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丽新藏本可洪《〈广弘明集〉音义》说字校勘举例论文

高丽新藏本可洪《〈广弘明集〉音义》说字校勘举例

辛睿龙

(山西大学 语言科学研究所,山西 太原 030006)

摘要: 《广弘明集》是唐道宣晚年编撰的一部佛教思想文献集,是中古汉语研究的重要语料之一。《新集藏经音义随函录》(以下简称《可洪音义》)是五代可洪编撰的一部偏重辨析手写佛经疑难俗字的音义书,该书卷29、卷30为《广弘明集》注了5480条音义。可洪每则音义条目主要包括词目、注音、释义、说字、校勘等。目前,《可洪音义》的完整本仅见于高丽新藏中。我们综合运用文字学、音韵学、训诂学、文献学等方面的知识,试对高丽新藏本可洪《〈广弘明集〉音义》说字内容中存在的传刻失误问题进行分析和解决。

关键词: 《可洪音义》;《广弘明集》;说字;校勘

《广弘明集》成书于唐高宗麟德元年(公元664年),是南山律宗开山之祖道宣晚年编撰的一部佛教思想文献集,它不仅是我国宗教史、思想史、文化史的研究宝库,也是我们语言文字工作者研究中古汉语的理想语料。《新集藏经音义随函录》(以下简称《可洪音义》)成书于后晋天福五年(公元940年),是五代僧人可洪历经10年编撰的一部偏重辨析手写佛经中疑难俗字的佛经音义书,该书卷29、卷30为《广弘明集》注了5480条音义,对研究和整理《广弘明集》具有重大的学术意义。

光分路器的雷响主要有五中,分别为盒式光分路器、机架式光分路器、微型光分路器、托盘式光分路器和插片式光分路器,这些光分路器粉笔在不同的场合下适用,比如盒式光分路器比较常用于光缆交接箱及分光分纤盒之中;机架式光分路器经常适用于标准机架之中;微型光分路器经常被适用于光缆接头盒之中;托盘式光分路器经常适用于光缆交接箱之中;插片式光分路器则经常适用于光缆交接箱以及光纤配线架之中。

可洪《〈广弘明集〉音义》(以下简称《音义》)的每则音义条目主要包含以下内容:词目,即可洪对所据写本《广弘明集》原经字词的直接转录;注音,即可洪主要依据唐五代切韵系韵书,为词目中的生僻字、疑难字、异读字、同形字等所标注的反切或直音;释义,《可洪音义》释义较少,多为单字释义;说字,即可洪对所引《广弘明集》的被释字头说解字际关系;校勘,即可洪对所据本《广弘明集》存在的讹脱衍乱等文字问题所作的考校与说明。[注] 参见辛睿龙:《可洪〈《广弘明集》音义〉误释类析》,《中国典籍与文化》2018年第1期,第70页。

可洪对《广弘明集》的被释字头说解字际关系主要包括注明经文正字、辨析相关字形、沟通俗字异体等情况。《音义》的说字术语主要有“正作”“亦作”“或作”“又作”“合作”“宜作”“俗作”“古文作”等。《音义》的说字体例如下:正作字是可洪认定的较词目字更合《广弘明集》文意的经文正字,可洪的正作字常常不止一个;合作字、宜作字是可洪提出的倾向性说字意见;亦作字、或作字、又作字、[注] 《音义》的亦作字、或作字、又作字也可能是可洪所见别本《广弘明集》异文用字。 俗作字多为字头的异体俗字;“古文作”则指明字头的古文。

目前来看,《可洪音义》的完整本仅见于再雕本高丽大藏经(以下简称“高丽新藏[注] 高丽大藏经有初雕本高丽大藏经(简称“高丽旧藏”)和再雕本高丽大藏经(简称“高丽新藏”)两种版本。高丽朝显宗二年(公元1011年),为抵抗契丹军的入侵,显宗发大誓愿刻造大藏经,此时所刻大藏经版本正为高丽旧藏的初雕部分。显宗刻藏历时十八年,至显宗二十年(公元1029年)完成,显宗以后,补遗工作继续进行。高丽旧藏本藏于大邱符仁寺,高丽朝高宗十九年(公元1232年)蒙古军侵入开京,高宗迁都江华,存于符仁寺的高丽旧藏被烧毁殆尽。高丽旧藏焚毁后,高丽高宗二十四年(公元1237年)开始雕造高丽新藏,费时16年,至高宗三十八年(公元1251年)完成。详参何梅《历代汉文大藏经目录新考》,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4年,第49-57页。 ”)中,高丽新藏于高丽高宗三十八年(公元1251年)刻成。《可洪音义》在这三百多年(940-1251)的传抄刻印中出现了讹误、脱漏、增衍、错乱等种种文字问题,这些传刻失误问题在《广弘明集》部分同样有比较突出的表现。前文已述,《音义》的释文内容主要包括词目、注音、释义、说字、校勘等。经笔者校读,《音义》每一部分内容的文字都存在传刻失误的问题,其中尤以文字讹误为多。俯拾皆是的文字讹误等问题给研究和利用《音义》带来了极大的不便,亟需全面、彻底的解决。我们综合运用文字学、训诂学、音韵学、文献学等方面的知识,试专门对高丽藏新本《音义》说字内容中存在的传刻失误问题进行分析和解决。

(1)《可洪音义》卷二九《广弘明集》卷二音义:“龙,蒲江反,人名也,字从夅也。逢迎之逢,字从夆也。夆,下江反。夆,芳容反。逢,扶峯反。此中是人名也,但宜取龙逢字呼之。”(K1257V35P0664c08L)[注] 本文征引《可洪音义》《广弘明集》等汉文佛典,皆以韩国东国大学译经院1976年版高丽新藏本为工作本。所引经文皆随文标注页码,括号中,首字母K代表高丽藏,字母K后为该部佛经经号,经号数之后为该部佛经所处册数,标记为V,册数之后为页码,标记为P,页数之后又有a、b、c,分别代表该页上、中、下三栏,最后是所在栏的行数,标记为L。《广弘明集》工作本为高丽新藏,参校本为高丽旧藏(高丽大藏经初刻本辑刊,西南师范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赵城金藏(《中华大藏经》底本)、毗卢藏(日本宫内厅图书寮藏本)、思溪藏(国家图书馆藏本,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18年版)、碛砂藏(上海影印宋版藏经会1935年版)等。

四颗星分别属于室宿和壁宿,这两宿都在玄武之中。玄武是一个乌龟和一条蛇缠在一起的形象。北方玄武包括七个星宿:斗、牛、女、虚、危、室、壁。

按:可洪此条出自《广弘明集》卷二魏收《魏书·释老志》。可洪所据本“龙”,高丽新藏本对应作“龙逄”,经文如下:“昔龙逄之遭夏桀,比干之剖殷辛,炮烙以树严刑,酒池以悦臣妾。”(K1081V33P0293a24L)“龙逄”,藏内诸本、藏外诸书未见其他相关异文。

那时,家里就爷爷一个壮劳力,奶奶体弱多病,只能在家照顾孩子。父亲总在放学后到野外割一大捆青青的蓑衣草抱回家,奶奶将它们放在院中晾晒,干后再挑选出草茎均匀的留起来做蓑衣用。

式中:I为单位矩阵;δZk为预测观测值与测量值之间的差值;xk|k-1为系统状态在第k步的先验估计;θk|k-1为系统状态在第k步的先验估计;θk-1为k-1时刻实际测量值;矩阵Fk为预测矩阵,用于预测下一个取样步骤时的测量值;Pk|k-1为状态误差协方差矩阵在第k步的先验估计;Pk为状态误差的协方差矩阵;Kk为卡尔曼增益.

(2)《可洪音义》卷二九《广弘明集》卷三音义:“,上屋乎反,下他故反,正作乌也。日中有三足鸟,名金乌。月中有玉兔也。言日色赤,故曰金乌;月色白,故曰玉兔也。并悮。”(K1257V35P0666a07L)

(8)《可洪音义》卷三〇《广弘明集》卷二二音义:“羸目,上郎禾反,海中介虫也。正作羸、螺、蠡三形。”(K1257V35P0694c07L)

按:可洪此条出自《广弘明集》卷二二隋炀帝《宝台经藏愿文》。可洪所据本“羸目”,高丽新藏本对应作“蠃贝”,经文如下:“师子严铠,反贻毁于蠃贝;象足至底,飜取诮于蜂房。”(K1081V33P0523a22L)高丽新藏本“蠃贝”,赵城金藏作“羸目”,高丽旧藏、毗卢藏、思溪藏、碛砂藏、普宁藏、永乐南藏、径山藏、龙藏皆作“蠃目”。

从经文用字来看,“宝棹”之“棹”当读其本音本义。《广韵》去声效韵直教切(可洪“丈孝反”与此音同):“棹,檝也。”可洪所据本“宝掉”之“掉”当即“棹”字形误。可洪熟谙于此,故注音“丈孝反”,说字“正作掉(棹)”。《音义》此条词目字“宝掉”之“掉”与正作字“掉”同形,不合注释体例。根据可洪注音“丈孝反”,知正作字本当作“棹”,今作“掉”者当为“棹”字传刻之讹。

按:可洪此条出自《广弘明集》卷三颜之推《家训·归心篇》。可洪所据本“渫河”,高丽新藏本对应作“渫何”,经文如下:“归塘尾闾,渫何所到?沃焦之石,何气所然?”(K1081V33P0300b23L)

可洪此条谓“渫河”之“渫”当正作“”,说字意见不可信从。[注] 可洪此条词目字与正作字沟通有误,此属《可洪音义》自身的注释失误问题,而非传刻失误问题,笔者将另作专文讨论。 今考可洪所据本“渫河(何)”之“渫”用字不误,“渫”读作“泄”,当排泄、发泄讲。《音义》注文“,除水也,非用”之“”可疑。注文此前对正作字“”字注音(“私列反”)释义(“注水也”),依可洪注释体例,注文此处则应对词目字“渫”进行说解,其中“除水也”当为“渫”字义训,“又仕洽、丈甲、徒叶三反”则为“渫”字异音。准此,则高丽新藏本《音义》“渫河”条注文“,除水也”之“”应为“渫”字传刻之讹,当涉前文“正作也”之“”而误。

经文“龙逄之遭夏桀”之“龙逄”即指夏朝宰相关龙逄,因谏而被桀所杀,后用为忠臣之代称。《庄子·胠箧》:“昔者龙逢[注] 文献中,“龙逄”或作“龙逢”。 斩,比干剖,苌弘胣,子胥靡,故四子之贤而身不免乎戮。”此或“昔龙逄之遭夏桀,比干之剖殷辛”所本。“龙”,可洪音“”为“蒲江反”,谓其“字从夅也”,可知可洪以“”为“逄”。注文中可洪又对字形相近的“逢”“逄”二字进行辨析。其中,“夆,下江反。夆,芳容反”和“但宜取龙逢字呼之”此二注文可疑。根据可洪注释内容,可知注文“夆,下江反。夆,芳容反”分别为“逢”“逄”二字的声符“夆”“夅”进行注音,而注文此处被释字皆为“夆”,不妥。音“下江反”者当为“夅”字,而非“夆”字,高丽新藏本《音义》“龙”条注文“夆,下江反”之“夆”当为“夅”字传刻之讹。另外,文末注文“但宜取龙逢字呼之”之“逢”当为“逄”字传刻之讹。前文已述,可洪以“”为“逄”,遂为“逄”字注音(“蒲江反”)释义(“人名也”),注文文末亦言“此中是人名也”,则当取“龙逄”字呼之。《可洪音义》卷二九《广弘明集》卷一三音义:“(弑)龙逢,上尸志反,下步江反。”(K1257V35P0675c02L)“步江反”与“蒲江反”音同,皆为“逄”字读音,可洪此处则以注音“步江反”揭示所据本“逢”当正作“逄”。可参证。

(4)《可洪音义》卷二九《广弘明集》卷一三音义:“頳服,上音者,赤也,正作頳。《辩正论》作赭衣也。又丑贞反,悮。”(K1257V35P0680a05L)

按:可洪此条出自《广弘明集》卷一三释法琳《辩正论·九箴篇下·内异方同制八》。可洪所据本“頳服”,高丽新藏本对应作“赭服”,经文如下:“皆令投陁乞食,以制凶顽之心;赭服偏衣,用挫强梁之性;割毁形貌,示为剠劓之身;禁约妻房,绝其悖逆之种。”(K1081V33P0416b11L)高丽新藏本《辩正论》对应亦作“頳服”(K1076V33P0068b09L)。

锁合随动式限幅机构主要由主支撑架、对接锁合组件和钢球锁释组件组成,其中对接锁合组件和钢球锁释组件分别实现限幅机构与钻进机构的锁定与解锁功能。

“赭服偏衣,用挫强梁之性”中,“赭服”“偏衣”连言,“赭服”指赭色僧衣,“偏衣”指偏衫,经文大意是说,为了除去强横凶暴的性情,命令僧徒穿上赭衣、偏衫这样的衣服。可洪所据本《广弘明集》作“頳服”,“頳”当为“赭”字之误。可洪“頳服”条注文中谓“《辩正论》作赭衣也”,为“赭”字注音(“音者”)释义(“赤也”),可知可洪正以“頳”为“赭”。高丽新藏本《音义》“頳服”条中,词目字“頳服”之“頳”与正作字“頳”同形,不合注释体例。高丽新藏本《音义》正作字“頳”当为“赭”字传刻之讹。《可洪音义》卷二八《辩正论》卷六音义:“赭服,上音者,赤土也。或作褚字。”(K1257V35P0629c02L)此其明证。又,据可洪《〈辩正论〉音义》“赭服”条,知可洪所据本《辩正论》作“赭服”。高丽新藏本《音义》“頳服”条注文谓“《辩正论》作赭衣也”,根据可洪《〈辩正论〉音义》注释内容及《广弘明集》《辩正论》经文内容,可知《音义》“頳服”条注文“《辩正论》作赭衣也”之“赭衣”本应作“赭服”,此或亦为传刻失误所致。

当前许多地方是小动物依旧以散养为主,规模化、集约化畜牧生产即使有发展趋势,但占据比例小,无法满足当代蓄禽业发展需求。许多动物是小规模生产,一家一户形式,养殖场户在生产中随意添加饲料、药物和添加剂,排泄物处理和管理等无法达到标准。免疫程序制定随意,监控管理难度大,尤其是防疫动物工作,无法根据免疫流程实施。

按:可洪此条出自《广弘明集》卷一五引萧纲《菩提树颂》。高丽新藏本对应经文如下:“涅盘宝棹,接惑众于背流;慈悲光明,照群迷于未晓。”(K1081V33P0444b20L)

(3)《可洪音义》卷二九《广弘明集》卷三音义:“渫河(何),上私列反,注水也,正作也。,除水也,非用。又仕洽、丈甲、徒叶三反,非此三呼。”(K1257V35P0666a10L)

(6)《可洪音义》卷二九《广弘明集》卷一六音义:“柘圃,上音托,正作祏也。下音补。”(K1257V35P0685c14L)

按:可洪此条出自《广弘明集》卷一六《栖禅精舍铭》。可洪所据本“柘圃”,高丽新藏本对应作“拓圃”,经文如下:“瞻禁拓圃,望鹫疏山。制石调响,栖理凝玄。”(K1081V33P0455c18L)“拓圃”之“拓”,藏内诸本唯高丽旧藏作“柘”,他本皆作“拓”。

因开挖引起的应力重分布对一定范围内的地层产生影响,形成施工沉降槽[8]。由图2可知,地表沉降主要集中在隧道上方及周边土体,符合双圆盾构的实际情况。模型中部最大沉降值为3.5 mm,该值符合沉降控制指标;模型前后位置受边缘效应的影响,沉降值略大。

经文此处当以“拓圃”为是,“拓圃”即开拓园圃。毗卢藏《广弘明集》卷一六随函音义:“拓圃,托、补二音,谓开拓园圃也。”思溪藏随函音义同。可洪所据本、高丽旧藏本“柘圃”之“柘”当为“拓”字之误。可洪“柘圃”条下注文“上音托,正作祏也”,直音与正作字音形不合。“祏”《广韵》读入声昔韵常只切,与直音“托”音韵地位不同。高丽新藏本《音义》“柘圃”条注文“正作祏也”之“祏”当为“拓”字传刻之误。“拓”《广韵》读入声铎韵他各切,小韵字正为“托”。

(7)《可洪音义》卷三〇《广弘明集》卷一八音义:“宏摽,上户萌反,下必招反,正作摽。”(K1257V35P0687a11L)

按:可洪此条出自《广弘明集》卷一八晋戴安《释疑论》。可洪所据本“宏摽”,高丽新藏本作“宏标”,经文如下:“斯乃圣达之格言,万代之宏标也。”(K1081V33P0469a07L)

经文中“宏标”与前文“格言”相对,字当作“宏标”,无疑。可洪所据本“宏摽”之“摽”当为“标”之形误。可洪即以“摽”为“标”,为“标”字注音“必招反”,并明言“正作摽(标)”。而正作字“摽”与词目字“摽”同形,不合可洪注释体例。高丽新藏本《音义》“宏摽”条注文“正作摽”之“摽”当为“标”字传刻之讹。

从高等教育领域来分析,大数据在提供教育决策支持、推进教育教学改革以及深化教育管理变革等方面都起到了显著的作用。目前各教育主管部门和高校由于重视程度、基础条件、研究能力以及资金投入不同,大数据的应用发展水平也大不相同。如果要加强大数据在高等教育领域中的应用,充分发挥教育领域中海量数据的真实价值,应该需要从以下几个方面继续努力。

按:可洪此条出自《广弘明集》卷三颜之推《家训·归心篇》。可洪所据本“”,高丽新藏本对应作“乌兔”,经文如下:“石既牢密,乌兔焉容?石在气中,岂能独运?”(K1081V33P0300b14L)“乌兔”,藏内诸本、藏外诸书皆未见其他相关异文。

(5)《可洪音义》卷二九《广弘明集》卷一五音义:“宝掉,丈孝反,正作掉。”(K1257V35P0683b13L)

可洪此条词目字为“”,正作字为“乌”,注文末可洪谓“并悮”,此言词目字“”“”皆当为误字。“”乃“乌”字之误,可洪说字可从。[注] 单就字形而言,“”本当为“焉”字,然俗书“焉”“烏(乌)”形近相乱,从文意来看,“”显即“烏(乌)”之误。 而词目字“”却与正作字“”同形,此不合可洪注释体例,且与可洪断语“并悮”矛盾,“”“”当有一字为传刻讹误。注文“月中有玉兔也。言日色赤,故曰金乌;月色白,故曰玉兔也”中,此二“玉兔”皆作“玉”。又,《可洪音义》卷三:“毛,上他故反,正作。”(K1257V34P0707a11L)同书卷二二:“一,他故反,正作。”(K1257V35P0349c10L)同书卷一〇:“马,上他悟反。”(K1257V34P0978b08L)下接:“不,同上。”(K1257V34P0978b09L)同书卷一八:“坐,上他故反。”(K1257V35P0208a14L)“”“”皆为“兔”字俗写,可洪谓“”当正作“/”,则《音义》词目“”亦当正作“/”。高丽新藏本《音义》“”条注文“正作乌”之“”当为“”或“”字传刻之讹。

从文意来看,当以作“蠃目”为是。可洪所据本、赵城金藏本皆作“羸目”,“羸”当为“蠃”之形误。可洪正以“羸”为“蠃”,遂为“蠃”字注音“郎禾反”、释义“海中介虫也”。此条音义注文还提及“羸”的经文正字,高丽新藏本《音义》作“正作羸、螺、蠡三形”。词目字“羸”与正作字“羸”同形,不合注释体例。正作前缀字“羸”当为“蠃”字传刻之讹。“蠃”“螺”“蠡”同字异体。

(9)《可洪音义》卷三〇《广弘明集》卷二三音义:“姓羸,音盈,正作赢也。”(K1257V35P0697c14L)

按:可洪此条出自《广弘明集》卷二三沈约《南齐禅林寺尼净秀行状》。可洪所据本“姓羸”,高丽新藏本同,对应经文如下:“比丘尼释净秀,本姓梁氏,安定乌氏人也。其先出自少昊,至伯益,佐禹治水,赐姓羸氏。”(K1081V33P0541a06L)“羸氏”之“羸”,赵城金藏同,毗卢藏、思溪藏、碛砂藏、普宁藏、永乐南藏、径山藏、龙藏则皆作“嬴”。思溪藏《广弘明集》卷二三随函音义:“嬴氏,上音盈。”碛砂藏随函音义同。

此当以“嬴”字为是。伯益为大业长子,因其佐禹治水有功,故受舜赐姓嬴。伯益佐禹治水受赐嬴姓之事,《史记·夏本纪》《秦本纪》等诸书皆有记载,此不赘言。可洪所据本作“姓羸”,“羸”当为“嬴”之形误。注文中,可洪注音“音盈”,可从。“盈”“嬴”音同,《广韵》皆读平声清韵以成切。直音后接可洪说字“正作赢也”,“赢”当为“嬴”之误。“嬴”“羸”形近,可洪所据经文中,“嬴”字常误作“羸”字,仅《广弘明集》中就有数例。《可洪音义》卷二九《广弘明集》卷三音义:“羸正,上音盈,秦帝姓也,正作嬴也。”(K1257V35P0666c04L)同书卷三〇《广弘明集》卷二九音义:“羸德,上音盈,正作嬴。”(K1257V35P0711a14L)[注] 可洪“羸德”,高丽新藏本《广弘明集》对应作“嬴德”,经文如下:“刻石记于嬴德,披图悟于禹心。”(K1081V33P0641b15L)从经文文意来看,当以“嬴德”为是。 伯益赐姓嬴氏之事,可洪应当知晓,颇疑高丽新藏本《音义》“姓羸”条注文正作字“赢”乃“嬴”字传刻之讹。

3.有人认为脂肪有抑制胃酸分泌的作用,因此饭前吃些奶油、奶酪加工食品,有预防“烧心”作用。“烧心”已经出现,

(10)《可洪音义》卷三〇《广弘明集》卷二七音义:“揌予,上苦骨反。意急也,用心力也。正作、乱二形也。又思来反,非也。下音余也。”(K1257V35P0705c06L)

按:可洪此条出自《广弘明集》卷二七王融《呵诘四大门颂》。可洪所据本“揌揌”,高丽新藏本对应作“矻矻”,对应经文如下:“迅矣百龄,绵兹六入。出没昏疑,兴居爱习。矻矻予求,营营尔给。匪德日归,惟殃斯集。贪人败类,无厌自及。昭回不希,玄墟何泣。”(K1081V33P0599c24L)高丽旧藏作“楒楒”,毗卢藏作“怱怱”,赵城金藏、碛砂藏、永乐北藏、龙藏皆作“矻矻”。《初学记》卷二三引此作“總總”,《释文纪》卷一七、《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神异典》卷六九、《全齐文》卷一三引此皆作“矻矻”。

高丽新藏本《音义》此条注文言“揌”当“正作、乱二形”,今按“乱”当为“矻”之传刻之误。可洪此条所含信息如下:词目字“揌予”,音注“苦骨反”,义训“意急也,用心力也”,说字“正作、乱二形”。《广韵》入声没韵苦骨切:“矻,用心矻矻。”同小韵:“,击也。”可知,可洪音“苦骨反”训“意急也,用心力也”者,当指“矻”字,而非“乱”字。又,窃以为可洪所据本“揌揌”当为“總總”之俗误,可洪读“揌”为“”“矻”,不妥。[注] 《音义》此条亦属注释失误问题,与本文第三条情况相同,笔者将另作专文讨论。

(11)《可洪音义》卷三〇《广弘明集》卷二八音义:“弘敝,尺两反,正作敝。”(K1257V35P0709a05L)

按:可洪此条出自《广弘明集》卷二八唐太宗《造兴圣寺诏》。高丽新藏本对应作“弘敞”,经文如下:“通义宫皇家旧宅,制度弘敞,以崇仁祠,敬增灵佑,宜舍为尼寺,仍以兴圣为名。”(K1081V33P0628b02L)

“敝”“敞”形近易混,可洪所据本“弘敝”之“敝”当即“敞”之形误。“敞”《广韵》读上声养韵昌两切,可洪读“敝”为“尺两反”(与“昌两切”音同),正是以“敝”为“敞”。高丽新藏本《音义》言“弘敝”当“正作敝”,导致词目字与正作字同形,这与可洪注释体例不合。《音义》“弘敝”条注文“正作敝”之“敝”当为“敞”字传刻之误。

科学使用和保养检验仪器。检验仪器的精确性会影响到食品微生物的检验质量,因此需要做好检验仪器的维护保养工作。每次使用过程中,需要对使用人、使用原因、使用时间等细节详细记录。同时,要结合设备使用说明书,定期维护保养设备。相关使用、维护人员要对设备使用规范、注意事项等充分熟悉和了解,避免问题的出现。

我们对高丽新藏本《音义》存在的传刻失误问题进行分析和解决,其目的主要是为了寻求一个较好的《可洪音义》的底本,在此基础之上,再来讨论《音义》本身注释存在的问题。[注] 笔者已撰专文讨论过高丽新藏本《音义》注音、释义、引证内容存在的传刻失误问题。参辛睿龙:《高丽藏本〈《广弘明集》音义〉校勘举例》,《北斗语言学刊》(第四辑),待刊。 专门对高丽新藏本《音义》说字内容中存在的传刻失误问题进行整理和解决,这项工作有助于恢复可洪所据本《广弘明集》原经字词的基本面貌,有助于明晰可洪为《广弘明集》被释字头说解字际关系的基本体例,有助于探讨可洪在校订佛经文字时所用的基本正字观。

[参考文献]

[1]韩小荆.《可洪音义》研究——以文字为中心[M].成都:巴蜀书社,2009.

[2]何梅.历代汉文大藏经目录新考[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4.

[3]辛睿龙.可洪《<广弘明集>音义》误释类析[J].中国典籍与文化,20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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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 H13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1-0238( 2019) 01-0099-05

[收稿日期] 2018-12-29

[基金项目] 国家社科基金重大招标项目“近代汉语方言文献集成”(10&ZD122);山西省高等学校优秀创新团队支持计划(晋教科201210号)

[作者简介] 辛睿龙(1988- ),男,山西临汾人,文学博士,山西大学语言科学研究所讲师,研究方向为方言文献学、文字训诂学。

[责任编辑: 邦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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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丽新藏本可洪《〈广弘明集〉音义》说字校勘举例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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