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书信研究:歪曲比误译更可怕_女书论文

女性书信研究:歪曲比误译更可怕_女书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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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书的科学定位

女书是流传在中国湖南省江永县东北部与道县、江华接壤的潇水流域的农家女专用文字,主要用于倾诉,有大量自传、记事、民歌、转写作品。其文本基本为七言诗(少量五言)。女书字符为斜体,呈“多”字形,是方块汉字的一种变异形态,是一种音符字表音文字。

在此认识之上,我们来给女书作一个具体的描述:首先,女书是民间流行的女性文字,是妇女自然使用的交流工具,女书有自身内在规律,非外人规定、再造的。这是进行过女书田野工作的人无可异议的事实。女书虽然是女性专用的,但女书是自由自在、阳光的,并非秘密文字、诡秘文字,也不存在什么神秘的“女性社会”。其次,女书是记录当地汉语土话的表音文字。一个字符标记一组同音、近音词,以少记多是其特点。每个人用几百个字,就可以完整地记录当地土话。还有,女书是汉字在流传中的一种变异形态,是汉字楷书的变体。经过相关学者考察,其字源95%来自方块汉字,并与其主人的女红生产方式,如编织工艺、图案有关。

濒危与抢救

女书在当地默默流传了很久,至今可见到最早的传本原件大约是明末清初(故宫书画专家鉴定),比较确切的是太平天国女书铜币(见2000年3月2日人民日报海外版)。1931年被明确记载于地方文献《湖南各县调查笔记》(现存湖南省档案馆)。八十年代重新被学术界所关注后,女书资料流失十分严重,有的被转卖给境外,或被用数百美元从当地直接买走。女书是历史的产物,由于它作为女性话语权的社会功能的结束,原生态女书已经淡出历史,其的尾声和余响留在了上个世纪。随着高银仙、义年华等最后一代女书老人相继去世,到上世纪末,女书濒危。

2005年,在当地政府和群众支持下,清华大学师生经过几年的努力,从近千篇女书原件整理出640篇作品22万字的《中国女书合集》扫描影印解读出版(中华书局,2005)。

女书是民间文字,从未也不可能规范过,那么何以作为公器在女性之间流通交际?何以用诗歌形式,记录她们亲历的太平天国、日本侵略等历史事件,诉说她们的苦难一生,交流姊妹情意,转写《祝英台》、《孟姜女》等唱本故事,吟唱唐诗民歌?女书到底有多少字?女书的历史有多久?诸多“谜”只能靠女书原生态材料说话。对22万字女书作品原件的统计、比较研究表明,在一字数体的异体字中,最高字频用字基本是一致的,即女书每个字都有明显的基本字形。最后的结论是,女书基本字只有400个左右,并为使用者所共识,多一笔,少一笔,或将笔画行书化,不影响交际。女书缺乏史志记载和碑铭等,都是手抄本,人死书亡(殉葬),其历史也只能根据文字自身特点、作品内容、使用族群的迁徙历史、最早传本原件鉴定等来综合考察;又因为女书是音符字表音文字,对女书记录的方言土话作深入研究,是女书时代的研究依据。

传承与重生的意义

女书是一笔文化遗产,具有人类的普遍意义,可以传承,可以重生。这种女性专用文字的书写形式、文学形式,更适合当地女性内心情感的表达。它又是一种民间说唱文学,且是自娱自乐的庭院文化、歌堂文学。每个人都是参与者。手里拿着针线活,一边切磋技艺,一边唱读。到了节庆,婚嫁的日子,更是“读纸读扇”的聚会。

女书的创造是男尊女卑的社会制度造成的。在社会层面上,女书是女性对话语权的一种争得方式;在心理层面上,则是人的基本需求之一,它的意义已经泛化,成为一种生存方式。

著名学者如北京大学季羡林教授、国家语委102岁的周有光教授、全国妇联妇女研究所所长谭琳教授、中国社科院历史所原所长李学勤教授、中国社科院语言所副所长董琨教授等曾力荐女书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季羡林教授指出:“女书作为一种在旧制度下,被剥夺了学习文化的权利的民间普通劳动妇女,运用自己独特的才识,创造出来的女性专用文字,实在是中国人民伟大精神的表现,足以惊天地,泣鬼神。女书文献以及相关的文化,具有语言文字学、人类学、社会学、民俗学、历史学、文学等多学科价值;其社会功能,至今为现代文明所运用。……”李学勤教授认为:“女书有相当数量的珍贵文物传流下来。作为一种十分独特的文化现象,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得到中外学术界的重视。……女书完全有资格列入‘世界记忆名录’……”。

误导和失真是对文化遗产的犯罪

女书过去担负着女人述说的功能,现在由于发展经济的需要,它不得不重生。如今,本来濒临灭亡、被人不屑的女书开始走红,被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在受到重视得到保护的同时,也出现了假的女书传本、假的女书字、假的女书村、假的“学术”炒作,甚至有人不顾事实,不择手段,制造了许多令人瞠目的现象。

健康的传承基于科学的抢救整理。目前女书的历史、族属、字数等都是比较重要敏感的话题,也是难度较大的尖端问题。让原材料自己说话才是可靠的。女书的研究首先应有一个严谨科学的态度,没必要说那些无法证实的话,也没必要说一些不负责任的话,更不能为了耸人听闻,杜撰、移植、扭曲所谓材料。误导,失真,是对文化遗产的最大犯罪。这一点,纳西东巴文化的研究开发做出了很好的榜样,虽然老东巴师傅已经去世,但是东巴文献却被科学地整理保存下来。

除了科学抢救女书文本文献,不造假传本,不乱写自创女书字,尊重女书本来面目之外,最重要的是保护文化原产地的文化主权、保护女书生态环境。女书之乡到底在湖南还是湖北,曾造成过混乱。事实材料证明,女书在湖南,是江永独有的文化财富。我们保护女书,首先要保护她的生存聚落,文化原产地。

作为一种文化遗产,失传可怕,失真更可怕。只有文字而没有文脉的女书将失去历史的真实性,缺少了可信性。女书文化又是系统化的,整体性的,我们要做好方方面面的文化遗产保护工作,以形成完整的历史物证的大系统。

目前地方政府已经把女书作为重点工作之一,有计划地进行保护、开发。当地群众开始重视、珍视本地文化,女书书法得到普及,如永州市文化局抢在最后一位女书老人离世前,录制其生前最后的绝唱,编排创作了具有浓郁原生态的《女书》舞蹈,江永县还整理了当地坐歌堂、结拜姊妹等女书文化活动节目。由不屑到关注,到自觉参与保护,这体现了文化原产地人民的高度责任感、使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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