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汉语词典》“词”“语”观献疑,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汉语词典论文,观献疑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本文所谓的“词”“语”观,特指《现代汉语词典》对“词”、“语”等词的理解、解释。这种理解、解释,既体现在词典《前言》、《说明》和《凡例》对这些词的具体运用中,也体现在词典正文对这些词的注释里。
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编写的《现代汉语词典》(以下简称《现汉》)(注:本文所用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编纂、商务印书馆出版的《现代汉语词典》的版本为1978年第1版、1996年第3版、2005年第5版。),其编写工作始于1956年夏天。当时启动编写的直接动因是为了完成当年国务院指派的一项任务,即“在1958年编好以确定词汇规范为目的的中型的现代汉语词典”。在之后几十年的编写和修订过程中,《现汉》始终恪守着为推广汉语普通话、促进汉语规范化服务的宗旨,在这方面进行了不懈的努力,也树立了公认的楷模。近日在思辨汉语语汇学的一些基本概念时,笔者系统查阅了《现汉》中对“词”、“语”等相关概念的注释,并仔细研读了各版正文前所附的《前言》、《说明》和《凡例》,从中确实得到了很多有益的知识和启发,但同时也发现了一些似乎值得商榷的问题。
《现汉》正文对“词、词汇、语汇、词组、词语、语词、成语、熟语”等词目的释义,与本身在《前言》、《说明》和《凡例》中对这些词语运用时的含义多有不一致的地方,暴露了《现汉》本身对这一系列词语的理解存在着一些模糊的认识。
一、存在的问题
《现汉》各版的《前言》、《说明》和《凡例》在运用“词、词汇、语汇、词组、词语、语词、成语、熟语”等词语时存在的问题主要表现在:
(一)对“词组”、“熟语”、“成语”的运用,显示出《现汉》对这三个概念的种属关系梳理得不够清楚。本来,在现代汉语学中,人们对“词组”、“熟语”、“成语”的概念是理得很清楚的:词组是由词构成的、大于词的语言单位。根据习用和凝固程度,词组又可分为“固定词组”和“非固定词组”两类。固定词组里的成语、谚语、歇后语、惯用语等小的固定语类又总称为“熟语”。成语是熟语的一种。用普通逻辑来理解,也就是说词组、熟语、成语三者之间的关系类型是种属关系。词组包括了熟语,熟语又包括了成语,是层层包容的关系,不是并列关系。从《现汉》对词组、熟语、成语等词目的注释来看,已吸纳了现代汉语学的相关成果,即认为三者之间是层层包容的关系,不是并列关系。可《现汉》在各版《前言》、《说明》和《凡例》里运用这三个词时却把它们之间的关系搞乱了:或显示为三者并列,或显示为“以小包大”(熟语包括词组)。详细情况如下。
我们先看1978年第1版《前言》的第一个自然段:“这部《现代汉语词典》是以记录普通话语汇为主的中型词典,供中等以上文化程度的读者使用。词典中所收条目,包括字、词、词组、熟语、成语等,共约五万六千余条。”
再看2005年第5版《凡例·5词类标注》的一段话:“多字条目除词组、成语和其他熟语等不作任何标注外,一律标注词类。”这是《现汉》对词组、熟语、成语并列使用的两个例子。而《现汉》对“词组”的注释是:
【词组】两个或更多的词的组合(区别于“单词”)。(1版、3版)
【词组】两个或更多的词的组合(区别于“单词”)。也叫短语。(5版)
对“熟语”的注释是:
【熟语】固定的词组,只能整个应用,不能随意变动其中成分,并且往往不能按照一般的构词法来分析。(1版、3版、5版)
对“成语”的注释是:
【成语】人们长期以来习用的、形式简洁而意思精辟的、定型的词组或短句。汉语的成语大多由四个字组成,一般都有出处。有些成语从字面上不难理解,如“小题大做”、“后来居上”等。有些成语必须知道来源或典故才能懂得意思,如“朝三暮四”、“杯弓蛇影”等。(1版)
【成语】人们长期以来习用的、简洁精辟的定型词组或短句。(3版、5版)
从上列《现汉》的注释,可知熟语是词组中的一种,成语也是词组中的一种,都是属于“固定的”、“定型的”的词组。显然,如上把“词组、熟语、成语”,并列在一起叙述,说成“词典中所收条目,包括字、词、词组、熟语、成语等,共约五万六千余条”是不合适的,显得种属概念不清楚,在这些词的使用和解释上出现了自相矛盾的现象。这是其一。
其二,2005年第5版《凡例·5词类标注》中的表述也是不恰当的。文中说“多字条目除词组、成语和其他熟语等不作任何标注外,一律标注词类”,这就意味着“词组”和“成语”都属于“熟语”,这显然也与《现汉》本身对词组、成语、熟语的注释不一致,也与现在学术界的主流观点有距离。
另外,从《现汉》(第5版)对“成语”和“熟语”的注释来看,还没有点明成语是熟语的一种,也没有点明熟语里包括着成语(不过在对熟语的注文中所举的“慢条斯理、无精打采”等例子似乎隐含着“熟语中包括着成语”的意味)。而上列《凡例》中这句话所表达的意思明显是“成语是熟语之一种”(这体现着编者对熟语和成语关系的理解)。两者显然是不一致的。这说明《现汉》对“熟语”、“成语”等词的注释有待充分吸收学术界已经成熟的观点,在注解中把熟语和成语的种属关系点明。这样做,也就能很好地体现编者对这些概念的理解,同时也就避免了解释和运用相矛盾的问题。
(二)用“词语”替代“语汇”,显出了“语汇”一词注释义项不全的问题。语言事实表明,语汇一词既可以表示集体概念(即指一种语言里的词语的总汇),也可以表示个体概念(即指一种语言里的个体词语),而词语一词通常只表示个体概念(即指一种语言里的个体词语)。《现汉》正文对语汇的注解显示,《现汉》已认识到了语汇有表示集体概念的义项,可还没有列出表示个体概念的义项。而《现汉》在其第1版的《前言》中对“语汇”一词的运用却显示了语汇的个体概念义项的存在,不经意间暴露了“语汇”一词注释义项不全的问题。具体情况如下:
1978年第1版《前言》第二自然段中说:
这部词典是为推广普通话、促进汉语规范化服务的,在字形、词形、注音、释义等方面,都朝着这个方向努力。一般语汇之外,也收了,一些常见的方言词语、方言意义,不久以前还使用的旧词语、旧意义,现在书面上还常见的文言词语,以及某些习见的专门术语。
仔细分析,我们觉得以上这段话变成如下两种说法似乎不会改变原意。其一,把“语汇”一词换成“词语”。其二,把“词语”一词换成“语汇”。这说明在这段话中,“语汇”和“词语”是等义的。可以这样理解:所谓“一般语汇”也就是指“一般词语”,而所谓的“方言词语、旧词语、文言词语”也就是“方言语汇、旧语汇、文言语汇”,都是与一般语汇相对的“特殊语汇”。然而,当我们检索《现汉》对“语汇”和“词语”两词的注释后却发现,在《现汉》的注解中“语汇”和“词语”完全是含义不同的两个词,“语汇”表示的是集体概念,“词语”表示的是个体概念。《现汉》对这两个词的注释是这样的:
【语汇】一种语言的或一个人所用的词和短语的总和:汉语的~是极其丰富的|劳动人民的~是生动活泼的。(1版)、(3版)
【语汇】一种语言的或一个人所用的词和固定词组的总和。(5版)
【词语】词和词组;字眼:写文章要尽量避免方言~|对课文中的生僻~都做了简单的注释。(1版、3版、5版)
按《现汉》的解释,语汇根本就不表示个体词语的意思,也就是说上列《前言》中对语汇一词的运用是不正确的。我们认为,《前言》中的这段话其实是没有错的,问题出在词典对“语汇”一词的解释上,是《现汉》本身在注释语汇时失收了表个体概念的义项。
正如前文所说,“语汇”一词应有两个义项。一是表示集体概念的,可以注释为“一种语言的或一个人所用的词和短语的总和”。这其实是作为语言学术语所表示的意义。用现行的结构主义语言学观来说,所谓“语汇”也就是“一种语言的建筑材料(词和词组)的总和”。二是表示个体概念的,可以注释为“一种语言中的词或词组,也就是词语”。《前言》中的这段话就是一个比较典型的用例。让我们再看下面的几个用例:
a.他的话很特别,在地道的上海话里往往掺杂一些北京语汇:“没门儿!”、“敢情!”(汪曾祺《安乐居》)
b.议论中也能使用“共识”啦,“层面”啦、“定位”啦等等语汇。(刘心武《一窗灯火》)
很显然,这两个例句所用到的“语汇”一词表示的都是“词语”的个体概念。
另外,我们还发现《现汉》对“词汇”一词的注释也存在类似于对语汇一词注释的问题,也失收了表示个体概念的义项。《现汉》只认为词汇就是“一种语言里所使用的词的总称”,只表示集体概念。其实,现代汉语中的许多实际用例显示,词汇一词是可以表示“词”的个体概念的。如:
a.他打开那个布包,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九十块人民币,如同捧着一颗滚烫的心。不过,这回伊汝没有哭,而是沉思。母亲,大地,人民,安泰,共产党……这一系列词汇在他脑海里转着。(李国文《月食》)
b.以上两条消息很自然地会让人们想到“下海”这一使用频率日增而令社会语言学研究者兴趣日浓的词汇。(王雪瑛:《宗福先:换一种活法》)
c.当年说话就像机枪扫射一样的快人快语的关中冷娃,那么犀利,那么明彻,如今却难以表达一句话,难以吐出一个词汇,一个短语,甚或一声感慨,一声长叹!(晓雷《邹志安的绝笔》)
几处“词汇”的使用,显示《现汉》对“词汇”一词的注释义项不全。
(三)《现汉》在对词汇一词的注解中只认为词汇是“一种语言里所使用的词的总称”,而《现汉》自身在《前言》和《说明》中对“词汇”一词的使用却昭示“词汇”一词还可以表示“语汇”义,即表示“词与词组总汇”的意思。这表明《现汉》对“词汇”一词的注释义项不全。注解和运用不相合的详情如下:
《现汉》对“词汇”的注释是:
【词汇】一种语言里所使用的词的总称,如汉语词汇、英语词汇。也指一个人或一部作品所使用的词,如鲁迅的词汇。(1版、3版、5版)
很显然,《现汉》认为词汇就是词的总汇,与“语”无关。但在实际使用中却没有一次是这样的,词汇都是表示“语汇”的意思,即表示“词与词组总汇”的意思。《现汉》在第1版《前言》第三段中说:
1956年2月6日,国务院发布关于推广普通话的指示,责成中国科学院语言研究所(从1977年5月起改称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在1958年编好以确定词汇规范为目的的中型的现代汉语词典。
如前文所引,在《前言》的一开头第一句话却说:“词典中所收条目,包括字、词、词组、熟语、成语等,共约五万六千余条。”这说明,1956年国务院所强调的“确定词汇规范”中的“词汇”并不是只指“词的总汇”,而是实指语汇(词和词组的总汇)。
2002年第4版的《说明》使用的“词汇”一词也不是表“词的总称”。具体使用情况是:
……有的词语虽然不是新产生的,但近些年来使用频率较高,1996年修订本未收,也一并收录在这里,以满足读者查考的需要。西文字母开头的词语也有较多的补充。
很明显,前面所用的“词汇”和后面所提的“词语”在意义上是相通的。所谓“现代汉语词汇”,实际就是“现代汉语语汇”,就是现代汉语词语的总汇。
2005年第5版《说明》中“词汇”的使用情况也和前几版是一致的,“词汇”也是表示“语汇”(词和词组的总汇)的意思。原文是:“这次修订在原有词语中删去了2000余条,另增加了6000余条,全书收词约65000条,基本上反映了目前现代汉语词汇的面貌,能够满足广大读者查考的需要。”
总之,《现汉》在几版的《前言》和《说明》中使用的“词汇”一词正反映了现代汉语中“词汇”一词的又一义项,即“词汇”不仅表示“词的总称”,还可以表示“词和词组的总称”这样的意义。《现汉》对词汇一词的释义漏收了这个义项。
(四)几处“词”的使用,说明《现汉》对“词”一词的释义不全面。《现汉》对“词”的注解是“语言里最小的、可以自由运用的单位”,而在其《前言》和《说明》中对“词”一词的运用却显示“词”一词还可以表示“词和词组”(即“词语”)义。这表明《现汉》对“词”一词的注释义项也收列不全。详情如下。
《现汉》对“词”的注释是:“【词】语言里最小的、可以自由运用的单位。”(1版、3版、5版)这说明,《现汉》认为“词”表义单一,词就是词,不表示其他意义。但是,《现汉》在其《前言》和《说明》中用到“词”时却显示“词”具有别的义项。如:1996年第3版《说明》第一段结尾的一句话是:“……修订后的《现代汉语词典》共收字、词6万余条,其中语文条目增加较多。”这句话中的“词”很明显是表示“字”以外的“词、词组、熟语、成语等”,是对第1版《前言》中所言“词典中所收条目,包括字、词、词组、熟语、成语等,共约五万六千余条”一句话的承接和照应。也就是说,此处的“词”表示“词和词组”的意义,而不是单表示词典上解释的“语言里最小的、可以自由运用的单位”。类似的用法,到第5版《说明》中也有体现。原文是:“这次修订的重点有两个方面:一是调整收词,增加新词新义,删减一些陈旧的而且较少使用的词语或词义;二是在区分词与非词的基础上给词标注词类。”很明显,这段话中“调整收词”的“词”的含义与“在区分词与非词的基础上给词标注词类”中“词”的含义不同。前者是表示“词和词组”的,后者是表示真正的词,即“语言里最小的、可以自由运用的单位”。为此,我们说《现汉》对“词”的义项收列不全,失收了“词”表示“词和词组”的义项。
(五)“语词”一词的使用似可斟酌,换用“词语”更得体。1996年第3版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的《说明》开头这样写道:“《现代汉语词典》1978年出第1版。1980年曾对一些条目稍作修改,1983年出第2版。自本词典出版以来,随着社会的发展,语言也有演变,一些语词在运用上有了不少变化,并有不少的新词新语产生。”这段话中用到了“语词”一词,显得很特别。言其特别,是说在用到“语词”这个词之后,紧接着就按习惯说“并有不少的新词新语产生”,而没有说“并有不少的新语新词产生”,“词”在前,“语”在后,显得前后呼应不上。并且,在之后就连续使用了三次“词语”,增的是“词语”,删的也是“词语”,改的还是“词语”,而没有再用“语词”的说法,显得前后很不协调。说“语词”使用特别,还在于《现汉》在整个5版的《前言》和《说明》中只在此处使用了一次“语词”,而与之同义的“词语”却使用了多次,仅在本段话中就用了三次。
诚然,《现汉》认为“语词”是“指词、词组一类的语言成分”(3版、5版),与“词语”(指“词和词组;字眼”(1版、3版、5版))可谓是同素异构同义词。但是,“词语”一词应当是更常用,似乎用在此处也更得体一些,也可与别处“词语”一词的使用保持一致性。
二、导致问题的原因
对以上五个方面问题的分析,说明《现汉》在“词、词汇、语汇、词组、词语、语词、成语、熟语”等一系列语言学术语词的运用和注释上还存在一些值得进一步探讨的问题。分析其问题出现的因由,大约可以归结为这样几个方面。
第一,选词造句有失谨慎,导致低级失误出现。前面提到的第一个问题,把“词组、成语、熟语”并列叙述就是这方面的原因导致的。第五个方面的问题,随便用“语词”去替用“词语”,也是这方面的原因导致的。
第二,词语的释义保守滞后,没有尽快吸收新的、已经相对成熟的学术成果。这一点集中体现在对待“熟语”一词的态度上。在《前言》和《说明》中对“熟语”一词的运用,表明《现汉》已经吸收了现行的学术观点,认为“熟语”就是固定词组的总称,熟语里包括成语等小类,而不是熟语和成语是并列关系。但是,在同一版正文对“熟语”一词的注释里却丝毫没有体现这种思想,而仍然沿用了之前版本的注释,使得释义滞后于实际语用。
第三,没有处理好词语作为科学术语和非科学术语的关系,囿于科学术语定义之成说,对实际语用材料缺乏应有的、细致大胆的分析和解释,使得词语在语用中具有的真实的、鲜活的义项无法进入词语的释义中。这方面的问题在词典对“词汇”一词的注释和实际运用的矛盾中表现得非常典型。词典采用了现代语言学的“经典”定义,当是无可厚非的,可是却忽略了在实际语用中“词汇”还可表示“词与词组总汇”的义项,使得词的注释出现了释义不够完整的缺憾,同时也遭遇了自己的《说明》无法用词典本身的释义来解释的尴尬,难得自圆其说。《现汉》是语文类词典,不是专科词典,对科学术语类词语的解释不应当像专科词典一样只列出专业学科给出的定义,还应当顾及一般语用中该词语的“非专业学科”的义项。前文所述“语汇”、“词汇”两词释义义项不全的根源应当在此。
三、余论
除了上述的问题以外,我们在《现汉》2005年第5版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说明》的倒数第1和第3自然段中还发现了两个表述上的问题,这两个问题虽与本文所讨论的“词”、“语”观没有直接关系,但也是关于词语运用方面的问题,所以附录在此,聊以备忘。
第一,《说明》中有一处书名号使用不当。
《说明》的倒数第3自然段的开头说:
“这部词典是遵照国务院《关于推广普通话的指示》,为确定现代汉语的词汇规范而编写的,因此,全面正确地执行国家的语言文字规范和科技术语规范是本书的重要原则。”
我们的问题是,“《关于推广普通话的指示》”中的书名号使用不当,或者说,使用了书名号后句子结构显得不完整。理由是,如果加上书名号,这就是一个文件,而如果是一个文件,“这部词典是遵照国务院《关于推广普通话的指示》”这句话本身就不通,恰当的说法是“这部词典是遵照国务院《关于推广普通话的指示》的精神,为确定现代汉语的词汇规范而编写的”,应当加上“的精神”的字样,否则述语“遵照”就没有落实的宾语对象了。当然,这种理想的说法,显然是合法但也比较拗口的。其实,同样一个意思,在《现汉》1978年第1版的《前言》中就有成功的表述方式可供借鉴:“1956年2月6日,国务院发布关于推广普通话的指示,责成中国科学院语言研究所(从1977年5月起改称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在1958年编好以确定词汇规范为目的的中型的现代汉语词典。”此处的“关于推广普通话的指示”没有使用书名号,就说明是一种“指示”,而不是一个文件。
第二,《说明》把“语言学”和“辞书学”视为并列学科不太合适。如《说明》的倒数第1自然段中说:“这次修订工作从1999年开始,迄今已有五年多了。我们始终得到中国社会科学院领导和语言研究所领导的关心和指导,得到商务印书馆领导和编辑部、出版部同志们的大力支持,还得到全国哲学社会科学界和科学技术界专家,特别是语言学界、辞书学界专家的大力支持。”我们的问题是,把“辞书学界”和“语言学界”并列相提的表述是不科学的。因为,对于辞书学来说,语言学是其上级学科,它本身是语言学的一个分支学科。我们认为,一定要如此全面地表述,似乎可以改为如下的说法:“还得到全国哲学社会科学界和科学技术界专家,特别是语言学界,尤其是辞书学界专家的大力支持。”加上一个“尤其是”,意在强调辞书学界的重要地位,同时也就把辞书学在语言学中的分支学科地位体现出来了。其中的道理正如“特别是语言学界”一句中的“特别是”把语言学在其上级学科“哲学社会科学”中的分支学科地位标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