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后美欧关系结构分析_北大西洋公约组织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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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欧之间向来以共同的价值观、处理国际事务上的相近立场以及50多年前成立的旨在 协调内部关系联合抗苏的军事联盟而紧密相联。然而,随着冷战的结束和一系列事件的 发生,美欧之间在军事、政治和经济领域的关系框架不断地发生变化,美欧之间逐渐出 现利益冲突、观念分歧乃至战略层面的碰撞,大西洋两岸盟国的关系遇到了严重的麻烦 和危机,英美报刊纷纷以“大西洋主义的终结”(注:Ivo H.Daalder,“The End of Atlanticism,”Survival Quarterly,Summer 2003.)和“进入‘后大西洋主义’时代” (注:Justin Vais se,“From Transatlanticism to Post-Atlanticism,”National Interest,July 9,2003.)来评说美欧关系的走向(文中把美欧关系中的“欧”定义为以 欧盟为核心,处在一体化进程中的欧洲国家)。本文试图通过分析和比较影响美欧关系 的各种要素以及这些要素在国际社会多个层面的互动,来探讨美欧关系的变化与发展, 并期待为理解冷战后美欧关系的演变提供新的路径。

一、美欧联盟从战略目标层面的挑战到结构性的变化

在美欧关系系统内,美欧双方在战略目标和战略原则层面出现的差异,在双方战略决 策中所处角色定位的变化,以及双方对外政策重心的改变,是美欧关系演变的结构性动 因。

其一,围绕着欧洲安全问题的战略目标变化是美欧关系出现结构性变化的一个重要方 面。在二次大战结束后的40多年时间里,由于历史的原因和欧洲在整个欧亚大陆所处的 地理位置,美国的对外政策一直很重视欧洲盟国的作用,而欧洲也向来在安全领域对美 国十分依赖。在那段时间里,苏联和华约集团的存在是美欧之间战略目标的共同指向, 而通过北约这一防御性的军事同盟,在遏制苏联和华约集团中相互借重是美欧关系的主 导方面,双方虽在许多领域存在矛盾与摩擦,但大西洋两岸的联盟关系是牢固的。而在 苏联解体和华约解散后,共同外部威胁的消失使协调美欧外交政策的实际需要趋于弱化 ,北约没有了实质性的对手,美欧联盟在战略目标层面出现了挑战。

为了应对冷战结束给联盟带来的挑战,维持美国在欧洲的战略利益和影响力,美国开 始改造北约。1999年4月,在北约成立50周年的华盛顿首脑会议上正式通过了美国提出 的北约“面向21世纪新战略”。“新战略”以北约的“全欧化”、行动方式由“集体防 御”向“积极防御”的转变以及非联合国授权的行动为主要内容,赋予这一组织以新的 使命和职能,并以此克服北约的生存危机。这样,通过增强北约的政治色彩,既提升了 北约存在的意义,也维护了美国在北约中的主导地位。

北约不仅性质发生着变化,而且规模不断扩大。从1994年10月的布鲁塞尔首脑会议通 过美国提出的关于同原华约成员国和其他欧洲国家建立“和平伙伴关系”的计划,到经 历1999年3月和2004年3月的两次东扩,北约有了26个成员国。而且从迄今为止北约东扩 的历程中,我们不难看出美国在欧洲战略图谋的主要目的是希望利用北约为其全球战略 服务。通过北约东扩,一方面在联盟外部逐步挤压俄罗斯的战略空间,并藉此牢固地控 制欧亚大陆;另一方面,在联盟内部阻遏欧盟独立军事力量的兴起和欧洲的崛起。

欧盟也在冷战后不断致力于寻求新成员国,但是,由欧盟推进的欧洲统一和美国主导 的北约扩大之间是存有根本分歧的。欧盟是独立国家的平等联盟,其目的是融合国家主 权和各国资源以寻求共同富裕和安全,而北约的总部虽在布鲁塞尔,但其政治根基则在 华盛顿。欧盟只有内部指向性,而北约则是外向的。因此,在美国看来,欧盟在安全与 防御、共同的对外政策和武装部队等方面的发展对北约是潜在的威胁,欧盟一体化深化 和不断扩大之后将形成的统一而强大的欧洲可能对美国地位构成严峻挑战。美国认为, 如果美国主导的北约在军事和安全控制力上不能覆盖或超越欧盟的话,美国必将在欧洲 “形成地缘政治上的模棱两可”(注:Richard G.Lugar,“Why Europe Still Matters and Why NATO Should Enlarge,Again,”addressed by Lugar to the CSIS Washington Roundtable on Capitol Hill,June 13,2001,http://www.csisi.rog/events),那么在未来岁月里美国也将逐渐失去对欧洲的政治影响力。

其二,一系列重大事件的发生和事态的发展使美欧在战略层面的结构性变化逐渐走向 深入。首先是“9·11”事件的发生,在震动美国的同时还以其独特的方式使美国的安 全观、战略观以及政治决策和行为都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在“9·11”事件发生以前, 美国的各种战略报告也重视恐怖主义问题,但大多把它作为意识形态上的东西来看待。 “9·11”事件使美国人的逻辑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并使美国人感到必须采取切实有效 的行动和寻求更加可靠的方式来对付其面临的新威胁。布什政府认为,在一个经济不分 边界和侵略者没有国家的世界里,要真正构建符合美国利益的安全体系,美国政府应该 放弃其遵循多年的“遏制”战略,“采取先发制人的行动,并把它当作一种自卫的形式 。”(注:“The 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September2002,http://www.whitehouse.gov)可以说“9·11”事件的发生改变了美国 和美国的全球战略,美国也以反恐为名改变着世界。这种改变一方面使得美国和欧洲在 对待恐怖主义等问题上了出现不同的战略观点,另一方面也使得欧洲不再成为美国战略 考虑的中心。

欧洲在一开始是同情和支持美国反恐的,但是欧洲认为,恐怖主义从现象上看可以划 分成本·拉丹式极端狂热的恐怖主义、种族和民族的恐怖主义以及革命和社会的恐怖主 义三类,但不能对这三种恐怖主义现象同等对待。美国人不否认各种恐怖主义在现象上 的不同之处,但“9·11”事件的发生使美国人几乎拒绝从政治上区别对待它们,反恐 战争使世界几乎无条件地承认了美国在打击国际恐怖主义斗争中的领导地位。美国人开 始以自己的意志和方式确定谁是恐怖分子,谁是恐怖分子的帮凶,以及应该如何惩罚他 们,而“反恐合作”也成了美国划分敌友的标识。这种认识上的不一致使欧洲对美国式 的“反恐”变得冷淡,并逐步向反对“先发制人”的战略走去。

其三,欧洲在逐渐远离美国战略考虑的中心。在美欧日渐疏远的同时,美国的全球战 略重点也随着国际政治重心的变化而转移。美国认为,长期关注欧洲事务已使美国在世 界其他地方面临越来越大的挑战,而对亚洲施加影响、改造中东和控制海湾应是美国未 来全球战略走向的重要步骤。一方面,亚洲经济的迅速发展凸显着其在美国经济繁荣中 的作用和地位,但是亚洲目前却存在着许多不稳定因素。在美国看来,台湾问题、朝核 问题、印巴之间的克什米尔问题都有可能引发重大危机,一旦亚洲地区出现动荡,将对 美国的战略利益构成影响,而美国在这一地区影响力的任何削弱都有可能带来危险。因 此,美国正加强同现有盟国的联系并设法在亚洲地区建立一个类似于亚洲安全共同体的 多边机构,同时坚定地推进战区导弹防御计划。

另一方面,中东地区存在诸多问题又充满巨大潜力,这一地区还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 和丰富的战略资源而倍受关注。但这一地区存在不稳定因素却会对美国的安全构成不断 的威胁。美国希望能与中东地区那些寻求实现更大民主、宽容、繁荣和自由的国家携手 前进,对中东进行美国式的改造,这样,美国将更有能力维护海湾地区的安全,并更能 控制这一地区的战略资源。伊拉克战争和萨达姆政权的垮台使中东获得了走向民主、人 道的积极机会,当然,艰难的伊拉克战后重建也说明改造中东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完成的 。但是,当美国国家安全顾问赖斯说“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不久,美国就投身于欧洲的 长期改造过程中。我们和欧洲人民一起致力于实现欧洲的民主和富强,在共同努力下取 得成功。今天,美国和我们的朋友及盟国必须再投身于世界另一个地区的长期改造过程 ,这就是中东”(注:Condoleeza Rice,“Transform the Middle East”,The

Washington Post,Aug7,2003.)的时候,欧洲显然已经不处在美国战略考虑的中心位置 上了。

其四,从美国和欧洲的对外政策来看,双方都不再围绕着大西洋两岸联盟的利益进行 。一方面,在“9·11”之后的美国战略转移中,美国已把战略重点放在对付恐怖分子 、暴君统治和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技术的扩散上。在这一过程中美国对欧洲的角色定位只 是可以作为一个伙伴(或者是重要伙伴),但是它必须支持美国已经开始采取的基本路线 ,欧洲显然已经从美国政策的目标指向变为在其中发挥某种支持性的作用。另一方面, 欧洲的政策和活动的焦点是加强成员国之间更为深入的合作和联盟的不断扩大,使各国 从贸易和货币政策到司法、社会、外交和安全领域具有共同政策,欧洲的对外政策并不 染指世界其他国家和地区。

二、美欧之间不同的权力观念和不平衡的力量分配

迄今为止的历史发展已经清楚表明在对于国家主权和权力政治的理解上美欧之间是有 深刻差异的。美国是传统的拥有主权的民族国家,在承认世界上存在着次国家、超国家 和跨国家行为体的同时,认为国家主权是至高无上、不可分割的,在制定国家政策、促 进国家利益、自由采取行动等方面不承认其他任何更高的权力。

以欧盟为核心的欧洲国家正在向世人演绎的则是民族国家弱化的一幕。在民族国家部 分让渡主权的情况下,联合后的欧洲在对外政策、国家利益和集体行动上还可能存在着 诸多不明确的指向,在处理内部事务和对外政策上也需要欧洲领导人逐步探索新的方式 与积累新的经验。但是,欧盟以合作和共享主权的形式向单一国家主权提出的挑战是切 实的。今年6月18日欧盟25国通过欧盟宪法文本,至少表明欧洲的联合正在深入。到目 前为止,欧盟共享主权的领域虽然有限,却是在经济、社会、外交等十分重要的领域。

除此之外,美欧之间对使用权力的理解也不相同,这一差异突出地表现在双方在处理 一系列国际问题上的不同原则和取向。美国信奉实力和不受约束的行动自由,无论是在 阿富汗还是伊拉克,美国在行动中倚重的是其强大的军事力量,并且通过自身实力的显 示告诉其欧洲伙伴:欧洲不够强大,如果没有美国的帮助,欧洲人很难单独在军事行动 中获取成功。而欧洲似乎更有着尊重国际法、维护国际关系准则的意愿。欧洲信奉合法 使用力量,更倾向以和平的方式求得和平。在冷战以后几次重大行动中的立场表明:美 国认为战争和轰炸可以消除安全隐患;欧洲则担心陷入战争会带来难以控制的风险,更 倾向于使用政治手段来对付恐怖主义和其它威胁。美国信仰霸权,欧洲崇尚均衡,截然 不同的理念决定了双方对待外部世界的不同制度模式。美国在对外政策上奉行单边主义 的路线,并认为美国的力量优势使得美国在不依靠别人的情况下也能实现它的目标;欧 洲则认为,如果我们确实生活在单极世界里的话,美国就不应该在伊拉克遇到任何问题 (注:帕斯卡尔·波尼法斯(法国国际关系与战略问题研究所所长)在接受《文汇报》驻 巴黎记者郑若麟时表达的观点(“欧美关系:为何渐行渐远?”《文汇报》,2003年12月 16日)。),欧洲更倾向于赞成“全球主义”,依靠国际合作来对付全球化造成的许多挑 战和机遇。

当然,这种对于权力的认识还可能跟各自拥有的力量有关。在美欧双方战略目标、原 则和政策的变化以及由此引发的美欧关系的演变中,构成社会基本要素的变化趋势以及 双方力量分配的不平衡是具有重要意义的。以下是对美欧在人口、经济、军事这三个领 域的现状和发展趋势的初步分析:

其一,从构成社会最基本的要素——人口来看,截至2004年5月,扩大后的欧盟有25个 成员国和4.54亿人口(注:“Too Many People:European Population Problem,”http://www.optimumpopulation.org/opt.Europe.html),美国目前的人口数约为2.82亿(注 :U.S.Census 2000,http://www.census.gov/main/www/cen 2000.html),欧盟在扩大 后获得了人口数量上的优势。但是,欧盟人口发展中最显著的特征是:生育率的大幅下 降和老年人口的不断增加。而从2000年美国人口普查结果看,美国的人口出生率在逐年 大幅上升,这意味着美国人口将出现年轻化的趋势。美欧双方的人口中都有相当部分的 移民,但欧洲的人口结构中白人占多数,而在美国一些移民人数众多的城市,外来移民 的出生率已高于本土公民,人口的族裔成分正不断变化,少数族裔人口占据的比例将从 1998年的四分之一增加到2010年的三分之一,其中,亚裔和拉美裔人口的比例不断上升 。在洛杉矶、休斯敦等,拉美裔儿童已占14岁以下人口的一半。(注:U.S.Census 2000 ,http://www.census.gov/main/www/cen 2000.html;以上资料和统计数字还参考了联 合国经济与社会事务部和人口委员会“World Population Prospects:The 1998

Revision”。)这意味着10年之后,美国人口结构将发生重大改变,美国与移民来源国 之间的文化联系也将逐渐加强。这种人口数量增长的新模式,在改变地区间人口结构的 同时,也将使美国的注意力随着人口结构的改变而改变,并进一步远离欧洲。

其二,在经济领域,扩大后的欧盟已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经济共同体,其总产值为9.6万 亿欧元,美国的国民生产总值约合11.1万亿欧元,(注:“欧洲进入新的历史时期”, 《参考消息》,2004年5月2日。)两者规模相当,且两者在20世纪90年代后半期都开始 出现疲软趋势,增长缓慢。但是同美国相比,欧洲经济疲软在生产力方面的表现很明显 ,欧洲信息产业投资率低于美国,信息产业产出在总产出中的比重也低于美国,这是欧 洲生产力增长较为缓慢的部分原因。美国对信息产业的投入大于欧洲,而且其制造业和 服务业生产力增长率的迅速提高均得益于对信息技术的采用,美国的总体生产力增长也 因而获益。另外,由于欧盟对成员国有较低通胀率的规定,这使得一些国家不能利用传 统的货币、财政和利率政策来调节国内的需求,而只能通过结构调整、强化竞争、加快 劳动力和产品市场改造的方式来扩大市场潜力,致使欧洲经济在美国强有力的财政、货 币政策面前显得缺乏竞争力。这从另一个意义上说可能也是欧洲为一体化而付出的代价 。

其三,在军事领域,如果按照软、硬两种力量对军事能力进行划分的话,那么美欧之 间无论是在由军事思想、战略意图所代表的软力量上,还是由军费开支、军事技术和研 究水平所代表的硬力量上差距都是巨大的。尤其通过冷战后的几次战争,美军已向全世 界显示了在这些方面所具有的强大优势。

从军事思想上看,美国在战略层面更注重在一体化的战场上海、陆、空三军的协调作 战能力,并通过依赖发达的情报网和通讯设施全面掌控信息,配以高精确度的“先发制 人”进攻。现任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不仅崇尚高科技武器的作用,而且更推崇新的思 想模式。他希望建立能在短时间内迅速部署到全球任何地方的轻型快速反应部队。在欧 洲,科索沃危机和伊拉克战争使欧洲认识到自我保护能力的缺乏,也坚定了推动自主防 务建设的决心,希望通过组建快速反应部队使欧洲能在没有美国参与的情况下独立执行 军事任务。但与此同时,欧洲内部在组建独立防务力量方面的分歧也是明显的,以英国 为代表的一些国家不主张因独立军事力量建设而疏远以美国为首的北约,而且,与美国 相比,欧洲的防务设想中对欧洲以外的世界其他地区没有指向性。

军事思想的不同也体现在军费开支的差距上,美国的军费开支和预算逐年增加,而欧 洲的军费却一直呈平稳下降趋势。(注:Sipri Yearbook 2003:Armaments,Disarmaments and International Security,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3.)

在具体的军事装备上,欧洲和美国的技术鸿沟越来越深,特别是在核武器、无人驾驶 飞机、通讯系统等方面更凸显了美欧之间的军事差距。

美欧之间在力量上的差距是明显的。在国际关系系统中,系统的结构随着系统内单元 能力分配的变化而变化,并且结构的变化导致对系统单元的行为以及它们互动结果的预 期也随之变化。(注:[美]肯尼思·华尔兹:《国际政治理论》,上海:上海世纪出版 集团,2003年版,第130页。)从美欧之间权力观念的差异到实力上的差距,预示在美欧 关系领域中,未来的变化是绝对的,又是结构性的。

三、展望未来的美欧关系

无论是以国家或国家联盟的形式出现,国际社会中的行为体对自身利益的维护都是其 外交政策和建立双边关系的核心原则。而美欧之间的利益关系在不同的层面又有不同的 表现,由此决定了它们之间关系的复杂性,并表现为在军事、安全、经济、政治、文化 等各个领域合作与冲突并存的特点。

二战以后建立的军事同盟既是美欧双方共同利益的体现也是美欧关系的核心,问题是 ,作为美欧之间传统同盟关系纽带的北大西洋公约组织,随着冷战时期同盟关系战略基 础的改变、随着“新战略”的实行,其军事色彩逐渐暗淡并变得越来越像政治组织,再 加上欧盟对自身防务能力的不断寻求,这些都使得半个多世纪以来美欧之间的军事一体 性逐渐遭到破坏,同时表明这些变化都发生在美欧关系的核心层面。当然,就目前而言 ,这种变化尚没有导致美欧关系的破裂,美国需要北约,欧盟在很多时候也倚重北约。 但却可以肯定地说,这不是发生在表面上的变化,而且变化有深入进行的迹象。在现阶 段,我们还只能说冲突与变化是发生在核心层面的,而不能确切地说美欧关系的核心层 面是冲突与变化的。但是,在谁也无法说清国际关系领域的量变与质变是怎样一种机理 的情况下,这种发生在核心层面的变化无疑是具有重要意义的。

仅从军事领域和安全关系两个角度出发给美欧关系定性,似乎有排除美欧经济、文化 及其它领域关系而陷入片面的嫌疑。但是,如果说形成于冷战这一特定时期的军事同盟 和安全关系是美欧关系特殊领域的话,那么美欧之间在其它领域的关系表现就只具有一 般意义并呈正常化发展,这些方面或冲突或合作的表现都只涉及美欧关系的广度而不体 现其深度。冷战结束至今,欧美之间表现为“贸易战”的直接经济利益冲突名目繁多, 内容涉及农产品、工业制成品、文化产品等多个领域,但是这些争端基本能在制度范围 内得到解决,尚属于有序的市场竞争。可以说,在相似的制度文明之下,美欧之间在经 济、文化等领域虽有竞争,但更多的是相互倚重、渗透与合作。

美欧之间存在着多方面的力量差异,虽然这种力量的差异会在政策驱动下不断发生变 化,可能走向平衡也可能出现分化,但双方之间对于诸如主权、权力等国际政治根本问 题的不同理解以及双方对于力量使用的不同态度,使得美欧之间的分歧和分裂是源于观 念深处的。在欧洲,超国家的组织取代了独立国家,传统的权力政治开始让位于平等的 协商,而美国仍处于“历史的进程”(注:福山在《历史的终结及最后之人》一书中认 为:在不远的将来,世界将划分为两个部分,一是“后历史”部分,一是历史部分。在 “后历史”那部分世界中,国家之间相互作用的轴心是经济,过去的强权政治规则越来 越没有市场。而在历史世界中,强权政治规则在其中依然盛行,民族国家将继续是政治 认同的中心。([美]弗郎西斯·福山:《历史的终结及最后之人》,北京:中国社会科 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314-315页))中,并崇尚以强权政治对付来自各方的危险。

当然,从长远来看,美欧之间的共同利益是存在的,美欧之间不仅有在经济、文化等 领域的继续合作,而且要共同面对恐怖主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等问题的挑战,美 欧之间仍是重要的战略伙伴。美国的单边主义者在面对具体问题时会逐渐认识到欧洲盟 国的重要性,欧洲国家也同样感悟到不能站在美国的对立面。但是,美欧之间在结构性 问题上的诸多差异,也同样决定了未来美欧关系中虽会出现矛盾趋缓的迹象,但分歧也 难以弥合。美欧联盟开始变得脆弱,美欧之间的关系发展将越来越类同于其他国家与地 区之间的关系模式,那就是建立实用主义的伙伴关系,在拥有共同利益的领域内展开合 作。

注释:

③[美]布热津斯基:《大棋局》,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7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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