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学史的空间结构_文学论文

论文学史的空间结构_文学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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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 本文从空间的整体性特征出发,研究共时态中文学史团块运动的特殊规律,分析文学史空间维度的构成及各维度刻度选择对文学史研究的深刻意义,确立了文学史空间范畴,并将之上升到文学史观层面。

空间并不像人们一贯认为的那样,只是一个让(文学史)时间(人物、事件)在其中流变而本身却不受影响的容器,它更像是一个形态依赖于其中所盛物形状的弹性膜套。文学史空间性状受制于文学史本体的性状,是文学史本体性状的有效表征。文学史空间是自然空间的特殊形式,具有一般空间的自然属性,又具有文学活动的审美属性。

尽管我认为文学史时间具有审美属性,但是时间具有永恒流动,不可返回,不可静止的属性,它所能承担的审美含量是极为有限的。纯时间属性的审美在质上总是一次性的,它诞生的那一刻也就是消散的那一刻,也因此时间概念是离审美较远的一个范畴。

而空间不一样,它具有凝固性。在空间范畴中,审美能量不仅不会随自然时间的流动而耗散,相反会得到不断的积淀而在量上积累,质上增强。这种情况在文学史上不乏其例,例如楚文学的积淀。楚文学正是近质的审美质素(浪漫情韵、感伤色彩、传奇风格)在历时性状态中不断叠加强化出来的文学史地域概念,它是同一空间中文学传统得以实现的文学史类型。

没有对文学史空间范畴的考察我们将只能观测到文学史发展的结果也即现时呈现的文学状况,自然这种“现时呈现的文学状况”是文学史流变过程中新质与旧质不断更替、新陈代谢的结果。就像自然界中高级生物作为进化的结果是包含着低级生物(也即进化的进程性)因素的,所以我们也可以从文学流变的现时呈现的状况,即共时态的观察中见出历时的分布样式,但是显然这种“见出”是有限的,非量化的。

事实上纯粹的时间范畴其实就等于“现时”。质而言之,在纯粹的时间范畴中只有“现时”具有可实现性,因为只有在“现时”中文学史主体才能实现自身,也因此,时间范畴内的文学史解读从质上讲都是共时性的(这也就是审美活动的当下性),这使“一切历史都成为当代史”。

遗留态历史(文学作品、作家书信、手札、日记等有形的历史资料)在这里成为原生态历史(实际发生过的文学史事件)的“替代者”,遗留态历史在共时性中呈现而原生态历史悄然隐退,这是单纯的时间视野带来的文学史研究的必然现象。过去,我们并没有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我们认为历时性是天赋的,但是历时性并不是文学史时间范畴的天赋属性,而是时空关系的产物,是文学审美活动分层次地以空间方式凝定在时间之中,才使文学史成为可能。

虽然总体的空间运动除了时间以外没有方向,但它内部却具有方向性,因此它总是可以区分成不同的区块。这是文学史区域观念得以建立的基础。今天的文学史研究已经逐渐开始重视审美质素在历史积淀过程中的空间分布,重视区域间的互动与不平衡,例如现代小说史中的京派小说研究、海派小说研究,然而这种研究依然是初级的,它仅仅是对审美能量在空间分布上的不均匀性的主观体认和由这种体认带来的研究主体对文学史题材域限的选择趋向,基本是经验性的,缺乏深入的追究。这种文学史审美积淀在空间分布的不均匀性,是由一定历史时期文学活动的不均衡性构成的。从宏观上讲,由于经济、政治、社会阶级结构、社会文化结构变化的非连续性非一致性,往往导致不同空间区域文学史星河时代/黑洞时代交替的不同步,致使在同时代条件下文学史时间进入星河时代的区域出现高密度审美积淀,而进入黑洞时代的区域则出现文学审美积淀密度极低的情况(参见拙文《论文学史时间结构》,《江海学刊》1995年第5期),例如唐宋之间中国南部(南唐)出现文学活动高密度区,而同时代中国北部则因战乱频繁文学活动较为贫乏成为低密度区,再例如抗日战争时期,我国重庆及桂林、上海出现三个文学活动高密区的情况,都可以证实上述认识。这是文学史空间内审美能量分布的不均衡性。

但是空间又是一个动态系统,在其内部审美分布具有不均衡性的同时,又具有趋向均匀,不断寻求内部平衡,保持系统稳定的特征。不均衡原则作用下的审美(主要指文学创作)高密度区会形成审美能量的聚集,产生能量高压,而审美低密度区则会形成审美能量的极度耗散,产生能量低压。在这种压力差作用下,为寻求内部能量的均衡,高压区会出现能量输出现象,其外部现象看起来就好像是文学创作繁荣区在扩大或转移。如果一个高压区其审美能量的聚集达到了同时带动几个临界区一同进入文学创作高密状态,并且依然保持能量的不断聚集而不耗散,我们就说文学史宏观空间处于星河时间状态,文学进入繁荣时期。如果一个高能区在能量均衡原则的支配下,其高密文学创作外移或耗散却又并未带动新的高能区的出现,那么我们就说文学史宏观空间处于黑洞时间状态。在这一状态,文学史运动能量萎缩,就仿佛是被无形的黑洞吸纳了一样,这时文学创作主体的整体水平降低,文学作品审美水准也降低了,整个文学发展处于萧条状态。典型的事例就是中国文革文学。17年文学积淀起来的创作经验在这一段没有得到增强却反而耗散了,文革中有些较好的作品非但没有因审美能量较高而出现推广其审美经验,扩大其影响的情况,相反遭到压制而处于被打击或干脆处于秘密文学、地下文学的状态,这种审美能量耗散的一般状况构成了文革文学的历史状态。

文学史空间的不均衡性原则使文学史静态分析成为可能,因为文学发展的流程正是在非均衡性中保持某种相对稳定性的。但是,任何有关文学史空间的静态认识都是文学史家理论构思的产物,在文学史家的主体思维中可以将文学空间假定为某个静态的模型,以实现质的定性、量的定数分析。但是文学史空间实质上却是动态的,具有连续变化的特征(空间运动的时间之维所决定的特征),也正是因为文学史空间内部审美分布的趋衡性特征,使我们对文学史的历时研究成为必要和可能。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文学史共时研究和历时研究的互补互融正是文学史空间的非均衡性与均衡性导致的文学史运动动态与静态的矛盾统一关系使动的结果。

由上述认识出发,笔者认为文学史研究必须将宏观空间的整体性状的分析奠基于区域微观空间发展的不均衡性及能量互动研究的基础上。从细致入微地分析不同区域文学发展的不同状况入手,研究文学区域间的相互影响,通过对文学审美能量的空间交换规律的揭示,对文学史流变作出动力学、发生学的科学解释。例如,中国现代文学史在空间分布上具有“四方连”的特性,湘楚文学、吴越文学、中原文学、陕甘宁边区文学形成现代文学史空间“四方连”,它们各有自己的文化基础、政治经济结构特征,因此具有很强的区别性,但它们又共时共生,具有互动倾向,以空间的四方连来结构现代文学史总体,使过去非常抽象的现代文学总体的格局分析具体化,同时又可以在“四方连”相互之间的互动关系中含容思潮分析,获得历史纵深感。这样的文学史结构模式不但可以打破过去的社会——历史模式的政治化倾向,同时也可以打破主流论等为成功者造史而对国统区文学,沦陷区文学,台、港、澳海外文学盲视的现状,为现代文学史研究带来空间上的完整性。

文学史空间具有三个维度:作家/作品,思潮/流派,激情/实践。各个维度又分别具有政治史、思想史、心灵史、文化史、人格史、形式史等不同的刻度。文学史的三个维度从不同的角度和层面支持了文学史的立体空间。其中,基础维度是作家/作品,单个文学主体的审美活动构成为文学史基本单元;思潮/流派维度是单个文学主体审美活动之间的关系标尺,它标志了单个文学主体之间的相互联系,事实上也正是在这种关系中单个文学主体才获得社会(历史)属性,由纯粹主体进入历史主体;激情/实践维度则是文学主体由自然人向社会人再向审美人的过渡的最终标志维度,在这个维度上文学主体从没有规定性的纯粹主体经由历史主体而确证自己为审美主体。激情不是别的,“是人强烈追求自己的对象的本质力量”,是人的“本质活动的感性爆发”,“是一种成为我的本质活动的激情”(马克思《1844年政治经济学手稿》),也因此它是人的本体论的本质——感性本质的范畴。它在作家、思潮的范畴之上,是主体社会化、历史化同时又审美化的原因和结果,而实践则是激情得以产生的基础,它在最抽象也是最高的层次上规定了人的本质,在这个范畴人证明自身是有意识的类存在物,以社会化、历史化的方式将人从对象——物的世界中区别出来,它是作品、流派范畴之上,客体主体化的原因和结果。也因此激情/实践范畴作为人的本体论双重结构成为文学史空间的最终之维。

文学史空间正是这样一个由作家/作品,思潮/流派,激情/实践构成的三维立体空间。对其中任何一个维度的关注都必然导致对另外两个维度的关注,对作家/作品维度的深入探讨必然由单数作家/作品研究上升到多数作家/作品及其关联方式的研究,而这正是思潮/流派维度提供的视角,整体的思潮/流派研究又必然以体现人作为类存在物由异化向自身归复,由不自由的主体向自由主体,由社会人向审美的彼岸世界迈进的伟大步伐为历史感,这又正是激情/实践维度对文学史研究的内在要求。

文学史空间的三维立体性要求文学史研究者必须具有宏大的整体意识和流动的历史情怀。这种要求反映在作家/作品维度表现为要求文学史研究主体对文学史合作主体作深切的同情进而对作品作敏锐的审美感悟。在这里研究者必须将现时呈现的当代主体意识与历时态的创作主体意识沟通起来,从而将历时态的文学史材料整合为共时态的审美对象,完成具有当代主体品格的“美的发现”,它是理性的抽象又是感性的升华,前者表现为思想史、心灵史,后者表现为形式史、情感史。而在思潮/流派维度则要求从作家/作品维度的共时审美体悟而导致的文学史静态定位研究中解放出来,转向动态流程的历时态描述。在这里研究主体被要求将单数的作家/作品研究整合为多数的关系研究,从而有效地重构作家/作品在历史三维中运动的宏观图景。如果说前一个维度着重于“美的发现”,那么这一个维度则无疑着重于“史的发现”,前一个维度的审美主导型研究被结合到了这个维度的社会主导型研究中,研究对象由单纯的审美主体归复到社会主体(作家),由纯粹的审美对象归变到社会实践活动的对象(作品)。质而言之,在这里文学史学将由美学归变到社会学,由纯粹的人文学而归变于历史科学,成为历史科学的分支。但是文学史研究不应就此止步,因为文学史研究在本质上并不是一门历史学科,对着历史说话只是它的外表,它所承担的史学任务最终来讲是极有限的,它的质的规定性是人学,研究的是审美态的人对社会态的人的超越,它在完成“美的发现”,“史的发现”之后最终还要完成“人的发现”的主题,这是文学史三维空间激情/实践维度的内在要求。

在这里笔者必须重点强调的是激情/实践。作为文学史维度对“人的发现”的特殊规定,激情/实践维度下“人的发现”不仅将人作为群体规约的关系的产物而且也将人作为个体规约的孤独的单体,不仅关注社会学意义的人,而且也关注生物学意义的人,不仅将人作为历史范畴,而且也将人作为心理学范畴来加以认识。

因此,文学史研究在激情/实践维度必然从两个角度伸张“人的发现”,一是实践范畴下的发现,人被看成是一切实践关系的总和,而实践关系乃是人们对物质生活进行再生产而联结起来的总体的主导性质,人在这里是作为社会——历史概念被提出的。二是激情范畴下的发现,人被看成是“感性爆发”的主体,理性本质之外的感性本质受到强调,人在这里脱离历史,成为心理的、审美的、非理性的主体,主体的迷醉与升腾,感性的欢乐与痛苦,孤独与焦虑成为人之为人的条件。如果说实践范畴表达了社会主体性使人的本质得以实现,那么激情范畴则表达了审美主体性使人的本质得以实现。激情范畴来源于经典著作家,在《1844年政治经济学手稿》中马克思同时使用了激情范畴与实践范畴,但并未将二者作明确的区分。我个人以为,马克思使用“人的激情的本体论的本质”范畴包含了比“实践”范畴更多的有关的“人性的全面实现”的内涵,也就是说激情范畴体现了对人全面实现自身的审美的彼岸世界的理想,体现了马克思在物质本体论、实践本体论和人的本体论(“人的激情的本体论”)之间的不同侧重的范畴。

通过上述分析,我们可以知道在激情/实践维度,文学史研究由美学上升为人的本体论哲学,“美的发现”,“史的发现”整合为“人的发现”,而文学史也作为当代主体性最终得以实现。

文学史空间问题属于文学史研究的客体论,但是正如任何客体都是主体精神笼照之下的客体,没有相应主体认识能力客体就不可能获得对应范畴而得以认识一样,文学史空间范畴也是文学史研究主体主观精神观照之下的客体,这范畴的展开依赖于研究主体的深刻程度,正是在这里文学史空间范畴又切入了文学史主体论。

文学史研究主体对于文学空间的意义表现在主体与什么样的思维尺度切入文学史空间的各个层面之中。文学史空间具有客观的三维性,但是它在主体思维中的呈现却是主观的,这种主观性怎么估计都不过分。面对一个立体空间,如果主体以点的方式进入,那么主体对空间的占有只能是没有质和量的点,点将是主体所能见到的全部;如果主体以单维“线”的方式进入,那么主体在空间中所见到的只能是一条只有方向上的规定性而无其它任何性质的线;如果主体以双维视角切入空间,那么主体则可以看到由这双维所组成的一个平面;只有当主体以三维视角切入,才能看到这立体空间的全貌,主体才能由“点”的无规定性到线的方向性再到面的层次性最后上升到三维的立体性,而形成空间感,对文学史作出立体的把握。但是这种立体的切入又有可能使主体丧失对文学史空间“点”的力度,“线”的方向,“面”的层次的认识。换言之,任何一种主体切入方式都有它的“洞见”与“不见”,任何洞见都与盲视一一对应地联系在一起。问题的关键还在于这种主体认识的局限性不仅表现在“不见”和“盲视”的必然性上,还同时表现在“洞见”的性质上。所有的“洞见”都受到主体对文学史空间切入方式的决定,甚至可以说认识的结果就包含在主体认识的方式之中。弗洛伊德式的心理分析方法切入下的文学史是力比多的表现方式史,社会历史方法切入下的文学史是社会经济政治的反映史……方法使我们的认识得已建立,又限制了我们的认识,这是方法的二律背反。

我们承认这种二律背反就不得不承认主体性对文学史空间的加强是必然的。原生态的文学史空间只能在历时性中见出,现时呈现的与研究主体发生关系的文学史空间是遗留态的历史空间,它是空间在时间流程不断叠加和更新的结果,但是空间具有不断叠加和重现的属性,历时态的文学史空间将以“痕迹”的形式遗留在现时空间之中,使得现时空间可能被看作是某种过程的产物。然而文化遗迹、历史资料、文学本文……它们曾经构成了文学史空间的完整性,却并不是文学史原生态空间本身。原生态的文学史空间在现时中是不可重现的。但是这并不是说对文学史的认识是不可能的,恰恰相反,这正构成了文学史空间多角度切入,多解的可能性,也是使研究者的主体性得以实现的原因。因为遗留态的文学史空间的客观性并不是文学史研究的唯一依据,文学史研究还必须依赖研究主体所使用的方法,成形的文学史著作是主体在遗留态的文学史空间基础上对原生态文学史空间进行冥想的结果。我们不可能进入一个过去的空间,就像我们无法踏入同一条河流一样,但是冥想却可以使我们超越时空障碍,在思维的领域里重构往日的琼楼玉宇,体味历史深处悠长无止的痛苦和欢乐。

由此我深信,文学史空间的复现,与其说是遗留态文学史空间的功能,不如说是在遗留态文学史空间之上主体冥想的成果,是一种文学史冥想空间。这种冥想空间与原生态的文学史空间从理论上说应该是一致的,但实际上常常相反,或者对二者的一致性我们无法言说,因为原生态的文学史空间已经隐退于历史深处永远的黑暗之中,我们甚至无法以它作为标准来衡量冥想空间的客观程度。

冥想空间的实现依赖研究主体对文学史空间维度的选择,这在本文第二部分已经阐明,但这还不是全部,抽象的维度选择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还必须关涉到研究主体对各维度的刻度的选择。例如在作家/作品维度,如果你选择社会史刻度,那么你就必须用“客观”的方法,通过研究那个时代的政治经济生活,在对那个时代的物质生活的再生产方式的精确把握中把握作为时代物质生活反映的文学现象;如果你选择心灵史刻度,那么你就必须接受一种移情的历史研究方法,去设身处地地体验研究对象的思想、情感和处境,探知研究对象的主观心态;如果你采用形式史刻度,那么你就会完全地沉浸于文本的形式世界中,将那些“有意味的形式”从文本的感性世界中抽离出来并发现它们的历史意义;如果你使用接受史刻度,那么你的关注定会由作家及作品而转向读者,你会关心解读的历史性,成为一个审美体验中心主义者。而在思潮/流派维度,如果你选择长时段刻度,你会从文化结构、政治结构在历史长河中缓慢变动的情况来考察全体文学史的变动情况,而关注内容派与形式派,复古派与反复古派,审美派与政治派等这样一些长时段上反复出现的思潮/流派的消长取代规律;如果你选择中时段刻度,那么你会以社会局势在一段时间内连续变动导致的文学运动为关注中心,这样的刻度对分析近代的诗文革新运动,现代的五四文学革命运动,当代新时期启蒙文学运动将特别有效;如果你选择短时段刻度,那么你会关注文学史思潮/流派消长起伏、对抗互融的契机——文学史事件,这个刻度对具体史料的清理提纯特别有效。

相对而言,激情/实践维度的刻度选择要更为复杂为一些。激情/实践是经典著作家用来表征人的生命结构的双重构成的概念。激情作为生命的深度构成是艺术生产的内在动能,艺术实际上就是人的激情生命的诗化呈现,是人类生命在本体论意义上的自由呈现,另一方面艺术又是人类的一种实践活动,同样可以放到一般实践范畴中来加以认识。就此,激情/实践维度实际上具有物质本体论、实践本体论、人的激情的本体论(存在本体论)三个刻度,在第一个刻度上文学史将以客体论为中心,写成由地理、气候、种族等因素决定的被动的运动史;在第二个刻度上文学史将以实践论为中心,以历史必然性为指归,写成反映史、意识形态史;在第三个刻度上文学史将以人的存在为中心,以人的主体性归约为核心,以“存在”统一经典哲学的主客二元对立,将文学史写成人的历史,人的审美生活史,并由此上升为一种人类学哲学。

文学史空间是一种非常接近审美状态的人的空间形式。在其中,人的本质属性被以人为目的的艺术活动赋于自身且作为一种伟大的历史过程被揭示;在其中,“美的发现”,“史的发现”,“人的发现”被统一于一体,作为实现了的美学它等于历史学,作为实现了的历史学它又等于哲学。因此对文学史空间范畴的探讨应该是文学史学建构的一个重要环节,无论是就文学史空间的本原意义进行的探讨,还是就其特定的转喻意义进行的探讨,均可作如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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