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全球化条件下离岸制造外包发展趋势和产业间差异,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条件下论文,发展趋势论文,外包论文,经济全球化论文,差异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JEL 分类号:C43,L23,R11 中图分类号:F062.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6249(2011)04-0065-011
一、引言
外包是企业保留特定产品生产供应基本定位的前提下,将生产过程中某些环节通过合同方式转移给外部厂商完成。如果这种交易转移的对象属于制造加工零部件、中间产品的活动,或以中间产品、半成品、最终产品的某种组装或总装为对象的活动,则属于制造外包(卢锋,2007)。① 为获取专业化分工和低成本的益处,越来越多的企业将产品生产过程中的某些环节外包给具有更低生产成本的国外企业完成,这种生产环节的跨国转移即是离岸制造外包。② 随着离岸制造外包的大规模发展,全球范围内的制造活动已不再局限于企业内部,而是更多地采用外包方式组织。外包属于企业的微观行为,然而这种行为的普遍化则促成了整体生产方式的变革。离岸制造外包逐渐成为一种新的全球生产组织方式,与之相关的国际外包网络是全球生产网络的主要组成部分之一。
离岸制造外包理论研究比较丰富,但经验研究却相对不足。导致经验研究相对滞后的因素有很多,而离岸制造外包水平缺乏广泛认可的测度方法是一个直接原因。离岸制造外包是离岸外包的子概念,本文将离岸外包水平的测度方法进行相应调整后用于测度离岸制造外包水平。产业和国家层面的离岸外包水平可以分别从绝对水平和相对水平两个方面测度,本文将这两个方面的指标分别称为“离岸外包规模”和“离岸外包比率”。多数国家现有官方统计体系中都没有关于离岸外包统一的统计口径和标准,给离岸外包测度带来很大困难。已有的研究多以Feenstra and Hanson(1996)的测度方法为基础,利用投入产出数据对产业和国家层面的离岸外包水平进行测度(Feenstra,1998;徐毅和张二震,2008;刘海云和唐玲,2009;干春晖等,2010)。根据Feenstra and Hanson的研究,可以用一个产业进口中间投入占全部中间投入的比重衡量该产业的离岸外包水平。进一步,将一国所有产业的离岸外包水平按其在总产出中的比重加权平均即可估计该国总的离岸外包水平。由于数据的易得性和方法的简明性,Feenstra andHanson的方法得到了比较广泛的认可。该方法所需数据均可从投入产出表中获得。在许多国家,覆盖几乎全部产业的投入产出表数据都是公开的,且具有连续性。另外,这种测度方法也提高了不同国家、不同时期离岸外包水平的可比性。
二、离岸制造外包水平的测度
(一)测度方法
本文以Feenstra and Hanson的方法为基础,经过相应调整作为测度产业和国家层面上离岸制造外包水平的方法。用一个产业来自国外制造业部门的中间投入估计该产业的离岸制造外包规模;用一国制造业部门所有产业来自国外制造业部门的中间投入估计该国的离岸制造外包规模。相应的,用一个产业离岸制造外包规模占该产业来自制造业部门全部中间投入的比重,估计该产业的离岸制造外包比率;将一国制造业部门各产业的离岸制造外包比率按其在制造业部门总产出中的比重加权平均,估计该国总体的离岸制造外包比率。③ 这种离岸制造外包测度方法仅计算来自制造业部门的中间投入,将来自农林牧渔业和采掘业部门的初级原材料进口排除在外,提高了测度的准确性。
1.离岸制造外包规模的测度
进一步,一国总体的离岸制造外包规模M可以表示为:
(二)数据来源
本文利用OECD结构化分析数据库(OECD-STAN Database)的投入产出数据,对美国、日本、德国、法国、英国、巴西、印度和中国8个代表性国家④ 的离岸制造外包水平进行测度。最新版的OECD-STAN投入产出数据库提供了1995、2000和2005三个年度31个OECD国家和12个非OECD国家的投入产出表。⑤ 这些投入产出表以国际标准产业分类第二版(ISIC Rev.2)为基础编制,其中的制造业部门包括18个产业。
OECD-STAN投入产出数据库中的数据以各国法定货币表示。为便于不同国家数据的比较和加总,将这些数据统一换算为美元。其中,日本、德国、法国和英国4个OECD国家货币对美元的汇率按相应年度OECD国民账户货币汇率计算;巴西、印度和中国三个非OECD国家货币对美元的汇率按IMF国际财务统计(IFS)数据库公布的相应年度最后一个交易日的市场汇率计算。
三、离岸制造外包的现状和发展趋势
(一)离岸制造外包的现状
1.全球范围内离岸制造外包发展迅速,但不同国家和地区发展不平衡
根据公式(2)估算1995、2000和2005三个年度各国国家层面的离岸制造外包规模,并以各国离岸制造外包规模在8个国家离岸制造外包总规模中的比重反映该国在离岸制造外包发包市场的相对份额(表1)。根据表1的数据,由于经济总量上的优势,美国的离岸制造外包发包规模最大,是8个国家中最大的发包主体,但十年间其离岸制造外包发包市场份额变化不大。其他4个发达国家的发包规模也比较大,但这四个国家的发包份额均呈持续下降的趋势。从发包规模上看,中国已经成为8个国家中的第二大离岸制造外包发包主体,且十年间其发包市场份额持续上升,已经成为离岸制造外包的主要发包方之一。中国作为全球最大的加工制造业基地,在承接全球离岸制造外包的同时,需从国外输入大量中间产品,这些都表现为以中国为发包方的离岸制造外包。巴西和印度离岸制造外包规模非常小,且十年间所占发包市场份额变化不大。
为进一步考察各国离岸制造外包的相对水平,根据公式(4)估算1995、2000和2005三个年度8个国家总体的离岸制造外包比率(表2)。从中看出,20世纪90年代以来,这些代表性国家总体的离岸制造外包比率都有了较大提高,既包括美国、日本、英国、法国和德国等世界主要发达国家,也包括中国、印度和巴西等发展中大国。美国和日本作为全球两大经济体,离岸制造外包比率十年间有较大幅度提高,但总体仍低于德国、法国和英国。德国、法国和英国作为欧洲发达国家的代表,离岸制造外包比率最高,这主要得益于欧洲经济一体化的推进。巴西、印度和中国等发展中大国的离岸制造外包比率也有了较大提高,但总体水平和发展速度仍低于发达国家。另外,美国和日本虽然总体的离岸制造外包比率低于德国、法国和英国,但十年间发展速度最快,将来极有可能赶上甚至超过这三个欧洲国家。德国、法国和英国于总体的离岸外包比率已经处于一个比较高的水平,发展潜力和速度都低于美国和日本。巴西、中国和印度总体的离岸制造外包比率较低,提升速度也低于美国和日本。
2.离岸制造外包已成为各国参与全球生产网络的主要形式之一,但不同发展水平的国家在国际生产网络中的地位不同
随着交通和通讯技术的发展,生产过程的可分性大大增强,国际劳动分工已经延伸到产品内部,逐渐形成了以跨国公司为主导的全球生产网络(李国学,2009)。一国利用进口中间产品进行生产并将加工后的产品出口是全球生产网络中一种常见的分工和贸易形态,Hummels et al.(2001)将这种全球范围内的垂直分工现象称为垂直专业化,并指出可以用一国或一个产业进口中间产品用于出口的价值与该国或该产业出口产品总价值的比值反映该国或该产业的垂直专业化水平,该比值即垂直专业化比率(VSS)。VSS是一国或一个产业融入全球生产网络程度的集中体现,OECD-STAN数据库根据投入产出表计算了各国1995、2000和2005三个年度各产业出口中的进口内容(Import Content of Exports),⑥ 也就是Hummels et al.(2001)定义的VSS。根据公式(3),分别估算上述8个国家3个年度18个制造业产业的离岸制造外包比率,并将其与OECD-STAN投入产出数据库中相应年度、相应产业的VSS值进行相关性分析,结果见表3。
表3相关性分析结果表明,8个国家制造业部门的离岸制造外包比率与垂直专业化水平之间有很强的相关性,说明离岸制造外包已经成为各国融入全球生产网络的主要方式之一。从上世纪90年代初开始,高度一体化的生产组织方式逐渐瓦解,产品生产越来越多地跨越国界,每一个国家都专注于产品生产过程的某些特定阶段并成为相互联系的垂直生产过程中的一个环节,全球生产网络初步形成。其本质特征就是产品生产过程所包含的不同工序和区段被拆散分布到不同国家进行,形成以工序、区段和环节为对象的分工体系,也就是全球范围内的产品内分工体系,而离岸制造外包则是这种产品内分工体系的主要实现形式之一。
虽然从总体上这8个国家制造业产业离岸外包比率与垂直专业化水平之间有很强的相关性,但其相关程度存在较大差异,反映出不同国家在全球生产网络中地位的差异。中国和巴西的离岸制造外包比率与垂直专业化水平之间的相关性最高,反映出其离岸制造外包更多的表现为进口中间品来源国制造过程的延续。也就是说,中国和巴西以外包方式进口的中间产品更多地被用于生产出口产品,传递了上一阶段中间产品生产国对最终消费国的出口。印度虽然也是发展中大国,但其离岸制造外包比率和垂直专业化水平的关联度却较低。可能的原因是由于印度工业基础比较薄弱,发展制造业的基础条件尚不具备,如交通运输落后、缺乏充沛的电力能源保障、缺乏技术熟练的产业工人等,其制造外包更多地是为满足国内需要。
3.离岸制造外包业务集中在技术密集度较高的产业,且离岸制造外包比率与技术密集度同向变动
OECD-STAN投入产出数据库根据各制造业产业技术密集度,将18个制造业产业分为中低技术、中等技术和中高技术三个制造业群组。⑦ 为反映制造业产业离岸制造外包水平与技术密集度的关系,分别估算8个国家1995、2000和2005三个年度各群组的离岸制造外包规模和比率。
将根据公式(1)测算的群组内各产业的离岸制造规模加总得到各国3个群组的离岸制造外包规模。为直观地反映各个群组的离岸制造外包规模,计算该群组离岸制造外包规模在一国离岸制造外包总规模中的相对比重,结果见表4。根据表4,各制造业群组的离岸制造外包规模均与群组的技术密集度同方向变动。对比各国3个制造业群组离岸制造外包规模的相对比重,中高技术群组离岸制造外包规模最大,中等技术群组次之,中低技术群组最小。从各国3个年度不同群组离岸制造外包规模的纵向比较可以看出,1995-2005十年间这种趋势日趋明显。
进一步,将根据公式(3)测算的各产业离岸制造外包比率按该产业在所属群组中的产出权重加权,得到各个群组的离岸制造外包比率(表5)。除日本外,⑧ 其他7个国家3个年度各群组的离岸制造外包比率均与群组的技术密集度同方向变动。对比3个群组的离岸制造外包比率,中高技术群组最高,中等技术群组次之,中低技术群组最低。从各国3个年度不同制造业群组离岸制造外包比率的纵向比较可以看出,1995-2005十年间这种趋势日趋明显。
(二)离岸制造外包的发展趋势
综合上述对8个代表性国家离岸制造外包发展现状的分析,全球范围内的离岸制造外包呈现以下几大发展趋势:
1.全球范围内离岸制造外包规模将继续扩大,产业和国家两个层面的离岸制造外包比率将进一步提高
经济全球化和技术进步是离岸制造外包发展的两大动力。经济全球化带来的市场范围扩大推动了分工细化和专业化程度的提高,扩大了离岸制造外包的效率优势;另一方面,经济全球化条件下的多边贸易规则和国家发展战略的开放取向改善了契约环境,降低了离岸外包的交易成本(Grossman and Helpman,2003)。技术进步提高了制造业生产过程的可分性,降低了离岸制造外包的运营成本,对离岸制造外包的作用更为直接。
2.发达国家是全球离岸制造外包的发包主体,但其在离岸制造外包发包市场的份额将进一步下降
从离岸制造外包的相对水平、绝对份额和增长速度三个方面,发达国家总体上都超过发展中国家,是全球离岸制造外包的发包主体,发展中国家主要作为承接方参与全球离岸制造外包。由于工业化进程和资源禀赋的差异,这种分工格局长期内不会改变。虽然发达国家仍将是全球离岸制造外包的发包主体,但其发包业务在全球的份额将进一步下降。一方面,随着工业化进程的推进,发展中国家在全球离岸制造外包发包市场的份额将持续上升,此消彼长,发达国家在全球离岸制造外包发包市场的份额将进一步下降;另一方面,发达国家制造业部门在国民经济中的比重持续下降,使发达国家离岸制造外包规模的扩张受到限制。
3.部分工业基础较好的发展中国家在全球离岸制造外包发包市场的份额上升,但其离岸制造外包更多地呈现“为接包而发包”的特点
部分工业基础较好的发展中国家离岸制造外包规模提升很快。一方面,发展中国家为完成其承接的来自发达国家的离岸制造外包业务,需要从国外输入大量中间产品和零部件,这种业务体现为发展中国家的离岸制造外包;另一方面,在工业化发展到一定阶段后,为提高单位要素的收益水平,部分工业基础较好的发展中国家必然会将部分价值较低的中间部件和生产环节外包给其他国家完成。这两方面的原因将推动发展中国家在全球离岸制造外包发包市场的份额继续上升。从这个角度看,发展中国家的离岸制造外包更多地表现为一种“被动”的外包,即为了承接发达国家的离岸制造外包业务而外包,这种情况在中国表现得尤为突出。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采用大规模进口核心零部件,在国内组装后再大规模出口的方式参与国际生产网络,导致了中间品贸易的迅猛增长(刘瑞翔和姜彩楼,2010)。这种中间品贸易即表现为中国“被动”的离岸制造外包。在这种离岸制造外包分工格局下,中国承接的往往是制造业全球价值链中的低端生产环节,通过离岸制造外包方式输入的则是处于价值链高端的核心零部件。
4.全球离岸制造外包业务向技术密集型产业进一步集中
综合表4和表5的数据,各国离岸制造外包业务主要集中在技术密集度较高的产业,且离岸制造外包比率与技术密集度同向变动。技术进步增强了制造业生产过程的可分性,降低了离岸制造外包的运营成本,是离岸制造外包发展的基本动力之一。随着技术的发展,全球范围内的离岸制造外包业务将进一步向技术密集型产业集中。
四、离岸制造外包水平的产业间差异及其影响因素
(一)离岸制造外包水平的产业间差异
将根据公式(1)计算的各国同一制造业产业离岸制造外包规模加总,得到该产业在所有8个国家的总离岸外包规模。为直观地反映各产业离岸制造外包规模,计算该产业总离岸制造外包规模在所有18个产业中的比重。相应地,一个产业总离岸外包规模占该产业总中间投入的百分比即是该产业在8个国家的离岸制造外包比率(表6)。
某一产业在8个国家的总离岸外包规模从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全球范围内该产业的离岸制造外包规模。以10%和2%的离岸制造外包规模比重为分界线,粗略地将表6中涉及的18个制造业产业按照其离岸制造外包规模分为大、中、小三组。其中,较大离岸制造外包规模组中典型的是汽车、拖车和半拖车,化学和化工产品,办公、会计和计算设备三个产业,且这些产业的离岸制造外包所占比重持续递增,反映出全球范围内的离岸制造外包业务主要来自这些产业且持续向这些产业集中。较小离岸制造外包规模组中典型的是木材及木制品,焦炭、精炼石油制品和核燃料,其他非金属矿产品三个产业,且这些产业的离岸制造外包规模比重持续萎缩,反映出全球范围内这些产业对离岸制造外包发展贡献较小。另外,食品、饮料和烟草,纺织、服装、皮革和制鞋,纸浆、造纸、纸制品和出版印刷三个产业离岸制造外包规模居中,但这些产业的离岸制造外包规模比重十年间持续萎缩,反映出这些产业的离岸制造外包业务规模扩展相对较慢。
某一产业在8个国家的总离岸外包比率从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全球范围内该产业离岸制造外包的发展程度。以30%和20%的外包比率为分界线,粗略地将表6中涉及的18个制造业产业按照其离岸制造外包比率分为高、中、低三组。其中,高水平组中典型的是办公、会计和计算设备,无线电、电视和通信设备两个产业,这两个产业的离岸制造外包比率较高且规模较大;低水平组中典型的是食品、饮料和烟草产业和木材及木制品产业。
(二)离岸制造外包水平产业间差异的影响因素
导致上述产业间离岸制造外包发展不平衡的因素主要有产品的市场范围、生产过程的可分割性、技术密集度以及产业中最终产品间的替代性等。
1.产品的市场范围
根据“斯密定理”,市场范围的扩大推动了分工细化和专业化程度的提高,扩大了专业化企业相对于一体化企业的效率和成本优势,有利于企业通过外包发挥规模经济优势。表6中离岸制造外包比率最高的办公、会计和计算设备,无线电、电视和通信设备,其他交通设备三个产业,以及离岸制造外包规模最大的汽车、拖车和半拖车,化学和化工产品两个产业的产品都可以覆盖全球市场。而木材及木制品,其他非金属矿产品两个产业的产品市场是典型的地方市场,其离岸制造外包规模小、比率低。
2.生产过程的可分割性
生产过程的可分割性主要由产品生产过程的工艺特点决定,企业采用哪种方式组织生产取决于产业本身的技术特点和技术上的可分性。生产过程能够被分成相对独立的生产阶段,将有利于中间投入品在空间上的运输,从而有利于离岸外包发展(Feenstra and Hanson,1996)。如果生产过程各个环节在技术工艺上或机器设备的使用上不可分,必须将各个生产环节集中在一个企业内进行,采用一体化生产方式比较有利。相反,如果生产过程的各个环节在工艺或机器设备的使用上具有一定的可分性,各个环节的生产能够由不同的企业分别来承担,采取非一体化生产方式比较有利(吴福象,2005)。高越和李荣林(2008)的经验研究也证实,产业的技术可分割性越强,分割到国外的生产环节也就越多。模块化生产意味着很高的生产过程可分割性,从经验研究看,模块化生产水平较高的产业恰恰是离岸制造外包规模大、比率高的产业,如表6中的办公、会计和计算设备产业,汽车、拖车和半拖车产业;离岸制造外包规模小、比率低的木材及木制品,其他非金属矿产品两个产业则是典型的生产流程难以分割的产业。
3.技术密集度
技术密集度较高的产业广泛采用模块化的生产技术,其生产过程具有较强的可分割性,这是离岸制造外包大规模发展的前提条件。另一方面,技术密集度较高的产业往往具有全球范围内相对统一的产品标准和技术标准,便于发包企业以此为核心控制并整合全球资源,降低了离岸制造外包的运营成本。表6中办公、会计和计算设备,无线电、电视和通信设备,医疗、精密和光学仪器,其他交通设备四个产业的离岸制造外包比率最高,这些产业都属于OECD划分的中高技术产业;食品、饮料和烟草,纺织、服装、皮革和制鞋,木材及木制品,焦炭、精炼石油制品和核燃料四个产业的离岸制造外包比率最低,这些产业都属于OECD划分的中低技术产业。
4.最终产品之间的替代性
产品间的替代性越强,需求弹性就越大。较高的产品需求弹性使市场对特定产品的需求随着销售价格下降迅速扩大,这使离岸外包带来的规模经济效应得以实现。但是,只有当专业化生产带来的成本节约大于外包契约的不完全性引致的最终产品成本增加时,产业内最终产品需求弹性的增加才会使企业更倾向于选择外包而不是一体化(Grossman and Helpman,2002)。例如,表6中的办公、会计和计算设备产业的离岸制造外包水平比其他产业高,可能由其产品之间的替代性高、企业间竞争更充分来解释。但是,只有当该产业内专业化生产者的成本优势相对较大,或者外包合作中外包契约的不完全性引致的最终产品成本增加相对较小时上述结论才成立。
五、研究结论和政策启示
本文以Feenstra and Hanson的离岸外包测度方法为基础设计了产业和国家层面离岸制造外包水平的测度方法,并利用OECD-STAN数据库投入产出数据,估算了全球主要经济体中8个代表性国家1995、2000和2005三个年度产业和国家层面的离岸制造外包水平,并以此为基础分析了离岸制造外包的发展趋势和产业间差异及其影响因素。总体上,全球范围内离岸制造外包业务规模将继续扩大并向技术密集型产业集中;产业和国家两个层面的离岸制造外包比率将进一步提高。在全球离岸制造外包分工体系内,发达国家是全球离岸制造外包的发包主体,但其在离岸制造外包发包市场的份额将进一步下降;部分工业基础较好的发展中国家在全球离岸制造外包发包市场的份额上升,但其离岸制造外包更多地呈现“为接包而发包”的特点。具体到产业层面,产业间离岸制造外包发展不平衡的因素主要有产品的市场范围、生产过程的可分割性、技术密集度以及产业中最终产品间的替代性等。
上述研究结果为我国发展离岸制造外包业务提供了有益的启示:
第一,保持现有承接离岸制造外包领域的优势并继续扩大承接规模。随着经济全球化的深入和技术进步,离岸制造外包规模和比率将进一步提高。我国作为一个发展中的制造业大国,应充分利用现有制造业基础设施和人才方面的优势,扩大承接离岸制造外包的业务规模。
第二,在扩大承接离岸制造外包业务规模的同时,更加注意业务质量的提高。我国的离岸制造外包业务呈现“为承接而发包”的特点,说明我国目前承接的离岸制造外包业务往往是制造业全球价值链中价值含量较低的中间加工和组装环节,大量价值含量较高的基础部件和生产环节需以离岸制造外包的形式从发达国家进口。作为全球离岸制造外包的最大承接国,我国应在扩大承接离岸制造外包业务规模的同时,积极向制造业全球价值链中的高端环节攀升,否则可能长期被锁定于全球价值链的低端。
第三,积极承接技术密集型产业的离岸制造外包业务。随着科技发展,全球范围内离岸制造外包业务将进一步向技术密集型产业集中。顺应这种趋势,应积极承接技术密集型产业的离岸制造外包业务。这既有利于扩大我国承接离岸制造外包的业务规模,也有利于制造业产业结构的升级。
第四,在积极承接离岸制造外包的同时,主动参与全球离岸制造外包。根据本文的测算,我国在大量承接离岸制造外包业务的同时,已经成为全球离岸制造外包主要发包主体之一。但是,我国发包的离岸制造外包业务更多的是为承接发达国家离岸制造外包业务而进口的中间产品。随着工业化进程的推进,为提高单位要素的收益水平,应将部分价值较低的中间部件和生产环节外包给其他国家完成,主动参与全球离岸制造外包,推动中国尽快由“全球工厂”变为“全球制造中心”。
第五,根据产业间离岸制造外包发展水平的差异,有针对性地承接离岸制造外包业务。受产品市场范围、生产过程的可分割性、技术密集度以及产业中最终产品间的替代性等因素影响,全球范围内制造业产业间离岸制造外包发展很不平衡。应在了解离岸制造外包发展产业间差异的基础上,重点承接那些离岸制造外包业务规模大、比率高的产业,如汽车、计算机和通信设备等产业。
注释:
① 外包涉及发包和接包两个方面。在不引起歧义的前提下,本文均以“离岸制造外包”和“离岸制造外包发包方”表示发包活动和发包主体,而以“承接离岸制造外包”和“离岸制造外包承接方”表示接包活动和接包主体。
② 生产非一体化(Disintegration of Production)、国际生产分割(International Production Fragmentation)、垂直专业化(Vertical Specialization)是和离岸外包相近的几个概念,但其侧重点各有不同。其中,国际生产分割与生产非一体化的语义基本相同,即同一产品的不同生产环节配置在不同的国家和地区,多个国家被链接到同一产品的生产链条上,共同组成一个以价值链为纽带的国际一体化生产体系(刘庆林等,2010)。垂直专业化是指一国利用进口中间产品进行生产并将加工后的产品出口(Hummels et al.,2001),更多的是从国际贸易的角度考察国际生产非一体化。而国际生产分割或国际生产非一体化既可以通过离岸外包实现,也可以通过跨国公司的FDI实现。
③ 虽然农林牧渔业、采掘业、建筑业和服务业部门也有离岸制造外包业务,但这些部门的离岸制造外包业务不典型且比例较低,因此这里以一国制造业部门的离岸制造外包水平表示该国总体的离岸制造外包水平。
④ 8个代表性国家中,美国和日本是最发达的两大经济体;德国、法国和英国是欧洲发达国家的代表;巴西、印度和中国是“金砖四国”(BRICs)中的3个,是世界主要发展中国家。“金砖四国”中俄罗斯是转型经济国家的典型代表,但由于OECD-STAN投入产出数据库中该国2005年的数据缺失,故未将其列入。
⑤ OECD-STAN数据库提供0、5年份的投入产出表,但由于涉及国家较多,投入产出表的汇总和整理有三年左右的滞后,因此2005年数据是目前可得的最新数据。
⑦ OECD-STAN投入产出数据库将18个制造业产业中的6个归入中低技术制造业(食品、饮料和烟草,纺织、服装、皮革和制鞋,木材及木制品,纸浆、造纸、纸制品和出版印刷,焦炭精炼石油产品和核燃料,资源再生及其他制造业);7个列入中高技术制造业(化学和化学产品,机械设备,办公、会计和计算设备,电子设备和电子仪器,无线电、电视和通信设备,医疗、精密和光学仪器,其他运输设备);其他5个产业为中等技术制造业(橡胶和塑料制品,其他非金属矿产品,基本金属,除机械设备外的金属制品,汽车、拖车和半拖车)。
⑧ 日本汽车产业有非常完备的国内外包体系(西口敏宏,2007),其离岸制造外包的重要性较低。根据笔者计算,日本“汽车、拖车和半拖车”产业1995、2000和2005三个年度的离岸制造外包比率均低于5%,远低于其他国家的同期水平;另一方面,“汽车、拖车和半拖车”产业占其所属的“中等技术制造业群组”产出的40%以上。上述两组数据可以解释为什么日本中等技术制造业群组的离岸制造外包比率较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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