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与怪胎:重读一部女性小说“科学怪人”_弗兰肯斯坦论文

科学与怪胎:重读一部女性小说“科学怪人”_弗兰肯斯坦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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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最早的“克隆”故事

去年初,“克隆羊”的出现引起一场克隆大讨论,日前我在书店里看到另一本书,《克隆——人的设计与销售》〔1〕, 封面上的广告语是“世界上第一本挑战生命工程和基因技术的书”,是第一本吗,我有怀疑,因为译者并没有对这个判断的论据作出说明。为这本书作序的学者说:

在一个市场意识胜过生命神圣性的传统价值观念和信念,以及胜过“上帝创世”的本质意义的国家中,遗传工程领域中的新进展,受到热烈欢迎的程度大于公众阻力的程度是理所当然的。人体的技术化和商品化标志着延续了五百年之久,对地球上许多生态共有财产的私有化和商品化,发展到了最后阶段。我们已经将地球上大面积的土地占为私有了,将整个生态系统变成了商业财产。我们也以类似的方式来开发浩森的海洋共有财产;我们现在又将人体本身私有化和商品化,这是现代市场力量唯一尚待染指的生物。〔2〕

作序者显然很欣赏这本书的主张,即重新认识我们的本性以及摆正我们在世界中的地位和作用。重新订立我们与创世者和天地万物之间的盟约,将自己从迅速到来的“美丽新世界”的魔力中解脱出来。

序文所提到赫胥黎那本著名的书,《美丽新世界》〔3 〕开始于造人的程序,由一个卵子在孵育器里受精,经过特殊浸泡,一个发育成九十六个,一批批整齐划一的标准男女,一个小工厂的员工全是这个波氏卵子的产物。这在1932年,人们还倾向于把它看作现代社会的隐喻;作序者说,现在这个预言正在成为事实。

我在下面想谈到的则是另一篇作品,有关科学造人的最早的作品。不知为什么,在这次克隆讨论中,人们提到相关的文学作品仅以赫胥黎为始作俑者;却遗忘了这个最早思考科学造人后果的小说:《弗兰肯斯坦》。〔4〕

二、科学怪人

这个小说比赫胥黎的小说早了一百多年,发表于1818年,1831年曾由作者做过修订,中文的另一译名为《科学怪人》。〔5〕

故事开篇是一个探险者给姐姐的信,其中讲道,他们在靠近北极的航船上,看到雪橇上的怪物,怪物异常高大,接着他们救起了一个濒死的陌生人,由这个陌生人讲了自己的故事。

这个人原来出生于日内瓦的名门望族,十几岁时迷上了古代那些炼金术的魔力,以后到大学里研究化学,最后呕心沥血,造出了一个活人。可是这人形躯体一有活气就把他吓倒了,此人极丑,作者说,丑到连但丁也想不出来。我们知道,但丁见过地狱里所有的恶魔,这个被造出的人有多难看就可想而知了。

大功告成之日,首先是科学家弗兰肯斯坦吓昏了头,人怪不知去向,灾难接踵而来。弗兰肯斯坦的小弟弟遇害,表妹的侍女成了替罪羊;悲剧的顶点是他青梅竹马的表妹,在和他新婚的当夜被掐死。至爱亲朋相继身亡,只剩下弗兰肯斯坦一个人,形影相吊,肝肠寸断。科学家想到,是他拒绝了人怪的恳请,没给他造一个女伴,所以遭此浩劫。于是他追到天涯海角,辑拿凶手,终至于体力耗尽。这时,人怪来到他身边说:永别了,我将给自己架起火化的柴堆,不让任何好奇、渎神的坏蛋从我的残骸中找到营造我这类生灵的线索。

这便是被称之为世界上第一部科幻小说的作品,1818年,一个二十一岁的女子在文学史上留下了这个刻度,刻下了一种小说文体的诞生。她的名字通常跟她著名的丈夫连在一起,她是诗人雪莱的妻子,玛丽·雪莱。

三、性别与故事想象

我开始找这本书看既不是基于克隆话题,也不是科幻文体,我关心的是,作为一位女性的作品,她的性别境遇与其想象会有什么关系,因为这一直是现代女性主义批评的焦点之一。

女性批评家认为,这本书实际上是被压抑的自传,怪物代表了没有父母的痛苦。“使改变父母模式成为可能的技术进步的实现,也将具有毁灭地球生命的威胁力。令人吃惊的是,这个带有对科学技术的爱与憎关系问题的、可与父母模式问题相匹敌的当代问题早已在玛丽·雪莱的小说中有所表现。在那里,发现生命奥秘的伟大科学创造了一个因为不能找到或变成父母而充满险恶报复冲动的可怕动物。”〔6 〕“对科学技术的矛盾心理可以看作我们对于后代的爱与憎关系的移置。”〔7〕

在上述文章中,作者们都认为,这个怪物在某种程度上正是女作家的自我。暴露出来的这种自我呈现了女性内心深处对作母亲的经历极度分裂的感情。我想到,现代人对克隆人的矛盾心理在其中是可以找到一点解释的。简单地说,它显示了一种心理:怀孕和生育对女人来说实在痛苦,如果能克隆一个体态和性能堪称完善的孩子,何乐而不为。

女性批评揭示了这个作品中对出生和后代产生厌恶、恐惧的心理根源——源于作家自己复杂而痛苦的性别经验。玛丽·雪莱是两个文化名人的女儿,其父威廉·哥德温是一位政治家、哲学家,母亲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则是女权主义先锋,以争取妇女教育平等和社会平等著名的《女权辩护》一书的作者。但女性批评家认为,“没有任何事件像她在成为一位作者、母亲的那一时刻的过早而浑浊的经历,使她在最初和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与她自己所处时代的大多数作家分隔开来。”〔8〕

这些经历叙述起来真是堪称浑浊,不清晰,不纯洁。玛丽·雪莱的母亲未婚先孕,正因如此,她的父亲才决定和这位女权作家结婚。而母亲是在分娩玛丽时死去,女儿竟无意中充当了杀母凶手。玛丽的继母与她的生母相反,是个典型的家庭主妇,她厌弃玛丽,自己也极受压抑。玛丽从两位母亲中了解到女性在婚姻、爱情、生育中会面临的各种矛盾和僵局。不仅如此,她在爱上有妇之夫雪莱后,她父亲,一度是婚姻制度的激进反对者,因此要与她断绝父女关系。与此同时,雪莱相信多重恋爱,鼓励玛丽和自己的朋友发展性爱关系。如影随形的性爱冲突还有,她的同父异母的妹妹克莱尔,与拜伦怀孕,且与雪莱保持一种暖昧关系;而她的姐姐,在发现自己是母亲和其美国情夫的私生子这个事实后自杀。然后是雪莱合法的夫人与别的男人怀孕,投水自尽。

在这种情况下,玛丽·雪莱肯定无法获得有关避孕的指导。而要等到二十世纪,妇女为节制生育而进行的战斗才成为一种社会运动。避孕药物的采用和堕胎自由在玛丽·雪莱的时代,想必极度艰难,否则玛丽·雪莱的身体经历不会那么糟糕。她十六岁就怀孕,此后连续五年不断怀孕。她的婴孩大多大出生不久就死去,她也不是一位合法的母亲。在她的日记里,有关于怀孕、哺乳、婴儿夭折的记载,却没有关于家务助理和看护的踪迹。她与雪莱结婚时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到雪莱死时,又多了两个孩子。她二十四岁后孀居,再未出嫁。

由这些经历,女性批评家认为,《弗兰肯斯坦》表现了一种母性的恐怖。它不是一种母性神圣的神话——这通常是男性作家乐于创造的;而是出自厌恶、害怕和遗弃婴孩的这种原始的恐怖,这在古老的作品《俄狄普斯王》中就有表现了。这个作品被看作是以遗弃孩子的方式,来把握靠不住的母性。出生显得污浊,阴郁,弗兰肯斯坦是从哪里弄来的造人材料?从陈尸所收集枯骨,从解剖室和屠宰场搞来原材料,可想而知,这是些死人和动物的骨骼和肉块。一个二十岁的年轻女子做此恐怖想象,让人惊异却并非空穴来风。

四、分裂的母性与怪人

以上叙述把女性批评的分析逻辑推演了一遍,是想说明,如果把《弗兰肯斯坦》作为一个女人自传来读,可以看到,它是反母性神话的。作者在这个神话的传统之下突围,力图用某种隐蔽的方式讲一个女人的生命的故事,对这个女人来说,生育实在是一件太多牺牲、污秽和痛苦的事。我们还可以想象,在一次性欢乐之后,男性可以无所承担,而女性可能要送掉自己的名誉、健康;为逃离社会羞辱,她还要送掉性命。

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玛丽·雪莱的生活中,死亡和生育的经验像那个造人车间一样可怕和污秽;但我现在还要讲到另一面,在我看来,这是《弗兰肯斯坦》故事更有魅力的一面。

造人者造了个妖怪,这个怪物为非作歹,纯粹应该被消灭了吧。但玛丽·雪莱不是这么构思的。故事中,这个怪物在与造人者狭路相逢时愤而指责他说:我的本性是博爱和仁慈的,可是你让我孤独不幸,连你也嫌弃我,你的同类还会给我好脸看吗?他说到自己的经历,这个怪物发现了自己是个丑八怪,没有朋友也没有亲属,四顾茫茫,实在难受。他观察了普通人的家庭温情,后来又发现了自己的来历,于是他走入那个他向往已久的农家寻求庇护,结果遭到一顿痛打。他被人类拒绝,由此他才开始报复人类。

我想玛丽·雪莱的深刻力量正是在于此,她赋予了妖怪以人性的欲求,所以这个怪人的性质是分裂的,他既有先天的人性又有后天的无人性,他是人与非人一怪物的集合,作家写出,怪人原本无辜,他的丑,是造人者造成的,他的孤独也是造人者的错。造人者不借助父母家庭的传统模式生育出他来,造人者剥夺了他应该拥有的人性和人道的生存环境。因此,他对人类所有的报复——这些报复全都落在造人者一家身上,都有毋庸置疑的正义性。施行这个报复,这就是怪物生存的理由。所以,当怪物发现弗兰肯斯坦已经悲惨地死去时,他自动放弃了生存。他赴死前的长篇独白是激情洋溢的,他热爱人性的生活,为他所得不到的人性生活悲痛欲绝,他的报复欲源自对正常人性生活的爱,爱导致了绝不饶恕的疯狂杀戮。

只有结合这一点,我想才能解释玛丽·雪莱那种分裂的母性的感情。我说是分裂的,而不是说全然否定母性的;这是一种矛盾状态,而不是任何一个极端。也可以这么说,怪物有父亲,父亲是造他的弗兰肯斯坦,但他没有母亲。没有母亲,也就没有家庭和人伦之爱。所以,没有母亲,可以解释为怪物的根本缺陷。用这个缺陷,玛丽·雪莱证明了母亲角色的必要性、父母养育模式的无可取代。

但在玛丽的时代,性别处境显然是绝对的不公平。玛丽肯定无法接受女性必须独自怀孕、养育,饮泣吞声的合理性。在这种处境下,母爱肯定是靠不住的,可能会迁怒于孩子的。我想,是由这种分裂的经验,产生了小说中那种分裂的关系:弗兰肯斯坦和他的造物分裂、对立,他们不是父母与子的从属关系,他们互相逃离,又互相追逐,然后你死我活、挑战征服、同归于尽。

与这种紧张冲突相对应的是大自然的雄奇壮丽,作品描写了迷人的海上风光,描写了探险者对奇幻航程的痴迷。出自男主人公的激情手笔是另一重女性表达,表达了女作家的精神向往,我把这看作是表达男女平等的艺术想象,我相信玛丽·雪莱在成年之后读她的母亲的著作时会深感共鸣,是这位作家详加强调,女性的理性绝不弱于男人,她说:“我蔑视那种被设想为女性特征的软弱优雅的心灵、细致微妙的敏感和温柔驯顺的风度,我只希望指出品德比优美更重要,指出可钦佩的抱负的首要目的是养成人的品格,不考虑男女的差别,其它次要的目的都应该用这个简单的标准加以衡量。”〔9〕

现在我们接近了这个作品与女作家性别经验的多重分裂:作家自身母性角色的分裂,作品中科学与科学的产物——怪人的分裂,还有就是人类的处境与自然界的分裂——大自然那么美丽,而人的命运那么悲惨。

有关这后一点,有必要进一步阐述。

五、美丽与诱惑

前面说到,故事是开始于探险者的叙述,女性批评家们把这个作品解构为一个男人的自传。其一是探险队长沃尔顿的自传,其二是弗兰肯斯坦的自传,其三是被他造出来的怪人的自传。这里有三重叙述者的自述,如卡尔维诺在《文学中现实的层次》一文里用一个句子来表述的:我写荷马讲尤利西斯说:我听见了赛伦鸟的歌唱。〔10〕套用这个公式,这里的叙述层次可以是:玛丽·雪莱写沃尔顿讲弗兰肯斯坦说:我听见了我造出的怪人的声音。

现在我想找出的是在这些层次中有没有一个整合的关系,卡尔维诺进一步问道:赛伦鸟唱的是什么?卡尔维诺的一个假定是:它们唱的不是别的,就正是《奥德赛》。诗篇在这里融合它自身,好像在一面镜子里一样投下了它自己的影子,这种情形在《奥德赛》中多次出现,特别是当行吟诗人在宴会上歌唱的时候,再没有什么比赛伦鸟更合适以歌声来担当这种魔镜的功能了。〔11〕

按照卡尔维诺的观点,这样一个一层层投射的影像又可以反推回来。例如福楼拜写了《包法利夫人》,这里又可以有一个公式:古斯塔夫·福楼拜,这是指出了福楼拜全部作品的那个作者,他把自己的一部分投射到《包法利夫人》中;作为这一部作品的作者,福楼拜又将自身投射于居住于卢昂的中产阶级已婚妇人爱玛·包法利身上;而这个爱玛·包法利人,从她自身投射出她梦想成为的那个爱玛·包法利。

但这个投射不是单向的,而是可逆的,也可以双向互指,而最后一项还可以和第一项连起来,也就是说,建立起这种投射活动的循环。正是福楼拜自己,以他的名言给了我们一个确切的线索:包法利夫人就是我。

套用这个层次之间互动和循环的公式,我想可以说明《弗兰肯斯坦》的内部连接,这个连接不仅可以做出其自传性的证明:弗兰肯斯坦就是我(玛丽·雪莱,造人者和逃离的母亲),它也揭示了新的意义。

新的意义可以由这样一个问题来提出:玛丽·雪莱设计的三个男人的自传的连接关系是什么?其中第一个人的自述和最后一个人(怪物)的自述可不可以连起来,启发新的理解?

第一个人,探险队长给姐姐的信,这个信一共有四封,前面三封信是以自白方式表现沃尔顿的性格,后面一封具有结构功能,引出了救出弗兰肯斯坦的情节。四封信可谓弗兰斯坦的叙述的序幕。正文有24章,和著名的荷马的探险史诗一样多;在正文后面是沃尔顿的一封长信,署了四个日子,最后在归航时结束怪人和造人的复仇。

我把第三个人的自述——弗兰肯斯坦造出的怪人——和第一个人沃尔顿的自述连接起来考虑,得出的结论就可以是:沃尔顿就是科学怪人。

沃尔顿的怪在于,他兼据弗兰肯斯坦的狂热和怪人的孤独。他给姐姐的信表明,他和弗兰肯斯坦一样,迷恋于探索自然奥秘;他不顾一切地要去无人造访的天涯海角,无惧任何危险和死亡。但与此同时,他在冰天雪地里感叹说:举目茫茫,我形单影只,连个朋友也没有。“这实在是人生最大的不幸”,他诉之可怜巴巴的纸笔,呼唤亲爱的姐姐:“我希望有个肝胆相照、休戚与共的知己。”这正像怪人的哀哀诉求,怪人恳请弗兰肯斯坦:“你得给我造个女人出来,这样我就有了一个休戚与共的伴侣,可以跟我相依为命地在一起生活了。”

沃尔顿可以作为怪人的一面镜子,怪人的孤独投射在他的内心,他又是造人者的一面镜子,在这个镜子内,造人者的故事最终改变了他。也即是说,他受到影响。弗兰肯斯坦正是为了劝谕,为了改变沃尔顿一往无前的冒险欲望,而对他讲了自己的故事,弗兰肯斯坦故事的寓意是:为了领教大自然变幻莫测的神力,人将付出惨重代价。

这个故事的寓意体现在沃尔顿的结局中,弗兰肯斯坦痛陈自己的命运:追求至高的权力,到头来陷入永劫不复的深渊。这时探险者沃尔顿已被重重冰山包围,多人丧生;沃尔顿迫于形势,忍痛返航。

沃尔顿碰上了人在自然面前的有限性。人不能无限地征服自然。这恐怕是玛丽·雪莱这个作品对人在自然界的位置、人的困境的总体解释。这是在母性的分裂之上的人性的分裂,人脱离出自然,他想驾驭自然,但受到惩罚。

恐怕我们也不能不回过头来谈谈这个未出现在故事中的被呼唤者——姐姐了。沃尔顿给她的信显出,这位隐身的夫人,这位弟弟说我对你怀有千种柔情、万般挚爱的女性,这位分享了沃尔顿的惊恐和想念的亲人,她是不是玛丽·雪莱的另一个自我呢?是不是玛丽·雪莱那分裂的女性的另一半,与自然、与异性和谐相处、休戚与共、分享和承担的那一半,理想的一半呢?

我们还可以问的是:这一半,如果把它理解为其自身既是自然的一部分又是被自然奥秘吸引、作为万物之灵长的人,他是不是可以和自然本身互相眷恋,休戚与共呢?

本文从克隆人的话题开始,追溯最早的科幻作品玛丽·雪莱的科学造人;以女性批评已经发现的“分裂的母性”为前提,期求发掘玛丽·雪莱想象的经验来源,并由此推及作品内部和寓意的多重分裂,最后假定整合的可能性。这个作品的重新解读或许也有助于我们思考今天克隆工程的多重性质。当然,我不是说玛丽·雪莱的作品穷尽了科学造人的困境并且给出了确切的回答——在一百八十年前。

注释:

〔1〕《有关评论选》, 收入[美]安德鲁·金柏利:《克隆——人的设计与销售》,新新闻编译中心译,内蒙古文化出版社,1997 年5月第1版,第1页。

〔2〕杰里米·里夫金:《远离美丽新世界·序》,同上书,第3页。

〔3〕[英]阿道斯·赫胥黎:《美丽新世界》,李黎译, 花城出版社,1987年5月第1版。

〔4〕玛丽·雪莱:《弗兰肯斯坦》,陈渊、何建义译, 江苏科学技术出版社,1982年3月第1版。

〔5〕见叶永烈主编:《世界名著科幻故事大观》, 武汉工业大学出版社,1992年9月第1版,第1页。

〔6〕〔7〕[美]芭芭拉·约翰逊:《我的怪物/我的自我》,见张京媛主编:《当代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北京大学出版社,1992 年9月第1版,第93页。

〔8〕埃伦·莫尔斯:《文学妇女》, 见[英]玛丽·伊格尔顿编:《女权主义文学理论》,胡敏、陈彩霞、林树明译,湖南文艺出版社,1989年2月第1版,第205页。

〔9〕[英]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作者前言》, 见《女权辩护》,王蓁译,与[英]约翰·斯图尔特·穆勒:《妇女的屈从地位》(汪溪译)合为一书,商务印书馆,1995年9月第1版,第6页。

〔10〕〔11〕[意]卡尔维诺:《文学中现实的层次》, 见ItaloCalvino:The Uses of Literature,Harcourt Brace Jovanovich ,Inc.1986,第109、1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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