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兰西文化主导权理论”之误读论文

“葛兰西文化主导权理论”之误读

石 坚,郎加泽仁

(四川大学 外国语学院,四川 成都 610064)

[摘 要] 文化主导权不只是关于文化的主导性探讨,且已成为多学科领域研究的热点。然而,一直以来学界对文化主导权的认识不仅具有争议,而且存在误读现象。通过文本细读法,作者试图归纳葛兰西文化主导权概念的内涵与演变,着重分析文化主导权理论的误读之处。这些误读现象主要体现在过度分化“霸权”理论,忽略文化、经济、政治学科内在关系的整体性;把葛兰西的主导权概念等同于意识形态思想灌输;把葛兰西之文化主导权等同于中文语境中霸权之义;过分抽象化葛兰西的文化主导权理论;“主导权”具有多向性而非单向性;直接把葛兰西的文化主导权理论提升到国际层面。

[关键词] 葛兰西;文化主导权;误读

一直以来,学界对文化主导权的讨论各抒己见却争议不断。研究文化主导权的侧重点不同,其范畴也在不断地扩展,且向跨学科研究领域发展。然而,错误地或片面地把葛兰西的文化主导权概念运用到当下社会语境将会产生误导作用。尽管文化主导权是文化交流过程中不可避免的组成部分,但是前提是要正确且全面地理解文化主导权。当下文化交流已成为各国提升其文化软实力的重要成分,是解决文明冲突的和平渠道,亦是消除文化主导权疑虑的有效策略。然而,把文化主导权误读为文化霸权不仅是翻译的缘故,更是对文化主导权理论缺乏全面认识所致① 国内学界把hegemony翻译成“霸权”或直接译为“文化霸权”有不妥之处。葛兰西的“霸权”有文化霸权、经济霸权及政治霸权之分,显然翻译为“文化霸权”有断章取义或理论误导之嫌。再者,葛兰西的“霸权”源自上层建筑的“公民社会”,而非“政治社会”。根据葛兰西对“公民社会”与“政治社会”的定义,“公民社会”主要由非权力机关组成,并且擅长使用非武力或软实力措施来赢得“霸权”,因此,此“霸权”显然有别于传统国际关系意义上的武力霸权。基于对翻译的准确性考虑,我们认为将hegemony译为“主导权”或“领导权”更为准确,而且在本文中除了保留中文引文中的“霸权”翻译之外,其余之处都将译为“主导权”或“领导权”[在西方学界,霸权(hegemony)或理解为支配权(dominance)或理解为领导权(leadership)或更倾向于二者之结合支配权与领导权(dominance and leadership)]。虽然这些都不能尽现葛兰西霸权之全意,但相比较于中文语境里的霸权更贴近原意。 。这样的结局是视“软实力”② Joseph S.Nye,“Soft Power”,Foreign Policy,No.80,Twentieth Anniversary Autumn,1990,pp.153-171. 文化外交为推行文化霸权的模式,从而导致“文明的冲突”③ Samueluntington,“The Clash of Civilizations?”,Foreign Affairs,Vol.72,No.3,1993,pp.22-49. 。因此,有必要深刻认识文化主导权理论的历史渊源与演变,重释理论,纠正误读。

一、葛兰西文化主导权概念之演变

葛兰西是公认的文化主导权概念的创造者。虽然其思想本身的发展受到了马克思、列宁、克罗齐等人的影响,继承了他们的部分理论,但葛兰西也有自己的独到见解与理论创新。因此,有必要对各个概念进行界定。1926年,主导权这个概念首次出现在葛兰西的作品《南方问题注解》(Notes on the Southern Ques⁃tion)里面:

图林(Turin)共产主义者特别地提出了‘无产阶级主导权’的问题,即无产阶级专政的社会基础与工人国家的问题。无产阶级能够成为领导(dirigente)且主导阶级,阶级发展程度取决于它是否成功地建立起一个联盟体系,且该联盟体系理应能够使它动员大部分的工人来反对资本主义和中产阶级国家。在意大利现实的阶级关系中,这就取决于它成功地获得广大农民的同意之程度。①② Antonio Gramsci,“Selections from Political Writings(1921—1926)”,(with Additional Texts by other Italian Communist Leaders),Trans.and ed.Quintinoare,London:Lawrence and Wishart,1978,p.443.

“舍我其谁”出自《孟子·公孙丑》,原句为“如欲治平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从这句话可以看出,“舍我其谁”表达的是一种果断、勇敢、自信的情感。征兵宣传片使用这个成语,是为了突出解放军士兵不畏艰难、勇于承担的豪情壮志。然而西媒在翻译这个成语时,并没有交代其同汉语叙事的关联,也没有在译文中体现这种关联,仅仅用语法正确的英语译出了其字面意思。脱离了汉语叙事的“舍我其谁”在英语叙事中明显表达了一种为难、抱怨的情绪,“bear the burden”表达的情感与原文完全相反,似乎解放军士兵并不认同自己的职责,扼守国门仅仅是因为这件事别人都不愿意做。

这就阐明了无产阶级与主导权之间的紧密联系。墨菲(Mouffe)表示,葛兰西其实早在1919年就意识到与农民建立联盟的重要性以及农民在无产阶级革命中的重要角色。然而,葛兰西首次以主导权视角提出联盟问题是在其著作《南方问题注解》,并且他还强调了产生这一结果的政治、道德、知识(分子)条件。其中主导权问题的知识(分子)和道德维度就是葛兰西主导权概念的典型特征③ Chantal Mouffe,“egemony and Ideology in Gramsci”(pp.168-204),Chantal Mouffe ed.,“Gramsci and Marxist Theory”,London:Routledge&Kegan Paul,1979,p.178. 。这说明葛兰西主导权概念与中文语境里霸权概念实属两类,因为中文里霸权既无关乎知识(分子)又不受道德约束。与此同时,葛兰西坚持主张工人阶级必须彻底地把自己从集团主义中解放,与南方知识分子实现联盟事业,以实现南方知识分子对广大农民产生影响④ Chantal Mouffe,“egemony and Ideology in Gramsci”,p.179. 。因此,葛兰西的文化主导权也有涉及到特定的意大利南方社会问题、南北融合问题等。

其一,过度分化“霸权”理论,忽略文化、经济、政治学科内在关系的整体性是最突出的问题之一。随着“霸权”理论研究的深入,学科分化现象越显严重。然而,“当我们从不同侧面来研究葛兰西的同时,还需要实现研究方法的更新,即从不同学科之间的内在关系方面达到对葛兰西思想的总体理解,这是我们在学科分化的情境下需要关注和加强的方面。”③ 仰海峰《:葛兰西研究七十年:回顾与反思》《,河北学刊》2009年第29卷第3期,第26页。 即从文化、政治与经济的内在学科关系来‘整体地’讨论及认识葛兰西的思想发展。“尽管主导权问题是道德-政治的,它也必须是经济的,必须且有必要在经济活动的决定性核心中建立于领导群体实施的决定性功能之上。”④ Chantal Mouffe,“egemony and Ideology in Gramsci”,p.183. 经济成为实现政治目标的物质基础,文化成为实现政治目标的辅助工具,而且坚实的经济基础有益于推动文化产业的发展、加强文化软实力等。

葛兰西的主导权概念在其后期作品中得以拓展。他把主导权应用于无产阶级,也延伸至中产阶级,并且增加了知识与道德的维度,这就突破了列宁主义狭隘的政治主导权。同时,为了获得民意与保持阶级利益平衡,葛兰西强调主导阶级也需要舍弃自身的集团主义性质。是故这样的主导权与葛兰西设想中的国家性质与角色是紧密相连的⑧ Chantal Mouffe,“egemony and Ideology in Gramsci”,p.181. :

确实,国家被视作是一个特定群体的机关,注定为该群体的最大化扩展创造有利条件。但是该群体的发展与扩展是被视作和呈现为一种无限延展的动力,一种开发整个‘民族的(national)’能量的动力。即主导群体实实在在地与从属群体的一般利益相协调,而国家的命运被视作是主要群体利益与从属群体利益之间不稳定平衡(在司法层面)的形成与替代的持久过程。

这种平衡与再平衡的过程体现主要群体与从属群体利益的协调与再协调的过程。此外,一个阶级能否成为主导阶级还要取决于其主导方法。阶级成为主导的两种方法,即改造论和延展性主导权⑨ 改造论,即Transformism,具有被动性,而延展性的主导权(expansive hegemony),也被称为成功的主导权(successful hegemony)。 。这两种方法能够进一步说明早期的主导权定义。主导权被定义为一个阶级能够链接自身利益与其他社会群体利益的能力,而这种链接可以通过两种方式来实现:这些群体的利益亦或被链接,且不偏不倚,以防止他们各自特殊需要的发展,亦或促进他们的全面发展,从而能够解决他们表现出的矛盾⑩ Chantal Mouffe,“egemony and Ideology in Gramsci”,p.182. 。因此,葛兰西的国家概念有别于主导阶级手里强制性的官僚机器,有别于经济决定论的国家概念;同时,葛兰西构想了整体性国家(integral state)的概念。这个概念由“专政主导权”构成① Chantal Mouffe,“egemony and Ideology in Gramsci”,p.182. 。

主导权主要涉及国内政治社会与公民社会之间的关系,因为葛兰西主要关注的是当时意大利的社会问题,尤其是“南方问题”。换句话说,中欧关系里面的文化主导权概念其实超出了葛兰西的主导权概念,但是也不否认主导权在国际关系中的影响力。正如考克斯和森克莱尔(Cox&Sinclair)所言,虽然葛兰西并没有直接触及国际事务,但是他所提出的概念具有国际前瞻性② Robert W.Cox and Timothy J.Sinclair,“Approaches to world order”,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6. 。

随着AVO技术的提出和应用,国内外专家对储层AVO类型进行了相关研究。Rutherford和Williams(1989)依据围岩与储层的波阻抗差值,反射振幅随入射角的变化情况将AVO异常分为四类:Ⅰ类为高阻抗含气砂岩,零炮检距振幅强且为正极性(截距为正),AVO呈减少趋势(梯度为负);Ⅱ类为砂泥岩近似零阻抗差的含气砂岩,零炮检距振幅很小(截距很小),由近到远,AVO特征变化较大,出现极性反转;Ⅲ类和Ⅳ类为低阻抗含气砂岩,零炮检距振幅很强(截距较大),呈负极性,AVO特征呈增加趋势为Ⅲ类,AVO特征呈减少趋势为Ⅳ类。

将共现矩阵导入到UCINET中进行社会网络分析,得到高频关键词社会网络图谱,如图4所示。其中方形节点表示关键词,节点越大,说明该关键词出现频次越多,在社会网络图谱中的作用越强,即控制其它关键词出现在同一文献的能力越强;节点与节点间的连线代表节点之间的关系,连线越粗,代表关键词之间的关系越密切,二者共同出现的频率越大[8]。通过观察社会网络图谱(见图4),能够得到以下结论:

其二,把葛兰西的主导权概念等同于意识形态思想灌输已成为普遍的现象。“一个阶级只有当它成功地把一个特定社会形态的绝大多数意识形态元素——特别是能使它成为代表国家利益阶级的全国性普遍元素——链接到自己的话语体系中时,它才具有主导性。”④ Chantal Mouffe,“egemony and Ideology in Gramsci”,p.195. “链接”是深刻认识葛兰西主导权概念很关键的一词。在社会发展的历史关键点上,将这些元素链接到自身的意识形态话语体系有助于产生统一的、连贯的、普遍的意识形态话语体系,这也是链接阶级与被链接阶级之间建立平衡的过程。这些未必有阶级属性的意识形态元素成为对立阶级争取主导权的意识形态斗争之地⑤ Chantal Mouffe,“egemony and Ideology in Gramsci”,p.195. ,不具有阶级属性的、各阶级达成共识的意识形态便是共同的意识形态。这种葛兰西式的主导权远比政治主导权或领导权复杂的多。“如果一个阶级要成为主导者,不是因为它…成功地将自己的阶级意识形态强加于社会或建立起将自己的阶级权利合法化的机制。这种解读完全扭曲了葛兰西思想的本质,因为它把葛兰西的意识形态概念简化为传统马克思主义的错误意识概念,而这种错误意识必然把主导权呈现为一种意识形态思想灌输的现象。”⑥ Chantal Mouffe,“egemony and Ideology in Gramsci”,pp.195-196. 因此,一个阶级(如工人阶级)只有成为“国家级的阶级”(“national class”),代表广大社会群体的利益,才能赢得主导权。“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就必须通过去链接(disarticulating)意识形态阵营引发中产阶级主导权历史基础的分解…工人阶级才能再链接新的意识形态体系,成为主导权阵营(工人阶级在其中扮演领导角色)的粘合剂”⑦ Chantal Mouffe,1“egemony and Ideology in Gramsci”,p.197. 。即主导阶级粘合剂的作用就是扮演一个协调员的身份,而非强制灌输意识形态的功能。“这种去链接与再链接的过程构成著名的‘阵地战’⑧ 其实就是不同阶级或社会群体之间的“立场之争”。葛兰西的主导权概念与“立场之争”紧密相连,因此,若要全面认识葛兰西,则需要对其重要概念有深刻的理解与认识。 ,葛兰西将它视为革命策略,最适合于由中产阶级借助公民社会的发展成功且坚固地建立起主导权的国家。”⑨ Chantal Mouffe,“egemony and Ideology in Gramsci”,p.197.

肺炎患者50%左右是由肺炎链球菌感染所致[3],虽常规治疗并不能对胎儿产生影响,但妊娠晚期肺炎严重时,可导致机体相对缺氧,新生儿窒息,严重影响母婴健康及预后效果[4]。

它(国家)最重要的职能之一是把广大居民群众提高到符合生产力发展需要从而符合统治阶级利益的一定的文化和道德水平(或形式)。在这个意义上,在国家中起特别重要作用的是执行积极的教育职能的学校。但在现实中为了达到这项目的需要进行许多具有所谓局部性质的他种活动和创举,它们总在一起构成统治阶级政治的或文化的领导机关。⑩ 安东尼奥·葛兰西《:狱中札记》,葆煦译,北京: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217页。

葛兰西认识到资产阶级也需要确保其民众支持。政治斗争远远复杂于简化论学派思想,因为政治斗争不仅涉足于敌对阶级之间的简单冲突,同时牵连到复杂的势力关系。他认为这种势力关系主要有三个层面:关系到结构与依赖于物质生产力发展程度的社会力量关系;政治力量关系,即不同社会团体之间意识与组织程度;以及总是具有决定性动力的军事力量关系⑤ Antonio Gramsci,“Selections from the Prison Notebooks”,Elecbook,Edited and Translated by Quentin oare and Geoffrey Nowell Smith,Lon⁃don:The Electric Book Company,1999,http://abahlali.org/files/gramsci.pdf,2018 年 10 月 18 日访问。 。在分析政治意识的不同动力时,葛兰西又提出了三种动力⑥ Antonio Gramsci,“Selections from the Prison Notebooks”,Elecbook,Edited and Translated by Quentinoare and Geoffrey Nowell Smith,Lon⁃don:The Electric Book Company,1999,http://abahlali.org/files/gramsci.pdf,2018 年 10 月 18 日访问。 :原始经济动力,即一个群体自己的行业利益的意识得以表现,但是并非是作为一个社会阶级的利益;政治经济动力,这个时期阶级利益的意识得以表现,但是仅仅停留在经济层面;以及主导权动力,“这个时期人们意识到他们自己的集团利益在当下和未来的发展中将超越作为纯粹经济阶级的集团局限,也能够并且必须成为其它从属群体的利益”⑦ Antonio Gramsci,“Selections from the Prison Notebooks”,Elecbook,Edited and Translated by Quentin oare and Geoffrey Nowell Smith,Lon⁃don:The Electric Book Company,1999,http://abahlali.org/files/gramsci.pdf,2018 年 10 月 18 日访问。 ,这也说明主导群体和从属群体之间的利益关系。“对于葛兰西来说,第三个动力就是特定的政治动力存在之处,而且它以试图促进经济、政治、智力目标统一的意识形态斗争为特点”⑧ Chantal Mouffe,“egemony and Ideology in Gramsci”,p.180。 ,把使斗争蔓延的问题摆放在一个“普世的”而非集团的层面上,因此,建立起了凌驾于一系列从属团体的一个最关键的社会团体的主导权。这种解释也折射出葛兰西理解主导权概念的变化。《南方问题注解》中主导权概念主要就是政治联盟,此后葛兰西把主导权概念延伸至中产阶级并且在《狱中札记4》中增加了知识与道德维度,也突破了列宁主义的主导权概念。鉴于此,主导阶级的初步定义是:通过意识形态斗争,它能够将其他社会群体的利益与自身的利益相链接⑨ Chantal Mouffe“,egemony and Ideology in Gramsci”,p.181. 。主导阶级不是狭隘的集团主义,不是自私的,而是要真正地心系其他群体的利益,以使获得广大农民‘自发的’同意从而发挥其主导权。在《狱中札记13》中葛兰西阐述了更为复杂的主导权概念:主导权问题就是由一个重要群体及其结盟群体通过意识形态媒介把经济、政治、知识与道德目标完全融合的问题,因为当一种意识形态遍及整个社会的时候,不仅能够统一经济与政治目标,也能实现知识与道德的统一性① Chantal Mouffe,“egemony and Ideology in Gramsci”,p.181. 。这一融合是:当一个意识形态成功散播到整个社会,从而不仅决定了其经济与政治目标的统一,也统一了智力与道德目标时,由一个最重要的团体及其联盟团体通过意识形态作为中间人促成的② Chantal Mouffe,“egemony and Ideology in Gramsci”,p.181. 。因此,一个主导阶级是指“一个能够通过意识形态斗争把其他社会团体的利益跟自己的利益相结合的阶级”③ Chantal Mouffe,“egemony and Ideology in Gramsci”,p.181. ,即主导阶级也需要考虑从属群体的意愿与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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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对文化主导权的误读之处

国内学界对文化主导权的关注与研究始于20世纪80年代。从起初对葛兰西作品的基本翻译到后来的深入研究,学界对其人其思想有了较为广泛的认识。然而,在理解葛兰西的主导权这一概念上仍然存在分歧和误读。由于过分关注葛兰西的政治身份、马克主义思想等,导致对葛兰西的研究有片面之处。本想“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却导致断章取义、以偏概全。更何况,葛兰西的马克思主义也有别于正统马克思主义,文化主导权概念也有待深钻。正统马克思主义强调阶级对立关系,而葛兰西则侧重于无产阶级如何通过获取文化主导权从而能够赢得建立新的国家及其秩序的政权,即无产阶级是文化主导权产生之阵地。假设葛兰西的文化主导权是指传统国际关系意义上的霸权,那么,无产阶级就是霸权产生之阵地。毫无疑问,这与国内对无产阶级的理解存在着逻辑悖论。这就表明,片面解读文化主导权将会导致理论与实践的自相矛盾。笔者认为,学界对“葛兰西文化主导权”存在如下误读之处。

字面解读文化主导权、偷换概念、断章取义、无中生有等现象是误读文化主导权概念的常见形式。“历史素材揭示,一直以来,我们在错误地追求原先根本就不存在的单一形式的主导权,这样的做法迫使我们以同样的概念解读不同的情境……因此,这种单一模式需要加以改进,以多样化的制度形式(institutional forms),如:集体的,单一的,包容性的以及联盟性的(collective,singular,inclusive,and coalitional)”⑪ Ian Clark,“egemony in International Society”,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11,p.9. 呈现出来。英国学派认为⑫ Clark指出,如果英国学派霸权理论是一个综合性的理论,该学派就必须有对国际社会制度的描述,以便充分地适应于任何权力的分配。否则,面对至上主义,该学派就如何维系秩序仍是处于空白状态,而且也不利于该学派当下尴尬处境的探讨。 ,主导权就是国际社会的一种制度,而在该学派经典宣言中赫德·利布尔(edley Bull)提出了五种制度(均势,大国角色,国际法,外交,战争)⑬ Ian Clark,“egemony in International Society”,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11,p.34. 。“是这种制度的维度使得主导权(hegemony)有别于至上主义(primacy):主导权是一种制度化的实践,在国际社会里是合法的,而至上主义不外乎就是对权力分配中一国享受主导地位的描述”① Ian Clark,“egemony in International Society”,p.50. 。“总之,如果能够对当代任何一种主导权的形式进行认真考量,我们就可以保守地放弃单一模式的主导权”② Ian Clark,“egemony in International Society”,p.69. ,因为主导权有多种形式,固守一种形式未免太过狭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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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问题是由南北社会差距所引起的,若要解决此问题,就需要由南方知识分子引导且主导广大南方农民。主导蕴含着知识分子对农民和社会的道德责任之意。“主导权问题中知识分子与道德维度的存在是葛兰西理论的特点所在,而且这种维度的存在后来也显现出了它的重要性。但是,我们仍然停留在列宁主义的主导权概念上,即无产阶级拥有高于农民阶级(the peasantry)的领导权,也就是说,从主导权被视为一种阶级联盟的视角来说,政治领导权是构成主导权概念的基本要素。”⑤ Chantal Mouffe,“egemony and Ideology in Gramsci”,p.179. 然而,“主导权在《狱中札记》里才真正体现了专属葛兰西的意义,成为坚固的政治领导权和知识(分子)与道德领导权的联盟,很显然它超越了一种简单的阶级联盟的概念。”⑥ Chantal Mouffe,“egemony and Ideology in Gramsci”,p.179. 换言之,葛兰西的创新之处在于不再把主导权仅仅应用于无产阶级策略,也用于思考统治阶级常规的社会实践,即一个阶级有两种支配方式:支配与统治,也就是支配反对阶级与统治各结盟阶级⑦ Chantal Mouffe,“egemony and Ideology in Gramsci”,p.179. 。

这段引文突显了葛兰西文化主导权的非强制性与非霸权性,而且也体现了主导阶级与结盟阶级之间的“链接”效应。因此,葛兰西的文化主导权是不同社会阶级之间利益的“链接”与“去链接”、平衡与再平衡、协调与再协调的持久循环过程的产物。

根据葛兰西的主导权概念,若能通过教育和知识分子如牧师和新闻工作者等的其它文化劳动(cultur⁃al labor)来获得被主导阶层“自发性”的同意‘(spontaneous’consent)③ 高小康等将spontaneous consent翻译为“有组织的赞同”,我们认为译为“自发性的同意”更为贴切原意。原文中,spontaneous是打了引号的,也就是说,被统治阶层并非是真的“自发的”或“自愿的”同意,而是在不平等的阶层关系中不得不主动地采取“自发的”态度。因此,“自发性的同意”是一种形势所迫的不得不采取的“自发的”态度。参见高小康,浦蓁烨《:“文化霸权”与中国式误读》《,江苏行政学院学报》2008年第6期,第24-28页。 ,没有暴力的权力是可以得以维系的④ Antonio Gramsci,“egemony”,Julie Rivkin&Michael Ryan(eds),“Literary Theory:An Anthology”,2nd edition,Oxford:Blackwell Publish⁃ing,(1998/2004),p.673. 。“这种自发的同意是由主导群体在生产世界中的地位和功能的声望‘历史地’引起的,而国家强制力机器就是为应对这种自发性同意失败而导致命令和指导危机的出现成立的”⑤ Antonio Gramsci,“egemony”,p.673. 。知识分子扮演着主导群体副手(deputies)的角色,行使社会主导权(social hegemony)和政治治理(political government)的从属功能(subal⁃tern functions);国家由两个主要的上层建筑层面构成,即市民社会与政治社会或“公家”(the State)⑥ Antonio Gramsci“,egemony”,p.673. 。市民社会之所以为上层建筑层面是因为“它作为‘民间’领导者机构,在获取民心,统一精神方面威力巨大”⑦ 周兴杰《:文化霸权》,见赵一凡等主编《:西方文论关键字》,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10年版,第540-549页。 ,这不同于马克思把市民社会划入经济基础领域。市民社会在国家意识形态和文化思想领域具有不可估量的影响力,所以在葛兰西的概念里它是“文化霸权确立之地”⑧ 周兴杰《:文化霸权》,见赵一凡等主编:《西方文论关键字》,第540-549页。 。葛兰西认为,“由于国家强制的一面(政治社会)确立起了越来越多的来自改造后社会(即伦理社会或市民社会)的因素而逐渐结束自己”,“国家的结局因而是政治社会消弭于市民社会”⑨ 周兴杰《:文化霸权》,见赵一凡等主编:《西方文论关键字》,第540-549页。 。在市民社会中,葛兰西强调学校、教会等机构的教育职能。他在《狱中札记》指出:

其三,把葛兰西之文化主导权等同于中文语境中霸权之义的现象为数不少。英语语境里,主导权更多地是一种软实力,而非硬实力,但是在汉语中“霸权”更多地暗含着强制与暴力性质的硬实力。从词性角度讲,西方的主导权并不是贬义词,但中文里的霸权显然不具有褒义。“在新中国的语境中,‘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被用来形容帝国主义对中国的欺凌,‘恶霸地主’是地主阶级对农民阶级的压迫,‘南霸天’带上了集民族和阶级压迫于一身的意识形态。‘霸’在人民的集体意识中直接与‘恶’与‘压迫’划上了等号。”⑩ 高小康,浦蓁烨《:“文化霸权”与中国式误读》《,江苏行政学院学报》2008年第6期,第24-28页。 毫无疑问,中西方在主导权一词上的不同见解必然会引发误读或偏见。尽管这里存在翻译问题,但它并不是误读主导权的唯一原因。忽略主导权产生的西方(或更确定地说意大利)社会背景与概念语境是主要问题所在,从而缺乏深入了解。考克斯认为:“主导权意指一种关于秩序性质的价值观和协议的结构,而这种秩序渗透到国家和非国家实体的整个体系当中”⑪ Robert W.Cox&Sinclair,Timothy J.,“Towards a Posthegemonic Conceptualization of World Order:Reflections on the Relevancy of Ibn Khal⁃dun(1992)”(pp.144-173)in Robert W.Cox and Timothy J.Sinclair,“Approaches to World Order”,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6,p.151. 。“它(主导权)源自于主导国家统治社会阶层的行事方式和思维模式,因为这些行事方式和思维模式已获得其他国家统治社会阶层的默许”;“通过葛兰西的被动革命进程,统治社会阶层的成功做法及其对其他社会阶层的吸引力使得主导权不断拓展并且得以维持”⑫ Robert W.Cox&Sinclair,Timothy J.,“Towards a Posthegemonic Conceptualization of World Order:Reflections on the Relevancy of Ibn Khal⁃dun(1992)”,p.151. 。这种“默许”和“吸引力”是理解主导权的重要方面,因为霸权并不具有如此特征。

其四,过分抽象化理解葛兰西的文化主导权理论。“葛兰西的概念包括主导权理论都产生于历史,源于他对可以解释现状的历史时期的深思与社会政治生涯的亲身体验”① Robert W.Cox&Sinclair,Timothy J.,“Gramsci,egemony,and International Relations:an Essay in Method(1983)”(pp.124-143),in Robert W.Cox and Timothy J.Sinclair,“Approaches to World Order”,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6,pp.124-125. 。葛兰西认为:“一个概念是松散且可变通的,只有当其与特定情境结合时,其精确意义才能得以确定。概念之意义产生于特定情境,特定情境赋予概念以新意,因此,唯有遵从葛兰西的历史决定论,才能正确理解他的概念”② Robert W.Cox&Sinclair,Timothy J.,“Gramsci,egemony,and International Relations:an Essay in Method(1983)”,p.125. 。即唯有把葛兰西的文化主导权概念置于当时意大利的社会现状和历史语境之中,才能精确解读其意,任何企图脱离社会历史语境从而在理论上将其抽象化的解读都是片面的,甚至是错误的。在理论层面,任何概念都可以被抽象化、系统化、普世化以及非历史化,但是要正确解读一个概念,就必须要认识其产生的社会、文化、历史根源及语境,即将一个概念抽象化、系统化、普世化以及非历史化的前提是弄清其产生的社会、文化、历史等因素。然而,“那些追求抽象的,系统的,普世的,以及非历史形式知识的人时常误读并批评葛兰西的历史决定论”③ Robert W.Cox&Sinclair,Timothy J.,“Gramsci,egemony,and International Relations:an Essay in Method(1983)”,p.125. 。

其五,葛兰西的“主导权”具有多向性而非单向性。在伊恩(Ian)看来,“主导权不是主导国一厢情愿的拥有,而是别人赋予的一种身份或地位,是基于他们的认可之上”④ Ian Clark,“egemony in international society”,p.35. 。因此,从这个角度来说,主导权具有双向性,由不得主导阶级恣意妄为。正如前文所谈,“主导权”是一种软实力,不同于硬实力,它具有妥协性。“主导权”是统治阶层与被统治阶层双方彼此影响、相互协调的产物。从文化研究理论讲,“霸权”的对立面即是“反霸权”,因此,最终的霸权模式是旧霸权和反霸权综合作用、互为影响之后的结果。“尽管人们(受众)时常受主导社会力量的影响,他们也偶尔表露自己的主导倾向”⑤ 理查德·韦斯特,林恩··特纳:《传播理论导引:分析与应用》(第三版),赵刚改编(英文版),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240页。 ,即受众或被统治阶层也会有主导意识。“在某种程度上,人们将会使用与主导性支配(hegemonic domination)相同的做法来挑战那种支配”,即“反主导权”(counter⁃hegemony)⑥ 理查德·韦斯特,林恩··特纳《:传播理论导引:分析与应用》(第三版),第241页。 。“反主导权的部分目标是从别的视角,特别是从女性,工人和少数族裔的角度,来认识历史。”⑦ 理查德·韦斯特,林恩··特纳《:传播理论导引:分析与应用》(第三版),第241页。 从文化研究之受众解码,即受众接受并比较信息能力的角度看,“若受众没有接受信息并且把它与已存于大脑中的意义做比较的能力,就不会有主导权或反主导权信息的存在”⑧ 理查德·韦斯特,林恩··特纳《:传播理论导引:分析与应用》(第三版),第241页。 。文化研究之伯明翰学派领军人物斯图尔特·霍尔(Stuartall)认为,受众从三个有利视角或立场解码/读信息:主导—支配性的(dominant⁃hegemonic position)、协商性的(negotiated code or position)和对抗性的(oppositional code)⑨ Stuartall,“Encoding/Decoding”(pp.117-127),in Stuartall et al(eds),“Culture,Media,Language”,New York:Routledge,(1980/2005)pp.125-127. 。霍尔认为,在三种解读信息中受众分别会采用接受、部分接受和不接受统治阶层意识形态的态度⑩ 理查德·韦斯特,林恩··特纳《:传播理论导引:分析与应用》(第三版),第243-244页。 。显然,主导权并非是统治阶层固执己见、一意孤行就可以实现的,而是彼此磋商协商的产物。

葛兰西反对将意识形态视为错误的意识或观念的体系,对所有副现象论的概念持反对的立场,因为副现象论的概念仅仅将意识形态简化为没有功效的表征现象⑪ Chantal Mouffe“,egemony and Ideology in Gramsci”,p.185. 。他认为,意识形态是人类活动、获得他们立场的意识、斗争的场所,是持续斗争的战场;人不会单纯地通过意识形态获取意识,而是通过意识形态场所这个媒介来实现⑫ Chantal Mouffe,“egemony and Ideology in Gramsci”,pp.195-196. 。这种场所就像一面镜子,有助于各阶级反省各自行为的作用。“从通俗文化到宗教,葛兰西觉得社会主导团体成功地导引人们到达自满‘。认同’是主导权的一个主要组成部分。认同是大众给予的,如果给予他们充足的‘东西’(stuff)(比如,自由、物质条件,等等)。最终,人们就会宁愿生活在提供这些‘权利’的社会里面,并且认同主导文化的意识形态”,“主导权社会里发生的是人们被认同而非强制所影响”⑬ 理查德·韦斯特,林恩··特纳《:传播理论导引:分析与应用》(第三版),第239-240页。 。霍尔也表示,“支配具有多面性,因为主导或统治阶级时常就其意识形态存在分歧”,而且“在被微妙地影响的过程中,大众可能会发现自己向不同的方向在被推挤和拉扯”⑭ 理查德·韦斯特,林恩··特纳《:传播理论导引:分析与应用》(第三版),第239-240页。 。

其六,直接把葛兰西的文化主导权理论提升到国际层面已脱离了当时有限的社会语境。“《狱中札记》集中讲述了国家,市民社会与国家的关系,以及政治学、伦理学和意识形态产生的关系,因而,葛兰西并未直接涉及太多国际关系。”① 理查德·韦斯特,林恩··特纳《:传播理论导引:分析与应用》(第三版),第124页。 葛兰西认为,主导权是由市民社会和国家组成,即市民社会与政治社会,产生于国家内部不同阶层之间的关系。根据葛兰西的主导权理论,市民社会与政治社会同属上层建筑,政治社会创造了市民社会实现社会活动的空间,而市民社会则成为实现文化主导权的主要领地。若从软实力与硬实力的角度讲,政治社会更多关注的是国家的硬实力,而市民社会则强调国家的软实力。即文化主导权作为市民社会的主要功能是一种软实力,即硬实力的对立面。从阿尔都塞的意识形态理论讲,文化主导权则从属于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的职能,而不是镇压性国家机器功能。尽管“葛兰西主导权概念源于两股力量的影响:一是第三国际内部对布尔什维克革命策略的讨论及苏联社会主义国家的建立;二是马基维利亚的作品”② 理查德·韦斯特,林恩··特纳《:传播理论导引:分析与应用》(第三版),第125页。 ,但是这并没有使葛兰西直接涉足第三国际事务。因此,葛兰西的文化主导权是国内统治或主导阶层通过获得被统治阶层的“自发性的同意”从而施展其在文化、意识形态等领域的话语权与影响力。

三、结 语

葛兰西文化主导权的概念历来备受争议,准确解读其内涵,需要回归产生它的社会与历史语境。只有弄清此概念的来龙去脉、演变进程,才能界定不同时期对文化主导权概念的具体含义。葛兰西文化主导权的概念既有对传统马克思主义思想的继承,也对其有创新与推进,具有承上启下的功能。继承传统理念,是为取其精华;改进传统理念,是为时代发展所需;创新传统理念,是为推进社会演变。是故,葛兰西文化主导权的概念被打上了深刻的时代烙印。试图抹去时代特征、社会背景、历史因素来理解葛兰西文化主导权的概念更是片面且错误的。过度分化文化主导权理论,容易忽略文化、经济、政治等学科内在关系的整体性;断章取义,容易错误地将葛兰西文化主导权理解为意识形态思想灌输;脱离产生此概念的社会语境、恣意将其植入新的社会环境,容易望文生义;过度抽象化葛兰西文化主导权理论,既超越葛兰西的本意范畴,又易造成以偏概全的现象;狭隘地理解文化主导权形成的过程,容易误判它已具备的多向性与多面性特征;任意将此理论提升至当下国际关系层面,不仅产生理解障碍,而且容易造成误读。因此,为了更为准确地理解葛兰西本意,理应对其认识不足之处进行查漏补缺。

An analysis of Misinterpretations on Gramsci's Theory of Cultural Hegemony

SI Jian,LANGJIA Ze-ren
(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s and Cultures,Sichuan University,Chengdu 610064,Sichuan)

Abstract: Cultural hegemony is not only about the dominance of culture,but becomes a hotly debated interdisci⁃plinary topic as well.owever,the controversy has always existed in terms of its cognition in the academia,min⁃gled with some misinterpretations.With a close reading of the text,this paper attempts to summarize the connota⁃tions and evolution of Gramsci's concept of cultural hegemony,highlighting the analyses of the misinterpreta⁃tions for this theory.These misinterpretations lie in excessively diverging this“hegemony”theory with no atten⁃tion to the inherent integration of such disciplines as culture,economy and politics,equating his concept of domi⁃nance with the ideological instillation,interpreting his cultural dominance as hegemonism in Chinese context,making his theory extremely abstract,treating the dominance multidirectionally rather than unidirectionally,and even promoting his theory to a international level directly.

Key words: Gramsci;cultural hegemony;misinterpretation

[中图分类号] G112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1004-1710(2019)03-0087-08

[收稿日期] 2019-02-27

[项目基金] 国家社会科学重点项目(18AGJ008);教育部区域和国别研究培育基地——四川大学欧盟研究中心资助区域研究重点项目(scueu_gbqy2015-1)

[作者简介] 石坚(1952-),男,四川内江人,四川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欧盟让·莫内讲席教授,主要从事欧洲文化、社会政策等方面的研究。

[责任编辑:张文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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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兰西文化主导权理论”之误读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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