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向社会组织购买公共服务的模式及其影响因素
——基于资源依赖和组织需求视角的统合
吴 磊1谢璨夷2
(1.上海工程技术大学 社会科学学院，上海 201620;2.广西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广西 南宁 530004)
[关键词 ]公共服务购买；政府；社会组织；合作模式
[摘 要 ]作为社会治理和公共服务供给领域的创新，政府向社会力量购买公共服务日臻制度化和规范化。社会组织是承接政府公共服务的重要主体，政府与社会组织的合作模式与公共服务供给绩效密切相关。综合运用资源依赖理论和组织理论，采用多案例比较研究法，将政府与社会组织的合作模式划分为任务驱动型合作模式、生存驱动型合作模式和能力驱动型合作模式三种，并分别讨论其合作动因和模式特点。最后从社会组织的发展阶段、政府对资源与行政的控制力、组织的运营能力等方面讨论在不同的合作模式中影响政府与社会组织合作模式选择的因素，对于推动政府购买社会组织公共服务实践具有重要的理论借鉴意义。
一、问题的提出
政府向社会力量购买公共服务，通过将部分公共服务职能交由社会力量承接，不仅可以提高财政资金的使用效率，还可以提升公共服务供给的质量。作为转变政府职能和满足公共需求的重要治理工具，既是国家对市场逻辑的认可和利用，也是国家重构其与市场非对称竞争力的战略[注] 敬乂嘉、胡业飞：《政府购买服务的比较效率:基于公共性的理论框架与实证检验》,《公共行政评论》，2018年第3期。 。社会组织由于具有志愿性、非营利性等其他组织无法比拟的特征，往往是承接政府公共服务的重要主体。而社会组织与政府在公共服务供给中的模式划分也逐渐成为学界关注的热点。
目前关于政府与社会组织合作模式的研究，主要有国家—社会关系、委托代理、资源依赖理论等多种理论视角。然而，从组织发展与环境互动理论视角出发，探讨双方的合作模式鲜有涉及。研究视角的缺失，容易遮蔽政府与社会组织合作的本质属性。本文借鉴和引入资源依赖和组织需求理论，从处于不同发展阶段的社会组织及其需求出发，对政府向社会组织购买公共服务的合作模式展开探讨。同时以S市三家社会组织承接政府公共服务项目为例，采取多案例比较，在已有文献研究和实践调研的基础上，归纳出政府与社会组织的合作模式，并分析不同合作模式的特点及其影响因素。
二、文献综述与分析框架
(一 )政府与社会组织合作模式的相关研究
政府与社会组织合作最早始于西方国家，与“民营化”“公共服务外包”等概念交替使用。在政府与社会组织合作模式研究方面，萨拉蒙根据主体的支配力将其划分为：政府支配模式、社会组织支配模式、政社双重模式以及政社合作模式[注] [美]萨拉蒙：《公共服务中的伙伴——现代福利国家中政府与非营利组织的关系》，商务印书馆，2008年版。 。柯思顿(CostonJenniferM)建立了一个关于政府—非政府部门组织关系之上的模型和类型，该模型从不同维度定义了八种类型关系：压制型(Repression)、敌对型(Rivalry)、竞争型(Competition)、契约型(Contracting)、第三方管理型(Third-party government)、合作型(Cooperation)、互补型(Complementarity)、协作型(Collaboration)[注] Coston Jennifer M. A Model and Typology of Government-NGO Relationships .Nonprofit and Voluntary Sector Quarterly, 1998.9,27(3):358-382. 。奈简(NajamAdil)基于长期利益和政策对于结果及方式的喜好选择这两个维度提出四种模式：相似的结果和方式的合作关系；不同的结果和不同的方式的对抗关系；相同的结果和不同的方式的补充关系；不同的结果和相同的方式的选择关系[注] Najam Adil. The Four Cs of Government-Third Sector Relations: Cooperation, Confrontation, Complementarity, Co-optation. Nonprofit Management and Leadership, 2000, 10(4):375-396. 。德霍(Dehoog)提出竞争性购买(Competition)、协商模式(Negotiation)以及合作模式(Cooperation)[注] Ruth Hoogl and Dehoog. Competition，negotiation or cooperation： three models for service contracting.Administration and Society,1990:22. 。扬(YoungDennisR)从历史发展进程的角度将政府与社会合作的关系划分为补充关系、伙伴关系、敌对关系[注] Young Dennis R. Alternative Models of Government-Nonprofit Sector Relations: Theoretical and International Perspectives. Nonprofit and Voluntary Sector Quarterly, 2000,29,(1):149-172. 。
国内学者大多数都是从竞争性和依赖性维度构建二维矩阵，将其划分为依赖关系非竞争购买模式、独立关系非竞争性购买模式、独立关系竞争性购买模式[注] 王名、乐园：《中国民间组织参与公共服务购买的模式分析》，《中共浙江省委党校学报》，2008年第4期。 。或者从政府与社会组织主体直接与间接的关系来划分，如政府直接提供的公办公营模式，政府间接提供的公办民营模式，社会组织自发提供的民办民营模式[注] 黄晓通、潘晨光、蔡礼强：《中国民间组织报告2011-2012》，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2年版。 。以及从协同增效、服务替代和公共服务的拾遗补缺的角度来划分合作模式[注] 汪锦军：《公共服务中的政府与非营利组织合作:三种模式分析》，《中国行政管理》，2009年第10期。 。
概而言之，以往大多数研究没有清晰地说明社会组织对政府的依赖以及购买流程的非竞争性与社会组织的发展阶段具体有怎样的关系，以及在合作模式方面究竟有何具体差异。故而，本研究尝试梳理不同发展阶段的社会组织与政府合作的模式，以及存在哪些差异，解释影响因素究竟为何以及哪一种模式是较为理想的合作模式。
(二 )分析框架
在分析上述政府与社会组织合作模式的研究中，政府和社会组织关系主要是沿着政社关系强弱、购买项目流程的竞争性与否，项目发起方的思考框架进行的。本文在已有研究基础上，从组织发展需求和资源依赖的视角出发，双方的合作模式基于社会组织所处的发展阶段与对政府的资源依赖程度，有不同的选择。
处在不同的发展阶段，不论人或组织的需求都会发生变化。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将人的需要分为生理、安全、感情和归宿、受人尊重以及自我实现的需要五个方面[注] A.H. Maslow. A Theory of Human Motivation.Psychological Review.1943:370-396. 。根据需求层次理论进行延展，可以将组织在不同发展阶段的需求层次从低到高分为组织生存的需要、受人认可的需要以及组织理想目标实现的需要。社会组织生存的需要指社会组织中组织的办公场所、组织员工以及维持组织日常开支的基本经费。社会组织受人认可的需求是指社会组织在发展过程中公众信赖的程度、参与政府决策中的话语权以及在社会中的影响力。社会组织的理想目标实现是在基本的生存需求和受人认可的需求达到的情况下，通过项目运作实现组织的社会公益目标。
在承接公共服务过程中，戴维(David Brown)和马克(Mark Moore)认为社会组织承接公共服务的能力受公共服务项目内容、自身专业水平与运营能力、国家政策等因素影响[注] L. David Brown,Mark H. Moore. Accountability, Strategy, and International Nongovernmental Organizations.Nonprofit and Voluntary Sector Quarterly, vol.30, no.3, 2001:569-587. 。在当前社会组织发展的制度环境不完善、社会资本不足、运营能力有待提高的情况下，社会组织与政府合作过程中存在着不同程度的资源依赖。组织对外部环境的依赖主要由三方面因素决定：第一，资源对组织运营和生存的重要程度；第二，持有资源的群体控制资源分配和使用的程度；第三，替代资源的可得程度[注] [美]杰弗里 菲佛、杰勒尔德R萨兰基克：《组织的外部控制:对组织资源依赖的分析》，东方出版社，2006年版。 。在不同发展阶段，由于组织成长背景、发展需求、组织目标和运营能力不同，对资源的依赖程度也有所不同。
社区生活服务中心的工作内容以公共服务为主，按照A街道安排的任务运营。从机构注册的性质上来说，A社区生活服务中心是社会组织。但是，实际上却是政府和A街道办的下属单位，形式上又有点像事业单位。
三、研究方法及案例选择
(一 )研究方法
本文旨在深入研究探讨公共服务购买中政府和社会组织之间的合作关系，通过对资料的整理和分析，划分出几种不同类型的合作模式，罗列不同合作模式的属性，比较和归纳不同合作模式的特点。
第一，社会组织成长背景具有较强的官方色彩。环境制度是影响社会组织发展的重要影响因素。在行政单位改革中，由事业单位转型为公益组织，政府与公益组织仍然将组织属性视为“事业单位”，政府依旧将组织视为下级部门。组织独立性较差，政府与社会组织形成了管家关系，接受由政府委托的公共服务。正如A社区生活服务中心项目负责人所言：我们算是社会组织吧，挂的是民办非营利组织的牌子，我们上级领导是街道，办事都是听街道的。资金全部来源于政府，员工来自招聘，没有事业编制。(A20160113)
本研究最大化保证材料的真实性，通过多次的深度访谈与网络新闻报道对承接政府项目的社会组织展开资料收集。在较为客观的调查基础上，通过多方信息渠道收集资料来做到尽量真实有效。
开裂后模型及微体单元如图2所示，裂隙深度为H，相邻裂隙间距为L，以y=0处的平面作为分界面。由于上部土体开裂，裂隙之间的土体有向内侧收缩的趋势，被研究土体在该裂隙面底部x向方向上受到水平力的作用，方向与土体运移趋势方向相反。
图 1分析框架及主要内容
(二 )案例选择
本研究案例基于S市B区的三家社会组织，这些社会组织成立于不同时期，在养老服务、儿童教育服务等领域展开工作，有相同的业务主管单位和登记管理机关，并且积极参加S市的政府购买。所选择的案例，能够大致呈现政府与不同的成长背景和发展阶段的社会组织在当前在公共服务购买中合作模式类型(见表1)。
现在，他到了一个陌生的地带，驯鹿愈来愈多，狼也多起来了。荒原里常常传出狼嗥的声音，有一次，他还瞧见了三只狼在他前面的路上穿过。
表 1案例情况简介
资料来源：实地调研收集整理
处于发展稳定期的社会组织，已经拥有良好的社会声誉与较强的组织运营能力，为了实现组织公益目标和提升组织能力，参与公共服务购买的竞标。政府通过公开招投标的方式，筛选出符合招标要求的社会组织，从而达成合作。
四、政府与社会组织合作的三种模式
(一 )任务驱动型合作模式
任务驱动型合作模式指的是购买公共服务的政府部门与承接公共服务的社会组织之间的相处模式，类似于管家关系，公共服务是由政府定向委派给社会组织。
高频接触振动产生巨大的垂直力增量，使钢轨塑变层遭受反复和快速的锤击作用，逐渐在钢轨表面形成明暗相间的波浪形磨耗。当有切向力作用的动轮经过其上时，瞬间的局部接触间断可使动轮积聚起很大的能量，一旦在波浪形的峰部恢复接触时，聚合的能量就骤然被释放出来。
1.合作动因：社会组织被动接受政府的任务委派
社会组织的运作与工作内容以政府发派的任务为导向，作为承接政府公共服务项目的单位，社会组织中的领导或项目组织者有一部分是已经退休的政府部门干部，在与政府合作过程中个人能力强以及组织领导具有较高的社会威望。组织资金依赖于政府财政的拨付。S市B区A社区生活服务中心有事业单位性质的成长背景，在改革中转型为公益组织，目前仍然隶属于A街道办，资金全部来源于政府，政府和A街道办是领导单位，社区生活服务中心是执行单位。中心的服务模式基本成熟，服务内容主要依靠政府的任务委派。
1.1 资料来源 选取2014年1月-2017年5月在南京解放军第八一医院接受诊治的60例ICU妊娠期急性脂肪肝并发多器官衰竭患者作为研究对象，根据随机数表法分为对照组和研究组，每组各30例。对照组患者年龄21～37岁，平均(29.5±4.6)岁；21例初产妇，9例经产妇；孕周34～39周，平均(36.7±1.2)周。研究组患者年龄22～37岁，平均(29.8±4.1)岁；22例初产妇，8例经产妇；孕周33～39周，平均(36.4±1.7)周。
由此，本文借鉴和综合运用组织理论和资源依赖理论，依据社会组织的需求层次，延伸出三种政府与社会组织合作模式：任务驱动型合作模式、生存驱动型合作模式和能力驱动型合作模式，并从资源依赖的角度分析合作模式选择的影响因素(见图1)。
通过进行深化设计+材料及加工的策划，能提高材料加工的便利性和高效性[4]，有效的缩短了各个施工环节的衔接环节所需加工等待的时间，保证从选材到使用的无缝连接，保证施工的工期进度，切实降低了材料的损耗和浪费概率。
居家养老服务是B区A社区生活服务中心每年都会完成的工作内容。调研中发现，这个项目是政府指定让B区A社区生活服务中心去投标的，B区A社区生活服务中心撰写投标书进行投标，政府按照招投标程序进行审核，审核通过后给A社区生活服务中心拨款。在探讨公共服务购买的流程时，王主任说道：我们社区生活服务中心主要管辖的是A街道的16个社区。养老工作是我们服务中心必不可少的项目。这些项目都是政府采购的内容，我们要按照招投标程序进行。我们单位所有资金都来源于政府，居家养老项目，我们也要按照程序写投标计划书，然后政府按程序把钱落实下来。(A20160113)
2.任务驱动型合作模式特点
2.2 脾淋巴细胞中 CD4+CD25+/CD4+T、CD4+CD25+Foxp3+Treg/CD4+T细胞比例检测结果 见表2，见图1～4。
第二，政府委派式下发公共服务项目。形式上按照招投标程序进行，实际上是政府的定向购买，项目主要靠政府进行监督管理。A组织负责人谈到项目的招投标过程时提及：居家养老这个项目，我们也是要进行公开招投标的，就是走个流程。监督方面，有第三方评估。评估的内容，主要包括场地、老人和工作人员档案和服务质量三个方面。同时政府每阶段会对我们财务支出、工作内容报告等实行监督。(A20160113)
第三，社会组织专业性不强。调研中，我们发现该社会组织目标定位低，危机意识不强，组织运营能力一般。由于具有较强的官方色彩，该类社会组织长期依赖政府的扶持，组织工作运营动力属于被动驱使型。该类社会组织在未来发展中若单纯依赖政府，没有组织危机意识，将基本处于停滞不前状态。A组织负责人谈到项目运作和组织人员时说：我们是A街道的生活服务中心，工作内容是由A街道安排，居家养老这个项目每年都在做。工作的员工挺稳定的，流动不强，基本上都是四五十岁的阿姨，不是专业的社会工作者。全区有很多居家养老的项目，这个培训由政府来组织，我们这边派人过去学习。(A20160113)
(二 )生存驱动型合作模式
生存驱动型合作模式指的是处于发展初期的社会组织，迫于组织发展压力，需要政府的资源扶持，通过社会组织根据社会需求提出项目方案，与政府沟通协商而达成的合作。
该中心承接的公共服务项目是2016年度B区社区居家养老服务项目，中标金额为2156000元。服务内容主要包括经过培训的工作人员上门照料老年人的日常生活，与老人进行情感交流，陪伴老人进行医疗保健的服务。所服务的对象一般是“三无”老人。在谈及公共服务的内容时，B区A社区生活服务中心负责人王主任说：我们的服务对象是A街道16个社区里的独居老人，家里条件比较差，请不起保姆，患病却没有子女照料。我们都是一对一上门服务，帮他们煮饭、洗澡、擦身子，还有陪他们外出散步、聊天、买药等。我们的员工不是专业的社会工作者，但都经过政府的组织培训。(A20160113)
1.合作动因：社会组织自下而上的自发型合作
在民政局正式注册登记的民办非企业单位，接受政府监管，在国家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开展活动。这类社会组织有着民间背景，社会组织专业性较强，但是由于尚处在初级发展阶段，组织资金、人力资源、承接项目机会等社会资本不足，需要政府的资源扶持。S市T公益发展中心是专门从事关爱儿童成长服务的社会组织，组织处于发展的初期。近些年来，S市T公益发展中心承接了“‘身体红绿灯’儿童性别认知与自护培训项目”“安全‘童’行——B区随迁子女安全自护能力培训项目”“‘走进星星的你’B区自闭症儿童关爱项目”等关爱儿童健康成长等公共服务项目。该组织处于发展初期，全职员工4人，大学生志愿者人数较多。政府为组织提供办公地点，资金来源有企业的捐助、社会的捐款，也有从政府采购项目中的资金所得。组织工作的主要内容有两个：一个是提供公共服务，另一个是进行专业的第三方评估。
2.生存驱动型合作模式特点
在探讨“身体红绿灯”儿童性别认知与自护培训项目是如何形成和如何由S市T公益发展中心承办时，王主任说道：现在有很多少年儿童被性侵的事件，所以我们想到做这个项目。中心专家实地调研后觉得可行，我们就写项目投标书提交给政府，政府认为这个项目可操作，就进行项目的拨款，让我们中心来做。(B20160112)
医患关系是医疗人际关系中最重要的一种关系,是以医疗职业为基础,道德为核心,法律为准绳,并在医疗实践活动中产生和发展的一种人际关系。急诊工作中,患者来源于社会的不同层面,人员复杂,涉及面广,如果没有良好的医患沟通,医患之间容易产生矛盾,从而引发不良医患关系甚至医疗纠纷的出现。而不良医患关系直接影响急诊就治的质量,于医患双方都不利[2]。因此,在门急诊采取主动护理对医患关系的改善有重大意义。
“‘身体红绿灯’儿童性别认知与自护培训项目”是由T公益发展中心专家组讨论形成，是自发型的项目。未成年遭受性侵害的案件日益增多，因此有必要让孩子掌握基本的性别认知，提高孩子的安全意识，从小学会自我保护。S市T公益发展中心和S市Z律师事务所合作组织策划了“身体红绿灯”项目并得以实施。Z律师事务所指派专业律师，通过课堂授课的形式为B区多所农民工子弟学校开展性别认知课程。T公益发展中心通过政府采购的平台，提交招投标计划书，政府认为该项目可行，于是将此项目交给T公益发展中心来开展。
第一，社会组织独立性较强。这类是自下而上的公益性组织，独立性较强，具备一定的组织资金，组织目标清晰。由于处在发展初期，组织力量薄弱，有一定其他的业务收入和企业捐助，主要依靠与政府合作的项目资金和政府提供的场地支持。中心项目负责人王主任介绍组织运营状况时说：我们T公益已经做了很久的公益事业了，我们经常跟政府合作。我们除了政府采购或政府拨款以外，还有会员会费、社会捐赠、商业赞助，也会做第三方评估来增加组织资金。我们的办公场地也是政府给我们提供的。(B20160112)
第二，社会组织承受较大的生存发展压力。由于受组织生存发展的压力，与政府公共服务的合作是由公益组织自发形成，与政府进行沟通达成的结果。形式上是公开招投标，实际上是定向购买。由于组织机构不成熟，与政府合作过程中被替代的可能性较大，危机意识强烈。社会组织处于发展的起步期，更加注重服务质量和社会声誉。项目负责人王主任解释：这个项目是我们自创的，然后把计划书提交给政府，政府认为计划书写的不错也有可操作性，就让我们来做。去年做了一年，第三方评估我们的项目质量达标，学校也对我们的项目表示认可，家长也认为这是在孩子成长中必要的一课。这样，我们项目得到了政府的认可，就让我们今年继续做下去。(B20160112)
第三，社会组织专业性较强。承接的公共服务方面与社会组织业务范围相对应，运营能力较强，专业水平高，承办该公共服务相比于政府和其他组织更加专业、系统、有效率。项目负责人王主任提到项目具体营运方面时表示：儿童性侵这个方面，律师是专业人士。这个项目有S市Z律师事务所的律师与我们合作，上课的PPT、教案以及上课的培训内容全是由律师来负责，还有H学校大学生志愿者来帮忙，参与项目，人手比较充足。(B20160112)
第四，政府对社会组织的控制力不强。社会组织与政府在合作中相互独立、地位平等。在合作的项目中，政府与社会组织权责分明。谈及项目运作过程中政府与社会组织的分工，王主任说道：这个项目就是政府拨款，其他都是由我们中心单独完成的。教学内容的设计，教学人员的组织培养，志愿者的招募，车辆的安排，与学校的沟通，等等，全是我们自己解决的。政府就负责出钱，我们来出力。当然，政府也不可能给了钱就什么不管，我们每个月还要提交安排表、业务活动表、财务支出表等。并且，项目都有第三方对我们进行评估。(B20160112)
(三 )能力驱动型合作模式
所选取的三个组织具有典型性，其中：S市B区A社区生活服务中心是具有官方背景，在改革中由事业单位转型为公益组织，服务模式基本成熟，但主要依靠政府的任务委派；S市T公益发展中心处于起步期，是一家独立的社会组织，组织目标和内容以关爱儿童为主，为促进组织发展参与第三方评估服务，组织成长资源的获取主要来自与政府合作过程中所得的资源；S市X公益发展中心以老年人和残疾人社区生活服务为主要服务领域，在服务模式上比较成熟，希望借力于政府购买实现自身机构发展壮大。
1.合作动因：组织能力符合项目招标要求
社会组织通过公开招投标的行政程序，凭借组织能力与项目承接经验，以项目为依托实现组织目标，最大程度地满足政府机构和公众的利益诉求。该类运作模式是政府向社会组织购买公共服务的最佳合作模式。S市X公益发展中心是一家体系化的社工机构，其以老年人服务、残疾人康复作为主要服务领域，与S市多个街道和医疗机构合作，为弱势群体提供专业化的健康管理和康复技术服务。机构员工为专业的社会工作者、康复治疗师与临床医师。
S市X公益发展中心承接B区F街道残疾人融入社会服务项目与残疾人复建工作相关，X公益发展中心在该方面有专业的社会工作者和康复师，在资历上是符合招标要求的。于是，S市X公益发展中心在B区政府采购网上公开面对所有合格招标人进行公开招标时积极投标。B区政府审核通过X的投标书，并决定将此项目交给X公益发展中心。
在谈及社会组织和政府在公共服务购买的流程时，王主任如此说道：这个项目就是B区政府在采购网上进行公开招标，我们写计划书进行投标，政府觉得我们计划书写得不错，所以把这个项目给我们来做，也就是政府采购中公开的招标投标常规的程序。之前我们也跟政府合作过居家养老的项目，政府也知道我们中心的实力和情况。(C20160114)
2.能力驱动型合作模式特点
第一，社会组织处于发展成熟阶段。通过自下而上成长起来的社会组织，组织规模中等，发展处于稳定期，组织专业能力强，运营能力较好，在社会上口碑好，多次或长期与政府合作，根据其自身特有的优势提供价廉质美的公共服务。组织负责人王主任谈及组织服务内容时说：我们做的很多项目或者是具体的工作内容都是关于老年人、残疾人士这些病弱的群体，在这些方面我们有成功的经验。所以把残疾人融入社会项目交给我们做，我们完全可以胜任。中心的工作人员都是专业的社会工作者，没有志愿者，中心的员工可以报考全国康复治疗师或临床医师考试。我们还有专业的全职康复师。除了帮助残疾人进行身体的复建运动之外，还会有心理咨询师对残疾人进行个案的指导、心理咨询和心理辅导工作。这个项目的工作内容，我们中心的资历是够格的。(C20160114)
第二，社会组织专业性程度高。社会组织依靠自身能力可以吸引到较为丰厚的资金来源，具有较强的独立性。合作的项目与组织专业能力吻合度高，在合作过程中，与政府部门关系相互独立。组织负责人王主任谈到双方合作中与政府的关系时表示：我们中心是民办非企业单位。常年与S市多个街道合作。去年我们也得到了政府居家养老项目。通过政府采购，我们得到项目，政府把钱拨给我们，中心在开展过程中和政府是相互独立的，政府不管我们，主要就是资金的供给。其他的监督、第三方评估，政府那边会管。(C20160114)
具体来说，银行获得了利率自主定价权，按道理来说应降低贷款利率、提高存款利率、增强自身竞争力，如此存贷利差将会被大幅减小。而大部分商业银行无法快速调整利差主导型的盈利模式，且为了获取利润，实际上无法大幅压缩存贷利差。由此，商业银行会选择通过提高贷款利率来维持收入。那么商业银行的经营风险随着贷款利率一同升高，而商业银行将会对贷款客户进行更为严格地筛选，结果一是不良贷款率步步攀升，二是信用风险管理成本增加，三是对优质客户的竞争加剧。
第三，政府对社会组织控制力较弱。合作的过程采用公开招投标，公开竞争选拔的购买程序，在招标过程中有一定的话语权，政府只对其进行监督，不干涉社会组织的具体实施步骤。王主任谈及公共服务项目的招投标过程说道：这个项目是B区政府在政府采购网上进行公开招标，我们写投标计划书进行投标，之前我们也跟政府合作过居家养老的项目，政府也知道我们中心的实力和情况，所以把这个项目给我们来做，走政府采购中公开招标投标的常规程序。监督方面，政府采用第三方评估来对我们的前期情况项目书和实际展开的活动进行比对，看有没有按照计划书上面写的来做，也会对工作人员的资料进行审核，还有财务审计。(C20160114)
第四，具备较强的承接公共服务能力。社会组织自我定位准确，依靠专业的服务水平可以承接多项与政府合作的公共服务。由于社会组织具备可靠的专业水平，进一步扩大了组织的社会影响力。在访谈中了解到S市X公益发展中心在2015年被评为S市4A级社会组织。组织负责人王主任提及组织承接的公共服务项目说：去年我们除了得到这个B区F街道残疾人融入社会服务项目以外，还得到了2016年度B区社区居家养老服务项目4和项目5。我们中心常与政府合作，合作得也比较顺利。(C20160114)
修正后模型估计。使用eviews8.0软件，再次输入1990年至2014年的碳排放数量、碳交易金额和地区生产总值，用最小二乘法对公式(1)进行模型估计，结果如下：
五、政府与社会组织合作模式选择的影响因素
(一 )社会组织成长背景和发展阶段
政府与社会组织合作模式的选择与社会组织成长背景与所处的发展阶段密切相关。社会组织的成长背景决定了组织是自下而上具有民间色彩的公益性组织，还是由自上而下的行政机构转型成具有官方色彩的机构。社会组织的成长背景对组织的自我定位、目标、社会资源有着重大影响。在任务驱动型合作模式中，政府或上级部门经过一定的规则、程序或形式，社会组织经过政府的“授权”，承接政府原先承担的一部分职能。这类具有官方色彩的社会组织，大多依靠和附属于政府的下属机构。相比较于处于发展初期的民间组织，这类组织资源比较丰富，没有生存发展的压力，组织结构发展较为成熟，承接公共服务合作是由于任务委派的驱动。这种国家嵌入社会的方式，名义上政府与社会的分离，在实质上政府仍对社会组织直接控制[注] 管兵：《竞争性与反向嵌入性:政府购买服务与社会组织发展》，《公共管理学报》，2015年第3期。 。纯粹的民间公益组织，通常在发展初期缺乏物质资源和社会资源的支持，政府购买服务是多数社会组织最重要的资源来源[注] 黄晓春：《中国社会组织成长条件的再思考——一个总体性理论视角》，《社会学研究》，2017年第1期。 ，因此，这些社会组织不得不为了组织的生存去寻求与政府合作，进而形成了生存驱动型合作模式。在民间社会组织发展稳定期，组织能力已经达到一定的水平，在符合政府公开招标的条件时，就不再依赖政府，而是依靠组织自身的能力通过承接公共服务实现组织的公益目的。
(二 )政府在合作中对资源与行政的控制力
多元合作治理模式呼吁社会问题边界范围内的所有利益相关主体参与到解决问题的机制中[注] 刘蕾、陈绅：《社会影响力债券模式下的养老服务合作治理》，《北京行政学院学报》，2017年第4期。 。社会组织相比于政府所有拥有的资源和能力都处于弱势地位，无法左右政府购买的选择[注] 杨宝：《政府购买公共服务模式的比较及解释——一项制度转型研究》，《中国行政管理》，2011年第3期。 。在任务驱动型合作模式里，对具有官方色彩的社会组织而言，政府不仅是出资方，也是社会组织的业务主管单位或者是其他的管制机构，他们在资金与行政的双重权力控制下，几乎没有博弈的空间，组织自我独立的意识逐渐丧失。生存驱动型合作模式和能力驱动型合作模式相比于任务驱动型合作模式，政府的控制力在逐渐减弱。对于处于发展初期自下而上成立的社会组织来说，生存驱动型合作模式的社会组织具备一定的能力，不完全依赖于政府。但由于这类社会组织的资质尚浅，在是否能与政府在公共服务上合作，政府掌握着绝对的控制权。政府在资源的各个方面占据主导地位，管控着社会组织的行动方向。能力驱动型合作模式的社会组织具备组织结构良好、项目运作成熟、专业化水平较高的特点，其能力和资质完全符合政府公开招标的要求和标准。此时，社会组织通过实力得到公共服务项目，与政府的合作地位是平等的，双方是合作伙伴的关系，在能力驱动型合作模式中，政府对社会组织的控制力较少。
(三 )组织的运营能力与专业化水平
组织的运营能力和专业化水平代表着社会组织的独立能力、筹集资金的能力、公共服务项目的运作能力以及竞争力水平。公共服务外包建构在平等主体间的契约关系之上[注] 吴磊、徐家良：《政府购买公共服务中社会组织责任的实现机制研究——一个利益相关者理论的视角》，《理论月刊》，2017年第9期。 。当前政府购买公共服务在公开透明的平台上向社会力量招标，组织的资质直接决定了是否能与政府合作。我国许多地方政府大多数采取“形式上公开，内部指定”的方式选择与社会组织合作。因为政府对这些社会组织的组织结构、员工资历、财务水平等情况比较熟悉，可以减低公共服务的购买风险。组织运营能力强、专业化水平高的社会组织，与政府合作通常采用能力驱动型合作模式。政府为了培育社会组织，也会选择与发展初期拥有较好口碑的社会组织合作，社会组织的运营能力与专业化水平可以通过与政府的合作来提高。同时，需要公开政府购买公共服务的项目、流程、招投标以及结果[注] 徐家良、赵挺：《政府购买公共服务的现实困境与路径创新:上海的实践》，《中国行政管理》，2013年第8期。 ，针对不同的社会组织所具备的专长，政府在招投标过程中可以对项目的服务要求和组织类型进行说明，以提升项目服务绩效。因此，提高社会组织的运营能力和专业化水平需要从完善社会组织税收制度以及从业人员的社会保障、薪酬福利等方面提高社会组织对人才的吸引力。
六、结语
本文以政府向社会组织购买公共服务的合作模式作为研究对象，运用多案例研究法，基于资源依赖和组织需求统合的视角对合作模式进行了划分，探讨了政府与社会组织合作模式选择的影响因素。在理论层面上，运用资源依赖理论和组织需求理论，对跨部门合作理论进行拓展和补充，提供了新的研究视角。在实践层面上，对于推动政府购买社会组织公共服务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此外，多案例研究法在政府购买社会组织公共服务方面的研究具有一定的贡献，但是由于多案例研究法和实地调研的局限性，本文尚存在缺憾。比如，选择案例较少，在实地调研中社会组织工作人员不愿意过多透露关于政府合作中存在的问题，这使案例研究结论的普遍适用性和客观性受到影响，在后续的研究中应该增加研究样本，提高访谈的技巧，并且结合其他研究方法予以完善。
每周四现场开工前，组织项目所有员工进行Mass Tool Box Meeting（大型班前会），由项目经理、安全经理、施工经理等对员工进行安全教育，主题为安全知识、常识、规定、事故通报等内容。
由产品消费向体验消费进化是市场成熟和发达的标志之一，我国图书市场经过长达40年建设，已基本走过了产品消费的初级阶段，朝着更高水平的体验消费进发。近年来，在国家大力扶持下，《关于支持实体书店发展的指导意见》于2016年正式出台，24小时书店、自助书店等新型书店纷纷创建，为广大读者提供了全新的阅读体验。李克强总理盛赞三联书店创办的首家24小时书店，“是对全民阅读的生动践行，喻示在快速变革的时代仍需一种内在的定力和沉静的品格，希望你们把24小时不打烊书店打造成为城市的精神地标”。给城市注入文化基因、留下精神地标，新闻出版业为繁荣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做出了突出贡献。
老远就听到洋鼓洋号吹吹打打，乐队吹奏出一支耳熟的曲子。他常常在某些地方开业的时候听到那只曲子。虽然他并不知道曲子的意义，但每回听到那个曲调，他就产生一种想解开裤带畅快淋漓屙泡尿的冲动。
[中图分类号 ]C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5-5170(2019)01-0115-08
[收稿日期] 2018-10-06
[基金项目] 本文为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政府购买居家养老服务风险防范机制”(项目编号：16CZZ013)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作者简介] 吴磊，男，河南平舆人，上海工程技术大学社会科学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上海交通大学国际与公共事务学院博士后；谢璨夷，女，广西桂林人，广西大学公共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
[责任编辑 ：董晗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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