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初的世界政治模式_政治论文

21世纪初的世界政治模式_政治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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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将到来的21世纪,无疑是人类社会历史发展最激动人心的时代。新世纪的世界将是一番怎样的天地,早已引起了世人的关注。

著名的美国政治学家塞缪尔·亨廷顿以其《文明的冲突》预测了新世纪政治文化意义上的世界冲突模式,即21世纪将是文明冲突的世纪。这个文明的冲突就是西方文明、阿拉伯文明、佛教文明、儒教文明、日本文明、拉美文明以及可能的非洲文明之间的冲突;未来学家约翰·耐斯比特则断定,人类“正在走向艺术和精神的复兴时代”;〔1〕政治家们确信,21世纪初将经历多极力量体制鼎力和新格局再造与重塑的过渡时期;宗教信徒们却极其虔诚地在为新世纪宗教主义的复兴而祈祷……显然,对21世纪世界的基本走势进行透析和探究,已成为人类无法回避的重大课题。

依照对世界政治主义运行轨迹的考察和研究,我们试图对21世纪初世界政治主义的基本模式,作出一般性的测度和分析。

(一)和平主义

世界和平主义浪潮源于两次世界性大战。尽管那些征讨精神、战争政策和军国主义一再地使人类的和平主义努力遭到抑制,但是,和平主义信念和力量体制却极其顽强地支撑着长达半个世纪之久的和平的世界。应当说,这是和平主义胜利的结果。人们有理由相信,21世纪必将是和平主义大放光彩的时代。这一结论的理由是:①80年代以来,人类的和平主义理性最终地战胜了霸权主义和战争政策的狂热,并迎来了和平与发展的时代。这是一个也许只有维也纳百年和平时代能与之媲美的时代。它相应地要求反对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和平解决国际争端。应当说,这种和平发展效应才刚刚开始出现,它必将为新世纪和平氛围的到来确立坚实的基础。②90年代以来,世界在结束了雅尔塔体制后,已进入到了后冷战时代。这是一个被艾奇逊称之为自罗马和迦太基对抗以来,历史上最重大对抗的“冷战”格局结束的时代,也是东西方关系发生质变的时代。同时这又是世界大战的根基崩溃的时代和民族矛盾、国家争端一再地被和平解决的时代。需要指出的是,后冷战时代的和平年华不仅仅局限于20世纪。③站在21世纪的前夜,人们普遍关注的未来前景是:新世纪到来之际,曾给世界带来无穷灾难的世界大战能否再度洗劫人类。于是,世界政治主义衍生出来的必定是非冲突精神与和平理性主义。尽管人们对“人为什么打仗”这个问题还难以作出详尽的答案,但几乎可以肯定地说,世纪交替之际即是和平主义将要经历的又一个辉煌的时刻,和平主义的理性精神将占据世界上的绝大部分空间。

(二)社会主义

正如埃尔默·阿尔特法德尔所言:“我们可以有根据地把20世纪看作是进行社会主义运动和革命的世纪……。”〔2〕事实的确如此, 世界上还从来没有一种政治主义,能像社会主义那样给20世纪的世界带来广泛而深刻的影响。仅就国际政治意义而言,20世纪的社会主义至少产生了如下的正面效应:向世界尤其是第三世界提供了有别并优越于资本主义的世界工业化或现代化发展的崭新模式;崇尚国际主义,反对征讨精神,赋予世界更民主、更公正的政治风格和充满人道精神的国际体制:作为帝国主义战争的一种反动,社会主义表现为和平理性主义和抑制战争的主体力量。这些优秀的社会主义遗产将会随着新时代的到来自然地长入21世纪的世界母体之中。同时,20世纪社会主义的某些负效应正在并将继续警世社会主义者更加理智地寻觅真正意义上的社会主义运行轨迹,追索现代化真谛的答案。或许21世纪初的社会主义未必能产生俄国十月革命式的效应,但是社会主义本身将要进行一系列更加深刻的变革与改造则可能成为现实。可以相信,经历了20世纪的辉煌和挫折后,社会主义会以更加科学化、现代化、民族化和开放化的特性位居于新世界的母体之中,一种更加符合社会发展法则的新型社会主义将在21世纪再次得以确立。这便是新世纪社会主义的真正涵义。

(三)帝国主义

帝国主义在政治上的表现就是权力垄断及由此长成的资本主义在全球的扩张。100多年前, 当资本主义逐步完成由自由竞争向垄断过度后,资本主义的上述特征即已明显地暴露出来。20世纪的帝国主义以征讨精神、霸权主义和殖民政策为坐标点构建了自己的运行轨迹,这使人们一再地承认列宁的结论:帝国主义就是战争。21世纪的帝国主义能否摆脱上述怪圈,重新构筑一番新的天地呢?回答是否定的。这是因为:①帝国间的政治是为权力而斗争的政治。随着冷战格局的不复存在,21世纪资本主义间的政治关系将更加直接地表现为西西矛盾的尖锐对立。西欧诸国和日本的崛起,正在逐步地昭示欧洲的美国时代的结束和美国在太平洋上势力的退却。21世纪将不再表现为“马歇尔主义”世纪和“麦克阿瑟主义”世纪,而是美国为保卫本土而战的世纪。无论我们如何评价目前美国回光返照式的霸权主义行径,还是如何审视又有可能出现的“门罗主义”的再生现象,有一点是勿庸置疑的,那就是21世纪初的资本主义世界将要进入权力垄断与反垄断的冲突动荡期。②本世纪以来的帝国主义贫困化大转移现象将会在21世纪持续地进行下去,这使南北关系的恶化状况难以有根本性的改观;帝国主义的经济扩张行为导致的国内产业“空心化”现象,将进一步影响劳资关系的发展;帝国主义政治文化在全球范围内的渗透和侵入,将造成国家间政治和民族文化上的冲突。所有这一切,都使帝国主义政策的霸权特征和征讨风格暴露无遗,也使它自身的矛盾和与世界的矛盾难以解脱。就像拿破仑帝国进入了“滑铁卢时代”一样,21世纪极有可能是帝国主义的“滑铁卢时代”。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上述走势在新世纪到来之际即刻显现出来。因为,资本主义在20世纪对世界经济的“有效推动”和帝国主义100 多年来所拥有的张力和惯性,将使其产生有影响力的效应。

(四)宗教主义

按照约翰·耐斯比特的说法,“受公元2000年的引力,信仰正在全世界范围内得到加强”〔3〕这种根据是十分可信的。 宗教信仰者对时间轮回的关注绝不亚于对宗教本身的虔诚。几乎所有的宗教信徒们都确信2000年将是一个非凡的历史时刻。毫无疑问,21世纪初宗教主义进入它的复兴和盛世时期已不再是天方夜谭。①种种迹象表明,20世纪末世界上已出现宗教复归的趋势与潮流。全世界范围的“克里斯玛”(神赐能力)运动在过去较短的时期里急剧地膨胀了它的规模,包括几百万罗马天主教徒在内的近3亿人口加入了这场运动; 犹太教徒正在重新提起奇迹、神话和救世主这些话题;而伊斯兰原教旨主义运动的复兴正成为世人议论的中心话题。②与许多预言家预计的相反,宗教主义这柄“魔杖”不仅没有在现代精神的冲刷下一蹶不振,反而由于现代科学和理性运动的崛起不断地“发扬光大”。宗教信徒们从世界大战争和道德沦丧中开始怀疑科学的魅力,它们发现人类因为科学与技术的进步而毁灭自己文明的现象一再地发生着。这似乎验证了神学家哈维·科克斯的观点:信仰复兴是与现代精神崩溃有关的一种全球性现象。③其实,宗教决不是简单的拜物教或是一种泛灵论现象。它实际上属于很深层次上的政治文化范畴。它的复兴或沦丧往往与世界范围的超时空变迁有着密切的关联。21世纪无疑是人类政治文化包括观念、信仰的破灭与再造时期。这个时期肯定不会是舍弃科学的时代,但却可能是通过信仰复兴重新确定人类价值取向及历史方位的时代。这是人类的迷信与科学双重性所导致的必然逻辑结果呢?还是人类文明进入了“麻木文化”时期?

(五)民族主义

几乎可以肯定地说,21世纪将是更加民族主义化的世纪。①新世纪的民族异质性除了继续捍卫斯大林的法则外(斯大林曾拥有较为经典的民族定义),还将继续突出沙漠政治文化、白色人种文明和黄色人文精神、黑色文化景观的天然差异,这使我们对世界性民族问题、民族冲突民族矛盾的解决,不会抱有过于乐观的期望。②尽管现时代的每个主权国家大都是由多民族组成的,但行将到来的21世纪仍会延续一个古老的“政治游戏”或模式:主体民族主义与国家主义的结合,即民族主义对外更多地体现为国家性,而国家主义几乎就是主体民族的思想或意志的表现。国家的民族性或民族的国家性,仍是21世纪政治主义的主要特性。③民族主义与宗教主义的结合有着惊人的历史传统。宗教主义盛行的地区往往是民族主义浓烈的地区,而民族主义的极端化又常使宗教信仰或准宗教信仰非常化。依此而论,21世纪的世界必将再次经历民族主义与宗教主义互为表里的过程。④无论是民族统一主义,还是民族分离主义,只要它们与极端自由主义、国家主义结合,就会成为诱发和导致世界冲突的基因子,那种巴尔干半岛的波黑冲突模式将可能作为经典模式传播到21世纪的广阔空间。⑤从久远的视觉出发,民族主义将会随着世界一体化的渐强而趋弱,共同的生活方式、价值观念将会大量地出现于巴黎、东京、华盛顿和巴格达。然而,21世纪前半叶的世界化可能在其它领域大放异彩,但在民族主义领地面前可能会裹足不前。

(六)地区主义

从地缘政治的角度解释国际关系上的所有政治现象,就像旧约圣经一样古老。这项伟大的发明首先属于古埃及人和古希腊人的权利。他们巧妙地解释了欧亚地区氛围及由此长成的各种复杂关系。哥伦布时代到来后,人类的境界立刻从欧亚大陆的自我中心模式中解放出来,进入了跨海洋的文明阶段,这又似乎宣告地区评论进入了“历史萧条”时期。其实不然,即使人类拥有了“阿波罗式”的骄傲,仍然没有真正摆脱地球之母和地区界限的限制。冷战后时代出现的极块结构大变迁,实际上正预言着地区主义的重新勃兴。现在人们看到的或21世纪初仍能看到的政治特征之一便是地区主义的崛起和扩张——以西欧为依托的大西洋主义、以中亚为依托的独联体主义和中亚主义、以中东为基地的阿拉伯主义、以远东为特征的西太平洋主义和以北美为中心的泛美主义的崛起和扩张。就像欧洲文明强烈地经受着爱琴海文明的影响一样,不同地域诞生的异质人文精神和政治文化,将使人类的文明冲突与融合呈现出新的态势。需要指出的是,地区主义间常以文明结合部的集合形式产生合作效应。它产生的能量已远远地超出地区主义本身,这使我们不得不认真地审视地区主义及由此长成的国际关系变革。

(七)全球主义

地区主义的勃起并不意味着全球主义的终结。本世纪初被威尔逊等理想主义者倡导的世界主义运动,现正以越来越浓重的态势扑面而来。全球主义深刻而广泛的社会经济政治基础是:①世界经济一体化。正如有人所言:美国在日本生产和销售的价值810亿美元的产品和劳务, 究竟应算是美国经济还是日本经济?土耳其人在伦敦市场上购买南朝鲜的股票,这又应当纳入土耳其经济还是英国经济或南朝鲜经济?不言而喻,各国之间的自由贸易、跨国公司、世界贸易组织等以其鲜明的互需性、互补性的特点体现出了世界经济的国际性质。很显然,超国家行为的日渐明显、世界一体化色彩的日益浓重必然要求政治全球主义新思维及相应的政府国际主义行为。②21世纪无疑是更加相互依存的世界,国际安全、世界和平、集体合作成为政府外交行为的重要参数,这使国家行为更多地体现为全球性特点,用政治手段解决边界、民族、种族、国家间的争端成为各国的主要选择。(诚然,世界交往的不断增长能够导致更多的合作,同样也会导致剥削、冲突和暴力。这种悲观的全球主义论调不仅仅局限于一种呼吁。)③人类所以取得今天如此辉煌的成就,是因为他们告别了中世纪玻璃绘画术和腓尼基人封闭的时代,走向了广阔的活动空间,开始了人类之间的更伟大的交往。交往的实践将继续作为人类文明的物质载体进入新世纪之中,诞生出开放主义与合作政策。毫无疑问,21世纪的世界必将具备史无前例的国际气质。

(八)民主主义

21世纪的民主主义将不再仅仅属于资产者的权利。它应当成为全人类共同拥有的宝贵财富。21世纪的民主主义至少会在下列领域中以强有力的冲击波震荡着国际社会:①如果说,当今世界仍然存在“贵族国家”和“平民国家”的话,那么,平等精神就极易在“平民园地”上扎下根来。平等精神既是“平民国家”的价值期望,也是它的行为操作动力,就是要求结束以强凌弱、以大压小、以富欺贫的不合理的世界经济政治旧秩序,代之以和平共处、平等互利的新秩序,要求世界真正体现“圆桌精神”,赋予“平民国家”自主地决定自己历史命运的氛围和契机。这一努力在20世纪甚至先前的反帝反殖斗争中已经载入了史册,而21世纪民主主义旗帜下的平等运动将会奏出更加激动人心的乐章。②尽管人类为人权进步的工作已远远超出了赫尔辛基协定的内容,尽管人权的许多原则正在成为一种国际规范,但是,人权问题在21世纪仍将成为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斗争的焦点之一。核心仍将围绕着生存权、发展权及国家主权进行无休止的斗争。在这场几乎没有休止符的斗争和对峙中,作为社会主义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双重身份的中国,似乎面临着更加严峻的形势。

勿庸置疑,21世纪初的世界政治主义模式将是多质态的,由此长成的国际关系亦将呈现出复杂多变的态势。作为世界性的国际国家,中国政府理应通晓和顺应时事的变迁,制定和实施极具操作性的国家政策,在未来的历史方位中确立合适的位置。

注释:

〔1〕[美]约翰·耐斯比特《2000年大趋势》, 经济日报出版社,第7页。

〔2〕[南]米洛斯·尼科科奇编《处在21世纪前夜的社会主义》,重庆出版社,第1页。

〔3〕[美]约翰·耐斯比特《2000年大趋势》,经济日报出版社,第26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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