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实事求是,恢复历史原貌——井冈山会师考评,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井冈山论文,原貌论文,实事求是论文,历史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今年4月,是朱德、毛泽东率部在井冈山会师, 成立中国第一支正式红军70周年。几十年来党史军史著作对朱毛会师的重要史实,存在着不同讲法。较早、影响也较大的《伟大的会师》称:“1928年4 月底”朱毛两部到宁冈砻市见面会师;“五四纪念日”召开庆祝会师大会。稍后出现“4月28日”砻市会师之说。此后, 党史军史和回忆录以及展览、文艺作品等,大多数采用此说。十一届三中全会后,随着解放思想的不断深入,对“砻市会师”提出“4月上旬”、“中旬”、 “下旬”几种说法。笔者曾首次提出“酃县十都会师”,被《朱德年谱》采纳,改称“在酃县十都会面”,后到“砻市会师”。《毛泽东年谱》进而称:“4月20日前后毛泽东在酃县同朱德首次晤面,……24 日前后胜利会师”;“5月4日”开庆祝会师大会;四军“编为两个师一个教导大队”。而《红一方面军史》仍称“4月中旬”朱毛砻市会面, 但未讲何时召开庆祝会师大会,四军成立时编为“三个师”,“5 月初”拿山整编撤销第十二师。
上述不同讲法反映出党史军史研究的逐步深化,是好现象。但对朱毛究竟何时何地首次会面?两部何时砻市会师?何时召开庆祝会师大会?成立第四军究竟是编两个师还是编三个师?如此重要史实至今尚无共识,成为党史军史界关心的难题。笔者近几年经深入考证研究,并赴井冈山参观访问,对此获得新的见解。现大胆提出,欢迎同仁和热心读者指正。
一、朱德、毛泽东首次会面是在酃县十都
1.主要根据来自陈光自传。他称,“四月间,朱毛会合酃县之十都,我在该地首次见毛主席。他首次向二十八团,三十四、五等团讲话。我今天还能将大意回忆起来。我记得那天下雨,他右手打把洋布雨伞靠右肩,留一个西装头,未戴军帽,身穿中山灰色的制服,赤脚套上战士穿的草鞋。他的讲话中心意思‘鼓励与团结起来’。一般指战员虽在当时下雨和由郴退出情绪不高,但听到毛的讲话声音笼罩全场,个个的面貌由沉静的脸色一变就笑嘻嘻的。眼望着他心里想着,亦不感疲劳,而精神却振作起来,将疲劳亦忘掉了,并说有办法,谈着笑着”。陈光时任宜章三师连长,后历任红四军连长、营长、团长、师长,一直在朱毛直接领导下工作。他1944年5月3日亲笔自传细节具体生动,所写各时期、阶段的时间、地点、部职别、重大战斗或事件、领导人等,经核对均准确无误,远比几十年后回忆可信。此外,“二十八团”等番号虽然砻市会师后才普遍称,但宜章三师(二十九团)、李奇中带的一师一营(二十八团一营)和永兴、资兴等团(三十五、三十六团)确在十都。
2.宜章三师等大队驻酃县十都一带,未去沔渡。
其一,萧克称,“是先到沔渡,后到十都,因为我们宜章县委在十都。我们到沔渡后去十都找到了宜章县委和宜章农民团团部,然后开到砻市”。欧阳毅称,“到十都后,碰到湘南暴动领导人之一胡少海,宜章出来的统统编在一起”。胡是三师师长,龚楚是党代表,他们当时均在十都。
其二,李奇中称,“那时我是第一营营长,林彪是第一营第二连连长,……部队从湘南退到井冈山。朱德率领二十八团走茶陵那一路上的井冈山,我同第一营和地方部队走彭公庙会合了二十九团到达井冈山”。这说明二十八团一营确曾到十都。
3.酃县战斗后毛泽东率一团撤至坂溪,经石洲到达十都。龙开富称,“团长张子清腿部和脚指两处负伤,我背着他跑了几里路回到县城。战斗结束后,绕了许多弯弯曲曲的山路,经十都回到砻市”。赖毅称,“毛泽东同志率领工农革命军第一团又经中村、水口、酃县城和十都等地回到宁冈”。朱祖森(一团八连战士)称,“我家居酃县九都,……战斗结束,我军当晚离开酃县城到坂溪宿营,……第二天经石洲、十都回到宁冈”。酃县县委宣传委员周里、县赤卫大队长何国诚也均讲“经十都回到宁冈”。
4.从地形和任务看,毛泽东及一团必走东路到十都。当时朱德大队包括一师大部、耒阳四师、水口山矿工团等3000余人,是走西路经安仁、茶陵到达酃县偏东北的沔渡,毛泽东在酃县城时已获悉。东路沿中村、水口北退的湘南大队包括宜章三师,郴县七师,永兴、资兴团等六七千人,一天只走“二三十里”,后有敌军尾追。担负掩护任务的毛泽东决不会为急于会见朱德直至沔渡。他率一团从县城撤往东南的坂溪,显然是为掩护行动迟缓的湘南大队。当发现大部已去石洲、十都,便带特务连经石洲赶至十都。
5.从十都去砻市有两条路。笔者亲至沔渡、十都、睦村、砻市、大陇和酃县察看并访问。清楚了解到:从十都偏西北至沔渡约20余里,再从沔渡去稍偏东北的砻市(经睦村)约40里,总共60余里;从十都沿山麓稍偏东北山路去大陇只有约30里,大陇至砻市约20余里。很明显,驻十都一带湘南大队无论从安全着想或少走路,都会走东路直去大陇而没必要绕个弓背经沔渡去砻市。事实上,除林彪所率驻睦村的一营、宜章三师改编的二十九团部队外,其余农军团、家属、群众,均未去砻市,而是分散驻于大陇、茅坪和十都等地。认为湘南大队全部经沔渡到砻市尔后才分散,不符合当地实际。
6.朱德等应是前往十都迎见毛泽东。
其一,朱部驻沔渡已有五六天。据国民党军一团张敬兮电:“职率所部元日将茶陵城之匪击退”。元日即指4月13日。茶陵经洮水、 江口至沔渡至多走两天。表明朱德率大队“在酃县地区安营扎寨,准备前往井冈山”,从4月15日起就在等与毛部会合。
其二,陈毅等抵沔渡后,朱德获悉湘南特委组建第四军决定,立即派袁何率二团先回砻市准备会师事宜。 对毛部酃县战斗后撤退, 仅距30余里的朱德等会及时作了解。他对毛及一团的去向安危必然很关心。
其三,中央及湖南省委几次指示朱部同毛部会合开创割据新局面:朱、陈等对毛久已仰慕,他们不会再坐等毛到沔渡。
二、朱德、毛泽东首次会面、两部砻市会师的时间
1.朱毛酃县十都首次会面是4月21日。
根据之一,酃县战斗肯定是4月20日。 国民党军电文称第八军一师“熊震全部养日克服酃县”。养日即4月22日。 酃县战斗敌张敬兮团被击溃败退茶陵已是深夜。茶陵城距酃县城100余里。 敌军不可能次日——21日立即发动新的进攻,经整理部队,侦察情况,组织并行动,只能22日“全师”重占酃县城。萧克看过国民党军“养日克复酃县”电文,称,“可以判定毛师长率领的第一团占领酃县城在二十日左右”。
根据之二,毛泽东率一团当晚撤至坂溪,次日即4月21日至十都。 朱祖森称,“在酃县城的第二天中午,刚要吃饭时,突然听说来了许多敌人,我们立即丢下饭碗,投入战斗。……战斗结束,我军当晚离开酃县城到坂溪宿营。半夜才吃午饭”;“第二天,经石洲、十都回到砻市”。
根据之三,从宜章三师等大队行程推算。龚楚称首次在水口同毛泽东见面,“深夜他才告辞,……先赴酃县”,“第四天……中午,我们到达酃县,即赴军部,已见到毛泽东正和朱德、陈毅等谈得很融洽”。龚对当地不熟似把十都当成“酃县”。4月19日毛率一团抢占酃县城, 其前一日是4月18日。“第四天中午”恰是4月21日中午。男女老幼庞杂的大队,从水口经石洲到十都七八十里山路,确也需两天多(即4 月19日至21日上午)。
根据之四,从朱德等去十都时间看。《伟大的会师》讲,袁何率二团到沔渡会见朱德后,当天就返回宁冈砻市。《酃县党史大事记》称,“4月20日,南昌起义部队、 湘南农军及工农革命军第二团在酃县沔渡胜利会合”。朱德等似在二团走后次日(21日)前往十都。另1933 年7月何长工称,“一九二八年三月末,朱德……入井冈,与毛部会合”。1941年7月延安陕北公学编《中国苏维埃运动史》亦称,“1928年3月底朱毛红军会合于井冈山”。经查何长工讲“三月末”指农历,公历应是4月19日。似指此时毛部占酃县城,陈毅、 袁何及二团等抵沔渡与朱部会合。
综上所述,4月20日毛及一团正在酃县城,“4月上旬”、“中旬”、“20日前”朱毛不可能会面;称4月21日以后朱毛才在十都会面, 时间又偏晚,跟24日砻市会师(下题考证)太近,事实做不到。全面考察判断,4月21日在十都首次会面较切合实际。
2.朱毛两部宁冈砻市会师似在4月24日。
根据之一,当事人的讲法。萧克称,“第一团占酃县在二十日左右,……到砻市会师大概是二十三四日”。陈士榘称,“1928年4月22 日或23日或24日,……朱德、毛泽东……两支队伍终于胜利会师了”。何长工称,“回到砻市两天,朱德同志带一部分直属部队也进了山,住在砻市附近的小村庄里。过了三天,毛泽东同志带三十一团回来了”。何讲回砻市两天应是4月20日或21日;朱德率一师直属队及二、 三营抵砻市应是22日;毛及一团“两天”后回砻市应是4月24日。
根据之二,从湘南大队退向宁冈情况看,似于4月22 日起从十都沿东路前往大陇,再至茅坪或去砻市,约需二三天。吴树隆(宜章三师排长)称,“男女老少都跟着我们上井冈山,象赶集一样,……到了宁冈附近的茅坪”。李克如(郴县七师一团党代表)称,“三十三团从酃县出发,经九都转到大陇、茅坪,……当时部队并未全部集结,一万多军队在砻市也住不下”。从九都经十都至大陇、茅坪,郴县七师大队也要走二三天,即4月24日才能全部抵达驻地。显然, 担负掩护任务的毛泽东及一团,应是最后于24日回到砻市。
根据之三,从召开庆祝会师大会往前推算,朱毛两部砻市会师不会迟至4月24日以后。
三、庆祝会师大会召开不是“5月4日”而是4月27日
1.“五四纪念日”开庆祝会师大会肯定不准确。对此说早有异议,粟裕、萧克等较早均讲是“4月底”。事实上毛朱及主力5月2 日尚在永新,没必要也不可能于5月4日到宁冈砻市开庆祝会师大会。
其一,毛“五月二日”报告称,“所以不直下吉安者,因采取对内对外都使深入的策略,以永新为中心,而附近各县发动暴动,对内建立党(军队的),军队筹款子做衣服,对外帮助地方发起工农暴动,建立工农政权分配土地,因此决定把打吉安的功夫来做这些事,比较的有意义的多”。朱毛岂能为开庆祝会师大会轻易放弃永新匆忙率全军主力赶去宁冈砻市?
其二,一占永新城后确曾分兵发动群众。1933年7月何长工称, “次日占领永新城,由湘南退出开始了胜利的进攻。经过一星期工作,敌集结一师之众向我前进,即撤至宁冈休息”。1973年何长工又讲,“一打永新之后,红军在永新境内有一个礼拜左右的分兵,以西乡为主,向东乡发展。西乡基础好,吉安天河那边力量薄弱,三十一团在西乡”。萧克亦称,“第一次打进永新之后就分兵,前锋部队到了天河,我们二十九团驻在石灰桥,主要做群众工作”。王耀南、曾志、段子英等均讲一占永新后分兵发动群众。《永新人民革命史》称第四军攻占永新城后,在县城校场坪曾召开欢迎四军庆祝永新解放军民大会,上万人参加,毛泽东宣布成立永新县工农兵政府。
其三,从永新去砻市只有两条路,一是经才丰、烟阁,从龙源口爬七溪岭悬崖,再经新城、古城至砻市,约100余里; 二是经泮中西行绕经汗江、古城去砻市,不爬七溪岭,约120余里。 从永新东天河经石灰桥至砻市,约180余里。数千部队即使日夜兼程也难于5月3 日全返砻市。何况仅仅为开庆祝会师大会,朱毛如此兴师动众毫不考虑部队奔波之苦?不可思议!
其四,当时对“五四”并非年年纪念。查阅《红旗日报》、《红色中华》、《新中华报》等,未发现红军部队纪念“五四”活动或文章。事实上,1939年5月在延安成立“中华青年救国团体联合办事处”时, 才议决“五四”为青年节。新中国成立后,才定为“中国青年节”,组织纪念活动。朱毛砻市会师是4月24日,怎么会突然想于10 天后“五四”开庆祝会师大会?令人费解。
其五,最说明问题的是,5月初拿山整编决定撤销十二师, 岂能在“五四”大会上又宣布编为“三个师”?!
4.庆祝会师大会应是4月27日上午召开。
根据之一,4月30日五斗江战斗前,29日打黄坳, 二十九团应是27日下午离开砻市。萧克称,“第一次打永新我们二十九团从砻市出发,……经过一座大山在大小五井住了一晚。接着到了茨坪、土岭、行洲住了一晚。二十八团在我们后面”;“第二天一早,大约是五点多钟我们二十九团从行洲出发,经过朱砂冲的那条小路,去打黄坳。在大约走了两三个小时,在八点钟左右到了黄坳。当时在黄坳的敌人有一个营,……分几路冲过河去,又往山上冲,把敌人冲跨了”,“当天我们在黄坳住了。不久,军部和二十八团也来了。军部留在黄坳,二十八团马上就开往五斗江,……是第二天在五斗江打的”。已知五斗江战斗是4 月30日,打黄坳自然是29日,在行洲宿营是28日晚,在五井宿营应是27日晚。从砻市经大陇、黄洋界至小井,约80余里山路。显然只有27日上午开完庆祝大会、中午动身,才能经七八个小时行军当晚抵达小井等地。
根据之二,《伟大的道路》中朱德称,同毛泽东“在酃县第一次会见,……一个星期之后,他们巧妙地走这著名的山区”到达“大小五井”。朱毛4月21日首次会面七天之后,恰好是4月28日。谭冠三称,“军需处驻在茅坪街上袁文才家里,……我当时担任文书……我们军需处在茅坪只驻了七天就上茨坪去了”。谭是耒阳第四师的,七天似从4 月22日由沔渡至茅坪驻扎算起,后勤部门似在主力部队后上山。会师后才同二十八团参谋长王展程结婚的段子英称,“五斗江战斗,我也参加了,会师后第八天去打五斗江。我们在砻市住了几天”。段亦耒阳第四师的。她似将抵砻市的4月22日看成是“会师”。八天后恰好是4月30日——五斗江战斗日。对已怀孕半年后失去丈夫的段子英来说,那是她一生中刻骨铭心难忘的日子,她推算的时间应是可信的。此外,欧阳毅、杨至成、曾志、韩伟、王耀南等均称“四军刚刚成立”,“成立不久”就上山,又下山进行五斗江战斗,说明四军成立大会距五斗江战斗时日不长。
根据之三,从砻市会师后活动看,《井冈山的斗争》原文称,“四月在宁冈第一次全军代表大会选举军委(军党部)”。《朱德年谱》称,开过“连以上干部会议和党代表会议”。《毛泽东传》则称,“举行两部营以上干部会议”和军委会议。《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全史》认为只开了“连以上干部会议”。据萧克回忆,开过“各部队活动分子大会,有一二百人参加”,表决时朱德“在数举手的有多少”。朱良才称,“开了个干部会。有一百多到二百人参加”。罗荣桓也出席过“有一二百人参加的党的活动分子会议”。考虑部队驻地分散、相距较远状况,似开过三次会议:一是有一二百人参加举行过表决的军党代表大会;二是庆祝会师大会;三是师、团主要领导干部会议,即由毛朱主持,陈毅、王尔琢、何挺颖、宛希先、邓宗海、蔡协民、龚楚、何长工、胡少海、袁文才、陈东日等人参加,宣布第四军成立,三个师及各团编成,任命军政主官,对当前工作进行部署等。活动日程似是:4月24日, 砻市会师,朱毛等商谈;25日,召开师、团主要领导干部会议;26日,召开军党的代表大会。很可能大会前或会后对连以上党代表单独开会,即“党的训练班”;27日上午,召开庆祝会师大会。上述活动比较切合当时实际情况。
四、第四军的编成与拿山改编
砻市会师正式成立第四军时,究竟是“下辖两个师一个教导大队”还是“下辖三个师”?
1.第四军成立时应是编成三个师八个团。即第十师,辖第二十八、二十九团;第十一师,辖第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团;第十二师,辖第三十四、三十五、三十六团。
根据之一,原始文献记载。1929年陈毅《关于朱毛军的历史及其现状的报告》称,“第四军以朱为军长,毛任党代表,改编为三师,率以枪械及人数不足乃改编为……六团,取消师部由军部直接指挥”。1928年5月13日《江西省委向中央的报告》称, “据一吉安被俘而放回的一连指导员讲,工农革命军第四军(即朱毛的部队)有枪4500多支,共十、十一、十二三个师,……十二师师长陈毅”。至今宁冈茅坪八角楼墙上尚存当年标语,落款是“四军十二师三十五团团部”。
根据之二,早期史料讲法。何长工称,“陈毅任十二师师长,……三十四团团长李奇中,党代表黄宜藻(三十五、三十六团不详)”;“十二师向遂川发展,……我十师、十二师攻击该敌”。陈光自传写有“三十四、五等团”。
根据之三,当事人简历填写。1952年朱良才填“任资兴十二师三十六团一连党代表;四月任四军军部秘书”。谭政文填“参加了工农革命军第四军到达井冈山,编入三十六团团部任文书,后调教导大队学习”。李克如(即李开玉、李开寓)讲,“第四军下辖第十师、第十一师、第十二师三个师”。
根据之四,当事人回忆讲法。黄克诚(三十五团团长)称,“在大陇又改编为红四军第十二师第三十五团,十二师师长陈毅兼。陈毅同志专程从宁冈砻市赶至大陇,帮助改编”。李奇中(三十六团团长)称,“湘南跟着上井冈山的几千人编为十二师。当时人们把十二师叫‘梭标兵’”。萧克称,“十二师,下面有三十四团、三十五团、三十六团,都是湘南的农民,差不多都是梭标,三十六团一个团只有八支枪,师长是陈毅”;并讲陈毅曾写诗“忆我曾将梭镖师”。粟裕、杨至成、张宗逊、范树德、王紫峰、杜修经等都讲第四军刚成立时编为三个师。
2.五月初拿山整编决定撤销十二师,军部直辖六个团。
根据之一,陈毅报告清楚写明,四军成立至5 月底共进行过三次整编。即刚成立“改编为三师”;“率以枪械及人数不足乃改编为六个团,取消师部由军部直接指挥”;“卒于五月底因给养困难三十团、三十三团转回湘南”。
根据之二,李奇中称,“三十六团在拿山打了一仗,颇为得手。可是当时军部领导认为……这支人数众多的梭标队伍战斗力受限,给养成问题,决定除留少数在二十八团外,一律返回原籍”。黄克诚称,大陇改编“几天后,上井冈山经茨坪、小行洲至黄坳,跨五斗江来到永新的拿山。三十五团抵拿山后,开展发动群众工作。红军的主力部队,对永新县城发起猛烈的进攻,即日胜利地占领了永新县城”。红军第一次占领永新县城时在5月初,因而三十五团进拿山当在5月初。李克如称,“会师不久,我们三十三团三营奉命经十都上八面山,过茨坪、朱砂冲、黄坳,准备经上七、下七去打遂川,……当时正是五月初,由于部队枪少,除二十八团、二十九团、三十一团外,其他部队战斗力不强,因此,上面决定:除编在十师的二十九团外,其他永、资、郴、耒的农军,全部返湘南”。曾志称,“三十三团、三十四团、三十五团和三十六团没几天就回湘南去了”。
综上所述,五斗江战斗后进行“拿山整编”,“撤销第十二师”,是有充分根据的。
3.毛泽东“五月二日”报告没讲第四军成立“编为三师”可以理解。其一,“前湘南特委决定朱毛两部合编为第四军,指定朱任军长,毛任党代表,朱部编为第十师,毛部编为第十一师,湘南各县农军编入两师中”。但砻市会师成立第四军却将湘南农军组成第十二师,显然不符合湘南特委决定。其二,毛泽东对湘南特委和湖南省委很有意见。如“三月间周鲁同志(湘南特委代表)来宁冈取消前委后,顿失中心各自为政起不良之现象”,当时将党中央决议传错,开除了毛泽东党籍。毛泽东在报告中称“宁冈为中心罗霄山脉政权之建立……此理毛同志等业已累次呈明在案,由湘南特委转湖南省委转中央多久未见奉准驳明,……办起来呢又怕挨无味的骂”。擅自成立十二师,毛自然会想到又要挨骂。其三,4月底湘南特委全部遇难,毛泽东已获悉, 故称“前湘南特委”。五斗江战斗后已决定整编,撤销十二师,成立军教导大队,陈毅任大队长。抵永新城的毛泽东写报告时,自然没必要再提“编为三师”。
综上所述,朱毛两部宁冈砻市会师、正式成立第四军——全国第一支正式的新型人民军队,巩固并发展“工农武装割据”——走井冈山的革命道路,对中国人民革命和人民军队具有重大而深远的历史意义。党和政府多年来把以宁冈为中心的井冈山誉为中国革命的摇蓝、中国红色政权发源地、全国革命胜利的出发阵地,切合历史实际,应该充分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