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域增长极理论模型及其应用创新研究_增长极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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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采用系统合成分析的研究方法,在文献综述的基础上,将20世纪50年代以来形成的区域增长极及其派生理论纳入一个统一的增长极模型。建构这一模型的理论和实践意义在于,区域增长极不再是一个抽象的理论范畴,而是可以应用到区域发展的实践中,并据此可以确立相关的衡量标准和验证参数。

一、区域增长极的分析范式

自法国经济学家佩鲁(F.Perroux)在20世纪50年代提出“增长极”(Growth Poles)假说以来,一直未从理论上得到系统化的实证表述而停留在抽象范畴的层面。然而,在实践中,增长极概念却被各国广泛地应用于区域发展的战略设计中。例如我国从20世纪90年代以来,一些特大城市和地区都提出了培育区域增长极的战略或政策指向。在国务院编制的“十五”计划中,开始采用了经济区域划分的概念。国家发展与改革委员会在起草“十一五”计划时,提出了建设“四大都市经济区”(环渤海湾、长三角、珠三角和成渝都市圈)正是基于区域增长极的构想。

然而,如何建构增长极的内外环境和条件,怎样评价或衡量增长极,以至如何运作才能使增长极成为一种可操作的理论、政策和策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统一的范式。这种理论与实践的脱节现象,要求我们将抽象的增长极模型转换为可以实证并测量的应用模型。

本文实施上述模型转换采取了系统合成的分析方法,即通过逻辑推理,将历史文献中分散的相关理论和方法嵌入在一个兼容的增长极模型中,使之成为一个严密的逻辑结构体系。显然,这种方法符合辩证逻辑结构中“起点和终点同一”的规则。

由图1可见,从德国区位选择理论提出的中心地模型到欧美区域经济学家创立的聚集经济模型(包括主导产业、产业集群和输出基础等),继而发展到区域经济一体化的理论与实践,都可以从关联的角度看作是对区域增长极模型的实证表述范式。

图1 区域增长极形成的链接构成体系

二、从区位选择模型到聚集经济模型

如果把经济学定义为研究资源配置的效率,那么,它并没有考虑企业和市场的区位,或假定空间不变并确定存在。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讲,美国学者克鲁格曼认为以区域资源配置为导向的新空间经济学是经济学研究的最后一个前沿。

事实上,在需求导向型的产业经济或企业决策中,其首要的选择是区位因素。由此体现出决策和管理的效率:(1)选择要素价格低的区位为生产基地,以节省生产成本;(2)选择中心城市为公司总部所在地,以节省信息成本;(3)选择产业集中度较高的区域,以获得规模经济效益。

韦伯(A.Weiber)在1909年提出的“工业区位”模型满足了上述条件之一。假定一个理想的重量单位 (W[,i])由原材料(X[,i])的运输能力来确定,那么,首先可以求出区位总运输成本函数T(S)的最小化即:

按照韦伯问题的解释,当生产使用地方性失重性资源时,最优区位指向原料地;当生产使用遍在性资源时,最优区位则指向消费地(市场)。在此基础上,廖什(A.Losch)提出了“中心地”概念。中心地是一个平面上的直观描述,意即规模经济和运输费用将会形成为周边农村服务的中心市场。根据这一理论,胡佛(Hoover)确认了位于中心地的产业最佳规模(Q),即:

公式中a=单位产品生产成本,b=距离指数, p=价格,cx表示常数。这些具有一定规模的企业所以要在中心地集聚,主要是因为中心地有一个市场体系;而且每一个市场还有一个较大的行政中心。

中心地理论虽然指出了不同规模城市的存在,但它却无法解释是何种机制促进了中心地系统的形成和发展。这一问题可以用聚集机制来加以解释。聚集表示经济活动的集群,它主要以中心地或城市为界面。由于产业之间具有关联效应,当一个具有成本优势的企业在一个城市区域运行,就必然会引致许多企业从事同质产品的生产,即形成企业集群或产业集群。

把聚集机制纳入增长极模型,其起点在于一个关键产业在一个单独的区位点或“极”形成并获得成长。这种产业在现代一般被称为“主导产业”,它不仅能够刺激就业增长和购买力增长,而且当它和新产业、新技术交互融合后,能够带动其他产业的成长和发展。

在现实的经济运行中,主导产业可以用一个区域的行业集中度来测量。根据Sleuwagegen和Dehandschutter(1986)的分析,对于一个给定的企业集中度来说,H指数(即)必然位于:

可见,H指数的值随着CR[,m]的平方增大而上升。这说明主导产业的规模越大,它的市场占有率就越高,从而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就越大。主导企业在两次约束条件下可以成为Stackelberg型领导者并实现利润最大化。

由于主导产业具有规模经济并由此派生的前向和后向关联,它必然会引致两种聚集经济效应:一是吸引许多企业在同一区位从事同质产品的生产,即形成企业集群;二是推动城市化经济,即许多专业化服务和公共基础结构的应运而生。可见,聚集经济表示在城市区域的厂商具有成本和产量的优势,其生产函数的变量至少包括以下三个:企业的产出,表示内部规模经济;产业的产出,表示区位经济;城市区域的人口或产出,表示聚集经济。

利用上述三个变量可以构建一个Cobb-Douglas生产函数来表示规模经济。设定以L、N、K分别表示土地、劳动力和资本,规模经济即

可见,规模经济的程度取决于H=α+β+γ。如果H>1,表示规模报酬递增;如果H=1,则表示规模报酬不变。在这个总量函数中,规模经济的来源(当H>1)可能是三个传统资源中的任何一个。

如果把上述三个变量看作是一个集合(城市系统),又假定x为商品产出,表示地方劳动力就业和资本,N表示城市居民数量,则生产函数可以表示为:

这里,用函数g(N)表示的规模经济是Hicks中性:若g′(N)>0,则表示城市的存在并具有区位经济效应。这种效应当然会吸引上述产业部门的企业聚集在该城市区域。而且有实证分析表明,当生产率变化率提高或工资变化率下降时,企业会通常选择大城市;当生产函数是同种类型时,不同城市工资的普遍增长也会促使企业选择大城市。

三、构建统一的区域增长极模型

佩鲁的增长极假说有三个要点:一是从起点看,有一个关键产业在一个单独的区位点形成并获得了成长。显然,这个关键产业具有内部规模经济的效应。二是从过程看,有两个主流趋势逐渐走强:一方面在关键产业的带动下,其他产业也获得了发展,因而出现了就业和购买力的普遍增长;另一方面,关键产业还推动了新产业和新技术的交互融合,而且受影响的产业在和关键产业的交易中积累了经验,在学习中提升了素质。三是从结果看,增长极形成后必然通过不同方式或渠道向外扩散,并对其他地区产生支配效应,由此导致区域增长的不平衡。

如果说区域增长极的创立主要受益于它所具有的绝对优势如区位优势和聚集优势,以及由此派生的城市化优势,那么,区域增长极的成长和发展必然要通过扩张和输出来显示其比较优势。对此,佩鲁并没有进行研究,后来的学者也没有把他们的研究成果纳入增长极模型。这一点,正是本文的创新之处,亦即把区位理论、产业组织理论和城市化理论纳入增长极范式,就可以得到如图1显示的学术集成效果。

在诺思看来,一个城市区域(或形成为增长极)的经济增长取决于产业或“输出基础”的增长,因而这个城市就是以需求为导向的,即区域外生需求的扩大是区域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对这一思想的形式化表述,在Czamanski的静态模型中得到了集中的体现。假定城市人口(P)是城市总就业(E)的增函数,于是得出:

<城市就业或城市总人口量是由输出部门的就业水平决定的,城市经济随着出口的增长而增长,也就是说:

如果考虑到动态效应,可以把输出基础模型纳入凯恩斯的收入乘数范式,即得到下列方程:

其中X[,t]被视为区域系统的外生变量,因此X[,t] =-X[,t]。由此可以判定,只要在本地支付(e[,t]-m[,t])的边际消费倾向小于1,区域收入就是输出部门的乘数。进而,对区域乘数还可以通过对X[,t]的定义来获得:

可见,代表国内产品边际消费倾向的e[,t]较高,而代表消费输入产品的边际倾向的m[,t]较低。从这个意义上讲,已经形成的增长极区域具有较大的乘数价值。这是因为,增长极区域倾向于较小的输入,并追求和占有输出收入的较大份额。

衡量区域增长极或输出基础的实力,一般可以采用下列指标,如就业量、薪酬总额、增加值、总产值、生产量、社会收入或支出等。在实际测算中,就业量通常被当作区位商数,以此作为测量的标准形式之一。对区域内任何产业而言,区位商数可以表达为:

式中,e[,i]是产业部门的就业量,e[,t]是一定区域的总就业量,E[,i]是产业总就业量,E[,t]是一个国家的总就业量。如果一个增长极的区位商数大于1,意味着该区域具有相对优势,即由实力输出产品到其他地区。以需求为导向的增长极区域还可以借用CIP (Competitive Industrial Performance)指数来测量其产业竞争力。

增长极的形成最终将导致区域之间的发展不平衡。按照“趋同论”的假说,如果落后地区充分利用资源的“后发优势”、技术的“外溢效应”和知识的“学习效应”,就可以取得比发达地区更高的人力资本增长速度,并最终在经济整体实力上超过发达地区。因此,由增长极造成的区域发展不平衡通过持续的投资倾斜和经济高增长将推动区域经济朝着一体化的方向发展。一体化对国内区域来说,表示区域之间的合作建立在各种歧视性政策或规则的消除基础上;地区经济一体化就是把以前相互割裂的行政区域经济纳入一个统一的协定框架,从而实现经济政策上的协调一致。

图2 区域增长极的战略要素结构

结论:区域增长极的合成模型已经突破了传统的抽象范畴而转换为一种可以实证的应用范畴。如果把增长极界定为一个城市区域,那么,作为一个开放的并可持续发展的增长极必然包含六个战略要素,并可以表征为如图2显示的六个高粒度测量指标:

(1)从区位选择的角度看,增长极必定位于区域内的一个大型城市。在一个经济区域内,可能有 N个大型城市存在,因而引发了城市之间的竞争。在竞争过程中,城市之间的中心地功能由行政中心向经济中心转变,即认可具有市场集中体系的城市才能担当区域增长极的功能,而且这种功能正是建立在具有强大的城市基础结构支撑的聚集经济基础上。

(2)从产业选择的角度看,具有增长极功能的城市必定有一个在市场体系中占有较大份额,或在区域产业体系中具有带动性作用的主导产业。这种主导产业不仅仅可以用来表征一定区域的核心能力,而且其产出并不局限于范围经济的功能,而是通过产品输出、技术输出或产业输出来显示与其他区域的比较经济优势。

(3)从组织选择的角度看,一定区域的主导产业并不是孤立发展的行业或企业,其组织方式采取了企业集群和产业集群的模式。集群模式不仅仅意味着实现了企业投入与产出的规模经济效应,而且有可能带动不同行政区域之间的经济合作,即首先在能源、交通和市场一体化的基础上,发展到产业、要素和政策层面的统一性或协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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