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伊拉克战争后中东地区民族宗教问题的思考，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中东地区论文,伊拉克战争论文,民族宗教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美国发动的伊拉克战争是冷战结束后国际关系中的重大事件。尽管伊拉克战争是一场 局部战争，但它对当今国际关系带来巨大冲击，对世界格局演变产生深远影响。伊拉克 战争后遗症在相当时期内难以消除。美声称发动伊拉克战争旨在摧毁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铲除国际恐怖主义滋生的土壤，使民主、自由之风吹遍中东每一个角落。伊拉克战争 后，中东地区形势如何演变，这场战争给中东地区究竟带来了什么，本文将从民族、宗 教的角度作些探讨。
一、各种力量对比进一步失衡、民族宗教矛盾和冲突将步入新的波动期
中东地区历来是民族宗教问题多发地区。由此引发的地区冲突和局部战争层出不穷， 此伏彼起，连绵不断，造成不少地区国家政局动荡，经济停滞或衰退，社会进步受阻。 这一地区民族宗教问题多种多样，大致可归纳为以下几个方面：一是跨国性的，甚至是 影响整个地区的民族关系问题，如持续半个多世纪的阿以冲突，以及泛突厥主义、泛伊 斯兰主义等。二是多民族国家内部的民族关系，主要是伊拉克、土耳其等国境内主体民 族与库尔德民族的关系。三是伊斯兰教中世俗力量与原教旨主义的冲突，以及逊尼派和 什叶派间的教派斗争等。中东地区的民族与宗教问题，既有与世界其他地区的民族与宗 教问题相共生的一般特征，又有其独特性，主要表现为民族是宗教的载体，宗教构成民 族意识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中东地区的民族与宗教问题互为表里，相互渗透，彼此交 错，呈现错综复杂的局面。
民族与宗教问题的凸显，是冷战后最鲜明的国际政治现象之一，有着深刻的内外原因 。纵观历史，凡一个国家社会和经济政策失误，将导致经济衰败，贫困化加剧，社会动 荡，从而激化民族和宗教矛盾，陷入恶性循环的怪圈；反之亦然。国际和地区形势的骤 变，各种力量的失衡，为民族和宗教冲突的兴起提供了广阔空间和沃土，大大增加了民 族与宗教问题的复杂性。上世纪90年代，伴随两极格局瓦解以及科索沃战争和车臣冲突 ，民族和宗教冲突步入新的波峰，给国际社会带来震动，形势严峻。科索沃战争引发的 民族和宗教冲突浪潮尚未完全平息，伊拉克战争又打破了中东地区原本脆弱的力量对比 态势，各种内外力量开始了又一轮重新组合。当然，这将是一个需要时日的复杂过程。 伴随这一过程，中东地区的民族和宗教矛盾与冲突将出现一个新的活跃期。
(一)伊拉克战争强化了“以强巴弱”态势，谋求公正合理地解决巴以冲突的难度进一 步增大。
随着萨达姆政权的垮台，长期被认为属“激进国家”的叙利亚等国为求自保，纷纷调 整政策，以色列宏观安全形势得到改善。在这一形势下，以色列不可能改变其强硬政策 。巴以冲突的核心是以色列占领巴勒斯坦土地，解决巴以冲突的基础是土地换和平。但 是，沙龙的单边行动计划虽表示以将从加沙和西岸部分地区撤军，然而决不会吐出通过 战争获得的土地和利益。另一方面，要求以色列撤出1967年战争中占领的土地，建立一 个独立主权的巴勒斯坦国，是巴勒斯坦人民的合理要求和最基本利益。任何一个民族或 国家，都不可能轻易放弃其根本权益。巴以力量对比的悬殊，加之美国偏袒以色列，决 定了巴以冲突难以得到公正合理解决。由此引发的巴勒斯坦人民反对以色列占领的暴力 行动，以及以色列对巴勒斯坦人民的镇压、杀戮和“定点清除”将循环往复。中东地区 持续时间最长、烈度最大、影响最广的民族冲突还将继续下去。
(二)伊拉克境内民族和宗教问题突出，已经成为本地区民族和宗教冲突的新热点。
伊拉克民族和宗教矛盾极为复杂。阿拉伯人是伊拉克的主体民族，北部有库尔德人和 土库曼人；宗教有什叶和逊尼两大教派。此外，还有众多部落势力，在伊拉克的经济、 社会和政治生活中发挥重要作用。萨达姆依恃其铁腕统治和石油美元，曾竭力掩盖各种 矛盾，维持国家统一。萨达姆政权垮台，翻开了伊拉克的历史新页，但也同时开启了伊 拉克民族和宗教矛盾的“潘多拉盒子”，形成十分复杂的局面：(1)占领与反占领的斗 争。这是伊拉克人民与美英占领当局之间的民族矛盾和冲突。美英占领军的名分虽然变 成“多国稳定部队”，但在伊拉克人民的眼中，占领的实质未变。目前在伊拉克境内频 繁爆发的武装袭击事件，不仅仅是国际恐怖组织所为。它明显具备有组织和广泛性等特 点，反映了伊拉克人民有反美、仇美心理。美虽将权力“移交”伊拉克临时政府，但仍 在幕后操控。美在伊拉克的军事存在短期内不会结束，因而占领与反占领的斗争仍将继 续，并对中东地区形势产生重要影响。(2)什叶派、逊尼派、库尔德族三大势力围绕权 力分配争斗不断。未来的大选、制定正式宪法等政治重建环节，都有可能演化为民族和 教派矛盾和利益冲突的导火线。(3)库尔德问题走向已经成为影响本地区稳定的重要因 素。库尔德族是中东地区继阿拉伯人、土耳其人、伊朗人后第四大民族，分布于伊拉克 北部、土耳其东南部、叙利亚东北部和伊朗西北部的三角地带。上世纪30年代后，伊拉 克境内的库尔德人为谋求独立，发动过多次起义，均遭镇压。1990年海湾战争后，美英 宣布北纬36度以北库尔德地区为禁飞区，以此打压萨达姆政权。库尔德族利用这一形势 ，扩充军队，组建了行政、立法和金融体系，实际上成为一个准政治实体。伊拉克战争 后，库尔德民兵成为伊拉克境内战斗力最强的武装力量。目前，库尔德族虽表示不谋求 独立，但要求实现高度自治，不允许伊拉克政府军进入库尔德人聚居区，甚至要求将石 油城基尔库克划归自治区。库尔德族聚居区在伊拉克未来政治版图内究竟扮演何种角色 ，已引起各方关注。建立一个仅与联邦政府保持松散关系、实行高度自治的库尔德行政 区，不仅将引发库尔德族与伊拉克其他派别和势力的矛盾和冲突，还将招致土耳其等邻 国的强烈反对。库尔德问题有可能再次成为中东地区的热点。
(三)在内外双重压力下，阿拉伯国家自主或被迫走上变革之路。
伊拉克战争的结局，对阿拉伯国家构成强力冲击。变革求新，振兴民族已成为阿拉伯 国家的普遍呼声。今年5月在突尼斯召开的第16次阿盟首脑会议上，集中讨论了阿拉伯 世界的内部政策，通过了埃及等国提出的民主改革方案，宣示阿拉伯国家和人民将克服 各种挑战，在政治、经济、社会和教育各领域加速推行全方位改革，实现阿拉伯世界的 发展和民族振兴。但是，由于伊斯兰教在阿拉伯国家有着渊源久远而广泛的影响，已植 根于阿拉伯国家政治、社会、文化各个领域，因此阿拉伯国家任何社会变革都不可避免 地受到宗教的羁绊。上世纪50年代，埃及纳赛尔民族主义的兴起，导致原教旨主义势力 “回归伊斯兰”运动的复苏，便是一例。经过几十年的努力，阿拉伯国家民族经济得到 发展，但宗教改革止步不前。宗教改革的滞后及与现代化思潮的冲突，是触发社会发展 和改革与宗教发生矛盾的重要原因。这就注定阿拉伯国家的变革不会一帆风顺。随着改 革的深化，两者间的矛盾将进一步突显，并有可能演进为冲突。
二、反恐战争陷于歧途，加速民族和宗教极端势力与国际恐怖势力联合
“9·11”事件后，美国调整了外交政策和安全战略，把打击国际恐怖主义、确保美本 土安全列为外交政策和安全战略的首要任务，并发动了阿富汗、伊拉克两场战争。对阿 富汗战争，国际社会普遍给予支持，全球反恐联盟迅速组成，导致塔利班政权被推翻， “基地”组织遭重创。2002年1月，布什发表“国情咨文”，提出“邪恶轴心”和“先 发制人”说，并把发动伊拉克战争作为其“先发制人”的首次尝试。伊拉克战争引起国 际社会广泛质疑，普遍认为这场战争与国际反恐斗争无关，拒绝美国关于“伊拉克战争 是国际反恐斗争重要组成部分”的说法。
如果从民族与宗教角度观察分析伊拉克战争，可以得出以下看法：这场战争是一个超 级大国凭借军事实力，以虚幻的罪名(伊拉克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公然违背国际关 系准则，颠覆一个主权国家政府并实行军事占领。美军的占领，以及在“反恐”旗号下 滥杀无辜和残虐囚犯，极大地伤害了阿拉伯民众特别是伊拉克人民的民族尊严和民族感 情，点燃反美怒火，埋下仇美种子。不管美国官方承认与否，从伊拉克战争到改造中东 计划的提出，其理念已将伊斯兰教视为滋生国际恐怖主义的土壤，从而把矛头直指广大 伊斯兰国家和穆斯林民众。这必然引发广大穆斯林民众不惜一切代价“匡扶正义”。不 审视和反思自己对待穆斯林民众的所作所为，相反把一切罪责归咎他们，这是美国政策 的大失败。巴基斯坦总统穆沙拉夫指出：“伊斯兰教不是倡导或引发武力冲突和恐怖主 义的宗教，罪恶的真正根源在于引出穆斯林民众抵抗情绪的那些政治纷争”。埃及总统 穆巴拉克、沙特王储阿卜杜拉、马来西亚前总理马哈蒂尔等著名政治家，均有类似论述 。伊拉克战争的结果是：反美情绪高涨，民族与宗教矛盾加剧。这不仅为民族和宗教极 端势力以及国际恐怖势力营造出更大的生存与活动空间，且为以暴力实现政治诉求的思 潮和运动提供了适宜蔓延的温床。
(一)恐怖活动明显反弹，日趋活跃。
伊拉克战争一年来，恐怖事件没有减少，反而大大增加。2003年的恐怖事件约为上年 的二倍，而且扩散范围之广，为历年所罕见。以中东为中心，北至高加索，东至中亚、 南亚和东南亚的“伊斯兰弧形地带”，已成为恐怖活动的高发区。“基地”组织虽遭重 创，但仍有凝聚力和扩张力，继续构成国际恐怖主义势力的中坚力量。“基地”组织利 用美国深陷伊拉克战争泥潭、阿富汗一线得到舒缓之机，加紧招募成员，改组各级领导 机构，调整“圣战”方略，使各外围组织的活动更为机动、隐蔽、灵活和奏效。从土耳 其、摩洛哥等地发生的一系列恐怖爆炸案表明，“基地”组织通过强化意识形态输出， 正在把各地的恐怖组织结成聚散自如的联盟，形成各地恐怖组织各自为战，相互呼应的 网络。所谓各地恐怖组织“基地”化，“基地”组织全球化，虽仅是一个苗头，但值得 高度关注。
(二)反美武装活动与宗教极端势力和国际恐怖势力活动交织互动，形成复杂局面。
战后伊拉克恐怖活动充斥，社会秩序混乱，从不同侧面印证：又一个宗教极端思潮和 运动的策源地正在形成，并与国际恐怖主义势力相互借重和彼此渗透。这一形势发展不 仅牵制美控制伊拉克的企图，而且会对中东地区亲美政权和世俗国家的稳定构成长期威 胁。反美武装中既有萨达姆政权残部，也有逊尼派和什叶派的宗教势力。例如，萨德尔 从伊拉克什叶派少壮宗教领袖一跃成为“反美英雄”，呼风唤雨，追随者趋之若鹜，形 成狂热的宗教领袖崇拜，掌握了随意发动暴力袭击的主动权。这种“萨德尔现象”耐人 寻味。俄罗斯政治评论家阿列克谢·博图罗指出：“民族主义不等于极端分子，伊拉克 的民族主义者不一定就是狂热分子，是美国人将他们变成宗教狂。反美思想逐渐成为他 们动员民众的重要手段”。各种国际恐怖势力恰恰利用这一形势，加速与宗教极端势力 的合流，达成阶段性的殊途同归。这是伊拉克战争后中东地区民族与宗教问题的一个新 动向。
(三)恐怖主义成为民族和宗教极端势力用来实现政治目标的重要手段。
民族与宗教问题的恐怖主义色彩日益突出。国际恐怖势力利用人们的反战情绪，于今 年制造了“3·11”马德里爆炸案，结果造成西班牙首相阿斯纳尔大选失利，政权更迭 。这种“恐怖政治”正为民族和宗教极端势力仿效。今年来，在乌兹别克、巴基斯坦等 国发生的连环爆炸事件，就是宗教极端分子为制造轰动效应，针对同一个目标或在同一 城市实施多起爆炸，催生民众惧恐心理，以达到破坏所在国政局稳定和经济发展的目的 。
三、美国推出改造中东计划，将催化伊斯兰教世俗力量和极端势力的逆向发展
伊拉克战争结束后，美国即提出了“改造大中东计划”。今年6月，美国在八国峰会上 正式推出了“泛中东和北非改革计划”，强调八国集团对泛中东和北非地区负有特殊责 任，支持在这一地区推行民主、经济和社会改革。此次会议还通过了一份题为“八国集 团支持改革计划”的文件，作为八国集团支持中东改革的具体计划。该计划包括成立“ 面向未来论坛”，帮助本地区各国发展中小企业、扫盲、解放妇女和推展民主等一系列 具体措施。
国际社会注意到，布什政府上台不久，即提出了中东民主化的政策，并把实现中东民 主化和自由化，作为促进全球民主发展的首要步骤。民主改革中东是美国在中东的重大 政策。如果说，伊拉克战争是美国实施这一政策的试点，那么“泛中东和北非改造计划 ”的出台，标志这一计划全面启动。美国推出改造中东计划意图是什么，这一计划能否实现，以及这一计划给中东地区带来什么影响，是人们所关切的问题。
(一)“泛中东和北非”改造计划，几乎涵盖了绝大部分伊斯兰国家。
这说明美国改造的对象是伊斯兰世界，其基本出发点是视伊斯兰世界为滋生恐怖主义 、造成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的土壤，对美国构成了严重威胁。美参议院外交委员会主 席理查德·卢格讲得明白：“西方面临一大挑战，那就是因中东地区极端组织而出现的 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恐怖主义、衰败国家和局势动荡的威胁，对付这一威胁的长期目标 是用自由、民主和繁荣取代该地区普遍存在的压制、不容异说和停滞”。由此看出，这 一计划的实质是美国运用政治、经济、文化等手段，使用“软实力”，加速中东地区的 政治民主化、经济自由化和文化西方化的进程。
(二)八国首脑会议关于“泛中东和北非”改造计划的声明表示，实施改革取决于有关 国家本身，改革不应当也不能由外部力量强加，在这一地区推行改革过程中必须尊重该 地区国家独特性和多样性。
这些言词无疑是正确的。但应该看到，这是美国在兜售其大中东计划过程中遭到阿拉 伯国家普遍抵制、西方盟国广泛质疑的情况下作出的策略性修改，以软化其咄咄逼人单 边主义形象。美国的意图是沿用1975年《赫尔辛基条约》和平演变苏联、东欧集团的模 式，通过与西方盟国合作，推进中东地区的民主和自由。对美国这一计划背后的目的， 广大中东国家十分警觉。沙特《生活报》指出：“美国计划的公开目的是在阿拉伯世界 建立民主社会”。其背后目的是：(1)改变阿拉伯和伊斯兰文化结构以及该地区人民的 观念。(2)传播思想自由化哲学的原则和价值观。(3)为美国在该地区的利益服务。美国 利益只能通过用民主模式封锁对美仇恨来实现。(4)在战略上为以色列服务。把以色列 纳入该地区，使它成为美国在该地区的重要棋子。
(三)美国推行改造中东的计划，困难重重。
中东地区不同于冷战时期的苏联、东欧集团。中东地区的历史、文化、社会、民族特 别是宗教特点，决定了美很难移植西方价值观。伊斯兰教与其他世界性宗教相比，有其 自身的特点：(1)全民性，即教族同一性。在中东地区绝大部分国家几乎全民信奉伊斯 兰教。(2)较强的凝聚性，伊斯兰作为世界性宗教，为众多民族信奉，宗教也就成为联 结不同民族的纽带。“天下穆斯林皆兄弟”即出于此。(3)入世性，即较强的参政意识 。当代仍有不少伊斯兰国家把伊斯兰教作为对内维护稳定和统治、对外建立国际依托的 有效工具。“伊斯兰治国论”始终对一些伊斯兰国家和民众具有吸引力，并作为统治者 的一种政治选择得到继承和强化。这是当今伊斯兰教区别于世界其他主要宗教最大特点 。(4)伊斯兰教已不纯粹是一种宗教，它已深入到伦理道德、行为规范甚至人们日常生活 的各个方面，形成一种伊斯兰文化和价值观，与西方价值观有着巨大差异。伊斯兰教有 排它性。因此，要把西方的价值观移植到伊斯兰土壤上近乎是一种虚幻意愿。
(四)如前所述，当今中东国家也面临探索自己发展道路和社会模式的历史任务，谋求 变革、推行现代化已成为中东各国的紧迫任务，但现代化不是西方化。
中东各国的变革，应源于自身，不应由别国强加。美国不顾中东各国的历史和现状， 试图在该地区推行政治民主化、经济自由化和文化西方化，势必引发一系列严重后果。
从中东国家社会发展的历史看，伊斯兰传统和现代世俗主义始终处于摩擦和冲突之中 ，而两者的矛盾和冲突的缓烈，又与外部因素密切关联。美国改造中东的计划，将加速 世俗力量和极端势力的逆向发展，从而引发激烈冲撞。伊朗巴列维王朝对内独裁统治， 极度腐败，对外依附美国，导致西方文化大举入侵，结果一场规模空前的伊斯兰革命运 动，推翻了巴列维家族对伊朗半个世纪的统治，出现了以霍梅尼为代表的神职人员执政 的伊斯兰共和国。发生在上世纪90代年初的“阿尔及利亚危机”更能说明问题。1991年 12月，阿尔及利亚仿效西方政治多元和多党制，举行了首次全国大选，结果奉行宗教极 端主义的“伊斯兰拯救阵线”胜出，导致军方干预，使全国陷入乱局。时至今日，阿尔 及利亚政府和伊斯兰激进组织的冲突仍未平息。中东国家不能不通过“阿尔及利亚危机 ”，思考美国改造中东计划将给它们带来什么后果。
四、大国插手，增加了民族与宗教问题的复杂性
一些国家和地区民族与宗教矛盾的激化，都有其内外原因，而大国插手更使之复杂化 。从科索沃战争的爆发及结局可以看到：民族冲突和宗教纷争，已对国际形势的稳定构 成严重威胁；日益猖獗的民族分裂活动，已对一些多民族国家的统一带来严峻挑战；“ 新干涉主义”的盛行，使美国等西方国家打着维护“人权”和“民族自决原则”的旗号 ，对一些国家实行武装干涉。美制定的“先发制人”战略及在伊拉克的试验，从某种意 义看，是“新干涉主义”的延伸和强化。当前，所谓传播自由、民主，捍卫人权和民族 自决原则，仍是美插手民族和宗教问题、干涉他国内政的重要借口。
以中亚地区为例，这一地区深受恐怖主义、分裂主义和极端主义之害，是民族与宗教 矛盾和冲突的重灾区。近年来，中亚各国在上海合作组织框架内，根据互信、互利、平 等、协商、尊重多样文明和谋求共同发展的“上海精神”，通力合作，打击“三股势力 ”，取得明显成效。但是，中亚地区民族和宗教问题形势仍很严峻。伊斯兰运动等宗教 极端组织虽遭取缔，但仍在乌兹别克、吉尔吉斯、塔吉克、阿富汗一带活动。这些组织 有明确的政治目标，即推翻各国世俗政权，建立政教合一的伊斯兰政体，将中亚各国变 成伊斯兰世界的一部分。为此，它们寄望于“圣战”。但是，美国一些智库无视这一严 峻形势，要求中亚各国推行民主政治。美国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高级研究员玛莎·奥 尔科特表示，中亚各国夸大了那些推崇伊斯兰激进思想的人对国家构成的威胁。美国决 策者不会因为反恐战争的共同目标，而对中亚国家奉行“盲目、目光短浅且具有潜在危 险的政策”。美国国际危机研究会2003年12月22日的报告称，中亚各国当务之急是建立 开放性的政治制度，依赖于恫吓、镇压和剥夺个人自由的极权只会使民主丧失信誉，迫 使人民不按照宪法行事。按美国这一药方行事，只会加速宗教极端势力的膨胀。这不能 不引起中亚各国高度关注和警觉。
必须指出，民族自决原则是美国插手民族宗教问题的重要借口。民族自决原则的嬗变 和滥用，为民族分裂势力分裂多民族国家打开了方便之门。民族自决原则是指在外国奴 役和殖民统治下的被压迫民族有自由决定自己命运、摆脱殖民统治、建立民族独立国家 的权力，其本质是非殖民化。经过一战和二战，广大亚非拉殖民地和半殖民地人民，早 已埋葬了殖民主义，殖民体系已告结束。无视国际形势和世界格局的重大变化，滥用民 族自决原则，并将民族自决引向民族分裂，势必导致一些多民族国家面临分裂瓦解的局 面，将对国际局势的稳定带来灾难性后果。盘踞境外的“东突”民族分裂势力，在某些 国家的支持下，正打着民族自决的旗号，妄图把新疆从中国分裂出去，建立所谓“东突 厥斯坦国家”。这必然遭到中国政府和人民的坚决反对。
综上所述，伊拉克战争使中东地区的民族和宗教问题变得更加复杂多变，值得认真研 究。民族宗教问题已成为影响国际局势的重大因素。对其长期性、复杂性和严重性应有 充分认识。处理好这一问题根本出路在于建立公正合理的国际政治经济新秩序。这将是 一个漫长曲折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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