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CL 语料库的“裸”字历时语义研究
谢丽霞
（湖南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1）
摘 要： 本研究以北京大学CCL 语料库的例子和数据为基础，从隐喻的角度对“裸”字古今语义演变进行分析，并结合部分含“裸”字网络热词的实例语义分析，证明在“裸”字的古今语义中，所有义项的基本语义特征都是“没有、光”，而正是在这个语义特征的基础上，形成了“裸”字的古今语义网。
关键词： “裸”；CCL 语料库；隐喻；网络热词
一、研究背景
近年来，含有“裸”字的网络热词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不少学者对“裸”和“裸X”的现象进行了多视角研究。陈青玲［1］从隐喻角度对“裸官”和“裸考”的语义进行分析；徐福艳［2］分析了“裸”字的异体字及其各自的适用范围，并探讨了“裸”字最后能够取代其他异体字的原因。朱安博［3］从翻译角度论述了“裸”族词英译的内涵与外延误读的原因，并分析了“裸”与“naked”间的隐喻象似性关系。谭燕萍、康钦珏［4］从分析“裸X”族词群的语义入手，通过分析“裸”字的词义及其变迁，对新的“裸X”词群的英译进行探究。以上研究均以定性研究为主，缺乏数据支持，而本文则是以北京大学CCL 语料库①的例子和数据为基础，从隐喻角度对“裸”字古今语义演变进行分析研究，并结合部分含“裸”字网络热词的实例语义分析，旨在探寻“裸”字古今义项的共同语义特征。
二、“裸”字的古代用法
（一）“裸”字及其异体字的语义分析
“裸”字为形声字。衣表意，果表声。本义为“脱光衣服，袒露身躯”。它有三个异体字，分别是“倮”“臝”“躶”。四个字的基本语义都是“脱光衣服，赤身露体”。如“曹共公闻其骈胁，欲观其裸”（《左传·僖公二十三年》），“先倮而浴则可，以浴而倮则不可”（《刘安·淮南子》），“是夜也，赵简子梦童子臝而转以歌”（《左传·昭公三十一年》），“臣（陈平）躶身来，不受金无以为资”（《资治通鉴·汉高祖二年》）。
分别沿矿区主要三条水系挖金沟、海底沟和江浪沟从西到东做三条剖面线P1、P2和P3，将每条剖面线对应的1985年和2015年两期Cu元素含量值绘成曲线图，得图5。由图可知，从1985—2015年，三条水系下游(剖面右侧)水系沉积物含量均有较大幅度的增加，尤其是海底沟下游增幅最大。海底沟下游靠近矿区本部，说明矿产资源的开发水系沉积物产生了重金属污染，而且越靠近矿区影响越大。
另外，“裸”“倮”“臝”三个字还指“没有鳞甲毛羽之附介的动物。如“地为大矣，而水泉草木毛羽裸鳞未尝息也”（《吕氏春秋·观表》），“太阴司天，倮虫静，鳞虫育，羽虫不成”（《素问·五常政大论》），“五曰原隰，其动物宜臝物，其植物宜丛物”（《周礼·地官·大司徒》）。
除这两个意义外，“裸”也是古代丧葬礼仪之一，即吊丧时以酒洒地以表示祭奠。例如，《尚书·洛诰》：“王入太室裸。”而“臝”字还可以引申为“没有附加物质”。如《汉书·陈平传》“臝身来，不受金无以为资”中，“臝身”意指“空着手”。
除词义的差异外，在运用范围上，四个字也有一些不同。“躶”多指人，而“臝”多指动物，所以，运用范围均小于可兼指人和动物的“裸”和“倮”。
在北京大学CCL 古代汉语语料库中，可以查询到“裸”字出现的词条有1 562 条，“倮”字有443条，“臝”字有60 条，“躶”字有18 条，而这也正是四个字的语义与运用范围的差异所致。由此可见，在古汉语中，“裸”字已经占有绝对优势。“裸”字渐渐取代其他异体字后，也融合了这些异体字的意义，所以其语义范围也进一步扩大。
（二）古汉语中含“裸”字词语的语义分析
当前，QQ、微信、微博等社交软件已经成为大学生进行日常交流的主要媒介，这些新媒体所创造的交流方式，使传统的信息沟通方式黯然失色。在新媒体所创造的虚拟交流空间中，学生可以挣脱面对面交流的腼腆及生涩，让一些不善于直接语言沟通的学生逐渐建立起自信。但凡事都具有利弊，因新媒体社会软件的虚拟性，学生就更容易抛弃道德的约束，失去自身的社会责任感，若学生过于依赖社交软件，会影响学生在现实中的交流，产生沟通障碍。
花了两个多小时，紫云把窗擦洗干净，桌子、床上都重新整理了，乱放的杂物装进纸箱里，然后再把地拖洗一遍，屋子亮堂多了。看见紫云累得满身是汗，蒋浩德有些心疼。
根据《汉语大词典》收录的古汉语中常见的含“裸”字词语范例，我们可以在北京大学中国语言学研究中心CCL 语料库中进行搜索，发现常见各词语的词条数量存在很大不同，其中，词条数量居于前五位的有：裸体（243 条），裸形（173 条），裸身（99 条），裸露（69 条），裸袒（63 条）。而以上词条都含有“脱光衣服，赤身露体”之义。语料库中表其他含义的还有“裸身”“裸虫”和“裸尸”三词。其中，“裸身”既可指暴露身体，也可指空着手。“裸虫”既可指无毛羽鳞甲蔽体的动物，也可以指人（因人也是没有羽毛等介质覆盖的高级动物）。“裸尸”指使尸骨暴露于野外，无棺木遮盖。
第一个含义来源于古义“人没穿衣服”。产生的网络热词有：“裸奔”（脱去衣服在公共场所裸体奔跑）；“裸聊”（除去脸部外其他身体部位全部裸露在摄像头下，通过网络视频和对方聊天）；“裸贷”（进行借款时，以借款人手持身份证的裸体照片替代借条）。此义古今义变化不大，只是“裸贷”并不是在贷款时直接裸露身体。
通过对传统词和网络热词的多方位分析，我们可以将现代汉语中“裸”字的主要语义归纳为：（1）裸露、露出；（2）不包含附加的辅助成分；（3）因没有包裹遮蔽而暴露于外；（4）完全、彻底；（5）自然的，接近肉色的。
三、“裸”字的现代用法
《现代汉语词典第六版》［5］对“裸”字的解释是：（1）动词：露出，没有遮盖。（2）指除自身外，什么都不附带的，如裸婚：结婚时没有房子、汽车等财产；裸机：①指没有加入通信网的手机、寻呼机；②指没有配置操作系统和其他软件的计算机。
在北京大学CCL 现代汉语语料库中，可以查询到“裸”字出现的词条有5 077 条，其中，数量较多的有：裸露（1 313 条）、裸体（1 071 条）、赤裸裸（950 条）、赤裸（630 条）、半裸（157 条）、全裸（135 条）、裸女（95 条）、裸着（88条）、裸照（57 条）、裸子植物（50 条）、裸地（49 条）。以上词条的总数占了总词条数的90.5%，且词义大都是“没有遮盖”的意思。其中，“裸子植物”（胚珠和种子都是裸露的，胚珠外面没有子房，种子外面没有果皮包着的植物）和“裸地”（没有植物生长的裸露地面）也是由“没有遮盖”之义衍生而来的。而这也从侧面证明了《现代汉语词典第六版》对“裸”字的基本义界定是非常准确的。但奇怪的是，对于“除了自身外，什么都不附带的”的这个意义，北大语料库中的相关词条却非常少。例如：“裸机”词条数仅为12 条，而网络热词“裸婚裸奔的词条数为38 条，裸退的词条数为10 条，裸官的词条数为9条，裸聊的词条数为9条，裸捐的词条数为3条。另外，还有一些含“裸”字的网络热词均竟未收入到语料库中，如裸车、裸映、裸妆、裸辞、裸贷、裸考等词的词条数皆为0。所以，为弥补CCL 现代汉语语料库中网络热词的缺失，我们需要借助于百度搜索。
这种象征的易象与“道”相联系，也具有形上性的特征。刘若愚在《中国文学理论》中认为:“在‘形上’的标题下，可以包括以文学为宇宙原理之显现这种概念为基础的各种理论”，“在形上理论中，宇宙原理通常称为‘道'”[12](P20)。宇宙原理仅是“道”的涵义的一部分，《周易》一书多次提到了形而上的“道”，《易传·系辞》曰：
在进行产品测试时测试软件主要完成测试环境确认，测试资源的检查和复位；产品供电及工作时序的控制；产品输出信息的接收、存储和实时显示；产品测试项目的检测和判读。测试仪对产品参数进行动态检测的过程中，能够实时显示系统测试状态、测试数据和测试曲线，并直观显示测试的最终结果。
通过对CCL 现代汉语语料库以及百度搜索数据的对比分析，我们可以看出“裸”字语义的一些发展特征：（1）作为基本义的“露出，没有遮盖”仍占主导地位；（2）网络热词具有更大的活力，在使用频率和流行热度上有压倒性优势；（3）网络热词义项所包含的内容更加丰富，且创造新词和衍生新义的能力很强。肖素英等［6］在“裸奔”基本义的基础上，归纳了它的12 种语境义。李宗宏［7］例证“裸捐”已经被媒体用来指“空头捐赠、言而无信的捐赠”。而这仅是冰山一角，现实生活中含“裸”字的新词和新义的产生速度更是惊人。丁存越［8］例证含“裸”字的新词已经从人体部位开始，逐渐蔓延到职业技术、日常生活、经济、科技、生物等各个领域。
“裸”字的本义是指“人没穿衣服”。它的古汉语语义网就是通过隐喻的三次投射构建起来的。首先，由“人没穿衣服”这个人人都熟悉的概念作为原始域投射（mapping）到“动物没有羽毛鳞甲”及“物品没有遮盖物”。在这次投射中，虽然主体由“人”变为了“动物”和“物品”，但其语义特征均为“没有”和“遮蔽物”。接下来是第二次投射，从“物品没有遮盖物”投射到“物品没有附加物”。主体都是“物品”，但语义特征除“没有”不变外，“遮蔽物”已经扩大为“附加物”。然后是第三次投射，从“物品没有附加物”投射为“祭奠的酒杯里没有了酒”。主体由“物品”缩小为“祭奠的酒杯”，语义特征“没有”依然没变，但“附加物”缩小为“酒”。通过对三次隐喻投射的分析，我们发现：有一个语义特征始终贯穿所有词义，即“没有”或“光”之义。其中，前四个义项本身就含有“没有”或“光”的特征，而“以酒洒地以表示祭奠”这个义项也是要将酒倒光来进行祭奠，所以，古汉语中“裸”字的常见语义都带有“没有”或“光”这一相同的语义特征。
通过百度词条搜索，我们将含“裸”字网络热词的百度词条数依次排列如下：裸机29 300 000条、裸奔29 200 000 条、裸车28 300 000 条、裸辞 27 300 000 条、裸妆21 000 000 条、裸聊17 900 000条、裸婚14 900 000 条、裸考7 980 000 条、裸捐2 800 000 条、裸官2 370 000 条、裸贷1 960 000 条、裸映643 000 条、裸退209 000 条。为与之形成对比，我们也将CCL 语料库中收录较多的词语的百度词条数依次排列如下：赤裸32 100 000 条、裸女28 600 000 条、半裸27 100 000 条、裸子植物7 650 000 条、裸着6 240 000 条、裸地5 890 000 条、裸体4 130 000 条、赤裸裸1 460 000 条。
通过对“裸”字及其常见词的分析，我们发现，其在古汉语中的常见语义包含：（1）脱光衣服，赤身露体；（2）暴露，无遮盖；（3）没有鳞甲毛羽之附介的动物；（4）以酒洒地以表示祭奠；（5）没有附加物质。
第二个含义来源于古义“没有附加物质”。产生的网络热词有：裸映（电影无宣传无首映礼直接上映）；“裸官”（配偶已移居国外、或者没有配偶，子女均已移居国外的国家工作人员）；“裸考”（什么加分都没有，仅凭分数考取高等学校，或者没有经过任何复习和准备就去参加考试）；“裸辞”（职场精英因各种原因，不找新的工作之前就选择突然离职）。通过对以上网络热词的语义分析，可以发现：隐喻的投射开始表现为从具体到抽象，“裸奔”“裸车”还算是具体的实物，“裸映”就是从具体到抽象的过渡了，而“裸官”“裸考”和“裸辞”就是完全的抽象了。
第三个含义来源于古义“暴露，无遮盖”。产生的网络热词有：“裸卖”（不予包装而暴露在外出售）；“裸币”（没有包装的单枚硬币）。语义也从古义的“部分覆盖”变成了今义的“全方位覆盖”。
首先，选拔优秀合同管理人才。可依照合同管理人员应具有的素质条件，选择本企业优秀人才担任合同管理人员，也可以通过公开考评和竞争招聘方式引进、选拔人员。在三、四级要推行专兼职合同管理员制度，在使用过程中坚持优胜劣汰的原则，把优秀人才放在合同管理岗位上。
第四个含义是新生成的。产生的网络热词有：“裸退”（干部退休后不再担任官方、半官方或群众组织中的任何职务）；“裸捐”（把特定范围的个人资产全部捐出的行为）。这个语义经历了“没有→光→完全”的衍变过程。“裸捐”指将钱全部捐光，“裸退”指退休后完全没有任何权力。它们都是由“没有”这个语义特征衍变而来的。
第五个含义也是新生成的。产生的网络热词有：“裸妆”（自然清新，无刻意化妆痕迹的妆容）；“裸色”（接近肉色）。这个语义同样经历了“没有→没有化妆→接近肉色”的衍变过程。“裸妆”就是指看上去像没有化妆一样。“裸色”就是没有雕饰的颜色。它们也是由“没有”这个语义特征衍变而来的。
四、结语
通过对“裸”字的古今语义分析，我们发现：古义中“以酒洒地以表示祭奠”的含义，已经随着这种祭奠礼的消失而退出了历史舞台。而“没有鳞甲毛羽之附介的动物”的含义因其使用范围的限制，也渐渐失去了活力。而剩下的三个含义生命力旺盛，产生新词和衍生新义的能力惊人。现代义中，前三种语义均来自古义，只有“完全、彻底”和“自然的，接近肤色的”两个义项是新生成的。但这两项的核心特征仍是“没有、光”。加上前文我们已经对“裸”字的古义作了分析，并得出了古汉语中五项义项的共同语义特征为“没有”的结论。所以，可以由此推论：无论是古义还是现代义，所有“裸”字义项的基本语义特征都是“没有”，而正是在这个语义特征的基础上，通过各种隐喻投射，构成了“裸”字的语义网。
注释
① 詹卫东，郭锐，谌贻荣.北京大学中国语言学研究中心CCL语料库（规模：7 亿字；时间：公元前11 世纪—当代），网址：http：//ccl.pku.edu.cn：8080/ccl_corpus，2003.
参考文献
［1］陈青玲.“裸官”、“裸考”的认知分析［J］.华北水利水电学院学报（社科版），2009（2）：120-122.
［2］徐福艳.析“裸”［J］.现代语文，2011（6）：157-158.
［3］朱安博.“裸”族词的英译［J］.山东外语教学，2012（4）：92-96.
［4］谭燕萍，康钦珏.从语义视角谈“裸X”族词群的翻译［J］.吉林省教育学院学报，2013（4）：96-97.
［5］江蓝生，谭景春，程荣.现代汉语词典［M］.6 版.北京：商务印书馆，2012.
［6］肖素英，李振中.双音节偏正式“裸X”组合的义变及其动因［J］.语言与翻译，2009（3）：46-49.
［7］李宗宏.“裸”族词语的词义演变及语用考察［J］.柳州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2（2）：60-64.
［8］丁存越.“裸X”词族的衍变及其语言经济学考察［J］.湖北社会科学，2010（8）：139-141.
中图分类号： H14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8-9640（2019）10-0050-03
收稿日期： 2019-10-08
基金项目： 2018 年度湖南省教育厅科学研究项目“基于句酷批改网的大学英语写作教学改革研究”（项目编号：18C0070，项目主持人：王晓新，项目参与人：谢丽霞、刘颖）。
作者简介： 谢丽霞（1974—），女，湖南长沙人，湖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公共外语系讲师，硕士。研究方向：认知语言学与外语教学。
doi: 10.3969/j.issn.1008-9640.2019.10.022
（责任编辑：梁士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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