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成真 再创辉煌——评介傅正谷先生的《寻梦集》,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梦想成真论文,寻梦论文,辉煌论文,傅正谷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傅正谷先生是新时期以来国内研究梦文化的著名专家,被称为“中国梦文化研究的奠基人”,已经发表了有关中国梦文化研究的系列专著,深受学界好评。然而,傅正谷先生早先并非专治梦文化研究,而是一位诗人、小说家,后又转行主要从事文学评论和文学研究。近期傅正谷先生有73万字的皇皇大著《寻梦集》(天津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5 年6月版)问世,该书附题为“傅正谷文选”。读其书则知这是傅先生于梦文化研究专著之外,四十三年学术研究文章的阶段性总结。
在60余年的人生道路上,傅先生伴随祖国社会主义事业的曲折发展历程,经受了风风雨雨,饱尝了生活的苦辣酸甜,曾几乎成为时代的弃儿。这当然是在特定历史条件下他们那一代人共有的遭际,是一种人生之不幸。然而,在这种不幸境遇中,傅先生没有沉沦,他矢志于文学研究事业,不问得失,埋头苦干,呕心沥血,终于获得丰硕成果。其所谓不幸转化为一种可贵的精神财富,最终得到社会的肯定,这又是一种大幸。所以,我们不仅应为傅先生贺,亦为时代的转轨贺。从傅先生身上,从他那种坚韧不拔,献身事业的精神,我们看到了像顾准先生那样一代知识分子九死不悔、追求真理的高尚品质的折光。这实在应当大书特书,因为这是我们民族承先启后、继往开来的希望所在。中华民族有了这样一批发愤图强的志士仁人,我们的社会主义现代化事业定然会胜利实现。这就是笔者捧读傅先生《寻梦集》的第一点体会。
《寻梦集》内容丰富,展读之际,顿觉琳琅满目。它包括“评论编”、“理论编””、“古典编”、“解析编”、“说梦编”、“杂著编”六大部分。除了“杂著编”主要属杂文作品外,余五编均系学术研究成果,具有一定创新性的特色。在评论文章中,著者有一组评介文学大师孙犁先生作品的文章,不仅赞扬孙犁先生的文笔老到、炉火纯青,而且特别强调孙犁注重思想修养,人品与文品一致的特点。孙犁为人屡屡自言“性犹豫”,不谙人情,有“迂与怯”的“缺点”。而这种品格实为作家生活和创作态度真诚和严肃的表现,是对鲁迅先生等五四以来诸名家的优秀现实主义传统的继承和发扬。傅先生特意推崇孙犁的这种“为人之道”和“为文之道”,今天看来是深具现实针对性的。比起当今一些“一杯水中起波澜”,抒写小恩小怨,性之所至便“咳唾成珠”的作家来,孙犁的人生境界和创作态度就显得尤为可贵,不啻是一帖清醒剂。孙犁的作品以质朴凝炼、意蕴深永见长,是所谓大巧若拙,反璞归真。而读者好之者众,倘徒见其表,而不知其取决于作家人格力量的奥妙,就不免舍本逐末。傅先生为读者拈出此点,真有金针度人、慧眼识珠之功。类似的见解,亦往往见之于傅先生其他文章中,足以说明他深厚的学养和敏锐审美眼光。这是值得我们认真效法的。
著者文章的另一特色是敢于大胆探索,提出独到见解。特别应指出的是,著者揭示出中国古代文学创作的梦幻主义原则,给人深刻启发。多年以来,对中国古代文学的研究,有一种用现实主义、浪漫主义这种当代文论概念“对号入座”的机械论倾向,论者难免有张冠李戴或削足适履之嫌。因为这两个概念本有其特定的时代内容和涵义,不可能切合古代文学之实际。著者则从古代文学创作的实际出发,总结出它始于先秦而在清代臻于顶峰、以《聊斋志异》和《红楼梦》为伟大代表作的梦幻主义传统风格特征,认为这是自立于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两大潮流之外自成系统的创作原则,并从梦文化的文化背景中加以细致论述,这就对我们重新认识和吸收古代文学的创作经验提供了新的视角,开拓了新的途径。虽说,对中国古代文学有梦幻主义之说,前些年也有人专文论列,但是尚未能如著者那样论述得深刻全面、鞭辟入里。在《寻梦集》中,著者这方面的研究心得固然不如他梦文化系列专著那样精辟,但其“说梦编”中的文章已显示出这一独特研究的初步脉络,读之仍然使人感到新颖可喜、富有创意。除了关于梦幻主义的阐释外,著者独到的见解还散见于其他文章,如在一些短文中就有丰富的实例。例如著者从白居易《和〈思归乐〉》一诗中,深入发掘白氏注重艺术移情作用的特征;从《世说新语·言语·顾长康从会稽还》中剖析了语言本身的色调美与节奏美;从大量资料中勾稽出唐明皇是古代梦事最多的皇帝并对其梦分类解析,均系发人之未发,不仅有助于阐述古代文学的审美规律,而且饶有兴味,给人以精神享受。
《寻梦集》的第三个特色是学术视野宽阔,涉及多门学科,能够纵横融通,厚积薄发。书中既有理论阐释,又有精品剖析;既有古典美学探索,又有当代文论的研讨;既有综合性论述,又有专题性开拓。其学术基础建立在对哲学、美学、文艺学、心理学、社会学等诸多学科基本理论的熟练把握和应用上,使文学研究呈现多层面的丰富内涵,但其表述却力求言简意赅,不枝不蔓,使概念的准确性和表现的生动性相统一,从而显示了著者深厚的工力、扎实的根基和驾驭学术语言的才能。这种示范,对于今天一些论者“现贩现卖”滥用术语,以其昏昏而欲使人昭昭的弊病,无疑具有针砭作用。“庚信文章老更成”,傅正谷先生逾耳顺之年,却依然不满足于已有的成就,如其所言,“唯一的希望在于追寻‘来者’”。我们预祝他的“寻梦”事业再创辉煌、梦想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