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南宋写生_小品文论文

论南宋写生_小品文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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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南宋小品文为我国小品文发展的成熟阶段。它摆脱了被忽视的附庸地位,以著作的形式独立登上文坛;各体兼备,以日记体游记、系统性的诗话词话为盛;题材广泛,与南宋的政治、经济、哲学、宗教、文艺都有密切关系;在艺术上,具有真切自然、寓意深远、幽默谐趣等特色。

〔关键词〕 南宋小品文 各体兼备 题材广泛 艺术特色

小品文这种体裁发展到了南宋,已进入了它的成熟阶段。对比唐代,它已摆脱了被人忽视的附庸地位,以著作的形式独立登上文坛;对比北宋,它数量更多而题材更丰;对比晚明,它虽还缺乏圆熟老练,但却生机勃勃,充满锐气。然而,以往言散文多称盛唐北宋,言小品多称晚明,南宋小品乃至南宋散文都是被人忽视的领域。因此,有必要对其作进一步的探讨。

一、南宋小品文的概况

南宋小品文数量众多、各体兼备、题材多样。

据粗略的统计,《中国丛书综录》辑录的南宋笔记有234种,诗话词话68种,别集350种;《四库全书》收集的南宋小品文专集有120余种,别集238种。这些别集也多收有游记、序跋、书信等小品文。而此二书未收的、散见于后代文集中的南宋小品文更是难以胜数。南宋小品文数量之多,可见一斑。

小品文的各种体载,如游记、书信、序跋、随笔、日记、诗话词话等,南宋时均已齐备,特别是日记体游记、系统性的诗话词话,更是南宋始盛的体裁。陆游的《入蜀记》、范成大的《吴船录》、楼钥的《北行日录》、吕祖谦的《入越录》、《入闽录》等,都以日记的形式记叙祖国山河的雄伟壮丽,民情风俗的淳朴多采,将日记与游记和谐地结合起来,多为优美隽永的小品文;严羽的《沧浪诗话》、张戒的《岁寒堂诗话》等摆脱了北宋诗话零散而缺乏系统性的弊病,深入地、系统地探索诗歌创作的规律性的问题,成为对后世影响深远的诗论著作;至于词话,北宋可谓寥寥无几,南宋方大盛,王灼的《碧鸡漫志》考证词曲流变,品评词人的风格流派,李清照的《词论》评价五代北宋词人的优劣,提出词“别是一家”之说,张炎的《词源》系统论述词的音律及作词的原则等,均为后世词家所重视。至于更多的文艺评论,是以题跋的形式出现,陆游的《跋东坡七夕词后》、杨万里的《题曾无逸百帆图》、楼钥的《跋戴式之诗卷》、《跋山谷奇崛帖》等,内容涉及诗、词、书、画多方面,言简意赅,堪称小品佳作。自赞也是南宋方兴未艾的一种小品文体,它继承了魏晋南北朝赋体小品、唐铭小品的骈文形式,以诙谐精炼的语言描绘自己的为人性格,妙趣横生,陈亮自赞为“倚天而号,提剑而舞”,表现出才气超迈、狂放不羁的性格;楼钥自赞“平生爱读书,眼昏健忘不如故;平生爱为人,只有照管不到处。”显示了谦逊宽厚的处世态度。说明文式的小品也占了南宋小品文一定的比例,多记叙南宋的科技、工农业、医学等方面的状况,赵彦卫《纸船铁梢公》一文谈撑船过激流险滩的种种技巧,庄绰《定州刻丝与各地工艺》谈刻丝工艺等,记下了有关古代航运、纺织等方面的宝贵资料。还有介乎于游记与地理志之间的小品文,如孟元老的《东京梦华录》、吴自牧的《梦粱录》等,对风土人情的记载占了很大的分量,是研究宋代社会的饮食文化、民俗、民间文艺等方面的重要资料,不少篇章写得文笔生动,不失为小品佳作。

南宋小品文多以独立的著作形式出现,笔记杂文是其主体。虽然每一篇多为篇幅短小之文,但串缀成总体却是宏篇巨制。洪迈的《容斋随笔》写作“首尾十八年”,有《续笔》、《三笔》、《四笔》,多至《五笔》,王明清的《挥尘录》也有《前录》、《后录》、《第三录》、《余话》,都可谓煌煌巨著;胡仔的《苕溪渔隐丛话》分前、后两集,也历时二十年。这说明,南宋作家不是将小品文看作是诗文的一种附庸,如唐人然,而是作为一种独立的文体认真对待,潜心创作,周紫芝云:“词采风流,形于笔札,便是文章一家事”(《姑溪三味序》)即为此意。北宋从欧阳修始,已在全集中将小品另外分录,但象洪迈、王明清、胡仔这样,以全力写小品、出专集,则是到了南宋才大量出现,并影响到后世,明人朱国帧的《涌幢小品》初名《希洪小品》,就寓有仿洪迈《容斋随笔》之意。可以说,时至南宋,小品文才获得了它的独立地位,正式进入了文学的大雅之堂。

在题材上,南宋小品文比前代更为广泛,诸如山水小品、咏物小品、寓言小品、抒情小品、讽刺小品等,无所不备。南宋人比前人视野更阔,笔触涉及朝野人物旧闻、社会风俗民情、山川地理风貌、文人艺人逸事、农工商医技术等,往往具体翔实,具有较高的史料价值,是了解两宋社会政治、经济、文化、宗教等方面的生动资料,也具有一定的文学价值。如方勺《泊宅编》记载方腊起义、庄绰《事魔食菜教》记载摩尼教、孟元老《东京梦华录》和周密《武林旧事》记载东京和临安的社会经济面貌等,都为后世学者所重视。其次,南宋人比前人更重视知识性和趣味性,其山水小品不但描绘山川形势,而且探源溯流,征引有关历史文物、先贤遗迹、神话故事,介绍当地民俗等,内容丰富,信息量较大,可称为古代的旅游文学。如陆游的《入蜀记》写巫山神女峰,即写出神女峰“纤丽奇峭”的景色,又用“夏禹见神女”的神话传说烘托其神秘的气氛;范成大的《吴船录》在写峨嵋山五彩佛光、飞瀑喷雪等“瑰奇胜绝之观”的同时,又描绘其石质水色、草木形态、气候变化等特殊的生态环境,令读者不但得到优美的艺术享受,而且增加了许多知识。至于寓言小品和讽刺小品,多将政治见解寓于谐趣之中,无论针砭时弊,褒贬人物,都言词犀利,幽默风趣,如岳珂《朝士留刺》讽刺朝士贪恋京官,讳言“出去”,宁可说“不在”(“死”的婉辞),罗大经《村庄鸡犬》挖苦官吏学鸡犬叫逢迎上司等,都令人解颐,切中时弊。

二、南宋小品文与南宋社会的关系

南宋小品文的繁盛不是偶然的,它是南宋这个特殊时代的产儿,与南宋的时代风云变幻有着密切的关系。

首先,南宋小品文与南宋的政治状况密切相关,大量的作品折射出南宋兴衰荣辱的历史。自北宋在1127年灭亡,宋高宗赵构南渡建立南宋,至最后一位宋帝赵昺于1279年被元兵所灭,历时一百五十二年。在这期间,南宋一直是在强大的敌对政治势力的威胁之下度过的。前有金的军事进攻,后有元的武力吞灭,国势飘摇,岌岌可危。北、南宋之交,大批官员百姓从北方逃亡至南方,远离故乡,落魄飘零,渴望驱逐金兵,收复失地,举国上下一片抗金呼声。反映在文坛上,是出现了许多慷慨悲歌的爱国作品。南宋小品文也感染了这种爱国热忱,但却有独特的表现方式。表现方式之一,是多怀旧之作,其作者多为南渡后失去原有政治、经济地位的“江南游子”,闲居无营之际,提笔写“回忆录”,追怀过去的美好时光,寄托思故国、思故乡的情怀。孟元老的《东京梦华录》、张知甫的《可书》、袁褧、袁颐父子的《枫窗小牍》等,都怀着无限眷恋之情,对北宋繁荣的城市经济文化进行绘声绘色的详尽描绘,写酒肆则美食飘香,写歌楼则箫鼓盈耳,真切具体,如在目前。南宋中期,金朝国势渐弱,宋金出现相对稳定的对峙局面,南宋城市经济出现复兴和繁荣,有一批作家记载了这种繁华胜景,如吴自牧的《梦粱录》、西湖老人的《西湖繁胜录》、耐得翁的《都城纪胜》等,但他们常有“城池苑囿之富,风俗人物之盛,焉保其常如畴昔哉”的繁华易散之叹,“缅怀往事,殆犹梦也。”(均见《梦粱录》序)亦可将其作归入怀旧一类。南宋灭亡之后,周密的《武林旧事》追怀故国京城的繁盛,更是南宋遗民的怀旧之作。这些作品在形式上都模仿《梦华录》,以酣畅真切为其特色,给后世留下了关于两宋城市经济文化的宝贵史料;并对后世影响深远,几乎成为写都市小品的模式,明人张岱的《陶庵梦忆》、刘侗的《帝京景物略》都有模仿《东京梦华录》的痕迹。南宋小品文爱国思潮的表现方式之二,是多评议朝政之作。南宋对金虽有战和之争,但主和派一直占上风。国势垂危,朝政腐败,爱国志士纷纷以参政为己任,政论文成为南宋散文的主力。不少南宋小品文也感染了这种参政意识,或如实叙述,暗含褒贬,或旁敲侧击,讽刺针砭,矛头都对准了南宋的投降派与弊政。周密《癸辛杂识》中的《蹇材望》,记叙自号“大宋忠臣”的蹇材望在元兵到来时却“先一日出城”降元,如实叙述中见贬斥之意;罗大经《鹤林玉露》中《格天阁》一文,明言直指秦桧为金国的间谍;岳珂《桯史》中《开禧北伐》,揭露南宋军队兵骄畏战的腐败状况,都笔锋犀利,针砭力强。南宋末年,蒙古军大举南侵,南宋朝廷不战而降,爱国军民却举起了抗元的义旗,小品文也出现一批泣血悲歌的佳作,文天祥的《指南后录序》记叙其抗元斗争的艰险经历,抒发其忠贞不渝的爱国情怀;谢翱的《登西台恸哭记》挥泪悼念文天祥;谢枋得的《上丞相留忠斋书》表达宁死不降元的坚贞民族气节等,都悲愤沉郁,感人至深。

其二,南宋小品文与南宋的哲学也有密切关系,哲理化、议论化成为部分南宋小品文的特色。南宋理学大盛,上至王公大臣,下至布衣隐士,普遍喜谈心性。著名理学家朱熹、陆九渊、张栻、吕祖谦等都授徒讲学,有一整套的理学理论,影响深远。真德秀位居参知政事,魏了翁官至佥书枢密院事,也推崇理学,成为理学名家。而永康学派的代表、布衣陈亮则提倡有补国计民生的“事功之学”,批判理学家们空谈心性、脱离现实的弊病。南宋这种崇尚哲理之风,使小品文也趋向哲理化、议论化。理学家们的书信、游记,即使是谈家常、写风景也不忘说理,张栻的《韶音洞记》在描述了虞山韶音洞的景色之后,大发议论:“嗟乎!有虞氏之德甚盛,茂以力量,盖君臣、父子、兄弟、夫妇之彝性,天之命乎人者,孰不具是哉?”真德秀的《溪山伟观记》和魏了翁的《眉山新开环湖记》,在叙事写景之中,插入了大量的论道说理的内容,有浓重的说教意味;陈亮给朱熹的信《甲辰答朱元晦书》,唇枪舌剑,展开辩论,有强烈的哲理色彩。这些哲理性的小品文,有的通篇大谈理性,味如嚼蜡,但也有部分作品将优美的景色描绘、生动的人物事件叙述和条达明畅的说理结合起来,如陆游的《烟艇记》,既有对“若小舟然”的书室的形象描绘,又有“自计不能效尽寸之用于斯世,盖尝慨然有江湖之思”的入世和出世的思辨分析,是情味隽永、蕴含哲理的力作。

其三,由于南宋佛教、道教的盛行,部分小品文的宗教色彩较为强烈。翻开南宋人的别集,修寺记、修道观记比比皆是,给和尚、道士写的传记、题赞也为数众多。其中不乏纯粹宣传宗教之作,但也有文学意味较浓的作品。陆游的《上天竺复庵记》写杭州复庵佛寺的清幽景色,叙述“道遇三朝”、“如日丽天”的广慧法师激流勇退、隐居复庵的壮举,比照“进而忘退,行而忘居,知趋前而昧于顾后”的“士大夫之通患”,抒发了作者对人生社会的无限感慨,文笔幽默而富有理趣。另一篇《书浮屠事》叙述赞美一和尚淡泊金钱的高风,也颇为简炼生动。朱熹的《庐山卧龙庵记》写庐山道观卧龙庵及其周围的山水景色,笔调淡雅而曲折有致,都堪称小品佳作。

其四,南宋繁荣的经济文化,使小品文视野广阔、内容丰富多采。南宋城市经济繁荣,江南一带的工农业生产相当发达,小品文对此多有反映。叶梦得《避暑录话》中的《潘衡借苏轼名卖墨》,就颇有今天以名人作商品广告的意味;《种竹法》、《养塘鱼法》反映了当时农业生产的水平;周密的《癸辛杂识》中的《江西人开讼学》,描写专门培养诉讼人才的学校,可谓法律意识颇强;范成大的《松江水利图序》写用“葑田”防止洪水,至今还有参考价值。南宋诗词繁荣,戏剧也相当兴盛,在小品文中也多有反映。叶梦得《避暑录话》中关于柳永、欧阳修、苏轼、秦观等词人诗客的逸事的记载,胡仔《苕溪渔隐丛话》关于苏轼、黄庭坚等人的诗词评论等,都是后人经常引用的资料。吴自牧《梦梁录》中的《百戏技艺》、《妓乐》,耐得翁《都城纪胜》中的《瓦舍众伎》,周密《癸辛杂识》中的《故都戏事》,赵彦卫《云麓漫抄》中的《傩戏》、《杂班》等,则保存了许多关于宋代戏剧、杂技、说书等艺术的资料,多为后世学者所重视。

三、南宋小品文的继承和发展

南宋小品文在继承前代小品文优秀传统的基础上,吸收时代精神,又有新的发展。

南宋小品文的作者虽不乏真德秀、魏了翁这样的名卿大公,但更多是自放于山崖水滨的隐士,他们“闲居无营,日与客清谈鹤林之下,或欣然会心,或慨然兴怀,辄令童子笔之,久而成编。”(罗大经《鹤林玉露序》)或出仕后归隐,回忆旧事,恐“既老且死,则无以传也。”“俾复执笔记之。”(吴曾《能改斋漫录序》)所记多为亲身见闻,因而写来真切具体,少矫饰之笔。又因为是信口而出的“闲谈”之作,故文笔平易自然,自由挥洒,富于作者的个性色彩。这种真切自然的风格,上承北宋苏轼的“常行于所当行”,“止于所不得不止”的自然流畅的文风,下接明代小品“独抒性灵,不拘格套”的“性灵”之说,得小品“韵致”之真髓。姜夔的《自叙》叙述其在贫寒中与张鉴、范成大、杨万里等名公巨儒交往和自己的文学所长,娓娓而谈中蕴含着知己之感和坎坷之泪;文天祥的《与方伯公书》为就义前写给舅舅的家书,在交代后事的悲恸之中,坦露了“刀锯在前,亦含笑入地”的坚贞不屈的民族气节和大无畏的精神,都是极富个性、真切感人的小品佳作。

南宋小品文有大量咏物、寓言之作,这里既有传统的因素,也有时风的影响。微言大义,借鲜明的形象抒情说理本是小品文的优良传统,唐代柳宗元的《黔之驴》、韩愈的《马说》、北宋苏轼的《日喻》、周敦颐的《爱莲说》等都托物喻意,脍炙人口。加以南宋词坛喜结社咏物,咏物词大盛,许多以咏物词擅名的词人如周密、张炎等同时又是小品文作家,在传统和时风的影响下,南宋咏物小品、寓言小品大为发展。陈傅良的《怒蛙说》借古代神话传说中的月中蟾蜍和日中乌鸦为喻,抨击时弊:“呜乎!司造化为权而私以怒竞,民物奚罪哉!”构思别致,意味深长;姚的《江淮之蜂蟹》以毒蜂和螃蟹都因夜趋灯火而亡,暗喻趋炎附势者没有好下场,也比喻贴切,含意深刻。他如叶梦得的《吾畏馒头》写一寒士假作畏馒头而晕倒,无人时却大嚼不已,讽刺那些“既仕得禄,反嘐嘐然以不仕为高”的伪君子,罗大经的《能言鹦鹉》以鹦鹉讽刺说假话之人,均为微言大义、寓意深远之作。

注重趣味性也是小品文的优良传统,南朝刘义庆《世说新语》褒贬人物,细处见性格,饶有趣味;唐韩愈《送穷文》正话反说,幽默诙谐,为幽默小品的名篇。南宋小品文也继承了这一传统,注重作品的趣味性,而且比前人有新的发展。严羽在其《沧浪诗话》中说:“夫诗有别材,非关书也;诗有别趣,非关理也。”“盛唐诸人惟在兴趣,羚羊挂角,无迹可求。”这种“兴趣说”虽是对诗而言,但对小品也不无影响;其内容主要指韵味浓厚、耐人寻味之“趣”,但也不乏幽默谐趣、机巧灵活之“趣”,严羽就十分赞赏杨万里活泼谐趣的诗风,称之为“诚斋体”。有了理论指导,南宋小品文比前代作品更富于幽默感,技巧更为多样。何《雍丘驱蝗诗》写雍丘一带闹蝗灾,邻县县尉发文至雍丘县,指责对方将蝗虫赶至该县,雍丘县令米芾批其文道:“蝗虫元是空飞物,天遣来为百姓灾。本县若还驱得去,贵司却请打回来。”妙趣横生,令人绝倒。褒贬人物如陆游的《肃王写沈元用》,写肃王与沈元用见唐人碑而比赛记忆力,沈元用“欲矜其敏,取纸追书之”,而肃王“取笔尽补其所阙”,“略无矜色”,笔调风趣,于微细中见人物性格,从中不难看到《世说新语》文风的痕迹。南宋小品文还喜用民谣、谐音、对联、绰号等进行讽刺、打趣,三言两语便说明问题,并富有喜剧效果。陆游《老学庵笔记》用时谚“苏文熟,吃羊肉;苏文生。吃菜羹”,反映出“建炎以来,尚苏氏文章”的盛况,言简而有趣;邵博《刘贡父奇才》,写“刘贡父呼蔡确为‘倒悬蛤蜊’,盖蛤蜊一名壳莱也。”用谐音取人外号;庄绰《沈念二相公,王三十太尉》,用对于讽刺南宋两名败将,都令人忍俊不禁。另外,对比的手法也是南宋小品文喜用的打趣方法,张邦基《墨庄漫录》载欧阳修在扬州平山堂栽柳,百姓怀之,称为“欧公柳”。薛嗣昌作守,也植柳于平山堂,自榜曰“薛公柳”。老百姓却不买他的帐,他一调任,就砍掉他的柳。作者用二柳作对比,讽刺那些没有自知之明的效颦者,令人解颐。凡此种种,可见南宋幽默小品的摇曳多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南宋小品文并非完美无瑕,也有不足之处。由于多为记录见闻,不免有道听途说、记录不实之处,也多有重复互见之文,如罗大经《鹤林玉露》写秦桧狡诈的《进青鱼》,就与叶绍翁《四朝闻见录》的《秦夫人淮青鱼》大同小异;岳珂《桯史》与张端义《贵耳集》均有“二圣环”的记载;葛立方《韵语阳秋》与周煇《清波杂志》都有米芾以复制品偷换古画的故事等。另外,部分随笔过分随意,散漫杂乱,粗鄙无文;有些书信、游记过分讲究理性,议论连篇,淹没了文学性,都是缺点。

本文修改稿1994年6月17日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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