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遥远的“金矿”_金矿论文

悠闲,遥远的“金矿”_金矿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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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生整合营销传播公司工作的李先生最近开始为打发自己下班后的时间犯难了,因为公司走上正轨,再也不用天天加班了,“时间一闲下来,反而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天天晚上基本都是看电视,到了周末就是睡懒觉,然后出去逛逛,没什么意思。”被问起今年的“五一”怎么过,李先生也没有打算,“报纸上说,今年‘五一’更多的人选择旅游之外的休闲方式,我大概就是这种,在家看看电视,逛逛街,或者和朋友随便走走,就自己轻松一下吧”,语气中多少有点无奈。

李先生的无奈有他的苦衷,“五一”出游人太挤,而在他居住的西便门附近,除了零星的几个酒吧以外就再没有其他的休闲场所,李先生不愿出远门,只好看看电视,逛逛街来打发下班后的时间和“五一”长假了。

但在中国社会科学院的产业经济学博士宋瑞看来,李先生的近况正好折射了现在国内休闲业的一个怪现状:一方面是人们因休闲暇时间增多而日益增长的休闲消费需求,而另一方面是人们生活质量和方式没有改变,不知道该怎样去休闲,来度过工作和家务劳动以外的时间。

这种困局拖得越久,休闲产业这座“金矿”愈是可望不可及。

“模糊”的金矿

无可否认,在舆论的造势之下,休闲产业俨然已形成一个炙手可热的大金矿。原因之一便是人们有了越来越多的闲暇时间。双休再加上春节、“五一”和“十一”的长假,每年国内的法定节假日达到114天,接近全年时间的三分之一。

更重要的则是规模日益壮大的中产阶级和小康家庭作为市场基础。国家统计局有资料表明,到2005年中国将有两亿中产阶级;

在一个GDP每年都以7%到8%左右的速度增长的经济体中,同时具备“有钱”和“有闲”的人们看上去正在塑造一个大得惊人的新经济形态——不仅仅包括传统的旅游业,而且还包括娱乐业,服务业和文化产业。

但在分析人士看来,现在这样的舆论更多的好像还只是在理论上成立,因为实际的情况是,市场的大蛋糕远远还没有成型,换句话说,虽然有庞大的中产阶级和数量不少的长时间假期,但他们的休闲消费观念并没有随之而产生,大多数市场需求方的眼中还只有像李先生“看电视”、“睡觉”那样的休闲,而这样的休闲恰恰是没有什么开销的消费,对舆论期望能形成一整套大规模消费的休闲产业还相去甚远。

不久前,北京零点公司做的一项名为“您工作后最喜欢什么样的活动”的调查证实了这一点。调查活动涉及北京、上海、广州、武汉、成都、保定、宁波、绵阳、锦州和咸阳10个城市和城镇,调查了5584位年龄在18~65岁之间的居民(城市、城镇居民有3243位;农村居民共2341位)。调查的结果可说在意料之中,看电视是中国人的首要休闲方式,为60%以上的人采用。紧接着的是打麻将,有四分之一以上的被调查者表示热衷此道;此外,串个门,聊聊天或者陪孩子玩也是很多人的闲暇活动内容,而“在家呆着睡觉”,也是许多人工作之余的首选。

这样的结果就是,一方面是舆论造势惊呼休闲经济的到来,但又不具体告诉消费者什么是休闲,可以怎样休闲,休闲有什么好处,消费者该如何充分利用闲暇时间;而另一方面,大多数的人宁愿呆在家中,看看电视,聊聊天,消费者的脑中还没有清晰的休闲消费观念,没有能产生经济效益的意识。宋瑞为记者举了个具体例子,上海南京路步行街日客流量高达80万人次,顶峰期达300万人次,但人均消费量却不足30元。哈尔滨理工大学教授杨文超则进一步指出,我国目前人均用于休闲消费的支出只占总支出的20%,这与美国100年前用于休闲消费的支出相当。

对此,国内最早研究休闲的专家中国文化研究所研究员马惠娣认为,关键的原因还是因为消费者对休闲的模糊理解,她指出,“一说休闲就是掏钱去旅游,就成了一种误导。休闲的真正含义正如马克思所说,是不被直接生产劳动所吸收的时间,它包括个人受教育的时间、发展智力的时间、履行社会职能的时间、进行社交活动的时间、自由运用体力和智力的时间。但现在人们的概念里出现的看电视、串亲访友、吃喝玩乐、购物、休闲衣鞋帽等等,很难同人的生活质量和生存方式联系起来。很多人注意到休闲是一种经济现象,没有注意到它更是一种社会文化现象,这时休闲业的发展来说,反而是一个很大的瓶颈”。

引导的误区

但责任也不能全推在消费者身上,在大多数情况下,消费者毕竟都是被动的接受者,而此时政府引导的误区也开始浮出水面。

“政府在公共设施的投入上还不够,比如公园、社区的健身器材、街道的休闲广场等,而这些投入恰恰能体现政府对人们休闲生活的引导。”宋瑞说。

业内人士指出,由于休闲业过于庞大,涵盖的内容太广,不能传统的产业生产、消费标准去衡量,但是大体可以有赢利性和非赢利性之分,赢利性是指企业、商家提供的休闲服务,非赢利的就是政府对公共设施的投入。后者的作用在现在更加显而易见,因为政府只有建设广泛公共设施,为人们提供多种休闲服务,才能引导消费者的休闲意识,培养消费者的休闲消费欲望。

确实如此,玉渊潭公园管理处的董玉玲女士告诉记者,自从公园每年都拿出一部分钱来修缮公园的坐椅,增加了IC卡电话机,还在春天开展樱花节等活动以来,虽然游园的人数不多,但一直在慢慢增长,而且游客在游玩的过程中,也体会到了“田园野趣”的休闲氛围。但政府对园林系统的投入还是太少,公园由于只有门票和游船的收入,每年明显还是处于亏损状态,游客群还只是固定在玉渊潭周围地区的小部分居民。

把旅游和休闲等同起来,认为旅游就是休闲,是一个常见的引导误区。一个明显的表现是,各旅游景点人满为患,游客是扎人堆,看人头。以黄山为例,平时的游客一般在五万人左右,长假期间居然达到了创记录的15万人。许多问题始料不及:上山、下山都十分困难,真是身在黄山而无法观景,许多游客慕名而来扫兴而归,有的甚至爬到半山腰就因山道拥堵打道回府了。

国家旅游局一位官员对比了国人和老外休闲旅游的差别:德国人最看重海滨度假,到海边,什么事也不干,找一本闲书,游泳池边一躺,看着海,一待就是五六天;法国人看重文化旅游,在北京、西安、敦煌,那些拿着一本书,很认真地看几页,然后再进去看景点的外国人,十有八九是法国人;美国人喜欢冒险,认为强刺激可以舒缓工作带来的压力;中国人则是到一个地方急匆匆照完相就走。

在马惠娣看来,近几年的趋势是,政府鼓励人们在节假日去旅游,作为拉动内需的措施是无可厚非的,但在政府眼里不应该只盯着休闲旅游这么一小块,还要提倡形式更多样休闲的方式,比如文化休闲,买书、看展览等,这同样可以产生很好的经济效益。而政府至今没有也成立有关的休闲规划部门和休闲研究院,只有一个全国假日办公室,指导全国人民的假日旅游。所以人们在节假日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出游,照完像就走人,要么窝在家看电视。

“寅吃卯粮”

和消费者平日休闲观念的迷茫相比,假日旅游和购物似乎一直是消费者的最爱,假日的市场开发得也最好,但是经历了几年长假的“考验”,现在也有观察人士指出,所谓的假日经济也还远远没有成型,更遑论内涵更加丰富的休闲经济了。

首先是旅游。各旅游景点在假期间人满为患的事实虽让游客有“花钱买罪受”之感,但真正受伤的倒并非他们——有关专家指出,五一期间的集中出游不但使各大景点透支了今后一段时间内的游客资源,也因接待的不如意挫伤了许多人今后假日出游的积极性,其后遗症不是短时间能够消除的。

再从民航的情况来看交通。民航火爆超过“春运”,所有的正班、加班和包机常常“爆棚”,假日期间绝大部分航班的客座率都在90%以上。但随着假日的结束,航班客座率急转直下。以国内平常算不上繁忙的合肥机场为例,假日期间日旅客吞吐量最高达到3000多人次,整个假日7天的旅客周吞吐量达到创纪录的近1.8万人次,可假日一结束,日吞吐量锐减至高峰期的一半;平素客座率较高的合肥至广州航班,有的班次居然客座率不到两成。业内人士认为,出现此种情况与目前的整体消费水平关系较大,五一期间的乘机热其实也透支了今后一段时期的客源。民航是这样,铁路和公路也未尝不是如此。

还有商业。据央视新闻报道,北京王府井各商场的销售额节中节后截然不同,节后王府井商场的日销售额从五一期间的最高680万元一下就掉到了不足150万元,还不如平时多,其他几家商场的日销售额也比平时跌了三成以上。老百姓整体购买力并未显著增长,只是把平时要花的钱省下来专门集中到假日期间消费罢了,集中消费行为仅仅是一时一地的消费行为,假日期间花费的钱中难说没有对未来的透支,随后出现购买疲软也就不足为奇了。

对此,观察人士强调,衡量假日经济真的来了有三个条件:一是假日期间社会消费额要有大幅增长;二是假日前后社会消费额要维持正常水平;三是要有一批标识假日消费的商品和形式出现。上述三条有着彼此的制衡关系和逻辑关系,少了任何一条,都不能说假日经济已经来临。目前显然只满足了一个条件,现在就下假日经济来临的结论为时过早,很大程度上,如今所谓的“假日经济”只不过是“寅吃卯粮”。

“长假促进了消费了吗?”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宋国青教授也这样问道。在经过认真研究后,他的答案是“没有”。因为零售业销售数据在长假前后都出现下降,反而是经济的整体复苏带动了全年的零售数据增长。

从微观看,一些提供休闲服务的企业也在急功近利的透支当地的旅游休闲文化资源,浙江宋城集团就是一例。这家号称中国最大的民营旅游休闲投资集团因为在杭州西湖边建了一个仿宋代的古城而得名,但杭州居民并不买它的帐,平时没有几个人去游玩。据记者了解,是因为杭州市民认为这个仿宋的古城破坏了杭州西湖的自然美景,人工味太浓,和杭州千年的文化底蕴不合。

而前不久,央视“焦点访谈”再次将宋城集团类似的做法曝光。宋城集团依仗与浙江省龙泉市政府签订的建旅游区合同,在龙泉市内的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凤阳山,大兴土木,开山、采石、筑路、伐木,严重破坏了当地的生态环境。主管部门凤阳山自然保护区管理处、龙泉市林业局对此多次下文,要求宋城集团停止建设,可宋城集团依然置若罔闻。

央视评论,旅游开发涉及到自然保护区的核心区,而核心区除非特殊重大的科研考察,严禁任何单位和个人进入,所以国家对于自然保护区里的建设项目有着严格的审批制度。可宋城集团仅仅是凭着龙泉市政府这样一个县级市的许可,就开始了昼夜不停的施工。而且,现在凤阳山国家自然保护区居然被改了称呼,叫做龙泉山。

对此,观察人士认为根本上还是这些企业没有真正理解休闲的内涵,“只是打着休闲旅游的牌子,强调纯粹的感官消费,而不以人为根本目的”,而旅游休闲最重要的讲究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讲究在旅游过程中自然的美感。“现在宋城集团的做法真让人痛心疾首。”

事实上,类似宋城这样的旅游开发公司、集团现在差不多都已经遭到消费者的冷落,深圳华侨城、河北涿州影视城的经营业绩都出现下滑,甚至有些地方打着休闲的牌子,在经营房地产,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们在利用“休闲”做什么。

链接难题

按照经济学家给出的定义,休闲业是一种经济形态,而不是某种单一的产业,这就牵扯出另一个问题——现在看来也是休闲业最大的难题——如何把休闲业涵盖的旅游、服务、娱乐和文化产业很好的链接起来。

在北京名气很大的“雕刻时光”咖啡馆老板庄崧冽先向记者讲述了他在新加坡感受一整套休闲服务的故事。

今天春天,庄崧冽在马六甲海峡东海岸度假,在当地最大的连锁旅馆里,庄先生上午起来先在旅馆的游泳池里游泳,然后悠闲晒了会太阳,吃了早餐,休憩的差不多了,出门坐上公车去书店。在车上公示牌上,各站的地址和附近的建筑都在标明,庄不用担心坐过了站,看着窗外的海景,一晃就到了书店。书店分为繁体字区和简体字区,庄是台湾人,不过在北京生活了多年,所以两个字区都去逛了逛。买完书已经是中午了,出了书店就是一个很有格调的饭店。

用完餐,庄想看看买回来的书,又一头扎近了不远的一个咖啡馆,边看书边听音乐,一直到下午。从咖啡馆出来,天色还尚早,看见附近有几家音响店,庄又进去挑了几张CD。到了晚上,喜欢电影的庄信步走到了一家艺术电影院,重温了一遍伊朗的艺术电影。

不知不觉的一天就这样轻松的过去了,庄崧冽丝毫没有感到疲惫,相反很惬意。他把这一整套休闲服务归结为新加坡人整体的休闲意识,核心是对人性的理解,任何细节之处都考虑到人的感受,所以提供的各种休闲内容不仅能很好的连接起来,而且能恰到好处。

这当然是休闲链接的理想状态,也是国内休闲业发展追求的目标,但现在却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国内的休闲业有朝这方面发展的趋势。社科院的宋瑞再举了个例子,长假期间,扬州瘦西湖的门票卖疯了,可是宾馆、餐饮却如“温吞水”,不仅入住不满,而且时常还有顾客投诉宾馆和餐饮的服务。

业内人士认为这就是所谓的社会条件支持系统尚未成型,因为休闲也本身就是相互配套的系统工程,饭店、餐饮、接待、公安、医疗、交通、商业、旅游、通信、文化、艺术等环环相扣,削弱任何一方都可能造成休闲经济的跛足。

“应该尽快加强社会条件支持系统的配套工作,否则,入世后最先丢掉的蛋糕将是休闲业。”马惠娣忧心忡忡的表示。

差距一百年?

说到底,和发达国家相比,国内休闲业的差距到底有多远?

以前一提到有关“玩”的休闲经济,国人的神经就很敏感,是不是提倡好逸恶劳?是不是鼓励玩物丧志?现在一提到休闲,国人浮现的就是旅游和看电视。至于说到休闲能创造生产力更是天方夜谭。

但事实就是如此,西方社会休闲发展的历史表明,休闲消费在工业资本主义社会的发展中是一个重要的动力源。马惠娣曾撰文指出,近年来,发达国家逐步进入“休闲时代”,以美国为例,1990年全美国消费者在娱乐性商品和服务方面共花费掉了2800亿美元,占全部消费支出的7%。

实际上这只是全部休闲消费的一小部分,因为大部分休闲支出被归到了其他类别中。如果把在旅行、住房、服装、餐饮和教育方面的开支加起来,用于休闲方面的消费就会超过1000亿美元,大约占全部消费支出的三分之一。在这种靠消费驱动的经济模式中,休闲已成为美国第一位的经济活动。《财富》杂志1999年全球500家企业的排行榜中,索尼、迪斯尼、时代华纳、贝塔斯曼等公司都把文化娱乐等休闲类产业作为主要的经营业务。

美国《时代》杂志说:到2015年前后,休闲娱乐业在美国国民经济生产总值中将占有一半的份额,那时,发达国家将进入一个休闲时代。

中国毕竟不是发达国家,虽然哈尔滨理工大学教授杨文超差距一百年的说法有点夸张,但休闲能成为像美国那样的金矿确实远未到火候,归结原因,还应归结到上文所言公众对休闲的理解这个核心命题上来。作为“玩”的学问,休闲更讲究的是对人的理解,马惠娣说,“休闲最重要的其实是意味着人的生存状态,是一个让人成为人的一个过程,因而要从哲学、文化和社会发展的视野中考虑休闲,使休闲经济、休闲产业和休闲文化协调发展。”这话很有道理。

尽管上个世纪70年代末就有人对闲暇时间进行研究,到了1996年,著名经济学家于光远发表了标志性的文章《论普遍有闲社会》,时间过去了几年,现在看来,公众——不管普通消费者、企业还是政府——似乎都还徘徊在休闲的边缘。

这种举足不前的局面正在伤害国内的休闲产业,因为一个趋势越来越明显——更多有钱又有闲的人选择了境外出游(见辅文:《出国游魅力四射》),去体会国外休闲业的服务。中国国家旅游管理局提供的最新统计数字显示,2000年中国的出境人数大约是1500万,比1999年上涨了13%,其中一半以上是旅游者。世界旅游组织也宣布中国是世界上发展最快的出国旅游客源市场。该组织还预测,20年后,每年将有1亿中国人去境外旅游。

其实,早在1995年双休制度开始实行之际,美国的《国际先驱论坛报》即以“中国人发现休闲旅游”为题报道了当时正在兴起的境外游:带有“职员”和“工人”头衔的人们而非政府的官员开始成为这股热潮的主角。

“在香港的繁华商业大厦里,这已成为常见一景——身着打眼的白衬衫和短上衣的夫妇们正盯着来自欧洲和美国的最新时尚商品,虽然被香港居民讥笑为来自乡下的表兄妹,但是他们好像有花不完的钱,在最钟爱的珠宝店,他们出手非常豪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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