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中的问题意识及其对象，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思想政治教育论文,学科论文,对象论文,意识论文,建设中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G64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0059(2014)02－0017－06 从认识论意义来说明“问题意识”的内涵，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以认为，新世纪以来，随着学界同仁越来越提倡学术研究要有“问题意识”，它已成为学界流行的一个热词，但不同学科的学者所认知的“问题”和“问题意识”又有不同的内涵。于是，对于问题意识的涵义究竟是什么，也随之萦绕学者们的心头。不少学者还专门撰文阐述自己对这一概念内涵的理解，可谓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前不久，中共中央领导人也提出“要有强烈的问题意识”[1]，更使“问题意识”进入到政治生活领域，至少“问题意识”在字面上得到大大的宣示。然而，“问题意识”对于人们的生活、工作、学术研究、社会管理、国家治理乃至全球治理等，究竟意味着什么，还是一个无法一言而弊之的问题。 一、问题意识的一般含义和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的问题意识 1.什么是“问题意识”？ 要讨论问题意识的内涵，前提是必须明确什么是问题。一般而言，问题常常是人们已认知或意识到了的事物发展变化中的矛盾。于是，问题意识就是人们对这些矛盾的揭示、警觉、反思和忧患的一种自觉意识与态度状况，也是试图解决这些矛盾的一种积极精神状态。一般看来，相较于以往人们喜欢报喜不报忧、即便存在问题也采取“鸵鸟政策”、分析现状总是“七分成绩、三分不足”的习惯套路等文化积习，今天强调问题意识无疑凸显出忧患意识和解决问题的积极态度。其实，问题意识可以表现在许多方面。在学术研究领域中提倡的“问题意识”，主要指学术研究必须具有揭示真实问题、勇于探究真实问题存在的根源、积极寻找解决这些问题之方案的一种进取态度和精神气质。问题意识是人们对存在于现实生活中棘手矛盾的一种敏感性与感知力，它内生于人们的价值观，外启于事物客观进程中的无序混乱所导致人们的某种内心紧张。这里所说的问题意识内生于价值观，是指人们既有的价值观念和价值评价标准成为人们形成问题意识的内在支撑，由于人们的价值观及其评价标准不同，导致人们的问题意识也不同，甚至在同一情境中，有人可以发现问题，有人可以发现问题却罔顾事实，也有人则始终都无法发现问题等。在人们价值观的作用下，加上事物变化发展进程中确实发生原先秩序出现异常甚至紊乱，从而引起人们的心理紧张，这就容易引发人们的问题意识。 问题意识通常由质疑精神、批判性、想象力、心理紧张等成分所构成。其中质疑精神是产生问题意识的起始动力，那种科学、理性的“怀疑”精神往往是发现问题和提出问题的基础；一旦问题被恰当地提出，就需要由批判精神将一定的问题进行解剖分析，这种批判精神既包含着肯定的因素，也包含着否定的因素；而面对着加以否定的因素需要新的东西取而代之时，想象力就成为十分重要的因素，因为它是创造力的重要内核。以上因素又都在人们心理紧张的内外张力下综合发生作用，而不是独立发生作用。 问题意识也存在着属性、大小等不同分类的区别。很显然，学术问题跟政治问题、经济问题、社会问题等就不可相提并论，小问题和大问题也不可简单混杂。一般说来，问题意识应该主要指关心那些处于时代发展前沿或学术前沿的问题。仿佛当年托克维尔曾经苦恼并思虑再三的那样，他很想写“一部大作”，但在主题选择上很困惑，因为“成功机会的一半以上就在选题，不仅因为需要找一个公众感兴趣的主题，尤其因为需要发现一个能使我自己也为之振奋并为之献身的主题”。经过一段时间痛苦的思考后，他终于选择了解读法国大革命，并且不像已有历史学家专门讲述法国大革命的史实，而是试图“将历史本身与历史哲学相结合”，“要使人们明白那些大事，要使人们看到由此产生的种种原因”，结果写出了《旧制度与大革命》。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当年托克维尔表现出来的强烈的问题意识，这种问题意识就是对时代主题的关注。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我只能考虑当代主题。实际上，公众感兴趣我也感兴趣的只有我们时代的事。——只有法国大革命这出长剧能够提供这样一个时代。”[2] 其实，问题意识中的“问题”还有真问题、假问题和伪问题之分。真问题是指那些表象与内在本质相一致的客观事实；假问题是表象与其本质不相一致的表征；而伪问题是包含着问题提出者试图主观掩饰事实真相或故意南辕北辙转移公众视线而引出的话题，它是主观恶意的产物。回头来看，我们曾经热衷研究的有些问题就属于假问题。如所谓“跨世纪”名号下的一些问题之研究，由于“跨世纪”本身是个可以证伪的命题，一个心智健全的人士，只要他不在新世纪到来之际了结自己的生命，任何人都能自动跨进21世纪。由于前缀语出了毛病，其后的相关研究就丧失了合理的基础。再如若干年前高教界经常议论的“建设社会主义一流大学”的命题，其实也是一个假问题。因为就国际上几个现有的“社会主义国家”所拥有的全部大学之比较来看，中国的若干所大学根本用不着例外建设就已经成为社会主义国家中一流的大学了，这种提法主要是出于宣传的需要而不具有研究价值。至于伪命题或伪问题的经验事例，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也不难发现，这里就不复累赘了。 2.什么是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的问题意识？ 应该看到，将学科建设本身作为主体而发生的问题意识与学人个体作为主体而存在的问题意识，两者之间存在着一定的联系与区别。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的问题意识，是指本学科的众多学人站在学科建设的整体立场上揭示、审视、反思和探究学科建设与社会发展需求之间的供求关系、学科建设与其他学科发展之间的协同关系、学科建设中的内部关系处置、学科建设的国际经验借鉴等一系列过程中存在的矛盾和冲突之意识。尽管学科建设的问题意识是由众多学人的个体思维和集体智慧所凝聚起来的，它却要求每个参与其中的学人都必须超越个体思维的边界而开展整体性和大局观思考，并且这种问题意识主要表现在比较宏观与中观层面的问题之上。而学人个体的问题意识，主要反映了学人个体对一定学术问题的揭示、反省、忧患与警觉，具有明显的个人风格与特征。这种问题意识主要发生在个人思维领域而尚未进入社会公共意识范畴，并且大量表现在比较微观或者充其量是中观的问题之上。基于这一特点，个体的问题意识就可能存在一定的局限性、片面性和狭隘性，需要通过一定的群体意见交锋、沟通和磨砺得以完善(当然群体意识实际上也存在局限性问题，这里不作展开讨论)。更主要的是，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的问题意识，主要是对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中存在的矛盾与困境进行感知和态度应对，它并不针对其他领域的问题进行表态。 提出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的问题意识，还有一个重要意义是试图克服学科建设中的门户之见，克服小打小闹的学科建设“小而全”式的闭锁心态，奉行只要能够解决问题，任何学科的知识都可以灵活运用和合理借鉴的策略。也就是说，在综合解决人的思想行为问题时，需要具有超越单一学科边界、打破学科藩篱的胆识，不拘泥于对某一学科知识(尤其对本学科情有独钟)的单独运用，善于运用众多学科甚至学科群的理论知识和方法论来协同解决问题。关于这方面的内容，本文后面还有专门阐述，这里不做展开。 二、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中问题意识的可能表现 1.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中问题意识的对象 我们首先需要看到，不同学科的渊源和发展程度不同，它们所面临的主要问题也有所区别甚至大相径庭。就一般学科体系的发展状况看，它可能表现为三种形态：一是制度形态，包括专业建设的成熟度状况；二是知识体系的丰富状况以及社会认同体系建构；三是学科建设的政策举措状况，包括科研政策、课程政策、队伍建设政策等。不难理解，不同学科由于发展历史的长短不一，存在着专门知识体系的丰富程度、社会认同性以及与社会联系的紧密度等方面的差别，于是它们的社会境遇和发展空间也有很大的差别。一些发展历史悠久、学科社会声誉稳固卓著的老学科，如哲学、史学、法学、数学、政治学等，它们在几千年的发展进程中，有关学科发展的一套制度体系已经基本完备，作为学科发展的重要组织形式——专业发展这种制度形态也比较成熟，学科专门知识的丰富化、体系化和自我更新能力也不断完善，从而使相关的知识体系受到社会公众的普遍接受、认同甚至青睐。换言之，这些老学科在前两大形态方面都已基本定型，它们不大需要过多关心制度和体制方面的建构，也不会担心学科“社会资本”的流失或民众信誉度的式微，只需关心选择新的政策举措方面的事宜。而思想政治教育学科作为一门新兴学科，它的三方面形态建设都仅仅处于起始阶段，学科发展所遭遇的过程性困境和突发性困境要比那些老学科复杂得多。尽管老学科也面临着不断创新发展的新问题，这些学科的学人也需要考虑制度创新、知识体系推陈出新以及政策更新和完善等一系列问题，但他们毕竟可以将问题意识相对聚焦于推进学科发展的政策举措方面。而新兴学科的问题意识，则需要将精力覆盖于三大形态领域，并且更多地聚焦于前两大形态，即制度形态建设和知识体系的发展，特别是如何使这些专门知识能够获得社会民众的足够关注甚至尊重等方面。 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中问题意识主要针对三大类对象。第一类是制约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的外部性问题，它们主要针对相关体制与政策的支持力度和完备状况、相应的社会文化心理气氛、其他学科学术资源的丰沛状况以及社会成员对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的态度倾向性等。不难看到，外部性问题是制约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的重要因素。第二类是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的内部问题，它们大量表现为学科建设目前存在的内在矛盾。例如，这些年学科建设一方面取得了令人刮目的成绩，另一方面又存在着不容忽视的困难。上述矛盾可表述为“几有几缺”：有专业，缺学科；有规模，缺质量；有队伍，缺领军；有成果，缺精品；有教学，缺训练；有科研，缺创见；有思想，缺学术；有诠释，缺批判(缺实验)；有道理，缺影响(市场)；等等。第三类是掣肘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的内外交集的问题，主要表现为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和教育实践活动中存在的一些内在矛盾，其中也包括思想政治教育活动属性中所表现出来的一些矛盾关系，如学科性与意识形态性的关系、科学性与艺术性的关系、教育性与规约性的关系等。本文在这里简要说明第二类和第三类问题。 2.要特别关注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的内部问题 在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的内部问题中，人们特别关心“有专业，缺学科”、“有教学，缺训练”、“有队伍，缺领军”、“有道理，缺影响”等一系列问题。这里所谓的“有专业，缺学科”，主要指思想政治教育专业发展程度与其对专门知识体系建构之贡献很不相称。据截至2012年底的不完全统计，全国各类高校中思想政治教育专业二级学科硕士学位授权点超过350个，有思政专业二级学科博士学位授权点的学校近80个，据说思想政治教育专业本科点有近300个，思想政治教育专业已成为众多学科建设中规模最大的专业之一。然而，在思想政治教育专业建设中，对相对独立的知识体系(指关于思想政治教育活动规律、人的思想形成和变化发展规律以及两者相互关系及其与社会环境交互作用的专门知识的体系)所做出的学术贡献较少，专业学位点的发展规模与思想政治教育学科专门知识体系的发展两者很不平衡、很不匹配。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已有的一些研究成果还没有获得其他学界同仁的普遍关注，更没有获得必要的学术尊重。因此，本学科科研成果的社会影响因子还有待于大大扩展，学科建设在促进专门知识体系发展上的腾挪空间还十分巨大，需要在“知识体系的类别与层次丰富状况”、“知识体系的完备状况和成熟状况”、“知识体系的更新状况”、“知识交叉与渗透能力”以及“知识体系的表现方式或话语体系”诸多方面加以重视并着力。由于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对自身知识体系发展的促进力度不大，尽管既有的知识状况在本学科和实践领域有一定的影响力，但无法产生跨学科的学术影响力，导致“有道理，缺影响”的状况发生，即尽管我们讲的许多东西在理论上讲都是有道理的，但往往缺乏相应的市场影响力，更无法实现“不胫而走”或“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的意境。所谓的“有教学，缺训练”，主要指那些通过大课教学的思想政治理论课程基本上是有教学而无训练，即大课教学主要是进行某些知识的传导和某些原理的阐释，这种课堂教学注重培养学生的记忆和理解能力，而没有注重发展学生的学习能力。大学的课堂如果仅仅用来传导知识或让学生掌握知识点的话，无疑是一件掉价的事情。从理论上看，大学主要是训练学生的心智和发展能力，特别是注重思想方法、思维方式等方法论的训练，还包括学术规范训练等。但我们在这方面还缺乏有效的章法，甚至在本专业基本训练的要求方面还不够规范。“有队伍，缺领军”主要是指本学科师资队伍的梯队状况跟学科发展规模很不相称，尤其是中青年领军人物总体上比较短缺，这一现象可能严重制约本学科的可持续发展。我们要充分认识到，本学科师资队伍建设的一大特点在于队伍形成的自组织机制比较薄弱。其他学科(这里指绝大部分学科，无论是自然科学还是人文社会科学的各门学科)都会在未成年人中拥有一大批热心的爱好者，他们可能成为今后介入这门学科学习的痴迷者或者薪火相传者，这种队伍的形成基本上是两大机制共同作用的产物，即自主选择并努力冒尖的奋斗机制与学术组织的有机培养机制。而本学科的后备人才基本上都是从大学本科教育阶段开始逐步培养的，在此过程中人员流转和流失的情况也比较突出。出现上述现象的社会原因和学科原因是比较复杂的。随着老一代学科科研和教学人员的退休，本学科师资队伍建设的任务十分繁重。 3.也要关注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属性之间的矛盾关系 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中问题意识的一个重要表现，就是对思想政治教育活动属性所内含的矛盾关系进行认知与认真对待。这里仅仅选择以下两组矛盾关系，即学科性与意识形态性的矛盾关系、科学性与艺术性的矛盾关系进行简要分析。 第一，学科性与意识形态性的矛盾关系。思想政治教育学科作为社会科学的一个分支，具有追求科学真理的属性，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学科性特征；同时，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又总是为一定的权力体系服务的，因而带有明显的意识形态性。上述两者之间存在着一定的矛盾。有学者指出：“从认识论上来说，意识形态和社会科学是同时从启蒙运动以来的理性主义思潮中产生的一对孪生姊妹。如果说社会科学要努力揭示社会的真实状况的话，那么意识形态要在一定程度上掩盖社会现实，使人们无法真正认识其真实状况。”于是，对思想政治教育学科来说，它为了体现社会科学的基本使命，就必须根据社会发展需要特别是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意志而如实地说明社会事实、揭示社会发展趋势。同时，为了维护一定的权力体系和权力关系的正常运作，思想政治教育活动又需要在解释或披露社会事实的时机、程度和话语表述等问题上进行精心选择和酌定。应该看到，在任何社会、任何时代、任何时期，意识形态都是占统治地位的阶级不可或缺的思想上层建筑，它总是带有真实性与虚幻性相统一的特征。世界各国，无论是口头上主张去意识形态化的国家，还是强调意识形态的国家，它们对意识形态其实都是需要的，只不过有些国家掌控意识形态比较得法，有的国家比较笨拙而已。例如，俄罗斯学者在《论意识操纵》一书中认为，美国人操纵人的意识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4]，以致被操纵的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已被操纵。而我们的意识形态掌控还有许多值得改进的方面，在历史上人们习惯于用“假大空”来描述这种活动的主要特征，无疑就是对这种活动的某种批评。 思想政治教育学科要善于正确处理学科性和意识形态性两者的关系，注意拿捏两者的恰当关系和张力范围，就必须及时根据形势变化来合理掌控由“泛意识形态”到“祛意识形态”两个反向端点所构成的思想谱系中具体节点的恰当选择。从历史上看，思想政治教育活动存在着在两极之间直接跳跃的情况，其中以“泛意识形态”居多，这种影响至今仍然存在，甚至已经浸润为一些官员的简单政治思维习惯①。当然。在历史上也曾发生过“祛意识形态”的倾向，也曾造成人们一定程度的思想混乱。这些历史教训都值得人们认真总结。 第二，科学性与艺术性的关系。从学术史的眼光看，不少学科都存在过对学科属性进行判定时，究竟是科学还是艺术的争论。例如，教育究竟是一门科学还是一门艺术，曾经引起过人们的不同纷争。[5]在理性主义者的视野中，教学应该是一种具有内在规律的活动，因而具有科学性特征。也有人主张教学是一门艺术，因为它需要教师表现出教学机智，注意教学的灵活性。还有人认为科学与艺术最终应该是一致的，仿佛法国文学家福楼拜所认为的那样——科学与艺术，在山脚下分手，在山顶上会合。因此，教学也应该是科学与艺术的统一。甚至还有人界分了教学研究与教学活动两者的区别，认为教学研究可以成为一门科学，而教学活动可以成为一门艺术。如法国社会学家涂尔干就认为：“教育科学不是不可能的，但是教育本身却绝不是科学。为使我们不按照仅仅适用于严格科学的研究标准来判断教育，我们有必要作这一区别。——然而，如果教育不是一门科学，那么它也不是一门艺术。诚然，艺术是由习惯、实践以及有组织的技能构成的。教学法不是一门教学艺术；它是教育者机敏处事的能力，是教师的实践经验。——所以说，教育介于艺术与科学之间。”[6] 今天，对教学持非此即彼看法的人越来越少，教学既是科学又是艺术已成为教学理论界的共识。在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属性的研判，即在思想政治教育究竟是一门科学还是一门艺术的判断上，也存在着相似的状况。人们一方面期盼思想政治教育既是科学又是艺术，另一方面又清醒地看到两者的区别。认为思想政治教育学是一门科学，主要指思想政治教育学既有自己独特的研究对象，又有自己的理论体系，并且试图用自己的一些概念解释自己的研究对象，最重要的是它可以通过实验或实践加以确证；而认为思想政治教育是一门艺术，主要指思想政治教育的实践活动开展过程中有许多环节可以具有个性化、生动性和多样化的特征。应该看到，两者的表现形态是有区别的。科学是用“理性方式”来把握世界，用概念的逻辑体系来表述客观世界的运动规律，它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并可以用逻辑论证和实验的方法由人们加以认证，具有普遍性和必然性，是客观事物规律性的反映。科学有时候是冷冰冰的，它讲究的是客观性、严谨性、精确性、非人格化等。而艺术则用“审美方式”把握世界，表达的是个体的审美体验，具有鲜明的个性，讲究人情味、个性化、情感化等。思想政治教育实践活动是艺术的一个表现门类，它是运用教育、心理影响乃至语言等诸多手段创造审美形象的一种形式，可以通过各种活动创造审美形象、提升人们的审美情趣和审美能力。作为艺术，从总体上看，思想政治教育给人以信心和力量，给人以主体性和自主性，给人以利益保障，等等。 在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的科学性与艺术性的关系上，目前主要的倾向是侧重于遵从所谓的教育规律。尤其是现代中国社会中工业化发展的特征不可避免地影响到教育，标准化、规模化、整齐划一、流水线生产等特征在教育目标和教育方式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体现。于是，思想政治教育活动中具有规整性、规训性与合目的性的一面得到了充分的张扬，但作为艺术性、个性化的一面则无可奈何地受到压抑。尤其在生师比超常、大班课比比皆是的情况下，教学的刻板化、格式化以及不注意学生个性发展的特点明显暴露。在这种状况下，教育的艺术性越发显出其价值。这不单单是思想政治教育学面临的课题，更是整个中国教育面临的窘境。 4.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中的问题意识与专业学术精神是统一的 这里所谓的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的专业精神，首先是指从业者善于从人们的观念系统与行为系统两者交互作用的视角审视社会规训和社会教化的有效性问题，并且试图在学术研究中逐步凝练出一整套比较规范的概念体系和研究范式来表征自己的研究成果。关于这一点，对于那些老学科而言早已不成问题，但作为生成历史只有三十余年的思想政治教育学科来说，它在学术符号体系的建设方面还有很长的道路需要开辟，舍此就很难凸显自己的专业学术特征。其次，学界同仁对思想政治教育专业及科学研究有强烈的使命感、责任心和敬畏感。再次，学界同仁对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发展有浓厚的兴趣、热情和冲动，对专业研究有高度的自信和献身精神，有敏锐的专业洞察力和学术洞见，能将一般问题升格到学术问题乃至专业学术问题的层面进行专门研究。最后，学界同仁对专业有比较精湛的认知、渊博的知识和学术涵养，等等。 需要看到，强调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中的问题意识，并不意味着漠视既有成绩，也不是否定专业学术精神，而是在辩证看问题的基础上主张两者的统一。从表面看来，问题意识与专业学术精神是指向两个不同的方向：问题意识要求将解决相关问题放在首位，而不能过多考虑专业所属和学科边界，特别是警惕用狭隘的单一学科眼光看问题，要学会对话和借鉴，提倡多学科理论知识的协同；而专业学术精神则要求坚持以本学科的独特视角和科学概念审视和说明问题，凸显本学科的独立思考，注重有个性特长的问题对策研究。但实际上，两者又有统一的方面。因此，要注意处理好以下关系： 第一，既要突出问题意识，又要保持学科意识和学术视角。我们要看到，学科发展毕竟有一定的分门别类，强调问题意识、打通学科间的屏障或藩篱是问题的一个方面，而坚持学科特色、维护一定的学术版图是问题的另一方面，两者必须兼顾。通俗地讲，强调问题意识的一个重要要求就是强调为了解决问题，任何学科的理论和方法都可以为自己所用，也可称为“不论白猫黑猫，能逮到耗子的就是好猫”，能有助于解决问题的理论和方法就是好理论和好方法。在这种情况下，过于强调专业意识、故步自封以及墨守成规显然于事无补。但又要看到，任何对其他学科理论知识的借鉴运用行为，都是站在本学科的学术立场上所做出的学术选择，而不能“耕了他人地，荒了自家田”。在这种情况下，重视专业学术精神，就是从本学科的独特视角出发，善于运用本专业的理论和方法，将之与其他学科的相关理论方法有机地结合起来，综合思考和解决问题，以期表现出与其他学科截然不同的意境与效果。 第二，既要突出学科特点，又要淡化专业意识。这里主要表达了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中既要注重学科特点凝练，又要警惕狭隘的专业意识，特别是克服专业口径比较狭窄之问题的基本要求。不难看到，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中的学科特点不够明显，所研究的问题也比较庞杂，似乎什么都搭界，似乎什么又都不精到，难怪人们会质疑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的“边界”究竟在哪里。同时，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又习惯于恪守自己狭小的学术门户，研究许多问题都要贴上“思想政治教育”的标签，仿佛舍此就无法证明自己的存在价值一样。我们要看到，中国高等教育发展的一个重要特点是在本科阶段淡化专业倾向，奉行通识教育，并且将专业口径不断拓宽。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也不得不顺应这种大趋势。当然，在不断拓展专业口径的进程中，我们又要注意传承原有的优良学术风格，如注重针对性、讲究通俗易懂、贴近大学生的生活实际等。 总之，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中的问题意识是一个复杂的议题，需要学界同仁在教育实践的进程中不断探索和逐步明确。 收稿日期：2014－02－20 ①例如，关于2014年春节长假期间高速公路免收通行费具体可从何日实施，当黑龙江省有关部门动议除夕日就可免收时，居然遭到外省有关职能部门官员的驳斥，批评这种提前免收交通费的主张是“不讲政治”。这里显然将问题“泛意识形态”化了。在这些人眼中，只有“唯上”才是“政治”，而为广大群众谋福利就是纯粹的经济，而不是更大的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