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市宋庄原创艺术集聚区的发展研究，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北京市论文,艺术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G11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3054(2007)03-0076-07
宋庄位于北京通州区北部，在百里长街东延长线上，距天安门24公里，总面积115.929平方公里，辖47个行政村，常住人口近10万人。从1993年开始，陆续有艺术家到宋庄镇小堡村租房。1995年10月，北京圆明园画家村解散后，一部分艺术家集体搬迁到小堡村。近年来，艺术家迁入宋庄的速度呈上升趋势，到2006年，规模已经达到1000人左右。
随着艺术家逐渐形成规模，宋庄开始被称为“画家村”，成为中国最大的一个原创艺术家的聚居群落。并逐步由原来单纯的艺术家居住性聚集形式，发展为原创艺术家、画廊、批评家和经纪人等多元成分组成的艺术集聚区。
北京市目前将宋庄定名为“原创艺术集聚区”。之所以是“原创”的，因为1000名从事文学、绘画、雕塑、音乐创作的自由职业者以富有创造性的方式、方法展示艺术；宋庄是“艺术”的，因为聚集于此的个人和机构基本上是围绕艺术品进行开发的；宋庄是一个聚集区，因为它已经形成了功能相对完善的生产、生活环境。从精神特质和生活方式的相似性看，宋庄艺术家实际上成了自由职业艺术家的代名词，从经济属性和功能特性看，宋庄已经是一个具有一定的产业规模和自主创意研发能力，具有专门的服务机构和公共服务平台，能够提供相应的基础设施保障、公共服务及居住和生活消费环境的区域。
经过13年的发展，宋庄原创艺术集聚区作为中国最大的原创艺术家集聚地，已经成为世界著名的原创艺术集聚区。目前年产值在2.5亿元以上，形成了集现代艺术作品创作、展示、交易和服务为一体的艺术品市场体系，相关的配套产业和服务行业，以及基础设施也呈现了快速发展的趋势。2006年，中国最大的动漫企业“三辰卡通集团”北京总部和制作基地正式入驻宋庄镇，标志着宋庄迎来了发展文化创意产业的新阶段。
一、宋庄原创艺术集聚区的基本特征
宋庄原创艺术聚居区具有以下特征。
（一）作品的原创性较强，市场化特征强烈，具有鲜明的实验性质
宋庄艺术家具有明确的艺术追求——以原创艺术影响社会，创造性地解决艺术问题。原创不同于复制，是艺术家的最高追求。宋庄的艺术家们坚持艺术至上，将自己整体定位为非主流文化，他们根据生活和艺术体验，从心理、感情和精神方面，建立起一种共同的文化意识，寻求一种集体的力量，用共同的价值观维系艺术家群体的生活和独立创作。通过对宋庄艺术家作品的观察，发现一些值得注意的倾向，比如：作品带有很强的自述情结，主体叙事意识非常突出，越来越多的艺术家把自我形象安放在所要表现的画面中。
宋庄艺术家具有强烈的市场意识，他们不断地以自我表达来证明个人的存在，并渴望其作品在艺术市场上取得好的经济回报。宋庄每个艺术家都有自己的主题和风格，这实际也带有强烈的商业意图，主要是为了区别于竞争者，拿到一个分众市场，达到一定的创作规模。
宋庄艺术作品具有鲜明的实验性质。批评家王林认为，海外艺术家是在为中国艺术争取国际声誉，本土艺术家是在为中国实验文化争取合法地位，也是在为自身争取艺术史的地位。艺术家杨明炀用意大利传统湿壁画技法制作中国古壁画复制品；艺术家梁长胜以佛教题材进行现代绘画创作；艺术家马子恒将京剧脸谱引入现代绘画；艺术家鹿林用油画颜料画现代水墨；艺术家夏小万借用切片技术，以玻璃材料作画；艺术家罗氏兄弟在西方美术观念基础上，用漆画技巧处理艳俗商业文化题材。宋庄艺术家作品的实验性是圆明园画家村风格的延续，因其实验性，宋庄艺术家的作品具有更高的风险性。
（二）艺术家来自全国各地，普遍受过高等教育，艺术创作收入较低
与传统村社以血缘关系为纽带不同，原创艺术集聚区以艺术为因缘。宋庄艺术家来自全国各地。2006年对205位宋庄艺术家的调查显示，他们分别来自国内29个省市、地区和两个国家（见表1）。小堡村110位艺术家来自国内24个省市、地区和两个国家。①
宋庄艺术家普遍受过高等教育。据2005年12月对宋庄64名艺术家的问卷调查，其中研究生学历2人，占3%；大学本科学历45人，占70%；大专学历11人，占17%；中专和高中学历5人，初中学历1人，占10%。国外一些学者通过对从事艺术创作的艺术家的抽样研究发现，在基本素质和技能等方面相同的条件下，完全投入艺术创作的艺术家们的工资所得要低于普通劳动者的收入。艺术作为一种职业需要多年的训练和积累。而且，艺术家付出的时间成本和费用并不一定能回收，特别是处于创业探索和试验阶段、尚未成名的年轻艺术家的实际收入往往低于他们技能和学历所应得的报酬。缺乏亲朋资助的宋庄艺术家在无法获得创作和生活的基本经济收入时，就不能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创作之中，需要兼职做一些其他工作维持生计。从整体横向比较，高等教育对艺术家的成功和收入高低的影响十分有限。
资料来源：根据宋庄艺术促进会提供的原始资料整理。
（三）以租住民居和闲置工业厂房为主，收入差距悬殊
宋庄艺术家基本上都有自己的创作空间。艺术家栖居宋庄有三种方式：一是租用村民的房子，同村民签订租赁合同或口头约定，这是过去13年最主要的方式；二是购买或租用土地盖适用的工作室，同村委会或村民签约，这是相对比较成功的艺术家的方式；三是租用闲置工业厂房改造成工作室，这逐渐发展成为主要方式。以小堡村艺术家为例，租住农民自建住宅的占40%，租住工业厂房的占50%，自建房屋的占10%。租用闲置工业厂房作为艺术家工作室，生活和创作成本比较适宜，冬季统一供暖，加上没有更多的民居可租用，是目前艺术家在宋庄建立工作室的次优选择。
宋庄艺术家经济收入差距悬殊。研究发现，成名的艺术家屡屡受国际艺术大展邀请参展，作品被海内外收藏。从国内拍卖成交记录看，宋庄艺术家作品的价格及成交率均在提升（见表2）。
宋庄大多数艺术家没有成名，其中一部分艺术家不时有作品售出，有一定影响力，但生活并不宽裕；大部分艺术家没有稳定的经济收入，在很艰苦的环境里从事艺术探索，有的甚至连生计都成问题。对宋庄64名艺术家收入来源的问卷调查显示，以出售艺术品为主要来源的有29人，以从事艺术教育为主要来源的有5人，以出售艺术品和从事艺术教育为主要来源的有6人，上述从事绘画和教育活动并有稳定收入来源的40人，占受访艺术家的63%；靠亲朋资助的有7人，靠退休金生活的有1人，其他无固定收入来源的有16人，上述24人占受访艺术家的37%。
表2 宋庄艺术家部分作品拍卖成交情况
单位：万元
拍卖公司
艺术家及作品 成交价
嘉德 方力钧2005年作《2005.3.15》 93.5
杨少斌2003～2004年作
嘉德 103.4
《死硬分子》（两幅）
嘉德
岳敏君2003年作《无题—1》 91.3
嘉德
王广义1999年作《可口可乐》 93.5
嘉德
刘炜作品《爱情系列》
27.5
资料来源：中国嘉德国际拍卖有限公司网站。
（四）艺术创作具有手工作坊特点，以现代艺术风格为主，是艺术生产的一级市场
宋庄艺术作品的创作和生产通常由一个艺术家在其工作室内独立思考并完成，一部分艺术家兼带学徒作为其助手，报酬由艺术家支付，大多数工作室的创意产品从创作生产到展示交易高度合一。宋庄艺术家在职业、艺术追求和艺术风格上颇为相似，以创作现代油画的画家为多，也有部分雕塑家、摄影家、独立制片人、观念艺术家、行为艺术家、音乐人、自由作家等。随着宋庄知名度提高，传统风格艺术家也陆续到宋庄创业，但处于边缘状态。由于宋庄艺术家的知名度很高，一些策展人和国际机构开始介入，代理一部分艺术家的作品。宋庄原创艺术集聚区的艺术作品展示和交易日趋活跃，具有创意产品一级市场的典型特征。随着慕名而来的海内外游客的增多，由单纯的创作地向经营展示地和文化旅游目的地转变。
（五）原创艺术集聚区的自然形成，带动艺术及相关产业的发展
有近千名艺术家，知名批评家生活和工作在宋庄长达10年以上，对宋庄原创艺术集聚区的形成起到了引领作用。20世纪90年代以来出现的“玩世主义”、“政治波普”、“艳俗艺术”的主要代表都集中在宋庄。宋庄部分艺术家将自己成功地融入国际艺术潮流。有批评家指出，宋庄在当代艺术领域“与世界的接触比与中国的接触更紧密”。在艺术家聚集的过程中，艺术创作所需要的原料供应以及画廊、经纪机构的创办、引入和不断增长，加速了产业集聚区的发展，并吸引更多的艺术家到宋庄生活和创作。以小堡村为例，1994年村里只有4个小卖部，2006年则有了8家超市、46家饭店。实地观察发现，截至2006年12月，小堡村有画廊8家，经营面积1590平方米，其中当年新增经营面积380平方米；美术用品商店2家，经营面积590平方米，其中当年新增经营面积550平方米；装裱店2家，经营面积200平方米，其中当年新增面积100平方米；作为公共展示场所的宋庄美术馆、东区艺术中心、上上美术馆、双R美术馆建成于2006年10月，经营面积总计达到14500平方米。
二、宋庄艺术村聚集和发展的成因
宋庄原创艺术集聚区的形成具有深刻的社会、文化和经济原因。
（一）北京作为国家文化中心和国际交往中心的吸引力
艺术家聚居大都市，是一个世界性的文化现象。理查德·E.凯夫斯指出，从20世纪60年代至今，有三分之二的美国著名画家居住在纽约。高名潞揭示，中国当代艺术最具影响力的100位艺术家，有一半生活和工作在北京。北京作为全国的文化中心和国际大都市，是现代艺术画廊、画商、批评家、收藏家、艺术赞助商等相对聚集的地方，也是众多国际机构的所在地，艺术家择栖、聚集北京，便于与同行、批评家、画商及其他能够促进其艺术事业发展的人直接接触。这里的年轻艺术家渴望聚集在同一地区的主要原因，是同行的交流。北京与其他城市相比，从事艺术事业有更多的成功机会，为自由职业艺术家艺术理想的实现提供了广阔舞台。
（二）优越的自然地理条件和宽松的创作生活环境
宋庄地处农村，但距繁华的市中心不足20公里，距离CBD13公里。宋庄艺术作品的销售渠道通畅，具有充足的国际和国内市场竞购者。宋庄与城市中心区“若即若离”，既远离城市的喧嚣，保持乡村生活的安谧，又与城区保持密切的联系，符合艺术家创作生活的环境诉求。宋庄的自然地理条件，使其成为一个吸引艺术家聚集的磁场。宋庄艺术家在此既享受农村社区的安全网，又保持城市生活的自由度，农村管理体制对艺术家的创作和生活干预极少，对自由职业艺术家有着很强的吸引力，也印证了理查德·佛罗里达在其著名的“3T理论”中提出的宽松的自然和文化环境对创意阶层的吸引。艺术家高惠君称，宋庄是生活的地方，这里很自由，创作的状态很好，环境好工作就会舒服。
（三）理想的创作空间和低廉的生活成本
艺术家对创作和生活场所的选择是独特的。宋庄艺术家的工作室被农民的房子分散在村子的各个角落，房屋空间大、采光好、环境安静、适合艺术创作而价格便宜，是理想的艺术创作场所。能够租到非常便宜的创作和生活场所，是大多数艺术家尤其是还不能靠作品维持生活的年轻艺术家愿意住下来的原因，也是宋庄艺术家群落之所以能够形成的最基本的原因。宋庄原创艺术集聚区是圆明园画家村的一个延续，是对艺术职业化的生活方式的探索。圆明园画家村是对传统艺术体制的一种冲破，而宋庄原创艺术集聚区则是一种生存方式的回归。
（四）建设艺术硅谷及区域产业结构优化
宋庄镇政府2004年提出文化造镇，目标是建设世界最大的原创艺术家聚集地和集产学研为一体的艺术硅谷。通过积极的社会动员，村民对发展文化创意产业比较理解和支持，并积极参与到相关产业配套服务中。宋庄坚持引驻艺术家，坚持市场主体建设和项目建设并重，积极催生市场主体，引进文化机构和企业，加强基础设施建设，兴建以宋庄美术馆为代表的公共文化服务设施，成立直接服务于艺术家的宋庄艺术促进会，对原创艺术产业集聚区的升级起到了助推作用。闲置工业厂房是宋庄原创艺术集聚区发展的一项战略性基础资源。根据2006年初的统计，工业园区闲置厂房总面积超过10万平方米。在工业结构调整中，宋庄将闲置工业厂房优先租给艺术家和文化机构，形成一批艺术家集聚地。宋庄原创艺术集聚区的建设利用既有基础设施优势，盘活存量闲置土地和厂房，把既有资源优势转化为新兴的产业优势，从而避免重复建设，也降低了文化创意产业的开发成本。随着文化创意个体、机构数量及经济规模、比重的提高，工业园区逐步向文化创意产业园区调整升级。
三、发展模式和竞争优势
宋庄原创艺术集聚区发展模式由以美术馆为核心的公共文化服务机构＋画廊＋若干艺术家集聚地＋成百上千个艺术家工作室组成，是一个具有生态特征的独特的艺术生产群落，是一个以原创为主要特色的艺术家工作室集群。这种模式绝非许多国家和地区所采取的“政府主导”的园区模式，而是在一个特定的开放的地理空间，对创意阶层和企业的聚集行为加以规划和引导，形成松散型的、与原住居民混居的模式。
宋庄发展模式与一般园区发展模式相比具有独特的优越性：1.实行差异化竞争战略，避免产业布局趋同现象；2.使创意阶层与普通社区生活融为一体，打破传统的工业园区范式；3.使闲置资产得到利用，土地资源利用率得到提高；4.尊重市场经济规律，摆脱过分依赖优惠政策吸引的园区发展轨迹。
宋庄发展文化创意产业的竞争优势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艺术家工作室集群战略
宋庄的艺术家们，几乎每人都拥有自己的工作室。多年来地方政府一直都支持艺术家到宋庄生活和创作，使宋庄艺术家工作室从无到有、从小到大，数量、质量和规模不断升级，形成了宋庄艺术家工作室集群。工作室作为一个创作生产场所，输入原材料和艺术家的创意，输出艺术作品，可以看成是一种准企业性质的社会组织形态。宋庄艺术家工作室集群产生集聚经济的成果，即创作生产行为在宋庄的集中带来成本的节约。从事同类艺术创作的艺术家的集聚，使宋庄区域的艺术产业具有高度的专业性，有别于强调区域内产业多元性的城市经济效应，而事实上具有局部经济效应的基本特征。艺术家在宋庄地域集中，共享相同的专业化服务和基础设施，并从合作交流、市场营销、专业劳动力中获益。
国内外对现代艺术产品的有效需求，激发了有效供给，这是宋庄艺术家工作室集群发展的动力。有关资料显示，在艺术品、股票、房地产这三大投资项目中，美国10年来的投资盈利率是，现代艺术品26%、房地产24%、股票17%。从北京市看，人均GDP超过5000美元，文化消费呈多样化趋势，艺术品收藏趋于活跃。为适合国内市场对艺术作品收藏的需求，宋庄艺术家创作生产中的定位，是以低价位的面向中产阶层的文化创意产品为主。
（二）北京地区丰富的人力资源和充沛的资本供给
北京科教文化资源丰富，吸纳和汇聚来自全国及世界各地的优秀人才。北京是一座国际化城市，城市人口重要组成部分的非北京出生的“新移民”，大都受过良好的教育，具有多元地域文化的背景，在工作和生活交流中推动了创意的形成。北京地区众多的大学和科研机构为宋庄发展文化创意产业提供丰富的人力资本。北京作为全国文化市场中心的所在地，拥有巨大的文化市场潜力和低廉的劳动力成本，对外资具有较强的吸引力。北京提出发展文化创意产业后，2006年1至9月，批准设立外商投资文化创意企业485家，合同外资8.2亿美元，同比分别增长18.3%和33.6%，占同期全部外商投资企业数和合同外资的30.5%和14.9%。北京地区拥有一大批国家级文化机构和大型企业集团，具有参与国际合作和交流的丰富经验。北京地区发达的金融、信息等基础产业和强大的相关辅助产业群支撑，为提升宋庄文化创意产业基础竞争力提供了重要条件。
（三）市区两级政府的支持和宋庄的发展机遇
宋庄原创艺术集聚区是北京市唯一以“原创艺术”命名的集聚区。北京市促进文化创意产业的若干政策规定，文化创意产业专项资金和集聚区专项资金将对集聚区的重点项目和基础设施建设给予资金支持；宋庄地方政府高度重视发展文化经济，尊重和帮助艺术家，坚持在服务中实施管理、在管理中体现服务，创造了一种有利于艺术家集聚和工作室成立的软环境，促进了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北京举办2008年奥运会、建设通州新城、深化文化体制改革等历史性机遇，对加速宋庄艺术家工作室及企业集群的形成和发展，提升环境竞争力起到了催化作用。
综合上述对宋庄原创艺术集聚区竞争优势的分析，未来宋庄地区文化创意产业发展的路径应当是，依托原创艺术集聚区这一稀缺资源和发达国家及地区的需求，以视觉艺术产业为核心产业，通过视觉艺术产品、资源的产业化经营，带动餐饮、商业、旅游等相关产业的发展。中国宋庄向世界提供了关于经济落后地区发展文化创意产业、推动原创艺术发展的新路径，丰富了世界文化的多样性，为世界文化经济发展提供了重要的经验。
四、完善“宋庄模式”，推进宋庄文化创意产业发展
（一）宋庄文化创意产业发展尚处于初级阶段，政府应大力推动、扶持
宋庄模式作为一种文化经济发展模式，是市场主导、政府引导的发展模式。迈克尔·波特认为，政府最适当的角色是推动者和挑战者。宋庄尚处于起步阶段的文化创意产业，仍然需要政府的推动，即树立当代艺术家的民族文化自信，消除影响集聚区发展的不利因素，创造更加有利于艺术家生活和创作的发展环境。从宋庄原创艺术集聚区发展看，影响因素主要包括地缘规划的协调性、租金价格的稳定性、原创环境的适宜性、艺术产业链的完备度、文化经济政策的宽容和成熟度，这些因素同政府的行为有直接或间接的联系，其中，地方政府的规划又是影响最大的因素。作为推动者，政府的作用是创造宽松的、有利于创意生成和成果转化的社会环境，保证艺术品的正常流通和艺术家的正常生活和创作。在艺术家持续聚集宋庄的过程中，要有意识地将艺术品一级市场直接建在集聚区。
（二）将宋庄地区作为文化经济特区纳入通州新城的整体规划设计
宋庄在市场主导下自发形成，一些具有地区特色的文化资源，具备了发展文化创意产业的一些重要条件，形成具有局部经济效应的产业集聚区。作为一个农村地区发展文化创意产业的新型模式，展现了独特的发展特点和美好的发展前景。宋庄镇在十余年时间里，因为自由职业艺术家的聚居，其知名度和美誉度迅速提升，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小镇，发展成为具有重要国际影响的中国艺术名镇，形成了世界最大规模的原创艺术集聚区。宋庄原创艺术集聚区的发展，对正在规划和建设中的百万人口的通州新城是一个战略性转折点。安迪·葛洛夫指出，人们很容易错过新型工业的潜力、新竞争的影响以及顾客和供应商转变的力量，即“战略性转折点”。从某种意义上说，宋庄原创艺术集聚区是通州新城建设的引擎，是通州新城国际营销和全球形象推广的城市名片，是通州新城把握全球化机遇的通路。
（三）吸引和容留艺术家，把握原创高端，创作出适销对路的文化创意产品
理查德·弗罗里达指出，今天，竞争力的核心在于一个国家动员、吸引和留住创造性人才的能力。宋庄地方政府文化经济政策的本质，是要吸引艺术家聚居宋庄，加大对自由职业艺术家的支持。原创艺术家持续聚居宋庄地区，将从一个侧面证明宋庄是一个适合创意阶层生活和工作的地方。宋庄作为具备良好基础和条件的原创艺术集聚区，应建立现代艺术创作的生产基地，为集中创作生产，提供服务，进一步形成规模和打造出口品牌。宋庄文化创意产业发展的初始阶段瞄准海外市场，实施出口导向战略，先国际市场，再国内市场，逐步发展到国内外市场并重。要重视具有装饰价值的现代艺术品的创作和经营，面向家庭销售，使现代艺术品成为营造和谐优雅的家居环境的重要部分。
（四）规划和建设既要注意文化原生态的保护，又要注重弥补产业发展的薄弱环节
宋庄原创艺术集聚区地处乡村地区，文化原生态的保护问题十分突出。必须强调保护文化原生态，尊重文化多样性，遵循拾掇原则、整合原则、更新原则和节约原则，使“北京文化创意新村”保持乡土风味、乡土气息。宋庄原创艺术集聚区的规划和建设需要处理好小堡村和周边村落的关系、生活创作功能区与展示交易功能区的关系、新建项目风格与村落特色的关系、近期建设与远期规划的关系、管理和服务的关系，把文化原生态保护体现在行动之中。国际文化创意产业经验显示，内容创意、制作、生产复制和交易传播的价值分配为45%、10%、5%、40%，核心环节是内容创意，关键环节是交易传播。对宋庄地区闲置房地产的开发和利用，特别要重视弥补宋庄文化创意产业的薄弱环节，即交易传播，要有意识地将闲置房地产改造成为展示和交易场所。
注释：
①其中，河北23、北京15、山东9，艺术家人数超过5人以上省份有江苏、山西、黑龙江、吉林、辽宁。根据小堡村村委会提供的原始资料整理。
［收稿日期］2007-01-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