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洪农杨在隋代文学史上的地位_弘农杨氏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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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I207.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5919(2012)06-0072-09

周隋之际,弘农杨氏一支杨忠、杨坚家族与胡族关系密切,文武并重,最终由杨坚夺取政权,赢得天下;另一支杨素家族亦多人位高权重,权倾朝野。弘农杨氏亦到达其发展的历史最高位。伴随着政治上的成功,隋代弘农杨氏更加注重文学,杨坚、杨素、杨广等融入当时的文学大潮之中,不同程度参与诗赋创作,并逐渐成为引导者;杨广更是成为隋代后期文坛领袖,对文学发展与演进影响巨大。因此,隋代弘农杨氏文学值得探讨与研究。但长期以来,由于其文学核心杨广、杨素等多被贬损,以致弘农杨氏文学未被广泛接受。学界目前已转变观念,对杨坚、杨广、杨素等及其文学,对先唐弘农杨氏家世家风等的研究已有了不少成果,但还未对弘农杨氏文学作整体关照,尤其没有对弘农杨氏在文学中的地位作更多思考。本文即拟对此问题作一探讨,以求正于方家。

作为关陇集团的代表之一与皇族,隋代弘农杨氏在政治上获得了成功,进而开始关注文学,参与文学创作,并通过文学改革或文学倡导,以及对依附自己的文学群体的管理、控制,直接影响了隋代文学的演进与发展,成为文坛的主导力量之一。

隋代早期,入隋作家结构相对复杂,但其创作基本是顺应南北朝之际文学“南朝化”的趋势继续发展,即北方作家更多学习南方文学,表现为文风趋向浮艳。李谔《上书正文体》评价这种文风曰:“以傲诞为清虚,以缘情为勋绩,指儒素为古拙,用词赋为君子。故文笔日繁,其政日乱,良由弃大圣之轨模,构无用以为用也。损本逐末,流遍华壤,递相师祖,久而愈扇。”①《隋书·文学传序》亦曰:“梁自大同之后,雅道沦缺,渐乖典则,争驰新巧。简文、湘东,启其淫放,徐陵、庾信,分路扬镳。其意浅而繁,其文匿而彩,词尚轻险,情多哀思。格以延陵之听,盖亦亡国之音乎!周氏吞并梁、荆,此风扇于关右,狂简斐然成俗,流宕忘反,无所取裁。”②这种“文笔日繁”、“损本逐末”的情形显然让杨坚颇为反感。因此,杨坚称帝后随即开始改革文弊。李谔《上书正文体》曰:“及大隋受命,圣道聿兴,屏黜轻浮,遏止华伪。自非怀经抱质,志道依仁,不得引预缙绅,参厕缨冕。开皇四年,普诏天下,公私文翰,并宜实录。”③《隋书·文学传》亦曰:“高祖初统万机,每念斫雕为朴,发号施令,咸去浮华。”④杨坚改革文弊的措施之一是不让那些为文轻浮之人为官。应该说这一条措施是非常有力的。值得注意的是,这里强调需要“实录”的是公私文翰,而不仅仅是公文,则显示文帝要扭一时之文风,代表了他作为帝王对文学的基本判断和态度。这对平衡当时文与质、文与道的矛盾显然有一定的积极意义。

与其父杨坚不同,杨广全面深入参与了许多文学,而且很早就接触并接受了江左文学,因此,他对文学的理解、对文学的态度自然不同,对文学的倡导与影响也明显迥异。早期杨广文风倾向绮丽,随后开始转变。《隋书·文学传序》曰:“炀帝初习艺文,有非轻侧之论,暨乎即位,一变其风。其《与越公书》、《建东都诏》、《冬至受朝诗》及《拟饮马长城窟》,并存雅体,归于典制。虽意在骄淫,而词无浮荡,故当时缀文之士,遂得依而取正焉。”⑤《隋书·柳传》亦曰:“初,王属文,为庾信体,及见已后,文体遂变。”⑥杨广文风转变后,他同样要求其文臣改变文风,这是非常积极和正面的。

杨广文学思想与文学追求还可以从其诗文品评中清晰看到。如《隋书·王胄传》曰:“帝常自东都还京师,赐天下大酺,因为五言诗,诏胄和之。其词曰:……帝览而善之,因谓侍臣曰:‘气高致远,归之于胄;词清体润,其在世基;意密理新,推庾自直。过此者,未可以言诗也。’”⑦显然,为杨广所赞赏的诗风,无论是“气高致远”还是“词清体润”、“意密理新”,都与南朝绮丽文风有了很大区别。又如,刘《隋唐嘉话》卷一曰:“炀帝善属文,而不欲人出其右。司隶薛道衡由是得罪,后因事诛之,曰:‘更能作“空梁落燕泥”否?’”⑧又曰:“炀帝为《燕歌行》,文士皆和,著作郎王胄独不下帝,帝每衔之。胄竟坐此见害,而诵其警句曰:‘庭草无人随意绿,复能作此语耶?’”⑨薛、王二人之死,与诗句或写诗能力没有关系,这是后人的诬陷。不过,杨广欣赏的诗句倒也透露了他的诗文取向,即清幽雅致,不落俗套。这同样与典型南朝文风也有不同。其《叙曹子建墨迹》曰:“陈思王,魏宗室子也。世传文章典丽,而不言其书。仁寿二年,族孙伟持以遗余。余观夫字画沈快,而词旨华致。想象其风仪,玩阅不已。因书以冠于褾首。”⑩纪昀《四库全书总目提要·隋文纪》指其为伪(11),本文存疑。不过,其中相关文学观念还是比较符合杨广的文学思想的,如“文章典丽”、“词旨华致”等语皆针对曹植诗文而言,显然是认可与赞赏的。典制、典丽正是杨广诗文艺术的明确追求。

可以说,杨坚由于相对缺少文学实践与创作,虽出于反对浮华文风而要求“实录”,强调文学的政教功能,对消解齐梁以降唯美文风有一定的帮助,但因此而放弃对文学审美的追求,显然也不符合文学发展的要求,实际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正因如此,“实录”并没有成为隋代文风主流。杨广则完全不同,他重视文学,自己参与创作、与诗人唱和,并因势利导,顺应文学发展的客观要求,追求韵律、技巧;反对浮华文风,强调雅正典则,正符合了“文质彬彬”的要求。因此,杨广的文学思想、文学观念应该是符合文学审美的要求的,是比较合理进步的。

同时,作为皇族,弘农杨氏利用文人的依附,形成了规模不等的若干文学群体,并通过对这些文学群体的管理、控制,达到对隋代文坛及文学的影响与干预。杨坚、杨广、杨勇及杨俊、杨秀、杨谅等身边都有不少文人聚集,重臣杨素、杨玄感等同样如此。其中文帝杨坚、太子杨勇、晋王杨广及其登基后的几个文学群体在当时影响最大。这几个文学群体几乎囊括了隋代主要的作家,如文帝的文学群体主要成员有杨素、李德林、薛道衡、虞世基、李孝贞、元行恭、牛弘、何妥、王劭、杜台卿、辛德源、卢思道等;太子杨勇的文学群体主要成员有魏澹、明克让、姚察、刘行本、李百药、柳述、柳肃、陆爽、刘臻、唐令则等;晋王杨广在江都的文学群体主要成员有柳、诸葛颍、虞世南、王胄、王眘、于仲文、徐仪、潘徽、苏夔等;隋炀帝登基后的文学群体主要成员有杨素、虞世基、虞世南、柳顾言、许善心、王胄、诸葛颍、王眘等。显然,这些文学群体基本上从属于政治集团,表明隋代文学尚未摆脱对政治的依附。不过,并不是所有成员所有作品都从属于政治集团或政治利益的;即使是应制之作,也有不少文学价值较高,有独特的艺术魅力,显示出这些文学群体的文学活动相对独立,文学性较高。

事实上,杨坚、杨勇、杨广等对各自的文学群体有着重大的影响力。如前所论,杨坚、杨广等对他们身边文臣的诗文风格有明确的要求与倡导。他们对待文学的态度也决定着文坛的走向。杨坚对文学的态度比较消极,因此,其文学群体文学活动明显不足。尤其是早期,其文学群体的创作除为文帝服务外,基本呈现出个体趋势,即没有明显的相互唱和赠答等活动;这时期这类作品存世的极少,无疑表明这种活动十分有限。中后期,随着江左文学的渗入,加上国家进入中兴期,文帝对文学的态度有所转变,相应的,其文学群体的诗文创作随即开始改变,唱和之风渐起。如薛道衡、江总、元行恭作同题诗歌《秋日游昆明池诗》即是其例,而杨素、薛道衡后期赠答往来频繁,也是这种风气转变的结果。杨广则亲自参与创作和其他文学活动,为其文学群体的绝对中心,甚至就是当时的文坛领袖,其影响更加直接而明显。除其直接提出诗文创作要求及在诗文品评中体现其影响力外,杨广还通过诗文唱和等展现其影响力。杨广现存诗歌超过三分之一有和诗,很多都不止一人唱和。显然,作为交互式文学活动的唱和赠答是杨广文学创作的重要方式之一;这同时表明以杨广为中心的文学活动十分活跃。在此过程中,杨广必然对其文学侍从乃至文坛产生重要的影响。

就诗歌创作而言,弘农杨氏有杨坚、杨素、杨广和侯夫人(12)四人现存诗歌共65首(题),相对比较集中。其中杨坚诗歌3题,2篇有目无文,杨素诗歌7首,杨广诗歌47首,侯夫人8首。(13)这显然是作品散佚后的结果,不符合弘农杨氏的创作现实。现存诗歌确实已不能反映弘农杨氏诗歌创作原貌。但综合其他文献材料,依然能较为清晰地看到其成就及其在文学史上的作用与地位。

杨坚诗歌现存3题,其中乐歌《地厚》、《天高》见于《隋书·音乐志》:“高祖龙潜时,颇好音乐,常倚琵琶,作歌二首,名曰《地厚》、《天高》,托言夫妻之义。”(14)现仅存目。《宴秦孝王于并州作诗》则见于《隋书·五行志·诗妖》:“开皇十年,高祖幸并州,宴秦孝王及王子相。帝为四言诗曰:‘红颜讵几,玉貌须臾。一朝花落,白发难除。明年后岁,谁有谁无。’明年而子相卒,十八年而秦孝王薨。”(15)史官以杨坚此诗为谶语,显现出一种神秘性,其实这就是一首普通的有感而发的诗作。就其特点而言,杨坚此诗语言朴实、直白,甚至有些口语化,这符合杨坚反对文学浮华的要求;同时诗歌情绪深沉低回,显示出诗人不吐不快的郁结心理。

杨素现存诗7首,包括《出塞》二首、《山斋独坐赠薛内史诗》二首、《赠薛内史诗》、《赠薛番州诗》十四章及《行经汉高陵诗》残句。杨素现存诗歌几乎全部作于晚年。其他诗作多已散佚,独与薛道衡有关的得以保留,可能与作为文宗的薛道衡有关,亦当与杨素晚年诗歌的艺术成就有关。其《出塞》二首、《赠薛番州诗》十四章皆是名篇。《出塞》二首当作于开皇十八年杨素伐突厥后。(16)诗歌抒写与胡人征战的豪迈之势与塞外的艰辛之情。诗歌气度恢宏,慷慨悲壮。没有亲身经历过很难写出如此真实的战争场景与塞外风情。薛道衡、虞世基各有和诗二首,除了表达对突厥征战的支持之外,也表现出他们对杨素该诗的认可与重视。《赠薛番州诗》十四章共七百字,也算诗歌中的巨制,显然是杨素精心所为。杨素从周隋之际的天下运势入笔,委婉抒写了自己与薛道衡共同经历一段历史,以及二人交往的过程,着重落笔在自己病魔缠身,感慨与知己朋友的别离悲情,最后表达了对远在番州的挚友的思念与感伤,辞气清拔,体制恢宏。该诗的另一特色是善用顶真,使全诗意绪连贯,一唱三叹。诗歌前半部分作为铺垫,相对独立,自第九章至第十四章,渐入高潮,而每章间则皆以顶真手法完成,使诗歌节奏跌宕、连绵,情绪逐渐累积,直至篇末,章内再用顶真,如“木落悲时暮,时暮感离心。离心多苦调,讵假雍门琴”等,将诗歌推向高潮,戛然而止,而余音未了,余情难住。本诗无论体制、意绪、技巧,都体现了诗人的精心安排。难怪薛道衡亦不胜感慨,叹曰:“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岂若是乎!”(17)信矣。

杨广诗歌的成就毫无疑问是弘农杨氏的最高点。杨广现存诗歌中,乐府诗20首,包括五言乐府13首,七言乐府5首,杂言乐府2首,乐府诗占全部诗歌近43%,比重较大;其余27首诗歌全为五言诗。五言诗歌共40首,占总数的85%强,表明杨广最喜欢用五言这种诗歌样式,而七言显然仍处于实验阶段,这符合当时诗歌发展的大趋势。

从现存诗歌看,杨广往往感于哀乐,即事名篇。如《冬至乾阳殿受朝诗》、《临渭源诗》、《还京师诗》、《舍舟登陆示慧日道场玉清玄坛德众诗》、《谒方山灵岩寺诗》、《月夜观星诗》、《季秋观海诗》、《献岁燕宫臣诗》、《正月十五日于通衢建灯夜升南楼诗》、《夏日临江诗》等等,莫不如此。从这些诗题读者往往可直接知道杨广的行踪活动。又如,其乐府中的《纪辽东》二首,无疑与征辽有关。冯惟讷《古诗纪》论其《白马篇》曰:“《文苑英华》作炀帝,《乐府》作孔稚圭。按,诗中多叙征辽之事,当以《英华》为正。”(18)显然也指出了其诗作的现实因素。正因如此,杨广诗歌摆脱了南朝“宫体”题材内容较为狭窄的困扰,也不同于后世的“台阁”之体,显示出一种鲜活与生气。如《饮马长城窟行·示从征群臣》中“金止行阵,鸣鼓兴士卒”、“千乘万骑动,饮马长城窟”、“秋昏塞外云,雾暗关山月”、“浊气静天山,晨光照高阙”等,对戍边军旅与塞外风光的把握非常传神。事实上,杨广很多诗歌往往创作于四方征战、巡狩游历过程中,因此有一定的现实生活基础,这也正是作为帝王的杨广诗歌成功的关键之一。

杨广在不少诗中表现出以家国、功业为念的情感情绪,使其诗歌有了更多积极的意义。在现存诗歌中,这类作品近三分之一,比重不小,而以《白马篇》、《饮马长城窟行·示从征群臣》、《纪辽东》二首、《冬至乾阳殿受朝诗》、《云中受突厥主朝宴席赋诗》等为代表。如《纪辽东》其二曰:“秉旄伏节定辽东,俘馘变夷风。清歌凯捷九都水,归宴洛阳宫。策功行赏不淹留,全军藉智谋。讵似南宫复道上,先封雍齿侯。”诗歌当作于征辽获胜之际。全诗情绪饱满,节奏轻快,表现出杨广对开疆拓土的强烈满足与信心。又如《冬至乾阳殿受朝诗》曰:“……端拱朝万国,守文继百王。至德惭日用,治道愧时康。……元首乏明哲,股肱贵惟良。舟楫行有寄,庶此王化昌。”可以看出杨广并非庸主,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角色,并始终致力于家国事业。通观杨广现存诗歌,纯粹游戏之作并不多,往往有感而发,词旨正面积极。正是由于杨广的这种表现,后人对其诗歌多有认同。唐太宗即曰:“朕观《隋炀帝集》,文辞奥博,亦知是尧、舜而非桀、纣。”(19)张溥亦曰:“《隋书·文苑传》称‘帝意在骄淫,词无浮荡,缀文之士得依取正。’余疑其谀,比观全集,多庄言,简戏谑,似史评非诬也。”(20)陆时雍曰:“礼失则求之野,诗失则反之素。隋炀帝一洗颓风,力标本素,古道于此复存。”(21)沈德潜曰:“能作雅正语,比陈后主胜之。”(22)等等。这些评价无不表现出对杨广诗歌正面价值的赞赏。

侯夫人现存诗8首,除《看梅》二首为杂言外,其余六首均为五言,其中《自感诗》三首、《妆成诗》、《自遣诗》等五首诗歌有唐绝句特色,而《自伤》诗为五言长诗。(23)侯诗内容都是感慨自己的孤独、寂寞,往往即事名篇,即景抒情。如《自感诗》三首大概作于一时,皆感于庭花院草,抒发自己内心的孤寂与惆怅。《妆成诗》则是在化妆之时偶见杨花漫漫,于是感伤自己的被禁锢和不自由。侯诗的表现技巧及意象意韵同样精彩。如《自感诗》其三“不及闲花草,翻承雨露多”、《妆成诗》“不及杨花意,春来到处飞”等,善用譬喻,颇有想象力。而《看梅》语辞十分雅致,意象清幽;《自伤》则情真意切、如泣似诉。侯夫人身份存疑,其诗歌也未必可靠,姑存列于此待考。

弘农杨氏虽诗歌创作人数不多,但以杨广、杨素等为代表,在诗歌史上有其不可磨灭的地位。首先,杨广、杨素在诗歌创作实践中不同程度学习、模仿江左声律、技巧,融合南北诗风,尤其杨广成为新体诗的实践者和有力的推动者,对唐代诗歌高潮的到来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声律在江左经过“永明体”、“宫体诗”的推动,已获得很大发展,所谓“四声”、“八病”之说被广泛接受和实践,诗歌的律化趋势已十分明显。杨广对实践声律技巧显然兴趣浓厚,实践创作新体诗,并在唱和交流中推动声律的发展,对推动诗歌的格律化方面功不可没。杜晓勤根据王闿运《八代诗选》五言诗所作有限统计可知,杨广新体诗最多,一人独占7首,其中粘式律数占14.29%,粘对律数占57.14%,对式律数占28.57%,联间粘数占35.71%,联间对数占64.29%;其他隋代诗人卢思道4首,孙万寿3首,王胄3首,薛道衡2首,李德林、辛德源、王眘、许善心、庾自直、孔德昭、尹式、虞茂等各1首。(24)杨广新体诗成就较高。如《春江花月夜》二首,其一曰:“暮江平不动,春花满正开。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其二曰:“夜露含花气,春潭瀁月晖。汉水逢游女,湘川值两妃。”诗歌沿袭原题描绘春、江、花、月、夜意象,但并没有陈叔宝宫体的艳丽,相反,其意境清新,语辞洗练,韵律和谐,符合了唐代绝句的趋向。杜晓勤以为:“隋炀帝杨广,推新体诗最力。他诗学庾信体,声律亦类庾信体。南北诗人得聚一处,互相唱和、切磋诗艺,多赖其力。”(25)所言极是。不仅如此,杨广对七律的发展贡献也不小。杨广现有七言5首,多能注意韵律,其中《江都宫乐歌》曰:“扬州旧处可淹留,台榭高明复好游。风亭芳树迎早夏,长皋麦陇送余秋。渌潭桂楫浮青雀,果下金鞍跃紫骝。绿觞素蚁流霞饮,长袖清歌乐戏州。”从韵律、平仄、对仗及体制等考察,这就是一首基本成型的七言律诗。

其次,杨广、杨素等在边塞诗史上有其直接而明显的贡献。唐代早期边塞诗歌无论意象、语言、特色、技巧等往往与杨广、杨素、卢思道、薛道衡等隋代诗人边塞诗一脉相承,关系明显。杨坚、杨广、杨素等弘农杨氏重要人物雄才大略,正是陈寅恪所谓“文武不殊途,而将相可兼任”(26)的代表。如前所论,杨广、杨素等有亲历边塞征战的经历,在边塞诗创作上往往游刃有余,独具匠心。杨广《饮马长城窟行·示从征群臣》、《白马篇》、《纪辽东》二首、《塞外行》及杨素《出塞》二首等都是典型的边塞诗。另外,杨广《云中受突厥主朝宴席赋诗》、《临渭源诗》也有边塞特色。纵观隋代边塞诗,大抵抒写边塞风情、边地艰辛和征战豪情等。这些技巧与特色并不是隋代诗人的独创,但经由他们而至唐代边塞诗人,显示其清晰的传承关系。因此,在边塞诗的发展中,弘农杨氏有其独特的贡献。

另外,唐宋诗词很多皆化用杨广、杨素等人诗句及意象,显示出隋代弘农杨氏对后世文学的巨大影响力。如张若虚《春江花月夜》之“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显然化用杨广同题诗歌的意象,而其“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亦当与杨广《锦石捣流黄二首》之“易制残灯下,鸣砧秋月前”有关系。杜甫《登高》之“风急天高猿啸哀”显然与杨广《悲秋诗》诗中“风急蝉声哀”亦有渊源。而白居易《长恨歌》之“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二句或与杨广《饮马长城窟行·示从征群臣》之“千乘万骑动,饮马长城窟”有关联。刘禹锡《竹枝词》诗句“杨柳青青江水平”则毫无疑问自杨广《四时白纻歌·江都夏》之“枫叶萧萧江水平”变化而出。另外,陆时雍《诗镜总论》指出,刘长卿“‘寒鸟数移柯’,与隋炀‘鸟击初移树’同,而风格欲逊”。(27)而晁补之赞秦观词《满庭芳》“斜阳外,寒鸦数点,流水绕孤村”曰:“虽不识字人,亦知是天生好言语。”(28)其实这是自杨广诗“寒鸦飞数点,流水绕孤村。斜阳欲落处,一点暗销魂”点化而来,故胡仔评道:“其褒之如此,盖不曾见炀帝诗耳。”(29)他如杨广之“山虚弓响彻,地迥角声长”,杨素之“风起洞庭险,烟生云梦深”,被王寿昌称为“高华名贵,可诵可法者”(30)。等等。由此可见,虽然杨广、杨素等在后世多被诟病,但以他们为代表的弘农杨氏诗歌并没有因此被否定,依然有较大影响。

弘农杨氏现存赋、文共约有345篇,约占其全部作品的84%。其中赋、诔、铭、书等77篇,约占全部诗文的19%。诏令奏疏等公牍文及其他文体共268篇,占全部诗文的65%。一般来说,作为权贵重臣,其诏令文书多不是亲笔所为,但也有例外。以杨坚为例,其文书多为李德林、薛道衡等所为,不过他本人显然也参与了部分工作。李德林《霸朝杂集序》详细记录了杨坚参与文书写作的过程,并曰:“……(皇帝)发言吐论,即成文章,臣染翰操牍,书记而已。”(31)又曰:“其有词理疏谬,遗漏阙疑,皆天旨训诱,神笔改定。”(32)虽李德林有谦逊之意,但杨坚亦定有参与之实。故唐人许敬宗编《文馆词林》时,杨坚作品多与李德林、薛道衡等共同署名。如《隋文帝拜东岳大赦诏一首》,署名隋文帝、薛道衡;《隋文帝获宝龟大赦诏一首》、《隋文帝平陈大赦诏一首》,署名隋文帝、李德林,等等。因此,关于著者归属的问题,涉及杨坚、杨广及其他身为重臣的杨氏成员,本文统计时从严可均例,持模糊态度,但如有具体记载或署名的,则具体作品具体分析。通观弘农杨氏赋、文,虽实用公牍文较多,但其中亦不乏精彩之文。

杨广、杨温及萧后等参与了赋的创作,其他未知,唯萧后《述志赋》留存。杨广作《归藩赋》、《神伤赋》。《神伤赋》为杨广悼宣华夫人陈氏,文佚。《归藩赋》作于何时失考。《隋书·柳传》曰:“(帝)尝朝京师还,作《归籓赋》,命为序,词甚典丽。”(33)而杨广“及见已后,文体遂变”,相信其《归籓赋》亦是典丽文风。杨温作《零陵赋》,惜文佚。《北史·杨温传》曰:“初徙零陵,温好学,解属文,既而作《零陵赋》以自寄,其词哀思。帝见而怒之,转徙南海。”(34)零陵在澧阳郡,即今三峡一带。与中原相比,此地已近蛮荒。从史载推测,《零陵赋》或为对零陵蛮荒之境与别离艰辛之情等的描述,表达了杨温对徙居零陵颇为不满的情绪。

萧后为西梁明帝萧岿之女。《隋书·萧皇后传》曰:“后性婉顺,有智识,好学解属文,颇知占候。”(35)萧氏在齐梁之际不但为皇室之尊,在文坛亦执牛耳,对当时乃至整个中国文学的演进与走向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萧后显然受到家族文学的浸润。萧后现存仅《述志赋》。《隋书·萧皇后传》曰:“时后见帝失德,心知不可,不敢厝言,因为《述志赋》以自寄。”(36)《北史》略同。从全赋语气看,萧氏显得幽怨哀回,感慨良多,乃为不得不发之词。赋以抒写自己内心心志为主,表达自己的忧虑与无奈,间接讽谏夫君杨广,希望他回归正途。萧后首先写自己得承家族余恩,联姻皇庭,且又得皇恩隆宠,王道升平,而总觉自己才德不足,心有惭惶。然后表达她对现实的忧虑与不安。赋以骈文写就,整饬精炼;用韵灵活,节奏舒缓,有雍容之度;善于用典,且对儒道思想文化非常熟悉,如作为皇后,用“周姒”、“虞妃”等典故,可谓恰到好处。全赋声情并茂,如泣如诉,而文辞雅驯,中规中矩,体现了萧后相当的文化素养与文学才华。

杨广、杨素、杨秀有铭、诔文留存,分别是杨广《殇子铭》、《隋秦孝王诔》,杨素《柳弘诔》及杨秀《美人董氏墓志铭》,并有特色,而以杨广《隋秦孝王诔》成就最高。秦孝王杨俊是杨广胞弟,被其妃崔氏进毒,于开皇二十年六月二十日薨于秦邸。其时正是杨广夺太子位的关键时期,可以说杨广心绪复杂,突闻噩耗,遂作《隋秦孝王诔》一文以寄。诔文逾一千六百字,在杨广现存文章中是最长的一篇。诔中除了对秦孝王杨俊的功德赞美外,反复感叹的就是自己失去亲人、兄弟的痛苦。虽其时形势特殊,难免作秀,但对于同胞丧亡,亲情幽隔,杨广诔文写得真挚激越,令人感伤。杨广更是于文中一连用了十三个“呜呼哀哉”,让其情绪得到了极大的张扬与抒写,令人感动。

弘农杨氏现存杨坚、杨广等七人玺书、敕书、令书、赐书等共69篇。其中杨广《与智书》共35篇,因佛家典籍得以保存,体现了杨广与智者大师交往的心态与智慧。而杨坚《答蜀王敕书》最有特色,是其中的代表之作。杨坚现存14书,一般较为简略,符合其质朴文风,但《答蜀王敕书》篇幅较长、情绪饱满,十分精彩。该书见《隋书·庶人杨秀传》,《北史》略同,但删节严重。许敬宗《文馆词林》题为《隋文帝答蜀王敕书一首》,全,作者题隋文帝。按《文馆词林》有共同署名的体例,则可推知本书或为杨坚亲自所作。杨秀是杨坚第四子,因事下狱(37),在狱中,杨秀显然委屈、愤懑,于是他上表,有不满之态。杨坚仍在盛怒之中,于是回了这封长信。信中历数了杨秀在蜀任中的各种罪状,更详记了杨秀对父兄家人的种种恶行,甚至怒道:“今谓汝非人也,我不应生非人之子。谓汝是人也,汝所为复不似人,乃天地之所不容,人伦之所未见。我今不知杨谅是汝何亲,不知杨坚是汝何亲,不知杨坚之妻复是汝何亲。若是汝父母也,汝不应如此恶逆。若非汝父母也,汝复何从而生。我心想此事,尚不思及汝有何情,顿至于此。”更为严重的是,杨秀上表称自己为“孤穷之切者”,这令杨坚伤心不已,认为杨秀恩义并灭,爱敬俱沦,书中直斥其“不诚”、“不孝”、“不顺”、“不睦”、“不畏”、“不道”、“不仁”、“不耻”、“不肖”、“自弃”等十大错误。但杨坚并未一味指责下去,当指出杨秀诸多不是后,杨坚引杨秀欲见其子爪子之事曰:“汝表又云‘乞见爪子’者,岂非父子之道天性也,慈爱之心难夺也,欲知我及我妇在日,爱念于汝,知汝之爱念爪子也。”杨坚最后强调,这是私爱,不可以私废公,“上为宗庙社稷,下为四海百姓,故割此小爱以全大爱,割此小慈以全大慈。”同时痛陈自己心情:“然邪臣恶子,自古有之,不谓今日近出于我,昼夜愤叹,废寝与食,实亦惭愧幽明,岂直朝野而已。”全书约一千四百余字,记叙、抒情、议论交织,情绪饱满深沉,行文张弛有度。而且把父子、君臣、家国等各种关系交融在一起,既有情,又有理,不落俗套。指责之外,难忘亲情;盛怒之下,不失理智。

弘农杨氏作品形式多样,除赋、诔、铭、书等文体外,诏、制、敕、令、奏等公牍文及檄文、愿文、祭文等等,作品较多,比重很大。其中诏、令、奏疏等又占了相当的比例,这自然是因为弘农杨氏家族特殊的身份。因篇幅关系,所论较少,但并不怀疑和否定其中具体作品的文学价值与文献价值。杨坚《改元祠南郊板文》、杨广《祭告智文》、《遗陈尚书江总檄》、杨俊《伐陈檄萧摩诃等文》等皆有可观者。

从纵向看,隋代弘农杨氏文学亦有其特定的历史地位。魏晋以来,文学已逐渐走向自觉,地位得到认可,对士族影响极大。众多世家大族无论因何起家,都十分重视对自身文学能力的培养和提升,形成蔚为壮观的文学家族并有其家族文学,如琅琊王氏、陈郡谢氏、兰陵萧氏等等,莫不如此。在这种思潮和风气下,多数皇室皆重视并极力参与文学活动,形成了极有特色的皇室文学。通观魏晋至隋,皇权的取得多以武力为后盾,但皇族在夺得天下后,则往往由武趋文,尤其在文学上表现尤为突出。他们积极参与创作、领导文坛,并逐渐成为引领文学的中坚力量。曹魏、萧齐、萧梁及陈室等莫不如此。甚至鲜卑拓跋氏、北周宇文氏等在取得政权后都有趋文的表现。隋代弘农杨氏的文学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出现的。

弘农杨氏世居弘农华阴,是关陇集团的代表之一。从文化倾向看,自汉代至南北朝,弘农杨氏更多关注的是儒学经学,他们世代服膺儒教,以儒家伦理道德为家族核心价值取向;常以经学为纽带,在家学系统下世代相传。到南北朝,杨播家族再兴,亦与此紧密相关。故《魏书》史臣曰:“杨播兄弟,俱以忠毅谦谨,荷内外之任,公卿牧守,荣赫累朝,所谓门生故吏遍于天下。而言色恂恂,出于诚至,恭德慎行,为世师范,汉之万石家风、陈纪门法,所不过也。诸子秀立,青紫盈庭,其积善之庆欤?”(38)但这时期弘农杨氏已文武并重,不少成员以军功获赏,杨播、杨椿、杨忠、杨坚、杨素等莫不如此。同时,弘农杨氏往往与豪族甚至皇家通过联姻保持地位。如杨懿娶妻太原王氏,即文明太后之外姑,杨坚娶独孤氏,又嫁女宇文氏为后,等等。总之,南北朝之际,弘农杨氏通过自身努力,再度兴起,并最终由杨坚取得皇权,建立隋朝;弘农杨氏亦达到其发展之高峰。

弘农杨氏的文学创作随着家族与时代的递进而有所发展、变化。自汉代起,弘农杨氏虽崇文重学,但长时间对诗赋创作兴趣不高。两晋时期,弘农杨氏一度转型,弃文尚武。故至南北朝前,除汉末杨修外,整个弘农杨氏诗赋等真正文学创作明显不足,作品流传至今者更少,这与魏晋之际很多高门大族颇为不同。这或许是他们重经学儒学,遵守了所谓“述而不作”的信条。但到了南北朝,文学在南北交融中逐渐获得北方士人的认可,并开始了“南朝化”的趋势,尤其庾信、王褒、颜之推等人入北后,加快了这一进程。弘农杨氏同样接受了时代的影响,开始重视文学,参与诗文创作。其最典型者莫过于杨愔。作为望族杨播家族成员,杨愔少即好学,能清言,以世故未夷,志在潜退。后归神武,尚太原长公主,官至尚书令,又拜特进、骠骑大将军,封开封王。因事为孝昭帝所诛。《北齐书·杨愔传》曰:“愔所著诗赋表奏书论甚多,诛后散失,门生鸠集所得者万余言。”(39)显然,他已开始文学创作,而且数量还不少。惜未能留下具体诗赋作品,现存《祭天文》亦有目无文,仅《文德论》残文一篇曰:“古今辞人皆负才遗行,浇薄险忌,唯邢子才、王元景、温子升彬彬有德素。”(40)该文无疑是文学理论之作。从内容看,杨愔比较重视文德,强调文人作家的品行、道德与人格。早期弘农杨氏多“述而不作”,而杨愔不但创作,还有文学理论与文学思想,显然是一种进步与变化,他也为周隋之际弘农杨氏文学开了先河。

周隋之世,作为北方豪族之后及皇室身份,包括杨广、杨素、杨勇、杨俊、杨秀、杨玄感等在内的众多杨氏家族成员接受了文学发展的趋势,酷好文艺,并积极投身文学创作。史称杨广“好学,善属文”(41),杨素“善属文……下笔立成,词义兼美”(42),杨勇“颇好学,解属词赋”(43),杨玄感“爱重文学,四海知名之士多趋其门”(44),杨“颇有文学”(45),等等,都明确指出了他们与文学的密切关系。可以说,隋代弘农杨氏的出现,改变了隋代的文学生态。包括杨坚、杨广、杨素、杨勇、杨俊、杨秀、杨谅、杨暕、杨侑、杨温、杨雄、杨、杨达、杨约、杨玄感、杨岳、杨文思、杨尚希、释道杰(46)及其眷属萧后、兰陵公主、侯夫人等共20余人曾参与诗文创作或有诏令奏疏等,现存作品约410余篇;杨广、杨素皆曾有文集行世。

同时,魏晋南北朝之际,文学地位上升,文才成为人才的重要表征之一,故士有文采者常见重用,陆机、沈约、庾信等是其代表。因此,代表政治势力的皇族周围往往多聚文学之士。如前所论,在杨坚、杨广、杨勇等人身边形成了大小不等、影响不同的文学群体。杨氏往往对其文学群体进行控制与引导,而杨广甚至成为隋代后期实际上的文坛领袖,其影响力不言而喻。

以创作人数、创作成就、地位影响等因素综合考察,隋代弘农杨氏虽没有达到三国曹氏、齐梁萧氏文学的高度,但在周隋其他家族的表现相对衰落之际,没有任何其他家族文学能与之媲美,可谓一枝独秀,成为这时期名副其实的第一文学家族。弘农杨氏的出现极大地影响和改变了隋代的文学生态与发展趋势。

综上所述,隋代弘农杨氏文学是魏晋以来家族及家族文学发展的典型,也是这时期皇室文学的代表之一。由于政治上的成功,弘农杨氏更加注重文化发展及文学创作,多人酷好文学,在文学“南朝化”的大潮中积极参与诗文创作,并逐渐成为文坛中坚,成为隋代第一文学家族,在隋唐之际承前启后的文学发展中有其独有的价值与地位。作为皇族,弘农杨氏通过文学改革与文学倡导,以及对依附于自己的文学群体的控制与引导,直接影响了隋代文学的演进与发展。就诗文创作而言,弘农杨氏诗歌创作人数虽不多,但杨广、杨素代表了其成就与高度,他们融合南北诗风,对后世诗词影响直接而巨大;其赋、文中虽实用公牍文较多,但亦不乏精彩之文。

注释:

①魏徵、令狐德棻:《隋书》,北京:中华书局1973年版,第1544—1545页。

②魏徵、令狐德棻:《隋书》,第1730页。

③魏徵、令狐德棻:《隋书》,第1545页。

④魏徵、令狐德棻:《隋书》,第1730页。

⑤魏徵、令狐德棻:《隋书》,第1730页。

⑥魏徵、令狐德棻:《隋书》,第1423页。

⑦魏徵、令狐德棻:《隋书》,第1741—1742页。

⑧刘:《隋唐嘉话》,《唐五代笔记小说大观》,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版,第92页。

⑨刘:《隋唐嘉话》,《唐五代笔记小说大观》,第93页。

⑩严可均校辑:《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北京:中华书局1958年版,第4051页。

(11)参见永瑢等撰:《四库全书总目》,北京:中华书局1965年版,第1722页。

(12)侯夫人,正史无载。宋阮阅《诗话总龟》卷二五引《古今诗话》、宋佚名《迷楼记》均称其为杨广迷楼后宫女。

(13)本文诗文统计主要参考逯钦立《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及骆玉明、陈尚君《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补遗》,严可均《全上古秦汉三国六朝文》及韩理洲《全隋文补遗》等,并根据史传材料及其他文献略有考辨所得。后不注。

(14)魏徵、令狐德棻:《隋书》,第354页。

(15)魏徵、令狐德棻:《隋书》,第639页。

(16)参见曹道衡、刘跃进:《南北朝文学编年史》,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年版,第648页。

(17)魏徵、令狐德棻撰:《隋书》,第1292页。

(18)冯惟讷:《古诗纪》,四库全书本,第130卷。

(19)司马光:《资治通鉴》,北京:中华书局1956年版,第6053页。

(20)张溥著、殷孟伦注:《汉魏六朝百三家集题辞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60年版,第296页。

(21)陆时雍编:《古诗镜》,四库全书本,第29卷。

(22)沈德潜选:《古诗源》,北京:中华书局2006年版,第306页。

(23)逯钦立《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从冯惟讷《古诗纪》收录了侯夫人诗7首,但认为《自伤》诗辑自《迷楼记》,故删而不录。参见逯钦立《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北京:中华书局1983年版,第2739页。

(24)参见杜晓勤:《齐梁诗歌向盛唐诗歌的嬗变》,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91—92页。

(25)杜晓勤:《齐梁诗歌向盛唐诗歌的嬗变》,第23页。

(26)陈寅恪:《唐代政治史述论稿》,《陈寅恪集》本,北京:三联书店2009年版,第235页。

(27)陆时雍:《诗镜总论》,丁福保辑:《历代诗话续编》,北京:中华书局1983年版,第1418页。

(28)胡仔:《苕溪渔隐丛话·后集》,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62年版,第248页。

(29)胡仔:《苕溪渔隐丛话·后集》,第248页。

(30)郭绍虞编选、富寿荪点校:《清诗话续编》,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版,第1900页。

(31)魏徵、令狐德棻:《隋书》,第1202页。

(32)魏徵、令狐德棻:《隋书》,第1202页。

(33)魏徵、令狐德棻:《隋书》,第1423页。

(34)李延寿:《北史》,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版,第2453页。

(35)魏徵、令狐德棻:《隋书》,第1111页。

(36)魏徵、令狐德棻:《隋书》,第1111页。

(37)按《隋书·庶人杨秀传》,杨秀有胆气,多武艺,出镇于蜀。杨广夺太子位成功后,杨秀明显表现出不满。“皇太子恐秀终为后变,阴令杨素求其罪而谮之”,杨坚遂让杨素、牛弘等推治其罪。杨广阴为偶人,书上及汉王姓字,缚手钉心,令人埋之华山下,令杨素发掘出来。又作檄文放进杨秀集中。杨坚见之大怒,废秀为庶人,下狱。

(38)魏收:《魏书》,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版,第1304页。

(39)李百药:《北齐书》,北京:中华书局1972年版,第460页。

(40)魏收:《魏书》,第1876—1877页。

(41)魏徵、令狐德棻:《隋书》,第59页。

(42)李延寿:《北史》,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版,第1508页。

(43)魏徵、令狐德棻:《隋书》,第1230页。

(44)魏徵、令狐德棻:《隋书》,第1615页。

(45)魏徵、令狐德棻:《隋书》,第1217页。

(46)释道杰,俗姓杨,属弘农杨氏,参见道宣:《续高僧传》(《高僧传合集》影印本),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年版,第20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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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洪农杨在隋代文学史上的地位_弘农杨氏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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