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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K50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7902(2003)03-0062-06
“欧洲文化”是指从古希腊罗马到当代欧美各国的诸文化形态。这是人类文化发展中 极为辉煌的一个方面。它既包含着影响久远的古典文化，又包括了体现思想解放的文艺 复兴与宗教改革时代的欧洲文化，还涵盖了开辟资产阶级革命的启蒙运动，此外还有无 处不在、形形色色的当代欧美的社会思潮与传统文化精神。了解与认识欧洲文化，有助 于更好地理解今日欧洲现代化进程乃至世界之发展的意义。
本文讨论的内容不去涉及一般显而易见的、具体的欧洲文化知识，而是试图反思欧洲 文化与素质教育的关系问题。我们所理解的素质教育，应当摈弃了那些陈旧的教育手段 和“标准化”的教育方法，强调以促进人的身心发展为前提的科学精神与理性精神。由 于每个学生都有自己的生活环境、教育背景、心理特点、思想情感等个性特征，在实施 素质教育中，教育者必须把自己的学生都视为一个个具体和具有独立人格的人，即立体 的“人”，并运用全方位的科学与理性的教育方法与教学手段，充分重视、善于发现和 积极发展其不同的个性，塑造其健全完美的人格，以满足现代社会对各类人才的需求。
一、欧洲文化与人类的精神和物质财富
文化是人类在社会实践过程中所获得的能力和创造的成果。在西方语境中，“文化” 的本义是指人对自然界的有目的的影响，以及人类自身的教育、训练与培养。“文化” (culture)来自拉丁文colore(耕耘)一词，而英语词汇“农业”(agriculture)就是由拉 丁语汇“田地”(ager)和“耕耘”两个词结合而成。所以，从语源学的意义上看，“文 化”意为对土地的耕耘和对植物的栽培，后来引伸对人的身体和精神两个方面的关注、 培养，这一点也不奇怪。原来就像种庄稼一样，人们只有经过辛勤的耕耘，才能造就自 身良好的文化修养。
文化就是人化，没有人便没有文化。从文化学意义上看，文化是人类作用于自然的结 果，因而是一种人为的环境。人类创造了世界，当然地成为世界文化的创造者。只有在 创造文化的过程中，人类才能区别于动物并脱离动物界、形成为真正的人。一块原本纯 粹自然存在的石头，经过人的打磨、加工后便具有了“文化的”意义。人类总是通过一 定的文化来显现自己的能力，他们不仅创造着代表文明发展水平的文化成就，而且通过 文化提高了自身的创造性能力。人类的根本特征就在于勤于思考与善于创造。在认识和 创造世界的过程中，人类所描述的现实世界和创造的精神和物质对象，往往体现着他们 独特的创造力。随着创造力的提高，人们所创造的文化成就也就越来越丰富、越来越复 杂。“但是，文化这种作为人的规定性的本质内涵，并不总是能清楚地为人们所认识， 而必须通过文化的历史才能准确把握。”[1]因此，文化史教育是素质教育的重要组成 部分。
一个社会的文化是由该社会的经济、政治所决定的，它又给经济、政治以巨大的反作 用。在中国的现代化建设中，建设有中国特色的文化具有重要意义。我们不仅必须有现 代的经济与政治，而且必须有现代的文化，否则无法把中国建成为现代化的国家。创造 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先进文化，既要从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中汲取宝贵养料，也应学 习西方及世界各国的优秀文化。[2](PP.22-29)欧洲文化绚丽多彩、层次深厚，是人类 文明的宝贵财富之一。在全球化浪潮扑面而来的今天，忽视欧洲文化教育必然会影响人 才培养的质量，会导致他们缺乏起码的文化素养，难以适应现代化的要求。然而，欧洲 文化史教学是我国学校教育中的一个薄弱环节，不少历史专业的学生的文化常识少得惊 人。因此，努力让学生多了解一些欧洲文化的优秀之处，对于培养高素质的优秀人才、 丰富我国的先进文化、提高青年学生的综合素质，具有不可低估的积极作用。
从总体上来看，绵延数千年的欧洲文化是值得当代大学生认真总结、学习和理解的， 它们在以下三个方面突出地体现了其先进之处：
第一，民主与法制精神。古希腊人所创设的民主政治是欧洲最富魅力的制度文化之一 。尤其在雅典，公民民主制度被推向了极致，主要表现为选举和抽签产生一切官职，没 有世袭与垄断的权力，根本废除了特权制度与现象，因而不存在导致腐败的土壤。希腊 民主政治制度虽然只是奴隶主阶级的制度文化，但它体现了三权分立、主权在民和人人 平等的近代民主政治的基本原则。这是古代世界发展最充分、最完备、最典型的民主形 式。西方“史学之父”希罗多德认为民主政治的“优点首先在于它的美好的名声，那就 是，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3](P.232)而著名政治家伯利克里在悼念阵亡将士的演讲 中更具体地阐述了雅典民主政治的特点：“我们的制度是别人的模范。我们的制度之所 以被称为民主政治，因为政权是在全体公民手中，而不是在少数人手中。解决公私争执 的时候，每个人在法律上都是平等的；让一个人负担公职优先于他人的时候，所考虑的 不是某一个特殊阶级的成员，而是他们有的真正才能。”[4](P.4)
民主与法制是密不可分的。民主政治必然要求健全的法制，健全的法制则能够保证民 主政治得以顺利实施。在具体的司法实践中，作为希腊文化的继承者，罗马人不断开拓 进取，最终使罗马法形成为一种博大精深、系统完备的法律体系。古典文化中的民主和 法制精神对后世产生了广泛而持久的影响，中世纪市民阶级的民主和法律体系，以至近 代社会的民主和法律体系，都是在古典文化的直接或间接影响下而确立起来的。近代启 蒙思想家孟德斯鸠大力颂扬“法”的精神，他认为上帝和万物一样，都受自身固有的“ 法”所支配：“从最广泛的意义来说，法是由事物的性质产生出来的必然关系。在这个 意义上，一切存在物都有它们的法。上帝有他的法；物质世界有它的法；高于人类的‘ 智灵们’仍有他们的法；兽类有他们的法；人类有他们的法。”[5](P.1)及至当今世界 ，没有几个国家敢于公开声称自己不是民主、非法制的国家。从这种意义上来说，欧洲 文化中的民主与法制是对人类最大的贡献。
第二，科学与理性精神。从第一个自然哲学家泰勒斯开始，古希腊人开始摆脱长期以 来神话思维方式占居主导地位的状态，终于走上了理性思想发展的科学道路，他们便从 神话王国进入到自然王国进行探索。正是在对宇宙和自然以及人类社会本身的无穷探求 中，古希腊人和古罗马人初步建立了西方的科学体系，而现代世界的科学体系就是在此 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对自然与社会现象的观察与理性阐释形成科学。人类的思想解放、 社会的进步往往是以科学的发展为先导的，因为科学本身是愚昧和迷信的对立物，而人 类就是在克服愚昧和迷信的过程中不断进步的。实际上，泰勒斯时代大多希腊人仍然愚 昧无知，并对科学有一种偏见与蔑视的心态。而泰勒斯本人却清醒地认识到，应当把愚 昧完全赶走，让科学和智慧之光照亮全城。通过科学家的努力，古希腊传统的宗教信仰 遭到怀疑，一种理性的思维方式确立起来。这种新的思维方式改变了古希腊人看问题的 方法，并激发了他们无穷的创造力，使其在许多科学领域中都有所发现，有所建树。
古希腊人所发现的这种理性被称为所谓的“自主理性”，他们在探究一切事物时都将 之放到理性的审判台上加以考察。自主理性精神在古希腊获得了充分发展，它不是依赖 于任何超自然的神和外在的权威，而是依靠人的智慧和思维能力对事物的把握和理解。 大哲学家柏拉图在《申辩篇》中指出，凡是为人的理智而判断为错误的东西就不应该去 想和做，这是他的老师苏格拉底的基本主张。古罗马人不仅继承了希腊文化中的科学精 神，在实用科技方面取得了辉煌成就，而且还继承了理性精神。在政治家和哲学家西塞 罗的言论中，人们仍然可以体会到科学精神理性精神的要义。西塞罗讲道：“我们所谓 的人，是具有预见性、灵敏性、综合力、激智力，是富有记忆力、充分的理性和深谋远 虑的动物。……因为人是如此众多的各种各样的活的生命当中唯一获得一种理性和思维 的生命，而且其余所有的生命都为人所统治了。然而，我还认为不只是在人间，而且是 在整个神的世界和整个宇宙，难道还有什么东西比理性更神圣的呢?理性只是当它充分 发展和尽善尽美的时候，才能真正称得上智能。”[6]
可以说，理性思维方式是古典时代一种占主导地位的思维方式，它还为古希腊的哲人 和科学家发展成为一种严密的逻辑推理形式和初步的经验主义的科学方法，并成为后来 人进行科学和哲学的探索提供了必不可少的工具。近代西方的科学精神就是以此为基础 而发展起来的，正如7世纪理性主义哲学家笛卡尔所指出的：“那种正确的作判断和辨 别真假的能力，实际上也就是我们称之为良知或理性的那种东西，是人人天然地均等的 。”[7](P137)
第三，人文主义精神。欧洲文化中充满了一种浓厚的人文主义精神，这种精神同样源 自于古希腊。古希腊人是最早探索人类、探索人的思想和灵魂的民族。由于孜孜以求的 人生理想是幸福和快乐，所以人本主义和理性精神体现为希腊文化的最根本特征。他们 不但追根溯源，寻求宇宙万物的源头与规律，用理性来描绘、把握自然而美好的物质世 界，而且探究社会的正义与公理，诘问人生的目的与价值。他们追求精神与物质的原始 统一，这是一种极度完善的和谐之美。
黑格尔说过：一提到希腊这个名字，在有教养的欧洲人心中，自然会引起一种家园之 感。千百年来，希腊文化素养哺育着一代又一代欧洲人，他们的遗传密码信息中无不包 涵着古老的希腊文化因子，希腊文化无疑是西方人的精神家园。所以，西方流传着“言 必称希腊”、“希腊是西洋文化之母”一类的说法。美国著名学者安·邦纳对欧洲文化 的人文主义特征曾作过精彩的论述：“全部希腊文明的出发点和对象是人，它从人的需 要出发，它注意的是人的利益和进步，为了求得人的利益和进步，它同时既探索世界也 探索人，通过一方探索另一方。”[8](P29)在古希腊人看来，神只不过是人的最完美的 体现而已，神与人一样也具有七情六欲和喜怒哀乐，也具有诸如勇敢与懦弱、善良与残 忍、宽容与嫉妒等人所具有的品格。因此，古典人文主义体现在神和人之间的关系上就 是所谓的“神人同形同性”，它与古代东方宗教那种把神看作是不食人间烟火、威严无 比、高不可攀的宗教观念相比是大相径庭的。古希腊这种宗教观念意欲“用神的形象体 现人的智慧与美质所可能达到的最高境界”，神也只不过是借以表现其理想的对象罢了 。古罗马也完全接受了希腊的宗教精神及渗透其中的人文主义思想。不论是在希腊还是 在罗马，僧侣并没有形成一个享有特权的阶层，因此在社会公共领域和私人领域，他们 无法起权威的主宰作用。
古典人文主义精神可以说是已渗透到了当代西方文化的各个方面，如政治生活领域中 的民本主义，文学作品中对人的感情、人性、人的价值和尊严的大胆描绘和讴歌，艺术 作品中对人体的着力刻画和赞美，等等。这种人文主义精神在中世纪一度消失，但文艺 复兴却再度使它放射出耀眼的光辉，从而发展成为现代欧洲文化的先进与核心内容之一 。人文主义思想精髓源于古典时代、重新形成于近代，而在当代世界各地开花生根，它 们是整个人类的瑰宝和欧洲走向现代化的精神财富。因此，对于现代人来说，了解西方 文化中的优秀因素，是我们认识现代世界的关键。我们在实施素质教育中，就应当鼓励 学生去了解与认识包括优秀的欧洲文化在内的世界文化，培养他们的科学与理性精神。
二、欧洲文化与现代化的关系
现代化浪潮席卷全球，早已成为中国知识界耳熟能详的东西，也是当今大学生最感兴 趣的热门话题之一。众所周知，现代化包括经济工业化、政治民主化、社会生活城市化 、价值观念多元化、思维判断理性化，等等。现代化是以前不曾有的一种全新的社会生 活或组织模式，大约15世纪左右首先在西欧起步，在后来的岁月里在世界范围内程度不 同地得到推广，它至今仍然存在广大发展中国家追求的目标。那么，为什么现代化首先 在西欧出现呢?一个现代人应该具备哪些现代的文化素质呢?学习和探索欧洲文化的奥秘 ，可以获得关于这些问题的答案，这也是对青年学生实施素质教育的重要内容。
现代化的启动与独特的欧洲文化氛围之间有着极为紧密的联系，因为现代化的启动是 与人的解放不可分的，而人的解放在近代欧洲则体现为影响深远的“文艺复兴运动”。 这场运动开始于对古希腊罗马文化的怀念，它的发源地是古罗马发祥地的亚平宁半岛。 那时，意大利已经出现了一些以商业活动为中心的城市国家，它们作为现代欧洲市民社 会的雏形，在商业活动中积累了许多财富。于是，一种与封建主体社会相区别的生活方 式和价值观念日渐形成，其中内容之一便是对古代文化的重新发掘。当时，涉及古希腊 、罗马的建筑、戏剧、文学和哲学等内容的艺术品和书籍，从深埋的地下、从陈旧的故 纸堆里，以及从荒废衰败的城堡中，都一件件、一个个、一本本地被翻了出来。艺术家 模仿古代艺术，建筑家模仿古代建筑，思想家模仿古代思想，可谓人文主义思潮悄然兴 起，怀古之情蔚然成风。
古希腊人突然发觉，社会存在的基础是人。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亚里士多德都 非常重视人，他们把人看作是哲学思考的主要目标，认为哲学的主要任务在于探讨与人 生幸福有关的伦理道德问题。历史学家修昔底德曾指出：“人是第一重要的，其它一切 都是人的劳动成果。”[9](P.103)人类由于愚昧无知才会犯错误，人的认识过程应该从 认识自我开始；理性是人生的根基，人应该依靠自己的理性认识自己。所以，在德尔菲 的帕拉苏斯山坡上，阿波罗神庙前就镌刻着苏格拉底的至理名言：“认识你自己”。希 腊人最早把人置于宇宙中心的民族，普罗塔哥拉斯提出了人本主义的主张：“人是万物 的尺度，是存在的事物存在的尺度，也是不存在的事物不存在的尺度。”[10](P.138) 这种认识对西方伦理思想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后来成为文艺复兴和启蒙时代资产阶级 理论家批判封建神学教条的有力武器。
中世纪时期，基督教会认为神是宇宙存在的基础和终极目标，人生的目的被严格地限 定在来世和彼岸世界。著名的教父哲学权威圣奥古斯丁说：“人应当藐视自己”，“轻 视自己的人，在上帝那里就受到尊重。”[11](P.53)由于人生而有“原罪”，人的罪孽 在今生今世是不可能洗清的。这样，人的生命就被理解为从一个冥冥世界向另一个冥冥 世界孤独而苦难的忏悔与赎罪历程。
人究竟应当“轻视自己”，还是理应成为“万物的尺度”?文艺复兴时期，人文主义者 不仅认真思考这样严肃的问题，而且把人当作光辉的形象加以歌颂。他们认为人是上帝 最光辉的创造，人应该为此而倍感自豪；上帝使人类具有智慧，应该不枉费上帝创造的 杰作，要用智慧去探究世间的一切；而教会与教士的虚伪、贪婪、愚昧、无知等等则构 成艺术作品嘲笑的对象。绘画开始描绘人的形体美，文学书写人的精神美，哲学称颂人 的智慧，建筑、工艺、创造与设计都以人的舒适生活为目标。遭到基督教神学排斥的科 学发展起来了，植物学、动物学、化学和人体解剖学蓬蓬勃勃地出现了，医学也取得了 很大的进步。天文学发生变革，日心说取代地心说，地理学知识也日趋丰富。文艺复兴 形成了两个中心，意大利是南部的中心，北部的中心则在尼德兰——英国一带，现代文 明就是首先在这两个地区发韧的。意大利文艺复兴以艺术创造而著称，尼德兰——英国 文艺复兴则更加强调理性思考。英国人佛朗西斯·培根提出了科学的实证方法，为现代 实验科学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这样，到文艺复兴运动结束时，人们充分“认识了自己” ，“知识就是力量”这个口号也将对后世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作用。
14～16世纪，欧洲还发生一系列旨在打破基督教会对人的精神控制的宗教改革，由此 完成了由近代文艺复兴开始的人的解放任务。应当指出的是，作为宗教改革重要成果的 清教思想，与现代化之间同样存在着十分密切的关系。德国著名社会学家马克斯·韦伯 认为，新教的出现推动了“合理资本主义”精神的形成。他指出，上帝对信徒的恩宠主 要表现在对待事业成功的态度上，而不是仅仅体现在信徒终身对上帝的忏悔的行为上。 当一个人聚敛财富是为尽天职而不是为自己享乐时，他的发财欲望就是合理的，也是符 合上帝的伦理标准的；一个人聚敛的财富越多，就越能证明上帝的恩宠。新教徒相信自 己是“上帝的选民”，他们既聚敛财富又推崇禁欲主义，所以“在构成近代资本主义精 神乃至整个近代文化精神的诸基本要素之中，以职业概念为基础的理性行为这一要素， 正是从基督教禁欲主义中产生了来的”。[11](P.141)韦伯揭示了新教思想和资本主义 价值观之间的联系。实际上，清教禁欲主义要求人们崇尚节俭的生活，正当地使用财富 ，避免挥霍浪费，这就促使人们积极地积累资本，从而有助于社会经济的发展。同时， 清教主张合理合法的追求财富，应该有秩序、守规矩，用理智来约束个人的欲望，而不 应该对他人造成损害。这种思想对于今天的青年人如何对待追求财富与社会道义等问题 ，具有积极的借鉴意义。
现代化是以民族国家为单位的。文艺复兴与宗教改革促成人的解放，使得现代化得以 启动。现代化需要有一个依托，需要调动一切可能的资源，而民族正是调动各种资源的 方便途径。从历史主义的观点来看，作为欧洲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近代民族主义 的普遍出现是18世纪的产物。百科全书派代表人物狄德罗在《百科全书》中第一次提出 了“民族性”，这个概念从此将不断地被重复、被误用，并引起长期的争论。在1789年 开始的法国大革命中，三色旗成了国旗，《马赛曲》成了国歌，法兰西精神被具体化为 一位身穿传统长袍、头戴象征革命的红色弗里吉亚小帽，右手高举一支长矛的自由女神 。”[12](PP.77-79)这就是民族主义。《人权宣言》明确宣称最高主权的原则只能体现 于民族，从前有关国家的一切都以“王家的”来形容，现在则都换成了“民族的”。著 名美国学者亨廷领指出，法国大革命前欧洲的冲突是“君主的冲突”，在它之后则是“ 民族国家的冲突”。当今世界，民族主义和宗教依然成为最有号召力的两支力量，其凝 聚力是不容忽视的。
在法国革命推动下，其它欧洲国家高举起民族大旗，争取或捍卫自己在现代化建设中 的有利位置。在现代化建设中，中国与两百年前的欧洲有诸多相似之处。高举民族主义 的旗帜，增强中华民族的凝聚力，争取现代化建设的有利位置，是今日中国的一个迫切 任务。正确地理解这一点，就可以使我们加深对民族主义的认识，也可以使我们高度地 认识爱国主义在建设现代化中国上的重要意义。以上内容就是欧洲文化史给我们的重要 启示。
如果我们的学生能从丰富多彩的欧洲文化中领会到更多、更深刻的精神，更明白现代 化的意义、途径和方法，更好地适应现代化社会的要求，那么就找准了欧洲文化与素质 教育之间的联系，从而提高自己的文化与文明修养，也可以说是学以致用了。我们认为 ，欧洲文化赋予了人类的宝贵财富以及欧洲文化与现代化之间的关系，对于一个人成长 为现代的人恰恰是大有稗益的，因为欧洲文化中包含着许多现代人必不可少的心理素质 。因此，欧洲文化史对于素质教育的最重要意义在于，它提供了关于现代人心理特征的 丰富知识。美国心理学家英克尔斯认为，现代人的心理素质是“现代性精神”，现代性 精神是一个国家的经济增长和社会发展的必要前提。在历史与现实中，心理因素曾经或 正在阻碍着许多国家有效地发展经济和推动社会进步[13](P.15)。所以，培养人的现代 的心理特征、态度和行为的策略，应当成为建立现代社会秩序的各种策略中极为重要的 一环。欧洲文化史教学之于素质教育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吸收欧洲文化中积极与先进的 东西，特别是现代意识与思想，培养具有现代心理特征的公民。这就是欧洲文化对素质 教育的重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