鲑鱼这个词的词源_三文鱼论文

大马哈鱼一词的语源,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大马哈鱼论文,语源论文,一词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在去年8月5日《北京晚报》“今日首都报摘”栏目里,有一篇题名为《大马哈鱼,我们快瞧不见了》的文章,报道我国大马哈鱼濒临灭绝的消息。文中在谈到大马哈鱼时,有两次用“马哈鱼”的字眼。在北京街头上还看到有的饭馆玻璃窗上贴着“干煎马哈鱼”的大字广告。把“大马哈鱼”说成或写成“马哈鱼”是不对的。为什么不对?这要从语源上说明。(注:关于大马哈鱼一词的语源,我还没见过专门论述这一问题的文章。1984年上海辞书出版社出版的刘正埮、高名凯、麦永乾、史有为编《汉语外来语词典》里,没有“大马哈鱼”这一条。)

大马哈鱼属鲑科鱼类,是该科的重要种类。在大马哈鱼这个词没出现以前,在18世纪出版的满汉辞书以及后来有的出版物里,把“大马哈鱼”称为“方口鳑头”、“鳑头”。(注:参看《御制增订清文鉴》,(清)傅恒等撰,乾隆三十六年(1771)殿刻本。《清文汇书》(清)李延基编纂,雍正二年(1724),京都三槐堂刻本。(清)西清撰《黑龙江外记》,嘉庆十五年(1810)成书。本文据王云五主编“丛书集成初编”本,商务印书馆中华民国二十五年(1936)。)在1934年出版的凌纯声《松花江下游的赫哲族》一书里称为“鲑鱼”。40年代商务印书馆出版的汪怡主编的《国语辞典》里没有“大马哈鱼”的词目。在“鲑”的词目下,注为:河豚鱼的别名。1947年中华书局出版的《辞海》合订本,也无“大马哈鱼”条。在“鲑”的条目下有两个义项,第一个义项是给“鲑”下的定义,第二个义项是“河豚之别名”。50年代后期出版的我国北方一些少数民族社会历史调查报告里,已经有了“大玛哈鱼”、“大马哈鱼”这样的词,说明至晚在当时当地的口语里已经广泛使用了。 (注:参看《抚远县八岔赫哲民族乡调查报告》,1957年;《富锦县街津口村赫哲族调查报告》,1958年;《饶河县西林子乡四排村赫哲族调查报告》,1958年。以上均为单刊,1987年合编为《赫哲族社会历史调查》,黑龙江朝鲜民族出版社,1987年。《黑龙江省呼玛县十八站鄂伦春民族乡情况》,内蒙古少数民族社会历史调查组编,1959年;《逊克县鄂伦春民族乡情况》,内蒙古少数民族社会历史调查组编,1959年。)1960年出版的《现代汉语词典》(试印本)收有“大麻哈鱼”一词。1965年出版的《现代汉语词典》(试用本)里仍有“大麻哈鱼”,与1960年试印本不同,在释文里有“也叫大马哈鱼”的说明。直到1996年第3版,这条内容仍保持1965年版的原文。1975 年出版的《辞海·修订稿·生物分册》,把“大马哈鱼”列为词目并在释文中说“一作大麻哈鱼”。看来,“大麻哈鱼”、“大马哈鱼”收入词典是晚近的事,加之在写法上又不够统一,说明这个词的历史还不长,并且极有可能是音译词。

要弄清大马哈鱼这个词的语源就要从生产上、生活上与大马哈鱼有密切关系的一些少数民族语言里去了解。大马哈鱼同鄂伦春族、满族、赫哲族的生产、生活有密切的关系。

鄂伦春语把“大马哈鱼”叫kE:ta。 无论是居住在呼玛河的鄂伦春人还是居住在逊河、沾河的鄂伦春人都这样叫。kE:ta 是满—通古斯语族的共有词。俄罗斯境内的埃文基语、乌利奇语、 奥罗克语为ke:ta;埃文语为q

:ta;涅基达尔语为qe:ta;那乃语为qIata;奥罗奇语和我国的满语同为kiata(满文字母的拉丁转写为kiyata)。 这些词在词义上略有不同。在满—通古斯北语支语言的鄂伦春、埃文基、埃文、涅基达尔等语言里,词的意思是“大马哈鱼”;在南语支的满、奥罗奇、乌利奇、奥罗克、那乃等语言里,词的意思是“产卵后的大马哈鱼”。鄂伦春语的kE:ta同“大马哈鱼”的音相差甚远, 因此大马哈鱼一词的语源不是鄂伦春语。

满语有两个指称大马哈鱼的词。一个词是dafaha,在清代满汉辞书中用汉语注释为“方口鳑头”,用现代汉语可译为“大马哈鱼”。另一个词是上文提到的kiyata,在清代清文鉴系的辞书里用汉语注释为“摆过子鳑头”,(注:指以清文鉴、文鉴命名的辞书,包括官修的《御制清文鉴》、《御制满蒙合璧文鉴》、《御制增订清文鉴》、《御制满珠蒙古汉字三合切音清文鉴》、《御制四体清文鉴》、《御制五体清文鉴》等。清文鉴系辞书编排上的特点是,词按语义分类辑录的。)用现代汉语可译为“产卵后的大马哈鱼”;在汇书系的辞书中释为“方口鳑头鱼之子”,(注:指《清文汇书》、《清文补汇》、《清文总汇》、《清文字汇》等。汇书系辞书在编排上的特点是,词按满文十二字头排列的。)用现代汉语可译为“大马哈鱼的鱼子”。(注:对满语kiyata一词的注释,清文鉴系辞书比汇书系辞书更接近这个词在满—通古斯语族其他语言里的含义。)

满语的这两个词同“大马哈鱼”语音相近的是dafaha。dafaha有好几个汉语音译词。

西清撰成书于嘉庆十五年(1810)的《黑龙江外记》卷八,有三处把dafaha音译为“达发哈”。1920年(民国九年)出版的《瑗珲县志》把dafaha音译为达布哈。今人编撰的《满族大辞典》有“大马哈鱼”条:“大马哈鱼又称打不害、大发哈、打发哈子、达莫嘎、布布哈等。”

dafaha同“大马哈”在音上很相近。虽说如此,但又不好说大马哈鱼一词来自满语。其一,dafaha已经有了现成的音译词达发哈等,不用现成的音译词而另造一个“大马哈”,这有些费解。其二,如果说“大马哈”是dafaha的新译词,那么新译词和旧译词无论如何在用字上、语音上都应接近。用上面列举的达发哈、达布哈、打不害、大发哈、打发哈子、达莫嘎六个音译词的用字同大、马、哈三个字分别作比较,可以看到以下情况:

译大马 哈

字 达打大 发布不莫 哈害嘎

词数 3 2 1

3 1 1 1

4 1 1

“大”与“达、打”在语音上接近但用字不同;“马”与“发、布、不、莫”在语音上、用字上都不同;“哈”与“哈”是同音同字但与“害、嘎”在语音上、用字上都不同。因此从整体上看,“大马哈”与上述六个音译词有差别。其三,达发哈、达布哈等早就出现了,理应进入汉语用来指称大马哈鱼,但汉语辞书中并没有收进这个词,说明它们并没广泛地传播开。从这几点看,“大马哈”和“达发哈”等的源头不是一个。

赫哲语也有大马哈鱼一词,凌纯声的《松花江下游的赫哲族》在“鲑鱼”的条目下,记为dauimaha,我在调查赫哲语记录大马哈鱼这个词时,记到两个发音。黑龙江省同江市勤得利镇以下(游)自称为赫真的赫哲人发为dawa imaha,勤得利以上(游)以及沿乌苏里江居住自称为“奇楞”的赫哲人发为dawa imaha。dawa imaha 、 daw imaha 或dauimaha,其中的imaha是“鱼”的意思。大马哈鱼即“daw鱼”或“ dawa鱼”。从材料上看,乌苏里江是我国大马哈鱼的主产区,捕捞的数量很大。民国初年大马哈鱼成为商品,之后若干年,除当地的赫哲族以外,远至哈尔滨都有人来捕捞,因此语言间接触的机会很多。赫哲族专门从事渔猎,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在技术上、经验上都高出一筹,对大马哈鱼的习性知之甚详,对大马哈鱼鱼体的各个部位都有专门的名称,因此赫哲语在有关鱼的名称和渔猎技术方面的词是有权威性的。根据这些情况,赫哲语的daw imaha、dawa imaha或dau imaha很可能进入汉语。汉语把daw、dau、dawa音译为“大”,把imaha音译为“马哈”, 为了说明“大马哈”是鱼,就在其后加了个“鱼”字。因此说汉语的“大马哈鱼”一词是来自赫哲语。这一方面同赫哲族居住的地理位置和渔猎生产方式同大马哈鱼及其生长活动的地区有关,而更重要的是从语言上分析是这样。

大马哈鱼一词中的“大”同“大小”中的“大”没有一点关系。分布在俄罗斯国境内同我国赫哲语同属于满—通古斯语族的那乃、奥罗奇、乌德、乌利奇、奥罗克等语言把“大马哈鱼”叫作dawa,(注:在这些语言里指称大马哈鱼的共有两个词,除了dawa以外,还有上文提到的指“产卵后的大马哈鱼”的ke:ta、kiata等。)同我在上面说的赫哲族中的赫真人发的音一样,而且在dawa后面不再说imaha 就已是“大马哈鱼”的意思。因此daw~dawa~dau的原义就是“大马哈鱼”。如果说或写“大马哈鱼”时,省掉了“大”字成了“马哈鱼”,从语源上讲就等于只说了一个“鱼”字。因此不能把“大马哈鱼”说成“马哈鱼”。

上面提到的满语dafaha同赫哲语的daw~dawa貌似不同, 但同出一源。它们之间有明显的语音对应规律,是早期满—通古斯共同语大马哈鱼一词后来在不同语言里的发展。换句话说,满语的dafaha在赫哲语为daw~dawa,赫哲语的daw~dawa在满语只为dafaha。因此排除了daw ~dawa可能是满语。由于“大马哈”与daw imaha 比“大马哈”与dafaha在语音上更相近,因此大马哈一词的语源不是满语而是赫哲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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