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儒学经济思想的三才诠释，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儒学论文,思想论文,经济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一、绪言
董仲舒春秋繁露五行相生第五十八说：“天地之气〔1〕，合而为一，分为阴阳，判为四时，列为五行。”这是说，气合起来是统一的，分开来就分别成为阴阳两种力量，或成为春、夏、秋、冬四种消息，或成为金、木、水、火、土五种性能。
董仲舒明确提出了气是一种“无间（连续）”的充满天地之间广大虚空的东西，它可以是附着于粒子（或微粒子）上的一种力量，也可以是散布于广大虚空的波动的一种力量。所谓虚空，是相对于人类的感官认知能力而言。所以春秋繁露天地阴阳第八十一才能由气是“无间”而充满天地之间广大虚空的东西而提出“天地之间若虚而实”的基本看法。因而，中华文化能够利用这种连续的无所不在的气，论证有形物之间远距离相互作用的可能性上〔2〕。
春秋繁露天地阴阳第八十一又说：“天地、阴阳、木火土金水，九，与人而十者，天之数毕也。”官制象天第二十四亦说：“何谓天之端？曰：天有十端，十端而止已，天为一端，地为一端，阴为一端，阳为一端，火为一端，金为一端，木为一端，水为一端，土为一端，人为一端，凡十端而毕，天之数也。”这里的“端”，是头绪的意思〔3〕。
董仲舒所谓的天，计有三重含义。其一，天是百神之大君，语见春秋繁露郊语第六十五。其二，天是可感知的宇宙整体。其三，天是宇宙整体的第一个有机组成部分。所以上述天有十端的天，是人类可感知的宇宙整体；天为一端的天，是宇宙整体的第一个有机组成部分〔4〕。
董仲舒又认为，可感知的宇宙整体的天虽由十端组成，但是地、与阴阳、木火金水土五行其实都是由天演化出来，人的演化则是居于宇宙演化的天地、阴阳、五行的出现之后，而且是最后最重要的一个，所以才会说“天之数毕”及“凡十端而毕”。在这十端中，中华文化将阴阳两仪组合为开放演化互动卦变的系统，将五行组合为封闭循环生克稳定的系统，将天地人组合为三才。这种分类与组合，具有深刻的思维意义。
笔者于《新儒学经济思想的开拓》〔5〕中， 对经济活动阴阳两仪的开放演化互动已有论述。于《预期效用的概念演化与计数属性》〔6〕中，对经济活动阴阳两仪的演化卦变亦有一具体的阐述〔7〕。 于多篇文章〔8〕中，对阴阳两仪的互动复有一些散论。 于“春秋繁露中的五行思想”〔9〕中，对金木水火土五行的封闭循环生克稳定，也有论述。于“当前国家建设经费筹措概论”〔10〕中，则有五行思想在经济活动中的初步应用。
现在既知，除了阴阳及五行外，天地人三才在中华文化思维中亦有其不可忽视的地位意义。那么，新儒学经济思想的三才诠释究竟其内容应是什么？是本文想要继续探讨的课题。
二、天地人三才的涵义
董仲舒认为宇宙的最高主宰是天。天有意志，有意识，有目的，有情感，有欲望。这是天的第一义，即百神之大君，是天为宇宙最高主宰的观念。董仲舒又认为天的意志、意识及其主宰万物的作用等，是透过阴阳的两仪力量、四时的春夏秋冬消息（就经济活动而言则是恢复、繁荣、衰退、萧条的波动消息）、及五行的生克性能而表现出来〔11〕。
春秋繁露立元神第十九指出：“君人者，国之本也。夫为国，其化莫大于崇本，崇本则君化若神，不崇本则君无以兼人。无以兼人，虽峻刑重诛，而民不从，是所谓驱国而弃之者也，患孰甚焉！何谓本〔12〕？曰：天地人，万物〔13〕之本也，天生之，地养之，人成之。天生之以孝悌，地养之以衣食，人成之以礼乐，三者相为手足，合以成体，不可一无也。”兼人的兼，可解释为指挥、领导之意。礼乐的礼，可解释为理。所以天地人三才的第一个涵义是“万物之本”，天生之，地养之，人成之。
立元神第十九续指出：“郊祀致敬，恭事祖祢，举显孝悌，表异孝行，所以奉天本也；秉耒躬耕，采桑亲蚕，垦草殖谷，开辟以足衣食，所以奉地本也；立辟廱庠序，修孝悌敬让，明以教化，感以礼乐，所以奉人本也。”辟廱是过去天子所设立的大学，庠序是一般的学校〔14〕。这是董仲舒认为立元神、奉天本、奉地本、及奉人本一些应有的作为，人类的经济活动自亦不例外。
与百神相对的天盖指主宰物质之天的神灵而言。与地祇、山川之神相对，亦有主宰物质之地的神灵。由于十端之天在十端中居于首位，神灵之天在百神中亦居于君位，所以，从十端构成的总体之天可视为一个以十端之天为首同时受神灵之天主宰的整体。这个整体是有意志的、有意识的、有感情的，同时又有实在可见的形体。但是要主宰就必须有精神作为，因此天地人三才亦有精神性“万事〔15〕之本”的第二个涵义。
春秋繁露王道通三第四十四再指出：“古之造文者，三画而连其中，谓之王。三画者，天地与人也。而连其中者，通其道也，取天地与人之中以为贯，而参通之，非王者孰能当是。”所以要领袖群伦，王者、总统、或主席须贯通参透天地人三才之奥义，即使作为一般的领导、指挥人员，或作为一般的管理阶层人员，亦务须尽量贯通参透天地人三才之奥义。
天地人三才既是万物之本，又是万事之本，因而才有资格在人类的认知下作为主动系统。天地人三才是天之十端中唯一的主动系统，这是天地人三才的第三个涵义。在天之十端中，既有阴阳五行的被动系统，亦有了天地人三才的主动系统，互为表里，这是多么神妙之事。
总上所述，这个宇宙是一个由十大要素及其生化产物所构成的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相互制约的有机系统。此外，同类之间存在一种“同类相动”的相互感应作用，如春秋繁露同类相动第五十七说：“今平地注水，去燥就湿；均薪施火，去湿就燥；百物去其所与异，而从其所与同。故气同则会，声比则应，其验皦然也。试调琴瑟而错之，鼓其宫则他宫应之，鼓其商而他商应之，五音比而自鸣，非有神，其数然也。美事召美类，恶事召恶类，类之相应而起也，如马鸣则马应之，牛鸣则牛应之。……物故以类相召也。”因而，对于万物万事的探究，只要从天之十端中提纲契领地去展开，似乎也就足够了。
在宇宙系统中，人是一个十分重要的要素。虽然人和万物一样，都是天地与阴阳五行交参而生的，但是人是天的副本，有别于万物，人与天同类。人是高于万物与天地并列为三的，有了人类之后，人和天地一起决定万物的生成。
因为天人同类，天和人可以互相感应，互相制约。这种互相感应是通过阴阳之气为中介的。故人气调和而天地之化美。天地人三才把人作为宇宙大系统中的一个要素，并非常强调其主动作用。耗散结构理论的创立者普利高津（I.Prigogine）主张，现代科学革命要把强调“实验、分析和计量公式描述的西方科学”和强调“一个自发的组织的世界的中国传统哲学与思维”结合起来，达到一个新的综合〔16〕。在此期待之下，天地人三才的主动地位之重要更是可以想见。
易系辞〔17〕下说：“易之为书也，广大悉备，有天道焉，有人道焉，有地道焉。”东汉王符潜夫论本训篇对三才之义有所发挥：“天本诸阳，地本诸阴，人本中和。三才异务，相待而成。”周易参同契〔1 8〕还说，应该“上察河图文（阳位）〔19〕，下序地形流（阴位），中稽于人情，参同考三才”。敦煌本太平经残卷前序亦指出：“阴合地，阳合天，和均人。……和则温清调适，适则日月光明。人功既建，天地顺之。”所以，三才亦指太阳（或阳位）、太阴（或阴位）、中和（或人功）三气〔20〕，这是天地人三才的第四个涵义。
由此可知，天地人三才在思维上有万物之本、万事之本、主动系统、及太阳（或阳位）、太阴（或阴位）、中和（或人功）三气四种重要的涵义。
三、经济活动的三才诠释
首先，就天地人三才为万物之本的第一个涵义而言，物质性的天是向高空无限延伸的；由于地球的地心引力，物质性的地则是人类从事经济活动最基本的立足之点；而“人”依据中国文字的方块字造字，则是顶天立地，居于天地之间，不断地谋求人类自身的生存与发展。
相对于宇宙其他许多地方的荒芜，人类所生活的地球无异像个天堂。地球大气有许多防护作用，同时也创作了生命生存所需的条件。
其次，就天地人三才为万事之本的第二个涵义而言，精神性的天也是向外无限延伸；精神性的地则是人类从事经济选择最基本的立足之点。人类的这种经济选择若是施展不开，那么依据中国文字的方块字造字，就是落入囚中关在牢笼了。
消费者的主观价值（效用）即是人类经济活动的总源头（太极）〔21〕，那么依据A.H.Maslow的需求层级理论，人类最基本的需求是个人生理需求、经济上主要为免于饿渴冻寒的食衣需求。当人类已能满足某些生理需求后，会开始追求较高层级的安全需求，企望避免遭受伤害或危险。于是衍生出人类集体性的需求。当人类得到生理和安全需求更上一层级的满足之后，会开始追求更高层级的社会需求、尊敬需求及最高层级的自我实现需求等，重视爱人、被爱、友谊、归属、自尊、被他人新生以及实现理想中自己的需求等。这些需求将依序涵容于消费者的主观效用及社会集体的社会福利函数中。
经济学假设人类的欲望是无穷的，所以有关消费行为的正面问题，每一位消费者（包括家庭）追求主观直接效用的极大，这就是精神性的天；但受到消费支出预算的客观限制，这就是精神性的地。同理，社会集体消费追求社会直接福利的极大，这也是精神性的天；但受到政府消费支出预算的客观限制，这也是精神性的地。至于有关生产行为的正面问题，每一位生产者（包括厂商）追求客观利润或社会净效益的极大，这亦是精神性的天；但受到直接生产技术的限制，这亦是精神性的地。
在正面问题精神性的天与地之间，另需有消费者为了达成效用极大，社会集体为了达成社会福利极大，及生产者为了达成客观利润极大或社会净效益极大所做的种种努力，包括检视极大的第二阶条件是否成立并求解极大的第一阶条件，或用试误法渐近地求解。这些正面问题都是以消费量、产量、及投入量等物理量作为决策变数。
经济学也假设消费者、社会集体、或生产者所对应的社经环境有约制人类无穷欲望的功能，所以有关消费行为的对偶问题，社经环境追求每一位消费者主观间接效用的极小，这就是精神性的天；仍受到该消费者支出预算的限制，这就是精神性的地。同理，社经环境追求社会集体消费的社会间接福利之极小，这也是精神性的天；仍受到政府消费支出预算的限制，这也是精神性的地。至于有关生产行为的对偶问题，社经环境追求每一位生产者客观利润或社会净效益的极小，这亦是精神性的天；仍受到间接生产技术的限制，这亦是精神性的地。
在对偶问题精神性的天与地之间，亦需有社经环境为了达成消费者间接效用极小，为了达成社会集体间接福利极小。及为了达成生产者客观利润极小或社会净效益极小所做的种种努力，包括检视极小的第二阶条件是否成立并求解极小的第一阶条件，或用试误法渐近地求解。这些对偶问题都是以产品（含劳务）价格及投入价格作为决策变数。
第三，就天地人三才为主动系统的第三个涵义而言，天施地化而人成之。有关天施地化的主动性，除了事涉广泛的自然科学领域外，例如太阳能的辐射及地球的地心引力，其主动性也常超越人类的科学认知能力范围，故本文只锁定人的主动性在经济活动方面的地位来继续论列。
既然消费者的主观价值（效用）是人类经济活动的总源头（太极），但是主观价值有些可以是稳定的，也有些可以是不稳定的。不稳定的主观价值在科学分析上没有意义，因为不能找到其规律性，用以增益人类的生活福祉。所以人的主动性特别应从各色各样消费者的主观价值中寻找出具有适当稳定性的合理主观价值成分。这是人类经济活动总源头太极的第一个创化〔22〕。
对于理性的消费者，效用是有客观经济基础的主观心灵感受，社会福利是客观经验基础的集体心灵追求。效用及福利概念认为，由过去确实经验的满足会形成对现在及未来消费的预定满足，从而此种预定满足的排序会引导人类从事符合其效用或福利极大的正确满足。凡理性的人类，均有能力主动排列其喜好顺序，从不矛盾。这些“太极动而生阳”的动，也须人类的主动性之合理介入。
经济学认为，凡是包括消费及生产的经济选择空间的扩大，均能增益个体及社会的利益。根据在消费财禀赋与效用间的主动相对比较及地尽其利、物尽其用、货畅其流的理性诉求，根据两相情愿完成交易行为的客观记录，根据价值测量基准及财货数量测量单位的选用，根据经济活动经验的累积与资讯的回馈，根据社经外在条件的变迁，根据生产因素禀赋的主动使用及力出其身、人尽其才的道德诉求而衍生出财货及劳务的生产，有关一连串经济活动的创化〔23〕，亦须人类的主动性合理而不断之介入。
根据男耕女织或男主外女主内的家庭分工而提高生产力，根据生产活动成果或生产因素禀赋按照市场客观价值的主动相对比较，根据产业革命后系统地利用机械及商业性动力能源从事生产带来厂商制度的经济利益，根据农工间、城乡间、与国内外间经济的协调互动与交易发展，根据厂商与社经环境的互动而出现一序列劳动者保护法与公平交易法的颁行，根据更精良机械设备电脑及动力的发明利用，根据沟通储蓄至投资的社会金融管道及善用资金的理性诉求，所有一连串后续经济活动的创化〔24〕，也均须人类的主动性合理而不断之介入。
在人类的科学认知能力范围内，各种消费财及生产因素只有劳动是主动而且能动，其余皆为被动，人类生产活动为什么要有中间财及资本财的创化？就是为了提高生产力以增益人类的生活福祉。此外，工商业之经营者必须关心业主权益报酬因果链条、股票投资报酬因果链条、平均工资因果链条、平均土地生产力因果链条、平均建筑物生产力因果链条等所有经营或互动全程的黑箱，不只要有能力而且必须打开所有的黑箱，以确保其各种经营决策之正确性〔25〕。这些更须人类的主动性合理而不断之介入。
最后，就天地人三才为“太阳（或阳位），太阴（或阴位）、中和（或人功）”三气的第四个涵义而言，除了易于明了的阴位及阳位〔2 6〕外，朱熹认为“以其无过不及，不偏不倚，故谓之中。及其感而遂通天下之故，则喜怒哀乐之情发焉，而心之用可见。以其无不中节，无所乖戾，故谓之和。此则人心之正，而性情之德也。然未发之前不可寻觅，已发之后不容安排。但平日庄敬涵养之功至，而无人欲之私以乱之，则其未发也，镜明水止；而其已发也，无不中节矣。此是日用本领工夫。至于随事省察，即物推明，亦必以是为本。而于已发之际观之，则其具于未发之前者，固可默识。”〔27〕
于是在经济活动的阴位及阳位已确立的情况下，不论已发未发，均必须兼顾交修，方能致中和。因为中是合理稳定的主观价值（效用）与社会福利共识，和是七情六欲与志向之发而皆中节，所以中和是天下之大本与达道。其后，因为阴阳之理，有分处，有会处。经济行为如果阳刚性太强，消费量、生产量、分配量以及价格若政府几乎什么都要管，缺乏阴柔力之调剂，结果一个国家的经济成就一定不会理想。反之，“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的标准化管制规定，亦有其明显的经济利益，若政府几乎什么都不管，致阴柔力太盛，结果一个国家的经济成就亦一定不会理想。
另一方面，中庸首章认为“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公经济由于其集体性，在其公共财的消费活动中，依据A.H.Maslow的需求层级理论，公经济不能不以足够份量的私经济作为基础，且为了体现公私供需阴阳两仪调养和谐的关系，政府支出预算占最终需要的比例应在四分之一以下，方才合理。私经济由于其分散性，在其私有财的供需活动中，在劳动保护法及公平交易法等的护持下，一般说来，阴阳两仪调养和谐的关系均较容易达成。
公经济由于涉及公共利益，其供需的政治机能操作应合理地予以透明化，对社会公开。私经济所有消费者选定的各种私有财消费量，由于其净购置量的可加性，可汇集成一股市场需求力量，与其净卖出量所汇集的市场供给力量相交接。财货的需求者总是希望买到的价格越低越好，供给者则反之。当市场供需力量相交接后，会得到各种私有财在市场均衡下的相对价格。这就是致中和。只要其他条件不变，此种均衡价格会继续维持下去，并回头引导消费者、生产者从事正确的经济决策。
中国大陆在经历30年的闭锁自力更生政策之后，因为中央集权制度之运作，经济活动的阳刚性太强，在国内缺乏阴仪力量之有效中和，使得经济效率普遍缺乏，而且产业部门比例严重失调，于是中共于1979年开始调整其国家方向，实施改革开放政策。大陆目前经济发展的困境主要仍是：资金短绌、民生技术普遍落后、缺乏市场两仪的有效运作。所以其经济特区的开设及沿海城市的开放等阶段性作为，将有助于大陆与国外两仪互动之创作，十多年来其成效已是中外人士有目共睹。
四、结语
本文由董仲舒春秋繁露“天之数，凡十端而毕”的思想出发，将阴阳两仪组合为开放演化互动卦变的系统，将木火土金水五行组合为封闭循环生克稳定的系统，将天地人组合为三才。本文认为，天地人三才主要有万物之本、万事之本、主动系统、及“太阳（或阳位）、太阴（或阴位）、中和（或人功）”三气四种重要的涵义。
就人类的经济活动而言，在太阳系内最能适合生命生存发展的条件为温度不太热亦不太冷的地球表面。地球大气有许多防护作用，同时也创作了生命生存所需的条件。除了地球不断接受太阳的辐射能外，人类经济活动生生不息的主要泉源是大气的对流运动。人类在生存发展中直接而不可缺少者，尚有由大气对流运动所源源不绝地发生的陆水。大陆地区的内蒙古、宁夏、甘肃、青海、新疆所最欠缺的就是陆水，若能由南方或东方经由水利工程技术将陆水源源不绝地补充进去，其进一步的开发应有可为。
另一方面，人类经济活动对主观效用、社会福利、生产利润或社会净效益的追求，就是精神性可以伸展的天；所受消费支出预算、政府支出预算、或生产技术条件的限制，就是精神性必须立足的地。而在精神性的天与地之间，另需有消费者、社会集体、生产者、及社经环境为了追求各自最佳解所做的种种努力。
至于经济活动时人的主动性，特别应从各色各样的主观价值中寻找出具有适当稳定性的合理主观价值成份。对于理性的消费者，效用是有客观经验基础的主观心灵感受，社会福利是有客观经验基础的集体心灵追求。尤有进者，人具有崇高人生方向的主动性，是人类经济成长发展与繁荣的重要力源。几乎所有一连串经济活动的创化，及几乎所有经营或互动全程黑箱的打开以确保各种经营决策之正确，无一不需人的主动性合理而不断之介入。
最后，在经济活动的阴位及阳位已确立的情况下，不论已发未发，均必须兼顾交修，方能致中和。经济行为如果阳刚性太强或阴柔力太盛，其经济成就均不会理想。公经济由于其集体性，政府支出预算占最终需要的比例应在四分之一以下，方才合理；由于涉及公共利益，其政治机能操作，应合理地予以透明化，对社会公开。私经济由于其分散性，在劳动保护法及公平交易法等的护持下，将容易达成市场的均衡。这就是致中和。而且致中和还是在经济活动中人功介入的最高指导原则。
以上是本文利用中华文化的三才概念对新儒学经济思想的粗浅阐释，虽力求其完备，但思虑不周及不深入之处在所难免。谨期抛砖引玉，再次就教于先进。
注释：
〔1〕气是物体的三态之一，也是天地人、阴阳及五行所引起之自然现象或社会现象。它是非固体、液体而能自然布散者。气也可用以指天地人三才的活动力，或指万物生成之根元力。文子守弱指出：“形者，生之含也；气者，生之元也。”朱子全书答黄道夫亦说：“天地之间有理有气。理也者，形而上之道也，生物之本也；气也者，形而下之器也，生物之具也。是以人物之生，必禀此理，然后有性；必禀此气，然后有形。”
〔2〕〔4〕〔11〕〔16〕〔25〕张岱年：《中华的智慧——中国古代哲学思想精粹》，贯雅文化公司，1991年11月。
〔3〕〔14〕赖炎元：《春秋繁露今注今译》，台湾商务印书馆，1987年4月。
〔5〕〔21〕〔22〕〔23〕〔24〕〔26〕〔27〕林国雄：《新儒学经济思想的开拓》，《中华易学》，自14卷9期至15卷1期连载，1993年11月至1994年3月；《大易集要》，齐鲁书社，1994年3月。
〔6〕林国雄：《预期效用的概念演化与计数属性——新儒学经济思想及因缘和合论之运用》，《社会科学战线》，1994年4期。
〔7〕由此卦变为彼卦，就是卦变。 魏晋王弼周易略例明象说：“互体不足，遂及卦变。”
〔8〕林国雄：《经济活动与阴阳两仪》，《儒学与法律文化》， 中国法律文化研究丛书，复旦大学出版社，1992年9月。 林国雄：《新儒学经济思想的开拓》，《中华易学》，自14卷9期至15卷1期连载，1993年11月至1994年3月；《大易集要》，齐鲁书社，1994年3月。林国雄：《金钱价值的两仪论》，先秦史暨巴蜀文化国际学术研讨会，四川德阳，1994年8月；首届国际董仲舒学术思想研讨会，河北景县，1994年9月。〔9〕林国雄：《春秋繁露中的五行思想》， 先秦史暨巴蜀文化国际学术研讨会，四川德阳，1994年8月； 首届国际董仲舒学术思想研讨会，河北景县，1994年9月。
〔10〕林国雄：《当前国家建设经费筹措概论——兼论五行思想，目标唯一性，及目的多元性》，迈向国家新境界研讨会，台北，1991年12月：《第一次两岸学术文化交流研讨会论文集》，中华弘儒学会暨中华老庄学会，台北，1992年1月。
〔11〕本有根、始、基、原、质、源、由来诸义。
〔12〕狭义的万物是指凡物之可养人者，包括鱼盐橘柚粮食禽兽财物衣服兵器等，各具资生之力。
〔13〕事有职、勤、营、治、任使、使役、作为、采用诸义。凡天地人三才所作为者，即为万事。书大禹谟说：“三事，正德、利用、厚生。”所以狭义的万事是指正德、利用、厚生。
〔14〕系辞指易大传即十翼之一的“系辞传”。孔颖达《周易正义》说：“夫子本作十翼，申说上下二篇经文系辞，条贯义理，另自为卷，总曰系辞，分为上下二篇。”
〔15〕《周易参同契》是东汉魏伯阳撰。彭晓《周易参同契分章通真义序说》：“参，杂也。同，通也。契，合也。谓与周易理通而义合也。”
〔16〕相传伏羲见龙马负图出于河，据其文字，以画八卦，谓之河图。汉五行志刘歆以为伏羲氏继天而王，受河图，则而画之，就是八卦。
〔17〕刘国梁：《道教与周易三才思想》，载《道教与周易》，北京燕山出版社，1994年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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