业技术能手。牧牛业雇用的牛仔不仅仅是一个能骑在马背上的人,他必须娴熟地掌握骑马、使用套索和打烙印等技术及精准的枪法。这些特殊的技能不是能轻易掌握的,必须勤学苦练才行。

      最著名的非裔牛仔纳特·洛夫经过苦练成了优秀的骑手和套索手。在这之前,洛夫已进行了多年的刻苦练习。为了练好使用套索的技术,洛夫从套兔子开始,然后再练套牛和套马。在练习骑马的过程中,洛夫曾被马摔到地上,伤了脖子,但仍坚持骑乘烈马,直到把它们驯服(63)。

      1869年,当洛夫15岁时,他凭着高超的骑术在一个牧牛营地成了牛仔。牧牛营地老板让洛夫骑一匹被称为“老好眼”的烈马。洛夫此前虽然骑过一些爱前倾的烈马,但都没有这匹马这样坏。从骑上“老好眼”的瞬间,洛夫才明白他从来不懂什么是马的“前倾”。幸好牵来“老好眼”的非裔牛仔暗示,洛夫才双腿紧紧把它夹住,没有被从前面摔下来。围观的营地牛仔们都吃惊地看着洛夫与“老好眼”的较量。因为他们完全把洛夫看作生手,没有想到他能制服这匹最坏的烈马。牧牛营地老板看到洛夫是个骑马好手后,把他留了下来(64)。

      在一次赶牛中,洛夫所在的赶牛队抵达南达科他的次日,一些赌徒和矿工要牛道老板组织12名牛仔进行一次套马比赛。为此,他们包了200美元作为获胜的奖品。牛道老板挑选出12匹最难骑的野马,决定参赛人员,安排了比赛的细节。12名参赛者中有包括牛道老板在内的6名白人和包括洛夫在内的6名黑人。按规定,谁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规定的所有比赛技能并最终拾起钱包便是获胜者。分给洛夫套的那匹马很难骑。从“45响”的信号枪响起,所有的参赛者都骑马迅速冲向为他们备好的特殊野马。洛夫从枪响冲到为他备好的野马前把它套住,放倒在地,拴好,上辔头,加马鞍,跃上马背,然后策马疾驶,敏捷地捡起钱包,只用了9分钟。与洛夫竞争的对手完成这一切用了12分30秒。洛夫用最短时间完成了比赛而获得冠军。洛夫创下的这一纪录一直保持到1890他离开牧区。当时在比赛现场观看的群众称洛夫为“戴德伍德·迪克”,并宣布他为西部牧区获胜的套马人(65)。

      非裔牛仔詹姆斯·凯利被认为是在美国、加拿大和阿根廷所见的优秀骑手之一(66)。凯利十多岁就劳作在普林特·奥利夫的牧场上。他赶牛,驯马,练就了无人匹敌的能力。美国内战以后,成了自由人的凯利又回到奥利夫牧场上当看马人、驯马师。他的高超驯马技能使奥利夫牧场的马成为当地最优等的马。凯利不但熟练地掌握了赶牛、驯马等全面的专业技能,而且研究掌握了各种长短枪支的性能,练就了精准的枪法,使他有能力成为奥利夫的家庭枪手和武装放牧队的教练。在长途赶牛时,凯利被雇为保镖。在危急时刻,凯利曾三次救了奥利夫的命(67)。

      被称为“80约翰”的非裔牛仔丹尼尔·韦伯斯特·华莱士以套野牛的独特方式展现了非凡的技能。华莱士不到十二岁就是在棉田里劳作的奴隶,并不具备牛仔的技能。经恳求一个牛道老板让他参加一次赶牛后,华莱士并没有回家,而是急于学习牛仔应掌握的各种技能。他先后跟野牛猎手学习捕捉无主牛,围拢驯服野性十足的布朗科马,又跟不同的放牧队学习在开放牧场围拢牛群和给牛打烙印的各种技能。华莱士还多次骑在马上进行套野牛的练习。虽然有一次华莱士差点被野牛危及生命,但他多次成功地套住了野牛(68)。经过长时间的刻苦训练,华莱士成了一名优秀骑手和套索手。华莱士并不满足于成为一名优秀的牛仔。他继续努力求学,为他人打工,积累资金购置土地,选购优质种牛。由于华莱士的锐意进取,他最终成了得克萨斯西部的一名非裔牧场主(69)。

      在美国西部牧区还有一些专业技术超群的非裔牛仔。他们也像上面几位著名的人物一样,在牧场和牛道的劳作过程中,以能者为师,善于学习,刻苦练习各种专业技能。正是有了多年的失败和成功经验的积累,许多非裔牛仔成了美国西部牧区各种最优秀的专业技术能手。虽然许多优秀的非裔牛仔并没有载入美国的史册,但过硬的专业技能使他们能立足牧区。

      其次,非裔牛仔的音乐天赋和歌唱能力受到雇主的青睐。中文成语“对牛弹琴”带有对乐师弹琴不看对象的讥讽之意。然而,在美国西部牧区牛仔却必须对牛唱歌。神经极为敏感的得克萨斯长角牛极易炸群逃窜。因此,不论是在牧牛营地还是在漫长的牛道上,牛仔们要轮流值班守护,用唱歌安抚牛群夜宿,减少牛群炸群的危险。故大多数牧牛队和赶牛队的老板都希望有能唱歌的非裔牛仔加入其中。除了很多非裔厨师有音乐天赋外,牛队中也有善于唱歌的牛仔。如查利·威利斯和约翰·亨利等都是史上有名的精于唱歌的非裔牛仔。

      查利·威利斯会唱很多牛仔歌曲。他15岁时便到E.J.莫利斯的牧场当牛仔,在那里劳作了25年。威利斯不但驯马和干其他牛仔干的所有活,而且还会唱歌。他有很好的听力和音乐悟性。长途驱赶返回得克萨斯后,威利斯唱了一些与牛道相关的牛仔歌曲,其中最有名的是《再见老画布》。“老画布”指的是一匹马,唱的是牛仔们要离开怀俄明的夏延前往蒙大拿的惜别之情。大约在1885年,威利斯在为牧主驯马时,又把《再见老画布》教给了雇主之子杰西·莫里斯(70)。这首著名的牛仔歌曲经历百余年历史,一直传唱至今。

      约翰·亨利也是一位善于在赶牛途中唱歌的非裔牛仔。白人牛仔特迪·布卢在1939年出版的传记中讲述了他第一次听约翰·亨利唱《奥加拉拉之歌》的深刻记忆。《奥加拉拉之歌》是为赶牛队过河写的歌。赶牛队从得克萨斯最南端的努埃西斯起程,向北每过一条河都唱这首歌,最终抵达锡马龙河。在一个月光明亮的夜晚,有13支赶牛队在锡马龙宿营。布洛克尔的赶牛队靠近特迪·布卢他们的营地,两队相互都能看清对方的篝火。布卢看到布洛克尔牛队的优秀的非裔牛仔约翰·亨利正在骑马守护牛群,听到他唱着《奥加拉拉之歌》。他听亨利唱道:“1881年我们离别努埃西斯河,赶着当地出生的牛,它们都知道向前奔跑着。哦,哦,哦,哦,哦哦!”(71)布卢觉得此前似乎听人唱过《奥加拉拉之歌》,但使他永怀不忘的是约翰·亨利。

      对牛唱歌不仅能减少炸群事故,赶牛队的牛仔们也需要歌唱来缓解疲劳。从得克萨斯往堪萨斯牛镇赶一次牛要持续3个月,而前往蒙大拿牧区要费时半年。在牛道上,如果没有牛群炸群或突起的凶险事件发生,牛仔们每天都要鞍马劳顿18个小时(72)。如果一支赶牛队每天夜宿点燃篝火时只是闷闷地吃晚餐、安顿牛群,而没有歌声,那么牛仔们的牛道生活就是枯燥乏味的。在没有歌声的牛队里,不仅牛仔倍感疲惫,而且牛群炸群也易频发。多数牛道老板愿意招一个会唱歌的牛仔加入的原因也在于此。

      再次,非裔牛仔能与他人友好相处,合作共事。在牧场,牛仔的主要工作是骑马巡边,把牛群赶往放牧区放牧,以及参加最紧张、最劳累的春秋两季的牧区赶拢。在牛道上,牛仔们要经过数月鞍马劳顿把牛群赶往目的地。这些工作都是在牧场工头或放牧工具车老板的安排和指挥下进行,需要不同肤色、不同族裔和不同国籍的牛仔们通力合作,才能有序进行。非裔牛仔不论被分派何种工作,都能服从指挥,与队友协作,有很好的职业操守。

      非裔牛仔一般被牧场雇来做最艰苦的驯马工作。后来成为牛仔作家的安迪·亚当斯讲述了他目睹12名非裔牛仔每人骑乘一匹白人牛仔不敢加马具的烈马。他们进行“最长距离的烈马骑行”,直到这些马被完全驯服(73)。在驯烈马过程中时有生命危险,但非裔牛仔毫无怨言。除厨师或看马之外,非裔牛仔不论被分派在何种岗位上,他都得同占多数的白人牛仔搭档,共同完成某一工作。在中午轮流吃饭时,非裔牛仔总是排在后面。在值夜班保护牛群时,他们总是排在午夜到凌晨最难熬的一班。在牛道上,非裔牛仔总是承担最困难和最危险的工作。对此,本文前面已有较多叙述。总之,不论在牧场还是在牛道上,非裔牛仔都与队友协作共事,友好相处。

      一些年长而有经验的非裔牛仔经常像师傅带徒弟一样,指导年轻白人牛仔的工作。每个年轻的牛仔都需要展示他的技能和胆量。尤其是年轻的牛仔很想参与检验综合技能的“赶拢大会”,但这需要一个有经验的牛仔做搭档。然而,有时白人牛仔不愿意做没有经验的年轻人的搭档。在这种难堪的情况下,年轻的白人牛仔会得到非裔牛仔的帮助。年轻的白人牛仔詹姆斯·E.麦考利第一次参加赶拢时,没有一个白人牛仔愿意做他的搭档。因为给小牛打烙印不但需要有足够的力气压住小牛,而且需要有娴熟的使用烙铁的技术。如果牛仔的力气不足,就可能受到暴怒小公牛的伤害。在白人牛仔拒绝时,一名被称为“老杰里”的非裔牛仔愿意做麦考和的搭档。“老杰里”称麦考利为“白小伙”,来缓解年轻搭档的紧张。在“老杰里”的帮助下,麦考利很快掌握了从小牛的侧面较省力地拉倒小牛,克服体力的不足。“老杰里”便称赞麦考利是干这种重体力活的最好的小伙子。经过有经验的“老杰里”的这次点拨之后,麦考利再也没有找不到搭档的烦恼了(74)。

      概而言之,非裔牛仔能与队友协作共事,向不分肤色的年轻同伴传授各种技能。不论是在牧场还是在牛道上,所有的工作要在工头或牛道老板的统一指挥下,各个岗位上的牛仔必须通力协作才能很好地完成。因为非裔牛仔能较好地处理各种关系,所以很多牧场主愿意雇用他们。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非裔牛仔比白人牛仔能更好地恪守“忠于雇主”的“牛仔准则”。正是因为“对雇主的忠诚”,一些非裔牛仔不仅成为牧场优秀的头等牛仔,而且成了牧场主的“亲信”“保镖”和“银行家”。甚至在1880年代发生两次牛仔反对大牧场主的罢工时,“忠于”牧场主的非裔牛仔都没有站到罢工的白人兄弟一边。

      在美国西部牧区,“忠诚于牧场主”是衡量一个牛仔好坏的不成文准则,非裔牛仔在坚守这一职业道德准则方面尤为突出。在美国西部牧区开发的早期,牧场是牧场主和牛仔在原始荒野中立足的一种生存方式,也是牛仔的共同利益所在。牧场主经常给牛仔少量的牛代替应支付他们的部分工资。牛仔的少量牛也被允许在牧场主的放牧区放牧。这种早期牧区习俗使牛仔怀着拥有自己的牛群并最终成为小牧场主的“美梦”。因此牛仔把管理好牧场主的牛群和扩大雇主的牧场经营视为也是维护自身利益。每个牛仔希望长期被同一个牧场雇用,以此来实现他们的梦想。为了梦想,牛仔们一般对牧场主忠诚。有很多非裔牛仔在美国内战前是奴隶主的马背上奴隶,成为自由黑人后仍然在原先主人的牧场上做工。与白人牛仔相比,非裔牛仔更忠诚于雇主。

      在非裔牛仔中,鲍斯·伊卡德是一生“忠诚于雇主”的典型例证。1866年,约19岁的伊卡德被大牧场主查尔斯·古德奈特雇用。当年,伊卡德随同古德奈特驱赶着牛群,开辟“古德奈特—洛文小道”。正是这一年第一次赶牛的艰苦磨砺,使伊卡德与古德奈特结成的友谊一直持续到生命的终止(75)。因为对雇主的忠诚,伊卡德随古德奈特在牛道上历险11年。在长途赶牛中,古德奈特的牛队受到原住民的攻击时,古德奈特受了重伤。伊卡德保护他的同时,又管理着数千头牛。他把古德奈特和牛群都带到安全的地方,只有极少的牛丢失(76)。伊卡德是古德奈特最信任的牛仔。古德奈特购买或出售牛群的资金都让伊卡德随身携带。这是最安全的方法。因为窃贼不会想到黑人床下有钱。经伊卡德保管的钱多达20万美元(77)。古德奈特称,在丹佛,伊卡德是他最近的和唯一的银行(78)。古德奈特在晚年仍然能记住在牛道上的所有经历。他称赞伊卡德是所有雇工中对他最忠实的。他对伊卡德的信任超过任何一个人。古德奈特认为,在科罗拉多、新墨西哥以及他生活的其他荒野地区,伊卡德都是他的侦探、银行家及其一切(79)。

      内普特恩·霍姆斯是另一个忠诚于雇主的非裔牛仔典型。1866年,霍姆斯还是一个14岁的孩子时,就成为得克萨斯的大牧场主尚海·皮尔斯雇用的牛仔。直到1900年皮尔斯去世,霍姆斯在35年的时间里都为雇主劳作。在皮尔斯的牧场上,霍姆斯拦截马群,围拢牛群,给牛割角,修筑围篱,干所有需要干的活。在通往堪萨斯城的牛道上,霍姆斯总是保护雇主皮尔斯及用以支付雇工工资和购牛的金子。霍姆斯因忠诚和勇敢而成为牧场主的亲信、保镖、“银行家”和追随者(80)。

      “老巴特”和詹姆斯·凯利也都是对雇主忠诚的非裔牛仔。“老巴特”是牧场主约翰·斯劳特雇的厨师。“老巴特”除能做好本职工作外,还能做牧场上的其他任何工作。然而,更重要的是,“老巴特”是斯劳特出行时的保镖。斯劳特外出买牛时,“老巴特”在雇主睡觉时负责看管价值1万美元的金子。因为“老巴特”健壮,可以跟阿帕奇人打斗,并能协助另一个非裔牛仔击退墨西哥劫匪,所以在斯劳特一行人进入墨西哥时,“老巴特”负责保护驮着美元的骡子(81)。非裔牛仔詹姆斯·凯利是牧场主普林特·奥利夫雇用的看马人和驯马师。然而,更重要的是凭着精准的枪法,凯利成了雇主的得力助手和保镖。凯利在多次长途赶牛中不但帮助赶牛队排除了牛道上的种种困难,保护装有金币和纸币的马褡子,而且以其勇敢和迅捷的反应,在奥利夫遭劫匪袭击时,以快速射出的子弹三次挽救了他的性命(82)。

      对雇主的“忠诚”还表现在有经验的非裔牛仔经常像师傅带徒弟一样,向牧场主之子和亲属传授各种技能。如威尔·罗杰斯最初就是由他父亲雇用的一名非裔牛仔教会了骑马和使用套索的技术(83)。如前所述,杰西·莫利斯的成功也是其父雇用的非裔牛仔对他口头传授的结果。1885年,非裔牛仔查利·威利斯教会杰西·莫利斯唱《再见老画布》之后,另一名非裔牛仔杰里·尼里从《再见老画布》的曲子起步教会了他拉小提琴。杰西·莫利斯一生都按照威利斯教唱的版本唱《再见老画布》。1947年,杰西·莫利斯应民间音乐家约翰·洛马克斯之邀,为美国国会图书馆录唱了《再见老画布》(84)。著名的牛仔歌曲《再见老画布》经录制唱片成了传世之作。帮助杰西·莫利斯成名的是教他演唱和演奏这首歌曲的两名非裔牛仔。

      恪守对雇主的“忠诚”不仅使非裔牛仔没有参加牛仔罢工,而且有人与牧场主站在了一起。1880年代是美国西部牧区由个体牧场向公司化牧场转型的时期。公司化牧场处于英国和美国东部资本的掌控之下。牧场公司化之后,牧区惯例都被废除,牛仔变成了只挣微薄工资的马背雇工(85)。牧区惯例的取消,不仅把牛仔排除在牧牛业繁荣的经济利益之外,也阻断了牛仔社会地位的提升。因为维系劳资关系的基础被资方破坏,所以牛仔对雇主的“忠诚”变成了怨愤。在劳资对立日益严重的情况下,牛仔们要求增加工资和反对减少工资的诉求又遭到资方的拒绝。于是在1880年代爆发了美国历史上的两次牛仔罢工(86)。在1883年得克萨斯西部潘汉德尔地区发生牛仔罢工时,不但没有一名非裔牛仔加入白人牛仔罢工队伍中,而且“T-锚牧场”的非裔牛仔格斯·李被牧场主委以重任。牧场受到罢工者攻击时由他引爆地雷(87)。怀俄明牧区的非裔牛仔人数较少。在1886年的鲍德河牛仔罢工中,没有一名非裔牛仔参与罢工(88)。由于很多非裔牛仔与雇主有一种特殊的劳资关系,内战前的奴隶在战后又成了原来主人牧场上的雇工;又因为在1880年代牧区劳动力过剩,要在牧场保住一个长期工的岗位并不容易。因此,非裔牛仔宁肯“忠诚”于雇主而不参加罢工。

      综上所述,投身子牧牛业的大多数非裔牛仔都勤学苦练,很多成为各种专业技术能手,承担了牧区最艰苦、最危险的工作;他们具有驯服野马的特长和音乐天赋,成为牛队不可或缺的成员。多数非裔牛仔能与不同肤色的人合作共事,有良好的职业操守。特别是,非裔牛仔比白人牛仔对雇主更加“忠诚”。虽然非裔牛仔的人数不如白人牛仔多,但就以上几个方面的综合平均值而论,前者要高于后者。这是非裔牛仔能在“牧牛王国”立足的原因所在。

      四 “牧牛王国”不是非裔美国人的“理想国”

      非裔牛仔是美国牛仔群体中重要的组成部分,但他们在大平原地区没有被平等对待。特别是在非裔牛仔中,有很多人是因为不堪忍受内战后南部对黑人实行的极端的种族歧视和隔离政策,而逃到西部牧区的,但“牧牛王国”也不是黑人追求种族平等的“理想国”(utopia)。因为在内战后美国普遍盛行着对黑人的种族歧视和种族隔离,“牧牛王国”决不是“世外桃源”。所不同的是,在“牧牛王国”里因受劳作方式、工作生活环境的影响,其种族歧视和隔离不像美国南部那样有更多的暴力和私刑。

      虽然由于劳作方式和自然条件的限制对非裔牛仔实行种族隔离是困难的,但这并不等于在牧场和牛道上就没有种族歧视。在美国内战后二十多年的时间里,西部牧区的劳作方式都是在半军事化管理下进行的。无论是在牧牛营地,还是在牛道上长途赶牛,不同肤色的牛仔按其专业技能高低被分派在不同的岗位上,在放牧队老板或牛道老板的统一指挥下,共同完成工作任务。一些优秀的非裔牛仔各方面专业技能超群,被分配在重要的工作岗位上。如在牛道上,不允许让一个担任牛队引路人的非裔牛仔与一个殿后的白人生手互换工作岗位。这看起来似乎没有种族歧视。然而,在牧场上,每天早晨非裔牛仔要为白人牛仔骑驯桀骜不驯的烈马。非裔牛仔还被分派做牧场上最困难的工作,特别是白人牛仔不愿意干的看马人和厨师等工作。这些方面都隐含着种族歧视的色彩。在居住条件方面,很多牧场没有工棚,有的牧场只有简陋的工棚。在放牧营地只有帐篷。在牛道上,有的赶牛队甚至连帐篷也没有,牛仔们只能在炊事工具车周围露宿。这种自然的居住条件,使得对非裔牛仔难以实行严格的隔离。在天气极坏的条件下,牧场主、牛道老板、白人牛仔和非裔牛仔不得不同睡在一间简陋的房屋内或一顶帐篷中,甚至同盖一条毯子。在暴风雪之夜,甚至有非裔牛仔被允许睡在牧场主夫妇住的简陋牧屋的地板上的特例。然而,这是恶劣的天气条件和简陋的住宿条件使然。为了维护牧场的正常生产,减少人员伤亡,在严酷的生存条件下,不允许对非裔牛仔实行种族隔离。即便如此,在牧场也有对非裔牛仔实行种族歧视的极端例证。1878年,“22牧场”被称为“黑人杀手”的白人牛仔要把一名非裔牛仔赶出该牧场,并在一个清晨要开枪射杀他。绝望的非裔牛仔伏在马背上逃离,那名白人牛仔随后追杀。结果,只有白人牛仔返回了营地。次日,非裔牛仔骑的马才带着马鞍回到牧牛营地。几年后,人们在相邻牧场的营地发现了那位非裔牛仔的尸骨(89)。1885年,在怀俄明的一个牧场,一个爱尔兰厨师拒绝让非裔驯马人住在同一间工棚里(90)。

      有妇女在场的牧场娱乐社交场合,非裔牛仔会受到更严格的隔离。在牧场工作不太紧张时,特别是在相对清闲的冬天,牛仔们会参加舞会。非裔牛仔也很乐意参加这种娱乐社交活动,以展示他们的音乐和舞蹈天赋。如果只是男性参加的“工棚舞会”,非裔牛仔有机会作为乐手或舞者或两者兼之,来展示他们的才艺。如果是有相邻牧场和相近城镇的妇女参加的“正规舞会”,非裔牛仔只能作为乐手为舞会伴奏,或者提供舞蹈表演作为舞会娱乐活动的一部分。但是,非裔牛仔不论是个人或者是一个组合,都不能与白人妇女同场而舞(91)。

      与牧场和牛道相比,牛镇对非裔牛仔实行的种族歧视和种族隔离更明显。在牛镇的酒馆里,对白人和黑人的服务区是分开的。白人的服务区在酒吧的一端,而黑人的在另一端。在酒吧,也曾发生过一个白人恶棍强迫一名非裔牛仔一口喝下满啤酒杯的威士忌。如果说在酒馆的隔离实行得还不十分严格,允许过分拥挤的黑人到两个服务区的中间处饮酒的话,那么非裔牛仔在餐馆里就会受到完全的隔离。原因是有白人妇女在餐厅就餐或在咖啡馆饮咖啡,非裔牛仔不得入内与她们同桌而坐。牛镇没有专为黑人开的餐厅和咖啡馆,非裔牛仔只能从咖啡馆的后门买到食品或被允许在厨房中吃饭(92)。牛镇中对非裔牛仔实行种族隔离最严厉的是白人妓院,那里不准他们光顾。为了赚取非裔牛仔数月鞍马劳顿获得的工资,道奇城开设了黑人妓院。在牛镇的小社区,也有个体非裔妓女。1878年,道奇城有非裔妓女40多人,有的研究认为,比这个数字更高。1885年,道奇城牛贸易的繁荣期已过,但至少仍有5名非裔妓女从业(93)。在与妓女的交往中,非裔牛仔只能找非裔妓女,而不能找白人妓女,而白人牛仔则既可以光顾白人妓女,也可以与非裔妓女往来。

      在美国西部牧区,种族歧视还表现在白人牛仔对非裔牛仔的侮辱、伤害和挑衅等方面。美国内战以后,过去的黑人奴隶虽然在法律上成了自由人,但白人对他们带有严重种族歧视的“黑鬼”(Nigger)称呼却依旧保持了一个多世纪,直到1970年代以后才逐渐停止使用。在各种著作中,对非裔牛仔带有侮辱的“黑鬼”称谓比比皆是。诸如最会唱《奥加拉拉之歌》的约翰·亨利被称为“布洛克的头等黑鬼”(94)。布洛克的赶牛队中非裔牛仔多,白人牛仔称他们为“布洛克的黑鬼们”(95)。牛仔歌曲《谁的老牛》是为颂扬非裔牛仔“老阿德”而作。他是识别牛耳戳记和牛身上烙印印记的“活字典”。凭其超人的能力,阿德能确定赶拢中所剩的三头母牛应属于谁。就是这样一首称赞阿德的作品,歌词中多次出现歧视的称呼“黑鬼阿德”(96)。

      种族歧视还表现在对非裔牛仔极具伤害的看法上。例如,在牛道上,白人牧场主即使在暴风雪之夜也不愿意挨着非裔牛仔睡。1892年,非裔牛仔比尔·“泰格”·埃弗里参加的赶牛队把4000头牛赶往位于达科他领地的“雷诺牧牛公司牧场”(Reynolds Cattle Company Ranch)。牧场主菲恩·雷诺与赶牛队同行。7月1日天一黑,赶牛队遭遇了一场毁灭性的暴风雪。牛道老板让牛仔们躲到炊事工具车下躺着躲避风雪。为了生存,牛仔各自把“热卷”人挨人地挤在一块防雨布下,每个人把随身所带衣物都盖在身上。无意中,非裔牛仔埃弗里与牧场主雷诺的“热卷”紧挨在了一起。在雷诺爬进他的“热卷”时,竟喊道:“上帝啊,我闻到了多难闻的气味呀!”(97)

      非裔牛仔常遭白人牛仔的戏弄。一名白人牛仔嘲笑非裔厨师萨姆“作为人头太大,而作为马又不够大”(98)。白人牛仔还经常向非裔牛仔寻衅,即使被牧场主指定做牛道老板的非裔牛仔也会受到白人牛仔的挑衅。在1872年3月向埃尔斯沃思赶牛时,非裔牛仔詹姆斯·凯利被牧场主普利特·奥利夫指派为看马人兼牛道老板。一个新加入赶牛队的白人牛仔对凯利发泄了种族偏见的言论(99)。在1879年的一次长途赶牛中,凯利和普林特·奥利夫的兄弟艾拉·奥利夫都被指定为牛道老板。一天,因为一些原因艾拉拔出枪辱骂凯利,并用枪敲掉凯利的两颗牙齿。凯利因与普林特的亲密关系而没有对艾拉做出过激反应(100)。

      在美国西部牧区,最明显的种族歧视是限制非裔牛仔社会地位的提升。在历史记载中,我们很少见到非裔牛仔被提升为牧场工头或牛道老板的例证。即使有个别非裔牛仔成了工头、牛道老板甚至牧场主,那也是基于某些特殊原因。优秀的非裔牛仔吉姆·佩里为巨大的“XIT牧场”劳作了20年。到1900年,该牧场分为七个分场,其中一个分场缺少一个工头。凭本领和经历,佩里完全能胜任牧场工头。然而,佩里只当了“XIT牧场”的厨师。“XIT牧场”的一个白人雇员曾听到佩里哀伤地说:“如果不是我这张该死的老黑脸,我早就该成为这些分场中的一个老板了。”(101)非裔牛仔奥拉·黑利是科罗拉多西北部牧区的著名人物。在30年的时间里,黑利成功地培养了“整一代人的放牧经理、工具车老板和使牧牛业有更好效益的牛仔”。然而,因为黑利是黑人,他“从来未成为放牧经理,甚至没有成为一个工头”(102)。詹姆斯·凯利凭其与奥利夫家族的关系、专业技能和精湛的枪法成为普林特的枪手、亲信、保镖和救命人。因为这种特殊的关系,普林特两次指定凯利为牛道老板,但都招致了很多麻烦。第一次,一个白人牛仔拒绝承认他的权力,进行挑衅。第二次,普林特的兄弟艾拉容不下凯利与他同为牛道老板,不但辱骂还暴力相加。至少略带原住民血统的非裔牛仔阿尔·琼斯成为一个能向白人牛仔下命令的牛道老板仅是少有的特例。琼斯至少有13次踏上“赶牛小道”,仅1885年就有4次。作为牛道老板,琼斯引领着非裔和墨裔牛仔,有时有白人牛仔长途赶牛。琼斯六英尺的高大身材、有自尊的举止的人格力量、丰富的赶牛经验、足智多谋和果断的领导能力以及处事圆润的方法,才使他得到牛道老板这一职位(103)。在美国西部牧区,“有幸成为牛道老板的黑人非常少,他们甚至受到种族攻击”(104)。

      在美国西部牧区,非裔牛仔社会地位上升的变化并不比美国其他地方多(105)。究其原因,主要是美国西部牧牛区在内战以后实行的种族歧视特别严厉,19世纪后期甚于内战前的奴隶制时期。这是因为在大平原牧牛区的白人大部分是美国南部人或是与南部相关的西部人(如在西部出生的白人后裔),而非裔美国人不是白人以前的奴隶,就是奴隶的后代。因此在西部牧牛区,白人对非裔美国人的种族歧视一直存在。1870年代,随着牧区白人妇女的增多,对非裔美国人的种族歧视和隔离较以前更为明显。

      白人的种族优越感和根深蒂固的种族歧视观念成为阻碍非裔牛仔社会地位提升的主要障碍。多数白人牧场主乃至大多白人牛仔认为非裔美国人不具备担任牧场工头和牛道老板的品质。像奥拉·黑利这样能培养经理、放牧工具车老板和优秀牛仔的卓越人物,也不被白人牧场主认可。黑利虽然有非凡能力,有才智和进取精神,但在种族歧视观念很强的白人看来,他就是一个普通的黑人,不能当工头。因为牧场工头和牛道老板这些较高的职位多是属于白人牛仔的。有能力和雄心的白人牛仔谋求被提升为牧场工头或牛道老板,而不屑于当厨师。然而,那些与白人牛仔能力相当甚至优于他们的非裔牛仔过了骑行年龄后,最后的归宿只能是厨师。

      一般情况下,非裔牛仔用防卫的方法来化解白人牛仔的种族歧视。对待侮辱和伤害,他们一般不用拳头或武器还击,而是用良好的行为、机智的策略、卓越的技能和在多数白人牛仔中的好名声来保护自己。上面论及的一些非裔厨师就是凭着精湛的厨艺、骑驯烈马的能力、使用套索的技巧和音乐天赋等回应一些白人牛仔的挑衅的。

      非裔牛仔是美国西部牛仔群体中重要组成部分。虽然从人数上看,非裔牛仔不如白人牛仔多,但就职业道德素质、专业技术技能和独具的特长能力而言,非裔牛仔的平均比率高于白人牛仔。如果在牧场和牛道上缺少各个岗位的非裔牛仔,美国西部牧牛业的发展就会遭遇很多困难。因为有很多工作是白人牛仔不屑于做和不敢做的。在美国西部“牧牛王国”的兴起和发展中,非裔牛仔虽然同白人牛仔一样做出了重要贡献,但他们并没有与白人牛仔一样得到平等的社会地位。非裔牛仔仍然受到种族歧视。“牧牛王国”并不是非裔牛仔摆脱种族歧视的“理想国”。如果不是美国长期存在的种族歧视作祟的话,那么非裔牛仔就不会长期被美国的主流史学排斥,对非裔牛仔的研究也不会比对白人牛仔的研究晚半个多世纪。

      ①菲利普·德拉姆、埃弗里特·L.琼斯:《黑人牛仔》(Philip Durham & Everett L.Jones,The Negro Cowboys),林肯:内布拉斯加大学出版社1965年版;菲利普·德拉姆、埃弗里特·L.琼斯:《黑人牛仔的历险》(Philip Durham & Everett L.Jones,The Adventures of the Negro Cowboys),纽约:多德·米德公司1965、1966年版;保罗·W.斯图尔特、华莱士·伊冯娜·蓬斯:《黑人牛仔》(Paul W.Stewart and Wallace Yvonne Ponce,Black Cowboys),科罗拉多州丹佛:黑色美国西部博物馆与遗产中心1986年版;萨拉·R.马西编:《得克萨斯的黑人牛仔》(Sara R.Massey,Black Cowboys of Texas),科利奇站:得克萨斯A & M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纳特·洛夫:《生活与历险》(Nat Love,Life and Adventures of Nat Love),纽约:阿尔诺出版社1968年版;贝利·C.哈斯上校:《抓住牛角摔公牛的比尔·皮克特:一个黑人牛仔的传记》(Colonel Bailey C.Hanes,Bill Pickett,Bulldogger:The Biography of a Black Cowboy),诺曼:俄克拉何马大学出版社1977年版;布鲁斯·G.托德:《博内斯·胡克斯:开拓的黑人牛仔》(Bruce G.Todd,Bones Hooks:Pioneer:Negro Cowboy),格雷特纳:佩林肯出版公司2005年版;菲利普·德拉姆:“黑人牛仔”(Philip Durban,"The Negro Cowboy"),《美国季刊》(American Quarterly)第7卷第3期(1955年);菲利普·德拉姆、埃弗里特·L.琼斯:“马背上的奴隶”(Philip Durham & Everett L.Jones,"Slave on the Horseback"),《太平洋历史评论》(Pacific Historical Review)1964年第10卷第3期,第405~409页;肯尼思·W.波特:“1866-1900年西部牧牛业中的黑人劳工”(Kenneth W.Porter,"Negro Labor in the Western Cattle Industry,1866-1900"),《劳工史》(Labor History)1969年第10卷第3期,第346~374页。

      ②关于美国西部牛仔的数字没有确切的统计资料记载。对于踏牛道长途赶牛的牛仔数字,乔治·桑德斯提供的是在1868-1895年有35万人踏上牛道。《美国牛仔:神话与现实》一书称1870-1885年有4万名牛仔参与赶牛。“马背上的奴隶”一文认为,美国内战前有数千名黑人作为马背奴隶劳作在得克萨斯和俄克拉何马的牧场上。对于踏上牛道的非裔牛仔,《黑人牛仔》一书认为有5000人,肯尼思·W.波特的文章认为有八九千名非裔牛仔踏上了牛道。又有文章指出,至1860年代末,西部牧区约有1万~1.5万名非裔牛仔。以上论著提供的牛仔总数与非裔牛仔的人数极不一致,故本文对牛仔总数和非裔牛仔人数采用数万和万余的约数[参见乔·B.弗朗茨、小朱利安·欧内斯特·乔特:《美国牛仔:神话与现实》(Joe B.Frantz and Julian Ernest Choate,Jr.,The American Cowboy:The Myth & The Reality),诺曼:俄克拉何马大学出版社1955年版,第34页;J.马文·亨特编:《得克萨斯的赶牛人》(J.Marvin Hunter,ed.,The Trail Driver of Texas),奥斯汀:得克萨斯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1925年第1版),第453页;菲利普·德拉姆、埃弗里特·L.琼斯:“马背上的奴隶”,第409页;菲利普·德拉姆、埃弗里特·L.琼斯:“黑人牛仔”,第45页;肯尼思·W.波特:“1866-1900年西部牧牛业中的黑人劳工”,第373页;R.I.P.:“黑人牛仔”(R.I.P.,Black Cowboys,http://www.vincelwis.net/blackcowboys.html)。

      ③罗斯·桑蒂:《人与马》(Ross Santee,Men and Horses),纽约:世纪公司1926年版,第85、86页。

      ④⑥⑦罗斯·桑蒂:《人与马》,第85,83、85,83页。

      ⑤⑧(11)道格拉斯·布兰奇:《牛仔和他的译员》(Douglas Branch,The Cowboy and His Interpreters),纽约:库珀·斯夸里出版公司1961年版,第42、10、27页。

      ⑨⑩(13)肯尼思·W.波特:“1866-1900年西部牧牛业中的黑人劳工”,第355、356,355,359页。

      (12)唐·沃斯特:《奇泽姆小道:牧牛王国的大路》(Don Worcester,The Chisholm Trail:High Road of the Cattle Kingdom),纽约:印第安人酋长图书1980年版,第69页。

      (14)爱德华·E.戴尔:《边疆方式:老西部生活概略》(Edward E.Dale,Frontier Ways:Sketches of Life in the Old West),奥斯汀:得克萨斯大学出版社1959年版,第29、32页。

      (15)(21)(22)肯尼思·W.波特:“1866-1900年西部牧牛业中的黑人劳工”,第356、358,358、359,358页。

      (16)J.S.哈特:“杰西·哈特:卡拉汉县开拓者”(J.S.Hart,"Jesse Hart,Callahan Country Pioneer"),《边疆时代》(Frontier Times)1953年6月,第86页,转引自肯尼思·W.波特:“1866-1900年西部牧牛业中的黑人劳工”,第356页。

      (17)唐·沃斯特:《奇泽姆小道:牧牛王国的大路》,第69页。

      (18)(24)J.弗兰克·多比:《一个灌木丛地区的骑马牧人》(J.Frank Dobie,A Vaquero of Brush County),达拉斯:西南出版社1929年版,第137~138页。

      (19)科尔迪厄·S.杜克、乔·B.弗朗茨:《六千英里的围篱:在得克萨斯XIT牧场的生活》(Cordia Duke & Joe B.Frantz,Six Thousand Miles of Fence:Life on the XIT Ranch of Texas),奥斯汀:得克萨斯大学出版社1961年版,第176页注。

      (20)J.埃维茨·黑利:《得克萨斯的XIT牧场与埃斯塔卡多平原的早期时代》(J.Evetts Haley,The XIT Ranch of Texas and the Early Days of the Uano Estacado),诺曼:俄克拉何马大学出版社1953年版,第77~78页。

      (23)约翰·A.洛马克斯:《牛仔歌曲和其他边疆民歌》(John A Lomax,Cowboy Songs and Other Frontier Ballads),纽约:麦克米伦公司1918年版,第ⅩⅩⅣ~ⅩⅩⅤ、154~157页。

      (25)肯尼思·W.波特:“1866-1900年西部牧牛业中的黑人劳工”,第358页。

      (26)J.弗兰克·多比:《一个灌木丛地区的骑马牧人》,第243页。

      (27)J.弗兰克·多比:《野马》(J.Frank Dobie,The Mustangs),波士顿:利特尔·布朗公司1952年版,第239~240页。

      (28)菲利普·德拉姆、埃弗里特·L.琼斯:《黑人牛仔》,第199~200页。

      (29)约翰·H.穆尔:《夏延》(John H.Moor,The Cheyenne),剑桥:布莱克威尔出版社1996年版,第44页。

      (30)肯尼斯·W.豪厄尔:“乔治·亚当斯:一个牛仔的一生”(Kenneth W.Howell,"George Adams:A Cowboy All His Life"),萨拉·R.马西编:《得克萨斯的黑人牛仔》,第164页。

      (31)J.埃维茨·黑利:《乔治·W.利特菲尔德:得克萨斯人》(J.Evetts Haley.George W.Little Field,Texan),诺曼:俄克拉何马大学出版社1943年版,第181~186页。

      (32)布鲁斯·G.托德:《博内斯·胡克斯:开拓的黑人牛仔》,第11、12页。

      (33)吉姆·科菲:“约翰娜·朱莉:一个女驯马人”(Jim Coffey,"Johanna July:A Horse-Breaking Woman"),萨拉·R.马西编:《得克萨斯的黑人牛仔》,第75、76、77页。

      (34)科尔迪厄·S.杜克、乔·B.弗朗茨:《六千英里的围篱:在得克萨斯XIT牧场的生活》,第4、8、129页。

      (35)路易兹·S.奥康瑙尔:“‘鲁蒂姑姑’亨利埃塔·威廉斯·福斯特:得克萨斯海湾地区的牧牛女郎”(Louise S.O' Cornnor,"Henrietta Williams Foster,"Aunt Ruttie":A Cowgirl of the Texas Coastal Bend"),萨拉·马西编:《得克萨斯的黑人牛仔》,第68、69页。

      (36)(40)肯尼思·W.波特:“1866-1900年西部牧牛业中的黑人劳工”,第348、347页。

      (37)威廉·H.福比斯:《牛仔》(William H.Forbis,The Cowboys),纽约:时代生活图书1973年版,第136页;理查德·W.斯塔莱:《美洲牛仔》(Richard W.Slatta,Cowboys of Americas),纽黑文:耶鲁大学出版社1990年版,第168页。

      (38)参见周钢:《美国西部牧区的赶拢大会》,《世界历史》2002年第3期,第20~29页。

      (39)理查德·W.斯莱塔:《牛仔百科全书》(Richard W.Slatta,Cowboy Encyclopedia),加州圣巴巴拉:ABC-CLIO出版社1994年版,第371页。

      (41)J.弗兰克·多比:《从得克萨斯上牛道》(J.Frank Dobie,Up the Trail from Texas),纽约:朗东·豪斯公司1955年版,第111、113、115页。

      (42)唐·沃斯特:《奇泽姆小道:牧牛王国的大路》,第72页。

      (43)J.弗兰克·多比:《从得克萨斯上牛道》,第99、100、102页;唐·沃斯特:《奇泽姆小道:牧牛王国的大路》,第71、72页;约翰·K.罗林森:《怀俄明:牛的足迹》(John K.Rollinson,Wyoming:Cattle Trails),爱达荷州考德威尔:卡克斯顿出版公司1948年版,第39、40、173页。

      (44)查尔斯·A西林戈:《套索和马刺:作为牛仔和骑警在马鞍上度过终生的故事》(Charles A Siringo,Riata and Spurs:The Story of a Lifetime Spent in the Saddle as Cowboy and Ranger),波士顿:霍顿·米夫林1931年版,第27页。

      (45)劳伦斯·克莱顿:“比尔·‘泰格’·埃弗利”(Lawrence Clayton,"Bill 'Tige' Avery"),萨拉·R.马西编:《得克萨斯的黑人牛仔》,第155页。

      (46)J.弗兰克·多比:《一个灌木丛地区的骑马牧人》,第100~101页。

      (47)詹姆斯·凯利是牧场主普林特·奥利夫的看马人、枪手和保镖。凯利多次随普林特·奥利夫长途赶牛。有时,奥利夫不参加赶牛时,让凯利引领赶牛队[参见詹姆斯·斯莫尔伍德:“詹姆斯·凯利”(James Smallwood,"James Kelly"),萨拉·R.马西编:《得克萨斯的黑人牛仔》,第145页]。

      (48)布鲁斯·M.沙克尔福德:“鲍斯·伊卡德”(Bruce M.Shackelford,"Bose Ikard"),萨拉·R.马西编:《得克萨斯的黑人牛仔》,第136页。

      (49)J.M.汉金斯:“往日牛道驱赶追忆”(J.M.Hankins,"Reminiscences of Old Trail Driving"),J.马文·亨特编:《得克萨斯的赶牛人》,第112页。

      (50)肯尼思·W.波特:“1866-1900年西部牧牛业中的黑人劳工”,第357~358页。

      (51)J.弗兰克·多比:《长角牛》(J.Frank Dobie,Longhorns),纽约:格罗塞和邓拉普1941年版,第246~247页。

      (52)S.B.布赖特:“一次困难的经历”(S.B.Brite,"A Thorny Experience"),J.马文·亨特编:《得克萨斯的赶牛人》,第47~48页。

      (53)R.F.加尔布雷恩:“抓住尾巴不放”(R.F.Galbreath,"Got a Trail—Hold and Held On"),J.马文·亨特编:《得克萨斯的赶牛人》,第987~988页。

      (54)布鲁斯·M.沙克尔福德:“鲍斯·伊卡德”(Bruce M.Shackelford,"Bose Ikard"),萨拉·R.马西编:《得克萨斯的黑人牛仔》,第136页。

      (55)伊拉·洛特:“黑人牛仔乔治·麦克道”(Ira Lott,"George McDow:A Black Cowboy"),萨拉·R.马西编:《得克萨斯的黑人牛仔》,第127、129页。

      (56)保罗·W.斯图尔特、华莱士·伊冯娜·蓬斯:《黑人牛仔》,第16页。

      (57)基蒂·亨德森、查利·伍德森:“一生忠诚的内普丘恩·霍姆斯”(Kitty Henderson and Charlie Woodson,"Neptune Holmes:A Lifetime of Loyalty"),萨拉·R.马西编:《得克萨斯的黑人牛仔》,第119页。

      (58)约翰·H.富勒:“本·金奇洛:一个奇泽姆小道的赶牛人”(John H.Fuller,"Ben Kinchlow:A Trail Driver of the Chisholm Trail"),萨拉·R.马西编:《得克萨斯的黑人牛仔》,第108~109页。

      (59)乔治·W.桑德斯:“牛道的反思”(George W.Saunders,"Reflections of the Trail"),J.马文·亨特编:《得克萨斯的赶牛人》,第453页。

      (60)肯尼思·W.波特:“1866-1900年西部牧牛业中的黑人劳工”,第347页;理查德·W.斯莱塔:《美洲牛仔》,第168页。

      (61)菲利普·德拉姆、埃弗里特·L.琼斯:《黑人牛仔》,第3页。

      (62)肯尼思·W.波特:“1866-1900年西部牧牛业中的黑人劳工”,第373页。

      (63)纳特·洛夫:《纳特:洛夫(在牧区以“戴德伍德·迪克”更著名)的生活和历险》(Nat Love,The Life and Adventures of Nat Love Better Known in the Cattle County as "Deadwood Dick"),纽约:阿尔诺出版社1968年重印版,第82~87页。

      (64)劳伦斯·I.塞德曼:《马背生涯:1866-1896年的牛仔边疆》,1973年版,第17页。

      (65)纳特·洛夫:《纳特:洛夫的生活和历险》,第97页。

      (66)肯尼思·W.波特:“1866-1900年西部牧牛业中的黑人劳工”,第352页。

      (67)詹姆斯·斯莫尔伍德:“詹姆斯·觊利”,萨拉·R.马西编:《得克萨斯的黑人牛仔》,第143、144页。

      (68)道格拉斯·黑尔斯:“黑人牛仔:丹尼尔·韦伯斯特(‘80约翰’)·华莱士”(Douglas Hales,"Black Cowboy:Daniel Webster '80 John' Wallace"),保罗·H.卡尔森编:《牛仔之路:历史与文化探究》,(Paul H.Carlson,The Cowboy Way:An Exploration of History and Culture),得克萨斯州拉伯克:得克萨斯特希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第35页。

      (69)在美国西部牧区虽然有不少优秀的非裔牛仔,但能成为牧场主者则凤毛麟角。关于华莱士成为一名牧场主的奋斗历程,参见乔伊斯·吉布森·罗奇:“丹尼尔·韦伯斯特·华莱士:一个得克萨斯西部的牧场主”(Joyce Gibson Roach,"Daniel Webster:A West Texas"),萨拉·R.马西编:《得克萨斯的黑人牛仔》,第181~187页。

      (70)吉姆·奇尔科特:《查利·威利斯:一个唱歌的牛仔》(Jim Chilcote,Charley Willis:A Singing Cowboy),萨拉·R.马西编:《得克萨斯的黑人牛仔》,第174、175页。

      (71)E.C.阿博特(“特迪·布卢”)、海伦娜·H.史密斯:《我们指引它们向北:一个牛仔的回忆》[E.C.Abbott("Teddy Blue"),Helena H.Smith,We Pointed Them North:Recollections of a cowpuncher],诺曼:俄克拉何马大学出版社1955年版,第224、226页。

      (72)沃尔特·P.韦布:《大平原》(Water P.Webb,The Great Plains),沃尔瑟姆:布莱斯德尔出版公司1959年版,第268页。

      (73)威尔逊·M.哈得逊:《安迪·亚当斯:他的生活和写作》(Wilson M.Hudson,Andy Adams:His Life and Writings),达拉斯:南麦索迪斯特大学出版社1964年版,第184、251页。

      (74)詹姆斯·E.麦考利:《一个精疲力竭的牛仔的故事》(James E.McCauley,A Stove-Up Cowboy's Story),达拉斯:南麦索迪斯特大学出版社1965年版,第12页。

      (75)(79)布鲁斯·M.沙克尔福德:“鲍斯·伊卡德”,萨拉·R.马西编:《得克萨斯黑人牛仔》,第136、137页。

      (76)保罗·W.斯图尔特、华莱士·伊冯娜·蓬斯:《黑人牛仔》,第16页。

      (77)詹姆斯·E.黑利:《查尔斯·古德奈特:牧场主与平原人》(James E.Haley,Charles Goodnight:Cowman & Plainsman),波士顿:霍顿·米夫林公司1936年版,第242、243页。

      (78)威廉·L.卡茨:《黑色的西部》(William L.Katz,The Black West),纽约州阿登布:道布尔迪公司1971年版,第148页。

      (80)基蒂·亨德森、查利·伍德森:“一生忠诚的内普丘恩·霍姆斯”,萨拉·R.马西编:《得克萨斯的黑人牛仔》,第118~120页。

      (81)(83)肯尼思·W.波特:“1866-1900年西部牧牛业中的黑人劳工”,第361、350页。

      (82)詹姆斯·斯莫尔伍德:“詹姆斯·凯利”,萨拉·R.马西编:《得克萨斯的黑人牛仔》,第146、147页。

      (84)吉姆·奇尔科特:“查利·威利斯:一个唱歌的牛仔”(Jim Chilcote,"Charley Willis:A Singing Cowboy"),萨拉·R.马西编:《得克萨斯的黑人牛仔》,第176页。

      (85)约翰·L.麦卡蒂:《马弗里克牛镇:旧塔斯科萨史》(John L.McCarty,Maverick Town:The Story of Old Tascosa),诺曼:俄克拉何马大学出版社1946年版,第82、108页。

      (86)周钢:《美国历史上的牛仔罢工》,《史学月刊》2013年第2期,第74~96页。

      (87)约翰·L.麦卡蒂:《马弗里克牛镇:旧塔斯科萨史》,第113页。

      (88)海伦娜·H.史密斯:《鲍德河上的战争》(Helena H.Smith,The War on Powder River),纽约:麦格劳—希尔图书公司1966年版,第33页;约翰·克莱:《我的牧区生活》(John Clay,My Life on the Range),纽约:古籍出版有限公司1961年重印本,第123页。

      (89)(92)肯尼思·W.波特:“1866-1900年在西部牧牛业中的黑人劳工”,第370,371、372页。

      (90)阿曼达·沃丁·布朗:“一个在科罗拉多和怀俄明的开拓者”(Amanda Wardin Brown,"A Pioneer in Colorado and Wyoming"),《科罗拉多杂志》(Colorado Magazine)第35卷(1958年10月),第274页。转引自肯尼思·W.波特:“1866-1900年在西部牧牛业中的黑人劳工”,第368页。

      (91)科尔迪厄·S.杜克、乔·B.弗朗茨:《六千英里的围篱:在得克萨斯XIT牧场的生活》,第189、190页。

      (93)C.罗伯特·海伍德:“一个男人也不少:1876-1886年黑人在牛镇道奇城”(C.Robert Haywood,No Less a Man:Blacks in Cow Town Dodge City,1876-1886),《西部历史季刊》(Western Historical Quarterly)第19卷第2期(1988年),第176页。

      (94)E.C.阿博特(“特迪·布卢”)、海伦娜·H.史密斯:《我们指引它们向北:一个牛仔的回忆》,第224页。J.马文·亨特编:《得克萨斯赶牛人》,第778页。

      (95)J.马文·亨特编:《得克萨斯赶牛人》,第778页。

      (96)N.霍华德·索普:“谁的老牛?”(N.Howard Thorp,"Whose Old Cow?"),N.霍华德·索普:《牛仔之歌》(N.Howard Thorp "Jack Thorp",Songs of the Cowboys),波士顿:霍顿·米夫林公司1921年版,第166~168页。

      (97)劳伦斯·克莱顿:“比尔·‘泰格’·埃弗里”(Lawrence Clayton,"Bill 'Tiger' Avery"),萨拉·R.马西编:《得克萨斯的黑人牛仔》,第155页。

      (98)J.弗兰克·多比:《一个灌木丛地区的骑马牧人》,第137页。

      (99)詹姆斯·迈尔伍德:《詹姆斯·凯利》,萨拉·R.马西编:《得克萨斯的黑人牛仔》,第145页。

      (100)E.C.阿博特(“特迪·布卢”)、海伦娜·H.史密斯:《我们指引它们向北:一个牛仔的回忆》,第33页。

      (101)科尔迪厄·S.杜克、乔·B.弗朗茨:《六千英里的围篱:在得克萨斯XIT牧场的生活》,第172页。

      (102)菲利普·德拉姆、埃弗里特·L.琼斯:《黑人牛仔》,第125页。

      (103)J.马文·亨特编:《得克萨斯的赶牛人》,第378页;肯尼思·W.波特:“1866-1900年在西部牧牛业中的黑人劳工”,第360页。

      (104)罗伯特·V.海因:《美国西部:一种历史的解释》(Robert V.Hine,The American West:An Interpretive History),波士顿:利特尔·布朗公司1973年版,第132页。

      (105)理查德·W.斯塔莱:《美洲牛仔》,第16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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