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螺旋”在短信中的适应性初探,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适应性论文,螺旋论文,信中论文,沉默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如今,手机正在迅速地走进千家万户,并日益成为人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甚至有人称之为“第五媒体”。而把手机视做“第五媒体”,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功劳应当归于手机短信。短信虽是手机的“副产品”,但作为一种新兴的媒介,它正在以其强大的传播功能和广阔的发展前景迅速地在我国的新闻传播事业中占据了重要的一席。而关于传统的大众媒体强效果理论的“沉默的螺旋”假说是否在短信中也同样适用呢?本文将就此问题进行初步的探讨。
一、手机短信与人际传播、组织传播和大众传播
手机短信的单发是一种“点—点”的传播模式,是两个行为主体之间的传播活动,是一种典型的人际传播模式。虽然它们都是通过一定的物质手段来实现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与沟通,但与信件、电话、电报等媒介相比,短信却拥有更为丰富的传播符号和更加强大的传播功能。比如,由爱立信开发的多媒体短信服务业务(MMS),使短信突破了(SMS)简单的文本及数字的限制,不仅能够支持信息中的格式化文本、数据、图像、音频和视频等,还可以发送电子贺卡、商务卡片和图片新闻等。手机短信也可以通过群发软件实现对多部手机的同时发送,从而形成一种“点—面”的传播模式。短信的这一传播模式可以归入组织传播中的非正式组织内部的下行传播模式。在短信中,短信服务商群发的服务类信息以及由企事业单位委托短信服务商对用户下传的通知等皆属于组织传播模式。
而手机短信的大众传播功能主要体现在它“发掘了一种新的新闻传播方式”。这主要基于短信在传播新闻信息时的出色表现,以及新闻信息接受者数量的“大众性质”。信息服务商根据用户的需求,有意识地搜集包括突发性新闻在内的各类信息,并及时迅捷地发送给用户,尤其让人感到短信传播中所体现的大众传播的特质。而订购此种服务用户的广泛性与不确定性,使其自身也上升成为理论上的大众传播受众。
二、“沉默的螺旋”假说的基本内容
“沉默的螺旋”假说最早是由德国学者伊丽莎白·诺尔·诺伊曼提出的。该假说从社会心理学角度对舆论与大众传播的关系进行了研究。概括起来,它共有三个命题组成:第一,个人意见的表明是一个社会心理过程。人作为一种社会动物,总是力图从周围环境中寻求支持,避免陷入孤立状态,这是人的“社会天性”。为了防止因孤立而受到社会惩罚,个人在表明自己的观点时首先要对周围的意见环境进行观察,当发现自己属于“多数”或“优势”意见时,他们便倾向于积极大胆地表明自己的观点;反之,一般人就会屈从于环境压力而转向沉默或附和。第二,意见的表明和“沉默”的扩散是一个螺旋式的社会传播过程。也就是说,一方的“沉默”,造成另一方的增势,使“优势”意见显得更加强大,这种“优势”意见又反过来迫使更多持不同意见的人转向“沉默”。如此往复,便形成了一个“一方越来越大声疾呼,而另一方越来越沉默下去的螺旋式过程。”第三,大众传播通过营造“意见环境”而影响和制约舆论。根据诺伊曼的观点,舆论的形成不是社会公众“理性讨论”的结果,而是“意见气候”的压力作用于人们恐惧孤立的心理,强制人们对“优势意见”采取趋同行动这一非合理过程的产物。在现代社会,由于传播媒介报道内容的类似性,以及同类信息传达活动在时间上的持续重复性和信息抵达范围的广泛性,使得大众媒介对人们的环境认知活动产生了重大的影响。
总之,诺伊曼通过“沉默的螺旋”假说,重新揭示了一种“强有力”的大众传播观,它包括以下几个要点:①舆论的形成是大众传播、人际传播和人们对“意见环境”的认知心理三者作用的结果。②经大众传媒强调提示的意见由于具有公开性和传播的广泛性,容易被当作“多数”或“优势”意见被人们所认知。③这种环境认知所带来的压力或安全感,会引起人际接触中的“劣势意见的沉默和优势意见的大声疾呼”的螺旋扩展过程,并导致社会生活中占压倒优势的“多数意见”——舆论的诞生。
三、手机短信传播对“沉默的螺旋”假说的挑战
手机短信传播集人际传播、组织传播和大众传播的特点于一身,使得以往难以在社会生活中产生重大影响的其他传播方式,有机会更为深刻地作用于更加广泛的受众,从而使过去相对明朗的意见气候发生一定的改变。再者,短信传播的受众发生了分化,这使得群体压力和意见气候的作用情况更加复杂化了。一般情况下,手机短信的传播人群都是局限在一个相对稳定的范围之内的,传播者和受传者之间通常有着或远或近的群体关系,他们彼此之间存在着一定的关系和了解。这里,由于人们之间的群体关系与现实中的并没有太大区别,所以,我们暂时把这一相对稳定的群体称之为“短信实群”。在这一群体里,由于与现实群体的差别不是很大,所以,个人很容易受到周围环境认知所带来的压力,从而很容易形成“沉默的螺旋”产生的动因——从众心理和行为。
同时,我们也应该看到,在短信环境下,随着人们交往空间的无限延伸和扩展,人们可以通过短信网络中的聊天室等虚拟场所寻找同盟者来消除孤立感,避免在现实群体中自己意见的被孤立,从而大大降低从众行为发生的可能。这里,我们相对于“短信实群”,把存在于这些虚拟场合里的群体命名为“短信隐群”。由于“短信隐群”中的成员不受地域的限制,并且彼此之间是平等的和匿名的(除手机号码外,其余的个人信息都是隐蔽的);所以,“短信隐群”中的主、客体变得模糊起来,成员基本上无法准确地区分什么是“优势意见”,什么是“劣势意见”。也正因如此,“短信隐群”中的各成员对于短信环境中意见的认知会发生比在现实生活中的认知更大的偏差,会在较大程度上认为自己的意见也就是别人的意见,从而使得他们在短信环境中所受到的群体压力大大降低,而从众行为发生的可能性也大大地减少。
四、“沉默的螺旋”假说在手机短信中的适应性
“尽管网络传播与传统的大众媒介在传播方式上有近乎本质的差别,但是传播的社会控制机制并没有发生根本的变化。因此,原有的各种传播效果研究的理论,在做相当的改造后,可以继续在因特网研究领域得到发展。”同样道理,手机短信传播与大众媒介在传播方式方面也存在着巨大的差异,但其传播的社会控制机制没有发生根本改变,所以,如果在传统大众媒介环境下引发和支持“沉默的螺旋”的基本条件在手机短信环境中也存在和成立的话,那么该假说在手机短信中也应当基本适用。同时,鉴于手机短信不同的传播特性,“沉默的螺旋”在手机短信中也应该会有不同的表现方式。
“沉默的螺旋”假说是建立在对人的社会从众心理和趋同行为分析基础之上,而“从众”和“趋同”行为发生的根本原因在于人对社会孤立的恐惧。“短信实群”与现实生活中的群体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因此,人们对于社会孤立的恐惧没有发生什么改变。正是由于人们这种对社会孤立恐惧的“社会天性”依然在“短信实群”中存在,人们为了防止因在有限的群体范围内一旦在意见上孤立就会在其他方面也陷入孤立的情况出现,他们会在表明个人意见之前对“短信实群”中的环境意见进行观察,如果发现自己属于“多数”意见时,就大胆地表明自己的观点;如果发现自己属于“少数”意见时,就会转向沉默或附和。经过如此的循环,“沉默的螺旋”就会慢慢地形成。所以,“沉默的螺旋”假说在“短信实群”中依然适用。而“沉默的螺旋”假说对群体和个人所产生的影响都会很明显地存在于其中。
在“短信隐群”中,我们会看到,个人表现得会比实际生活中更大胆一些。这主要是因为“短信隐群”中各成员相互之间都是匿名的,从而使得人们对社会孤立恐惧的产生条件出现了缺失,或者说,他们自认为是安全的。约瑟夫·B·瓦尔特在关于CMC(以计算机为媒介的传播)与FMF(面对面的传播)的区别和相同的论述中指出:CMC只是提供给人们机会,以人们渴望的交流方式进行交流;这种想法和冲动是人自身具有的,只不过通过科技手段更容易实现他们而已。同样,短信给人们提供了一种人们渴望的交流方式,但它并没有本能地改变人们的社会天性,只是短信给予的自由空间大大减少了人们对于可能会引起社会孤立的顾虑。因此,人对社会孤立的恐惧在“短信隐群”中是不会自动消失的。正是由于人们对于社会孤立恐惧的产生条件出现缺失,“短信隐群”中的人们才会更加酣畅淋漓地公开表达自己的意见。但问题在于,在“短信隐群”中,公开表达的个人意见是否还会像现实中一样受到来自群体的压力?如果不会的话,那么“沉默的螺旋”在“短信隐群”中也就不复存在了。但如果群体的压力依然存在,我们就有理由认为,“沉默的螺旋”依旧存在于“短信隐群”之中。
社会心理学认为,在匿名的状态下,人们可能会失去社会责任感和自我控制能力。而在“短信隐群”中,各个成员之间都是在匿名的状态下,那么,是否就可以说,“短信隐群”中的人们就可以畅所欲言、毫无顾忌了呢?不尽然。人们进入“短信隐群”的手机号码都是相对固定的,因此,随着时间的推移,各成员之间的关系就会逐渐趋于稳定,并渐渐形成自己的群体意识和不成文的群体规范。这时,如果有人发表违背大家意愿的言论,他(她)势必将遭到其他(她)成员的批判和冷落,虽然可以通过更换手机号码和寻找新群体的方式逃避原“短信隐群”所带来的压力,但最终的效果变化不会太大。
因此,我们有理由认为,“短信隐群”同样会对其成员产生类似于现实中的群体压力,从而使他们因对孤立的恐惧而产生“从众现象”。但同时,我们也应该意识到,不同群体形成的基础和条件不同,不同群体和该群体成员之间的关系程度不同,其所带来的压力也是不同的。由于“短信群体”的匿名性,它之间的成员所受到的压力会比现实生活中受到的群体压力少一些。而不同的“短信隐群”和该群体内部成员所受到的压力也会有所不同。由于在“短信隐群”中,群体规范的作用在很大程度上小于其在现实中的作用,群体压力的作用也相对减少了不少,故人们的从众行为也会相对减少许多,但并不是说就不存在群体压力,“短信隐群”成员从众的心理动因还是存在的,只是它的作用程度和范围有所减轻而已。而相对于现实和不同的“短信隐群”的具体情况不同,“沉默的螺旋”现象在有所减弱的基础上作用方式又呈现出不同的特点。
五、总结
通过以上分析,笔者认为:第一,在“短信实群”中,“沉默的螺旋”依然存在,并且和现实生活中的差别不大;第二,在“短信隐群”中,社会孤立动因没有消失,群力压力依然存在,但强度相对减弱,可依然不容忽视。因此,“沉默的螺旋”依旧存在于“短信隐群”中,但其作用方式发生了相应的改变。对于短信中是否也存在着“沉默的螺旋”现象这一问题的讨论,笔者认为其意义在于它为短信传播的理论研究提出了一个有益的尝试,同时也拓展了“沉默的螺旋”假说的研究范围,使得该假说拥有更多的扩展和发展空间。而对于此问题的提出与讨论,更多的是希望能够抛砖引玉,使人们能够更多地关注短信这一新兴媒体的相关理论研究。当然,本文对于此问题的分析还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希望今后能够有机会对其进行更为深入的探索与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