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著词典及注释_读书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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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H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8666(2001)01—0024—04

词典编写离不开训诂研究,专书词典收集并解释专书中的词,更离不开训诂研究。这篇文章就是想就专书词典的编写及其可能遇到的某些训诂问题进行一些讨论。

我国词典编写历史悠久,专书词典却到本世纪50年代才开始出现。我国第一部专书词典是杨伯峻先生的《论语词典》,附于《论语译注》之后,两者交相为用,出版于1958年。杨先生在《例言》中说明了本词典收词和释义的基本原则:“凡见于《论语》本义之词,不论基本词或者派生词,习见义或者罕见义,一律载入。”这个原则同样适用于其他专书词典。《论语词典》不足之处是过于简略,字头不注音,“基本词之习见义,不加解释”。1960年杨先生出版《孟子译注》,附有《孟子词典》。1986年又出版《春秋左传词典》,体例与前两种词典同,与杨先生的《春秋左传注》交相为用,但因篇幅大,单独印行。我国第一部音义兼备的专书词典大约要算1986年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的《诗经词典》。这部词典收录了《诗经》中出现的所有字和词,解释了书中出现的所有词义,词义有歧解者采用“首出己见,择要兼收”的方式。字典注音兼注汉语拼音、反切、中古音(摄、呼、等、调、韵、声)和上古音(声、韵),在海内外产生了较大影响。以后国内出版的专书词典多了起来。《周易》《尚书》《诗经》《左传》《三礼》《论语》《孟子》《吕氏春秋》《世说新语》《水浒》《三国演义》《金瓶梅》《红楼梦》等都有专书词典问世,而且有的书同时出版了几种词典,显得盛况空前。

这些专书词典大约有三种类型。一是选释型。不是收集并解释专书中出现的所有的词,而是有选择地解释其中一些比较疑难的词语。如胡竹安先生的《水浒词典》,《凡例》中明白指出:“凡姓名、地名、官职名、绰号以及其他一切专用名称(非俗称)都不在收词范围内。”“文言词语,一般不收。”“现代汉语中南北通用,较少方言色彩者,一律不收。”这类词典大体可以解决一般读者遇到的语词疑难,简明扼要,自有它的优点。但哪些词该收,哪些可以不收,随意性较大,很难有一个统一的科学标准。以《水浒》为例,胡竹安先生的《水浒词典》和李法白、刘镜芙先生的《水浒语词词典》收词范围就很有些不同。例如“龟”,从元代起用作男性生殖器的讳称,如“我小时候也养得好大龟”(24回),《水浒词典》不收,而《水浒语词词典》收录。“礼数”一词,《水浒》有“礼节”义,如“早晚礼数不到”(4回), 又有“礼物”义,如“老子不曾有些礼数到都头家”(26回)。《水浒词典》收了,而《水浒语词词典》不收。在字头“强”下面,《水浒词典》收有“强梁、强媒硬保、强人、强贼、强敌”五条词语(P342),《水浒语词词典》收有“强人、强似、强杀、强禁、强兵不压主”五条(P282),两书都收的只有“强人”一条。也有词语并不通俗而两者都不收的。如“天罡星”,又简称“天罡”,指北斗七星的柄,道家以为北斗丛星中三十六星之神,星命家以为月内凶神,而《水浒》中用以比喻带头造反、危及宋王朝统治的梁山宋江等三十六位主要头领。“地煞星”简称“煞星”,并非具体星名,而是泛指于人不利的灾星,《水浒》中用以比喻梁山中相对次要的七十二位头领。一般读者未必能理解它们的真正含义,而两部《水浒》词典都不收这两个词。又如“丈夫”一词,虽然现代南北通行,但一般不用于面称。《水浒》中却有面称的用法。如“只见老婆问道:‘丈夫,你如何今日这般烦恼?’”(17回)“贾氏娘子便道:‘丈夫,我听你说多时了。’”(61回)显示了《水浒》语言的时代特点,两部《水浒》词典也都不收,表明这类专书词典在如何确定收词范围上还缺乏科学标准。

二是综合型。这类专书词典除了解释专书中的主要词语(不是一切),还收录与之有关的知识、要籍、研究学者等内容。如张善文先生的《周易辞典》,《凡例》中说明其内容“包括《易》学常识、《易》派《易》例、经传要语、《易》辞衍用、治《易》名家、《易》学要籍、别类参列等七类”。这部辞典为读者提供了有关《易》学的多种知识,用功匪浅。但本辞典主体部分词目只“含卦名、爻名、《十翼》篇名、经传重要辞语等”,不以书中出现的字为字头,也不解释书中出现的所有词义。如果不是《周易》中句首出现的词或词义,往往无法查到。例如“龙、若、所、攸、跃、字”等字,《周易》中常见,因为不在句首出现,没有列为字头。有的字虽列为字头,但其中一些义项不在句首字出现,也就略而不收。“田”有“田猎”义,如“田无禽”、“田获三品”、“田有禽,利执言”,这个意义的“田”出现在句首,《周易辞典》收了;“田”又有“田野”义,如“见龙在田”,因不在句首,这个意义就无法在字头下面找到。“天”作“上天”讲,如“天行健”、“天地交泰”、“天尊地卑”等,出现在句首,辞典收录了;“天”又指在人脸上或额头上刺字的刑罚,即所谓“剠”,如“其人天且劓”(《睽》六三爻辞),因不在句首,这个意义在字头“天”下面就见不到。从查阅词义的角度看,这种编排方式不太理想。

三是全释型。这类专书词典收录并解释专书中的所有的词和词义。《诗经词典》、《世说新语词典》属于这一类。其优点是可以提供专书词汇的全貌,合乎实际,有利于汉语词汇史研究,应当是今后专书词典编写的主要方向。

语文词典收词和释义的范围因编写目的和规模大小不同而有差异,但都以常用词和常见义为主。例句可以自由选择,以能准确解释词义为原则。专书词典所收限于书中出现的词和义,就该书而言,则收词和释义都必须完备,所有词义都不应遗漏,所有例句中的词都应得到适当的解释。一切词典释义要求准确。专书词典释义的特点是既不能完全依文立义,要有概括性,也要照顾书中用例的特点。这就要求编写者对该书训诂有深入的研究,认真继承前人研究成果。主要有以下几种情况:

1.书中所用是词的某一特定意义。

例如“悔、咎、凶”都是多义词,《周易》中常用其“灾祸”义而有轻重之别。如《同人》上九:“同人于郊,无悔。”《泰》九三:“无平不陂,无往不哀,艰贞无咎。”《临》卦辞:“元亨利贞,至于八月有凶。”高亨先生指出:“《周易》所谓‘咎’,比‘悔’为重,比‘凶’为轻。‘悔’乃较小之困厄,‘凶’乃巨大之祸殃,‘咎’则较轻之灾患也。”编写《周易词典》不能不注意这种区别。《水浒全传》15回:“只见一个庄客报说:‘门前有个先生要见保正化斋粮。’”这里的“先生”不是老师,而是道士,是宋元语言中特有的称谓,编写《水浒词典》时自不应忽略。《诗·齐风·著》:“充耳以青乎而。”《毛传》:“青,青玉。”此用借代义。《诗·豳风·鸱鸮》:“彻彼桑土。”《毛传》:“桑土,桑根也。”“土”作“根”讲,通“杜”。此用通假义。《左传·隐公七年》:“以继好息民。”“息”者,使休息。此用使动义。《论语·公冶长》:“邦有道不废。”邢昺疏:“若遇邦国有道则常得见用,不被废弃。”“废”者,被废弃。此用被动义。《论语·雍也》:“尧舜其犹病诸。”何晏集解:“尧舜至圣犹病其难。”“病”者,以为难,以为困难。此用意动义。此种词义应用上的特点,专书词典都有必要一一指明。

2.专有名词如不太重要的人名或地名,一般词典可以不收,专书词典则不应遗漏。

例如春秋时期乐丁、乐王鲋、乐徵、乐霄、乐桓子是晋臣,乐大心、乐朱鉏、乐吕、乐舍、乐祁、乐得、乐喜、乐髡、乐裔、乐豫、乐举、乐惧都是宋臣,乐耳、乐成为郑臣,乐伯为楚臣,历史上俱非著名人物。但见于《左传》,故《春秋左传词典》一一列为词条,加以收录。《世说新语·贤媛》:“群从兄弟则有封、胡、遏、末。”句中“封”是谢韶(谢万子,官至车骑司马)小字,“胡”是谢朗(官至东阳太守)小字,“遏”是谢玄(曾大败苻坚于淝水,又见《文学》篇)小字,“末”是谢渊小字,(注:《晋书·谢万传》:“谢氏尤彦秀者称封、胡、羯、末。封谓韶,胡谓朗,羯谓玄,末谓川,皆其小字也。”又《列女王凝之妻谢氏传》:“封谓谢韶,胡谓谢朗,羯谓谢玄,末谓谢川,皆其小字也。”“遏”并作“羯”。“渊”作“川”,因避唐高祖李渊讳改。)作为《世说新语》的专书词典,一一列为义项是必要的。地名亦复如此。如《春秋·昭公二十二年》:“大蒐于昌间。”“昌间”是春秋鲁国一个小地名,在今山东泗水县境,一般词典可以不收,《春秋左传词典》则列为词条收进去了。

3.异文讹字应加辨正。

古书年代久远,文字出现歧异和讹误是常有的。专书词典应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加以辨正,不能避而不提。如《世说新语·排调》:“谢公始有东山之志,后严命屡臻,势不获已,始就桓公司马。于时有人饷桓公药草,中有远志。公取以问谢:‘此药又名小草,何一物而有二称?’谢未即答。时郝隆在坐,应声答曰:‘此甚易解。处则为远志,出则为小草。’谢甚有愧色。桓公目谢而笑曰:“郝参军此过乃不恶,亦极有会。’”“此过乃不恶”,《太平御览》《渚宫旧事》五作“此通乃不恶”。张永言先生主编本《世说新语词典》作“通”。“通”有“阐述、阐发”义,已见本书,如《文学》:“谢看题,便使四坐通。”(《文学》)故张本不再引《排调》此例。张万起先生本《世说新语词典》作“过”,并为之立“解释”的义项。按释“过”为“解释”,不见他书,此似仍作“过失、失言”讲。郝隆语含讥刺,于谢为不敬,坐中人皆知,故桓温说他失言而不算坏,藉以缓和气氛。《书·禹贡》:“厥田惟中下,厥赋贞。”“贞”字乃“下下”之误。郑玄注:“兖州赋下下。”金履祥《尚书注》:“‘贞’字本‘下下’字,古篆凡重字者或于上字下添二。兖赋下下,篆从,或误作正,通为贞。”不能从“贞”的本义去解释。又《诗经》中“惨”作“忧愁不安”讲,皆是“”字误写。如《陈风·月出》:“劳心惨兮。”《小雅·正月》:“忧心惨惨。”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卷八指出:“魏晋间避武帝讳,凡从喿之字,多改从参、八分喿字多写从,形近易误。”《尚书》和《诗经》的专书词典特别指明这种情况是必要的。

4.有些词和词义有时代特色,在不同专书中有时要作不同的解释。

例如“百姓”一词,古今都有,春秋以前贵族有姓,且能作官,平民没有这种权利。“百姓”指百官,不是平民。《书·尧典》:“九族既睦,平章百姓。”孔传:“百姓,百官。”《诗·小雅·天保》:“群黎百姓。”《毛传》:“百姓,百官族姓也。”戴震《毛郑诗考证》:“韦昭《国语注》:‘百姓,百官也。官有世功受氏姓也。’凡经传言‘百姓’皆此义。”到了春秋战国,随着社会的变动,平民可以有姓,“百姓”的含义也发生了变化。《论语·颜渊》:“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句中的“百姓”指什么呢?朱熹《论语集注》释为“民”,就是‘庶民’,老百姓。齐冲天教授分析说:“百姓,这本是一个社会上层的概念,因为下层的人本没有姓,给你一个姓就很有身份了。但是社会阶层在不断变化,到后来大家都有姓,‘百姓’就不稀罕了。所以,对这个概念也只能看具体情况来理解。这里的‘百姓’就可以看作是中上阶层。”[ 1]颇有道理。而“魏明帝于宣武堂上断虎爪,纵百姓观之”(《世说新语·雅量》),“兄弟不要杀害百姓”(《水浒全传》91回),这两句中的“百姓”就只是平民、老百姓,而不是“百官族姓”了。又如“稽首”一词,古今并存。古代“稽首”是一种最恭敬的礼节,叩头至地,停留一会儿再起来。《周礼·春官·大祝》:“辨九拜:一曰稽首。”郑玄注:“稽首,拜头至地也。”贾公彦疏:“稽是稽留之义,头至地多时,则为稽首也。”下面几个例句中的“稽首”都应作如此解。《诗·大雅·江汉》:“虎拜稽首。”《书·尧典》:“禹拜稽首。”《左传·僖公五年》“士稽首而对。”《世说新语·规箴》“房稽首曰:‘将恐今之视古,亦犹后之视今也。’”唐宋以后,道士举手向人行礼,也叫“稽首”。《水浒传》10回:“那先生看了道:‘保证休怪,贫道稽首。’”《金瓶梅》29回:“神仙见西门庆长揖,稽首就坐。”句中“稽首”都是这个意思。

总之,编写专书词典,注意词义的不同时代特点并一一标明,是十分必要的。

理论上,古书中每一句话的意思都应是确定的,词在句中只应有一个意思。事实上并不如此。由于时代久远,后人对古代作者的思想、作品的主题以及当时语言运用的环境和特点了解不同,古书中往往会出现这样那样的歧解,先秦作品尤其如此。这方面前辈学者做过研究考订,训诂上提出过不少精辟的见解。在编写专书词典时,应当好好继承和利用这些有价值的遗产。例如《周易》首句卦辞:“乾、元、亨、利、贞。”《文言》云:“元者,善之长也;亨者,嘉之会也;利者,义之和也;贞者,事之干也。”此据《左传·襄公九年》为释。孔颖达《正义》引《子夏传》云:“元,始也;亨,通也;利,和也;贞,正也。”前人又或以“元、亨、利、贞”配春、夏、秋、冬四季。孙星衍《周易集解》引周氏曰:“元,始也,於时配春,得其元始之序,发育长养。亨,通也,於时配夏,夏以畅通合其嘉美之道。利者,义也,於时配秋,秋以成实,得物之宜。贞者,正也,於时配冬,冬以物之终,纳干正之道。”《文言》和《子夏传》于时最古,理应有最大的权威性。但以“元、亨、利、贞”为四德读《周易》,往往扞格难通。如《坤》卦辞云:“元亨利牝马之贞。”四字显然不在平列的位置上。朱熹《周易本义》提出了不同解释:“元,大也;亨,通也;利,宜也;贞,正而固也。……言其占当得大通,而必利在正固,然后可以保其终也。”今人又有新的解释。高亨先生说:“元,大也;亨,即享祀之享;利,即利益之利;贞,即贞卜之贞也。……元亨利贞,犹言大享利占耳。”[2]宋祚胤又谓:“元亨,大通,十分顺利, 在《周易》中指中兴事业十分顺利。利贞,利以正,凭着正确得到好处。贞,正,这里具体指天道循的正确。”[3]这样“元、亨、利、贞”四字中, “元”有“开始”、“长(zhang)”、“大”三个歧义;“亨”有“通达”、 “顺利”、“祭享”三个歧义;“利”有“和”、“宜”、“利益”、“凭…得到好处”四个歧义;“贞”有“正”、“正而固”、“贞卜”三个歧义。四字之间的语法关系也有不同的分析。还可以举出一些别的说法。编写《周易词典》,简单地选用一种说法是不够的。《论语·学而》:“贤贤易色。”何晏《集解》引孔氏曰:“言以好色之心好贤则善。”朱熹《集注》:“贤人之贤而易其好色之心。”是以“易”为“改变、改换”讲。《汉书·李寻传》颜师古注:“易色,略轻于色,不贵之也。”是释“易”为轻视”讲。《广雅·释言》“易,如也”王念孙《疏证》引其子王引之曰:“《论语》‘贤贤易色’易者如也,犹言好德如好色也。”是释“易”为“如同”。考《子罕》、《卫灵公》篇又云:“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好色”本人情之常,圣人并不反对。只是也要有“贤贤”这种态度。王氏的解释,从《论语》中找到了内证,看来是有说服力的。

对于这类歧解,专书词典有一种处理办法是,只用其中一种解释,不用别的说法。结果是读者无从比较选择,而同一个词在不同词典中往往有完全不同的两种解释。例如《论语·述而》:“文莫吾犹人也。”何晏《集解》:“莫,无也。文无者,犹俗言文不也。文不吾犹人者,凡言文皆不胜于人。”朱熹《集注》:“莫,疑辞。”通常是在“文”字下逗开,“文”指文辞学术,文献知识。全句意思就是:“文献知识也许我和别人差不多。”杨伯峻先生《论语词典》及李运益先生主编的《论语词典》都用此说,分别释“文”为“文献上的知识”、“文辞学术”。一种说法以“文莫”为一词,“黾勉,努力”之意,《汉语大词典》[4]及《辞海》修订本取此说。 明杨慎《升庵经说·文莫解》:“《晋书》栾肇《论语驳》曰:‘燕齐谓勉强为文莫。’陈骙《杂识》:‘《方言》:侔莫,强也。凡劳而勉,若云弩力者,谓之侔莫。’”“文莫、黾勉、侔莫”当是一声之转。孔子评价自己还说:“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尔。”“若圣与仁,则吾岂敢。抑为之不厌,诲人不倦,则可谓云尔已矣。”(均见《述而》)都与“文莫(黾勉)吾犹人也”的思想是一致的。可见专书词典释义,仅取一家之言并不是十分完美的做法。

就先秦典籍而言,我认为释义采取首出己见,择要兼收的方式比较切合实用。首出己见,就是把自己认为最正确的解释首先列出。这样可以清楚地表明自己的倾向;择要兼收,是有选择地收入不同的见解。我们在前面已经看到,古书解释,见仁见智,让读者比较选择,可以满足不同需要,专书词典的编写任务也就完成了。《诗经词典》曾经这样做过,后出转精,相信今后别的同志定会做得更好一些。当然,如果原书歧义不多,编写专书词典也就不必采用择要兼收的方式了。

收稿日期:2000—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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