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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全国人大常委会于6月底批准发行15500亿元特别国债购买外汇,中国国家外汇投资公司的筹建进入实质阶段。财政部长金人庆表示,国家外汇投资公司将借鉴国际成功经验,并特别提到新加坡淡马锡公司。那么,淡马锡究竟是怎样一家公司?它的运作和投资经验,能从哪些方面为未来的中国国家外汇投资公司提供启示?
国家经济的操盘手
隶属于新加坡财政部的淡马锡控股有限公司是新加坡政府最大的投资公司,成立于1974年,现任首席行政官是新加坡总理李显龙的夫人何晶。
淡马锡公司创建的宗旨是负责持有并管理新加坡政府在各战略性企业(政联公司)的投资。随着时间的推移,淡马锡也开始直接或通过其政联公司在国内或国外投资,以保护新加坡的长远利益。
在何晶2002年接管淡马锡之后,公司从一个本质上的控股公司发展成为一个积极的投资者,特别是在海外市场大有作为。2003年和2004年,淡马锡的投资回报率达到33%,引起世界瞩目。包括中国在内的许多国家都开始学习淡马锡这种国家控股、公司化运作、集团化管理的运营模式。而中国有关部门也曾多次考察淡马锡公司。有专家认为,考察目的是为汲取更多的经验以推进央企改革。
目前,淡马锡拥有诸如吉宝企业、海皇轮船、新加坡航空公司、新电信等21家大型直属企业,主要涉及金融、交通、通讯、工程、电力以及科技等领域,其中有7个企业已经上市。这些企业的产值占新加坡国内生产总值的13%,占资本市场总市值的21%。由于经营有方,在过去30多年里,淡马锡平均每年为股东提供的总投资回报率超过16%,若以投资的市场价值计算,期间每年回报的本利总和将超过18%,年均股利为7%。有人形象地把淡马锡比喻成新加坡国家经济的操盘手,掌控着新加坡的经济命脉。
自成一套的管理体系
在管理上,淡马锡的方法十分独特。淡马锡在市场上以独立法人面目出现,拥有充分的自主权,完全按照市场方式经营,而政府在不直接参与的情况下有效实现其所有权。
在企业监管上,淡马锡确保监督权和管理权的分离。在淡马锡的10名董事中,有4名是财政部提名总统批准,不在企业拿薪水;而另外6名都是来自企业的独立董事,负责董事会中专门委员会的工作。这样就会使董事会职权明确、相互制约,有效做到公正和独立。
淡马锡下属的各政联公司的董事主要由主席、政联公司提名的董事、淡马锡提名的董事以及政府部门委任的董事等组成。除了定期汇报其业务发展情况外,所有政联公司也必须向淡马锡呈交一年一度的财政报表。根据市场变化发展的需要,各下属公司也可以及时调整对企业的管理模式。
无为而治顺时而为
根据公司管理上的规定,淡马锡将所有下属政联公司按性质不同分为A、B两大类,对不同类型的企业采取不同的监管方式。
A类公司主要包括水资源、能源、煤气网、机场、港口及大众传媒等关系到国家重要战略资源类和公共政策目标类企业。对于这些企业,淡马锡通过持有多数股份的形式行使政府对这类企业的管理和控制权。只要这些企业仍旧需要政府的控股或支持,淡马锡将继续在这些A类企业中持有大多数的股权。如果这些企业对新加坡的经济利益不再具有战略性的影响,或市场上的角色有可能被取而代之,或宏观的监管架构已经成立,淡马锡则会退出或淡化其所持有的有关股权。
B类公司主要是指那些拥有潜力向本地区或国际市场发展的企业。淡马锡支持这类公司以合并、整合、收购以及整体出售等方式或通过发行新股以减少原有股份的办法,推动它们向国际市场发展。
迄今为止,淡马锡对下属政联公司的管理基本上经历了三个阶段,即上个世纪80年代开始推行政联公司私营化,90年代将一些法定机构公司化,以及目前正在进行的将部分非核心企业出售,这样既减轻了淡马锡的负担,也使下属企业在激烈的竞争中通过与更大更强的企业之间的整合获得更大的发展空间。
从2002开始的5年来,淡马锡的投资重点开始主要集中在三个领域:投资于诸如水资源及通讯业等具有战略意义的项目;参与高风险但有成长潜能的行业(如生命科学等);培育以新加坡为业务基地的知识密集型企业。
除了上述三个投资领域外,淡马锡坚持通过出售股权计划,降低它在其他公司的股权。今年6月,淡马锡就宣布将在今后12~18个月内脱售西拉雅、圣诺哥和大士等新加坡最大的三家发电站。据统计,自1985年以来,淡马锡已经脱售了大约40家公司的全部股权及25家公司的部分股权。
如果中国国家外汇投资公司的投资回报率能够和新加坡淡马锡一样达到18%的水平,中国超过1万亿美元的外汇储备就会成为世界上最具力量的投资机构。
归根结底,用何晶的话说,淡马锡执行的是一种“无为而治”的管理模式,即主要是运用股东的权力来影响下属公司的业务和策略方针,但绝不直接干涉下属公司日常营运或商业上的各种决定。
海外拓展青睐中国
对于即将成立的中国国家外汇投资公司而言,淡马锡在投资海外市场的经验可能更值得借鉴。
淡马锡大规模投资境外企业始于1997年亚洲风暴之后,当时淡马锡的经营状况日渐黯淡,年均投资回报率已跌落到3%。
何晶执掌淡马锡后,意识到亚洲经济增长点已经开始向中国、印度转移,淡马锡900多亿美元的总资产,完全可以凭借资本优势,进入紧缺资金的国家和地区,分享那里的经济增长成果。因此,淡马锡近年来已把亚洲市场和发达国家市场视为主要的投资目标。随着经济区域化与全球化的快速发展,淡马锡不断根据形势变化调整发展策略与投资目标,实行内外搭配、本区域与经合组织相搭配的原则,平衡投资组合,最大限度地分散投资风险。
目前,淡马锡约有50%左右的投资在新加坡本国,而在亚洲地区的投资比重已经从8%增长到19%。何晶表示,亚洲已不再是一个成本低廉的基地,而是一个蓬勃发展的投资来源地及目的地,中国和印度也已经成为推动亚太地区经济增长的火车头。在未来数年,希望淡马锡有1/3的投资在新加坡,1/3在亚洲新兴市场,1/3将投向经合组织国家和地区。
在中国关注淡马锡的同时,淡马锡也在关注着中国。近年来,新加坡一直视中国为亚洲及世界经济增长的发动机之一,愿意搭乘中国经济增长的快车,淡马锡更是看好了这一大好时机,频频向中国市场出击。除了相继在北京及上海设立了办事处外,淡马锡在中国建设银行、中国银行和民生银行等大型中国金融机构都有持股,连主营短信娱乐业务的上海灵通网也有淡马锡的投资。
相关统计显示,淡马锡在中国市场的投资额已经高达75亿新元(约合49.6亿美元)。现在,用淡马锡控股主席丹那巴南的话说,淡马锡对中国的长期发展抱有信心,中国市场也已经成为淡马锡的核心投资组合,其投资将集中在中国的大公司或国有企业,以及有潜力及高增长的行业上。如此看来,淡马锡将会在中国市场上大有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