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共产党党纲的重大调整_自卫队论文

日本共产党党纲的重大调整_自卫队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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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共产党第23次全国代表大会,于2004年1月13~17日静岗县热海市召开。来自全国 约1000名代表参加了大会,包括中国在内的世界14个国家的共产党组织也派代表(24人 ) 列席了大会,驻东京的15个国家的外交使节也应邀出席了会议。会议的一个主要议题 是 讨论通过党纲修正案。此前施行的日共党纲,是1961年日共8大制定的。此后,日共 分 别在1973年、1976年、1985年、1994年四次对此进行了部分修改,而这次修改则从 框架 、结构到内容等方面对原党纲进行了根本的和全面的修改,采取了一条更加现实 主义的 纲领路线,从而明确了日共在新世纪的方针政策和奋斗目标,对日共在21世纪 的活动具 有十分重要的指导意义。新党纲的变化主要表现在:

强调现阶段是“民主主义革命”阶段

新党纲强调日共当前所进行的“不是社会主义革命,而是打破异常的对美从属和大企 业、财界肆虐的统治——以确保日本真正的独立和实现政治、经济和社会的民主主义改 革为内容的民主主义革命”,而这一革命是“在资本主义框架内进行可能的民主改革 ” 。旧党纲在这一问题上的表述是:“反对美帝国主义和日本垄断资本统治的新民主 主义 革命、人民的民主主义革命”。

新党纲删除了“新民主主义革命”和“人民的”术语,强调当前不是“社会主义革命 ”。因为,旧党纲中关于“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表述,并没有说清“新民主主义革命” 与“民主主义革命”是同一个“革命”,还是革命的两个阶段。同时,将民主主义革 命 看成是一个短期的过程,或者即将要实现的过程,看不到其中的复杂性,尤其是在 尊重 国民愿不愿意向“社会主义”转变的意愿上不够。再次,不能很好地将这两个阶 段区分 开来,往往将适用于“社会主义”社会的理论路线作为民主主义阶段的方针政 策,从而 很难实现民主主义阶段的目标。而“人民的”限定语,有将赞成民主主义革 命,而不太 赞同立即实现社会主义的组织、团体和人士排除在民主主义革命之外的嫌 疑。

在民主主义革命的发展方向上,旧党纲领虽然提出,民主革命要“根据形势和国民要 求,在国民多数支持下,通过这个革命,以全部废除资本主义为目标,并向社会主义革 命发展”,但强调“民主主义革命客观地将成为继续开辟迈向社会主义道路的基础” 。 新纲领则全部删除了这些表述,只载明了“在日本社会发展的下一阶段,是超越资 本主 义,谋求向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社会前进的社会主义变革”。在日共看来,旧党 纲的这 一表达,有强烈的一旦“民主主义革命”完成后,就要将这一革命不顾民意的 立即转为 “社会主义革命”的指向,是“不断革命论”和“连续革命论”的表现。这 不利于将更 多的国民团结在党的周围。所以,新党纲强调民主主义革命是“超越”旧 制度,“谋求 ”向新社会“前进”和发展。

在旧党纲中,实现民主主义阶段的任务是通过“革命”手段来完成的,而新党纲则强 调通过“变革”、“改革”来实现,强调了“和平”,淡化了“暴力”。不破哲三认为 ,“革命”和“变革”、“改革”是不同的,“革命”是指“实现了政权的转移”才 叫 革命。当前日本进行的民主主义革命是“在资本主义框架内进行可能的民主改革” ,是 一个长期的和平的“变革”、“改革”过程,并没有实现权力的转移,所以不叫 “革命 ”。

超越资本主义,以社会主义·共产主义为目标

新党纲中,日共实现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社会的目标没有变,但在表述和理解上与旧 党纲有较大区别。旧党纲主张由“人民民主主义革命”,再经过“社会主义社会”,最 终实现“共产主义社会”的理想,其目标是真正迈向平等自由的“社会主义、共产主 义 ”社会,强调在这一过程中,要确立“工人阶级的权力”。新党纲的表述则是“超 越资 本主义”,实现“以社会主义·共产主义为目标”的人类“共同社会”。

首先,“共同社会”这一新提法是原党纲没有的。在日共看来,“共同社会”就是没 有人剥削人、人压迫人,没有战争,人与人之间关系真正平等的自由的“社会主义·共 产主义社会”。“共同社会”是在22大修改后的新党章中出现的新提法,这次新党纲 继 续沿用了这一提法,在日共看来,“共同社会”是基于科学社会主义立场,更适应 民主 主义阶段的一种提法。

其次,新党纲是“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社会”这一表述,而不是旧党纲中“社会主义 、共产主义社会”这一提法。虽然这只是标点符号的区别,但不破哲三在“关于修改党 纲的报告”中认为,“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社会”这一“两个发展阶段的国际‘定说 ’”,是列宁错误理解了马克思的相关论述,只看到马克思从分配角度,而没有看到他 还从生产方式等角度来论述未来社会的问题;同时也是苏联为其“已完成社会主义,正 在向共产主义过渡”的认识提供依据的一种表现。在马克思和恩格斯的文献中,“表现 未来社会时,有使用共产主义社会的场合,也有使用社会主义社会的时候,但是这不是 表示高低阶段的区别,而是表示同一社会的用语”。日共为此强调“社会主义·共产主 义社会”不同于“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社会”这一提法,前者表示是“同一社会”,后 者是一种“两阶段发展论”的错误表示,因此新党纲在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之间用了“ ·”来表示二者是同一用语。但日共又指出,新党纲反对将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当成两 个不同阶段,但是不否认“未来社会要经过不同的发展阶段”。为此,日共删除了旧党 纲中的“社会主义是共产主义第一阶段”的表述。

最后,新党纲强调指出,“社会主义变革不是在短期内一举进行的,而是在广大国民 的同意下,必须经过一步一步阶段性前进的长期过程。”而不是旧党纲所指出的那样, 在民主主义革命后,自然客观地过渡到社会主义社会。这就是说,即便民主主义革命 完 成后,也要在广大国民的“同意”下,才能沿着“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社会”前进 ,且 是一个长期的复杂的过程。

“通过市场经济迈向社会主义”

旧党纲的表述是,为了保障国民生活和经济的丰富繁荣,发展生产力,实现“社会主 义计划经济是必要的”,又说要“重视和坚持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相结合的富有弹性和 效率的经济运营”。新党纲的表述为“通过市场经济迈向社会主义,是适应日本条件 的 社会主义法则的发展方向……探索使计划性与市场经济相结合的富有弹性和效率的 经济 运营……是重要的”。并首次在党纲中写进了保护私有财产的条文。

新党纲强调,在未来社会,必须尊重农渔、中小工商业等私人企业的创造,“统制国 民生活消费,或者整齐划一的所有的‘统制经济’,在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日本经济 生活中是被全面否定的”。由此看来,市场经济将在未来的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社会 占 主导地位。但是,如果放任市场经济的话,也会给社会带来危害,必须与计划经济 有机 结合起来,才能发挥市场经济的积极作用。

为此,新党纲强调了“生产手段社会化”的意义:一是为废除人压迫人、提高所有人 的生活水平、消除社会贫困,以及为保障社会所有成员的发展奠定基础;二是把生产和 经济的推动力从资本对利润的追逐,转移到社会及其成员的物质、精神生活的发展上 来 ,并根据经济的计划运营,使铲除反复的经济不景气,对环境破坏和社会差别扩大 进行 有效规制成为可能;三是将经济从狭隘的利润第一主义的框框下解放出来,创造 出支持 人类社会物质生产力新飞跃的发展条件。

新党纲特别指出,在经济上,生产手段的社会化作为“社会主义变革的中心,是将主 要生产资料的所有权、管理和经营转移到社会手中”。并根据形势和条件,探索出适应 日本社会独特的所有权、管理和经营形式,“严禁践踏‘劳动者就是主人公’这一社 会 主义原则”,以“国有化”和“集体化”为名,行苏联式的错误的压迫劳动者的官 僚专 制体制之实,在日本是绝对不能重现的。

为了消除国民对共产党在“社会化”问题上的疑虑,日共首次在党纲中表明了自己对 私有财产的态度:“作为社会化对象的只是生产手段……保护私有财产”。

在未来社会的政治政策上。旧党纲几乎没有提出未来社会的具体政治政策,新党纲则 提出了一些具体主张:一是“以支持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国民多数意见的形成,以及 获得国会稳定的过半数为基础,建立以社会主义为目标的权力。”二是坚持支持向社 会 主义方向前进的所有党派和人士结成的统一战线政策,尊重劳动市民、农渔民、中 小企 业家的利益,“以多数人的理解和支持为基础,沿着社会主义改革的道路前进” 。三是 “继承以民主主义和自由为主的,资本主义时代有价值的全部成果,并使之更 加发扬光 大”,“国民是主人公”这一民主主义理念将在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生 活的各个领 域成为现实。四是严格保障包括各种思想、信仰的自由,以及反对党的政 治活动自由, 社会主义的日本反对“在社会主义名义下,赋予特定政党‘领导’政党 的特权,或者将 特定的世界观作为‘国家哲学’”。

天皇制和自卫队问题的最终解决应依据广大国民的意见

旧党纲规定,“天皇制虽然失去了绝对主义的特征,但是却作为资产阶级君主制的一 种被保留了下来,成为美帝国主义和日本垄断资本政治思想统治和军国主义复活的工具 ”。而自卫队“在事实上被美军控制和指挥,成为日本垄断资本统治的工具,同时, 还 担当起了美国世界战略一翼的作用,并策划向海外派兵和扩大规模”。为了“进行 彻底 的民主主义革命”,必须“废除天皇制”和“解散自卫队”。

新党纲在天皇制问题上较原党章的规定发生了变化。“严格实施关于天皇‘没有对国 政的权能’等的限制规定。一个人或者一个家庭成为‘国民统合’象征的现行制度,不 是与民主主义以及人类平等的原则对立的。为了国民主权原则始终如一的展开,党应 站 在谋求实现民主共和制的政治体制的立场上。天皇制是宪法规定的制度,其存废将 来在 条件成熟的时候,应根据国民的公断来解决”。由于目前日本有较多的国民赞成 天皇制 ,这就使日共在纲领上首次承认了天皇制存在的事实。

而在自卫队问题上。新纲领规定,“停止海外派兵立法,采取裁军措施,……通过国 民的同意推进宪法第九条(解散自卫队)完全实施”。虽然新党纲仍提出“解散自卫队” ,但与旧党纲相比,新党纲多了一个前提条件,即自卫队的存在与解散,要征得国民 大 多数的同意。目前日本大多数人是赞同自卫队存在的,这样日共在事实上也就默认 了自 卫队的存在。

“垄断资本主义”不等于同于“帝国主义”

在旧党纲中,日共一般都将“垄断资本主义”等同于“帝国主义”。但是,在新党纲 中,日共认为“这在现代情况下一般是不成立的,把所有垄断资本主义及其经济体制一 律作为‘帝国主义’的特征是欠妥的”。日共认为,这样的认识是日共对“帝国主义 理 论的新发展”,是对当前世界形势的分析结果,“具有重大的实践意义”。

首先,殖民统治在20世纪已经崩溃了,这是在冠之以某国“帝国主义”名称时不能不 考虑的。其次,当一个政党“把某国称为‘帝国主义’时,这个称呼和名称是对这个国 家采取侵略政策、进行帝国主义行为的批判和揭露”意义上来说的。再次,在当前, 将 某国叫做“帝国主义”,不是仅限于该国在经济上是垄断资本主义国家,还应该看 该国 的政策和行动,侵略性是否系统地被表现出来。而美国就具有这样的特征,所以 纲领将 它称为“美帝国主义”,目的就在于揭露美国政策的核心。

新党纲是日共当前的最低纲领

纵观新党纲的这些变化,引起了日共党内外的一些议论。最大的在野党民主党认为日 共新党纲还是让人“看不懂”,日共在新党纲中提出要与其他在野党为建立“统一战线 ”和成立“民主联合政府”而共同斗争的“条件不成熟”。日共党内从总体上看对新 党 纲持肯定的态度,意见最集中的是党纲关于天皇制和自卫队的态度上,有“党的态 度是 暖昧的”,将天皇制和自卫队的存废”,“转嫁给国民的意见是不负责制的”等 看法。

从总体上看,新党纲是日共在继续以科学社会主义为指导思想下,对纲领路线进行的 部分调整,采取的是一条更加贴近日本民众的灵活、现实主义的路线。更确切地说,新 纲领是日共在民主主义变革时期的纲领路线。虽然新纲领较旧纲领“革命性”大为减 弱 ,“帝国主义”、“革命”、“垄断资本”等强烈字眼也大幅减少,但是日共在新 纲领 中仍坚持将“科学社会主义”作为自己的指导思想和理论基础。虽然新纲领降低 了奋斗 目标,但是日共在新纲领中仍认为日本社会的下一发展阶段是“社会主义·共 产主义社 会”。日共依旧坚持实现“共产主义社会”的中心理念和基本信条。虽然新 纲领事实上 承认了天皇制和自卫队的存在,但是日共仍强调待条件成熟时予以改变。 即天皇制的存 废、自卫队的未来应取得全民的同意和共识之后予以解决。虽然新纲领 认为日共要站在 斗争的前例,但是更强调要捍卫现行宪法,反对修宪,尤其是要尊重 宪法规定的包括“ 国民主权”原则在内的宪法精神。为此,无论什么政策的实施,都 要以“国民的意见为 基准”。

这次党纲的新内容,基本上是在苏东剧变后的21世纪90年代以来的日共的一些具体政 策,只不过这次借党纲修改,上升到了纲领路线的高度,使之更具有权威性。因此,从 一定层面上说,新党纲所进行的纲领路线调整,是日共对20世纪末以来具体方针政策 的 总结和确认,也是前议长宫本显治1997年退位后,对“不破——志位”领导体制成 立以 来所实施的务实路线的继承和发展。实质上,日共此举是为了获得更多无党派人 士的支 持,以振兴日趋低迷的“党势”,同时为今后与其他在野党进行联合、建立“ 民主联合 政府”消除障碍所作的前期政策准备,因而从这个意义上说,新纲领是日共 当前的最低 纲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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