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成人教育学科建设的研究现状与推进分析，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学科建设论文,成人教育论文,中国论文,现状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本世纪，人类迈入了知识爆炸的信息时代，知识更新速度不断提升，知识总量从18世纪的100年翻一番，到20世纪的每3-5年翻一倍。近50年来，人类社会所创造的知识，比过去3000年的总和还要多[1]，知识更新速度使得终身学习成为必然。“成人教育是由传统学校教育向终身教育发展的一种新型教育制度”①，成人教育作为国民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树立和贯彻终身教育新理念、建立终身教育完整体系的过程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2]。而成人教育的成效取决于成人教育学科体系的支撑，在教育互联网化和中国“双创”高潮不断的社会背景下，成人教育面临新的发展机遇，加强成人教育学科建设，成为业界普遍关注的热点。 学科建设通常由学科地位(包括学科方向和发展层次)、学科队伍(包括学科带头人和学科梯队)和学科基地(实验室、重点学科、设备等)三个方面组成，学科建设是通过软件积累和硬件投入，不断提高学科水平，增强学科人才培养和科学研究能力，提高社会服务综合水平的一项系统工程建设的过程[3]。业界近年来对成人教育学科建设问题进行了较为广泛的探讨，相关研究成果逐年增加。本文梳理并回顾了我国截至2015年成人教育及成人教育学科建设和学科体系相关的重要文献，以期为后续进一步的理论研究和实务操作提供启示与借鉴。 一、文献描述 本文利用中国知网中的高级检索功能，在“期刊”选项下，设置以“成人教育”并含“学科建设”为主题，以“核心期刊”和“CSSCI”两个选项为文献来源，以“2015”为检索截止时间等的检索条件，共检索出50篇文献。 (一)发表数量统计 来源期刊的具体分布情况如表1所示，50篇论文共计发表在11种期刊中，并在剔除部分篇幅较短及会议报道和投稿须知等非学术研究性质文献后，共梳理出42篇文献，其中，18篇约占43％比例的论文发表在《中国成人教育》上，16篇约占38％比例的论文发表在《成人教育》和《教育研究》上，其他8家期刊关于成人教育学科建设和学科体系的研究较少，刊登数量各为1篇。
(二)发表时间统计 检索结果显示，来源期刊相关研究的起始时间为1998年，各年发表论文篇数未见规律性变动，2006年得到8篇的高峰值，次高峰则出现在2014年，当年发表论文6篇。相关主题研究论文发表的时间跨度如表2所示。
(三)研究主题统计 42篇论文聚焦于成人教育的基础性研究，除了6篇研究综述性质的文献以外，其他文献均涉及成人教育的相关概念、原则、目标定位，以及不同视角下成人教育学科建设问题和成人教育学科建设创新问题，详见表3所示。有6篇论文相继研究了成人教育的主体、组织问题以及成人教育的环境建设问题，对于学科体系、比较研究也有涉猎，其中有4篇论文涉及作为成人教育分支的研究生教育问题。具体数据统计如表3所示。
二、研究内容综述 (一)研究回顾 “成人教育”概念始现于1812年波尔(T.Pole)的《成人学校的起源及发展》一书，从此将成人教育与普通学校教育区别开来。20世纪20年代，成人教育研究逐步制度化，学科独立性得以确立。20世纪70年代，“终身教育”“终身学习”“学习社会”等理念的出现，成人教育的学科地位、职能与作用被重新认识[4]，“成人教育”开始逐渐被“继续教育”替代[5]。研究认为，我国近代成人教育学的诞生以晚清政府1904年对成人学习活动进行管理为标志[6]。近年以来，与中国成人教育学科建设实践改革同步发展的研究陆续展开。相关研究从学科界定入手，对成人教育学科及其建设问题进行了较为全面的剖析，提出如果将学科界定为系统化的学科知识以及围绕其领域的知识形成的相关组织和制度，那么学科建设就既包括学科知识及其学科理论的梳理，也包括与学科相关的组织和制度建设[3]，这一系统称为学科体系。 学科体系既是学科建设的起点，也是学科建设的终极目标，是学科建设的结果。相关文献首先进行了建构我国成人教育学科体系的前提研究，明确了成人教育学科的具有基础性和应用性特征，提出成人教育应当具有自己独特的研究领域、研究对象以及学科地位[7]，明晰了成人教育在教育体系中的不可替代性[8][9]。同时，对我国成人教育学科体系构建的相关策略问题的研究也陆续出现，研究提出中国成人教育学科体系应当与中国成人教育体系相匹配的理念[10]。研究还系统构建了由7个序列构成的多序列、多层次、多形式的立体网络结构的学科体系[11]。 此外，相关研究将成人教育进行了分类，具体划分为补偿教育、继续教育、成人职业教育和社会文化生活教育四种形式[7]。在“成人教育学”②这一主干课程下，学科从成人教育的内涵、对象特点和文化差异三个面分化，分别形成了成人教育的子学科、子系统和学科层次结构[12]，[13]。如图1所示。 再者，研究认为，作为学科建设的载体，我国成人教育目前有四支研究力量，分别是政府研究机构的专职研究人员、院校研究机构的专兼职研究人员、群众性团体的社会研究力量和成教实务工作者，其中，高等院校及其研究机构是成人教育学科建设的主体。同时，由于成人教育学科与社会经济的变化发展联系密切，因而相关研究也涉及成人教育学科产生和建设赖以生存的社会环境，对学科发展的困境与障碍也进行了较为深入的探求[14]，[15]。
图1 成人教育学分支体系 (二)研究述评 学科建设具体包括学科的研究对象、科学的属性特点和逻辑起点、成人教育的内涵名称及其学科体系、学科的核心理论、支撑理论技术及其研究范式、学科发展及其与相关学科的交集和关系、学科发展与经济社会发展的关系、学科发展历史与国际比较观点。比对之下，“成人教育学”虽然早在1992年已被确定为“教育学”的二级学科，然而“学科目标抵牾、学科组织松散、学科管理多元、学科资源内耗、学科标准差异、学科语境纠结”等具体问题[16]依然存在，学科建设还远未成熟，其学科地位至今仍未被普遍认可[17]。相关研究也有较大提升空间。 首先，作为一门学科，成人教育学科的研究对象、内涵名称、核心理论、支撑理论技术和研究范式等问题都有待于进一步厘清。如何界定教育对象“成人”及其范畴[18]，如何界定成人教育内涵(是成人教育还是继续教育，还是终身教育)，如何界定边界、析出成人教育外延(如果是学历补偿和提高，那么大学教育是不是隶属于成人教育)，这些基础性概念都有待于进一步深入研究。作为研究对象的基本概念确定之后，成人教育学科的核心理论和支撑理论的确定，就成为亟待解决的首要问题。成人教育核心理论应当有效地解释、预测和指导成人教育实践，而成人教育实践中的新经验、新体会和新思考可以得到科学的概括与提升。学科核心理论和知识体系的确定不仅可以提高学科的科学性，还会反过来规制相关的研究方法，选择适宜的研究范式，以提高对学科进行科学研究的可靠性。尽管有统计分析显示，相关研究方法采用简单的经验总结范式，或实践推测范式，或规划演绎范式的一类论文已降到20％以下[16]，然而，成人教育学科建设问题的研究方法一直处于应然研究范畴，缺乏实证研究的科学基础[19]。 再者，成人教育学科建设研究尽管已经初现雏形，而文献检索未见与相关学科发展的交集和关系的研究。纵向的历史性研究也端倪初现，而横向(与教育发达国家)比较研究略显不足，相关文献凤毛麟角，学科发展的国际比较研究偏向于对西方理念和思想阐释[20]及对待本土的启示方面[21]，缺乏全面深入的对比分析。比较之下，为我国业界所忽视的成人教育，一直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关注的重要领域，“从扫盲到生活技能培训，从倡导终身教育理念到组织全民终身学习活动，从《学会生存》到《教育——财富蕴藏其中》，形成了有关成人教育发展在思想理念、行动框架与愿景等方面的共识，为世界各国成人教育的发展提供了可参考的政策和行动框架”[21]。因此，国际上相关的前瞻性借鉴研究有待于进一步展开。 三、研究展望 党的十六大报告特别号召要“形成全民学习、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十八大报告提出“积极发展继续教育，完善终身教育体系，建设学习型社会”。在此指导方针下，借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关于“全球学习型城市评价指标体系”设计的定位逻辑，建设性地提出推进成人教育学科建设需要思考的三个战略问题。 第一，“为什么”。应在厘清“成人”“成人教育”“成人教育学科”“成人教育学科建设”这些关键但是基本的概念前提下，深入剖析成人教育学科建设的意义，由此奠定成人教育在教育学的学科范畴，在经济社会发展实践领域的学科地位、职能和作用。 第二，“是什么”。以“系统知识+组织制度”为框架，全面阐述成人教育学科建设的具体详尽内容，修正补充学科体系，确立基本的研究范式、核心理论、支撑理论和技术，审视与相关学科发展的交集和关系，梳理拓展学科发展国际比较问题。建立一个共同的学科平台，是学科百家争鸣的前提。 第三，“怎样做”。应在定量分析成人教育对社会经济发展的巨大贡献、加强政策研究的基础上，将我国的成人教育学科建设制度化，在凸显成人教育的公共价值[22]的基础上，争取政府、院校组织和科研机构的政策倾斜、经济资源和理论研究支持，寻求和确定成人教育学科建设在政策与举措、领导与管理、资源与投入等方面所应创设的保障与条件。同时，秉承创新改革的教学方针，将“学分银行”等新理念、“互联网+”等新手段纳入到成人教育学科建设中，从挑战中寻找机遇，促进成人教育学科在中国的发展壮大。 在学科建设及实践的三个战略性思辨和分析的基础上，我国成人教育学科建设研究也亟待深入。未来研究重点可能聚焦于三个方面。 首先，是成人教育的学科范式的研究。按照科学研究的一般性规律，我国成人教育学科建设研究需要解决的首要问题是学科研究范式的确立。成人教育学科建设研究范式的选择直接影响到本学科在教育学学科群中的地位，因此，明晰并确立研究范式，不仅可以确保成人教育学科的科学地位，而且，可以直接有效地提升学科研究水平，科学揭示成人教育学科建设的规律性，为学科建设实践提供可靠的决策建议。研究范式可以分为量化研究范式和质性研究范式：量化研究范式可以科学地呈现成人教育学科建设研究中量的规律性结果；质性研究范式则主要通过分析成人教育学科建设的系列问题，探究其产生的原因，揭示其质的规律性结果。目前，我国有关成人教育学科建设的质性研究范式应用较为广泛，而量化研究范式有待于进一步提升。如何在进一步厘清成人教育的外延内涵的基础上，对我国成人教育学科建设的相关问题进行定量分析，将成为今后我国成人教育学科建设研究主要拓展方向。 其次，是成人教育的学科知识体系的研究。成人教育学科建设要在成人教育知识体系的基础上进行，而成人教育知识体系的确立和构建无疑是学科建设理论和学科建设实践的基础，因此，明晰成人教育学科知识体系是成人教育学科建设值得深入研究的重要内容。同时，由于成人教育面临的特殊性和复杂性较高，成人教育学科知识体系也是成人教育学科建设的难点。鉴于成人教育与普通教育相比具有显著特殊性，如何从被教育主体的特性和成人教育学科特性出发构建成人教育的学科知识体系，将成为我国成人教育学科建设的研究选择。显然，从主体特性和学科特性出发，可以引申出成人教育与普通教育学科体系对照研究、成人教育与普通教育学科建设对照研究，凸显成人教育的特殊性，从而进一步指导成人教育学科知识体系建设。 最后，是基于成人教育的学科思维和理念模式的研究。成人教育本质上是研究成人学习规律的科学，而持续的学习过程不仅十分重要，而且也十分复杂。由于业界对于普通教育及其学科建设的研究较为广泛和深入，普通教育的学科思维模式自然而然地被直接借鉴和应用在成人教育领域，从而导致相关研究无论从研究假设和假说、研究方法和工具、研究结果和结论等方面都存在进一步修正的空间。例如，无论学前教育，还是基础教育和高等教育，都存在明显的时间边界，而成人教育时间边界非常模糊，甚至存在无时间边界的终身学习。在终身学习理念下，“成人”一定会从天然的“教育者”转变为“被教育者”，思维理念的转变，直接影响到成人教育学科建设的知识体系与教学内容和方法的确立、选择。此外，相对于其他类型的教育，如果将成人教育的主体假设为比较明确地知道学习的价值、学习的目的、学习的内容的成年学习者。在这种假设理念基础下，成人教育可能更多聚焦于教育过程，而不是教育的知识内容，由此导致成人教育的教学模式与普通教育相比具有较大差异。而基于互联网的网上在线教学模式可以成为一种最优的教学模式。成人教育无论作为教育主导者的教师还是教育组织者的教育机构和大专院校，其传统的功能可能会发生质的变化。教师可能会从系统知识的传授者蜕变为知识资源的提供者和疑问的解答者，教育机构和大专院校可能会由知识传授的组织者蜕变为教育平台的提供者。 综上所述，由于我国成人教育学科建设及其研究均处在初级阶段，相关研究空间巨大，可选研究内容非常丰富，随着科学技术尤其是互联网技术在成人教育领域的普遍使用和教学模式的突破性创新，成人教育建设研究将会在研究内容和研究工具上不断开拓创新，最终形成较为科学完整的学科体系。 注释： ①引自《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 ②也称为“成人教育概论”“成人教育通论”“成人教育的理论与实施”及“成人教育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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