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思想政治工作中的直觉思维,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思想政治工作论文,直觉论文,试论论文,思维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江泽民同志对宣传思想工作和精神文明建设作过重要指示,强调“加强和改进新形势下党的思想政治工作,是全党的一件大事,也是宣传思想工作的重中之重。”为了切实加强和改进新时期党的思想政治工作,工作主体(进行思想政治工作的各级组织与个人)思维方式的科学化与现代化又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思想政治工作主体在认识事物与工作对象(客体)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接触各类形象,产生直觉思维。在思想政治工作主体活动中,直觉思维是区别于抽象思维、经验思维等的一种重要的思维方式。
在人类的整体思维活动中,直觉思维属于非理性思维方式。由于人类思维系统的复杂性,在其思维方式中除了理性因素外,还同时存在着许多非理性的因素。平常人们所重视与强调得最多的,当然是思维方式中理性的方面,这是指受人的目的和意识所支配的一切精神属性与精神活动,具有自觉性、抽象性与逻辑性等特点。但也不能忽视诸如情感、意志、欲望、直觉、灵感、动作、无意识等非理性因素。非理性并不是反理性,而是指不完全受人的目的与意识支配的一切精神属性与精神活动,有着自发性、非抽象性和非逻辑性等特点。无论是理性还是非理性,都是人的精神属性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它们相互联系、相互渗透与相互作用,有机统一于人的思维方式活动的整体过程中。一般来说,理性总在人的精神世界里占据着主导地位,起着决定性的作用,指导和支配着非理性;非理性只起着辅助性的作用,常常调节与补偿着理性。然而在一定条件下,当非理性因素占主导地位时,人的精神世界里就会形成某种特定的非理性思维方式。从思想政治工作实践来看,其思维方式中各种非理性思维因素的确不仅大量存在,而且也发挥着各种各样的作用,它们自觉与不自觉地“配合”着思想政治工作主体的理性思维,促进思想政治工作的有效运行,使之成为思想政治工作主体做好思想政治工作的重要工具,直觉思维也正是这样。
在思想政治工作过程中,直觉思维是区别于其他非理性思维方式的主体思维类型,同时又是贯穿于这些思维方式之中的一种思维活动,即这些思维活动有所中断时的一种特殊状态。
“直觉”这一概念的产生十分久远,哲学史上早就有人对它进行了各种各样的解释,但一般都将它看作是一种特殊的认识形式。“直觉”概念虽然是西文的译名,但中国哲学对它的探讨与研究却源远流长。张岱年教授认为,中国哲学史上的“体认”一词,与西方学界所说的“直觉”具有同等含义。他还指出,用“直觉”来表示中国哲学的一些思维方法,使人“比较容易了解”,因为中国哲学家的这些方法,同西洋哲学中所谓直觉法有类似之处(当然并非完全相同)(注:《中国哲学大纲》,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2年版,第558页。)。
直觉这种思维现象并不是什么神秘莫测的东西,它在儿童时代就初露端倪。我们如果留心,就会经常发现小孩子在看影视片时,大多能够大致地区分出“好人”和“坏人”,尽管他们还不能讲出“为什么”来。在年轻人和成年人的日常生活中,也经常有直觉出现。当人们观察一幅名画,吟颂一首好诗,常常会受到如周谷城先生所说的那样,为一种“全人格的震动”(注:《史学与美学》,上海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170页。)而赞不绝口。但究竟好在哪里?许多人并不一定能立即回答。考过外语的人一定有体会,当自己对若干选择答案把握不定时,第一次的选择大多是正确的,如果不放心,在那里反复改动,其结果常常是弄巧成拙,导致失误,后悔莫及。此外,在军事、医学、科研领域以及公安系统等部门工作的同志,也经常会出现许多诸如领悟、启发、预感、恍然大悟、割然贯通等心理现象,这就是所谓的直觉。
直觉作为人脑的机能,作为人的一种心理现象和认识过程,贯穿于人类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延伸于创造活动的一切领域。如果认真对直觉进行分析和研究,就会看到它是一种未经有意识的逻辑思维而直接获得某种知识的能力,或者说是一种通过某种“潜意识”直接把握客观对象的思维活动。所以,直觉思维就是在特定条件下出现的人脑对于思维对象本质及其关系快速直接理解与判定的一种思维方式。正如俄国著名科学家巴甫洛夫所说:“我记住了结果,并正确地回答了,而忘记了自己原先的思想的全部过程。这就是为什么似乎是直觉。我发现,对全部直觉应当这样理解,即人记住最终的东西,而他走过的、准备过的全部过程,他没有把它计算到这个环节上。”(注:转引自(苏)科普宁:《马克思主义认识论导论》,求实出版社,1982年版,第199页。)我国著名科学家钱学森在《思维科学探索》中也指出,直觉是一种人们没有意识到的对信息的加工活动,是在潜意识中酝酿问题而然后与显意识突然沟通,于是一下子得到了问题的答案,而对加工的具体过程,我们没有意识到。这都说明虽然对直觉思维产生和进行的全部过程及机制还没有完全弄清楚,但它并不是什么不可理解的“怪物”,不过是人类的一种从材料直接达到思维结果的认识活动,或者是一种思考问题的特殊方法和状态而已。
直觉思维的产生与进行,必定以一定的经验积累作为基础。考察表明,直觉是经验思维的一个组成部分,不过它处于经验思维的一个特殊阶段,表现为一种特殊的思维形式。直觉以在实践与观察的基础上发生的感觉经验为前提,所以它处于整个经验思维的尾部和终点,是经验思维发展的逻辑结果。同时,直觉又是经验思维的高级形式,它是经验思维被发展到极致的表现。这不仅在于正确的直觉是一种完美经验思维的显现,而且在于不少直觉常常又处于经验与理论的边缘地带,成为经验思维向理论思维飞跃的一条重要途径。正如爱因斯坦所说:直觉乃是“对经验的共鸣的理解”(注:《爱因斯坦文集》第1卷,商务印书馆,1979年版,第102页。)。所以,直觉是经验思维所普遍具有的,一个成熟的高水平的经验思维,必然也会有一个成熟的高水平的直觉思维方式与其相伴随。这也正是有经验的成熟的思想政治工作主体,可以产生与进行直觉思维的现实基础和理论剖析。
思想政治工作主体的直觉思维,就是在特定条件下,有一定经验的主体头脑里出现的对于客体本质及其关系,快速而直接理解与判定的思维方式。实践表明,完全没有任何思想政治工作实践经验的主体,是决无什么思想政治工作的直觉思维可言的。只有那些具备和积累了一定思想政治工作经验,又善于思考问题,并有一定的特殊条件相配合的主体,才有可能出现直觉思维。
在思想政治工作过程中,主体的直觉思维有两种最基本的形式。
第一种是直觉的判断力。这可以看作是思想政治工作主体的直觉思维在量的方向上的运用。这种直觉判断力,是主体运用已有的做思想政治工作的经验,对客体目前的事实或现象加以判断与把握。它通常是主体以原有的经验,对当前事实的“认同”,或者是当前的事实对原有经验的“附归”,带有一定程度的重复性。不过,它们涉及的是客体与事物“可能发生了什么”和“应该怎样去做”这样一些判断,并不涉及知识性和创造力。例如,一个平时爱说爱笑的战士,突然一连几天闷声不语,作为有经验的指导员,就会直觉地意识到这个战士身边一定有什么比较大的事情发生,自己应该怎样去弄清情况,妥善解决其思想问题。如果判断失误,视若无睹,不认真开展积极有效的工作,就很可能发生难以预料的问题,出现思想政治工作的被动局面。所以,直觉判断力并没有逾越经验的范围,它是将感觉经验所固有的潜能发挥到极致的结果。同时,直觉判断力是主体直觉思维中最基本、最常规的形态,其地位与逻辑思维中的判断相似。当然,决定主体直觉判断力这一层位性质更为根本的原因,还在于这一形式同日常生活、工作及生产之间有着密切的关系,特别是同具体操作和实践之间有着密切的关系。这种直觉判断力的获得与运用,离开了主体在思想政治工作中经验的积累,以及现实工作的反复实践和观察,是无法进行的。
第二种是直觉的洞察力。这可以看作是思想政治工作主体的直觉思维在质的方向上的运用。这里的“洞察”,就是人们平时所说的“一眼看穿”的意思。主体直觉洞察力的形式不是对原有经验的简单运用,相反,它已超越或改变了原有经验的层位与范围。在某种意义上说,主体直觉洞察力的职责,就是发现新知识与新理论,或者在于发明与创造。它们所关涉的是客体和事物“是什么样的”一类带有定性问题的思维。这种洞察力的形式又可以划分为两种具体方法,其一是想像力,这是以一种知识作为背景洞见其他知识的方法;其二是抽象力,这是在具体经验基础上洞见一般的公理和原理的方法。可见,主体直觉洞察力具有发现的性质,它是直觉思维的高级形式,也是经验思维通向理论和逻辑思维的桥梁。
在思想政治工作活动中,主体的直觉思维方式具有四个重要而鲜明的特点。一是直接性。主体思维不受固定的规程和逻辑约束,可以直接洞察客体及事物的本质和关系,从前提到结论的过程中,省略、压缩和简化了许多中间环节。二是整体性。主体运用多种思维工具,从整体上把握、觉察客体与事物,这其中的分析与综合等许多具体的步骤都精简掉了,而获得的结论是客体的整体与宏观的把握。三是快速性。主体运用直觉思维去解决思想政治工作中存在的各种复杂问题时,只需从自己长期积累和储存的大量经验、想象和潜意识中,提取一定的“信息块”就能获得成功。四是非逻辑性。主体的直觉思维是一种无意识的活动,在对客体的认识和对事物的把握过程中,不可能按照严格的逻辑规则进行,往往是越过了逻辑程序的飞跃,舍去了许多的研究、论证以及推理阶段,既节约了时间,又便利了问题的解决,显示了思维的巨大跳跃性。
一般来说,主体直觉思维尽管难以完全把握,但其基本的运行轨迹还是可以大致描述的。爱因斯坦不仅竭诚推崇直觉思维,而且还把关于科学发明原理的直觉思想简单地归纳为下列模式:经验——直觉——概念或假设——逻辑推理——理论。按照爱因斯坦的思想,创造发明关键在于直觉。换言之,科学家是以科学观念与实验所取得的经验材料为基础,通过直觉的力量提出有关的概念及假设,然后用实践(主要是科学实验)对之进行检验。这些概念与假设一经确立,就可以成为建立科学理论的出发点。爱因斯坦之所以选择物理学作为自己的科学研究对象而不是选择数学,这是因为他认为自己“在数学领域内的直觉能力不够强”,而在物理学领域,他则具有丰富的直觉。这实际上也为思想政治工作主体研究和探讨自己的直觉思维,寻找科学的直觉思维形成与发展的客观规律,提供了普遍的方法论范例。
直觉思维对主体及时把握客体的思想脉搏,顺利开展思想政治工作,占有突出地位,起着重要的作用。当然,主体的直觉思维同一切其他的思维活动一样,都离不开自己的思想政治工作实践。正是实践发展的需要,才提出了对客体某一认识上的问题,促使主体去解决它,于是才有可能产生自己的直觉思维活动。也正是主体的思想政治工作实践活动,才检验了通过直觉所取得的对客体认识的正误,才使自己正确的直觉成果能够变成改造客体的物质力量,从而使直觉思维在思想政治工作领域,具有强大的生命力。离开了主体现实的思想政治工作的实践活动,其直觉思维就将会失去它存在的基础和意义。
同时,思想政治工作主体的直觉思维与其他层次的思维活动既是互相区别,又是互相联系、互相渗透、互相补充的关系。表面上,直觉思维似乎超越了感性认识和理性认识,但实质上它并不能完全脱离开这些认识。直觉思维需要在思想政治工作实践中取得客体大量的感性材料,需要对这些材料进行理性的分析与综合加工,才能在大脑内储存一定的有用的信息,进而通过“显意识”的活动调动起主体潜意识的活动,以“诱导”直觉的发生。如果主体没有较长时期做思想政治工作的感性与理性活动,头脑中也没有积累关于客体思想发展变化的一定规律及一定的信息量,就谈不上信息之间的突然沟通而产生直觉现象。所以,人们常说直觉是主体长期艰苦劳动和刻苦思索的奖赏,这种“艰苦劳动”也包括了主体平时收集与整理材料的实践及思维活动。
再从另一个角度看,主体直觉思维活动与经验思维、理论思维及形象思维等具体思维活动也是分不开的。经验越丰富,理论思维与形象思维的能力和水平越高,主体头脑中的信息量就越大,于是使信息之间产生各种组合即沟通的可能性也越大,即产生直觉与灵感的可能性也必定越大。当然,这并非说经验思维、理论思维与形象思维的能力和水平的高低,就可以直接决定主体直觉思维能力的高低。因为主体的直觉思维毕竟是有别于其他思维活动与思维能力的,其他思维能力只为主体产生直觉思维能力提供必要条件,而不是提供充分条件。
可见,在思想政治工作中,主体的直觉思维是认识真理,尤其是进行创造性思维的一种重要方式。诚然,主体的各种类型的思维都具有认识真理的功能,因而也具有创造的功能。经验思维的经验类比、理论思维之逻辑推理、形象思维之想象联想等等,都可以帮助主体从已知进到未知的知识,从而进行一定程度的创造活动;然而这些思维活动在认识真理和进行创造时又各有其局限性,至少它们只是利用了大脑的显意识部分在进行思维活动,还没有使大脑的其他能力充分发挥出来。直觉思维则开辟了主体在工作中认识与创造的又一个“战场”,使思维活动的一种重要潜力被调动起来并发挥作用。此外,直觉思维并不囿于经验思维的习常性、理论思维的严格性和形象思维的细致性所造成的对创造性行为的或大或小的限制,可以突破上述的各种束缚从思维的起点一下子达到思维的终点,取得创造性的思维成果,取得对未知事物的认识。所以,直觉思维在主体的认识活动中,尤其是在创造性思维活动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
正是由于直觉思维在主体思想政治工作活动中地位重要、作用特殊,所以大家也非常乐意及时获得这种思维能力。同任何其他的思维能力都可以通过一定的训练增进与提高一样,主体的直觉思维如果经过一番刻意的训练,使它从逻辑思维的“压制”下解脱出来,成为主体自觉的思维武器。这样,主体的思维结构就会更趋完整和成熟,思维活动也将更加卓有成效。
最后还要指出的是,虽然直觉思维可以使主体在思想政治工作的认识与实践活动中取得事半功倍的可喜效果,但是,我们又决不能无限地夸大主体直觉思维能力的积极作用,否则就会走到“直觉主义”的错误上去。直觉主义一方面错误地理解直觉,把它看作是极端神秘、不可捉摸的东西,另一方面又无限地夸大直觉的作用,认为直觉是完全排斥理性和其他形式的认识活动的,认为理性和科学都不能达到对真理的认识,惟有直觉才能达到对真理的认识。这显然是违背了人类认识活动的历史与现实的,因为直觉并非认识真理的惟一方式,而且直觉的结果也并不一定都是正确的认识,需要在实践中不断接受检验和修正、完善,同时也要与其他科学思维方式有机结合起来,以确证其思维成果的正确性。惟有如此,主体才能有效而恰当地利用直觉思维,促进自己在思想政治工作过程中正确地认识客体和改造客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