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柔总是以壮丽美来鼓励乐乐:毛泽东诗词中的风、花、雪之月_沁园春·雪论文

刚柔总是以壮丽美来鼓励乐乐:毛泽东诗词中的风、花、雪之月_沁园春·雪论文

刚柔总相宜 壮美励来兹——毛泽东诗词歌咏的风花雪月,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壮美论文,相宜论文,风花雪月论文,诗词论文,刚柔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从诗词的风格流派讲,毛泽东诗词属于豪放派,他喜欢写山、咏水,表现他的雄伟气魄,体现诗词的崇高美。但是,毛泽东诗词中使用的“风”“花”“雪”“月”等柔和优美的字眼也很多,且有的是直接吟诵风花雪月的。而“风花雪月”往往与儿女情长联系在一起,表现玲珑、姣好、谦和、婉约的审美意象。那么,如何来体会毛泽东诗词中吟诵风花雪月的意味呢?

目前行世的毛泽东诗词67首中,(注:本文所引毛泽东诗词均见中央文献出版社1996年版《毛泽东诗词集》。),写风花雪月和涉及这些字眼的诗词共有45首之多,占2/3以上。解读毛泽东诗词中的风花雪月,不能用说文解字的概念化方式,更不能有学究或形而上学的迂腐气。汉字是象形、会意的文字,积淀着深厚的文化底蕴,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文字无法比拟的。毛泽东是集20世纪各种矛盾于一身的历史巨人,又是运用祖国语言的大师,凝结在他诗词中的历史文化、世事沧桑、人间情感,极为丰富。他诗词中“风”“花”“雪”“月”的文化密码和艺术形象,寄托着这位伟人特有的理想追求与审美趣味。

五彩缤纷 风云际会的现实表现

毛泽东诗词,是一个时代的缩影,又是毛泽东个人经历的缩影。

毛泽东生活的时代,是一个新的社会制度孕育与诞生的过程。分娩前的阵痛与诞生后的喜悦,各种尖锐的矛盾纠合在一起,构成了中国这个舞台上五彩缤纷的活剧。由于毛泽东个人的天赋,敢于并善于抓住机遇,使他成为这个时代最优秀的代表。如果说他的理论著作是时代规律的概括和总结的话,那么他的诗词则是这个时代的艺术再现。用“文如其人”来观照毛泽东,他的诗词更为生动地表现了时代,也表现了自己。他诗词中歌咏的风花雪月,就是这种表现的闪光点。以“风”为例:“风”在毛泽东诗词中出现59处,微风拂煦、春风杨柳、热风吹雨、东风万里、西风烈、萧瑟秋风、征马嘶北风、台风扫寰宇、狂飚为我从天落、风雷磅礴……(注:分别见:《七律二首·送瘟神》、《七律·登庐山》、《七古·送纵宇一郎东行》、《忆秦娥·娄山关》、《浪淘沙·北戴河》、《五律·张冠道中》、《贺新郎·别友》、《蝶恋花·从汀洲向长沙》、《念奴娇·井冈山》。)不同季节的风,不同强度的风,不同方向的风,在毛泽东笔下,既是自然物象的表现,又是时代风云的象征,通过诗词和谐地统一起来了。

写于1923年的《贺新郎·别友》,标题是别友,内容却是写给自己爱妻杨开慧的。年轻夫妻分别,不免黯然伤情。词的上半阕,刻画夫妻之间的柔情蜜意,如“眼角眉梢都似恨,热泪欲零还住”,这是典型的情人的细部描写,属婉约词的风格。如人称婉约派代表之一的柳永,就有“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低吟浅唱(《雨霖铃·寒蝉凄切》)。而下半阙,来了个大转变。作者要狠心“割断愁丝恨缕”,为理想为事业献身。他预想未来革命风暴的猛烈残酷,“昆仑崩绝壁”,“台风扫寰宇”。“台风”,在自然界中是种破坏性的灾害大风,然而在美学意象上,却是男性的刚阳之气。抛却了“眼角”的情,“眉梢”的爱,体现的是典型的刚阳之美。由伤情而生悲,由悲而豪壮,儿女之情,英雄之气。令人黯然伤情的送别词,该是典型的婉约派的题材,可在毛泽东笔下,却是不折不扣的豪放派词风。

1923年毛泽东歌咏的“台风扫寰宇”仅仅是种预言,此后半个多世纪的历史风云,却是一种实实在在的现实了。他领导的中国人民革命,与内外反动派进行的不屈不挠的斗争,炮火连天,弹痕遍地,不是“台风扫寰宇”吗?当然,一次又一次的风暴过后,也有温暖的“春风”,和煦的“东风”,细软的“微风”,萧瑟的“秋风”。毛泽东的人生如此,世界也是如此。

集社会生活、个人情感、时代风云于一炉的诗词,比较典型的要算写于1961年12月的《卜算子·咏梅》了。在这首词中,“风”“花”“雪”均写到了,虽没明写“月”,但“月”的想象和意境也是很鲜明的。据他身边工作人员讲,创作这首词之前,毛泽东要看明代诗人高启的一首咏梅花的诗,一连给秘书田家英写了三个便条,要找到这首诗。便条中,有两次提到他记得的高启诗中的两句:“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急着要找高启的梅花诗,是为了什么呢?是唤起他心底关于梅花诗的记忆,还是想从中参悟出什么?除高启的梅花诗外,他还读了宋代陆游的《卜算子·咏梅》。这时候,关于梅花的艺术形象,在毛泽东笔下就呼之欲出了。至于毛泽东《卜算子·咏梅》的政治背景,众多诗家早有评说。这里仅就其与高启诗和陆游词的关系,来体会毛泽东词中风花雪月的韵味。

高启诗的全文是:“琼姿只合在瑶台,谁向江南处处栽。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寒依疏影萧萧竹,春掩残香漠漠苔。自去何郎无好咏,东风愁寂几回开。”高在诗中咏颂了梅花高洁美好的姿态,将雪中寒梅喻为素服女子,寄托诗人的高尚情操。毛泽东读此诗后,爱不能抑,用草书抄录全诗,并注上:“高启,字季迪,明朝最伟大的诗人。”高诗众体兼长,才华横溢,清新超拔,然为朱元璋借口参与“魏观案件”,腰斩于南京,时年仅38岁。毛泽东痛惜高启,实在情理之中。

再说陆游的词,毛泽东决定“反其意而用之”,是出于什么动机呢?它传达出来的效果又是什么呢?陆游生当宋、金南北对峙的年代,积极主张北伐,晚年罢官归乡。他支持的韩侂胄北伐失败后,投降派打击他,道学家贬责他,朋友讥讽他,他于西行万里远游中借梅花以剖白情怀。陆游的咏梅诗词很多,这首词比较集中地反映陆游不愿与排挤他的官吏争宠荣华,保持高洁品质的精神。与其说毛泽东看中的是陆游的词,不如说毛泽东看中的是陆游的人格。

我们再回到毛泽东《卜算子·咏梅》词。此词写于“三年困难”时期还没有过去,自然灾害造成的困难,国际反华势力制造的麻烦,都还严重地摆在中国人民面前。但是,中国人民毫不屈服,斗志旺盛,形势出现某种转机。咏梅正是反映这特定的典型环境与典型心态。梅与雪似乎是不分家的。毛泽东赏识的,是梅花斗雪傲霜的品格。高启的诗好则好,然而自然色彩似乎太重,心情太柔软了;陆游词,似乎个人哀怨太重了,尽管“零落成泥碾作尘”,不改其香,但太被动了些。可是两首诗词中美、香、傲的品格,却为毛泽东所看中。吸取高诗“美人”形象,欣赏陆词中“香如故”的意境,塑造自己心目中的梅花形象:纵然是“悬崖百丈冰”,它仍像报春的天使,用不改“俏”丽圣洁的胸怀,去拥抱山花烂漫的春天。毛泽东钟情于梅花,反复吟诵,体现了他胸中的民族魂的典型意象——“寄语北风休太恶,雪深三尺也需开”。中国,中华民族,经过“三年困难”时期的考验,将奋起而“出落”得更加风姿秀逸。

阴晴圆缺 悲欢离合的人生历程

风花雪月象征美好,但并非全都是光昌流丽。

毛泽东一生叱咤风云,奋力拼搏,人生自我价值的实现达到比较高的水平和比较完满的程度。他在进行艺术创作时,常常以天、地、山、水等大自然(包括风花雪月)为审美意象,眼前与长远、有限与无限、暂时与永恒融为一体,给人一种宇宙力量的崇高感。但是,人们感受的这种崇高的背后,却掩藏着难以想象的痛苦斗争过程。这里崇高与痛苦是成正比的。就是说,崇高感越强烈,经历者的痛苦越深重。他的诗词歌咏的风花雪月,正是崇高感背后的痛苦斗争过程的艺术体现。

1921年,毛泽东与杨开慧新婚不久就离别,不免惆怅万端。夜半人静,睡不着,只好披衣坐起,对月寄怀了(《虞美人·枕上》)。眼睁睁地看着“一钩残月向西流”,总之是一夜未眠。词的末句说:“对此不抛眼泪也无由”。毛泽东抛了眼泪没有呢?词中只是说应该抛泪,而没有明说抛了泪。唐代大诗人杜甫有首诗《月夜》,是写望月思家的:“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何时依虚幌,双照泪痕干?”这位老夫子对月思家,实实在在地流泪了。1923年,毛泽东已是妻儿满堂。可他对着“凄清如许”的“半天残月”,承受着离别“肠已断”的痛苦,却将眼泪忍住了。他期望的是在不同的地方,和妻子“重比翼,和云翥”。毛泽东在不意中曾评价杜甫的诗时说,杜甫总爱哭哭啼啼,我不爱看。欲哭而不哭,要流泪而没流泪,是毅力,是刚强。想必毛泽东望月思亲,或与亲人告别,内心的痛苦并不比杜甫轻松多少。可诗词的刚阳之气,是杜诗所不及的。

毛泽东处在那样一个时代的矛盾焦点上,其坎坷曲折更比一般人多出好多倍。就说他的家庭,在革命斗争的20多年里,共有7位亲人献出了宝贵的生命。他与妻子杨开慧共同生活不到6年,就忍爱告别。3年之后,妻子被反动军阀枪杀。就在杨开慧牺牲的这一年,毛泽东曾写下“国际悲歌歌一曲,狂飚为我从天落”的悲壮诗句。称国际歌为悲歌,悲歌引起“狂飚”,足见毛泽东内心深处的悲壮情感。

杨开慧牺牲20多年后,毛泽东写了《蝶恋花·答李淑一》。这首词是写杨开慧的,是一首以人寄月以月喻人的词。既是“酬答”,又是“咏月”,也是“悼亡”,三者兼而有之。“杨柳轻飏”,人身成仙,如飘缈轻烟,自然轻飏;嫦娥、吴刚,是月亮的代名词,他们长住月宫,是人化了的神仙,神仙化了的人。怀恋早亡妻子的悲痛,潜藏着革命胜利的喜悦,真是悲喜交加。我们这里读的是一首词,但内心的冲突是很激烈的。但不知毛泽东写这首词的心理结构,他那么轻松地以“答李淑一”相赠,想必不是浮在水面上的冰山,而是冰山下旋转汹涌的激流。毛泽东在词中传达的是诗人在想象中与情人相会,这种相会与他早年为之奋斗的革命事业最后取得胜利联系在一起,从而引起毛泽东心中的快乐。这种快乐是天国的快乐,而非人间所有。大悲,大喜,天地同之,岂不“泪飞”“倾盆”?

毛泽东的人生与社会进步是身行影随的。他的事业辉煌,他的人生壮美,作为反映他辉煌事业与壮美人生的诗词,自然就崇高。欣赏他的崇高只有生活在崇高时代的人才能领会其中的真谛,这就是他的诗词为什么在那么多的人中流传,为什么得到亿万人民群众拥护的原因。那是千军万马赴汤蹈火生死置之度外的时代,那是一个与内外反动势力抗争、从妖魔鬼怪手中争夺人的尊严、民族尊严的时代,那是一个为子孙后代谋幸福的时代。毛泽东以他的不平凡经历,凝结在他的艺术作品中,艺术作品的魅力,是永存的。

让人感到惊奇的是,在中国两种命运大决战的前夕,毛泽东写了一首不折不扣的中秋词。中秋是月儿圆的时候,是天上人间庆团圆、丰收的时候。1947年8月,毛泽东率2万人马转战陕北,与国民党胡宗南部的20多万大军周旋。要说有绝对胜利的把握,恐怕把毛泽东太神化了。但是,他相信正义的力量,相信人民的力量。2万人马将20多万大军弄得疲惫不堪,却也称得上神奇。这位三军统帅,此时诗兴来了,中秋时节,他吟咏:“秋风度河上,大野入苍穹。佳令随人至,明月傍云生。故里鸿音绝,妻儿信未通。满宇频翘望,凯歌奏边城。”近在咫尺的敌人,头上呼啸的炮火,丝毫不能影响这位巨人的雅趣。个人的家庭、爱情,如常人一样的生活,在整个革命事业溶在一起。这时他的妻儿不在身边,老家的亲人也无音讯,战争频仍,日本强盗走了,另一个强盗又来践踏。他追求的不仅是妻儿的团圆,更是老百姓翘首盼望的人民军队的胜利。

几千年来,边塞咏月诗千千万万,揭示的是人之常情,或征夫泪,或闺怨情;或对杀人如麻挑起战争者的控诉,或对懦弱无能昏君奸臣祸国失地的谴责。而毛泽东咏月也是盼的团圆,但却是全体人民的团圆,是国家的团圆。“匈奴不灭,何以为家?”国家不宁家难圆。诗的意境在强烈的对比中陡然升华。

“独有豪情,无际悬明月”,他的企望是很高的。人生价值有多大?尽在不懈地追求中。

指点江山 挥斥八极的理想追求

毛泽东诗词歌咏风花雪月,各有风韵。而咏雪的词,却写得特别精彩,特别形象。

毛泽东的67首诗词中,咏“雪”、“霜”、“冰”的有27处之多,有各种形式,各种情态。“万类霜天竞自由”,“寥廓江天万里霜”,“漫天皆白,雪里行军情更迫”,“赣江风雪迷漫处”,“戎衣犹铁甲”,“须眉等银冰”,“雪压冬云白絮飞”,“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梅花欢喜漫天雪”等等。

毛泽东一生喜欢雪,喜欢到入迷的程度。据他身边工作人员讲,他居住的庭院的落雪不准人扫。从他的咏雪诗词中,可以揣摩出这样一些意思:雪晶莹无瑕,人们历来将其喻为完美人格;雪与风相随,聚天地之气,与黎民百姓生活相关;雪飘逸多姿,流动刚毅,不畏一切,总是那么潇洒。这是毛泽东一生的理想境界。这种理想外化为力量的行动过程,便使一个腐败的充满污泥浊水的旧中国,天翻地覆,脱胎换骨,冰肌玉洁般地获得新生。

毛泽东咏雪诗词最具有代表性的是两首:一首是《念奴娇·昆仑》,一首是《沁园春·雪》。这两首诗均写于长征胜利之后。《念奴娇·昆仑》题目虽未标明写雪,实际上从头至尾全写的雪,刻画雪的形象,反映雪的意境。该词写于1935年10月。毛泽东和他率领的部队,经过千难万险,千辛万苦,从风光旖旎的江南,来到山峦叠嶂人迹罕至的西北高原。站在这世界屋脊上,毛泽东看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呢?昆仑山。昆仑山横贯新疆、西藏,一直延伸到青海、四川,是我国壮美山河中的一块神秘地方。“昆仑山广万里,高万一千里,神物之所生,圣人仙人之所集也,”(注:《中国神话资料萃编》,四川省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85年11月版,第86页。)传说著名的西王母就住在这里。“横空出世,莽昆仑,阅尽人间春色。”这字面上写的是昆仑的出世,但究竟是藐视一切的莽昆仑的出世呢?还是经过千磨万劫一个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部队出世,还是一个历史伟人出世?“飞起玉龙三百万,搅得周天寒彻”,昆仑的最大特点是“高”、“多雪”。登昆仑山而想到飞雪,而且那么形象,那么生动,很符合毛泽东的爱雪的嗜好。红军长征到达此地(即昆仑,毛泽东自注中说的岷山,岷山为昆仑的支脉)之前,其思想精神准备是战胜比雪山、草地更大更艰苦的困难。对此,毛泽东有段自白:“万里长征,千回百折,顺利少于困难不知有多少倍,心情是沉郁的。过了岷山,豁然开朗,转化到了反面,柳暗花明又一村了。以下诸篇,反映了这一种心情。”这段话有两层意思:第一,到达岷山时,是他心情“沉郁”与“开朗”的分界线。第二,这里所说的“以下诸篇”,是指到达岷山以后写的诗词。计有《七律·长征》,《念奴娇·昆仑》、《清平乐·六盘山》、《沁园春·雪》等。就是说,这些篇什,是毛泽东由“沉郁”心情转而“豁然开朗”,“柳暗花明”的境况下写的。

毛泽东很少有这种开怀的心情。从他参加革命起,忧虑诸多。井冈山时期不必说了。长征以来的困难,使这位实际上的三军统帅够运筹的了。为什么过了岷山如此开朗,“柳暗花明”了呢?高建群曾说:毛泽东长征到达西北高原,望着那无边无垠的沟沟岭岭与莽莽苍天,就有蛟龙入海的感觉。(注:《最后一个匈奴》,作家出版社1993年版,第296页。)经历了二万五千里长征,人间的一切难难险阻算得了什么?长征胜利,达到陕北,可以说,对于中国革命,毛泽东才算真正蛟龙入海了。

站在辽阔的西北高原,毛泽东的想象超越以往,落在西北最大最高最多雪的“横空出世”的昆仑山山脉,展开了对未来前景的预测,充满了一个革命家兼诗人的激情和想象。毛泽东后来对这首词自注称:“昆仑:主题思想是反对帝国主义,不是别的。”二万五千里长征证明,战胜国内的敌人是不在话下的,以后主要对手是来自欧、美的列强,特别是已经踏入我国国土的日本元凶了。毛泽东的眼光是深邃的,思绪却是现实而又遥远的。

尽管毛泽东喜欢雪,钟情于雪,咏雪的诗句多而精彩,但以“雪”冠题的词却只有《沁园春·雪》一首。这首词写于1936年2月,距前首《念奴娇·昆仑》写作时间仅4个月,是其姊妹篇。这时,中央主力红军长征完全结束,新局面开始了。新局面的标志是:全国人民抗日情绪更加高涨;结束了干扰革命长达10余年之久的“左”右倾机会主义,特别是几乎断送革命的王明“左”倾机会主义;完全摆脱了所谓共产国际代表的控制。这一切,对于在中国土生土长的革命家毛泽东来说,更拥有了在这个广阔舞台上纵横驰骋的自由。所以这时,毛泽东的心情应该是开朗的。

2月,北国正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季节。莽莽黄天的秦晋高原,来自天上之水的黄河,欢快地接纳了来自南国的这位巨人。对于革命来讲,也如这自然的气候一样,涌动着一个百花盛开的春天。整装待发准备东征的红军,比过去任何时候都严整、精神,再不是长征前或长征中被围追堵截的局面,而是主动地挥师进攻敌人。这时候,妖娆多姿的北国风光,浑厚碧蓝的天空,无边无际的高原,天上、地下、长城、黄河、雪飘、银蛇、蜡象,触景而生情,火一样的激情从毛泽东笔端奔腾而出。他驰骋于天地之间,排遣外界的一切干扰,纵情表达自己的意志与理想,“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中国、中国人民、中国红军,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需要重写的中国历史,就这样真正开始了。“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抗日战争胜利后,毛泽东毅然赴重庆与蒋介石谈判。他一到重庆,脚跟就站在了追求进步和光明的知识分子和民主人士一边。他如磁铁一样,吸引住了这批国家的精英。毛泽东以《沁园春·雪》相赠柳亚子,轰动了山城。蒋介石和他掌握的宣传机器,一时慌了手脚,经过精心策划,组织了一场围剿《沁园春·雪》的闹剧。据统计,当时写诗词和文章来批判、围攻毛泽东词的有数十首(篇)之多,极尽诬蔑诽谤之能事。当然,其结果是不言自明的。一首《沁园春·雪》,几乎使蒋家王朝倾覆,可见它的精神威力,这算得上是诗词史上空前盛事。《雪》词是毛泽东诗词的辉煌时期的标志,他的事业也走向辉煌的高峰。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一个崭新的中华人民共和国诞生了。

晚年,毛泽东咏雪的气势大不如前,也再无专门的咏雪的诗词了。仅有“梅花喜欢漫天雪”、“一篇读罢头飞雪”、“鬓雪飞来成废料”,柔有余,刚不足;“悲”有余,“壮”不足。

60年代,是毛泽东诗词创作的又一个高峰期。这时的诗作占他全部诗作的近1/3。这时他咏诵“风”较为集中。1961年至1966年,咏到风的12处,以“风霜”相咏的5处。20世纪的毛泽东充满自信与气魄,面对错综复杂的国内国际诡谲奇幻的局势,他想到挟风雷拯救乾坤。“一阵风雷惊世界,满街红绿走旌旗。”60年代,“风雷”席卷中国大地,世界局势也动荡不安。中国的社会主义事业显示出辉煌壮丽,也跌入了徘徊的低谷。世界大分化大改组的势头开始了。

以诗人的潇洒赢得了新中国的毛泽东,决心为祖国振兴而抗争、奋斗到最后一息。毛泽东借助“风雷”达到什么呢?“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这是需要崇高理想和人格的。“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这是要点儿胆量与实力的。“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这时毛泽东已是耄耋之人了,烈士暮年,壮心不已。“风雷”载着毛泽东“上九天揽月”,“扫除一切害人虫”。按这种心态,毛泽东此时应有与《沁园春·雪》媲美的诗词。可自然规律按照它自己的轨道向前运行,毛泽东留下了这个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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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柔总是以壮丽美来鼓励乐乐:毛泽东诗词中的风、花、雪之月_沁园春·雪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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